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集團CEO瀲夜跟依夢長得如出一轍,但真正的依夢已經去了天堂,回到漠北市的蘇牧,這幾天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天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這讓他有點莫名其妙。
“老板,查清楚了,陸恒集團CEO瀲夜實打實的干凈背景,陸恒集團老板名叫陸恒,三年前,身患心臟病去世了,由他老婆瀲夜擔任公司CEO,此前,陸恒一直身體就不好,去世時已經68歲了。”電話那頭,虞城向蘇牧報告。
“68歲?這個瀲夜我看著才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跟我年級相仿啊!”蘇牧有點驚訝。
“蘇總,你懂的!老頭兒嘛,總喜歡年輕人!”虞城在電話那頭回答道,他其實也有點奇怪,為何蘇牧要查這個人背景,她的資料,甚至百度百科都搜的出來。
“瀲夜七年前的四月就嫁給了陸恒,在陸恒去世前,因為公司經營的原因,陸恒很少在公開場合帶老婆出場,怕刺激跟他同齡的同行,資料顯示他們結婚兩年后才對外公布婚訊,因為是老夫少妻,沒有舉辦婚禮。在陸恒一直都有心臟病,四年前,身體急速下降,他老婆瀲夜才開始進駐公司開展工作。為人直率、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虞城繼續補充道,
“老板,這個女人合作起來應該沒有什么心眼,屬于那種心事全部寫在臉上的人!”虞城說到,
“知道了,辛苦了!”蘇牧沒有再多問,直覺告訴他,這個瀲夜絕對不可能是依夢,七年前結婚,七年前,正是他大學畢業那年,那會兒和依夢還沒有分開。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有如此相貌相似之人。
但,事實終歸是事實,也不必多言。過好自己,希望天堂的依夢不要傷心。
滴酒未沾的蘇牧,最近開始習慣性地要打開尤里的紅酒,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一個人喝上一瓶了。他坐在床邊,一邊喝一邊望著漫天繁星,想象著出事當天依夢是如何的絕望,在大火之中,她心里估計已經絕望到了頂點。一如曾經一個人背著母親遺像行走在移動沙漠的蘇牧一般,絕望而無助。
雖然蘇牧和尤里建立了情侶關系,但他們都各自遵循著不住在一起的原則。
一來尤里從未談過戀愛,還沒有做好同居的準備;而來,經歷過上次的私闖民宅事件后,蘇牧也不太放心尤里跟她住在一起。第三,蘇牧在哈齊市知道的依夢的消息,他自然也不想讓尤里知曉。尤里,表面上是一個成熟的女生,內心還是一個沒有經歷情感挫折的小白鼠,她會接受這樣的事實?會接受他蘇牧內心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并且這個人為了他還丟掉了性命,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一山不容二虎,一心不容二人,這個消息要是尤里知道了,內心估計會極度崩潰。
蘇牧可不想上次酒吧那樣的事情朝著另一個方向,尤里放棄自我發泄的方向發展,那樣,他蘇牧欠下的將會是兩個女人的情債。
所以,這安靜的夜晚,蘇牧懷著矛盾的心情獨自喝著悶酒。曾經叱咤風云的男人,今晚,倒像極了一個剛剛失戀的大學男孩一般無助和痛楚。
兩瓶紅酒之后,蘇牧在迷糊中躺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
一片綠油油的麥田,麥子正在抽芽,小路延伸至麥田的盡頭,風從后背慢慢襲來,像海浪一般吹過麥子,構成一條條清晰的麥浪。順著小路望去,路的盡頭,依夢正微笑著,手握粉色郁金香,一席漂亮的白色連衣裙,看著蘇牧。蘇牧看著她,也跟著微笑,緩緩地向她走去,依夢伸出手,等待著蘇牧。
這舒爽的空氣,讓整個人瞬間心情也跟著爽朗了起來。
蘇牧握住依夢的手,依然是那般溫暖而柔和,少女般細膩的皮膚,讓他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還年輕。
“蘇牧,你怎么老了?”依夢問道,
“你一直年輕,而我已經在路上漸漸老去了!我的寶貝!”蘇牧奇怪于為什么要說出這樣的話,“是嗎?我已經不年輕了,我已經嫁人了。是個老頭兒,68歲了!哈哈哈”笑容出現的時候,依夢的聲音突然變成了瀲夜,只一下,把蘇牧嚇得不行。
他迅速丟下她的手,那女人一副可憐巴巴的望著蘇牧,“怎么,不給我講講你怎么變老的?”瀲夜的聲音再次出現,蘇牧轉身就跑,
“你居然還有女人,你太讓我失望了!!!”蘇牧轉身的瞬間,看到尤里正舉著槍對著自己,眼睛里含著淚水。
“啪!”一聲槍響,尤里頭頂被子彈射穿,蘇牧回頭,瀲夜正邪魅的笑著,
“怎么?只愛我一個不行嗎?還找了個外國女人,口味兒很重嘛!”瀲夜說到,又把手槍舉起對著蘇牧,
“你太讓我失望了!”瀲夜準備開槍,
“啪!”又一槍,子彈從尤里胸口穿出,她站在蘇牧面前,替他擋住了子彈,然后倒在了他的懷里。蘇牧抱著尤里,一如多年前尤里的父親抱著她的母親那般嘶吼。
“現在,該你了,我的寶貝!”瀲夜走了過來,用手槍指著蘇牧的頭,
“哦,忘了告訴你!我不是依夢!”說完,瀲夜撕開自己的臉,漏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模樣,
“這些紅寶石,你是永遠也享受不到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說完,抓起蘇牧的頭發,蘇牧看到,在他眼前的是一大片紅寶石堆。
“啪!”又一聲槍響,蘇牧從沙發上驚醒!
蘇牧醒了過來,看到茶幾上,正在響鈴的手機,
原來是電話鈴聲把他吵醒了。
這真是一個錯亂的夢!
“老板,出事了!四兒在羅斯出事了!”虞城在電話那頭慌亂的說到,他口中的“四兒”正是蘇牧一直安插在羅斯國邊陲小鎮的那個曾經是混混的探子,他的真名是吳四。
“四兒怎么了!”蘇牧問道,
“尤里小姐原來的老部下,有兩個人認出了四兒,直接報告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現在四兒已經被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抓起來了,他的通訊手機十分鐘前已經關機了!”虞城說到,
大事不妙!
如果吳四不堪忍受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折磨,把他蘇牧在華夏國的實力虛實一股腦兒的全告訴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別說分成合作,甚至連他蘇牧想要踏足羅斯國市場都成了問題。
營救!
這是第一方案!
必要時候,可以滅口!
這是第二方案!
“不,我們按兵不動!”虞城突然冷靜的說到!
“老板你忘了!四兒在你面前保證過的,他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虞城說道,
“保證能起什么作用!他性格外強內弱,絕對經不起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那一套!”蘇牧有點著急!
“不!正好相反,他這種走江湖出生的人,只在乎一個‘義’字,我們急忙去救,反而顯得我們自己慌亂了!實力弱,我們不救!埃默里·薩爾干托夫也不一定會想到我們是幕后主使!”靠著獨特的分析,虞城把對方此刻的心理反應分析的清清楚楚,
“確實是這個道理,只有弱者才乞求憐憫,強者都是自斷后路!”蘇牧也冷靜了下來,
三十分鐘后,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視頻電話響了起來,
“蘇總,我這里抓到一個華夏探子,你看怎么處置?”
“華夏探子?你居然還有其他華夏賣主?”蘇牧反唇相譏,做出一副很驚訝的語氣,
“其......其他賣主?不不不,我只是想問問你認識這個人不?是你的人,我就還給你,不是你的人,我就馬上解決了!”聽到蘇牧反問,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覺得自己有點尷尬,但他依然不甘示弱,他是嘴里吃了秤砣,打心眼里已經認定了手里這個人是蘇牧的探子!
“你要看看這人嗎?”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繼續問道,
“我看他干嘛,我如此相信你,你一抓到一個華夏人,就找我確認,這么不相信我?”蘇牧故意裝腔作勢,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我不小心搞到了蘇總你的兄弟!”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又讓翻譯回答道,這是一個并不愉快的聊天,因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每次都要讓翻譯給他翻譯意思,本來還很火藥味兒的場面,搞得像放了慢速。
“我懶得看,我問心無愧,你愛怎么處置怎么處置!”蘇牧端起紅酒,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突然,畫面里出現了吳四的畫面,他被打的遍體鱗傷,滿臉血漬,看得出來,在剛剛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里,經歷了許多痛苦!
“嘿,你說你不認識蘇總?他在華夏那么多大的產業,你居然不認識?”埃默里·薩爾干托夫一邊用手拍打著吳四鮮血直流的臉,一邊故意問道,
“我跟你說了......我.....不認識什么蘇牧......我......就是個賣皮革的.....華夏人,我跟你那幾個手下......半年前賭錢,贏了他們三個.......他們要找我麻煩!”雖然被綁在木頭十字架上,雖然已經渾身是傷,雖然已經快有氣無力,但吳四依然堅強的說到。
“哎喲哎喲,你搞什么,怎么把手機屏幕切換到了這個血腥的畫面了,人家蘇總正在喝酒!切回去切回去!”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責怪著持手機的手下,剛才那一幕,他是故意切換給蘇牧看他,在切換的同時,他還專門安排了手下注意蘇牧的言行,看他是否會又眼神上的關注和動搖!
在羅斯國邊陲小鎮這邊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院子里,負責看視頻的守衛,對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意思是蘇牧根本連看都不看他的視頻。
“不好意思啊,蘇總,打擾了,希望剛才的畫面沒有影響您的雅興!”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這才假惺惺的在視頻這頭道著歉,而后做出一副要訓斥拿手機手下的語態。
視頻電話掛斷了!
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院子里,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放下剛才的神態,來到吳四面前,他從燒的很旺的火腿里拿出一把燒的通紅的鐵絲,鐵絲的盡頭,一個少的通過紅的三角形正在冒著熱氣。
“說不說!你跟蘇牧什么關系!”他覺得對方沒有說真話,
“我TM.....要說幾遍,我真不認識你說的這人,我就是個做小本生意的,我可告訴你,我是在華夏取得來你們羅斯合法經營證的人,在羅斯華夏商會都有備案的商戶,我要是出事了,你們政府絕對不會放過你,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吳四理直氣壯起來!他知道,這幫黑社會雖然實力強大,但涉及到國際爭端,他們估計會被一鍋端!這個曾經混混出身的人,這幾年跟著蘇牧,沒少學東西!雖然,此刻,他遍體鱗傷,但在內心,他并未有一絲害怕,
“大不了,把老子的命結果了!但,值了!蘇總讓我這幾年在羅斯還是逍遙快活了不少!”他在內心盤算著,
剛才那句話一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翻譯首先慌亂的來到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面前,
“老板,這人確實有商會備案,真出事兒了咱們不玩兒玩也要被警察盯上,處理羅斯人好辦!這人是個華夏人!不好辦,還有,那三個混蛋是不是真是輸了錢,借我們的刀殺人,為了那三個叛變了尤里的人,還得罪了整個華夏,這生意劃不來!”翻譯十分害怕,他不只是害怕他的老板進去,他更怕自己事業不保,跟著埃默里·薩爾干托夫,他掙了不少的錢。
一個人擔心也就罷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另外兩個親信也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就是剛剛替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觀察蘇牧的人,他首先走了上來,
“是啊,老板,剛才我看蘇總一點反應都沒有,人家說不定還把我們剛才的做法當看笑話呢,他有錢有勢,確實沒有必要在我們這里安插探子,而且,這生意咱不得靠著人家才行啊!”
“是啊,老板,咱雖然是黑社會,要活路不是,如果真因為這事兒得罪了蘇老板,咱們以后有得過飽一頓餓一頓的生活了!”
“是啊!”一旁,所有親信都跟著好言相勸。
這些人,自從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跟蘇牧建立基本合作關系后,他們這幾個月的紅寶石走私生意做的十分順利,一群原來要靠收保護費和當打手過活的人,現在個個都成了有頭有面兒的客戶經理,個個都西裝革履的替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到羅斯國各大有大富豪的城市去兜售他們的紅寶石。羅斯國是一個十分崇拜寶石的國家,所以,在羅斯國搞紅寶石交易是合理合法的業務。
本來還是一群大老粗的人,如今經常出入高端場合,做著有頭有面兒的工作,誰有愿意回到從前。況且,這隕石紅寶石,只有蘇牧有長期供應的穩定貨源,不同于以往碰運氣式的做法,這是個穩定的活兒,誰愿意打破?
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思前想后,覺得如果真沒處理好這件事,他這艘正在成長的商業巨輪恐怕還未駛入市場的深海就已經擱淺說拜拜了!于是,他安排下屬,查了吳四的身份,公開資料顯示,他確實是一個賣皮革的商人,長期游走于華夏與羅斯之間,不是天天都在他們邊陲小鎮,確實沒有多大盯著他的嫌疑。于是他叫人送上賠償,說明是一場誤會,希望求得吳四的理解!
吳四,當然要佯裝一副要去告官的樣子,眉宇間,盯著那三個尤里的叛徒。
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當著吳四的面,公開要把那三人送去黑非挖煤。
似乎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處理所有人的方式就是去黑非挖煤!
吳四這才滿意的離開!這三人也正是當年吳四按照蘇牧的意思有意接近的三人。
一代梟雄!
一旦跟利益扯上關系,有些事情,就不是他自己說了算嘍!
第二天,蘇牧在接到吳四的報平安后,心里的一張新網,已經開始編織。
清醒過后,他知道,他對尤里的承諾!
要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