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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完成任務(wù)

  • 江景沉影
  • 龍青鳴
  • 5248字
  • 2020-08-04 06:22:56

早會結(jié)束。高萬里來到二隊,雙手背后一臉嚴肅。

“據(jù)可靠消息,有人會在今天往外送人,也有人趁機混進來。目標的長相,不知道。職業(yè)是教書的。有可能路邊擺攤的,也是咱們的目標。所以今天檢查任務(wù)很重,子彈盡可能多備一些。也有可能大戰(zhàn)一場。任務(wù)結(jié)束,我來請客!”高萬里作動員宣傳時都會以請客結(jié)束,讓大家高興的同時也能忽略這次可能遇到的危險。

林航悶頭整理需要攜帶的物品。趙達下意識的觀察林航,讓任悅多了幾分警惕。今天,任家的貨要走陸路。幾家醫(yī)院遞了申請派人出去接貨,貨站隔的太遠不方便運過來。還有至今紋絲未動的楊鵬舉……每個人都要比平日更加警惕。高詩琴早就坐在電訊巡邏車里,她已經(jīng)掌握了軍統(tǒng)半數(shù)電臺位置。收網(wǎng)的日子正好定在今天。整棟大樓的外勤部門全部出動,只留下一部分文職留守。

到了安排好的卡點。林航和趙達帶了十人開始盤查詢問登記。臨時管制,讓很多排隊的百姓怨氣越來越重,都是敢怒不敢言。

忙了三個小時。林航走到墻邊看著人來人往,扭扭腰轉(zhuǎn)轉(zhuǎn)脖子就算休息了。任悅悄聲走來,遞給他一支煙。林航猶豫了一下接過去,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得戒煙了。養(yǎng)成習慣就能被人盯上。任爾東去了西邊卡點,高詩琴在北邊監(jiān)聽,閆碩在東邊掃街,咱們在南邊不遠不近。你覺得今天誰能贏?”

任悅本來點好了煙,被他這么一點醒,心情煩躁的用手掐滅,“我希望誰都不要贏。任青山很喜歡看內(nèi)斗,當初選門生不見血不結(jié)束,斗牛場什么樣我當年見到的就什么樣。贏了這場,下一場會更殘酷。”

“我以前特別怕水,家人為了消除我的恐懼,全家一起泡在河里游泳。”林航淡淡的笑了一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怕水了,家人也都不在了。我還有的怕么?”他笑的帶有三分寒意,讓人膽顫又有些焦慮。

任悅本想繼續(xù)聊下去,遠處開來一輛醫(yī)用車。車里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在向他們倆揮手。林航走到近前,笑著對周善說:“今天這么緊張,你怎么也跟著來湊熱鬧?”

“能有什么辦法?不出差也取不到東西。托人運輸,還不如我這張臉來的快。貨讓熟悉的人給扣了。打電話讓我過去,順便給他夫人治病。二人沒孩子,急的亂投醫(yī)。不知道怎么就打聽到我這了。”說著周善笑的特別自豪。“任隊長,近來可好?”

“湊合活著。回來后有時間,請你吃飯!”任悅接了她手里的通行證看了一眼,和車牌相符,對趙達招手讓他放行。

周善趴在車窗邊,眉眼都笑成了月牙,卡車后面的苫布開合,隱約能看到有兩個搬運工。車慢慢看不見,林航又回到自己的崗位,對進出的每個人進行比對。每個人的手里掐著十張畫像或者照片,都是軍統(tǒng)潛伏的殺手。即便任悅知道這樣抓不到目標,還是守著自己的位置。

其他三處好不到哪里。高詩琴已經(jīng)標注好了電臺位置。高萬里帶人已經(jīng)行動。隱約能聽到爆炸聲,所有人望過去,臉上寫滿驚異。接著一陣低沉的議論聲,都在講自己身邊行為疑惑的人。

林航看眼手表,接著從西邊東邊北邊相繼爆炸聲后冒出黑煙。他心里暗暗嘆息,今日亡故的靈魂又要增多…人們的恐慌越來越重,也不再顧及檢查的進度。遠處開來一輛轎車,后面跟著一輛卡車。到了近前,轎車停下,小景探出頭問:“什么時候能出去?”

“馬上。”林航對趙達抬手,讓他挪開柵欄。“隊長,我先走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林航跟這小景一起出這趟活。在趙達復雜的眼神中,林航坐上車離開卡點走了。任悅揮揮手讓大家繼續(xù)干活。只有等到他們平安返回的消息,一切才算順利過去。遠處還能隱約聽到槍聲與爆炸聲,潛伏的軍統(tǒng)依然在拼命反抗。

小景開了有二十分鐘才把心中的疑問倒出來,“我覺得自己更糊涂了。尤其現(xiàn)在,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完全不清楚…臨出門,徐乾突然要我一個人走貨,讓你陪同押運。”

“所以我不就上車了嗎?”林航玩著小景新買的打火機。

“我要看著兩輛車?!這里面都是任家的貨和人。這不是明著告訴人家,我徐乾有問題!”

“所以你在擔心什么?”

“擔心他…他…”小景說不上來了。從奉城到現(xiàn)在,徐乾對他一如既往的信任和照顧。任青山坑害徐家那份歹毒的心,讓小景心如刀絞更加憎恨。小景能完成徐乾吩咐的事,就算是最大的報達。

林航見他目光失落自責,勸慰道:“他需要的是能分擔壓力的兄弟,不是有尊卑親疏的主仆。徐家的家風要比任青山拎的清。有時候我也不明白,現(xiàn)在的自己在干什么。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過了前面的李莊就停下來吧。送人這種活,我干起來比較熟。”

小景聽著熱淚盈眶,徐乾確實待他親如兄弟,“你怎么還說起胡話了?我是出來送貨,送什么人呀?”

林航?jīng)]有搭話,合上打火機,說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也同樣要承擔自己的命運。這趟活,你是干不成了。”

十分鐘后,小景才明白林航那句話的意思。剛剛過了李莊,一顆子彈打穿了第一輛卡車的車窗,第二顆子彈打穿了林航后排的車窗。小景猛踩剎車,摸出槍準備反擊。林航笑著含了口哨,吹了一段很短又悲傷的小調(diào)。伴著哨聲,不斷有蒙面槍手沖過來。殺了反抗的押運員。還有三個押運員聽從蒙面者的要求,被蒙上眼睛帶下車。小景本來是要反擊的。卻不想兩邊車窗被蒙面歹徒敲碎,兩把槍分別頂在他們頭上。林航臉上被玻璃劃出一道口子,他伸手摸了一下,咧著嘴說了句,“真疼”。接著蒙面者打開車門,揪著林航的衣領(lǐng)拉了出去。

小景被槍把敲暈,不知過了多久才醒過來。

自從林航走后,四個卡點均受到不同程度的襲擊。幸好沒有傷亡報告。王喬趁這個時間點,端了幾個軍統(tǒng)的聯(lián)絡(luò)站。閆碩跟他這趟有了不少收獲。

高詩琴整理好無線電分布的最新標注,打開車門交給任爾東。

“今天可真夠熱鬧的。你沒覺得爆炸聲的方向有點不對嗎?”高詩琴看著遠處很困惑。

王喬知道的聯(lián)絡(luò)點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炸掉。那么接下來的爆炸聲分散,有種故意為之的意味。任爾東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拍了身邊可信任的人騎車去查看。這個時間也該回來了。剛想到這,派去的人回來,對他耳語一陣。氣氛變得很凝重。

“是老爺子的地方被炸了?”高詩琴猜測著,看任爾東的反應(yīng)確定了。

爆炸的范圍遠比他們知道的要多。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沒有路人受傷。任青山聽到八成的鋪子被襲擊,氣的一句話沒說摔了手上的紫靛茶壺。他回憶起宣友曾經(jīng)的話,‘當你的欲望遍滿視野,才能聽見我敲響的警鐘’。如今第一要解決的,便是抓住策劃襲擊的人。六執(zhí)堂的院子里站滿了來匯報的分堂主。大家七嘴八舌,描述的襲擊人都有一個特點,長的非常平凡,腿腳非常快。等你鎖定目標再去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天黑后,院子里亮了燈。分堂主們餓著肚子依然被罰站。

派出去打聽小景運輸情況的人回來,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傻了眼。隨行的林航和押運員被埋進土坑,車上的貨被偷或被焚燒。小景腦袋裹著紗布,至今還眩暈嘔吐,及時送醫(yī)臥床休息。任青山質(zhì)疑這莫名的巧合,就讓任爾東去醫(yī)院看看這些人的情況。

林航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左手搭在額頭上,右手打著點滴。挨著他床位的是小景,本來瘦小的腦袋多纏了幾圈紗布,顯得圓潤了一些。一起參與押運活下來的兄弟都在這間屋內(nèi)。每個人都在忍著疼,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護士做完自己的工作安靜退出去。

任爾東帶人進來,門被他們撞得咔咔響。

林航瞇起眼睛沒有動,給小景遞了眼色,繼續(xù)裝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爾東面向小景,對他發(fā)問道。滿屋子的傷員,只有小景是半臥著。有問題也只能對他說。

小景苦著臉,“剛過李莊,上來一群人,殺的殺,埋的埋。我們能活著回來,算幸運的。”

“兩車的東西丟了,你居然還能提幸運?以后還怎么把東西交給你們?”任爾東的聲音猛然提高,戳的更是這屋子人的心窩。

林航聽不下去坐起來,“好歹也是六執(zhí)堂的少主,說話一點水準都沒有。被人拿槍頂著腦袋,換做是你還不一定能活著回來呢!我們自己進的醫(yī)院,任家那么多哨點,就沒說派來一個人幫忙。打聽跑腿的,倒是遠遠的看見一個,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道的,可以說徐乾躲著不露面,讓手下?lián)煛V赖模瑫f任家搶了別人的走貨渠道遭受報復襲擊。這會說話的人,就算不吃飯也能送人二里地。您身為少主,可得像老堂主多學學。”

這連珠炮的嘲諷,搞的氣氛很尷尬。任爾東被氣的臉色灰暗,“你少在這耍嘴皮子。誰知道你按的是什么心?也許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小景。在那段奇怪的哨聲過后蒙面者才沖出來。被打暈醒來后,他尋著地上的腳印,找到了掩埋他們的大坑…現(xiàn)場的情況是,林航扒開土層爬出來,臉上還有新鮮的血跡。其他人被扒出來時,也就剩下半口氣,挨打流血已經(jīng)不算什么。

林航不屑的望著任爾東,那架勢就像在奚落一個暴躁的猴子,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門口晃進來幾個人,任悅跟在徐乾后面,醫(yī)生皺著眉頭做出噤聲的手勢。

“額,船運那邊有個會,所以來遲了。”徐乾躲著眾人的眼色,挨個查看受傷情況。

任爾東白了徐乾一眼,走到任悅身邊時讓他和自己談?wù)劇?

林航接著躺平閉目養(yǎng)神。

“今天事發(fā)蹊蹺,你聽到什么風聲了嗎?”任爾東放慢腳步,和任悅并排走著。

“一切正常。晚上返回去的單子,都有詳細記錄。”任悅回答。

“林航是埋在土里也能活下來的人。襲擊車隊的事,你去探一下徐乾的口風。他參加的水運協(xié)調(diào)會,是給各國軍船商船留出運行的線路。徐乾沒時間計劃這種事。我還是懷疑林航。”任爾東的臉上寫滿不安。

“是。”任悅返回病房。對他們來說,今夜已經(jīng)平安。

徐乾帶了足夠的現(xiàn)金分給押運員,說了不少好話安慰這些人。從醫(yī)院出來,林航就要回老秦的鐘表店。被小景抓住衣領(lǐng),說什么都不讓他離開。徐乾興致很高,拉著任悅和林航,要回家擺一桌壓壓驚。

四個人心知肚明,卻還是勉強坐到一起。桌上準備的飯菜很豐盛,小景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林航悶頭吃飯,根本不理他們談了什么話題。任悅和徐乾偶爾碰杯,林航最后喝了湯看起來吃的很滿足。

“我說你是幾年沒吃飯了?能慢點嗎?沒人跟你搶。”小景看著被他抓空見底的盤子,有點心疼自己的手藝,喂了夸一句話都費勁的人。

林航用一杯清水漱口完成晚飯,毫不猶豫的伸出大拇指,“你做的太好吃。我這人,緊張之后放松下來,肚子就像無底洞。嘿嘿…”

徐乾放下酒杯,晃著葡萄酒問他,“真不來一杯?是受內(nèi)傷了?”任悅也起了懷疑。

“你好歹有小景,閑著半個腦袋不用操心。我一個人得分成三個人用。你就饒了我吧!總有一天,你的酒柜都得我承包。”林航話里有話。“這頓飯我也吃好了。不介意的話,我提前走一步,你們看可以吧?”

徐乾寬容的抬抬手,林航抱拳行禮跑了。

任悅給他們二人斟滿酒,“是懷疑林航為了報仇故意瞞著你們?”

小景看氣氛不太對,指著廚房嘀咕道,“我忘關(guān)火了。”說著離開飯桌。

徐乾喝完杯里的酒,撐著額頭感慨,“有時候我就在想,第一次見到林航的情景。比老朋友還熟悉,卻比老朋友還懂人間煙火。任爾東和他的家庭,我是真的厭惡。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想起一位朋友的話,手握權(quán)力的瞬間是為獲得新的自由與天空。”

而這位朋友的話,同樣也講給了任悅。這位朋友就是宣程。

本來徐乾要和小景走這趟貨。宣程打來電話約見面。水運與陸運的標注圖紙,終于能交到需要的人手里。可接下來對方的話,讓他陷入不安之中。今天發(fā)生的事都是林航策劃安排的。宣程要正面對付投誠的王喬,沒能逃出去的潛伏人員,都要盡快協(xié)助他們逃離。

“你了解林航多少?反正,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身邊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孤獨?”徐乾嘆口氣,接著說:“閆碩這人啊。貪得無厭。你們設(shè)卡點,他偷偷跑來跟我說,要抽走他父親入得股。看他著急的樣子是要跑。任堂主沒時間抽出手揍他,已經(jīng)是萬幸。這時候跑,能跑到哪?就他投的那幾個錢,貶值到將就能買套公館住一住。他妄想利用林航來攪局。我的情報來源也不是假的!不要小瞧我啊!唉…說實話,我還挺喜歡私下和你接觸。話不多,能一直聽我嘮叨。今天喝的太多,我上去躺一會……”

徐乾也是第一次喝的冒酒話。單獨面對任悅,能說說心里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本來該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他們幾個變得越來越陰郁。

老秦抬頭看眼外面。這已經(jīng)是他第十次抬頭,按理說林航該回來了。

熟悉的腳步聲沖進來,接著是林航低沉的喘息聲。過了片刻他才緩過來,趴在柜臺上看起來全身無力,“老楊到了?”

“嗯。很順利。”老秦回答。“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別提了。從醫(yī)院被揪到徐公館吃飯。一直悶頭吃,就怕誰問我話。面子薄,騙他們又覺得對不起。吃的急,現(xiàn)在胃特難受。”林航捂著胃,臉色更蒼白了。

老秦抬頭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粒山楂丸,打開紙包遞給他,“吃吧!我經(jīng)常這樣。吃一個就好了。”

“謝謝秦先生。”林航一口吞了,邊嚼邊道謝。“來的人,下手挺重。有那么一瞬間,我真以為自己遇到打劫的。”

“你可以叫我老秦。”

“習慣了。家中禮儀,年齡大的長者都要叫先生。”林航恭敬的向他鞠躬,便返回二樓休息。

老秦低下頭笑的很開心。林航的計劃涉及很多人。首先出城的是周善,她的車輛里帶著槍械,將這些交付給在李莊等待假扮劫匪的人。小景帶著自己選定的押運員登車出城。過了李莊,哨聲過后,假劫匪出現(xiàn)帶走車隊的人,留下小景成為證人……這個計劃,老秦第一時間轉(zhuǎn)達給了宣程,而接下來在圈進的范圍四處襲擊,破壞的地點半數(shù)都是六執(zhí)堂隱藏起來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地方,被炸了也不敢明說,只能含糊的回復鄰居是被仇家打劫了。

林航脫了外衣倒頭便睡。明天的事需要加倍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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