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抱怨生活者的信(1)
- 心靈雞湯大全集(超值金版)
- 葉舟編著
- 5531字
- 2014-01-28 09:20:34
有些人心先老了,別的人精神先老;有些人少年斑白,但后時的青年保持長久的年輕。
對于許多人來說,生命是一個失敗,是一種在他們心里咬嚙的毒蟲。讓他們看透了他們的死,卻是更大的成功。
許多人永不會甜熟,他們甚至于夏天腐爛,但怯懦使他們固附在枝頭。
生命的歸宿
【奧地利】弗洛伊德
我們當然有著思想準備,把死亡看成生命的必然歸宿,從而同意這樣的說法:每一個人都欠大自然一筆賬,人人都得還清賬——一句話,死亡是自然的,不可否認的,無法避免的。而實際上,我們則習慣于用言行表明:情況不是這樣。我們表現出一種明確的傾向,試圖“暫緩考慮”死亡,或者從生活中將它排除掉。我們總是想把死亡藏起來,秘而不宣。我們甚至還有這么一個說法:“想到某種事就像我們想到死亡一樣。”當然,這是提倡自己死亡時,自己能看得到,我們實際上是作為一個旁觀死亡的人而活著。
至于他人之死,文明人都小心翼翼地不當著別人的面提起。只有兒童不顧忌這些條條框框,他們肆無忌憚地互相威脅對方會死、甚至當著心愛者的面談論死亡。
比如:“親愛的媽媽,你死了太可惜。不過,你死了之后,我會做這、做那。”如果別人對自己不壞,文明人是不會談論甚至想到別人死亡的,除非他是一個以同死亡打交道為職業的醫生、律師或者類似的人。如果他人之死會給自己帶來自由、金錢、地位方面的好處,文明人更不會談論這人的死。當然,我們對死亡的這種敏感仍無力捉住死神之手。當死神之手落下之時,我們在感情上會受到震動,仿佛我們完全被破滅打垮了,于是,我們習慣于強調死亡的偶然性——事故、疾病、感染和衰老,這種習慣暴露了我們修正死的含義的努力,將必然性修改為偶然性。眾多人同時死去對我們來說特別可怕。我們對死者本人采取了一種特殊態度,就像是向某個完成了特別困難任務的人表達出敬意一樣。我們對死者的評價往往也是揚長避短,提出這樣的要求:對于死者宜隱惡揚善。因而無論在悼詞中還是墓碑上,只寫下對被懷念者有利的話語。這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了。死者已不需什么尊敬,但在我們看來,對死者的尊敬比對真理的崇敬更為可貴,甚至勝過對生者的尊敬。
文明人這種慣常的對死的態度在自己心愛的人——妻兒、兄弟、姐妹、親朋好友——死去的時候,達到了高潮。此時,我們往往痛不欲生,我們的一切希望、自尊、快樂都隨著死者進入了墳墓,任何事情都不能給我們以安慰,任何東西都不能彌補愛人之死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這種行為表明,我們似乎也像阿什拉部族的原始人一樣,心愛的人死去,自己也必須跟著去死。
我們對死亡的這種態度也深深影響著我們的生活。如果我們不能在生活的游戲之中對生活本身孤注一擲,生活便顯得貧乏,毫無意義,平淡而膚淺。這正像美國人調情一樣,從一開始雙方就知道一切都會十分順暢。這樣的調情與歐洲大陸式的談情說愛剛好形成對照,在歐洲大陸,談情說愛的雙方一開始就須記住引起愛情的嚴重后果。我們易于受到感情的束縛,人死之后,往往悲痛欲絕,這使我們不愿意想到自己會有危險,也不愿設想同自己有關的人會遭到什么不幸。我們不敢從事帶有危險性然而又是必須做的工作,諸如在空中飛行,遠征到他國,實驗爆炸物等等。我們不敢設想自己會遭到不幸,因為,如果災難降臨,誰能彌補母親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這樣重大的損失?我們總是從一切事情中排除死亡,也隨之排斥了很多東西。
所有一切的必然結果,便是我們力圖從虛構的世界中,從文學和戲劇中,尋求某種東西,給貧乏生活以補償。在這里,我們見到了知道該怎樣去死的人,以及能夠殺死他人的人。只有在這里,我們才將自己同死亡協調起來,經歷了人世滄桑,我們自己卻仍然安然無恙。人生就像是弈棋,一步失誤,全盤皆輸,這真是令人悲哀之事;而且人生還不如弈棋,不可能再來一局,也不能悔棋。在文學的領域之中,我們找到了我們所渴望的那種多樣化的生活。我們似乎隨著某一特定人物的去世而死去,而實際上,他死了,我們還活著。我們隨時準備著在下一個人物死去時,自己再次象征性地死去。
思考是生存的一部分
【日本】中村雄二郎
我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來,都要度過自己的一生。不管境遇、環境及條件怎樣不同,都要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既然生下來了,必定就要活到死。生下來并不是我們的意志,但活下去卻要靠我們自己。即使這是不合理的,也不能不認可,這是問題的出發點。那么,既然我們活著,就不可能無所思、無所想。我們在童年時代,在對一切都漠然置之時,或對某事凝神忘我時,確乎也有過不思不想的時候。
但是,即使有,它也不可能總持續下去;而且,縱使是這種似乎不思不想的時候,當你仔細回顧一下,會發現其中往往存在一些雖是片斷零散卻數量頗多的感受、想法。大家都聽說過“無念無想”這個詞,實際上,這并非說什么都不想,而是指缺少邏輯嚴謹的思考,或是指除卻了私心妄念的狀態。
所以說,思考本身的涵義十分廣闊,并不單指深刻嚴謹的那一種。如此看來,我們每一個人不管職業、境遇如何不同,思考都是與我們的生存緊密相連的。人既然生存著,思考便是生存的一部分,簡直可以說就是人類生存活動的本身。
生存與思考既然如此不可分割,不能好好地想,我們幾乎就不能好好地活。在這里我們需要糾正一種想法,即認為思考是腦袋的事,生存是身體的事。再有,所謂好好地想、好好地活,并不僅僅指人要適應周圍的環境及狀況,頭腦靈活而巧妙地活下去。適應環境固然是好好地活的一個方面,但還遠遠不夠。所謂好好地想、好好地活,是更高層次的東西,是有充實感的積極的思考,是應付自如的有意義的生存。
每個人都清楚,我們不一定只在順境中才帶著充實感去思考生存。不如說,越是安于順境,便越是意味著放棄作為人的生存。順境,應當成為更大的冒險與挑戰的前沿陣地。這樣一來,它便不再是任人安于其中的所謂順境了。當然,在逆境中我們往往處于窘迫無著的境地,誰也沒有必要自尋逆境,但話說回來,世界上有幾人從來不曾身處逆境呢?
當我們置身逆境時,如果想要超越環境與狀況,便必然地與之形成對立的緊張關系,便不得不面對著某個障礙。在這樣的時候,我們經常可以吃驚地發現:自己發揮出了從未覺察到的力量,而那個障礙也不像想象的那么絕對了。也正是在這樣的時候,我們感覺到了充實,并在充實感之下有了更多可以發揮的力量,我們所謂好好地想、好好地活,實際上也就是說,不管面對什么樣的障礙,都可以把思考與生存轉變為一種歡樂。現實生活的各個角落都存在障礙,盡管有些并不很顯眼。我們每個人都不可能只生活在和睦融洽的外部環境和人際關系中,也要生活在諸種對立關系之中。
前面說過,好好地想、好好地活便是要在任何障礙面前都能把思考與生活變為一種歡樂——話雖如此,實行起來并不那么簡單。特別是思考一般總被認為是與生存動力的生命力大相徑庭,甚至背道而馳的——與碧綠的沃野、活潤的生命力之類幾乎無緣,倒常和枯黃的荒野、陰暗的洞窟、沉悶憂郁連在一起。請看《浮士德》(歌德)中摩菲斯特的這段名言:“那終日盡在思索的人好比中了魔法的牛馬,盡管四周有無際的青草卻只在那寸草不生的荒野上轉來轉去。”
的確,思考經常伴隨著一種陰郁感。這從“思慮”一詞的詞義就可以看出來:除了思想、考慮,還有一層擔心、憂慮的意思。那么,為什么思考總與陰郁纏在一起呢?也許是因為,思考便意味著由于某種不得已的情況,或出于自愿,而暫時需要中斷正在進行的行動。比如步行迷了路,一時間便徒然站在岔路口,不知所措,因遇到大難題,同樣會由于無可奈何而煩惱頓生——就這點來說,也確實可以視思考為行為和生命的對立面。
不過,毋庸贅言,思考雖然是某種看得見的行為的中斷,卻并不是運動的停止。即使在這種行為的中斷和停止時,思考的目的也正是再次與行為及生命聯結起來,正是超越遇到的障礙、困難而好好地生存下去。問題是思考有時只是孤立的,并不能與行為及生命聯結起來——當然,這種聯結依不同場合未必都是直接、緊密的。因為,學術、思想、制度等的世界在某種程度上有其自身的規律性,而這種規律性又自有其與行為及生命相聯結的獨特方式。所以說在不同的情況下這種聯結可以不是直接、緊密的,但不容忽視的是,思考的方向無論如何不能偏離于聯結,否則,就只能成為一片不毛之地。只有不偏離這個方向,思考才能使生命歡樂倍增,使人們生存在更加豐富多彩、更具有可能性的環境中。進而言之,未必直接,即使在間接聯結的情況下,只要思考回歸到生存,契合了生命的節奏,思考本身便成為一種歡樂。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在充實感中好好地思考,才能夠力求使自己的一生富有意義,應付自如,好好地生存。
這里提到了“自己的一生”、“自己好好地生存”,并不是說誰都可以一切盡如己愿地去生存,豈止如此,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的一生,每個人的存在都是受諸如現實社會關系、家庭關系等各種條件制約的。一個人生存的國家、社會、時代、境遇,決定了他總要背負起一定的過去,這并不取決于他自己的意志。在這種過去的延長線上,又延續著每個人走過來的道路,那是不可隨意取消抹殺的、每個人各不相同的、無法回避的生存。
無論從自己的角度看,別人的位置多么令人羨慕,或者相反,別人的境遇多么令人同情,我們不可能與之互換。設身于別人的處境,這是我們人類相互理解中的重要行為,是人類的重要特性之一。然而,這也只是在一定限度之內才是可能的,畢竟,自己只能是自己。這不等于說自己只是建立在自己之上,后邊我們將要提到,是建立在我們(共同存在)之上,建立在與他人的關系之中的。但無論如何,自己仍然只能是自己。這種認識并不意味著斷絕與他人的聯系與尊敬、愛、友情、憐憫、共感絕緣——相反,這種聯系只能因此而強化。
對于我們每一個人來說,“自己的”一生,首先意味著是“無可替代”的一生。但并不能因此認為一切都已是決定好的,完全沒有自由選擇的余地。盡管每個人所背負的固有的過去、各種確定的外在條件是無法改變的,但其中仍包含許多可能性和可供選擇的余地——這便是所謂出色的、富有可能性的人生,這便是所謂人的一生。再者說,一個人背負的過去是無法改變的,是指它的確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至于一個人如何看待自己的過去,賦予它怎樣的意義,卻是現在乃至以后的問題。不是說過去的諸種限定不涉及意義,而是說它不是絕對的。這就決定了在生存過程中,每個人因時因地的選擇、決斷以及有意識的努力,可以極大地改變今后的可能性。
這種選擇決斷,并不僅僅是指那種在人生的關鍵岔路口作出的非左即右的明確選擇和決斷,還包括了那些往往以不起眼的形式出現于日常生活中的所有選擇和決斷。看哪個頻道的電視節目是一種選擇,看多長時間也是一種選擇。下班或放學后是到哪兒溜達一圈還是直接回家,需要做出決斷;想減少吸煙量也是一種決斷——只要我們不同于自己的惰性、力求自覺地生存,選擇與決斷將時刻出現在我們面前。所以,這將關系到在生活中我們是不是每天都能有一些新鮮的發現,并能把這些新鮮的發現積累起來。在這里,偶然的因素也許會起很大作用。我們應把這種偶然因素也考慮在內,無論在工作上、在社會活動中、在個人趣味上都力求找出自己的道路,那么,每一個人的一生,都將越發成為“自己的”。這里要提醒一句,作出選擇與決斷乃至有意識的努力,缺少了思考是不可能的。
我們就是這樣:離開生存談思考一無所獲,而離開思考也不能好好的生存。盡管如此,在生存過程中思考也并不是呈直線延伸著,有時我們覺得需要反觀自身、思考自我,而有時卻感覺不到這種需要。那么,到底什么時候我們需要反觀自身、需要自覺地思考呢?恐怕有這么幾種情況:當那種作為自己思考的前提和基礎的東西,本以為是不證自明的、確實不變的、從沒有懷疑過的東西一旦發生動搖的時候,遇到各種挫折的時候,對自己的生存發生疑慮的時候,人一生中關鍵的年齡、歷史上的轉換期等——在這樣的情況下,人的自我與外在環境之間會產生某種不安定,最容易使人自覺地思考自我。反之,人們與環境的關系越是安定,越是相信處于支配地位的社會價值觀并能從中感到生存意義,就越是不需要反觀自身。
應該做好人,或者向好人學習
【古希臘】德謨克里特
卑劣地、愚蠢地、放縱地、邪惡地活著,與其說是活得不好,不如說是慢性死亡。
追求對靈魂好的東西,是追求神圣的東西,追求對肉體好的東西,是追求凡欲的東西。
應該做好人,或者向好人學習。
使人幸福的并不是體力和金錢,而是正直和公允。
在患難時忠于義務,是偉大的。
害人的人比受害的人更不幸。
做了可恥的事而能追悔,就挽救了生命。
不學習是得不到任何技藝、任何學問的。
蠢人活著卻嘗不到人生的愉快。
蠢人是一輩子都不能使任何人滿意的。
醫學治好身體的毛病,哲學解除靈魂的煩惱。
智慧生出三種果實:善于思想,善于說話,善于行動。
人們在祈禱中懇求神賜給他們健康,卻不知道自己正是健康的主宰。他們的無節制戕害著健康,他們放縱著情欲,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健康。
通過對享樂的節制和對生活的協調,才能得到靈魂的安寧。缺乏和過度慣于變換位置,將引起靈魂的大騷動。搖擺于這兩個極端之間的靈魂是不安寧的。因此應當把心思放在能夠辦到的事情上,滿足于自己可以支配的東西。不要光是看著那些被嫉妒、被羨慕的人,思想上跟著那些人跑。倒是應該將眼光放到生活貧困的人身上,想想他們的痛苦,這樣,就會感到自己的現狀很不錯、很值得羨慕了,就不會老是貪心不足,給自己的靈魂造成苦惱。因為一個人如果羨慕財主,羨慕那些被認為幸福的人,時刻想著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不斷搞出些新花樣。由于貪得無厭,終于做出無可挽救的犯法行為。因此,不應該貪圖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應該滿足于自己所有的東西,將自己的生活與那些更不幸的人比一比。想想他們的痛苦,你就會慶幸自己的命運比他們的好多了。采取這種看法,就會生活得更安寧,就會驅除掉生活中的幾個惡煞:嫉妒、眼紅、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