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巨石建筑:來自古文明的無字天書(3)
- 失落的文明:震撼世界的考古發現(大全集)
- (美)庫克
- 5379字
- 2014-02-13 11:14:13
這些輝煌奪目、金光閃閃的明器,加上建造巨形方石柱的特殊結構,使霍爾爵士及其同時代的考古學家都相信,古代英國人的技藝一定是由外族人帶來的。有的考古學家認為,從明器之豐盛看來,銅器時代的一小批外來侵略者曾經在當地定居過,并指使技藝較差的土著建立這座巨形方石柱。這些侵略者,可能來自希臘本土荷馬時代的要塞邁錫尼。墓中的一些珍貴物品,如彩陶串珠和鑲金邊的琥珀圓盤,證明當地直接與愛琴海一帶及間接與埃及有過貿易往來。況且,邁錫尼城的石門口,同樣是用巨形方石柱那種榫合法建造的。那么,設計巨形方石柱的人,會不會是從地中海地區來的希臘遠征軍呢?
銅器時代的侵略者,也可能來自以豎立石柱聞名的布列塔尼地區。舉例來說,卡納克就有成千上萬塊平行排列的巨石。這一帶地方,還有大量奇特的“戰士”墓集中在一起。不過,卡納克的巨石是否也是銅器時代同一民族所建立,則仍有待考查。在布列塔尼古墓里發現的明器,尤其是青銅匕首,也跟巨形方石柱地帶發現的酷似。
然而,建造巨形方石柱的真正原因,似乎不是出于突然從外而來的巨大力量,而是在于那個地區本身逐步繁榮的結果。用碳14放射性同位素查驗法測出,巨形方石柱的年代為公元前2750年左右。這個結果使考古學家大吃一驚。這顯然證明巨形方石柱的建造結構,不可能是受到來自愛琴海地區的影響,因為它比邁錫尼時代還要早上四五百年。而2個有“金光閃閃的明器”的古墓,則比一般人所揣測的年代晚了許多。因此琥珀圓盤和彩陶串珠等舶來品,可能真的是從地中海地區換來或輸入的。布列塔尼的戰士在巨形方石柱一帶出現過,似乎仍有可能,尤其是在公元前1900年左右以后,資源與權勢都集中在這一地區的那段時期,就更有可能了。他們還可能組成貴族階級的核心,統治該地至少600年之久。
盡管這批外來移民有權有勢,巨形方石柱的建造,也不應完全歸功于他們。巨形方石柱并不是在文化空虛的時期豎立的,也不像今天在索爾茲伯里平原上所見的那樣孤單單的只此一座。大不列顛群島上,共有石柱圓陣900座以上,可是結構的精巧,沒有一座可以跟巨形方石柱媲美。這些石柱圓陣都是在新石器時代和銅器時代建立的。那時候的人民安心過著農耕生活,主要依賴牧畜及種植小麥、大麥等谷物為生。他們的生活方式顯然頗為寬裕,1年中盡可抽些時間集合起來,建立相當耗費人力的巨石結構物。巨石結構物之中,有一座稱為“杜靈頓垣墻”,距離巨形方石柱只有兩公里左右。幾位考古學家曾經在這個地方,發現2座木造的巨大圓形建筑物的遺跡,其中一座的直徑達127英尺,白堊土上挖出的柱孔,一圈一圈的形成幾個同心圓。建造這種建筑物的人,必然是熟練的木匠,因為較大的一座屋頂可能是傾斜的錐形,正中還有天井,建造年代約為公元前2500年。從發掘出來的情形可見,這樣宏大的建筑物,如果不是用來居住,而是用來召集大眾開會或舉行祭祀的話,可容得下好幾百人。
巨形方石柱可能繼承了建造這種復雜的木造建筑物的傳統。巨形方石柱的楣石都是用榫合法互相銜接,兼與直立石柱頂端嵌合,這正是木匠剡木相入的手藝。看來建造巨形方石柱的人,是仿效圓形建筑物木拱門的建造法來建造的。
■歷時一個世紀的巨形方石柱建造史
考古學家的研究結果表明,巨形方石柱的建造,在史前時代分3個階段進行,前后歷時近千年。最早的一期大概從公元前2750年左右起,考古學家稱為“巨形方石柱一期”。巨形方石柱之中,最令人費解的工程——“奧布里洞”,就是這個時期所建造。該工程名字取自發現人約翰·奧布里。他是17世紀一位作家兼古文物學家。
這些洞都是在環繞整片工地的溝堤竣工后不久發掘的。沿堤內緣有一圈淺坑,共56個,淺坑之間的距離,經仔細測量過。淺坑幾乎是挖好后即刻就填平了。經發掘后推斷,淺坑內從未豎立過石柱或木柱。有些淺坑內的填塞物中雖有骨灰,大概也是在淺坑填滿之后才由人塞進去的。巨形方石柱一期還有同樣難以解釋的其他特征。例如,豎在東北入口處外面的著名的“踵石”,和幾排參差不齊的木柱等。要研究這個時期的木柱、石柱、淺坑和土工作業,切不可忽略一點,就是其中有許多結構已在日后建造階段中淹沒了。考古工作雖有助于重新確定許多淹沒無存的特殊結構的原來位置,可惜立論多半是紙上談兵。舉例來說,迄今還沒有人在巨形方石柱遺跡的中心或整個西半面進行過發掘工作。
其后的兩個建造期,在技術水平和建造抱負方面,都比第一期要高得多。“巨形方石柱二期”,開始于公元前2000年左右,最先修筑的大概是一條兩旁有并行溝堤的長道,通往約兩公里外漢普郡的雅芳河。至少有82塊巨石可能是經由這條路線運到工地的,每塊巨石重4噸以上。這些石頭是從威爾士西南部皮利斯里山運來的,那里有成分相同的石塊,稱為“青石”。運送青石的路程有240公里遠,想必要用木橇木筏作運輸工具,因為有一半路程要把石頭運過威爾士南部海面與布里斯托爾海灣。
全部工程所涉及的艱難險阻,以及進行這項工程的動機,都叫人難以想象。已經知道的一條線索是,當年用青石制成的斧頭和其他器具,曾在大不列顛各地,包括巨形方石柱一帶,有過大量交易。這種石料可能有特殊的或者是神圣的價值。
雙重圓陣的西面部分始終沒有竣工。建造人大費工夫才把青石從威爾士運來,卻又半途而廢,取消了原定的計劃,實在無從理解。他們那時可能已想到要建造更為宏偉的最后一座神殿,即是世稱“巨形方石柱三期”的工程。這一期大約始于公元前1900年。
從實際施工的技巧看來,巨形方石柱三期那些建造人,絕不是未開化的原始民族。在艾夫倍利一帶,本來就有許多不牢固的大圓石,他們挑選了至少75塊堅硬的砂巖石,把每塊砂巖石放在滾木或木橇上,用繩索拖到南面約20公里外的工地去。利用木橇拖運巨石的工作,大概要在地上積雪堅實或地面結了冰時,才能進行。不過,要移動最大的砂巖石塊,恐怕得用1 000人拖拉繩索。接著便要用無數同質的小圓石,把這些砂巖石塊雕琢成形。
運輸與雕琢石塊的艱巨工作做完之后,還有另一項同樣艱苦的工作要做。那就是把巨石一塊塊豎起來,以及使用匯合法把楣石準確地放在石柱頂上。圓陣結構穩固與否,全在于每一塊巨石是否都安穩平衡。還有,巨形方石柱的整座地基并不平坦,圓陣內的地勢,東南邊比西北邊高18英寸。要準確度量楣石上邊頂面很不容易,但最終從圓陣一邊到另一邊,高度相差不足7英寸,建造人的技能的高超由此可見一斑。
其后500年間,巨形方石柱的位置排列,又稍做修改,其中一項,是把二期的青石重新排列。在那個時期,巨形方石柱一直保持重要地位,成為全歐洲最宏偉的巨石結構。
縱使考古學家能確定巨形方石柱的年代和建造法,還有一個最令人費解的問題始終解答不了:這座歷史上出名的龐然巨構,到底有什么用途呢?在曾有人類居住過的地方,常發現一些殘骸。這些殘骸、燧石、陶器破片、食物余屑等等,通常就是推斷遺址年代和用途的主要線索。不幸的是,巨形方石柱跟許多同類的史前巨石遺跡情形一樣,在附近無法找到這些線索。這種情形也許適合于證明巨形方石柱原是圣地,跟日常生活無關,只在特殊節日人們才到那里去。
一般而言,在大不列顛北部,石柱圓陣里面多半是墳墓,南部則較少這種情形。這些巨石結構可能是族長或戰士葬地的標識。至于艾夫倍利或康布里安山中凱瑟克附近的克塞爾里格那些巨大石柱圓陣,則幾乎可以肯定是史前人類群體與宗教生活的主要聚會場所。另一些石柱圓陣,例如在外赫布里底海面劉易斯島上可蘭尼思地區發現的,則可能也是祭司用來觀察天象的簡單天文臺。現在有明顯的證據證明石柱圓陣有多項用途,有些遺址且曾一再重建使用,歷經千百年之久。
有一派學說以為巨形方石柱是結構復雜的天文臺,甚至是史前的一種“計算機”。這種說法在過去10年間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其實多年前初次揣測建造巨形方石柱的動機時,就已經有過類似的學說了。
例如,古文物學家斯特克利在1740年出版的名著《巨形方石柱——重歸英國督伊德教徒之圣廟》中,就指出這座遺跡的軸線,指向夏至那天日出的位置。早期的一些學說,往往怪誕不經,如杜克牧師在1840年時認為,橫跨整個索爾茲伯里平原上的巨石遺跡,就是太陽系的一個大模型,巨形方石柱則代表土星運行的軌道。
英國人洛克耶爵士和美國波士頓大學天文學家霍金斯,分別在1901年和1963年,進一步用科學方法,探尋巨形方石柱在天文學方面的功用。霍金斯在1965年出版了《揭開巨形方石柱之謎》一書,描述如何利用電腦證明,巨形方石柱的結構含有不少重要的天文準線。此書一出版便引起了激烈的爭論。
霍金斯和霍伊爾爵士等天文學家,都曾經提出一些驚人的學說。他們認為,巨形方石柱的幾個重要位置,包括踵石在內,似乎都是用來粗略地測出夏至那天太陽在北回歸線上升起的位置。從反方向看同一視向線可以觀察冬至那天太陽在南回歸線上落下的位置。1年中這兩個關鍵節令,對于編訂定一套顯示收獲期及節日的簡單日歷,顯然非常實用。
巨形方石柱的結構,似乎也含有主要節令時月亮升落的準線。利用巨形方石柱有系統地研究月亮運行,也許是基于對天文科學的好奇心,或是為了一些宗教上的原因,也可能兩者兼有。月亮的運行不像太陽那樣年年周而復始,建造巨形方石柱的人,或許在發現這個現象時,便對月亮發生了興趣。
月亮除每月升落有定型外,還有個歷時約19年的太陰周。靠近巨形方石柱入口處約有40個柱孔,排成6行,跟月亮在周期中到達最北的位置正好符合。既然有6行柱孔,就可能代表6個太陰周,即是說觀察月亮運行有100多年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當時那些天文觀察家的一項輝煌成就。
有的人說得更為詳盡,認為當時已經有人經常觀察日月運行,試圖預測日、月食的日期。這種學說把觀測月亮的爭論向前推進了一步。霍金斯的高見之一,就是指出奧布里洞的數目跟56年一個周期的年數相符,所以可能用來預測日、月食。那么,根據霍金斯的學說,奧布里洞便成了一種附有活動指標的“計算機”,用來追測日、月食有規律的周期。這個揭開奧布里洞之謎的解釋雖然頗為動聽,可惜除56以外,其他數字對于日、月食的探測,更為簡易有用。總而言之,巨形方石柱現存的一切,沒有一點足以確證當年曾經有人在這里觀測過日、月食。
最早建成的巨形方石柱一期的結構中,把石柱圓陣作天文臺之用,最為明顯。其后兩期的結構雖比最早期的復雜得多,在天文學方面卻不見得有什么進步。建造二期結構的人,在巨石排成的雙重圓陣入口處用四對巨石標出夏至日出的準線。這種以觀測天文為重的情形,在三期也就是最后一期,依舊不變,因為主圓陣的30條直立的石柱和正中的19塊青石,都與太陽周和太陰周相符合。起初兩期的主要視向線,絕少被最后期的宏偉結構遮擋。但無論如何,最后期結構絕非精確的觀察工具,根本不能跟一期相比。因此,可能有一種至今難明的情況出現,在建造巨形方石柱的1 000多年歷史中,天文學研究的水準反而低落了,也就是從一期那種有系統的實用設計,退而成為最后期那種只具有象征意義的宏大結構。
不過,以上所述,都可能正確,但因考古方面所得證據有限,所以引起了無數找不出答案的問題。總之,負責研究巨形方石柱的學者多半承認,建造巨形方石柱的人,具有驚人的建筑技巧。另有許多學者則提出一些獨出心裁,甚至想入非非的理論,用來補充證據的不足。有人認為巨形方石柱操縱在一批專門研究天文的祭司手里,用來觀測月亮,但是未必準確。又有人精密地量度了巨形方石柱的尺寸后,深信建造的人用的是一種標準的度量單位。至于是什么單位,是巨石碼、羅馬尺、英尺、埃及腕尺,還是金字塔寸?各說不一。
最后的答案始終是一個謎。巨形方石柱千百年來一直保持著獨有的神秘氣氛,不容人們探究揣測。雖差不多可以確定它是個天文臺,也是個神殿,但是否還有其他用途,至今還不得而知。
巨形方石柱建造史
一期:開始于公元前2750年左右。首先挖出一道圓形的溝,把挖出來的碎石筑成一道兩米高,直徑106米的溝堤。然后沿著溝堤的內緣挖掘56個洞,現今稱為“奧布里洞”。洞挖好以后,幾乎馬上便又填平,原因何在,至今無從得知。圍堤入口處,有兩塊“門石”分列左右。圍堤外頭另有一塊踵石,大概是依夏至那天太陽上升的軸線豎立起來的。此外還有40條木柱,標出各年冬至那天月亮所處的最北位置。這個位置逐漸轉移,約19年為一個太陰周。4塊稱為“崗石”的石柱則列成長方形,頂點都是日、月視向線的相交點。
二期:約在公元前2000年,修筑了一條近兩英里長的大道,連接工地和漢昔郡的亞芬河。在圍堤內,此時也開始堅起青石柱來,合成雙重圓陣。雙重圓陣的入口處。豎立了8塊大石;大道的中線上,也豎立了兩塊大石。作用都是為了要把夏至那天日出的位置,更加明顯地標出來。原先在圍堤入口處的兩塊門石,此時已經移去了。踵石和兩塊崗石的四周,都各挖了一道圓圈形的小溝,大概是用來標出主要的天文觀察點。
三期A與B:這一期大約于公元前1900年開始。首先把原有的青石全部移開,騰出了空地。然后用砂巖石塊(即20英尺外艾夫倍利附近發現的圓石)建造宏大的石柱圓陣,還圍著砂巖石柱圓陣挖了兩圈新洞,形成兩個同心圓。可是這片挖了新洞的地方從未使用過。圈內有一列馬蹄形的三石塔(把一塊橫石置于兩塊直立的石頭頂上構成),在中心的地方大概還留下幾塊青石。圍堤入口處重新豎起兩塊直立的大石。
三期C:最后,在砂巖石柱圓陣與馬蹄形三石塔之間,用青石塊圍成圓圈,建筑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