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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四簽名大揭秘(3)

“因為他是父親的朋友,所以我們經常談論此事,甚至經常推測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我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秘密竟會和父親有關——只有他知道阿瑟·摩斯坦在哪里。

“不過我們似乎能感覺到一些父親的擔憂。他雇了兩個拳擊手做保鏢,因為他不敢單獨出門。今天送你們過來的威廉就是其中之一。父親一直不跟我們說他的心事,但據我的觀察,他對裝了木腿的人特別在意。有一次,他竟然對一個這樣的人開了一槍,以致讓我們破費了不少錢。其實那只是一個小販。開始,我們哥倆都沒多想這事,但后來發生的事使我們改變了看法。

“1882年春季,我父親收到了一封印度來的信,這好像讓他很受刺激。他在飯桌邊看完這封信后差點暈倒,后來就臥病在床上,直到死。許多年前他的脾臟就有些腫大,這樣的打擊更惡化了他的病情。我們只是從旁邊瞥到了一眼那封信,看上去字跡凌亂且內容很少。當年四月,醫生讓我們在父親面前聽了遺囑。

“當時他正背靠大高枕,艱難地喘著氣。他叫我們鎖上門,讓我們站在兩邊。他握著我們的手,由于病情嚴重和激動,他說話不太連貫,可那些話的確使我們非常吃驚。讓我試著重復一下他的原話。

“他說:‘我要死了,但摩斯坦女兒的事卻讓我終生遺憾,它一直壓在我的心頭。那些寶物本該是她的,但一時的貪心使我做了蠢事。不過我一直都沒用過那些寶物——貪心實在太愚蠢了!只有這些寶物跟著我,我才能吃得飽、睡得香,根本不舍得分給別人。那串金雞納霜藥瓶旁的珍珠項鏈本來是要送給她的,可是我終于沒送出去。兒子們,你們必須把屬于她的那一半阿格拉寶物給她。但是一定要在我咽氣之后,盡管我已重病在身,但沒準還能好轉。’

“他又說:‘我告訴你們摩斯坦的死因。他心臟不好,但從未告訴過其他人,這么多年來只有我知道。我們在印度時經歷了一段奇遇,因此得了一批寶物,后來由我帶回英國。摩斯坦回來后就想到我這兒要回他的那一半。他到這兒后,是老仆人拉爾·喬達給他開的門。我們在分寶物時由于意見不同發生了爭吵,摩斯坦當時很生氣地從椅子上跳起來,隨后忽然把手放在左胸上,陰沉著臉身子向后倒了下去,正巧頭撞在了箱角上。我嚇壞了,跑過去一看,他已經死了。

“‘我不知該怎么辦好,呆坐在椅子上動不了。開始,我想報警,但報警后我肯定會被認為是兇手,他頭上的傷口對我更不利。另外,我該怎么解釋寶物的來源呢?

“‘就在我手足無措時,拉爾·喬達突然出現在門口,他偷偷地走進來跟我說:‘“主人,別怕。藏了他,只有咱們知道。”我說:‘“我沒傷害他。”’拉爾·喬達搖著頭對我笑道:‘“主人,我全聽見了,你們正吵著,他就倒下了。我肯定不說,您放心吧。其余的人全睡著了,咱們埋了他吧。”他的這番話讓我下了決心,連我自己忠心耿耿的仆人都不相信我,我總不能企盼十二個陪審員判我無罪吧。當天晚上我們就埋了尸體。后來,各大報紙都登了摩斯坦失蹤的事情。你們說,這是我的錯嗎?我只是不應該偷埋尸體并獨占寶物。所以,我希望你們把財寶還給他女兒。湊過耳朵來,寶物就在……’

“他突然神色大變,眼睛直往外看,并不住地大聲喊:‘打出去,千萬…千萬把他打出去!’那音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們扭過頭時,看到玻璃上有一張臉,正注視著我們。他的鼻子由于擠壓而變白了,兩只兇殘的眼睛嵌在毛茸茸的臉上,一副兇惡的樣子。我們趕快沖到窗邊,但那人已經消失了。再回來看父親時,他已經死了。

“那天晚上,我們查遍了整個花園,但除了留在花床上的一個挺明顯的腳印外,別的什么都沒有。如果沒有這個腳印,也許我們會認為那張臉是個幻影,但這的確是真的。后來的事也證實了這點。我們發現周圍確實有許多人正在關注我們。第二天清晨,父親臥室的窗子被打開了,房里被搜了個底朝天。箱子上釘著一張破紙,寫著:‘四簽名’,筆跡潦草。到現在我們仍不知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個人又是誰。我們能確定的只是父親的財產沒丟。我們倆都認為這和他平時的細心有關,但這真是個難解之謎。”

小男人點著了水煙壺,又深深地吸了幾口。我們起初都很認真地聽他講故事,但當摩斯坦小姐聽到她父親的死時,突然臉色變白。我趕緊給她從一個威尼斯式的水瓶里倒了杯水,免得她暈倒。喝完水,她臉色好轉了一些。福爾摩斯還在那里閉目深思,我不由想起:他今早還在感嘆人生無聊呢,現在又有棘手的問題向他挑戰了。塞第厄斯·舒爾托先生順次看了我們每個人一眼,當發現他的故事已經完全吸引了我們時,他好像很驕傲。接著又深深地吸了口水煙,繼續往下說。

他說:“起初當我們哥倆知道家里藏著寶物時,你們可以想到我們有多高興。但經過幾個月,我們找遍了整個花園,卻始終沒有發現寶物。父親就差一句話就說出藏寶地點了,一想到這點我們就很難受。從項鏈的價值就能看出那批寶物的確很珍貴,我們哥倆也曾商量過項鏈該怎么辦。每顆珍珠都很昂貴,我哥哥有點舍不得,在這方面他和我父親挺像。并且他還認為把項鏈送人也許會帶來沒必要的麻煩,只好由我來說服他。我先找到了摩斯坦小姐的地址,后來就連續地給她寄珍珠,以確保她維持正常的生活。”

摩斯坦小姐誠懇地對他說:“善良的人,您的行為太令我感動了。”

小男人不以為然地說:“其實我們也只不過是你財富的保管員。但我哥哥不這么想,雖然我們的錢很多了,但他還想要更多。獨占年輕小姐的財產,上天也不允許。我很欣賞‘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句諺語。由于意見不合,我們只好分開。我把印度仆人和威廉帶出了別墅。可是昨天我發現了一個重要情況:寶物被找到了,所以才馬上給摩斯坦小姐寫信。現在,我們可以去上諾伍德向他要回您的那一份了。我昨天晚上告訴了他我的意見,他最終同意讓我們去了。”

塞第厄斯·舒爾托說完話后,坐在那里手指不停地抽動著。我們都在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辦,福爾摩斯突然站起來,說:“先生,你從頭到尾都做得很令人欽佩,也許我們應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情況作為報答。但是天色太晚了,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小男人盤好水煙壺后,拿出了一件又長又厚的羊皮領大衣。雖然晚上并不冷,但他已經把自己包得非常嚴實,最后還戴上了一個兔皮帽擋著耳朵,只露出瘦削的面孔。他邊走邊說:“我只能把自己當病人來對待,因為體質太差。”

車子早在外面準備好了,我們剛坐穩,車就開始走了。塞第厄斯沒完沒了地說話,他的聲音比馬車聲還響。

他說:“我哥哥特別聰明,你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寶物的?他最后斷定寶物就在屋里,并且把整個房子的容量都計算出來了,連角落都精心地量過。他測出我們的樓高是七十四英尺,同時也測了各房間的高度。最后,他用鉆探方法確定了樓板的厚度,再加上室內的高度,總共也不過七十英尺,一共差了四英尺。這個差別只有到房頂去找。他在最高那層的房間的天花板上打了一個洞,那都是用板條和灰泥修的。很幸運,在那兒果然發現了別人都想不到的封閉屋頂室。天花板間的兩根椽木上放著寶物箱,里面的珠寶至少低值五十萬英鎊。”

大家被這個天文數字驚呆了。假如尋寶計劃成功的話,那么摩斯坦小姐將很快從一個窮家庭教師變為英國最富有的繼承人。她的朋友們都會為她高興,但很慚愧,我的心里卻特別難受,也許是由于我的自私。我只是象征性地向她祝賀了一下后,就靠在那兒不說話了,后來甚至都聽不進他們說的話。我們的新朋友顯然有些憂郁癥,我隱約記得他列了很多病癥,又從皮夾里拿出許多秘方,好像想讓我作一下解釋。我真盼望他早已忘了那天晚上我給他的答復。福爾摩斯后來說,他曾隱約聽到我告誡他蓖麻油劑不能超過兩滴,否則就有危險,而且建議他把大量的士的寧(劇毒性生物堿,在醫藥上用作神經興奮劑)作鎮靜劑。總之直到馬車停了,車夫給我們打開車門時,我才總算解脫。塞第厄斯·舒爾托先生把梅麗·摩斯坦扶下車,并告訴她:“櫻沼別墅到了。”櫻沼別墅的慘案

我們快到十一點時才到達了目的地。彌漫的霧氣消散了,和煦的西風吹開了烏云,露出半個月亮。雖然能看清遠處的東西,但塞第厄斯·舒爾托仍拿了一個車燈為我們照亮。

櫻沼別墅矗立在一片廣場上,四周有高聳的石墻圍著,墻上還插著碎玻璃片用來防盜。只有一個小入口門,還釘著鐵夾板。我們的向導敲了兩下。

“誰?”一聲斷喝從屋里傳出。

“是我,麥克默多,現在誰會到這兒來呢?”

從里面走出了一個精悍的男人,他拿著燈籠,幽幽的黃光映在他臉上,更顯出他的狐疑。

“這是些什么人,塞第厄斯先生?主人沒許可,我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他們是我的朋友。”

“他一天都沒出屋,更沒吩咐我,您很了解他的脾氣。要不先讓您的朋友在外邊等一會兒,您先進來。”

塞第厄斯·舒爾托沒想到會是這樣,盯著對方僵住了。他大聲喊:“太不像話!怎能讓一位小姐深更半夜地等在外面?我向你擔保總行了吧?”

“塞第厄斯先生,對不起。”守門人堅持說,“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是主人的朋友。我得對我的主人負責,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福爾摩斯緩緩地說:“你不認識我了嗎?麥克默多,你忘了四年前有個業余拳手和你打了三個回合,在愛里森場里你的個人拳賽上?”

他忽然說:“我的天!您有天賦但為什么中途停止了呢?如果繼續練,你可能會成為冠軍。”

“華生,看到沒有?我失不了業,咱們進去吧。”福爾摩斯笑著對我說。

拳擊手說:“大家都進來吧。不好意思,塞第厄斯先生,主人的習慣您是知道的,只有朋友才讓進去。”

一條曲折的石子小路直接通到那座普通的大房子。房子的周圍枝葉茂密,透過枝葉只有一絲月光照在頂樓的窗上。那么大一座房子,這種黑乎乎的外觀讓人看著有些恐怖。塞第厄斯·舒爾托也顯然不安,拿著燈的手都顫抖了。

他說:“這是怎么了?我哥哥知道咱們今晚要來,可怎么沒點燈呢?搞不懂!”

“他經常這樣嗎?”福爾摩斯問。

“是,他保留了我父親的習慣。父親特別寵愛他,有時我想,其實父親告訴他的話遠比我多。巴索洛謬的窗戶被月亮照著,可沒點燈。”

福爾摩斯說:“是的,但門旁邊的小窗戶里點著燈。”

“那是女管家博恩斯通太太的房間。她可以告訴咱們一切。但她不知道你們都要來,為了不嚇著她,我們在這兒等一下,唉!什么東西?”

他把燈高高興起,燈光顫抖不定。我們的心跳得更厲害了,摩斯坦小姐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間漆黑的房里不斷傳來一陣陣聽來凄涼悲切的女人聲音。

塞第厄斯說:“好像是博恩斯通太太在叫,我去看一下。”他習慣性地敲了兩下門。一個身材高大的婦人好像見了親人般把他迎了進去。

透過關上的門隱隱聽見她說:“簡直太好了!塞第厄斯先生,你來了。”

借著燈籠的光,福爾摩斯緩慢細致地查看了一番周圍的垃圾。摩斯坦小姐還是緊抓著我的手站在我旁邊。愛有時很難說清,前一天,我們還互不相識,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過,但現在我們卻站在了一塊,共同對付未來的危險。后來每當想起這個情不自禁的動作,我都覺得很溫暖。她后來也說,當時挨著我使她有了依靠和力量。我們握著手,對潛在的危險反倒覺得坦然。

“這兒真奇怪!”她四處張望著說。

“我只是在柏拉萊特附近的山上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像探礦似的挖出這么一堆一堆的東西,好像全英國的鼴鼠都在這里。”

福爾摩斯說:“他們為了這寶物不知挖過多少遍!他們可找了六年,怎能不像沙坑呢!”

突然塞第厄斯從房門里伸著兩只手跑了出來,邊跑邊叫:“嚇死我了,真受不了,巴索洛謬一定出事了。”他害怕的神色連羔皮大領都擋不住,沒有血色的臉上,肌肉不停地抽動,就像一個迫切等待救助的小孩。

“走,咱們進去。”福爾摩斯斷然地說。

塞第厄斯懇求道:“進去吧,我根本不知該怎么辦。”

我們和他進了女管家的屋子,她正心神不寧地走來走去。看到摩斯坦小姐,她好像發現了救星,激動地說:“天啊,上帝給了您一張多么甜蜜的臉啊!我這一天可難受死了,不過見到您就好了。”

摩斯坦小姐一邊輕拍著她一邊安慰,老太太不一會兒就恢復了精神。

博恩斯通太太說:“我在這兒等了主人一天,他把自己鎖在里邊一句話也不說。他以前也這樣,一個小時前我從門縫里看了一下他,塞第厄斯先生,您干脆自己看去吧。十多年了,我從未見過他有這種表情。”

福爾摩斯拿著燈前面帶路,我扶著塞第厄斯上了樓,女管家和摩斯坦在樓下等。福爾摩斯邊走邊拿出放大鏡仔細觀察樓梯毯上的泥印。

第三節樓梯左邊有三個門,一幅印度毯掛在右墻上,還有很長的一條過道。福爾摩斯仍然仔細地觀察著,我們跟在后面,停在了第三個門那兒。福爾摩斯使勁敲也敲不開門,推也推不開,看來已經閂上了門鎖。福爾摩斯看了一下鎖眼,鑰匙在里邊轉過,所以鎖孔沒完全關死。他從孔眼里望去,立刻倒吸了一口氣。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他對我說:“你來看看,華生,確實很嚇人。”

我從孔眼里看了一下,嚇得趕緊縮了回來。在朦朧的月光下,只能隱約看到一張臉,看不到下面。他好像也在看著我們,同樣是禿頂、紅發、毫無血色的面頰,牙齒很不自然地露在外面,僵硬的臉上露著猙獰的笑。這張臉跟我們的朋友塞第厄斯簡直一摸一樣,以致于我不由想看一下他在不在我身邊。但我突然想起來,他們是孿生兄弟。

“太嚇人了,咱們怎么辦?”我問福爾摩斯。

“先打開門。”說著他向門撞去,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來對付那鎖,但門只是響了幾聲,失敗了。于是,我們倆同時撞上去,“砰”的一聲,門終于開了。我們沖了進去。

這屋完全像化學試驗室。煤氣燈、蒸餾器、試驗管占滿了桌子,對門墻上還擺著一些玻璃瓶,墻角上有幾個盛著酸類液體的瓶子,一些黑色的液體從一個破瓶子里流了出來,柏油味散滿了整個屋子。那邊,墻上靠著一副梯子,亂木板和灰泥堆了一地,天花板上有一個可以出入的洞口,一條長繩亂卷著放在旁邊的地上。

巴索洛謬頭向左歪,慘笑著坐在桌邊的扶手椅上。也許他死的時間很長了,因為尸體已經僵硬了。他不僅笑得奇怪,彎曲的四肢也很特別。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旁邊有個很奇怪的工具——一根很笨重的棕色木棒,上面用粗麻線捆著一塊石頭,有點像錘子。一張好像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破紙上寫了幾個潦草的字。福爾摩斯遞給我看。我看到了“四簽名”這三個字。

“天哪,怎么回事啊?”我大聲地問。

他邊查看尸體邊和我說:“謀殺,跟我預料的一樣。”他從尸體的耳朵上發現了一根黑色的長刺,直接刺到了死者的頭皮里。

“好像是一根荊刺。”我說。

“確實是,刺上有毒,你慢慢把它拔出來。”

我一取出荊刺,死者的傷口迅速合了起來,除了一點血跡殘留,別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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