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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父親的指引下(4)

魯伯特不贊成父親的做法。魯伯特后來說:“他從來沒有嘗試創造一個王朝,但他也清楚,在他持有微不足道的股份的先驅集團中,沒有我施展的空間,我猜想他在報界極力為我爭取好的機會。”然而,集團內各種權力斗爭迅速公開化,家族資產不斷減值,魯伯特繼承的公司也麻煩重重,步履維艱。“我還不能死!”凱恩在1952年曾說道,“我一定要看到我的孩子羽翼豐滿,決不能丟下他像羔羊般讓這些人宰割。’與此同時,凱恩爵士制訂了另一個秘密的計劃,他勸說先驅集團去購買墨爾本的《阿格斯報》,經營它與集團所有的報紙競爭。《阿格斯報》屬于倫敦的鏡報集團,出現了嚴重虧損。1951年,塞西爾·金成為倫敦每日鏡報的特權人物,凱恩爵士發電祝賀,兩人開始合作。他們推出一個計劃,把《阿格斯報》與阿德萊德新聞公司合并成一個公司,鏡報負責巨額投資。凱恩爵士的責任是保證對新公司進行良好的管理,目標是打敗先驅集團。也許是凱恩爵士太老,健康令人擔心,最后塞西爾·金撤銷了這個合同。對凱恩而言,這個結果可能是一件好事:首先在墨爾本,控制先驅集團的行為不受歡迎,令許多年輕人不高興:而與鏡報的合同的一些內容被看做是對先驅集團的不忠誠,違背了他忠誠的價值觀。

1952年初,鏡報的卡德利普訪問墨爾本時,凱恩爵士發現卡德利普是一個人才,便帶他觀看墨爾本戰爭紀念館。一路上,凱恩不停地談論他的兒子。凱恩對他說:“我對我兒子魯伯特很不放心。他在牛津,持有極其驚人的左翼觀點。”卡德利普安慰他不必憂慮這些,小心提醒說:“先生的行為方式似乎可以稍微改變一點。”凱恩爵士英國紳士般的說話和行事方式,留給卡德利普深刻的印象。

凱恩爵士寫信給里維特:“我很放心不下魯伯特。他很少給家里寫信。在他離開澳洲不久,寫給家里的信非常感人,贏得他母親的夸獎,他必須學會與所有人處好關系,甚至和他的家庭,這些關系應調整。”他也請求里維特不要刺激魯伯特:“你已經在信中兩三次提到他的美好夢想,他的夢想完全依靠他自己。”

1952年,凱恩爵士不得不接受第二次前列腺手術,在醫院住了幾個月。隨后去了昆士蘭休養、散心,他仍繼續他的買賣,購買了《昆士蘭新聞報》。盡管凱恩在財政上讓人感到疑慮,但他仍被看成澳洲“最好的風景畫”。

他繼續給里維特寫長長的信,情深意長地談論他的兒子。里維特現在是阿德萊德《新聞報》的主編。凱恩警告里維特,反對他采用尖銳、辛辣的風格。凱恩堅持新聞工作者對事物的態度應該是中性的,他也反對每日鏡報聳人聽聞的手法。而魯伯特走了一條與他完全相反的道路。

里維特離開英國后,仍與魯伯特保持良好的關系。他曾寫信給魯伯特說:“過去10個月里,我從凱恩爵士那里學到了很多,真是難以形容,他一直極其有耐心。”

魯伯特在1952年夏,又踏上他的第二次歐洲之行。他的旅行在法國的道尤維勒結束。第一個晚上,他就直奔賭場,想去試試手氣,不幸的是他輸掉了他所有的法郎。當想到在昂貴的法國飯店里留給他的是一些不可兌換的意大利里拉和將要支付的一大沓賬單時,他失去了回飯店的激情。他仍只在賭場,睜大眼睛注視著地面,試圖尋找落下的籌碼。天無絕人之路,一個老婦人不小心掉在地上一個1000法郎的籌碼,沒有意識到就離開了。魯伯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迫不及待地飛撲過去,不久賺得5000法郎,欣喜若狂地離開賭場,直奔商場。他購買了一本小說,一把剃刀,給倫敦發了一個電報,又買了100法郎的一小筆籌碼,想再次檢驗一下他的運氣。但事與愿違,最后他回到倫敦只剩下50英鎊。

他給父母發出一封很長的、充滿激情的信,信是在10月2日到達墨爾本的。凱恩爵士讀后,既興奮又激動。他對妻子說:“我想他抓住了它。”伊麗莎白一直記得這個判斷。星期六,凱恩爵士給他的一個女兒寫信:“我漂亮、美麗的女兒,我們收到魯伯特一封極令人滿意的信,他已忘掉了一些他的不端行為。”第二天清晨,伊麗莎白沒有看到凱恩爵士下樓吃早餐,上樓去探望他,發現他躺在床上,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伊麗莎白泣不成聲。

就在那個星期天的早晨,亞瑟·布里格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半夢半醒之中開開門,郵遞員交給他一封電報。布里格斯接過電報,瞥見“凱恩爵士已逝世”的字樣,心中一驚。待完全清醒過來,立即出門去轉告魯伯特這個噩耗。他瘋狂地駕駛著車穿過還在睡夢中的街道,砸開赫丁頓大廈魯伯特的小公寓。魯伯特聽到這個噩耗驚呆了,完全不相信,嘴里不斷地說:“你騙我,你騙我,這不是真的,澳洲那么遙遠,肯定是電報出現了什么錯誤。”阿德萊德《新聞報》在第一版發出訃告,描述凱恩爵士是“一個在同齡人中少有的偉大的澳大利亞人之一,可能是英語世界中最杰出的報業人士,他奇跡般羅曼蒂克的成功故事遠遠超過人們的想象”。在一個更個人化的評論中,里維特給魯伯特的信中稱:“他一直對我非常非常好,他是一個優秀的導師、朋友和哲學家。”

在澳洲,這個家庭的成員和他們的朋友聚集在默多克夫人居住之處。里維特從阿德萊德來到墨爾本,表達他無限的敬意和哀思。事后,他告訴魯伯特:“你母親非常平靜,你以前一直為她而自豪,以后你的自豪感將更勝從前,她如鋼鐵一般堅強。”

魯伯特花了三天的時間飛回家,他筋疲力竭,情緒極度低落。他的母親沒有因他未至而推遲葬禮,凱恩爵士在10月7日安葬。

凱恩·默多克的葬禮成了墨爾本名流的一次大聚會,場面壯觀。靈柩從托拉克長老會教堂緩慢移往斯普靈威爾公墓。

10位抬棺人是聯邦及州政府代表,送葬隊伍中走著報界、金融界、工業界的頭面人物,500多個花環環繞墓地。伊麗莎白是主要的送葬者,陪伴她的有三個女兒海倫、安妮、珍妮特,以及凱恩·默多克的兩個兄弟和兩個侄子,只有主要遺產繼承人魯伯特因還沒回到澳洲而缺席。

魯伯特后來說,他家的一些人對母親沒因為他而延遲葬禮的事實有些吃驚。雖然在一般情況下,因為天熱,傳統上澳大利亞人埋葬人非常快,但是魯伯特否認了這個原因,認為“他的母親不想留給他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是一個不可理解的事實。

遵從父親的遺囑

在墨爾本,他和家人及顧問討論了他父親的資產,特別是阿德萊德《新聞報》的未來。在凱恩爵士1948年訂立的遺囑中,凱恩爵士宣布他的打算:“期許吾兒魯伯特·默多克終生致力于造福人類的新聞事業,并經我的受托管理人之輔佐,在這一領域內施展宏圖。”

過去的四年間,由于凱恩爵士的商業運氣一直時好時壞,三個遺囑附錄也補充進這個遺愿中。凱恩爵士留給魯伯特一筆昆士蘭新聞公司的股票,魯伯特還繼承了克魯登投資公司,它是一個控制布里斯班《信使郵報》和阿德萊德《新聞報》兩家小公司股票的家庭公司。魯伯特非常想繼續經營這兩家小公司,但他的母親感到無法支付它們的運營費用。

海倫說,他們的母親伊麗莎白兒童時代對她的父親的記憶,是她父親留給她的糟糕的債務。此外,母親也受凱恩的資產托管人的影響,特別是受托管人中的主席哈洛德·杰迪的影響。當魯伯特返回牛津后,杰迪功說伊麗莎白賣掉她的家庭所擁有的布里斯班《信使郵報》的股票給墨爾本的先驅集團,杰迪也是先驅集團的主席,一些人認為他與魯伯特之間存在利益沖突。

回到牛津后,魯伯特回復了與里維特的回信,不過整個的語調和關心的事物驚奇地改變了。他少了一分輕浮,多了一分成熟!突然,他對阿德萊德《新聞報》的財政細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的信顯示出他對金錢和權力有一種本能的感覺以及如何使用它們的天分。他感到非常灰心喪氣,肯定如果他一直在澳大利亞,可能會勸說母親維持布里斯班《信使郵報》和阿德萊德《新聞報》。

1952年的圣誕節,魯伯特是和一個記者道格拉斯·布拉斯及他的妻子一起度過的。他的妻子是魯伯特母親的一個朋友,他們派駐倫敦為先驅集團服務。節日的氣氛激起了魯伯特的興奮。

1953年,他寫信給里維特:“我對你12月15日的信特別地有興趣。關鍵內容我特意作了摘錄,進行分析。我們可以減少新聞印刷的初始費,用來維持資金的收支平衡。納完稅后,今年總利潤應該能達到5500英鎊左右,你說這個數字對嗎?”信中隨后就轉向政治,談起英國伊麗莎白女王最近繼承她父親喬治六世的王位。魯伯特形容她的第一個圣誕節演講時用了“沉悶”一詞,使用“驕傲自大”來形容她本人,并稱他個人完全反對這個徹頭徹尾的一直受到新聞界批評的君主政體,但是不要誤會,他也不倡導、鼓吹民主制,他一直不相信民主制。

信末簽名后,魯伯特又寫了一個附言,再次明確他對蘇聯的向往:“昨天是這個指導世界人民方向的偉大國家的29周年紀念日,我們在壁爐架上的半身雕像(列寧)前靜默了一分鐘,接著干了幾杯。然后安頓下來,一起讀了幾篇贊美蘇聯的美妙詩詞。”

他還采用其他方式表現他對政治的敏銳。在南澳大利亞競選的緊迫時刻,他寫信給里維特:“我懇求你不要大聲告訴我你支持哪一邊。”他不希望自己對選舉的預測與最后結果相違背,以證明自己的失敗。

1953年2月,他與澳大利亞優秀的報業大王弗蘭克·帕克一起進餐,魯伯特對帕克的評價是“帕克肯定是澳大利亞報界最大的無賴,但同樣他是最聰明的人”。他認為,在不久的將來,帕克有可能在報業上給予他很大的幫助。魯伯特的興趣開始集中在報業的財政管理方面。有一次,他在給里維特信件的附言上問:“我們開支項下發行促銷和廣告促銷的開支是多少?沒有一家報紙在這些開支項目里不做出巨額投資,以期望報紙的經營狀況及發行量取得進展。”凱恩先生給里維特寫信經常清楚地表示他一直關心報紙編輯的內容,魯伯特首先關心的也是這個基本要求。

1952年初的幾個月,魯伯特仍舊擔心家庭公司的財政情況以及阿德萊德《新聞報》如何才能在與阿德萊德《廣告商報》的競爭中處于不敗之地。阿德萊德《廣告商報》是墨爾本先驅集團公司的分支機構,有強大的信息來源。與此同時,學校的期終考試也逼近,他只好以“他一直都難以完成任何事情”的想法來安慰自己,有時他也被這個自己找的理由嚇一跳。

在這緊張時刻,亞瑟·布里格斯伸出援助之手,他嘗試每天填鴨式地教魯伯特,幫他準備6月份的期終考試。理查德·西爾拜從人生觀的角度給予他額外的幫助。5月中旬,魯伯特又給里維特寫了一封信談論阿德萊德《新聞報》:“我充滿了想法、計劃和夢想,我幾乎不能等到回去,我有許多的長篇奇談要告知你。”他說,他想坐在里維特的腳邊,向里維特學習,“現在離考試只有兩個星期,恐怕通過的希望非常渺茫。”事實上,他在學校的成績只是三流的。考試完畢,他立即給里維特寫信:“我完全支持你,美國的狀況非常有趣,我們不應該忘記美國國防對我們極其重要,但同樣我們不能讓它蒙蔽我們的眼睛或混淆我們報紙非常清楚的適用原則。我希望你認識到麥卡錫主義與美國中央政府關系密切。我們報紙的發行量聽起來很好,我們必須努力保持它并爭取提高它。你能否高興地讓我看一些關于廣告運作、發行運作和目前利潤趨勢的數據?”

學期結束,他獲得歷史學學位。他沒有立即返回澳大利亞,決心要在經營自己的報紙之前,先博采眾長。他原計劃去美國對美國報館的新聞編輯室進行一番調研,但最后他改變了主意,決定就在倫敦的《每日快報》館做一個臨時定額工作。《每日快報》的業主報業巨頭比勒布魯克認為,他的報館毫無疑問對從事新聞工作的人而言是最好的學校,把《每日快報》稱為“新聞工作者的黑色藝術”。

魯伯特稱《每日快報》為“比勒布魯克妓院”,但他喜歡它:“比勒布魯克是邪惡的,但他又是極具吸引力的男人。他有異想天開的風格和一種毒害人的、令人憎厭的意識。”由于編輯卓越的才華和報紙敏捷的大字標題,形成《每日快報》生動、辛辣的特點,否則它也會淹沒在五彩繽紛的報紙中,不為人特別注意。比勒布魯克的貴族身份給他帶來榮譽,也帶來不便。毫無疑問,他向魯伯特證明經營一家報紙的最好方式是持有足夠的股票,爭取報紙的獨立性。比勒布魯克對魯伯特說:“如果你為我工作,你將永遠不會成為百萬富翁,但你將活得舒適、體面。”

報社把魯伯特的辦公桌安排在助理編輯室,在特德·皮克林的眼皮之下,在艦隊街沒有一絲回旋余地。在“比勒布魯克妓院”的幾個月,留給魯伯特的是對倫敦助理編輯職業的永遠欽佩,這也是他日后尊重報社編輯的深層原因。他稱皮克林為“我的第一個偉大的輔導教師”。定額工作之余的所有時間里,他唯一想的事情是如何提高阿德萊德新聞報的發行量,如何削弱廣告公司的競爭力。他告訴里維特,他將肯定去阿德萊德《新聞報》工作,想腳踏實地,不想到處指手劃腳,給人留下趾高氣昂的印象。“我將接受大家一段時間的考察。”

1953年8月,金西·鮑爾霍的“關于美國人的性別”的報告文學出版,引起巨大轟動。魯伯特仍在倫敦,他對此書極端厭惡。他隨即給里維特發了一封電報,稱“停止這本愚蠢的紀實小說,停止這種夸張的展示”。幾天以后,魯伯特外出度周末,給里維特手寫了一張便條:“馬上就要回國了,我想我將保持原樣地離開這個國家。我相信我關于金西的電報沒有觸怒你,我強烈地討厭這個題目。毫無疑問,狡猾不是我們報紙的追求——特別是當內容是偽造的,我們應該警告人們不要出版偽造的人物。”

1953年9月初,魯伯特經南非飛回澳大利亞。年僅22歲的他到達阿德萊德,接管了他繼承的財產,擔任了《新聞報》和《星期日郵報》的出版人,并將這兩份父親留給自己的報紙作為事業的起點,開始了他一生與其他人、與這個世界一系列激烈斗爭的第一個篇章。

智慧錦言

報紙、電視、廣播是影響人們生活的傳播媒介,已經成為現代文明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它對于公眾的影響力,遠遠超過人們所能想到的,而今天全球最大的傳媒帝國就是默多克的信息傳媒帝國。這個澳大利亞人,把自己的事業拓寬到全球,至今他還在不斷進取,用自己的輿論影響著人們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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