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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四豪杰臺(壬子,水合)(四)

那金平與星樞等了許久,才見到黑暗中的人影,順著海灘慢慢走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扛著包袱,走近才發現那景士是真的把他的小表妹背來了。月光下,這小姑娘穿著白色睡裙,只在外披了一件絳紅色絲質對襟短衫,卻也未系。未施粉黛,故面色有些蒼白,卻更顯得圓圓的臉蛋兒上五官清秀,膚質細膩。未理云鬢,烏黑的發絲從耳邊垂落胸前,反襯出那脖頸處亦是膚若凝脂。

看見此裝束的姑娘,星樞與金平卻是都覺得有些不雅,一時間眼睛也不知往哪兒看好。景士直直地跑到這倆人面前,才蹲下將他表妹放下。

誰知,這小姑娘落地便學男人的行禮的樣子做一揖,道:“呂氏嫡女霄虹,拜見各位兄臺!”

星樞與金平都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小姑娘如此讓人哭笑不得的禮。

這小姑娘見沒人回應,便抬起頭來,眨著眼睛看著這兩位,當真是姣若秋月,眉目如畫,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閃爍靈動,天真無邪。

金平是從未見過世間如此清爽好看的女子的,一時間心緒雜亂,心砰砰亂跳,他忙避開眼睛不去看。

倒是星樞先拱手回禮道:“京城谷家星樞,見過嫂子。”

“咦?你就是那谷家的……”小姑娘驚道:“你,你,你難道是……”

“星權的弟弟。”星樞解釋道。此時他抬起頭來,那小姑娘便一下看得出了神,景士喊了她兩聲,她才魂不舍守地樣子轉過臉來。

“星權也有你這般好看嗎?”小姑娘直接就問道。

景士一皺眉,小聲道:“你收斂一點啊,別嚇著人家京城來的公子哥兒,你若再如此,我便不帶你出來了!”

星樞卻溫和一笑,道:“無妨。我哥哥相貌出眾,才華亦在我之上,而且還比我精通那占星之術,人品更是貴重,嫂子嫁給她定會得一生幸福。”

此時,小姑娘忽然低頭嫣然一笑,而后雙頰泛紅,似是不想讓人看見,便猛地一轉身,向前又走了兩步。

“她叫虹兒,就這脾氣,莫要見怪。”景士無奈笑道。

“嫂子是心性率真之人。”星樞夸贊道。

這時,那虹兒才又轉過身,又踱了幾步,走到了他們三個中間。她這才發現旁邊還站著一位金平,便又輕聲問道:“您怎么稱呼呀?”

金平聽聞忙拱手,卻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只道:“夏家金平。”

“夏家是哪一家啊?”虹兒看著景士,一臉疑惑。

景士忙道:“這行內的事兒,你不懂,夏家是很厲害的人家,能通曉天地的!”

“哦?通曉天地,這么厲害。”這虹兒忽然背著手,歪著頭看著金平道:“這人間的悲歡離合、旦夕禍福你都能算得出來嗎?”

金平面紅耳赤,知道虹兒正盯著自己的臉看,他卻只敢看著地面,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景士見此,忙來解圍,道:“這命理之事豈是你說算什么就算什么的?你若……”

他話還沒說完,虹兒便快跑了幾步,登上那石臺,爾后在桌邊拿起酒壺,便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而后試著喝了一口,辣得她在原地微微跺腳,直伸舌頭。

三人遠遠看著她,只覺得這少女稚氣未消,卻也是清純坦率,心中皆泛出愛憐之情。

“我們來玩行酒令吧!”虹兒忽然道:“如此海深月高,定要不負這番美景呀?”

景士與星樞都無奈笑著搖頭,不知道她這“海深月高”出自何典,還是她又在杜撰。金平卻依然望著她出神。

“行吧,今兒就是讓你散散心!”景士笑道,招呼其他兩人一起又走上石臺入席坐定,道:“就陪你玩行酒令。”

金平這才回過神來,伸頭問景士道:“行酒令是什么?如何玩?”

“金平兄不大清楚規則,我們就先來個簡單的?”景士道:“先來個‘立題接詩’?”

那虹兒卻指著酒壺道:“先滿上,滿上,都滿上!”

星樞便拿起酒壺,給四個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上了酒。

“那,我先來當令官!”虹兒喊道:“今宵良辰美景,便是立題在此處的‘天與海’!七絕四句,你開始!”說罷,她撿起一根筷子,指向了星樞。

星樞一笑,便道:“天上銀河一派分,人間何處不黃昏。”

虹兒便又將筷子移著指向了景士。

景士便也從容接道:“何須更問蓬萊水,自有仙家日月門。”

虹兒滿意點頭,看著金平道:“你知道怎么玩了嗎?”

“就是按題目說點詩,不求什么好詩,押韻便好了!”景士給金平解釋道。金平聽后心里沒底,惴惴不安,緊張地看著虹兒。

“那么,令官要換令嘍!”虹兒笑道:“今次先就來七律八句吧!”

景士道:“令官也一起吧!還是這‘海與天’如何?”

虹兒昂起頭,一副“你們可不要小瞧我”的模樣,吟道:“萬頃波濤一葉舟,天風吹送到瀛洲!”

星樞接道:“白鶴不來丹灶冷,青鸞何處玉簫愁。”

接著是景士,他稍微想了一下,才接道:“神仙自有三山在,人世那無十日游。”

“跑題了跑題了!”虹兒喊道:“你這是山,哪里來的海與天。”

景士爭辯道:“神仙就是在天上的呀!”

虹兒卻絲毫不讓,用筷子敲著他面前的酒杯道:“喝酒!快,喝酒!”

景士無奈,心道也是討這小妮子高興,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虹兒看他喝得爽快,也拍手叫好。

景士放下酒杯,這虹兒笑著馬上又要開始,這一次,她的黑眼珠“咕嚕咕嚕”轉著,看著在座的人,笑道:“我們來玩藏頭令吧!姓氏藏頭令如何?”

景士笑道:“從未聽說過,如何玩?”

虹兒道:“各自用各自的姓氏為頭,組一句詩咯,還是七絕!”說罷,她稍微想了一下,便站起來道:“呂公祠下水映天。”

景士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追道:“姜尚堂前草似煙!”

“哎,嫂子后頭不應該是我嗎?”星樞笑道,他剛要開口說,就被景士截了胡。

“對不住啊!我想的這局對仗太工整了,忍不住就先說了。”景士笑道。

星樞便接著道:“那么我就是……谷雨朦朧旅人歇。”

爾后大家都將目光落在了金平的身上。

金平被大家這么一看,腦子忽然一片空白,更加緊張起來,只能說出:“夏……夏……”卻也是接不下去。

景士忙道:“夏云低處有神仙!”爾后伸手抱住金平的肩膀道:“莫要為難金平,他從不與我們玩這種附庸風雅的玩意兒!”

虹兒卻不依不饒,用筷子指著金平道:“喝酒喝酒!”

金平忙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本來他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酒,早已不勝酒力,這一整杯急急喝下,甚是難受,他努力壓下反胃之感,卻也只敢偷著瞟一下虹兒,不敢正面看她。

虹兒此時卻又似在想什么鬼點子,眼睛忽閃忽閃地,俏皮一笑,道:“再玩一個,再玩一個,這次來十七字飛花令如何?”

景士忙道:“哎呀,別來這個了,我剛喝了酒腦子不好使!”

虹兒卻擼起袖子,道:“行,文的你們玩不過我,我們來玩武的!劃拳,誰敢!”

星樞與金平自然驚訝不已,真真是未見過如此嬌俏的女孩兒卻是卷起了袖子要來劃拳,但是見她天真率性的模樣,又覺得甚是可愛。

“虹兒,這可不是女孩子家玩的,你小叔子可在這呢。”景士假裝正言道:“當心他回去和你夫君說了,你嫁過去了他們要找嬤嬤來好好管教你!”

“你會和我夫君去說?”虹兒望著星樞,故意道:“你要是說了,我夫君厭棄我退了婚可怎么辦?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不敢不敢。”星樞笑道,卻也是不敢看她的臉。

此時,景士卻轉頭對星樞道:“這小妮子劃拳很厲害的,要不要試試看?莫被她輸得灌酒!”

星樞笑道:“只是這劃拳,我也甚少玩,真的不敢與這位女中豪杰比試!”

景士卻道:“玩玩吧,她難得出來散散心。”說罷,首先站起來,道:“還是你表哥先來與你劃一劃吧!”

“你那點小伎倆我可都知道!”虹兒胸有成竹道:“必定讓你喝酒到趴下為止!”

于是,星樞與金平皆驚訝地看著這個小姑娘與景士開始劃拳。小姑娘每次喊的聲音也不大,不似男子那般聲嘶力竭,只是每喊一次便要先像那孩童般先蹦兩下,還挺有節奏感,喊出來的聲音清脆好聽,手伸出去時手肘內扣,所以是絲毫不見粗魯。

雖劃拳不見氣勢,她卻是真的聰明伶俐,大眼睛上下打量對手的動作與表情,好幾次欲擒故縱,引得景士不留神敗下陣來,連喝了好幾杯酒。

“不行了,不行了!”景士又被壓了一杯酒,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小姑娘還要再戰,景士忙擺手道:“哎呀不行了,你再灌我,沒有人背你,送你回去了。”

虹兒卻笑道:“這里有三個大男人呢,我讓我小叔子背我回去就行。”

爾后,虹兒將目光落在了金平身上,道:“你陪我玩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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