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學思維研究
- 蘇永利
- 7099字
- 2020-09-24 13:44:47
前言
關于易學思維研究
本書是一系列階段性研究工作的總結。
最近的研究源于“儒藏”工程。從文字規模和編纂人員的廣泛性而言,“儒藏”可能是迄今為止中華民族最為龐大的學術項目。工程中有一項研究性較強的內容,即“儒家思想與儒家經典研究”,面向社會招標立項。易學是儒家思想的哲學基礎,易學思維的內在結構規律和外在表現形態不僅為儒家思想的產生和發展提供了全面的思辨條件,而且還可以為新時代儒家思想的傳播與變革提供一種方向性的指導。承蒙北京大學湯一介先生和中國人民大學張立文先生的推薦,再加上評委們的偏愛,本人近水樓臺,《易學思維研究》得以入選。
本書的初稿是我在北京大學哲學系從事博士后研究工作的出站報告,而出站報告又直接來源于博士學位論文。我的博士學位專業是易學,指導老師是山東大學的劉大鈞先生。山東大學是易學研究的重鎮,特別是象數易學。所謂象數與義理的區別,是學術界在傳統上對易學研究的學派劃分。我學習易學的初衷是為了“算命”,而不是為了學術。非但不是為了學術,甚至連著書立說的稍許想法都沒有。由于學習的目標在于探索究竟,因此對于學術方法上的彼此分別沒有偏好。也正因為如此,學習起來感覺少了許多的羈絆。不過,事物總是辯證的,羈絆也有好的一面。沒有了羈絆也就意味著失去了一定的章法,做起學問來也就顯得有些雜亂無序。結果,多年的學習都只停留在自覺的心得,既缺乏學術上的流派特色,也沒有什么社會化的學術成果。
從總體歸類而言,我之研究易學思維,所走的基本上是一條“由筮入易”的治學道路。大家說“由筮入易”,可能會有多重含義。直白地解釋,就是:通過學習和練習占筮來了解和認識易。從嚴格的邏輯的角度來看,這樣的解釋會在“筮”與“易”之間形成兩種關系。一種關系是:筮與易是同一個事物的兩個方面,或者筮是表、易是里,或者筮是用、易是體,兩者合二為一。另外一種關系是:筮與易是兩種事物,彼此間存在一定的關系,筮是橋梁,易是彼岸。也就是說,筮只是人們認識易道的一個中間環節,人們可以通過筮來達到易的彼岸。而在到達了易的彼岸之后,作為橋梁的筮可能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這樣,所謂由筮入易也就近似于得魚忘筌、得意忘象。簡而言之,就第二種關系而言,筮與易不是一回事。除了筮之外,人們還可以通過其他的途徑來認識易。這樣的解釋本來也是無可厚非,不過,從易學研究的歷史與現狀來看,有些學者在言及由筮入易的時候,其中似乎存在著一個潛臺詞:占筮并非易道的必然或者說占筮難登易道之大雅之堂。我之學易是由筮入易,出于對“易筮”的日久之情,對于這些學者的見解多少有些批判性的認識。
“易筮”可以被一般性地稱之為數術,它的理論基礎是易學思維體系。從易學思維的角度而言,數術活動既不是簡單的是非概率,也不是任意的迷信盲目,而是在深入了解易學理論之后的知與行的結合。從易學思維體系的整體性來看,真正能夠全面、系統而深刻地加以運用者莫過于數術。相比之下,有關的義理研究和部分象數研究則似乎較多地停留在易學思維體系的某些個別方面,甚至可以說它們只是易學思維的表面和淺近。當然,這樣的說法本身可能就極為片面,它會引起部分學者的反感。不過,在易學研究領域,常見的現象是,反感者一般不會數術,善數術者一般不會反感。毛澤東于1937年寫了一篇《實踐論》,文中批評過“知識里手”。主席的言辭雖然稍過辛辣,但道理卻非常淺顯:你要有知識,你就得參加實踐;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親口吃一吃。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你完全可以討厭梨子,即使在吃過之后,你可以照樣不喜歡,但是,如果你吃過了,在有了切身的感受之后,說起話來就容易有的放矢,就容易被人接受。
我之學易屬半路出家,既熱情于坊間的數術掐算,又喜好學術上的理論抽象。這也決定了寫作博士論文的角度:從數術現象之中探求易學的思維本質。論文的題目是《京房五行易學研究》。在易學發展史上,京氏易學可謂雅俗共賞。五行與八卦可能原本是兩套相對獨立的理論體系,京房通過五行原理解卦,將五行與八卦兩種理論結合起來,從而建立起一種極為復雜的多元思維結構。京氏易學不僅涉及陰陽、五行和八卦三個方面,而且既說義理,又舉象數,因此在整體上能夠較為全面地反映易學研究的形式與內容。寫作的方向雖然確定了,但動起筆來卻明顯地感到眼高手低。從論文完成的結果來看,至少有兩點尤其不盡人意。其一,《京房五行易學研究》一文基本上只是停留于京房的易學思想,缺少與其他學者的比較,在立論方向上較為狹窄。其二,就文章的內容而言,由于初次接觸這一專題,在研究的深度上顯得非常不足。
通過寫作京氏五行易學,我對易學研究的對象與方法形成了一些個人的認識。關于易學研究的對象,學界通常將易學定位于《周易》或者八卦。這樣的學術定位似乎流于簡單、生硬,有些脫離實際,起碼與有關的大眾意識相左。日月為易,易的本來含義是陰陽。從易學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運用兩個方面來看,所謂易實際上全面地涉及陰陽、五行、八卦、河圖洛書等內容。這些內容彼此相互關聯,密不可分,共同形成了一種非常完整和有機的知識體系。如果人為地將八卦與其他內容割裂開來,其結果更多地只是滿足某種學術研究的需要,而不利于對易道本質的認識。關于易學研究的方法,學界歷來存在象數與義理之分。學者間甚至會因此而相互攻駁、詆毀,以至對于學術紛爭的熱情勝過易道本身。易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認知體系。從數千年易學研究的歷史與現狀來看,似乎還沒有哪位學者能夠完全地揭示其中的奧秘。不管是義理還是象數,它們不僅都是易學思維的當然組成部分,而且其中任何一種形式都無法單獨全面而有效地反映易學思維的整體形態。在我們還沒有對易道的本質具備基本的了解之前就囿于方法和特色,實在不利于求真務實。有鑒于此,我一直想對易學進行一次盡可能全面和綜合的研究,即以陰陽為基礎,全面地涉及五行、八卦等內容,且綜合運用象、數、理等多重手段,努力地探尋易學的本質內容。
讀完易學的博士學位之后,我原來的打算是不再工作,待在家里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原因并不是學過多少傳統文化,要效法古人,而是慵懶加迷茫。之所以慵懶,是因為本性,長久以來,胸無大志,得過且過。之所以迷茫,則多少與學習易有些關聯。易學可以算命,從實際的操作者而言,雖常有錯誤和牽強,但我更看重其中偶爾的精準與確鑿。它給人的啟迪不是簡單的多與少的比例,而是人生的本來與世界的本質。于是,在輾轉反側而又不得其法的同時,世俗的紛繁終于讓人產生了一種情緒:原來,一切的是非善惡好像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切的成敗得失又都只是那么一回事。有了這樣的情緒,人生的態度也就不免有些消極。這或許也是一種易學思維。孔子近五十而學易,窮理盡性以至于命,在知道了天命之后,感嘆:“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1]面對既定的命運,圣人也曾表現出無奈。
不過,孔子的處世哲學總體上是積極的。終其一生,無處不在勉為其難。明知不可而為之,這是儒家思想的主導精神。我的慵懶之所以沒有能夠持續下去,正是因為一位儒者:湯一介老先生。我在山東大學讀博士期間認識湯老師,他當時擔任山大周易研究中心的學術委員會主任。自從相識之后,老先生就一直關心我,先是指導我學習的方法,后來又敦促我努力從事研究。他鼓勵我說:只要堅持做下去,一定能夠有所成就。于是,我就跟隨老人家進行博士后研究。于是,在進校三年之后完成了一份出站報告。
我之決定讀博士后,并不是為了“有所成就”,而是被老人家的精神所打動。記得有家電視臺曾經播放過一則廣告:30歲的人,60歲的心臟;60歲的人,30歲的心臟。與老人家交往多了,這樣的感受非常強。我們都屬兔,湯老師比我長三輪。但是,在他面前,我倒很像只老兔子或者說未老先衰。我沒有期盼取得像老人家那樣的成就,但我應該學著擁有那股朝氣。師母樂黛云先生(湯老師這樣稱呼她,一代風流)更是充滿了生活的激情。她完全像個小姑娘,簡直就是一位擁有革命浪漫主義情懷的青春少女。教化眾生、以天下為己任,他們可能就是這樣的命。在他們的指導下學習,這大概也是我的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借用佛學的說法,我們有這樣的緣。
要完成博士后的學業或者說研究工作,必須寫一份出站報告。湯老師認為,出站報告最好還是圍繞學位論文寫,爭取將有關問題深入、升華。結合老師的指點,我就確定了寫作的方向:以京氏易學為基礎,抽象出具有普遍意義的易學思想。不過,從確定方向到正式動筆,其間卻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猶豫。之所以猶豫,除了許多知識性、資料性的問題需要進一步解決之外,還在于選擇寫作的角度。具體而言,首先就是要確定報告的題目。最早是想寫“易學思想”,中間又改為“易學邏輯”,后來才定格為“易學思維”。
初念“思想”,馬上就聯系到人性的善惡與社會的是非,很快就寫不下去了。究其原因,主要有二:一是這方面的著述太多,難得創新。古往今來,易學的著作和文章可謂汗牛充棟,而其中大部分內容都屬于“微言大義”,也即都是涉及修身養性、安邦治國等有關道德倫常和社會政治等思想性議題。面對眾多廣博專深的著述,就我而言,首要的任務在于閱讀,努力兼收并蓄。在這個領域之內,即便是學習,哪怕是窮盡百年,也只能學習再學習。如果勉強去研究,除了聯系一些時下的流行話題,拼湊些老生常談的文句之外,在思想意識上實在難有什么突破。沒有了新意,也就做不成文章。二是思想通常需要對社會價值進行一定的取舍,而在我的認識里,易道陰陽,似乎可以與德性無關。日月相推,寒暑消息,一陰一陽之謂道。天地生五行,五行類萬象。生克制化是一切存在與變化的共同本質規律。六十四卦由三百八十四個陰陽爻所共同組成。其中,無論是爻的個數還是卦的結構,陰陽兩種要素都是完全對等,彼此之間不存在高低優劣之分。易學應該可以超越人類的社會情感而獨立存在,但是任何思想的結果都無法離開對真善美與假惡丑的評判與選擇。人們雖然可以從易學中產生特定的思想,但思想并不是易學研究的必然。至少,“思想”不是我目前對待易學研究的態度和興趣所在。
“思想”的思路不通,就不敢下筆。于是轉向“邏輯”。
關于“易學邏輯”和“中國邏輯”,北大圖書館的藏書有吳克峰先生的《易學邏輯研究》、張立文先生的《中國哲學邏輯結構論》等。凡館中與“易學邏輯”有關的著作,只要能夠找到的,我都盡量借來閱讀。除此之外,根據這些書的指導,還翻看了其他一些書籍和文章。至于學校之外的有關資料,沒有繼續查。因為,讀過這些手頭就近的作品之后,我已經不打算寫“邏輯”而改寫“思維”了。不寫“易學邏輯”,也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我對西方邏輯的了解非常有限,而學者們從邏輯的角度對易學的研究已經非常深刻和廣泛。他們的有關作品也幾乎已經窮盡了迄今為止西方邏輯學的所有研究手段,并且還在既存相關理論模式的指引下嘗試了一些新的突破,就學術整體形勢而言已經基本形成了相對完善的理論體系。對此,我所要做的也仍然還在于學習與領會。第二個是爭取盡量采用中國人傳統的思維方式來研究易學。現代邏輯學源于西方,運用邏輯學研究易學既是做學問的一個門徑,也是易學發展的一個方向,就像我們運用西方學術中的“哲學”概念來研究中國古代圣賢們的“道”或“理”等“智慧之學”一樣。不過,也像“中國哲學”的研究需要“本土化”一樣,易學研究也需要“傳統化”,即運用傳統中國人的語言文辭,遵循傳統中國人的思辨習慣,總結傳統中國人所關注的問題等。
開展“純中國式”的易學研究,既有可能,也有必要。之所以可能,是因為易學原本就在中國土生土長。在西方邏輯學傳入中國之前許久,易的思維就已經存在,而且體系完整。既然易學研究的對象能夠獨立于外族的語言形式與思維模式而自行存在,易學研究的手段也應該可以純粹中國式。關于易學思維,在我們的學術史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研究成果,雖然尚未產生具備完整系統的現代學術著作,但內容已經都分別存在。我們今天的所謂研究首先不過只是進一步的整理和加工而已。
之所以必要,是因為易學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學問,其中的許多問題似乎暫時還無法完全和徹底地運用西方邏輯或在傳統中國學術之外的其他方式加以理解和表達。邏輯學的基本內容是探討概念、判斷和推理等。這些有關思維的基本要素和規律為全人類所共有。西方有,中國也有。比如古希臘的哲學家芝諾提出“飛矢不動”,我們春秋戰國時期的惠施也說:“飛鳥之景未嘗動也,鏃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時。”[2]作為一種思維體系,易學確實具有許多邏輯問題值得深入研究。不過,易學又是一種特殊的思維體系,它除了蘊涵著普遍的邏輯因素之外,還存在一些超出一般邏輯的東西,特別是超出我們所常見的西方邏輯。易學思維中的一些內容,不僅不為現時西方邏輯學所涉及,而且似乎遠非目前西方的邏輯智慧所能解讀。對于南美亞馬遜熱帶雨林中的蝴蝶翅膀與北美得克薩斯的龍卷風之間的變化關系,西方邏輯可以求證,因為可以推理。一個人的心臟不適,中醫可能會舍心不顧而大談“補腎”。對于中醫的此病彼治,在納入了易學的相關知識之后,西方邏輯或許也可以理解,因為腎水可以制約心火,其間的邏輯關系明確。但是,對于宋人邵康節因二雀爭梅而斷定次日女子折花傷股的故事,恐怕就只有易學本身才可以解釋。
辰年十二月十七日申時,康節先生偶觀梅,見二雀爭枝墜地。先生曰:“不動不占,不因事不占。今二雀爭枝墜地,怪也。”因占之,辰年五數,十二月十二數,十七日十七數,共三十四數,除四八三十二,余二,屬兌,為上卦,加申時九數,總得四十三數,五八除四十,余得三數,為離,作下卦。又上下總四十三數,以六除,六七除四十二,余一為動爻,是為澤火革。初爻變咸,互見乾巽。
斷之曰:詳此卦,明晚當有女子折花,園丁不知而逐之,女子失驚墜地,遂傷其股。右兌金為體,離火克之。互中巽木,復三起離火,則克體之卦氣盛。兌為少女,因知女子之被傷,而互中巽木,又逢乾金兌金克之,則巽木被傷,而巽為股,故有傷股之應。幸變為艮土,兌金得生,知女子但被傷,而不至兇危也。
《梅花易數·觀梅占》所描述的情節不一定是歷史的真實,但它卻切實地反映了易學思維中的一些特殊現象。文中所論綜合運用了易學的多種思維方式:陰陽、五行、八卦以及象、數、理等。在如此眾多的特殊易學思維方式之中,理與數的部分可以總結出邏輯,象就很難完全類比于一般的邏輯。將易學思維運用于數術則更是不被一般邏輯所接受。也就是說,易學中的一些內容可能不屬于嚴格意義上的邏輯或者沒有邏輯。如果我們運用西方邏輯學來研究易學,就會忽視或丟失部分內容,從而無法對易學的全部內容進行完整的概括。或者說,這樣的研究至少會帶有濃厚的西方邏輯色彩。
在中國的學術史上,雖然易學學者和易學著作之多遠非其他學術領域所可比擬,但至今還沒有出現一部從純粹思辨角度全面地論述易學思維體系者。本文的研究目的就是力圖從現代學術的角度對易學思維體系進行本土化的總結。易學思維現代化當然離不開西方邏輯的影響,但影響的程度可以不盡相同。落實到具體的學術形式上,有的可以從純粹西方邏輯的角度對易學進行分析,有的或許能夠在主觀上盡量減少西方邏輯的影響,從而力爭運用易學本身的方式研究易學。這樣,就沒有必要按照另類的思維模式對易學的內容進行他樣的調整與鑒別。不管象、數、理三者分別是邏輯還是非邏輯,也無論陰陽、五行與八卦等諸項內容到底孰重孰輕,一切都力爭恢復到原狀,即按照各自本來的面貌去研究。
易學與我們的民族文化緊密相連,其中的許多內容都具有非常強烈的漢民族文化特色,很難通過其他民族的語言和思維方式進行表述。比如象思維中的文字之象:“子者,滋也;滋者,言萬物滋于下也。……卯者,冒也;冒者,言地雖凍,能冒而生也。……卯之為言茂也,言萬物藏也。……甲者,言萬物剖符甲而出也;乙者,言萬物生軋軋也。”這些易學內容一旦脫離漢語文化環境就無法得到完全徹底的解釋。因此,唯有中國式的研究才能真正有助于全面地認識這門古老的學問。
關于“思維”一詞的來源,本人并沒有進行深入地研究,或許它也來自某個外族。舍棄“易學邏輯”而用“易學思維”不是為了排外,而是為了試圖表明有關研究工作努力的方向:“全面”與“本土”。學術界也有用“思維”一詞來概括包括易學在內的中國傳統思辨方式者,如高晨陽先生的《中國傳統思維方式研究》、劉玉平先生的《易學思維與人生價值論》等。其中雖然也有關于中國獨特思維方式的內容,但其基本的研究手段似乎主要還是源于西方哲學思維。
之所以選用“思維”為題,除了借此表明研究工作的方向之外,還因為“思維”范疇具有相當的廣泛性。標題“易學思維”,或許可以不受傳統易學研究分類的限制。根據我們初步的認識,“思維”的含義可能要比“邏輯”寬泛。邏輯的東西必須符合一定的標準,而“思維”則不然,任何一種思辨形式都可以稱之為“思維”。所謂易學思維可以廣義地解釋為有關易學的想法,不管是象數還是義理抑或是非象非理,只要是與易學有關的東西都可以研究,也就都可以稱之為易學思維。
我之所以選擇“思維”為題,第三個原因是寫作的深度不夠。易的產生太過久遠,對于易學中的許多內容,雖然一代又一代的先賢圣哲皓首窮經、孜孜以求,但至今都無法取得徹底的認識。本人雖有探求之愿,卻無超越之能。著作本文,事實上也就只是盡可能地對相關內容進行有限地搜羅,再按照一定的思路進行簡單地綜合。就本書的實質而言,沒有什么能夠超出前輩圣賢者。不管是“思想”還是“邏輯”都需要有像樣的體系,而“思維”或許可以相對零散,或成熟,或膚淺。
總之,本書只是一次探究易學思維模式的初步嘗試,疑問遠多于結論。至于深入地研究,則既有待于來日,更有待于他人。
[1] 《論語·憲問》。
[2] 《南華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