吃完中秋的晚飯，兩個大人回到屯溪的舊居。

少有地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他突然側身拉住我的手：“以后會有很多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我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激得一愣，心里一陣慌亂，定定地看著他。

“孩子這么小，你會很辛苦！”這個男人用抱歉并期望的眼神望著我。

“除了孩子，還有別的事嗎？”如此鄭重其事，一定有什么大事發生，我感到千鈞的壓力。“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先告訴我。”出于對未知的恐懼，我追加一句。

“沒有別的什么。我是說孩子太小，夠煩的，你怕不怕？”他懇切地問。

“哦，孩子這么小，他長大的過程要多辛苦，我是清楚的。”畢竟我是一個十九歲女孩的母親。我松了一口氣，肯定地回答：“這個，我一直都清楚。”

“那就好。你清楚我就放心了。”他挪動著身子，不自然地往沙發后背上靠去，我感到了他的緊張。

陡然也緊張起來。

確定要組建家庭的當口兒，這份養育的責任才更加清晰。在將來漫長的歲月里，兩個理性的、號稱溝通能解決一切的人，為了孩子的教育和成長，可能會產生無盡的沖突和別扭，會臉紅脖子粗。那么眼下的自由與愜意，就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至于辛苦，它哪里能跟這份天賜的母子情緣相提并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