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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蜘蛛

  • 九煉純陽
  • 昆西
  • 3439字
  • 2020-10-13 00:36:12

山蜘蛛,巨蛛,大如車輪,其絲可止血。————————————《南部新書》

隨著山蜘蛛跳出洞窟的一股腥風,四周的風一瞬間停下了腳步。四個小孩子面對著數倍于自己的蜘蛛怪,再也沒有了出發時的雄心壯志,一舉一動都成為了他們作為獵物最后的掙扎。

劉洛喘著粗氣,身后冷汗淋漓,快速掐起了手訣。空洞的腦子里就剩下三個字:“活下去。”

“飛沙走石!”劉洛將手指直指面前數米外的龐然大物。

地上的沙石相繼沖鋒陷陣地撲向這只大蜘蛛,然而這些石子飛沙帶來的力量甚至都沒讓山蜘蛛退后一步,反而激起了它的兇性。

“木頭,快打它的眼睛。”山蜘蛛暴怒地開始向前撲來,劉洛大吼。

呂蒙手起石落,一顆比櫻桃還大一些的石子流星趕月地刺向山蜘蛛的大眼珠子。

長到這么大的山蜘蛛也不是泛泛之物,舉止都像是一個人一樣,用它的螯肢直接將這石子拍飛。嗜血的眼珠流露出一絲靈性。

“娘的,這蜘蛛怪成精了。”張飛回頭瞧著這一輪攻擊,最強的兩道攻擊就這樣被山蜘蛛不緊不慢地化解,而他們對山蜘蛛措手無策。

山蜘蛛又是一記虎撲,跳到張飛背后的右側,伸出左螯肢,挾帶風勢向著張飛背后穿刺。

“好你個大山蛛。”張飛轉身大罵一聲,舉臂橫陳剁肉刀放在胸口一擋。

‘咚’的一悶聲,帶著惡臭的螯肢生生的在剁肉刀的刀身上向內打出了一個鐵鼓包。張飛也是生猛,這一記勢大力沉的攻擊竟是硬吃了下來,鮮血從臂膀處潺潺滑落,刀卻依舊死死地握在手中。

夏侯杰在張飛肩膀上叫道:“小飛,你放下我先跑吧,不要讓我拖累你們了,你們回去帶人回來替我報仇,我死也瞑目啦。”

“閉嘴!俺定要帶你活著回去。你老實呆著。”

劉洛不退反進,朝著張飛兩人沖去。“張飛,你們先走,我來殿后。”他邊跑邊喊道。

“小豆丁!”小伙伴們的叫聲劉洛此時全然聽不見了,因為此刻的他離山蜘蛛的眼珠僅數步之遙。山蜘蛛曲下肢體,瞪著它那星羅棋布的網格眼瞧著面前的小小獵物。

劉洛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浮現的是什么。興許是他從未見過的父母,又或是他的劉奶奶,也可能是他的恩師。走馬觀花的人物塑像一個個從眼前晃過,最后凝聚成了那一位青裙飄帶的人兒。劉洛情不自禁地喚道:“師父。”

山蜘蛛的毒牙緩緩逼近眼前這個發呆的獵物,張開滴著毒液的血盆大口準備將獵物撕裂吞下。正在這時,被一道肉眼可見的音刃給打斷。

“叮”琴弦撥動的聲響在木頭身后的一棵樹上響起。

“是琰先生!”細長的樹枝上,足踏繡金白絲履,單手托持玲瓏冰弦琴的女子亭亭玉立。身上的冰清云紋紗袍難掩她傾城的面容。細膩的瓜子臉上五官點綴的完美無瑕,一對明眸秋波點點,似乎有著水紋的波動。櫻口輕啟,嘆道:“你們四個小子,真是膽大包天。”

石頭哭嚎道:“琰先生,快救救小豆丁吧。他要被蜘蛛精給吃了呀。”

劉洛沒想到心中最后想到的人兒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前,激動的他止不住的淚流滿面。

山蜘蛛可不懂眼前是啥情況,它只知道剛才到嘴的肉給人搶下來了。惱怒地它弓起了身軀,準備朝女子撲去。

“孽畜”女子輕聲言語,素手撥弄琴弦,一股泛藍的微光逐漸從女子身旁散發出去,籠罩周圍的一切。

藍色的微波讓四個小孩心神浸淫在這片美麗的夢幻之中。他們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道法,好像整個世界被夏日的藍天包圍,冰涼沁人的感覺令人心曠神怡。

然而山蜘蛛卻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它驚覺地發現自己的八只利足不斷地被向上攀爬的冰渣黏住,已經完全被冰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這讓山蜘蛛異常的憤怒,它不斷抖動著身軀,身上的肌肉一點點的收緊,就好像一個活動的火山,正在醞釀最后的噴發。

這股詭異的聲響也及時喚醒了劉洛等四人,他們心知這只蜘蛛精怕是要使出什么絕招了,麻溜地朝著女子的身后跑去。

果不其然,僅僅過了一小會,山蜘蛛的身軀就從原先的四五人高的巨物,收縮成了一團僅有兩人高的絲球。八個眼珠子讓這個毛球從外頭看來十分可怕,似乎走到何處都會被它盯上一般。

‘撕拉’幾聲脆殼破裂的聲響,山蜘蛛的背殼從上方扯出了一道口子,而后皸紋向四周蔓延,一個縮小的毛球將它的眼珠子重新從外殼內掏了出來,只是眼前這只蛻殼的山蜘蛛更加兇悍毒辣,抬起了它的前顎毒腺噴射出死綠色的粘液。

“該死。”琰先生正坐下來,手指飛快的彈奏,一股一股的音波像空氣炮彈的速度將毒液反推回去。

“這是先生教過的《聶政刺韓王曲》。”石頭在顛簸的張飛肩上說道。

曲聲從大序起始,音階飛快猶如獨立萬軍于前,滿腔熱血隨著軍陣步伐而不斷升騰,孤桀傲立卻一往無前,讓他們四個小子甚至有了調頭回去重新一戰的勇氣。

山蜘蛛眼瞅著毒液被逼回,而且對方來勢洶洶,音波音刃又層出不窮,開始打算逃離了。它先連番后跳,躲在剛蛻下的蜘蛛殼后,見到蜘蛛殼瞬間便被音波炸開,又是一口毒液噴射,以求能夠抵擋一陣。

劉洛看它畏懼,對著女子說道:“師父,莫要讓這廝走了。不然它還要害人。”

琰先生瞥了一眼劉洛,瓊鼻皺了一皺,曲風轉為亂聲。曲風一轉,音攻也不再相同。亂聲一起,困獸猶斗,幻象便從一往無前的對立,變成了刀光劍影地決斗。四周都是兵刃,到處都是攻擊。山蜘蛛只能從正面抵御變為招架四周呼嘯而來地致命。

張飛來到安全位置,把石頭往地上一摔,目不轉睛地贊嘆道:“先生真的好厲害,俺從來也不知道那樣的東西也能拿來這么使。”

石頭揉著屁股跳到張飛身旁罵道:“死豬頭,你干嘛把我摔地上。我早說了,我學‘樂’就是為了這么一天的,喊你來上課你也不來,說什么我們都是豬肘子,摸琴還不如摸刀。”

張飛憤懣道:“你還敢說!你上‘樂’課從來都是睡覺的,你說聽先生彈琴比在自己家炕上睡還快。”

不理那邊吵鬧的兩個小伙伴,劉洛和木頭站在另一頭的安全位置靜靜看著。木頭的眼神匯聚在琰先生的音波攻擊上,對這樣華美的攻擊充滿了求知欲。而劉洛則聚精會神的看著彈琴的女子。他知道,他能夠順利進入太素學堂,便是這位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做出的功勞。甚至他現在能夠比別人更快的使出道法,也是靠師父的課下講解才能進步飛速。

“師父。”不同于其他孩子喚作的先生,此刻的師父在劉洛眼中,留下的是永遠難以磨滅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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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戰局已經進入了壓倒性的節奏,四處跳著逃竄的山蜘蛛身上傷痕累累。絨毛被削了一地,周身還有黃色的膿液從軀殼之中流出。而女子則是正坐在樹枝上,頭也沒抬,心與神皆融入曲中,對著山蜘蛛發起最后的猛攻。

山蜘蛛在丟了兩只腿后,終究再也擋不住曲子的攻擊,趴在草木樹林旁奄奄一息。八只單眼也黯淡下來,等待最后的審判。

最后的三記音刃不約而同的朝著山蜘蛛的頭胸腹三個聯結點的脆弱要害而去,卻不料,這個時刻,跳出了兩個人來。

“嗯?!”琰先生抬起頭來,皺起的眉頭可以看出她的慍怒。

“仙子請手下留情。”兩個人物分一左一右的從夜幕中走了出來。左方為首的人物方正黃臉,須發鬢角烏黑亮麗整整齊齊,著黑袍,手持一黑色令牌,令牌上書白色“法”字,白字黑底帶有流光溢彩,必是一件法寶。

右方的人物位于他身后半步,懷抱一柄黑皮劍鞘的秦式長劍。狐貍眼睛總是瞇成條縫,八字胡子一抖一抖,右邊腰襟下同樣掛著一黑色令牌,只不過“法”字為藍色,隱在黑夜里不容易被看出。

琰先生細長的手指點了點琴弦,卻未發出一點聲響。沉吟半刻后問道:“刑名宮?”

“正是,在下“法家”劇非修,這位是管點影。我等二人奉刑名宮之命,在此托管這“山蜘蛛”,望仙子高抬貴手,莫要取了它的性命。”

“我素來聽聞‘刑名宮’為皇室暗府,因此少在世間走動,所以才被人冠以“三宗”中末尾之名。現在看來,刑名宮位列二門三宗之下,是屈尊了。”琰先生冷笑道。

管點影眼神一斜,似乎意有所指。

“你們要我們放了這蜘蛛怪,但是你們不知道這只蜘蛛怪吃了好多人嗎?法家不是一向講求‘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的嗎?為什么你們不拿這畜生來償命。”劉洛對著法家二人喊道。

劇非修闔下眼皮,似乎做著心理斗爭。半響后,睜眼說道:“小兄弟說的有理,但師命不可違。也罷,我將山蜘蛛的毒牙取下,也算是我的一點歉意吧。”

“師兄。”管點影走上前,似乎要攔住他:“莫要忘了我們的目的。”

“話雖如此,山蜘蛛還是在我兩眼下害了性命。若是不取下它的毒牙,我也于心有愧,你且站在一邊吧。”

劇非修掏出一塊手掌大的不規則鐵片,驅動著它繞著山蜘蛛的毒牙飛了兩圈。白色的毒牙就這樣被輕松的割了下來。

管點影恨恨地注視著劉洛和琰先生,似乎要將他們的模樣刻在腦海之中。

“事已至此,師弟,我們走罷。”黑色的法家令牌一眨眼就將巨大的山蜘蛛納入其中,其中玄妙令四個小子贊嘆不已。

隨著法家二人隱匿在黑夜之中,北風重新回到了這片山林。只有地上的毒牙和毒液留下的融化痕跡,昭示著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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