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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痛快些,每月一兩銀子如何?

  • 錦繡青梅
  • 鶯訴
  • 3118字
  • 2020-09-13 01:00:17

翌日清晨,謝錦詞早早起了床,拎著食盒從沈府后門離開。

沈長風有傷在身,需要大補,她打算再去銅雀樓買些烏雞老參湯。

昨日冬黎給她的元寶,還剩三兩半,加上之前還完沈陸離余下的半兩,共計四兩銀子。

從銅雀樓買完湯出來,荷包又癟下去一半,現在,她全身上下只有二兩銀子了。

小姑娘有些發愁。

按照這種方式花錢,根本是入不敷出。

她得想辦法掙得更多銀兩,既為以后去上京尋親攢下盤纏,也為現在以防不時之需。

她還得想辦法減小日常開支,總去酒樓里買熟食,實在有些奢侈。

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買食材學習做菜,至少能節約大半銀子。

小姑娘越想越覺得可行,回府的腳步也轉到了景和街。

此街與沈府后門相通,出行極為方便。

相比長安巷,景和街略顯狹隘,卻因地處富貴人家錦集的黃金地帶,故而熱鬧非凡。

市集鮮少有酒樓,多是一些賣菜的小攤小販,穿街走巷的也凈是一些大戶人家負責采買的婆子丫鬟。

謝錦詞臂間挽著食盒,睜著水靈清澈的小鹿眼,左看看,右瞧瞧,處處都覺得新鮮。

耳畔回蕩著各式各樣的叫賣聲,她沒買過菜,一時也拿不定注意該買些什么。

正走著,路邊忽然響起一道凌厲的“軋軋”聲,把她嚇了一跳。

小姑娘循聲望去,隨即被一個困在青色竹籠里的白胖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只渾身雪白的大鵝,脖頸高長,黑溜溜的眼睛下面,裝點著黃澄澄的扁平嘴巴。

賣鵝的是一位中年婦人,身穿單薄的舊色麻布衣裙,見她望過來,粗糲黑黃的臉上綻出一抹真摯笑容:

“小姑娘,買鵝嗎?這是俺自家養的,你瞧它長得多好!”

她說著,眼里露出自信的光華,無奈又不舍地看向竹籠里的白鵝。

那純粹親藹的目光,令人動容。

“軋軋!”

白鵝似乎聽得懂人話,歪著腦袋直沖謝錦詞叫,嬌憨的模樣極惹人喜愛。

婦人笑道:“它這是想同你走呢!”

謝錦詞眉眼彎彎,將信將疑地蹲在竹籠前,細白手指從籠縫中伸進去。

白鵝立刻伸長脖子蹭她的手,逗得她忍俊不禁。

“大娘,這只鵝怎么賣?”

小姑娘細聲細氣地問道。

“這鵝與你有緣分,你若真愿意買,給俺一兩半銀子就成了!竹籠送你!”

婦人神色柔和地摸了摸竹籠,含笑輕嘆,“這籠子,是俺男人親手編的,賣相或許差了些,但耐用得很!唉,也怪不得他,他以前是做力氣活的,后來摔斷了腿才開始學著編竹籠,若不是急需銀錢給他買藥,俺可舍不得賣了這鵝……

“嗨,扯遠了。小姑娘,這白鵝是俺一手喂大的,可通人性了!買回去看家護院,還能下蛋吃哩!”

甫一聽見這只鵝要一兩半銀子,謝錦詞本來還有些猶豫,但聽到后面那番淳樸的話語后,她立即下定決心要買下白鵝。

姑娘家家的,總歸心善,況且,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只漂亮的鵝。

“大娘,這鵝我要了,給您錢!”

謝錦詞從荷包里拿出一兩半,笑容甜甜地遞上前。

回到凌恒院,小姑娘拎著竹籠來到池塘邊,迫不及待地把白鵝放出來。

白鵝一點也不認生,“軋軋”叫了兩聲,昂首闊步地四處走動,很快就熟悉了環境。

謝錦詞屁顛屁顛地跟在鵝后面,全然忘記了手里還提著裝有烏雞老參湯的食盒。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驀地傳來一聲輕笑,少年清越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妹妹真是好興致,追著一只鵝都能跑上半刻鐘。你哥哥我還餓著肚子呢,你倒好,自個兒在這里玩得不亦樂乎,嘖,真真是頭小白眼狼。”

“小哥哥,你怎么出來了?”

謝錦詞驚愕回頭,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還沒把食盒送去房里。

她有些窘然,無措地眨了眨眼睛,細聲道:“那個,我買了烏雞湯,可是忘了拿給你……”

沈長風懶洋洋倚著一棵垂柳,瀲滟目光落在白鵝身上,像是在看一盤絕味佳肴。

“妹妹打哪兒買來這樣一只肥鵝?是知曉鵝肝大補,所以特意為我買來做鵝肝湯的嗎?”

白鵝對上少年含笑的桃花眼,立刻耷拉下腦袋,扭著屁股躲進竹籠里。

提到做湯,謝錦詞更加慌亂茫然。

她想起自己明明是去景和街買菜的,菜沒買回來,卻帶回來了一只鵝。

可她買鵝的初衷并不是殺了燉湯……

沈長風彎著桃花眼,饒有興味地觀察小姑娘的神色變化,“妹妹還站在那里作甚?鵝都知曉自己進籠,你還不快去把它宰了?”

“軋軋……”

白鵝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瑟縮在竹籠角落,黑溜溜的小眼睛十分無辜。

“小哥哥!”

謝錦詞忙擋在竹籠前,“這只鵝很聰明的,不僅能看家護院,還能下蛋吃……不可以殺!”

少年挑眉,“妹妹的意思是,要養著這只鵝?”

小姑娘麻溜點頭。

“呵呵,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懶懶勾唇,“我養妹妹一張嘴,已經很不容易了,如今又多了一張嘴,該如何算?不如,這只鵝的吃穿用度,便從妹妹的月錢里扣吧?我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主子,痛快些,每月一兩銀子如何?”

謝錦詞:“……”

先不論鵝有沒有吃穿用度這一說法,她每個月的月錢也就只有一兩銀子而已啊!

若是每月都要拿出一兩銀子養鵝,那她豈不是一文錢也存不到?

正猶豫著,少年優雅邁步,朝著竹籠而來。

白鵝驚恐地低叫起來。

謝錦詞以為他要抓鵝,心頭一緊,小跑著上前將人攔住,妥協道:“一兩銀子便一兩銀子!反正這只鵝不能殺!”

“妹妹這么緊張做什么?”

沈長風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花苞頭,彎身接過她手上的食盒,“我不過是來取我的烏雞湯。”

于是,每月出一兩銀子養鵝的事情,就這樣一錘定了音。

解除了危機的大白鵝又開始無憂無慮地四處轉悠,謝錦詞卻懨懨地坐在屋外石階上,看著那盆莖葉翠綠的長壽花發呆。

白鵝偶爾會踱步到前院,仰著脖子沖她叫兩聲,見她沒什么反應,又搖擺著翹臀繞回到池塘邊,愜意極了。

天空高遠,陽光從云層間落下,卻帶不來一絲暖意。

寒風吹過,冷冽刺骨,身穿單薄半臂的小姑娘環抱雙膝輕輕發抖。

以前在揚州,這種時節她早該換上冬衣了,雖說她的冬衣都是堂姐穿舊了的,但好歹也能御寒保暖。

正想著,一個年紀稍大、身形略顯壯碩的婆子端著個托盤姍姍而來。

謝錦詞定睛看了看,馬上認出來這是大房的管事吳媽媽,她之前在紫藤院見過的。

小姑娘連忙站起來,向前迎了幾步,嗓音甜甜地打了聲招呼。

吳媽媽沖她點點頭,把托盤遞到她手里,“這是你們院兒的冬衣,記得分配下去。”

謝錦詞看著盤中縫制精良的錦緞細襖,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穿上它之后的融融暖意,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多謝吳媽媽!”

吳媽媽應了一聲,隨口問道:“四公子呢?可是在房里溫書?”

不待謝錦詞回答,她忽然俯下身子,壓低聲音道:“大夫人交代的事情你可莫要忘記了,到時候,獎賞你的可不止這幾件冬衣。”

小姑娘臉色霎時一白,端著托盤的手,倏然收緊幾分。

(吳媽媽:“你這是什么反應?怎么?我是容嬤嬤還是魔鬼?”)

吳媽媽離開后,謝錦詞在冷風中站了許久。

她僵硬地伸出手,撥了撥托盤中的衣物。

除了最上面的幾件襖裙別致精美,底下的全是一些粗布夾棉的糙襖,有小廝的,也有婢女的。

那幾身婢女的冬衣明顯不是她穿的尺寸。

小姑娘歪了歪頭,眼露困惑。

在凌恒院,她并不記得還有其他婢女。

那么這些多出來的冬衣,究竟是為誰準備的呢?

問題很快有了答案。

三日后的傍晚,南霜背著包袱,神色愁倦地踏入凌恒院。

彼時謝錦詞正踮著腳在院兒里搶收衣服。

天上黑云低矮,周遭狂風呼嘯,暴雨欲來。

她得趕在下雨之前,把晾曬在竹竿上的衣裳收到屋里去。

小姑娘抱著層層疊疊的霜白中衣和青衫,回頭就看見南霜站在廊檐下,纖瘦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

也不知她經歷了什么,短短幾日不見,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雙目染著血絲,眼眶下青黑一片。

原本面容明艷美麗的少女,仿佛滄桑了好些歲數。

謝錦詞快步走到她面前,細聲道:“姐姐,你是來找公子的吧?這個時辰,公子應該還沒醒,不如我先進去看看?”

若是平常,她才不會說這種話,不論誰來找小哥哥,都不是她能阻止或干預的。

但現在情況特殊,小哥哥先是受了鞭刑,后又染了風寒,竟一病不起,整日除了喝補湯便是躺在床上休息,連返回書院都給耽擱了,倒是扶歸貼心,干脆替他請了半月的假。

小哥哥特意囑咐過,在他睡覺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謝錦詞才不愿插足他和南霜之間的事,費力又不討好,說不定還會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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