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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鴉片戰爭

從1840年6月28日英軍封鎖廣東珠江口,到1842年8月29日簽訂《中英南京條約》,鴉片戰爭經過三個段落,前后延續了兩年零兩個月。其間,英國資產階級政府為攫取更多侵略權益而調兵遣將,反復攻戰;中國人民和愛國官兵,對侵略軍進行了英勇抵抗;道光皇帝則由虛驕自大,忽戰忽和,最后歸于妥協求和。鴉片戰爭的失敗,給中華民族帶來深重的災難,使中國歷史蒙受巨大的屈辱。

英國發動鴉片戰爭

對于發動鴉片戰爭,英國資產階級蓄謀已久。早在1832年,英國東印度公司廣東商館職員胡夏米(又名林賽,H.H.Lindsay)等,就受命乘阿美士德號從澳門出發,進行偵察活動。他們以經商和傳教作掩護,花了半年多時間,窺探了福建至盛京的沿海地區,不僅收集了大量情報,而且測量了廈門、福州、寧波、上海等地港灣河道,并繪成海圖。正是根據這些重要情報,胡夏米代表英國鴉片販子的利益,制訂了對華侵略的具體作戰方案,于1835年7月24日,以私人信件方式,向英國外交大臣帕麥斯頓獻策。

1839年8月5日,林則徐命令各國商人呈繳鴉片的消息傳到倫敦。英國資產階級立即掀起一片戰爭叫囂,他們先是成立了一個“倫敦九人委員會”。9月底,又由“印度與中國協會”主席拉本德(H.Larpent),銀行家、對華航運投資人、外交大臣的親密伙伴史密斯,剛從中國逃回去的大鴉片販子查頓,組成九人委員會的三人核心小組,密謀策動侵華戰爭。9月30日,英國紡織業中心曼徹斯特的三十九家公司,聯名上書外交大臣,要求英國政府對中國采取迅速的、強有力的對策。倫敦、利物浦等市廠商,也給外交大臣遞交了類似信件。在此之前不久,英國政府剛收到義律從廣州發來密信,叫嚷只要英軍立刻用武力占領舟山島,嚴密封鎖廣州、寧波兩港,以及從海口直到運河口的揚子江江面,政府將從此獲取最最適意的滿足。

英國資產階級的既定政策,是以大炮保護鴉片貿易。10月1日,英國召開內閣會議,正式決定向中國出兵。

1840年2月,英國政府任命好望角艦隊總司令喬治·懿律(George Elliot)為侵略軍總司令和談判全權代表,查理·義律為副代表。2月20日,外交大臣帕麥斯頓在給懿律和義律的訓令提出:第一步封鎖珠江口,然后占據舟山群島,再北上直隸灣,脅迫清政府接受賠償煙價、割讓沿海島嶼、開埠通商、協定關稅、領事裁判權等一系列侵略要求;如果這些要求遭到拒絕,英軍就要以最有效的辦法,去進行更加活躍的敵對行動。4月,議會在經過辯論后,以九票多數通過了支付軍費案,支持政府進行可恥的對華戰爭。6月,由英國軍艦十六艘、武裝汽船四艘、運輸船二十八艘,以及五百四十門大炮和四千名士兵組成的“東方遠征軍”,陸續到達廣東附近海面。6月22日,海軍準將伯麥(G.Bremer)發布通告,從28日起封鎖廣州江面和海口,鴉片戰爭爆發了。馬克思指出:這是英國“旨在維護鴉片貿易而發動和進行的對華戰爭”。(1)

英軍見廣州早有戒備,在按原定侵略步驟封鎖珠江后,隨即北上。7月3日,侵略軍轉攻福建廈門,被已調任閩浙總督的鄧廷楨率軍擊退。但當時其余沿海各省防務空虛,因此從浙江到直隸,各海口在軍事上幾乎毫無戰守準備。如華北重鎮天津,僅有守兵八百名,山海關一帶,連一尊合用的大炮也沒有。林則徐雖曾五次請朝廷通知沿海各省督撫布防,琦善卻以“水師不必設,炮臺不必添”復奏,甚至散布“夷船不來則已,夷船若來,則天津海口斷不能守”(2)的讕言。

第一次鴉片戰爭形勢圖 (劉思源繪)

7月5日,北犯英軍攻陷浙江定海。他們一爬上中國土地,就進行瘋狂的屠殺搶掠。

8月,英國兵船八艘闖到天津海口,直接向清朝中央政府施加軍事壓力,遞交帕麥斯頓照會,宣稱如果不能滿足要求,“必相戰不息”。投降派官僚在禁煙運動高潮和中英前哨戰取勝時,被迫緘默不言;現在,他們活躍起來了,在皇帝面前大進讒言,胡說“夷兵之來,系由禁煙而起”。侵略軍的大炮和投降派的讒言,使本來對禁煙就沒有多大決心的道光皇帝,很快轉到妥協立場。8月20日,也就是接到英國照會的第二天,道光皇帝指責林則徐上年禁煙“措置失當”,必當“重治其罪”,并派琦善前往天津海口,與英軍談判。奴顏婢膝的琦善,一面散布英軍船堅炮利,難以取勝,“且本年即經擊退,明歲仍可復來,邊釁一開,兵結莫釋”(3)等論調,一面又在談判中向懿律獻媚,大罵林則徐“辦理不善”,還私下對懿律表示,只要英軍退回廣東,“定能代伸冤抑”,使一切問題在廣州談判中獲得滿意的解決。英國侵略者看到要求有了著落,加以兵力有限,難以尋戰,艦船在北方也不宜久留,于是同意南遷交涉。

9月,英軍由天津海口南撤。道光皇帝把謊報當作真情,竟認為琦善退敵有“功”,于17日任命他為欽差大臣,派赴廣州繼續和英軍談判。10月3日,更將林則徐、鄧廷楨撤職查辦。

11月29日,琦善到達廣州后,立即軍事上自動撤防,不僅裁減水師三分之二,遣散全部水勇,拆去木排鐵鏈,而且聽任英軍探測內河水道。堅持抗英斗爭的廣東人民,被琦善視為“奸逆”;而原英國大鴉片販子顛地的買辦、林則徐通緝在案的罪犯、“通曉夷語”的鮑鵬,卻被琦善依為心腹要員。12月初,琦善開始和義律談判(這時懿律已生病回國)。義律所提的侵略要求,琦善幾乎全部接受,唯對割讓香港一事,表示不敢作主,但也答應向皇帝代為“請求”。

1841年1月7日,談判尚在進行中,義律即派兵突然襲擊珠江口沙角、大角炮臺,守將陳連陞率部堅決抵抗,但因孤軍無援,壯烈犧牲。侵略軍直撲虎門,提督關天培發炮抵抗,并派總兵回省城求援。琦善對抗戰置之不理,卻連夜派鮑鵬前往穿鼻洋向義律乞和。1月20日,琦善和義律秘密簽訂《穿鼻草約》,私許割讓香港,開放廣州,賠償煙價六百萬元等條款。在此之前兩個多月,伊里布也已同盤踞定海的英軍達成屈辱的停戰協定。

義律派兵船突然襲擊虎門大角、沙角炮臺(1841年1月)

《穿鼻草約》的訂立,結束了鴉片戰爭的第一個段落。

伊里布、琦善的卑怯求和,激起人民群眾的強烈不滿。1840年11月16日,浙江鎮海爆發一千多人的請愿活動,反對伊里布撤退鎮海守軍。同時,定海居民紛紛內渡,控訴英軍暴行,要求收復領土。廣州各階層人民在得知英軍根據《穿鼻草約》占領香港后,群情憤激,一致要求收回香港,痛剿敵軍。道光皇帝原以為懲辦林、鄧,開放煙禁,英國就會交還定海,“終兵息戰”。然而,事態的發展遠出意料之外。1841年1月27日,當英軍攻占沙角、大角炮臺的消息傳到北京后,道光皇帝大為惱火,決定對英宣戰,并派皇侄奕山為靖逆將軍,戶部尚書隆文和湖南提督楊芳為參贊大臣,調集各省綠營兵一萬七千名,前往廣東作戰。

道光皇帝對英宣戰,目的在于挽回“天朝”體面。義律一知情況有變,立即先下手為強。2月25日,領兵船十八艘進攻虎門炮臺。年已花甲的關天培,身先士卒,率兵死戰,多次擊退英軍。26日下午三時多,侵略軍又發動猛烈進攻,瘋狂轟擊炮臺。彈片四濺,砂石亂飛,關天培負傷十余處,仍然鎮定指揮,親自燃放大炮殺傷敵人。士兵們奮不顧身,堅守陣地,但是琦善見危不救。戰斗堅持到當天晚上,終因寡不敵眾,關天培和守臺官兵四百余人以身殉國。虎門形勢險要,號稱“金鎖銅關”,英軍占領虎門炮臺后,乘勝闖入內河,廣州門戶完全敞開。恰在2月間,琦善擅自議訂《穿鼻草約》的罪行,被廣東巡撫怡良揭發。道光皇帝感到既失地又賠款,嚴重損害了“天朝皇威”,氣得大罵琦善“辜恩誤國”,下令立即鎖拿進京,革職問罪;同時,嚴令奕山迅速會集各路官兵進剿。

奕山日夜飲酒作樂,4月14日才到達廣州。這位貴族老爺,極端害怕和敵視人民,死守著“患不在外而在內”“防民甚于防寇”(4)的反動信條。廣東商民怒斥奕山之流“徒有剿夷之名,反有害民之實”。(5)5月21日,奕山及其親信草率地決定,分兵三路冒險夜襲英軍。開頭取得小勝,次日英軍反撲。戰斗五天,清軍潰敗,退入廣州城內。城郊重要據點泥城、四方炮臺,相繼失陷。英軍圍城,居高臨下,由四方炮臺轟擊城中,晝夜不息。26日,更集中炮火,猛轟廣州貢院奕山一伙住所。奕山等人喪魂落魄,急忙在城頭豎起白旗,派廣州知府余保純向義律乞降。

1841年5月27日(道光二十一年四月初七日),奕山接受義律提出的五項條件,訂立《廣州和約》。和約規定:交付英軍“贖城費”六百萬元,商館損失三十萬元,清軍退駐廣州城外六十里,贖金交清后,英軍歸還炮臺、退出虎門。這一仗,前后只打了七天,奕山領兵一萬七千名,卻對付不了兩千四百名英軍的入侵。

“城上旌旗城下盟”。(6)奕山莽莽撞撞地出戰,低聲下氣地求降。兒戲式的廣州戰役,宣告了鴉片戰爭第二段落的結束。

“三元里前聲若雷”

在兇惡的外國侵略者面前,是戰還是降?中國人民一開始就與清朝統治者走著相反的道路。三元里抗英斗爭,就是中國近代史上人民群眾第一場勇敢的反侵略戰斗。

三元里位于廣州城北五里,貼近泥城、四方炮臺,是一個有幾百戶居民的村落。1841年5月27日《廣州和約》簽訂后,義律和陸軍司令臥烏古(Hugh Gough)縱容英國侵略軍,帶著武器在這一帶行兇作惡。他們到處奸淫擄掠,殺人放火,又搶糧食,又宰豬牛,甚至盜掘墳墓,從棺材里劫取殉葬品。城北一帶鄉村,頓時成了鬼蜮橫行的地方。

5月29日,當盤踞四方炮臺的小股英軍,竄到三元里進行搶劫并污辱婦女時,村民鳴鑼告警,菜農韋紹光等群起抗擊,當場打死英軍數人。其余見勢不妙,狼狽而逃。為抵抗英軍報復尋釁,韋紹光帶領全村男女在村北三元古廟前集會,決定以廟中黑底白邊的三星旗為“令旗”,“旗進人進,旗退人退”,英勇奮戰,“打死無怨”。(7)同時,又和愛國士紳、舉人何玉成等發起,聯絡附近一百零三鄉人民,當天下午派代表至牛欄崗前聚會,共商戰斗部署。會士一致決定:一是以三星旗為總指揮旗,各鄉自成一個作戰單位,備鄉旗一面,舉領隊一人,指揮作戰;二是鳴鑼為號,一鄉鳴鑼,眾鄉皆出;三是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一律出動;四是誘敵深入,以丘陵起伏、宜于埋伏的牛欄崗,作為聚殲敵人的地點。

“三元里前聲若雷,千眾萬眾同時來,因義生憤憤生勇,鄉民合力強徒摧。”(8)城北各鄉人民群眾同仇敵愾,迅速組成浩浩蕩蕩的自發的抗英武裝力量。這支隊伍中有貧苦農民,有打石工、絲織工,有漁民、鹽民,也有愛國士紳和有功名的知識分子,而以農民人數最多,做了斗爭的主力軍。

三星旗和三元古廟

5月30日清晨,三元里和附近各鄉義勇約五千人,向英軍占領的四方炮臺挺進。正在早餐的英軍,發現滿山遍野都是手持鋤頭、刀矛、石錘、鳥槍的武裝隊伍。臥烏古除派布爾利(C.Bouvet)少將帶兵留守炮臺外,親領一千余名官兵,帶著新式槍炮,氣勢洶洶地從高地撲過來。武裝群眾并不和英軍正面接仗,而是按原定計劃迅速向三元里以北撤退。侵略軍窮追不舍。路越追越遠,稻田間的路徑又窄,侵略軍只能把隊伍拉成單行,笨重的火炮也不能隨軍前進。他們追到牛欄崗時,武裝群眾已整隊以待。臥烏古見勢態不妙,下令撤退,但為時已晚!一聲鑼響,喊殺聲頓時震蕩山谷。埋伏在牛欄崗的七八千名武裝群眾,以排山倒海之勢猛沖英軍。英軍急忙開槍射擊,但擋不住武裝群眾的洪流。臥烏古指揮部下分兩路突圍,武裝群眾當即從兩翼包圍英軍后隊,并趁他們渡河和單列行進的有利時機,沖上前去肉搏。

下午一時,電光閃閃,雷聲隆隆,大雨傾盆而下。三元里人民精神抖擻,愈戰愈勇。侵略軍因火藥受潮而槍炮失靈,士氣低落,膽戰心驚。田間小路又被暴雨淹沒,稻田一片汪洋。穿著皮靴的侵略軍,在泥濘中寸步難行。三元里人民以長矛猛烈刺殺英軍,英軍妄圖以刺刀抵擋,然而他們不能不哀嘆:“刺刀之于中國人的長矛,只不過是一種可憐的防御物罷了。”(9)這時,沒有上陣的婦女,自動把飯做好,送上前方。“老弱饋食,丁壯赴戰,一時義憤同赴,不呼而集者數萬人。”(10)

將近下午四時,臥烏古才把自己的部下重新集結起來。他發現三十七團第三連“失蹤”了,只得調兩連水兵再到戰地搜索。天黑雨大,一直折騰到晚上九時,水兵們才和找到的第三連共同返回四方炮臺。原來,第三連在撤退時和來復槍聯隊失散,被三元里人民截住了。為了逃命,他們一個挨一個結成方陣,一步步向后撤退。但他們仍然受到三元里人民的懲罰,有一名士兵被打死,一名軍官和十四名士兵受重傷。

三元里一仗,打死打傷英軍近五十名,繳獲大量戰利品。人們熱情贊頌:“自從航海屢交鋒,數萬官軍無此績。”(11)

戰斗仍在繼續。31日上午十時,廣州附近佛山、番禺、南海、增城、花縣等縣四百余鄉義勇數萬人,趕來與三元里人民在一起,將四方炮臺層層包圍。旌旗招展,刀矛如林,殺聲震天。英軍則龜縮在炮臺里,等待援救。正在緊張時刻,八千多名全副武裝的清軍,偃旗息鼓,從城里撤向《廣州和約》規定的金山地區。他們經過四方炮臺時,臥烏古又添一番虛驚,是否“意中有詐”?但清軍卻對這里發生的火熱斗爭熟視無睹。這一天,義律趕來后也被包圍。他們立即派奸細混出重圍,帶信給廣州知府余保純說,義勇必須立刻散開,否則英軍將解除和約,繼續攻城,燒掉附近每個村鎮。奕山嚇壞了,馬上派余保純帶領南海、番禺縣令,出城為英軍解圍。

余保純打躬作揖,央求群眾撤圍。可是群眾恨透了他,罵他“通夷賣國”。余保純無所施其技,就威脅地主、士紳們說,“如果鄉民不退,將來萬一有事,要由你們負責”。士紳們害怕了,經不起余保純的一嚇一壓,有的丟下群眾溜走;有的幫助“勸散”群眾。斗爭被賣國的清朝官員和動搖的地主士紳破壞了。余保純在人民的嘩笑聲中,護著義律和侵略軍狼狽撤走。

群眾隊伍暫時分散,但抗英烽火并沒有熄滅。6月1日,英國侵略軍撤出虎門。7日,當義律出告示為英軍的敗退辯解,恫嚇中國人民“后毋再犯”時,人民群眾立即在商館門前貼出告示加以痛斥,警告侵略者說:你們若敢再來,我們一定“自己出力”,“殺盡爾等”,否則,“便非頂天立地男子漢”。(12)

戰火燒到南京

廣州戰役結束后,奕山在給道光皇帝的奏報中,以謊言編造“勝利”。他將大敗而逃化為“大挫其鋒”,將喪膽求降改作義律“乞撫”,將付出賠款變成“墊借商欠”。于是,道光皇帝批準投降就變成“準令通商”,并下令各省裁兵撤防。

腐敗的清政府茍且偷安,欲壑無底的英國侵略者卻遠不以《穿鼻草約》已經攫取的利益為滿足。1841年4月10日,帕麥斯頓在接到義律關于訂立《穿鼻草約》的報告后,上書英國女王說:“義律似乎已經把寄給他的訓令完全置之度外,甚至在艦隊的行動已經獲得完全的勝利,他可以自由規定條款的時候,他好象還是同意了極其不夠的條件。”4月30日,英國內閣會議否決了這個條約,并且決定召回義律,改派在印度干了四十年侵略活動的璞鼎查(Henry Pottinger)為侵華全權公使。5月31日,帕麥斯頓在給璞鼎查的訓令中指出,如果清政府對英國提出的一切要求不能完全無條件地依允,就決不能停止軍事行動。

1841年8月,璞鼎查到達中國,率領侵華海軍司令巴爾克(William Parker)少將、陸軍司令臥烏古少將,以及軍艦二十六艘、陸軍三千五百人北犯。鴉片戰爭的第三段落開始了。

8月25日,英軍突然襲擊廈門,清軍激烈抵抗。26日,鼓浪嶼和廈門相繼失陷。

9月下旬,英軍主力在浙江舟山海面集結。當時,欽差大臣、兩江總督裕謙駐守鎮海前線。裕謙,鑲黃旗蒙古人,鴉片戰爭爆發后,堅持抵抗外敵,反對伊里布等人妥協求降,揭發琦善誤國罪行。1841年2月受命赴浙江辦理海防后,派兵五千名,撥炮五十門,添筑要塞,加強了定海防務。6月,曾上奏挽留被革職的林則徐駐扎鎮海軍營,協助抗英,未獲道光皇帝批準。9月25日,英軍再攻定海時,總兵葛云飛、鄭國鴻、王錫朋率五千守軍堅決抵抗,浴血奮戰六晝夜。10月1日,英軍由五奎山、東港浦、曉峰嶺三路大舉進攻,定海再陷。鄭國鴻、王錫朋揮刀殺敵,英勇戰死;葛云飛率兵沖入敵陣,負傷四十余處,壯烈犧牲。接著,英軍進攻鎮海。裕謙召集文武官弁祭神立誓:“斷不敢以兵單退守為詞,離鎮海半步;不敢以保全民命為詞,受夷人片紙。”(13)但是,浙江提督余步云貪生怕死,不戰而逃。10月10日,鎮海淪陷,裕謙悲憤投水,以身殉國。13日,寧波被侵占。英軍從寧波府庫中,就搶走了價值十二萬元的現金和紋銀,可供侵略軍兩年之用的糧食,以及大量絲綢和瓷器,此外,還向市民勒索了巨額“犒軍費”。

在侵犯閩、浙沿海的同時,英國侵略軍還兩次竄犯臺灣。臺灣鎮總兵達洪阿和道員姚瑩,在當地人民熱情支持下,奮起抵抗。1841年9月,打退英軍對雞籠(今基隆)的進攻。1842年2月,英軍進犯淡水、彰化之間的大安港時,達洪阿等又計誘敵艦由土地公港駛進,觸于暗礁,發兵伏擊制勝。兩次戰斗,殲俘英軍二百余名,挫敗了他們企圖侵占臺灣的野心。

浙東連失定海、鎮海、寧波三城,清朝統治者指望的“太平”又成泡影。1841年10月18日,道光皇帝決定第二次出師,任命皇侄奕經為揚威將軍,侍郎文蔚和副都統特依順為參贊大臣,牛鑒為兩江總督,調集內地數省軍隊,前往浙江應戰。

奕經帶著一幫隨員,從北京去浙江,一路上游山玩水,沉湎于酒色歌舞之中。12月初到達蘇州后,借口籌備軍務,成天鬼混。宿遷舉人臧紆青向奕經獻計:對英作戰除奏調四川、陜西、河南新兵六千外,宜多用土勇、水勇,分伏浙東三城,水陸并攻;著重以分兵埋伏的游擊戰來困擾和襲擊敵人,然后以小部隊出戰,并以主力部隊作后援,水陸并進,內外夾攻,奪取最后勝利。這個“伏勇散戰法”,在當時是比較切實可行的,基點在于“多用土勇、水勇”,強調“人自為戰”。可是,在奕經眼里,水勇鄉勇“所持兵械,不過稻杈木棒,無事或可壯聲威,遇敵則必先潰敗”,“均不可用”。(14)官兵既不中用,鄉勇又不可用,奕經便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爺的奇跡上。1842年1月25日,奕經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見“洋人紛紛上船,竄出大洋”;文蔚說,他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將軍和參贊大臣迷信這個好“兆頭”,決定馬上進兵。

2月,奕經、文蔚進駐紹興。3月10日,分兵三路,企圖同時收復寧波、鎮海、定海。奕經以為三城均已布置內應,收復不成問題,嚴令各軍不許攜帶火器,只準用刀矛短兵。英軍事先聽到風聲,早有部署。因此清軍進入寧波城后,立即遭到英軍猛烈夾擊,死傷過半,倉皇退出。其他兩路也因指揮錯亂,同時潰敗。英軍乘機攻陷慈溪。奕經等逃往杭州,不敢再戰。

奕經在浙江慘敗之后,道光皇帝立即派宗室耆英署理杭州將軍,帶同已被革職的伊里布赴浙江,“設法羈縻”,向英軍議和;在軍事上則下令清軍“不可冒昧輕進”。(15)

清政府越是乞和,侵略者越是囂張。英軍準備攻占南京,進行更大的軍事訛詐。他們知道,長江下游是中國最富庶的地區,南京控制著長江、運河兩大水道,江南的大量漕米和稅銀,都要匯集南京,由鎮江經運河水運北京。如果占領南京,就等于掐住了清政府的咽喉。因此,璞鼎查拒絕議和,決定按原計劃入侵長江,直撲南京,脅迫清政府接受英國的全部要求。

5月7日,英軍為了集中兵力,自動退出寧波。5月18日,攻陷江浙海防重鎮乍浦。

6月,英國從印度派來增援的大小艦船百余艘、陸軍士兵萬余人,陸續經新加坡開到中國。璞鼎查有了這支援軍,立即進犯長江。

吳淞位于長江口,面臨東海,是長江的門戶。吳淞口筑有東西兩炮臺,年近七十的江南水師提督陳化成,親駐炮臺,晝夜防守。他請兩江總督牛鑒,率軍駐寶山作后援,自己則堅守擁有二百五十門大炮的西炮臺。6月16日清晨,英軍以戰艦七艘、汽船六艘以及運輸船、三板船幾十艘,進犯吳淞炮臺。陳化成手執令旗,冒著敵人的密集炮火,指揮守軍猛烈還擊。炮戰連續兩個半小時,英軍旗艦皋華麗號和布朗底號、西索斯底斯號,多次被擊中。英艦正面進攻不能得手,便繞道小沙背登陸。恰逢牛鑒排列儀仗路經小沙背,于是引來了敵人的炮火。牛鑒丟冠棄靴,混在士兵中逃命,以致全軍大亂。侵略軍占東炮臺后,水陸夾攻西炮臺。陳化成腹背受敵,七處負傷,噴血而死。守臺官兵也都頑強抵抗,英勇作戰。寶山、上海終于相繼失陷。

英國侵略軍占領上海六天,除了向上海人民勒索“贖城費”五十萬銀元外,還在城內和四郊大肆搶劫。已經是初夏時節,他們竟穿上從典當倉庫里搶來的鑲著高貴毛皮的綢子和緞子的外衣,手里拿著繡花的扇子,酗酒作樂,丑態百出。

英國侵略軍在搶劫財物(漫畫)

7月15日,英軍艦隊侵入鎮江江面。21日,全力攻城。侵略軍用炸藥轟開西門,以云梯攀登城墻。駐防旗兵一千余名,在副都統海齡指揮下,步步為營,節節抵抗。一名英國軍官記載說:清軍在這里“作了一次最頑強的抵抗,他們寸土必爭,因此每一個城角和炮眼,都是短兵相接而攻陷的。”(16)恩格斯曾熱烈贊揚鎮江守軍的英勇戰斗,說:“駐防旗兵雖然不通兵法,可是決不缺乏勇敢和銳氣。這些駐防旗兵總共只有一千五百人,但卻殊死奮戰,直到最后一人”。“在這次戰斗中,英軍損失了一百八十五人”,“如果這些侵略者到處都遭到同樣的抵抗,他們絕對到不了南京”。(17)

中國人民是不畏強暴的,福建、臺灣、浙江以及長江下游各地人民,和廣東人民一樣,對英國侵略軍進行了大無畏的戰斗。如:在浙東沿海,定海人民破壞英軍食物和淡水供應,襲擊外出零星敵人;三十六岙民眾立誓訂盟,相約同心殺敵,“一次無成,二次再舉。水戰不勝,陸戰再圖。明不得手,暗可施謀。”(18)寧波人民組織黑水黨,分頭埋伏城廂內外,并于甬江置備八槳小艇多艘,經常夜間狙擊英軍,擒殺頗多。1842年6月至8月,長江下游沿岸人民自發組織的抗英武裝力量,多達十幾萬人以上。靖江人民以鋤頭、石塊打退了侵略軍的騷擾;瓜洲、儀征一帶的鹽民也組織起來,襲擊侵略者。鎮江失陷后,沿江人民更是不斷在夜間順風施放火筏,焚燒英船,偷襲敵人,使侵略軍不得安寧。

但是,主張“羈縻”英軍的地主豪紳及大鹽商,則完全是一副奴才相。英軍艦隊侵入瓜洲江面時,揚州鹽商顏崇禮隨帶羊酒豬雞,“頭頂說帖,跪迎江干”,向英軍乞降,議定送洋銀五十萬元,使揚州城“安保無恙”。(19)清政府內的投降派,對內敵視人民、對外妥協求降,不僅害怕人民自發地組織起來,而且破壞人民群眾的抗英斗爭。道光皇帝雖然被迫對英作戰,但在鴉片戰爭的全過程中,忽戰忽和,沒有抵抗到底的決心。因此,盡管有人民群眾、下層士兵以及少數將領的英勇抵抗,也無法挽救戰爭敗局。

1842年8月上旬,英軍艦船七十六艘(內戰艦十一艘,汽船十三艘,載兵船四艘,運輸船四十八艘),先后侵入南京江面,擺開陣勢,架列大炮,宣稱將開炮攻城。穆彰阿公開叫嚷:“兵興三載,糜餉勞師,曾無尺寸之效。”只有妥協議和,才能“靖難息民”。(20)道光皇帝此時“專意議撫”,密諭耆英、伊里布“不必慮有掣肘”,趕緊向英軍求和。在談判過程中,璞鼎查特邀耆英、伊里布、牛鑒等人上旗艦“訪問”。事后,耆英等人奏報道光皇帝稱:“該夷船堅炮猛,初尚得之傳聞,今既親上其船,目睹其炮,益知非兵力所能制伏。”(21)于是,投降也便更加有理。8月29日,耆英作為清政府全權代表,與璞鼎查在英艦皋華麗號上,按照英國侵略者提出的條件,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中英《南京條約》。

第一批不平等條約

1842年8月29日(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訂立的中英《南京條約》,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不平等條約。馬克思指出:這個條約“是在炮口的威逼下訂立的”。(22)1843年7月22日(道光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五日)和10月8日(八月十五日),耆英又在廣東與璞鼎查先后訂立中英《五口通商章程》和《五口通商附粘善后條款》(又稱《虎門條約》),作為對《南京條約》的補充。

通過《南京條約》及其補充條約,英國侵略者從中國攫取了許多特權,主要內容有:

(1)強占香港。英國早就想在中國沿海占領島嶼一處。鴉片戰爭爆發前,查頓向帕麥斯頓獻策,認為可以占香港。香港擁有非常安全、廣闊的停泊港,給水充足,并且易于防守。《穿鼻草約》訂立不久,英國即已霸占香港。《南京條約》規定,清政府將香港割讓英國,“任便立法治理”。從此,香港建立起英國的殖民統治,成為侵略中國的重要基地。

(2)勒索巨款。中國賠償英國鴉片煙價六百萬元、商欠三百萬元、軍費一千二百萬元,共二千一百萬元(廣州“贖城費”六百萬元不包括在內),分四年付清。這筆巨款,相當于那時清政府全年財政收入的約三分之一。

(3)五口通商。《南京條約》規定,開放廣州、福州、廈門、寧波、上海為通商口岸。英國在五口有權派駐領事等官員,商人可以自由通商,不受只準與清政府指定的“行商”進行貿易的限制。從此,中國東南沿海各省門戶大開,資本主義商品洶涌而來。《虎門條約》還準許英國人在五口租地建屋,永久居住。之后,外國侵略者利用這一點,恣意引伸,在中國各通商口岸劃出一部分土地,作為直接管理的租界,并以租界為據點,在政治上、經濟上加強對中國的控制和掠奪。

(4)控制關稅。所謂協定關稅,規定英國商人“應納進口出口貨稅、餉費,均宜秉公議定則例”。從此,中國喪失了關稅自主權,只要英國不同意,中國就不能增減海關稅率。《五口通商章程》更規定“值百抽五”的低稅率,摧毀了關稅壁壘應起的保護作用,從而大大便利了外國資本主義對中國的商品傾銷和原料掠奪。

(5)領事裁判權。《五口通商章程》規定,凡是英國人與中國人發生“交涉詞訟”,或在中國領土上犯罪,其如何定罪,“由英國議定章程、法律,發給管事官(即領事官)照辦”,中國官員無權依據中國法律進行判處。這種“領事裁判權”制度,嚴重破壞了中國司法主權,開創了外國人在中國犯罪而不受中國法律管束的惡例。

(6)片面最惠國待遇。最惠國待遇應該是締約國雙方的對等權利。但在中英不平等條約里,卻只規定了締約外國能夠片面享受最惠國待遇。《虎門條約》規定:中國將來如“有新恩施及各國,亦應準英人一體均沾”。就是說,以后不管中國給予其他國家任何特權,英國都應該同樣享受。后來,中美、中法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中,也都有同樣規定。這樣,各國侵略者利害相關,結成了共同侵華的伙伴關系。

鴉片問題在條約上雖然只字未提,但實際上達成了允許免稅大量輸入的默契。對于曾經為英國鴉片貿易和軍事侵略效勞的一小撮民族敗類,《南京條約》規定,中國政府必須“謄錄天下,恩準全然免罪”,如被監禁,也必須“加恩釋放”。這樣做,不但粗暴地干涉了中國內政,而且保護和豢養了一批賣國求榮的外國代理人。

美國在鴉片貿易中,一直和英國狼狽為奸。1839年林則徐收繳的兩萬多箱鴉片中,有一千五百四十箱就屬于美國鴉片販子的。5月間義律不準英商具結,禁止英船進黃埔貿易時,又是美國人為英國人把貨物運進運出,甚至在英國船上插美國旗,運貨進口銷售。鴉片戰爭期間,美國又在“中立”的偽裝下,派軍艦到中國領海,為英國侵略軍助威壯膽,充當幫兇。英、美是鴉片戰爭前從海道入侵中國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盡管它們之間有利害沖突,但在掠奪中國這一點上,又有共同利益。1840年2月20日,帕麥斯頓在給侵華全權公使懿律的第一號訓令中,特別指出:“你要切記,女王陛下政府并不想為英國臣民取得任何專有的貿易權益,而不同等地推及于其他各國人民。”(23)既然英國打算和其他國家分享侵略特權,美國自然樂于充當幫兇而從中漁利。

《南京條約》簽訂后,美國接踵而來。1844年2月,美國專使顧盛(Caleb Cushing, 1800—1879)率布蘭的彎號巡洋艦和單桅炮船一艘,到達中國澳門。顧盛既以“面見皇帝”相要挾,又以武力相威嚇,脅迫欽差大臣、兩廣總督耆英,于7月3日在澳門附近的望廈村,簽訂了中美《望廈條約》。在這個條約中,美國不僅獲得了英國在《南京條約》中攫取的一切特權,而且擴大了領事裁判權的范圍,進一步剝奪了中國的關稅自主權,由英國的所謂“秉公議定”到須經美國領事官“議允”,規定美國兵船可以任意闖入中國沿海各港口“巡查貿易”,以及允許美國在五口建立教堂、醫院等。條約的最末一款,還規定十二年后修約,為日后向中國勒索新的侵略特權,預埋了伏筆。《望廈條約》的這些條款,是對《南京條約》的擴展,因而也就更加破壞了中國的主權和獨立。《望廈條約》訂立后,顧盛趾高氣揚地報告美國政府,認為美國和其他國家必須感謝英國,因為它訂立了《南京條約》,開放了中國門戶。現在,英國和其他國家也須感謝美國,因為它把這門戶開放得更寬闊了。

接著,法國也派專使拉萼尼(Théodose de Lagrené, 1800—1862)來中國進行訛詐,1844年10月,強迫清政府訂立中法《黃埔條約》。除取得中英、中美各約的全部特權外,又挾制清政府取消對天主教的禁令,獲得在通商口岸自由傳教,中國人不得“觸犯毀壞”教堂,違則“嚴拘重懲”的特權。

其他一些西方國家,如葡萄牙、比利時、瑞典、挪威、荷蘭、西班牙、普魯士、丹麥等,也紛至沓來,要求“共同分享”侵略權益。清政府抱定“一視同仁”的政策,統統給予滿足。

鴉片戰爭和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訂立,使中國社會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戰前,中國是一個政治上獨立的國家;戰后,中國領土主權的完整遭到破壞,開始喪失了政治上的獨立地位。戰前,中國是一個經濟上自給自足的封建國家;戰后,由于外國資本主義的侵入,中國的封建自然經濟日益解體,逐漸成為資本主義世界的商品市場和原料產地。正如毛澤東所指出:“帝國主義列強侵略中國,在一方面促使中國封建社會解體,促使中國發生了資本主義因素,把一個封建社會變成了一個半封建的社會;但是在另一方面,它們又殘酷地統治了中國,把一個獨立的中國變成了一個半殖民地和殖民地的中國。”(24)

鴉片戰爭前,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封建主義和人民大眾的矛盾;此后,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的矛盾,成了近代中國社會各種矛盾中最主要的矛盾。中國社會的階級斗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局面,反帝反封建成為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基本內容。


(1) 《鴉片貿易史》,《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8頁。

(2) 張喜:《撫夷日記》,《鴉片戰爭》第5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353頁。

(3) 《籌辦夷務始末》(道光朝)第14卷,第460頁。

(4) 《籌辦夷務始末》(道光朝)第27卷,第33、34頁。

(5) 《入寇志》,《鴉片戰爭》第3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317頁。

(6) 魏源:《寰海十章》,《近代詩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63年版,第71頁。

(7) 《粵東人民抗英斗爭史料》,《鴉片戰爭》第4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34頁。

(8) 張維屏:《三元里》,《鴉片戰爭》第4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716頁。

(9) [英]賓漢:《英軍在華作戰記》,《鴉片戰爭》第5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228頁。

(10) 梁廷枬:《夷氛聞記》,《鴉片戰爭》第6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43頁。

(11) 梁信芳:《牛欄崗》,《鴉片戰爭文學集》下冊,古籍出版社1957年版,第929頁。

(12) 《盡忠報國全粵義民申諭英夷告示》,《鴉片戰爭》第4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14、15頁。

(13) 魏源:《道光洋艘征撫記》卷下。

(14) 《揚威將軍奏折》,《鴉片戰爭》第4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270頁。

(15) 《籌辦夷務始末》第44卷,第1685頁;第46卷,第1730頁。

(16) [英]賓漢:《英軍在華作戰記》,《鴉片戰爭》第5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305頁。

(17) 《英人對華的新遠征》,《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189—190頁。

(18) 《定海縣民人告白》,轉引[日]佐佐木正哉編:《鴉片戰爭の研究(資料篇)》,第300—301頁。

(19) 梁章鉅:《浪跡叢談》,《鴉片戰爭》第4冊,神州國光社1954年版,第637—638頁。

(20) 夏燮:《江上議款》,《中西紀事》第8卷。

(21) 《籌辦夷務始末》(道光朝)第59卷,第2305頁。

(22) 《英中條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600頁。

(23) [美]馬士:《中華帝國對外關系史》第1卷,商務印書館1960年版,第713頁,附錄2。

(24) 《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2年版,第5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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