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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子離開了她的戀人，假裝非常傷心。

“你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一位女鄰居問。

“啊呀，我把那件漂亮的藍(lán)外套忘在他那兒了?！?

記住點(diǎn)兒，年輕人。

艾菲梅里斯女人

一位艾菲梅里斯老婦大聲喊道：“我已學(xué)了二十二個小時；我的智慧與知識是一個生物能夠達(dá)到的最大極限?！?

“可憐的傻瓜！”一個聽到她這番話的人說，“一個沒經(jīng)驗(yàn)的男孩掌握的知識與理智比你強(qiáng)十倍！”

塵世間的人都不會像這個艾菲梅里斯女人那么不明智地發(fā)牢騷。

哲學(xué)家

拖延少傷害。

“教一教我的金絲雀?！币粋€暴君對一位哲學(xué)家說。“荷馬，可以讓它倒背如流，要不然滾出這個國家；做這件事情，假如失敗了，你就得掉腦袋?！?

“我會教它?！边@位智者說，“但是我得花十年時間?！?

“你為什么那么蠢呢?！笔潞笏呐笥褌儐査?。

“做不可能的事情?！彼⑿χ卮??！笆戤?dāng)中，我，暴君或者這只鳥已經(jīng)死了?！?

貓頭鷹與麻雀

“無恥！你豈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偷櫻桃嗎？噢！太放肆了！”一只貓頭鷹沖著正在櫻桃樹上安心啄櫻桃的麻雀吼道。

“然而更高貴的是”麻雀反駁道，“晚上所有動物睡覺時，外出謀殺和搶劫。”

熊

“熊教父，到哪去??？”一只狼對一頭正在閑逛的熊說道。

“我正找一個住處。”熊回答。

“你不是住在一個既漂亮又寬敞的洞穴里，為什么要離開它呢？”

“獅子需要這個洞，他在動物元老院供職?！?

“你無需害怕，你有合法的理由。”

“反對國王的任何理由都是非法的，狼教父?！?

狐貍

“你讀到過獅子對你的嘲諷嗎？”狼問狐貍?！案嬖V他，理應(yīng)怎樣?！?

“我知道他的譏諷，但是我不會聽你的建議。”狐貍說。

“因?yàn)楠{子會以王侯的方式回答我?！?

螨蟲

“沒有東西堪比，”一只螨蟲對另一只說，“我們的奶酪——這個崇高世界體系的中心，我們是上帝的寵兒，因?yàn)樗麨槲覀兘ㄔ炝俗钔昝赖姆课?。?

“傻瓜”，一個人說，同時他把螨和奶酪一口吞了下去?！澳阆胂?，我有多少位兄弟會想起，你在你的奶酪上，他們在您那兒?！?

馬

一頭狼對一匹馬說：“你為什么對常常折磨你的人類那么忠誠，你不喜歡自由嗎？”

“誰在荒野里保護(hù)我免受你或者你同類的侵襲?！甭斆鞯鸟R答道?！凹偃缥疑×耍l照料我，我到哪兒才能找到這些營養(yǎng)豐富的飼料，哪里會有一間溫暖的馬廄？我高興你能贊同我受到的所有奴役，你對自由的幻想。還有我擁有的工作，真有那么不幸嗎？”

蝸牛

從前有兩個小男孩外出散步，在路上發(fā)現(xiàn)幾只蝸牛。他們擔(dān)心蝸牛被路過的馬車軋碎，便把它們丟進(jìn)了樹叢中。“你們這幫作惡多端的家伙！”蝸牛喊道?！澳銈?yōu)槭裁创蚱莆业膶庫o，故意把我們?nèi)拥竭@里?！?

人類兄弟們，當(dāng)你們遇到小小的災(zāi)禍，你們和誰爭吵？與一位智者？噢！你們這幫目光短淺的家伙！

老麻雀

“你們不覺得害羞嗎？”一只老麻雀沖著它的兒子們喊道，這些家伙正在與色彩鮮艷的雌鳥戲耍，消磨時光。

“你們沒覺得這既不禮貌又丟臉；你們的藐視是我們心靈中不朽的智慧?！贝气B說。

“呆在你的智慧那里吧！”調(diào)皮的孩子沖老麻雀喊道?！白屛覀儸F(xiàn)在享受享受；等我們到了你這把年紀(jì)，由于無能，我們也會追求智慧，深入思考愛情與快樂的?！?

老虎與狐貍

“老虎?！豹{子對他的寵臣說?！拔覍?shí)在無法忍受這只狐貍，它總是不斷地在取笑人，禮貌地請它離開我，”

老虎和顏悅色地去見狐貍：“真無恥；你侮辱了女王?！?

“什么時候？”狐貍說?！拔覍Υ艘粺o所知?！?

“那么你在前天詆毀了國王?！?

“這與前面的同樣是卑鄙的謊言！”狐貍叫道。

“天殺的！你膽敢侮辱我撒謊！我得報(bào)仇！”老虎就這樣吃掉了狐貍。

不幸

從前一頭驢子抱怨道：“我真不幸啊，我沒有長觸角?！?

一只狐貍站在旁邊：“我還要不幸，我的腿不夠長?！?

“別提了。”一只鼴鼠說，“我又不是瞎子?！?

“簡直是笨蛋！”聰敏的馬說道。自己以為自己最不幸。

再報(bào)復(fù)

一只蒼鷹急切地追蹤一只瑟瑟發(fā)抖的鴿子，甚至隨它鉆進(jìn)了鴿棚。鴿子的主人在那兒捉住了蒼鷹，要宰了它。

“我怎么惹你了？”蒼鷹問?！傍澴佑衷趺慈悄?？”主人回答。

邪惡的禮物

朱庇特在森林里漫步，所有的樹都將果實(shí)晃落到他腳下。朱庇特賜福這些樹木。這時一棵有毒的樹把它美麗的果實(shí)扔到朱庇特腳下。“不，我不喜歡你的禮物?！敝毂犹卣f道，沒有給這棵樹賜福。

王侯，不要報(bào)答這個天才，它把禮物用到了玷污風(fēng)俗習(xí)慣上了。

許亞岑特與小羅森布呂特的故事

（摘自《塞伊斯的學(xué)徒》）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年輕人，他人很好，但脾氣非常古怪。他老是替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操心。當(dāng)別人在一旁玩?；蛘吒吲d自在時，他總是獨(dú)自靜靜地離去，一個人獨(dú)處，沉浸在奇怪的事情當(dāng)中。洞穴和森林是他最愛逗留的地方。他不斷地與動物和鳥兒，與樹木和巖石攀談，當(dāng)然沒有一句合乎情理的話，純粹是瘋瘋癲癲的讓人捧腹大笑的宙斯。盡管松鼠、長尾猴、鸚鵡、紅尾灰雀竭盡全力安慰他，給他指出正確的道路，但他始終悶悶不樂，神情嚴(yán)肅。雁子講述童話，小溪叮咚，彈奏著敘事謠曲，一塊厚重的大石頭做出可笑的山羊跳，玫瑰友善地悄悄地跟在他身后，爬過他的鬈發(fā)，常春藤撫摸著他多愁善感的額頭，可他的壞情緒和嚴(yán)肅的神情卻始終揮之不去。

他父母十分憂慮，對他不知道該如何入手。他身體健康，吃喝照常，他們從來也沒有傷害過他。幾年前這個男孩子還是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就像許多同齡人一樣。每次玩耍都沖在前面，所有的小姑娘都喜歡看他。他模樣俊俏，如同畫的一樣，跳起舞來也像一個小寶貝。

女孩子中有一位姑娘也長得如花似玉，頭發(fā)宛如金色的綢緞，嘴唇燦若紅色的櫻桃，如同洋娃娃那樣長著一雙漆黑的眼睛，誰看見她，都會愛憐不已：她就是這么可愛迷人。女孩子名叫羅森布呂特，這位英俊的男孩子名叫許亞岑特，他至死都由衷地愛戀著這個女孩子。其他的小孩都不知道這碼事。一棵堇菜最先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他們，家貓們也注意到了，因?yàn)樗麄兏改傅姆孔泳驮诟浇?

當(dāng)許亞岑特深夜站在窗前，羅森布呂特也來到了自己的窗前，家貓們出門抓老鼠時剛好打旁邊經(jīng)過，看到他倆站在窗前，這些貓常常嗤嗤地大笑，他倆也聽見了，很是生氣。當(dāng)許亞岑特出門時，這棵堇菜私下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草莓，后者又把此事告訴了她的好朋友，不喜歡挖苦人的醋栗。很快整座花園和森林都知道此事了，只要許亞岑特出門，四處都在喊：小羅森布呂特是我的寶貝！

許亞岑特這時非常氣憤，而當(dāng)小蜥蜴滑過來，坐到一塊暖和的石頭上，搖著尾巴唱道，他又忍俊不禁：

“小羅森布呂特，這個好娃娃，

忽然瞎了眼，

想想看，母親是許亞岑特，

忽然他覺得性命攸關(guān)；

但她只注意這張陌生的臉，

想著，因?yàn)樗龥]有擔(dān)驚受怕，

似乎什么話都未聽到，

只是親吻，出發(fā)?！?

??！美妙的感受倏忽而逝。從一個陌生的國度來了一位男子，他曾去過很多地方旅行，他長著長長的胡子，深陷的眼睛，可怕的眉毛，穿著一件織有許多皺褶和異樣人物的奇特衣服。他坐到許亞岑特父母的屋子前。許亞岑特十分好奇，坐到他身邊，給他取來面包和葡萄酒。他就分開白胡子，講起了故事，直到深夜。許亞岑特沒有動搖和退卻，不知疲倦地仔細(xì)聽著。就像事后大家聽說的，這個男子講述了那么多陌生的國度、未知的地方、奇特的事情，在那兒呆了三天，并與許亞岑特爬到一個深井里。

小羅森布呂特沒有少詛咒這個巫師，因?yàn)樵S亞岑特非常熱衷于他的談話，對其他事情全然不顧，甚至連少許飯都顧不上吃。那個人后來終于繼續(xù)他的旅程，留給許亞岑特一本無人可以看懂的小冊子。許亞岑特給了他水果、面包和葡萄酒，陪他走了很遠(yuǎn)一段路。然后他神情憂郁地回來，開始了一段嶄新的生活。

羅森布呂特開始同情幫助他，因?yàn)榇撕笏苌贋樗?，而只考慮自己。

不幸發(fā)生了，他一回到家里，如同換了一個人。他擁抱自己的父母，哭道：“我要去陌生的國度?！辈⒄f：“森林里一個奇特的女子告訴我，我肯定會身體健康，她把小冊子扔進(jìn)了火里，趕著我到你們這兒來，請求你們的祝福。也許我將很快回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向羅森布呂特問好，我很愿意與她交談。我不知道，我怎么啦，我被推著向前；我想回憶過去的時光，可更強(qiáng)力的思想馬上介入其中，寧靜不見了，心與愛相隨，我要去尋找它。我很想告訴你們，何去何從，可我自己也不知道，萬物之母，那位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居住的地方。之后，我的情感點(diǎn)燃了，再見。”

他掙脫開，離去。他的父母淚如雨下，悲嘆不已。小羅森布呂特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哭得十分傷心。

許亞岑特盡其所能，穿過河谷、荒野，翻越高山，蹚過急流，向陌生的國度進(jìn)發(fā)。他到各處向人、動物、巖石、樹木打聽女神伊西絲。有些人發(fā)笑，有些人沉默，在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沒有得到答復(fù)。開始他經(jīng)過荒原，霧氣和云與他不期而遇，常常狂風(fēng)大作。后來他發(fā)現(xiàn)了不為人注意的沙漠、灼熱的沙子。他四處漫游，情緒也隨之改變。時間對他來說漫長，內(nèi)心的不安卻停息了，他變得更溫和，身上強(qiáng)大的驅(qū)動力逐漸變成一種謹(jǐn)慎但又強(qiáng)烈的特性，他的全部情感化入其中。好像過了很多年。

現(xiàn)在這一地區(qū)變得更加多姿多彩，空氣和煦，天空湛藍(lán)。道路更平整了，綠色的灌木叢借著嫵媚的身影把他吸引過來，但是許亞岑特不懂它們的語言，它們似乎不會說話。但是他的心臟充滿了綠色、清涼和安靜的物質(zhì)。他心里一種填滿的渴望越是不斷地上升，樹葉也變得越來越寬闊茂盛，鳥兒與動物更加喧鬧和快樂，果實(shí)更香甜，天空更陰暗，空氣更溫暖，他的愛情也更熾熱，時間過得更快了，仿佛已接近了目標(biāo)。

有一天，許亞岑特遇到了一股水晶般透明的泉水和大量鮮花，泉水在黑黝黝的參天石柱之間的峽谷里流淌。它們用熟悉的話語友好地問候他。

“親愛的鄉(xiāng)親，”他說，“我到哪兒才能找到伊西絲神圣的住所？也許這里就是她的住所，也許你們比我熟悉。”

“我們也是打這里經(jīng)過?！滨r花說，“神正在旅行，我們在為她開路，準(zhǔn)備住宿。此刻我們剛剛來到這個地區(qū)，我們在那兒聽到了她的名字，朝我們來的方向，往高處走，你可以知道得更多?！?

鮮花和泉水微笑著，正像它們說的，給他喝了一口水，然后他繼續(xù)上路了。

許亞岑特聽從了它們的建議，不停地打聽，終于來到了他尋找多日的，掩映在棕櫚樹和其他許多珍奇植物中的建筑前。他的心在無盡的思念之中狂跳，在這幢永恒的住所中他感受到了甜蜜的憂愁。在美妙的感覺中他入睡了，因?yàn)橹挥袎舨趴梢园阉脒@最神圣的世界中，夢神奇地牽引他經(jīng)過充滿奇特物品的房間……他站在了一位美麗無比的年輕女子面前，然后揭開輕柔的、閃亮的面紗，羅森布呂特落到了他的臂彎上。

遠(yuǎn)方的音樂環(huán)繞著這對情侶的久別重逢，渴望的傾泄，把所有的陌生的東西從這處夢幻之地驅(qū)除。許亞岑特事后與小羅森布呂特在他的父母和同伴中生活了很久。不計(jì)其數(shù)的兒孫感謝這位奇特的女神的建議和她的那把火：因?yàn)槟菚r人們可以想要多少孩子就要多少。

（陳巍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