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榆林市教育志
- 榆林市教育局
- 19840字
- 2020-11-24 15:19:10
第五節 學額、試院、科舉
一、學額
學額即生員額,就是府、州、縣學規定的學生人數。一般府學學額規定40名左右,州學學額為30名左右,縣學學額為20名左右。明清時期,在私塾里讀書的童生(又稱儒童、文童),每年可參加一次府、州、縣學舉行的入學考試(稱院試),府、州、縣學按規定的學額錄取新生,凡成績合格的就叫秀才,被錄取的叫附學生員。成了生員以后,就有了參加科舉考試的機會。生員每年參加一次省學正主持的考試(又稱歲試、歲考),按成績高低,附生補增生,增生補廩生(由官府供給膳食的稱廩膳生員,其余有定額的稱增廣生員,無定額的仍稱附學生員)。廩膳生員就學時間長的可以入太學(國家最高學府)深造,稱貢生(榆林地區各縣貢生數見附表)。生員每年(有時二、三年)參加一次由省學正巡回主持的科考,合格者可參加鄉試,即取得了正式參加科舉考試的資格,科考之后又補進附學生員。
當時廩膳生員的待遇,各地不等。據《延綏鎮志》記載:“榆林諸生,舊無廩膳。嘉靖八年(1529)巡撫肖淮,每生遇考優等者,月給米三斗,菜銀五分,稱為正優。隆慶六年(1572)巡撫郜光先、憲副肖大亨設立饌糧,將魚河南鹽地起科升高,通入官地,歲得糧價銀一百五十八兩六錢星零,充諸優生饌糧,月給三錢。至萬歷中,巡撫劉癸、鄭汝壁優生給至五錢或七錢。萬歷三十七年(1609),提學道段猷顯改稱廩膳生員,始與府學(指延安府學)等矣?!?/p>
據《榆林府志》記載,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榆林府學學額為36名,其中歲科兩試分別進文生員12名,歲試進武生員12名;榆林縣學學額為24名,其中歲科兩試分別進文生員8名,歲試進武生員8名;神木縣學學額為28名,其中歲科兩試分別進文生員8名,歲試進武生員12名;府谷縣學學額與榆林縣學相同。葭州州學學額為32名,其中歲科兩試分別進文生員12名,歲試進武生員8名;懷遠縣學學額與榆林縣相同。清雍正年以后,綏德為直隸州,州學學額與榆林府學學額相同。吳堡縣學學額與榆林縣相同;清澗縣學學額為52名,其中歲科兩試分別進文生員20名,歲試進武生員12名;定邊、靖邊縣學學額與榆林縣相同。榆林地區的府、州、縣學的廩膳生員和增廣生員的名額大致相同,一般每年各有20名左右。榆林府學生員由各縣學每年選送4名。
二、試院
試院是考試的場所,因設有考棚,又稱考棚。明、清兩代,府、州、縣學都設有試院,童子考試都在縣試院進行,故稱院試。明代,延綏鎮共設有兩處試院,一在延安府,一在綏德州,這兩處試院是陜北各地生員參加歲試、科試的地方。綏德、清澗、米脂、吳堡、葭州、神木、府谷、榆林等八個縣學的生員每遇歲試科試,都集中在綏德州試院進行。榆林府試院,是在清代才有的,曹穎僧先生在《延綏覽勝》中指出:“榆林初無考棚,有之自乾隆二年(1737)始建其地,在新明樓巷榆陽書院之東側,與延綏兵備道署相鄰。棚宇寬大,可容兩千人?!奔船F在市委家屬院地方。
清乾隆四十五年(1780),綏德知州藏榮青重修綏德試院,計有大堂3間,廂房4間,東西考棚各4間,共64間;每間15號,共960號(即可供960名生員考試)。東有點名廳一間,西有散巷廳一間,有義門一座,上有魁星閣三間;東西各有一個角門;義門外有東點名廳三間,西碑廳三間;有三個大門,大門兩旁各有吹鼓樓一座,轅門一個,照壁一座;柵門東西有學官辦公房三間;大堂后有宅門一間,二堂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二堂后又有三堂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二間,西房三間,屏門外東院書房三間,西院書吏房三間,承差房三間;還有西廚房三間,北房三間。道光二十一年(1841),知州江士松又增修三堂正房二間,書吏房十七間,聽差窯三孔,并將考棚原有柳椽換成松椽;庭院用石板鋪地,桌凳用石條更新,柴房用瓦蓋頂。他在《重修試院碑記》中說:“試院之設,為士子登云之地,所以納英才,廣教化,美風俗也,省郡州縣皆有之。而綏德邊陲要地,文風賴以振,學校賴以興,尤宜宏深而鞏固焉。”
三、科舉
科舉,意即分科取士。正式的科舉考試分為三級:鄉試、會試、殿試。鄉試即省一級的考試,每三年一次,即逢子、午、卯、酉年舉行。府、州、縣學的生員經過科試合格的(即一、二等)才取得參加鄉試的資格。榆林設府學之后,由各縣選送的四名生員,都是科試合格者,經過府學的深造之后,參加鄉試。鄉試中舉也有定額,清雍正十年(1732)榆林、懷遠、定邊、靖邊、神木、府谷、吳堡、清澗鄉試定額為中舉一人,綏德、佳州、米脂和榆林府學鄉試定額為中舉二人。鄉試后的第二年各省舉人赴京城參加由禮部主持的會試,又叫“出貢”,合格者為貢生。會試的同年,由皇帝主持的考試叫殿試,合格者叫進士。這樣由私塾完成學業的童生,經院試進入縣學(主要是儒學、書院)學習,再經歲試、科試取得鄉試資格,有的進府學、州學深造,進而參加鄉試直至會試、殿試,完成了讀書做官的全過程。廢科舉前教育的全貌由此可見一斑。廢科舉之前,榆林地區的綏德、米脂、佳縣、榆林等“中舉”、“出貢”、“入仕”的文生員較多。明成化十二年(1476)榆林衛學建成,除廟學(儒學)外,還有武學一處,在廣榆門外。在廟學西側有“射圃”,供武生員練習騎射。在南門外(舊飛機場)有“演武廳”,供武生員習武。其余州縣也有武學,由于武學生員都在儒學就讀,他們的月課是由教官(由當地駐軍選配)操練,所以舊志書多不記載。武學生員經歲試后即可參加鄉試。這樣,文生員、武生員,文舉人、武舉人,文貢生、武貢生,文進士、武進士,文狀元、武狀元長期共存,各有千秋。榆林地處邊塞,民眾中“尚武”之風頗盛,因此“中舉”、“出貢”、“入仕”的武生員也不少(詳見榆林地區宋、元、明、清科舉情況匯總表)。
附表
1.清道光七年(1827)榆林地區府學、縣學、書院統計表

2.榆林地區宋、元、明、清科舉情況匯總表

附圖
1.綏德州學(儒學)學宮圖

2.綏德雕山書院圖

3.清澗縣儒學學宮圖

4.清澗縣筆峰書院圖

5.綏德州試院圖

附錄
1.重建儒學碑記
秦并天下,以赤翟故地十五縣為上郡,今綏德是也。漢初入于匈奴,唐逼于吐蕃,五季領于李仁福。蓋其民,不沐中國涵養之德,為日且永,其以綏德得名者,亦以彝夏錯居,止欲撫綏安輯之而已,至于教化遽暇及哉。國朝之興,今殆百年,民漸知化,然以州據形勝;襟帶關隴,控制靈夏,實為用武之地。又蒞政者,率多武人,故學者比內郡為少衰。承安四年(1199)東原高公(光祉)名進士,為軍事判官,繼而毫社秦君守正,復以通儒來守,相與謁先圣先師,而廟居州之西北,夾城地污,下廣不盈畝,庭序像設不具。惻然以為陋,謀徙而大之。明年(1200)得地于州之東南,極亢爽,遂營新宮。從夫子于陳蔡者像之登于堂,余十二子繢于兩廡?;@簋簦豆,瑩樽坫俎,春秋祀事,凡所以用之者如禮。即其宮為學室,筵齋講庖廁,凡所以資之者無不備。鑿宮前土山辟其扉,以臨通達。方其營宮也,凡業學以吏者,約割月俸,余亦率私錢以助,幾百萬市材徵工,神棲甫基。秦君守正升尚書工部為郎中,高獨典其事,自夏及秋,六月而工畢。由是境內及旁郡來學者眾,乃以書走東垣,請予為記。予以為:王者之治,教化為先。古者國、家、黨、遂之間,有學、有序、有庠、有塾,所以涵養其民,為至詩書六藝;鄉射食饗,以習耳目,以易心志,以充其四體而變其風俗。其嗜好口腹之欲,日用而不去,間升其材,以為天下用,其或不率,然后束之以法令,威之以刑罰,其治本末如此。故天下之勢,安危治亂,每視其學之興廢。天下之吏,固受其民而牧之者,當奉教化宜之于民。至于簿書期會,刑罰法令,一二胥吏職耳,然非知治之審,則視未嘗不本末倒置。蜀舊不知學,文翁刺蜀,興學立教,民去其魯,柳俗卉裳。子厚不鄙其民,動以禮法,為新廟學亦自矜奮。噫!當文翁子厚之時,循吏為多,致使天子之教化,遠被彝貊。獨善二子者,二子能推其本也。今秦高君於蒞治之始,建學校作士氣,以奉天子教化為己任,使其民如中國涵養之德,適以慰秦漢唐五季之不達,其功豈不并蜀與柳耶!可謂知本而得,為天子吏之體矣,是以樂為之書。
(光緒二十七年《綏德州志》卷之八)
2.明朝《延安府志》關于榆林兩州五縣教育的記載
該志在“建制沿革”中說“本朝洪武二年歸附,府名因之。領州三縣十六。”其中屬于今天榆林市的州縣有七個:綏德州,清澗縣和米脂縣;葭州,吳堡縣、神木縣和府谷縣。當時的陰陽學和醫學在“公署”條目中記載;儒學在“學校”條目中記載。
綏德州:陰陽學(在州門左,正統間建)醫學(在州門右,景泰間建)州學(在州治東嵯峨山南一百步,洪武間建,景泰間知州張軾重修殿廡堂齋門庫號房射圃,弘治間知州王倞增修號房十間,置冠祭射禮器俱悉備)社學(舊在州前,因地勢狹隘改于九真觀側)
清澗縣:陰陽學(在縣治西五十步)醫學(在縣治西五十五步)縣學(在縣治西南五十步,洪武間知縣鄒宗彝建,廟廡堂齋號房射圃等備;景泰間知縣張定重修)社學(在縣治西南八十步)
米脂縣:陰陽學(在縣治東北九十七步)醫學(在縣治東北一百步)縣學(在縣治東北七十步,元至元間主簿馮安國建,洪武間知縣解彝重修,殿廡堂齋號房射圃等備)社學(在縣治北隅)
葭州:陰陽學(在州治東南五十步)醫學(在州治東南四十步)州學(舊在州治南一里四十步故城內山之陽,成化間建按察司副使周鼎命知州劉毓改建于山之陰,制度草創;弘治間知州沈理修,殿廡堂齋門庫宅舍射圃悉備)社學(在儒學南,弘治間知州沈理建)
吳堡縣:陰陽學(在縣治南)醫學(在縣治西南)縣學(在縣治西南,洪武間知縣范平仲建,殿廡堂齋號房宅舍射圃備;宣德間知縣袁禮、成化間知縣劉儀繼修)社學(在城內西隅)
神木縣:陰陽學(在縣治南)醫學(在縣治西)縣學(在縣治東南九十六步,洪武間知縣任奉先建,正統間知縣彭佐重修,殿廡堂齋號房射圃等備)社學(在縣治東)
府谷縣:陰陽學(在縣治東南十五步)醫學(在縣治西南十五步)縣學(在縣治東,洪武間知縣齊翔建,天順間知縣秦紘修,殿廡堂齋門號射圃等備)社學(六處,弘治間知縣白質建)
摘自明朝《延安府志》(弘治十七年(1504)刻本)
3.開設學校疏
榆林城坐落綏德迤東二百五十里之遙,永樂、宣德年間,鎮守都指揮于綏德操練軍馬,守御地方,河凍之后,不時出哨至榆林城而止。正統年來,侵犯日甚,命鎮守總兵、巡撫、內外官員將軍馬挪出榆林城常住,節制東西二路軍馬,以為久遠御備之計,即今東西二路城堡陸續增至二十九處,榆林城實居其中。近已開設榆林一衛,生齒浩繁,子弟率多,美質盡堪教養,況時常迎接詔敕,并進表箋,無人供事;及照軍中凡遇卜日,用藥亦各缺人。臣等議得,榆林衛實當萬萬年鎮御重地,合照正統年間,涼州、洮州二衛添設學校事例,開設儒學及陰陽、醫學各一所,設教授一員,吏一名,生員于本城并東西二路俊秀子弟內選充。其科貢等項事宜,并該設訓導,候有成效之日,另行酌量,會奏定奪。陰陽醫學各設官一員,于民間訪保術業精通者,送部考用,乞敕禮部詳議可否,奏請開設。
(道光十四年((榆林府志》卷之四十)
4.一份447年前的鄉試命題作文答卷
原國立北平圖書館收藏了明朝《隆慶元年陜西鄉試錄》。此次鄉試分三場考試,共有65名生員通過考試,取得舉人名分,其中榆林籍生員5名。第5名王毓陽(綏德州增廣生員)報考科目為《春秋》,第35名白璧(清澗縣學生員)報考科目為《禮記》,其余3人都報考《易》他們是:第8名任國相(綏德州學生員),第31名張樹德(綏德州學生員),第41名閻鉉(綏德州儒士)。第一場考“書”分四書、易、詩、春秋和禮記五門,考生任選一門;第二場考“論”,有若干題目,考生可以任選一個題目論述,相當于今天的議論文;第三場考“策”,共有四問,考生任選一問作答。三場考試下來,每位考生都要完成三篇“命題作文”,然后由考官閱卷評分,根據綜合成績,排定名次。這個鄉試錄選錄了前十名生員的答卷二十多篇,相當于今天的優秀作文選編。任國相在第一場考試中名列第二,在第三場考試中名列第一。現將他的《易》學考卷全文擇錄如次,由編者斷句標點。
唯君子為能通天下之志
惟易理闡于圣人,期易用周于天下。夫圣人作易,所以前民用也,故易作而天下不能外矣。大傳論易,具圣道至此。蓋曰易之辭占至精象變至吝之間,圣道之神矣。而謂為圣人之道何哉?亦以辭占非自精也,圣人出,其心之精以極深焉。系之于詞,決之于占,其吉兇悔吝各隱于深而莫測者,無不推極之也。象變非自變也,圣人出,其心之變以研機焉。成之以文,定之以象,其陰陽老少萌于機而未著者,無不研窮之也。夫深也機也大易之理而極之研之,圣人之功。是易非圣人不能作也,而豈無用于天下乎?蓋易為圣人之極深,則深在易矣。惟深也,故人皆由辭占以審趨避之方,以言以卜筮無復疑于心者,志不其通乎!而要其所由,通圣心之精通之也。易為圣人之研機,則機在易矣。惟機也,人皆由象變以定取舍之極,以動以制,器無復迷于行者,務不其成乎。而本其所由成,圣心之變成之。嗚呼,有圣人之作易,而后復有天下之用易,此所成易者,圣人之道乎。雖然,易非圣人不能作,亦非圣人不能用,故曰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也,其惟圣人乎。蓋其作也,洗心退藏其用也。齊戒神明袒護索之卦爻象數而已,此民之所以日用其通而寡過于天下者,皆其賜耳。彼太玄擬易,是一己之志未通而務未成,又何有于天下也。
這篇文章的大意是說:最早闡述《易經》的先賢是圣人,只有圣人才能作深刻的研讀;最早用《易經》的是周人,即周朝的子民。人們通過占卜來考量確定“趨吉避兇”的方法,以求得到神靈的護佑。
5.新建榆林衛廟學記
明成化八年(1472)春,巡撫左副都御史青神余君子俊言:延安之榆林地,本春秋白翟所居,自秦迄今,無所建置,入國朝永樂初,守臣奏筑營塞,積軍望守。積二三十年來,城郭漸完,生聚漸多,宜于茲立衛學,以宿重兵,以訓武胄與戍卒之子弟俊秀者,俾讀儒書,知夫尊君親上之義,以攘外安內,豈非經理邊陲萬世之策哉!疏入制可,子俊乃即城之西、衛之右,相地為學宮。心劃指授,已有定規。未幾,遷總督關陜以去。十二年(1476)春,浙右丁君大容巡撫是邦,詢謀于眾,首奉茲事,迺訓百工,迺飭五材,爰自大成殿廡欞星戟門、文昌祠,而神之廟貌備矣。明倫堂東西四齋,師生講肄之所,燕寢之舍,而人之游息具矣。又于學之西為射圃,為內外舍以處生徒。圣賢有像、祠祀有器,制度煥然,猗歟盛哉!一時子弟環覩盛事,莫不忻忻然愿學,眾至數百人,遂禮鄉進士紀溫司教事。噫!窮邊絕徼,學校郁郁乎可觀如此,固不可無言。竊惟自昔將家之子,讀孫吳韜略之書,講座作進退之法,挽疆引重,越騎運槊,乃其職也。而今乃以文教,豈不曰吾儒之書所言仁義之言?其所為教,則孝、悌、忠、信之行也。今使介胄之乎弟以白衣呫嗶其間,使仁義之道,孝、悌、忠、信之行,塾之于平日,用之于緩急,知義利辨,得仁勇之方,識定志堅,見危授命,于以親上死長安內攘外無不可者,故孔子曰:“我戰則克”又豈孫吳之足云哉!
(道光十四年《榆林府志》卷之四十四)
6.邑令張馳重修廟學記
予嘗奉清溝之命,于役吳堡。見其山城陡峭、峰巒峻秀、心頗愛之。次日謁廟,環顧學宮,規制非不宏廓。然歲久傾頹,廟貌荒蕪,剝落弗良,厥觀心竊傷焉!會邑令上黨張君來蒞茲士,剔穢疏滯,百廢維新。顧瞻泮林興嗟曰:“是非守士者之責!”而遂委諸迺庀材鳩工,易其舊而新。是圖堂廡巍煥,泮池深廣,啟圣祠輸焉奐焉。文昌祠如翠、如霞,且材不費公帑,役不勞大眾。闔邑晏如而功臻厥成,豈獨綜理茂哉?亦可以觀廉吏之為政矣!廣文王君與諸生謀而勒之貞珉,以傳永久固。予過吳傷其廢而今聞斯舉,快可知矣!屬予為記。予目斯舉,實關教化,乃區區私衷,則允有進于是者。方今寓內學宮如櫛,而文人典督,大相徑庭,豈皆庠序傾圮使然?無亦司教化者,別有橐籥而非一楶稅之璀璨,遂飾固陋為文明也。今邑令張君布政之暇,即延諸生于證學堂,分題課業,與廣文王君評隙校間,為諸生剖疑析奧弗間寒暑。文約如橫渠先生講學綠野堂,而諸生亦且彬彬向化質有其文矣。雖荒徼山城,蔚然奮起,當必有如李崆峒、康對山諸先達其人者,應運而興。夫蜀不過蠶叢烏道之鄉耳!文翁力行,教化風俗,遂比鄒魯東都,圜橋門而聽者遍諸夏,諸生袛游談其中,遂鞠如茂草,而炎火之灰,觀此可以得轉移教化之機矣!諸生其交相摩厲,以無負張令之雅訓,而徒委諸地靈人杰。嘆曰:“美稼不發磽確,修松不挺峋嶁,使崆峒對山笑,而后學為橫渠之罪人也。邑令張君諱馳,貢生,遼州人,學博。王君諱班,例得并書,時嘉靖十九年。
(道光二十七年《吳堡縣志》南海唐瑀本)
7.重修神木縣文廟學署記
神木,古麟州地。密于虜接,在中國為絕塞,是故武備急焉。列屯置戌,民自習于騎射。至于教化禮儀之事,長人者非無意焉,不遑及也。國初建圣廟學署于縣治東南,規制狹隘,且近市。自正德辛巳(1521)而后,廢而不葺者,迨六十年。雖殿廡僅存,乃鞠為茂草墟矣。隆慶辛未(1571)憲副河東張公,奉特命治兵于此,喂然以興建為己任,且不欲勤民。周爰經始,必慎必備。木取諸塞外,出永興堡一百五十余里;石取諸東山;丁役取諸鎮羌、府谷二城守卒;公費取諸公罰,不足乃以本道贖鍰佐之。工始于壬申(1572)二月十日,迨八月晦告竣事。廟建舊明倫堂廳徒而東者,復四丈。明倫堂建在廟西,廟殿凡五間,東西廡以間計者十有八。前為戟門,又前為池泮石橋,又前為欞星門。殿左右為祭品庫,為經書庫。門左右為宰牲所,為祭廚所,為鄉賢祠,為名宦祠。其啟圣祠,建在廟東。明倫堂凡五間,東西齋房為六間,中為儀門,左右為禮門、義路,后為學宅。廟左右啟圣祠前,為敬一亭。廟西大道,樹文廟坊,以表閎敞既,視舊制不啻倍蓰。寧曰重葺,實為創始也已。夫孔子之道,所以綱紀人倫,翼宣至化,天下古今所共遵,即邊陲與內地何異?士莫不誦法孔子,一旦服官疆場,即皇皇戎馬間,不復以教化為圖,乃至列城數十,鮮聞弦歌聲,豈以揆文奮武,政固各有急耶?殊不思,即戎之本,先于教民。人人修其孝、悌、忠、信之行,則秦楚之堅甲利兵,可使制梃而撻。五略所恃,固不在武勇為也。是以先王之制,兵出則受成于學,入則釋奠以訊馘告泮宮,所以頌魯僖者,有可徵焉。夫茍教之不豫。而區區示禮示信,以徼一切之功,雖得之,君子不貴矣。張公以宏材遠略,揚歷邊塞,所至必為百姓興長利,為國家建久遠業。其在神木、繕城壁,款甲胄,利器械,豐儲糈,軍容振肅,而尤加意文教若此,可謂知先務矣。功即成,延安府通判劉君弼寬,神木尹喬承詔,以公所纘創建事略,來徵余為記,余乃志其顛末,并原先王立教深意以貽之,使后之嗣事者,有述焉。張公名守中,聞喜人,今升巡撫延綏都察院僉都御史云。
明萬歷元年(1573),歲次癸酉九月吉日,賜進士出身,通議大夫吏部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詹事府,蒲坂張四維撰。
(道光二十一年《神木縣志》卷之七)
8.學田學店舊碑記
萬歷三十六年(1608)六月,榆林衛經歷司為蒙恩給買學田事。蒙延安府城堡同知王帖文、蒙神木管帶榆林道陳案驗,奉巡撫延綏都御史涂批詳前事,議允將教場以西地土,照舊作為學田,備將地畝丈尺界址,入志勒石,永為遵守。教場東至沙山偏坡,西至學田東界,南至響岔畔,北至流水溝渠,長二百六十二丈,東西闊九十七丈零五尺。原發學田銀四百兩內,買過學田東至教場西界,西至成天受等地界,南至官路,北至流水溝渠。游擊崔崇武原佃北門瓜靡地一段,南北長四十一丈,東西闊一十三丈,計地八畝七厘,給過價銀二十五兩。又告佃教場菜畦地一段,筑墻湊方。復買成天受地一塊,共總丈得:南北長三十九丈,東西闊二十一丈,計地一十三畝六分五厘,給過地價銀二十九兩四錢五分。游擊李國兆、李成告給教場菜畦地兩段,南北長九十四丈,東西闊二十八丈,計地二十八畝二分,給過地價銀三十六兩八錢一分二厘五毫。舍馀馮云鵬、原佃南面未墾荒地一段,南北長四十九丈,東西闊二十一丈,計地八畝九分七厘,給過地價銀十一兩,無人佃種。以上共計地五十九畝六分九厘,共用價銀一百一兩二錢六分二厘五毫。南門外駝房巷官地一塊,南北長二十一丈,東西闊九丈,系先年守備馮應元用價十兩告佃,已經退還原價給馮應元。訖委官趙汝昆建蓋學房,前后連門樓共四十五間,月出賃銀:街面每間六分,里面每間五分,一年共銀二十九兩二錢八分。
(康熙十二年《延綏鎮志》卷之二)
9.重修榆林武學記
古六軍之制,軍將皆命卿,伍、兩、卒、旅、軍、師之帥,即比閭、族、黨、州、鄉之長。當時所謂卿大夫,皆夙閑與三物之教,考其德行道藝,以次而升焉者也。故功高天下,而恪守勞謙之節;位極人臣,而不失退讓之禮。如吉甫以文武憲邦,郴轂以詩禮謀帥,勛烈著于當年,令名垂于無窮,故足述也,自秦以下,功利尚而禮義衰,權謀勝而心術壞。若韓信,彭越之儔,往往卒于敗亡而不可救,豈非血氣用事!無禮義養心,故至此乎家富。鄭公請立武學于仁宗之朝,神宗始用其說,建武學于武成王廟,其法甚美。我朝唯京師立武學教授之法,大略仿宋制。又有武舉之法,簡士于鄉井之司馬而都試焉。則養士儲將之法,其效不既可睹哉!延鎮自青神余肅敏公移鎮以來,議創武學于鎮南門內,相沿百五十年,日久政敝,生徒渙散。縉云昆巖鄭公來撫茲鎮,偕觀察劉君余澤,假文學西書院為武學謀之。神木道陳方伯性學,并諸將之在鎮者,咸是余言。于是改筑武成殿五楹,東西兩廡各五楹,儀門一,鷹楊大門十三楹。周垣皆朱彩,階墀皆文石,學之東西隅,創教官公署。又于南門西鬻空地計若干丈筑射圃,內建演武堂三楹,為觀射之所。至于神位祭器煥然一新。春秋祭議以文廟先,師之次,三日規模略具焉。夫吾之所以教,非謂孫吳之說,諸生不能習也;戰伐之事,諸生不能曉也。榆林故稱將藪,其登壇立幟、捍封疆而顯功烈者,豈皆自武學出哉?唯是王者之師,必以仁義為先;社稷之臣,必以忠孝立節。若夫先身后君,不可謂忠;貪利敗檢,不可謂義;虐驕恃氣,不可為勇;沽名市譽,不可謂廉;滅倫傷化,不可謂仁;狙詐反復,不可謂信;敖上虐下,不可謂敬。有一于此,皆足取敗。諸生其慎于所向而無負于建學之意矣。夫是役也,經始于丁未秋九月之三日,落成于戊中之冬,杪費金錢若千緡。而會議重建者,則鎮守王大將軍威署,榆林兵憲陳左方伯性學督工,前參將沈一清、把總牛承恩協理,則城堡同知王國昌、管糧同知左之龍、榆林衛掌印指揮柳汝植皆與有勞,例得茲書。時萬歷三十七年(1609)季夏之吉。
(道光十四年《榆林府志》卷之四十四)
10.榆林學田記
士有真品,必以其節觀之。仲尼之門,若顏子,簞瓢陋巷,不改其樂;曾子七日不火食,纓絕踵見,歌聲若出金石,卒傳孔子之道,此皆學者所共知。若士志于學,而以貧窶動其心,則其所志所養不言可知,故孔子以為未足與其議,誠恥之也。蓋內外本末之分,既所未明,則輕內而重外,忘本而逐末,勢所必至。故非有不欲不為之操,而欲與于斯道,未可以易言也。雖然古者一夫百畝之田,皆上所養,士生其間。專力于道德,而無衣食俯仰之累,是以得從師遠游,以大其所受。四十而后仕,五十而服政,自十五以后,二三十年之間所以明,其在我者專且一矣。濟濟多士,不可勝用,非其乎日作人之厚,詎能致此哉!榆林設在極邊,成化間,余公肅敏,始奏立學宮,設官師,凡民間子弟之俊秀者選充衛學,弟子員教誨之。當時,學校始創,廩餼之需未議也。至大司馬蕭公備兵榆林,始以鹽稅充之。余丙午來扶茲土,軍、政之暇,每月以朔望次日與諸生講明大學之旨,聞者靡不津津興起,而供會之費頗艱。會原任大同總兵姜公顯祚以署事時,萆價五百金助成余志。余以百金助建凌霄塔于巽方,以四百金買地一區于武場西約四十八畝有零,又買駝房官地創學店四十四間于南門之南,約每年得稅若干,貯之衛庫。凡士之有志于學,而會講、會文之費,量數給焉。雖不能如古者養士之厚,然有志之士,甘貧苦學,以求見于世,其亦少有所助矣。恐事久而淪沒,故為記起始末如此。時明萬歷三十七年(1609)夏六月吉旦。
(道光十四年《榆林府志》卷之四十四)
11.榆林學記
今天下之士,豈不甚賢也哉!未嘗有所謂養之也,而廉恥之風不息;未嘗有所謂教之也,而禮義之俗猶存;未嘗有所謂舉之、選之也,而弦誦之習亦不因而衰且減,豈非士之賢出于天性者哉?而在榆林之士,為尤難。有沙磧焉,而不可為耕也;有學校焉,而不可為游也;有制科焉,而幾百年來無一人出而中有司之式也,是養之、教之、舉之、選之之法盡廢,而彬彬然,有三代之遺。其殆孟子所謂:“無恒產而有恒心”。唯士為能者歟?不然。抑其地近岐周,論浹于文武、周公之澤深,故歷千百世而不廢者歟!予治榆之明年,見其學官頹廢已久,爰為之請于府,并上之于榆林道及延綏鎮,倡率茸治。而榆中多士奔赴恐后,或畚播以往,或攜掖而來。計其役,則三千有余;計其貲,則五百緡有余,計其期,而不數月以告成。榆之士俱不以為勞且費也。榆之士豈不誠賢矣哉!于是門也,吾飾之以黃金;之榜殿也,吾周之以赤墀之階。以至明倫有堂,序賓有廡,尊經有閥,啟圣有祠。更于釋奠之外,修舉鄉飲酒禮,使秀民、畸士、幼子、童孫,成得從先生、耆老之后,以游以嬉。入其門而餒乎如有聞也,拜于階而肅乎如有見也;登于堂而獻酬揖讓有其節文,廁于廡而賓朋進退有其宴仰。閣則翼翼然,藏書可讀也;祠則秩秩然,孝享可思也??鬃釉唬骸拔嵊^于鄉,而知王道之易”。易也,豈不然歟?以榆之士所難如彼。行王道之所易如此。文、武、周公既為之君于前,孔子及七十子之賢復為之師于后。有謂禮、義、廉、恥不登于三代者,吾不信也。夫三代之待士,分田以養之如此,其厚德行以教之如此,其勤司徒、司馬以升之如此。其隆而猶有不賢者,為移屏戳辱之法。今榆之士,舉皆無之,而咸彬彬然有可觀者,其賢于三代也遠矣。吾于是喜學宮之成而并樂榆俗之美也。爰為之記。
(道光十四年《榆林府志》卷之四十四)
12.創建學宮碑記
懷自雍正九年(1731)改衛為縣,即議建文廟定制也。廟之有大成殿,兩廡、欞星門、戟門、禮門、義路、啟圣殿、尊經閣、明倫堂、鄉賢祠、明宦祠,以及月臺、泮池、丹陛、院墻,亦定制也。工程可謂浩大矣,需材木物料不為不多矣。乃沙漠之區部產木植,諸凡物料倍貴尋常。而原估工資又止一千五百五十金,無怪乎前任諸君袖手以待,祀典久湮也!夫孔子之道,配天地而統帝王,故雖經漢、魏、隋、唐之攘亂,以迄共王之毀宅,秦政之焚書,而君、父、子、臣之義,華夏中文之分,愈微而愈顯,愈晦而愈明。況懷新改縣治,易戎馬,而文教儼然邑也。兼以圣天子重道佑文,禮樂詩書之化,無遠弗周,豈可任釋奠之無地,甘以沙漠荒煙外,孔子之道也乎?戊午季春,炤來蒞滋土,不禁咨嗟太息!亟欲領帑鳩工,又苦從前估領之項已為前任所虧,兼以己未(1739)、庚申(1740)連遭荒歉,議蠲、議帪數載,始復瘡痍。閱甲子(1744)詳允另撥帑項,即于是年秋月經始購料,至乙丑(1745)秋月告成。計其費,已逾二千一百金有奇,除準銷帑金一千三百七十兩,長費銀七百余金,皆炤飲冰茹孽,數年廉俸所捐也。計其規模,殿廡閣院,一遵定制。但尚樸素,渾堅不崇,纖巧雕飾。自茲伊始,吾愿諸生肄習其中者,尊聞行知,去浮務實,修明體達用之學,絕玩愒淫匪之私。庶乎邊鄙之區,其明乎孔子之道之大,而為國家作人慶也。豈徒瞻拜崇祀之典已哉!己巳(1749)春仲,同官訓導張元臣、典史李燦偕縉紳鄉士李希天、雷兆祥等,請勒瑱珉,以志廢興所由。炤不敢辭,數述以為記。
(道光二十二年《陜西懷遠縣志》第四冊)
13.創建懷陽書院碑記
古者國有學,黨有庠,術有序,其所以育人才而陪國脈者。至周且備,一時之多士,處則為醇儒,出則為名臣,淵源蓋有自也。我朝菁莪樂育,文教丕興。自京師以及省郡各設書院,廣儲英才,諸生以時尊師取友,敦品立行。由是文藝發于性情,德業著為經濟,將見士習醇良,人文彬彬蔚起焉。懷邑新設縣治,僻處邊隅多士,亟待于觀摩學術,急需乎培養,而書院之舉,誠不可緩也。幸逢邑侯蘇公締造厥初,勵精國事,生聚數年,教化數年,已覺風移俗易。而更以提衡文學為兢兢,慨然捐資,首倡諸紳士之向風。慕義者,踴躍偕作,庀材鳩工,而規模以創:講堂三楹,正房三楹,頭門三楹,東西廊十八楹。共費四百余金,公實力任其半,而李子希天、希賢昆季,雷子兆祥,邵子宗雍,則首事樂助,以率同志而勷厥成。丙寅(1746)初夏建造,仲秋告竣,顏之曰“懷陽書院,邑之士類造就,始有其他矣?!庇嘤诙∶?747)歲,司鐸來邑,每一晉謁,公輒以延師講學,膏火無資,致念躊躇。夫一勞永逸,可垂久遠之策。適民人有鬻田者,公復捐俸金置田四百余畝,為書院公費之資。且出修金,延師掌教。李子、雷子又欣然助之。邑之儒士有欲砥節勵行者,有欲考舉子業者,胥知樂就栽成后。余不敏,惟愿邑中縉紳士夫,黽勉從事,以善于后,大其規模,闊其資斧,俾人文蔚起,勿替引之。而懷陽書院,庶幾與黨庠、術序共垂不朽云。
(道光二十二年《陜西懷遠縣志》第四冊)
14.重修學宮碑記
懷邑文廟,自乙丑之秋,迄今二十余年矣。風馳雨驟,日漸傾圮。丁亥歲,予奉命來蒞茲土,下車謁廟,亟思鼎新。適有波、響二堡筑城之役,刻無寧晷,因循不果。越明年春丁祭復見,凡進陳設邊荳缺然,乃指制祭器數種,以光祀典。葺創修之舉,仍未暇及。歲壬辰,司鐸張君同紳士等乃殷殷若此。夫莫為之前,雖盛弗著。以懷初設縣治,學校未備,經蘇前任詳之建之,棟宇崇高,宮墻整肅。由是登賢書而邀,歲薦者接踵而至,骎骎乎人文蔚起矣。
今天子重熙累洽,文教昌明于斯為盛。自賢士、大夫逮村夫、野老,咸知束身明教,競競而顧于泮璧鐘鏞之地,一任摧殘可乎?予乃捐俸以為之倡,并選紳士老成端謹者董其事。其時鳩工庀材,經理賑目,則貢生李希賢、生員李化橋、監生雷士達也。至募捐而厥成者,懷之監生張萬選,波之武生楊遇化、生員李宏儒,響之貢生胡大節、武生梁世偉,威之貢生郭文和、生員張成杰,清之貢生馮開文、武生蔡滿笈也。于四月初八開工,即于六月二十七日告竣。自大成殿以及啟圣祠、兩廡、欞星門、戟門、鄉賢祠、名宦祠、名倫堂、尊經閣、東門之魁星樓、南門之申明亭,坍塌者修之,殘缺者補之,規制仍舊,氣象一新。此皆紳士等眾擎盛事,豈予一人力哉!乃與同官縣訓導張典史顏泉暨紳士等,稽其捐貲有名者,無分多寡,咸登木榜,以為后勸。而興修所由,則又不可不為之記,而勒瑱珉云。
(摘自民國《橫山縣志·藝文志》)
按:胡紹祖,浙江山陰縣人,乾隆丙子科舉人。乾隆三十二年七月,選任懷遠知縣,三十八年十二月離任。
15.重修雕山書院碑記
禮泉無源,芝草無根固也。而鳳凰非梧不棲,麒麟之游也避荊棘;神龍藏大壑,文豹隱深山。將欲士子之安其所而樂其業也,非為之明窗凈幾藝圃文林,又焉望松柏廷生,芝蘭秀茁于其間哉?綏德有雕山書院,在試院之東,舊惟大門、二門、講堂、內宅門,東西廂六間,正窯三間。有山長之居,不足以容肄業之士子;士子居之,不足以棲山長。無怪乎山長士子,皆視書院為逐月會課之公所,而平時闃其無人,絃誦不作也。辛丑年重修試院畢,以其余資,經營書院,勢甚易也。爰筑大門三間,訊舊壬山丙向,而徵正之,取文峰秀露也。大門內兩旁齋房,各三間,以棲外課者。二門崇其中,而輔以左右角,平時掩中,而啟東首,與講堂對也。二門內齋房,東西各三間,以棲內課之住院者。講堂五間,仍舊其顏,其堂曰:“敏修”,謂務時敏,厥修乃來也。題其楹曰:“學問務高深,秀發文山理水;科名期顯達,祥呈鳳嶺龍灣”。即其地之山川形勢而祝之也,榜其中以樂育英才。移舊有尚論古人匾于左,而懸新制“人文蔚起”匾于右。左列明以前題名匾,右榜以本朝科甲姓名,溯淵源也。東壁嵌以余楷書程子四箴,西嵌以隸書格言,正墻以家藏前明董宗伯所書詩冊、摹石,分嵌之講堂,有可觀可法矣!舊祀文昌帝君于內,宅門內之西廂至陋也,今筑文昌宮于窯頂,書其匾“文運宏開”撰其聯“一十七世為士大夫,身根源孝友;億千萬年作師弟子,主峻發科名”,而文星尊顯矣。移廚于東,得位也:移廁于后之右,宜隱也;余俱仍其舊,非好為改作也。大門內隙地,樹以文杏,望及第也;二門內,樹以桃李,受春風也;講堂下蒔以牡丹、芍藥,將離此者,盡富貴也;內宅門內舊有玫瑰,培植之,存其固有,蔭自芳也;而廣種桐、棗、柏、雜木于其后,亦蔚然而深秀,群然而競起之意也。其余資,稍備桌凳、器具外,發商生息,添膏火。舊州城每捐監一名,出銀二兩給書院,今俾三縣之捐監者,亦如之。庶乎日積月累,有贏無絀,歲修資也。州本宋韓蔪王故里,舊有短碣立南門外路側,今摩崖而大書之,重修來遠門于其上,歲修之費,亦屬之于書院。董事者庶舊,曰忠義之名日以章。而后之官斯士者而有所因,而誘掖之,將見人文輩出,未必不由于此重建之力也,是余有后望焉!
(光緒二十七年《綏德州志》卷之八)
16.重修試院碑記
試院之設,為士子登云之地,所以納英才,廣教化,美風俗也。省、郡、州、縣皆有之,而綏德為邊陲要地,文風賴以振,學校賴以興,有宜宏深而鞏固焉。乃溯其重修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迨道光丁酉(1837)八月,余官斯土已歷六十余年。其間屋宇滲漏,門窗破損,雖隨時修補,而兩翼號舍幾有傾覆之慮,是其刻不可緩者。庚子(1840)冬,農事既登,與眾紳耆商議捐修,而眾情踴躍,勞瘁不辭,未半月,四鄉咸集捐至五千余緡;益以清澗、米脂、吳堡捐助,又得一千余緡,不惟足用,且有余地。遂擇吉日于辛丑年(1841)二月二十日興工,即于本年六月十五日落成焉。工甫畢,學憲按臨,適暑雨漺旬,眾士子得以從容峻事,喜可知也!計此役也,不特舊有者拓充而更新之。三堂本三小間也,而增之為五;庭院本浮土也,而平之以石,并添建西偏書吏房十有七間。其庭院坑坎者,平垣之,足以較射,不必假之他所也。大門外聽差所石窯三間,人役不致露宿也。其號舍則舊柳掾也,今易以松;舊柴棧也,今易以磚;舊碎石臺也,今易以磚砌,而虛其中,有容膝處;坐與案皆易以厚石板,即號舍地,亦以平石偏鋪之,阢隍無虞,塵埃不作矣。工堅料固,一律改觀。是蓋眾紳耆視公事如己事,以公所為己之宅宇也。爰不歸巍煥然于一時,真可完善于百年焉。其捐資二百千以上,至三百千,彙請議敘;其不足二百千以下者,給予匾額,更宜備匯其姓氏,與勸捐督工者,于貞珉以永垂不朽云。
(光緒二十七年《綏德州志》卷之八)
17.重修試院碑記
延綏鎮試院有二,一在延安府本府,與膚施、安定、延長、安塞、延川、保安、甘泉、宜川八邑及鄜洛四庫之士試焉。一在綏德本州,及清澗、米脂、吳堡、葭州、神木、府谷、榆林八庠之士試焉,今之考棚是也。自明迄今三百余年,設立已久。往以兵燹,號棚傾圮,數科來試期至,始編席棚,畢即撤去。值陰雨,淋漓漏濕,試者苦之??と藦埛讲栀菏壮?,紳士、生童皆樂助焉,修建東西瓦房,甃石為號,以圖經久。邇承圣天子右文雅化,多士云興。歲葵丑,少宗伯交河王公,視學于茲,以座號不足,復編堂號,幾凳頗艱辛。二門外尚有余地,今歲秋,綏人士議移二門,使稍前空舊門基,以為拓棚之地。門倣省闈,明遠之意,劵磚洞于下,而架樓于上,茲工以竣。拓棚之舉,資用較煩,是猶有待。噫!自世宗龍飛延綏,一鎮恩折為四:榆林升而府,綏鄜升而直隸,不附府,則鄜州立試院焉。而舊制則綏與延并存。特記此,使當事者有所采擇,后之君子有所考云。
(光緒二十七年《綏德州志》卷之八)
18.馮家渠義學碑記
記曰:蓋昔先王設立學校,所以育人才、正民心、廣教化而美風俗也。顧學有國與鄉之異。國學獨建于王畿,而鄉學眾建于閭里。誠以地漸遼遠,教難周詳,此非國學所能遍也,故并立鄉學以教之。雖復耒橫徑野處而不匱其秀。當是時,耳濡目染,無非教也;手持足行,無非正也。三代人才之盛,是由然矣。今國家大休養之原,?;沃?,雖山陬海隅莫不立為教條、置為學宮,至詳且悉矣。所為由神京成均而外省、府、州、縣皆令設立書院焉。且至道光五年,上憲文誥遍示,為四鄉離城遼闊者,設立義學,以作人才,以端風化,尤為急務恭為。米邑前任王縣主,固有大志于斯,人鈞諭三次,命余西鄉勸捐資學,而鄉士民捐資多半,設立圁川書院在城。維邑東南北鄉,皆離城較近,故得就書院。惜三四里,地瘠民貧,且距城二百余里之遙,不能從游請業,間有英毓之子,往往廢學,所由頑梗之風、蠢愚之習,莫勝于此焉。余朝夕籌思,不忍坐視迨至道光是年,余復遍涉鄉里,勸行捐資,共襄義舉,置立學舍,合計勸錢二百二十千之數,以放債生息作資本,但想年久廢弛,勞而無功,不若置買義田,以為長久之計。因買川地三十坰,用價二百六十串整,所捐錢不足,余己身填捐錢三十千,以補短價。隨時稅契存案,每年所得租粟以作修金之資。然僅此租粟資本不足,猶難延請名師,幸蒙葭縣主深仁厚澤,令于書院生息之中,每歲撥錢十五串,以為義學修金之助。隨即申文報奏上憲,在常年奏銷內開除。使西川之人,永守成規,俾無廢墜,將見家皆弦誦,戶盡詩書,人才蒸蒸日興,庶幾由鄉學而升國學,非惟遂余募捐之意,正答圣朝培養之恩矣。誠愿后之君子有志樂育斯文者,垂訓以格人,非捐資以成人美,不僅循途守轍,更宜踵事而增華也,則幸甚。是為序。
(民國三十三年《米脂縣志》)
19.捐置興文書院修補膏火序
粵自宋世白鹿諸洞,講明理學,而程朱道脈,上接魯鄒,志孔孟之志,即言孔孟之言,法天下,師后世,此書院所由盛也。我朝德邁前代,定國以武,治國以文。京師為首善之地,而省、而郡、而州縣,學校如林,靡不輔以書院。曰山長,以掌教也;曰監院,以翼教也;曰肄業,以受教也。不獨聲明文物之邦,風氣蒸蒸益上,即邊荒僻壤,衽金革,習戰斗,果敢勝人為強者,亦馴馴順裁成,咸登大雅。猗歟休戰!非人冾道豐,教盛文明,曷克臻此。間嘗登高以望,榆次之關,欲求防戍戰御之舊,而敗堞頹垣,無事修筑。蓋干戈息,禮樂興,遐邇化行久矣。神邑接壤榆溪,雖從古邊陲用武之地,而心腹裕于干城,詩書澤于甲胄?;钥滴跄?,兵道張公衡,首建希文書院,迨改置麟城,而興文即因之肇造,規為宏敞,僅各制猶未備舉。昔之人伊始經營,若留有待后之人厥終補苴,可緩勿圖。前宗邑令文奎,鄉刺史賜均,率作興事,有開必先矣。而咨謀咨度,非之媲美,但在善全。既恭蒞是邦,又河敢多讓?受偕畹九薛之廣文,各倡捐廉俸,并勸邑之慕義向風者,踴躍樂輸,得成數若干如后。室可授乎?修補亦有資也;鐘可養乎?膏火已有給也。試有甄別,取有獎嘗,等有超、特、壹之差,卷有上、中、次之列。一切延師課士,規制略縣。夫白鹿諸洞,為昭自由,而今天下同文一統,擴成憲于遐陬。興文各制,為裂如茲。而諸弟子樂育一堂,大遺謀函文。荊公有云:“發蒙須善士,先入者為之主?!贝宋锎酥疽?。行見春暮坐風,冬余立雪,懋汝洛游揚之學,振河汾房杜之名,骎骎乎斯文日盛,始基之矣。是為序。
道光二十一年(1841)季夏之吉,知神木縣事,蕭山王致云謹撰。
(道光二十一年《神木縣志》卷之八)
20.重修榆陽書院碑記
榆陽界極北邊,龍沙雁塞,向為爭戰之所。自秦漢迄元明,鼓鼙兵戈,靡時或息,文教之修,殆未遑也。逮我國家定鼎,中外臣服;蒙古諸番,以時來貢,堠戌無驚;民得繁畜,休養鼓腹于承平,乃詔治屬立學宮進諸生而習孔。一時人才之盛,蒸蒸日上??ぴf有書院,歲久圯頹;且值回酋犯關,生徒輩轉徙流離,救死不暇,鐸音遂廢。予于丁卯冬,帥師駐此,憫儒風之就衰,乃擬振興,顧以時方講武,未暇兼顧。嗣奉天子命作鎮是邦,仰賴福威,土寇巨猾,皆以次削平。思欲修文偃武,作育菁莪,上禆朝廷之用。凡邦人士來謁,無不留心。延攬其翹秀而都雅者,正不乏人。然限于貧家道遠,無力赴舉,十居八九。故士一游泮宮,列明經,即泰然自足。吁可慨已!己巳、庚午連舉秋試,集諸生而觴之,量助資斧,俾速其行,先后獲雋者三人。壬申進取者益眾,照舊資助。是科文武人式競得八名,為素來所未有,具見造物生才無地不有。未嘗以邊迂絀,是在有心人成全而培養之耳!昔曾捐廉千緡,由府發商生息,以佐膏火之不敷。請于大府給式激勸,得爵相大臣陜甘督都左公助金二百,并頒書“北學其先”四字,用昭鼓勵,嗣復鳩工庀材,因其舊而新焉。狹者廣之,卑者高之,坍塌湫漏者葺筑而伏翼之。學有師,坐有桌,人有餼。從茲負笈登堂,橫經展席,踵相接趾相錯矣。教養有年,果見士習改觀,人文蔚起。然韓昌黎有言“業精于勤,荒于嬉”, “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多士其勉旃!受善教者不倦之意,須達之功,含英咀華,閎中肆外,金馬玉堂,固意中事耳。弦歌雅心,鼓吹俅明,以黼黼我皇獻,豈不懿哉!未敢居興學之始,實欲樂視學之成。謹志其略于記,多士其勉旃。
21.重修圁川書院記
光緒五年(1879),邑知縣山東進士焦云龍,字雨田,撰記曰:圁川書院,窯三間,乾隆間葉公泳林建也,經費兩千六百緡,道光間王公鵠籌也;其鄉會試川資一千緡,邑進士高公長紳捐也。光緒二年(1876),余權篆斯邑,課士之余,惜其規模雖具,而俱隘甚。爰請上憲發銀六百兩,換制錢九百余千,以書院舊款補足一千串,發商生息。又籌公款銀五百兩,提差局錢一千五百串。五百增入川資,其余歸書院。于光緒三年三月,興工增修。工未竟,大荒來矣;賑事竣,余錢六百余千,銀六百余兩,亦并歸書院,而余即調任鹿原。五年八月落成,經紳董會計函來,共費錢二千三百余千,除修理外,余錢一百余,余銀六百兩,亦歸商生息,目前一千串均添作書院經費。余惜其規模猶未足也,聊記顛末,留后君子擴充焉爾。
(民國三十三年《米脂縣志》第三卷)
22.圁川書院碑記
光緒八年(1882),邑知縣浙江仁和優貢生蔣居仁撰記曰:從來士習,與民風相為表里;民風之厚薄,系乎士習之純疵。然民之質不過日用飲食,而士則茹古涵今,生乎圣明之代,言論蔚為國華,凡有德而有造者,何可勝數!而起化,則自講院始。韓昌黎《進學解》云:“焚膏油以繼晷,恒矻矻以窮年?!笔渴l窮經,暨乎習制薪肆歌詞,必合于先民之矩矱。蓋教育者,在師儒而栽培者,猶在司牧也。于州尊以經世之才,前宰斯邑,憫百姓之瘡痍,除煩去苛,與民休息,其事具載于德政碑中。復因講舍之開,由焦君增修齋舍,縣撥款銀官課之外,加以私課。雖已無美弗臻,而洲尊以試士漸多,須加經費,慨然捐廉三百金,以敷月課之需。貟農主講,體此意,將銀生息。每月添詩賦課一次,官課加生童膏火各二名,于是肄業之士益矢專精,骎骎乎方興未艾焉!余不敏,忝權斯篆,觀風之余,兼閱所批詩賦各課,嘉其麗藻彬彬,心竊喜之。此蓋在上之滋培,后先相望,故能蔚起人文。他日和聲鳴盛,出其才足以經邦,則今日之制藝多方其所禆,豈淺鮮哉?是為記。
(民國三十三年《米脂縣志》第三卷)
23.重修巖綠書院碑記
懷遠書院,自乾隆十四年燮堂蘇公創始也。計有房二十七間,捐俸置田四百余畝,以為師生修火之資,甚盛事也。二十年后薛公小加修理。二十五年因雨倒塌,概行重修,復改名曰:圁陰。嘉慶十四年,邑侯陳公以院田失不可考,曠其有名無實也,慨然詳情勤捐集資,計金二千二百余兩,交商生息。故講課有資,文教復振。是皆敦崇學校,有舉無廢,載在瑱珉,深堪嘉尚。迨同治七年,回匪陷城,商民被劫,院舍及公款蕩然一空矣。光緒三年,蔣純之、方伯札發帑項八百金,飭令規復。旋因荒旱,庚伯李公籌款不暇,且慮夫工巨費繁,呈準發商,緩期圖辦。六年仲冬,予承乏履新,嘆其故址瓦礫廉知,建侯顏公屢年收息五百金,購物備料,擬欲改作而未果。乃以存銀交予辦理。余念經費尚少,復以二百金充本發商,尚余數十金,合計次年生息,共并集二百數十金。遂決然以之詳情修復、蒙準舉行。爰請李君子芳、韓生登印等,首董厥事,鳩工庀材,移舊換新。孟夏經始,季秋落成。正房三間,講堂三間,大門三間,側門一間,東西齋房十二間,更顏“巖綠書院”。八年春,延榆林孝廉高子潤生主講,諸生欣然肄業。論者曰:是舉也,締數十年已墜之緒事,雖屬因功,實類創。予曰:嘻!殆過矣,因且不足創于何有?此特茍且遷就。冀無負歷任構造之艱,大憲整飭之意于萬一耳!若真廓正基而裕宏用,將德業而勵進修,俾人材蔚起,科名奮興,乃所望于后君子也,謹記。
(摘自民國《橫山縣志》)
24.重修學宮碑記
懷遠地局邊,為歷代屯衛之所。我朝雍正九年,始設縣治。地瘠民貧,諸凡草創。粵稽乾隆三年,嶺南蘇君其炤宰是邦,始以崇祀乃盛朝之懋典,斯文須學校以陶成,而文廟缺如,則無以修明而陻而勵士風也。遂請發帑金,擇地興修。至十九年乙丑秋功成。所費三千一百余金,于是祀典有成禮之所,士民知重道之風矣。厥后風雨飄零,不無摧損。壬辰三十七年,古越胡君紹祖蒞斯土,慷慨倡捐,葺傾頹,易腐朽,廟貌復為一新。自是而后,繼守士者,或輟罅漏,或補垣墉,隨時集事,工費無多,故無碑碣可證。同治起年戊辰,突遭甘回蹂躪,縣城兩次失守,文廟竟被拆毀過半,斫柴為薪,四壁徒立而已。兼兵燹之后,荒歉隨之,各前任屢謀興工,而地處沙漠,不產木植,求之遠方,所費尤巨。官紳因之束手,有志未逮,迄年十有七矣。勛于光緒八年壬午冬,奉檄篆斯邑,下車謁廟,目擊心傷,惕然于懷,亟思經營。適有勸辦積谷之舉,撫憲督飭,綦嚴儲谷之所,復須建倉,民力艱難,顧此失彼。次年秋倉谷事竣,歲稔時和,乃進紳耆而告之曰:“圣教不可一日不重,人倫不可一日不明”。然則文廟之典,顧可任其久墜而不舉乎?僉曰:“惟命”。勛察眾意符合,具文申之。列憲既得所請,附城紳衿盡先,候補訓導李子芳,貢生韓登印、李文秀,文生李實蕢首倡之。復親詣四鄉,由波、響而至威、清。更得文生曹三德、鄧長清、邊蔚然,廩生雷富春、邵折桂,文生梁殿元、周家佐等共籌捐資,踴躍從事,爭先恐后,其士風之好義,誠有足多者。旋即通逾五堡紳耆,協同總散各約,各就本堡有力者分為上中戶,推誠勸導,量力輸捐,胥歸樂書,不得強為。禁苛派、止仰勒,撙節會計,鳩工庀材,諏吉興修??偸缕湔呃罹臃肌㈨n君登印、李君文秀、李君實蕢,并由萬廣文、恒印居中調度。計自甲申(1884)仲春動工,至季秋越半載而遂落成焉。
自大成殿暨啟圣祠,與東西兩廡、欞星門、戟門,并名宦、鄉賢兩祠,四面圍垣,一律告竣。共費緡九百串有奇。是役也,費既省而工克堅,時無多而成尤速,殿宇維新,規模合度,知材不之勝任,亦華實之攸宜。非曹三德等樂善好施,助成義舉,李君子芳諸君子躬任勞怨,潔己奉公,萬光文之調度有方,始終不懈,易克臻此!勛何人斯,謬權茲士,以年久廢墜之典,一旦復興,得如愿以償而民不擾,獲觀厥成,與有榮幸。從此英才樂造,光開絳帳之門,泮水流香,盡得青云之路,佑啟人文有量哉!爰記顛末,以告來者。后之君子與勛同志,念物力之維艱,修葺勿替,則又勛之望也。夫是為記。
(摘自民國《橫山縣志·藝文志》)
按:汪國勛,安徽人,由軍功于光緒八年至十二年任本縣知縣。
25.清朝榆林市府州縣學校概況
《陜西通志》(清朝·雍正)對榆林府學,綏德州和葭州州學,榆林、懷遠、靖邊、定邊、米脂、清澗、吳堡、神木、府谷等九個縣學的記載,雖然比較簡略,但是又較為客觀,根據當時學校的規模,分為大學、中學和小學,現照錄如下。
榆林府府學(中學)在府治西即舊衛學,明成化八年巡撫余子俊奏建,本朝康熙十年同知譚吉璁重修,自為記。雍正九年改為府學。
榆林縣學(小學)現附府學不另設。學田四十八畝零,在城南演武場西,自明末拋荒。
懷遠縣學(小學)系新設,現在估計尚未建造。
定邊縣學(小學)系新設,現在估計尚未建造。
靖邊縣學(小學)在縣治西北,即舊所(明朝靖邊守御千戶所,簡稱靖邊所)學,明萬歷元年建,本朝雍正八年官紳士庶重修。
綏德州州學(大學)舊在州城西北,金承安四年刺史秦守正移州治東嵯峨山南一百步,泰和元年增修,有記。明洪武間重建,景泰間知州張軾修,弘治間知州王京增修,萬歷九年知州劉思璉重修。本朝順治十七年知州王元士重建,檢討白乃貞、御史艾元復俱有碑記。
米脂縣學(中學)舊在縣治上城,元至元間主簿馮安國建。明洪武間知縣解彝重修,弘治九年提學副使楊一清因學基隘,令知縣陳奎徙下城之東,高陵呂楠記。本朝康熙二十年知縣寧養氣修,雍正五年邑紳士重修,知縣諸葛永健有記。
清澗縣學(大學)在縣治西南一百步,明洪武六年知縣鄒宗彝建。洪熙元年教諭陳致中修,景泰間知縣張定、正德六年知縣馬呈圖、嘉靖間知縣王欽、隆慶三年知縣阮孝、萬歷四十二年知縣陳汝元相繼增修。本朝順治四年知縣廖元發修,康熙五年知縣江雯重修,邑人檢討白乃貞有記。
葭州州學(中學)舊在州治南一里故城內山之陽。明成化間副使周鼎令知州劉毓改建于山陰,弘治間知州沈理增修,萬歷三十一年知州王汝為重修,貢生劉登名有記。本朝順治九年知州戴可進重建,十六年知州武弘祖、康熙三十九年知州賀勛增修,張金佩有記。
吳堡縣學(小學)在縣治西南,元至正年間建。明洪武三年主簿周琛重建,十四年知縣范平仲、宣德十年知縣袁禮修。天順五年知縣郭敏移建廟南。成化十年知縣劉儀修,嘉靖十九年知縣張弛重修,同知趙時寧有記。萬歷四十一年知縣盧文鴻仍遷廟西。本朝康熙三十七年知縣沈弘勛改建于文廟戟門外。
神木縣學(中學)在縣治南,明洪武十四年知縣任奉先建。正統八年知縣彭佐奎重修,隆慶六年觀察張守中增修,吏部侍郎張四維有記。本朝順治八年觀察彭有義、知縣程啟朱創修,康熙六年觀察馮翊時、五十四年觀察羅景相繼捐修。學田三坰租九斗。
府谷縣學(小學)在縣治東,明洪武十四年知縣齊翔建。天順五年知縣秦紘修,成化十二年知縣賀昭修,訓導都仲良記。十六年知縣田璋、嘉靖十九年知縣柳聯芳、萬歷十四年知縣范學顏增修。本朝順治八年知縣魏震、十四年知縣龔榮修,康熙五年知縣楊許玉、二十四年知縣徐衡增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