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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父親的指引下(1)

任何社會或機構,若期望輝煌的過去仍能保障他們不受科技演進逼迫,其命運只有失敗并遭淘汰。

——魯伯特·默多克

牧師家庭里走出的記者

與帕特里克的移民經歷不同,魯伯特的父親凱恩·默多克是個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人。凱恩·默多克出生于1885年8月12日,此時的帕特里克來到澳大利亞還不足一年。帕特里克和安妮·默多克育有7個孩子。

凱恩是第二個兒子,排行第三。他從小就有口吃的毛病,情急時甚至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在學校,同學們常常嘲笑他,拿他開玩笑,害得他經常流著淚跑回家,這使得他的童年和青年時代很不幸福。

與帕特里克的傳教士經歷不同,凱恩·默多克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一名記者,并終其一生從事傳媒事業,這為魯伯特的傳媒帝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中學畢業后,凱恩·默多克決定不上大學,并告訴父親他的愿望是從事新聞業。帕特里克對此并不感興趣,但還是給他的一個朋友,墨爾本《時代報》的老板西姆講了。西姆給凱恩安排了一份工作,讓他負責市郊一個叫馬爾文的小區的新聞報道工作。

澳大利亞歷史上的第一家報紙是《悉尼新聞與新南威爾士廣告報》,于1803年正式發行。它是由當時英國派出的殖民總督提議創辦的一家官方報紙。每周出版一期,每期四版,每份6便士。其主編為澳大利亞報業之父喬治·豪。喬治·豪原為英國《泰晤士報》的排字工。因為一次在布店的偷摸行為而被判流放,隨庫克船長的“囚犯船”來到澳大利亞。

由于當地無人懂得印刷技術,他的一技之長又使他當上了印刷工,為殖民當局印刷命令和通告,隨后又啟用他創辦了這份官方周報。該報除刊載官方公告外,還報道當地新聞和歐洲消息。

1824年,澳大利亞又出現了第一家不受政府檢查的報紙《澳大利亞人報》。其創立者為威廉·溫特沃思和羅伯特·沃德爾。它的宗旨是為前流放人犯呼吁,爭取正當的權利。不久,較開明的殖民總督布里斯班回國,接替他的是同情地主的達林。為了討好地主富豪,達林加強了對報業的控制,規定報紙開業須經官方批準。凡被認為犯有褻瀆罪和煽動罪的報人將被驅逐出澳大利亞境內,而且所有報紙都必須交納印花稅。報業的生存環境開始惡化。然而,盡管殖民當局控制嚴厲,但隨著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和資產階級民主思潮的洗禮,從19世紀40年代開始,澳大利亞的報業還是有了較大的發展。1848年,澳大利亞有日報11家。

在澳大利亞新興的近代報紙中,影響最大的有《悉尼先驅報》和墨爾本的《時代報》?!断つ嵯闰寛蟆穭撧k于1831年,最初是周報,每份報紙賣7便士,比其他報紙都便宜。其內容和形式受英國報紙的影響很深,比較注重金融、商業新聞,以分類方式處理廣告,在中產階級中有一定的影響。到1836年,它已經從開始時的750份增加到1600份,而且增加到每周兩期。1840年,該報從德國引進了一種新的半旋轉式的印刷機,從而使它變成了日報,每天印刷3000份,價格也降到了6便士一份。

1938年,正值悉尼慶祝它建城50周年時,英格蘭瓦爾維克郡的一個小出版商費爾法克斯僅揣著10英鎊移民來到悉尼,他曾在《悉尼論壇報》工作,并自己出版了一份副刊。1844年,他買下了這份報紙,擴大了版面,并將名字改為《悉尼論壇晨報》。同時,他還引進了當時剛發明不久的科佩爾式印刷機。1856年的最后一天,他成立了約翰·費爾法克斯父子公司。這家公司壟斷了悉尼報業許多年,一直到默多克的出現。

該報自創刊以來,有一百幾十年的歷史,是澳大利亞迄今仍在出版的最老報紙之一。

凱恩·默多克供職的《時代報》創刊時間則晚得多,它由約翰·庫克兄弟于1854年創刊于墨爾本。兩年后,其所有權轉入西姆家族手中。該報從創辦之日起,就幾乎成了革命的喉舌,其主要的攻擊目標就是澳大利亞的殖民總督,它宣稱是“一份政治、商業和慈善性的報紙”,政治態度為“自由派,目的在于擴大自由公民權和發展代議制”。在內容上,《時代報》創刊之初,就顯示出其維護貧苦工人利益,抨擊殖民當局暴力行徑的正義本質,結果導致廣告商的聯合抵制,被迫低價出賣。之后的《時代報》靠工人捐款,繼續出版,仍不斷指責政府和地方當局,批評腐朽昏庸的總督。1856年,西姆和戴維兄弟二人買下該報,增添了新設備,仍然不惜代價地反抗傳統的權勢集團。19世紀60年代,廣告人有組織的抵制使它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該報以增加訂閱量來彌補廣告收入的損失。該報是堅定的自由派支持者,其權威與日俱增,逐步發展成為澳大利亞的首要報紙。值得一提的是,該報還是歷史上第一批發起環境保護運動的報紙之一。它甚至宣稱:“誰毫無道理地砍下一棵樹,誰就在犯罪?!彼€支持土著民族的權利,要求當局把強占的土地歸還給他們。到20世紀初期,該報又為澳大利亞的獨立而戰。1966年,該報所屬的戴維,西姆公司和約翰·費爾法克斯公司結成合伙關系,西姆家族對該報仍有巨大影響。該報注重對獨家新聞、各種運動、新聞專欄的深入報道,該報被譽為“現代新聞事業中能作出最為簡潔陳述的最后一個堡壘”。

在《時代報》期間,凱恩·默多克工作很努力,而且他發現,他的口吃往往還能夠引起他所采訪的人的同情。他生活得很節儉,甚至可以說是吝嗇。他將每一分錢都存起來,為的是能夠有一天到倫敦經濟學院學習,并且想辦法醫治他的口吃。到1908年,也就是23歲時,他已經攢了500英鎊。這筆錢已足夠他買一張去倫敦的船票,以及一年的生活費用。

但是,仰慕已久的倫敦卻使他大失所望,他的理想很快就破滅了。

在倫敦,他既沒有找到能夠醫治他口吃的辦法,也沒有尋求到他理想中的事業,甚至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住房,交上一個誠實的朋友。遠離親人和家庭的凱恩·默多克感到孤獨和壓抑。他特別想家,別人給他寫的引薦信毫無幫助,而且他發現根本無法躋身英國新聞界或治愈他的口吃。他孤身一人生活,自己在環形輕便煤氣爐上用袖珍折刀烤面包吃。

他越來越想念他的家人。于是,他在倫敦痛苦地生活了一年多后,于1910年途經美國返回了墨爾本。

墨爾本的《時代報》重新給了他一份工作,到1911年年底,他的工資已經從以前每周4英鎊漲到了7英鎊。1912年,他又成了悉尼一份很活躍的晚報——《太陽報》駐墨爾本的特約通訊員和記者,他對政治越來越感興趣,最仰慕的是兩位工黨領導人安德魯·費舍爾和威廉-莫里斯·休斯。費舍爾也是他父親帕特里克的朋友,在1908年-1915年擔任澳大利亞總理。而休斯在1915年-1923年接任總理。他們對澳大利亞命運的信念鼓舞了年輕的凱恩·默多克,使他成為他們的思想觀點忠實的崇拜者和追隨者,凱恩·默多克不再將自己看作為一個蘇格蘭移民的后裔,而是一個“澳大利亞人”。

一封改變歷史的信

1915年4月25日,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軍團的兩個師在達達尼爾海峽加利波利的一個荒涼的巖岸登陸。他們遭到了由穆斯塔法·凱末爾指揮的土耳其軍隊的沉重打擊,死傷達16萬多人。誰應當為此血腥的屠殺負責?許多澳大利亞人認為是英國將軍們的責任。這是傳說的第一部分。而第二部分是,只有凱恩·默多克準備說出事實真相。

這個故事基本上是這么說的:年輕的凱恩·默多克一位勇敢的戰地記者,因為對英國人的命令感到不安,奮不顧身地來到加利波利海灘,不禁被士兵們的痛苦和英國人的指揮無能驚呆了。他不顧英國人的“軍事審查”,記錄下了真實情況。結果,正如英國司令官所回憶的,對土耳其的戰爭被迫放棄了,英國的總指揮官被撤職,并成立一個皇家委員會來調查此次戰爭。有時候人們甚至說,默多克導致了英國政府的垮臺。這個故事需要研究,不僅它本身很有價值,而且凱恩,默多克對他唯一的兒子魯伯特產生過不可估量的影響。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澳大利亞派出了人數多達33萬的志愿者,參加了一些激烈的戰斗,傷亡率甚至高于許多歐洲參戰國家。

1915年4月25日,協約國軍隊在奧斯曼土耳其的加利波利半島登陸。協約國登陸部隊主力是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軍,還有一個法國師和英印部隊,共約七萬八千人。協約國軍登陸后遭到土耳其軍的猛烈抵抗,加上登陸地形不利,損失非常慘重。經過曠日持久的戰斗,協約國一直無法突破土軍防線,被迫于1916年1月9日全軍從加利波利半島撤退。

協約國先后投入近50萬部隊,傷亡達26萬余人。土耳其軍亦投入50萬部隊,傷亡約25萬余人。戰役中共有七千六百名澳大利亞士兵和兩千五百名新西蘭士兵陣亡,兩國因此將4月25日定為澳新軍團紀念日。

1915年,凱恩·默多克被任命為澳大利亞一家新聞機構駐倫敦的記者和編輯,他父親的老朋友、當時的澳大利亞總理安德魯·費舍爾授權他在去倫敦的途中,在埃及停留一下,以便調查澳軍關于他們的信件延誤的抱怨。

在開羅,凱恩給達達尼爾遠征軍司令官漢密爾頓將軍寫信,要求允許他采訪加里波利前線。他向司令官保證,將遵守新聞檢查規定。漢密爾頓同意了。

1915年9月2日,凱恩到達了漢密爾頓將軍的司令部,這是聯軍登陸后約4個月。漢密爾頓后來回憶時說:“一位眼珠黑黑的、思維敏銳、很會講話的年輕人,他說他對士兵和戰斗一無所知?!彼€對漢密爾頓解釋,他對澳大利亞的責任,以及為什么用筆比用來福槍做得更好。這些使這位英國將軍感到有些不舒服。

凱恩在那個地區呆了不到一周,大部分時間呆在記者站里。在那里,他與倫敦《電訊報》的記者埃里斯·巴菜特混得很熟,成了好朋友。巴萊特同樣也是一位不同尋常的戰地記者,消息靈通,他將自己聽到的所有重要消息都記錄下來,并透露給凱恩。

一天,巴萊特告訴凱恩,他準備給英國首相赫怕特·艾思奎斯寫封信,抗議這場戰爭的指揮情況,并將此信的副本給了凱恩一份。但是,不幸的是,漢密爾頓知道了該計劃,他驅逐了巴萊特。此時,凱恩已經離開了前線。于是,漢密爾頓又給倫敦的戰爭辦公室打電話。當凱恩到達法國馬賽港時,他遇到了一位英國情報官員,這位官員迫使凱恩交出了那封信和記者證。

在緊急情況下,凱恩給自己的總理費舍爾寫了一封長信,這是一份非常有力的文件。這封信的語言尖刻,夸大其辭,有許多不實之處,將傷亡夸大了40%。他在信中還沒有根據地指責英國軍官,說如果士兵掉隊,他們就“朝自己人開槍”,說他們把年輕人投入了戰爭游戲,這些士兵忍受著肉體和精神的折磨?!拔也粦u價漢密爾頓,但事實是明擺著的,有無數的事例可以證明他的無能,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以無能來謀殺?!迸c此相反,他贊揚了澳大利亞人,“我可以告訴你許多關于澳大利亞軍隊的真實情況?!?

凱恩原打算只把他的信給澳大利亞總理,但在倫敦,他將他的故事告訴了《泰晤士報》的一個編輯。該報的老板是洛德·諾斯克利弗,他于1908年買下了《泰晤士報》,成為最早的報業大王之一。他一直反對英國政府在達達尼爾的角逐,而這位記者的信,成為諾斯克利弗用來向政府施加壓力的工具。

在諾斯克利弗的鼓動下,凱恩將他給費舍爾的信的副本寄來了,成為一份內閣文件。經過英國內閣的討論,認為凱恩的信雖然有一些錯誤,但必須采取某些行動以改善達達尼爾的情況。

盡管漢密爾頓將軍力圖證明這封信里所說的許多情況都是不真實的,但他還是被撤換了,取代他的是查爾斯·蒙羅將軍。不到3個月的時間,澳大利亞軍隊從這個半島撤出了。很難估價凱恩這封信的影響。這一系列事件使凱恩在倫敦和澳大利亞都成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人物。

幸運的是,直到凱恩去世15年后,這封信才被公開發表。他后來也承認,他犯了一些錯誤,夸大了事實,并為此感到遺憾。從他第一次訪問英國時,他就對英國人非常痛恨。當時,他在倫敦沒有找到醫治他口吃的辦法,又沒有工作,他把罪責推到了英國人身上,而澳大利亞士兵在距離海灘三英里遠的地方“遭受屠殺”也加深了他的這種仇恨。

1989年,當魯伯特被問及他父親的那封信時,他回答說:“這看上去也許不公平,但那封信,確實改變了歷史?!?

1990年3月3日,倫敦的《泰晤士報》刊載了兩篇長文,紀念加里波利登陸戰役75周年。第二篇文章的標題是《終止了一場戰爭的記者》,頌揚凱恩·默多克在戰爭中所起的作用,稱他“幾乎是一手停止了戰爭”。

由于他在戰爭中所起的作用,凱恩在澳大利亞成了一個著名人物,一座紀念碑。他的兒子魯伯特·默多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長大的——他的父親是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了不起的英雄。

20世紀50年代,澳大利亞最有名的作家西德尼·諾蘭曾描述過加里波利的故事,“作為現代澳大利亞偉大的里程碑,是當時澳大利亞人都經歷過的感人至深的事件”。20世紀80年代,魯伯特資助拍攝了一部愛國主義影片《加里波利》。凱恩在倫敦度過了戰爭其余的時間,他對他的“杰作”自鳴得意。

國玎成

在比利-休斯接替安德魯·費舍爾擔任澳大利亞總理之后,他任命凱恩-默多克為澳大利亞駐倫敦首席非官方通訊員。當休斯來到倫敦時,凱恩舉行了超級私人晚會,有勞埃德·喬治和諾斯克利弗參加,凱恩的感覺簡直是妙極了。諾斯克利弗勛爵將那些難以抵抗的通俗的誘惑元素引進了他的報紙,這些元素在各倫敦小報,甚至今天的福克斯電視網和《紐約郵報》都隨處可見。那種典型的標題就像這樣:“狗會犯謀殺罪嗎?”“為什么猶太人不踩腳踏車?”他認為:“辦報的目的就是要賺錢,讓它討論大眾關心的事情,讓它滿足公眾的需要。”從諾斯克利弗那里,凱恩學到了許多報業知識,例如大規模辦報的發行技巧。他后來將這些知識用于自己的事業,并傳授給了他的兒子魯伯特。

凱恩·默多克在第一次訪問倫敦時,曾在1909年的帝國新聞聯盟會議上見過諾斯克利弗,但當時他還沒有機會認識諾斯克利弗。他給父親寫信說,原因是他“沒有一件像樣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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