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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工廠
兒時我有過夢想,青年時有過理想,成年后有過小目標,在進入社會后感受過人情冷暖,一次次很多方面的失敗,什么夢想啊,理想啊,小目標啊,都被現(xiàn)實擊的粉碎。最后和我一樣,很多人因為很多原因來到了相同的地方,工地或工廠。
本來都是平凡的人,都想過平凡的日子,工廠里也常會發(fā)生勾心斗角的事情,有時候那些大叔大媽會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吵得不可開交,每天上班都會感覺很累,在我看來根本沒有必要為了一些小事去爭,去吵,勞神又傷身體,還有廠里的一些不成文的規(guī)定,我們就是工廠里的一群羊,每天都在被薅羊毛,年輕的人不愿意去做羊,慢慢的工廠里只剩下了一群老羊。
在蘇州打工的這些年,由于不安分,頻繁換幾份工作,上一份工作做了一年,到18年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在蘇州木瀆一家私營工廠打工,做沖壓工作,周一到周六每天要工作12個小時,八點到八點,周末也不休息,周末是八小時就算是節(jié)假日也只有一天的假,國慶有三天,過年的時候可以有七八天假,而且加班沒有加班費,工資嘛大概在4500左右,背井離鄉(xiāng),我想這就是和我一樣,大多數(shù)普通人的生活吧!
車間大概有30多個人5到6個80后,一個90后,剩下的都是70后和60后的,天天上班,有時候真的會感覺很累,就會請假,每個月都會請2到3天的假,在上班的時候每干兩個小時的話,就會到廁所里休息一會兒,大概八九分鐘,也都是我們幾個年輕人,那些大叔真的上廁所方便完了馬上就去干活,也就兩三分鐘,有時候看他們干活真可怕,也不知道累,就算累了也只是喊累,你倒是歇一歇!每天感覺自己就跟機器一樣,在那干活,然而那些大叔大嬸不僅像機器,也像木頭。
我也時常在想是什么在精神上支持他們?nèi)绱说钠疵D(zhuǎn)念又一想或許他們的孩子正在上初中,高中,又或許他們的兒女已經(jīng)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再者,有房貸,然而,事實更多的是年齡問題,40歲到50歲的人,一旦失去工作后,就很難再找到工作,因為工廠招工的年齡大多限制在18到40歲之間,工廠對他們來說更像是“勞籠”,我也快到了他們的年齡,想一想再過幾年我也會是那籠中之人。
車間的90后小伙姓吉,我們都叫他小吉,工廠在忙的時候招了幾個90后的年輕臨時工,兩個月的合同,合同到期后,他們都走了,就小吉一個人留了下來,并轉(zhuǎn)正成為了正式工,其中有一個戴眼鏡的高個帥小伙,有一次他在我旁邊干活,他的手腳很快,上一個工位的大嬸,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他就會慢下來,和我說說話,我問他多大了?老家哪里的?合同到期了打算去哪里找工作?
他的回答讓我很驚訝,“回家抱孩子!”
什么!還沒有結(jié)婚就有孩子了!
我直豎大拇指,他夸夸其談的很會說話,而小吉則完全不同,他是個一米八的大高個,但是看起來特別瘦,就像竹竿一樣,感覺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跑,而且他還很老實不愛說話,他們倆年齡相仿,都是20來歲的樣子,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我年輕的時候也和小吉差不多,個子稍矮,一米七的個頭,上的是職業(yè)中學(xué),屁都沒學(xué)到,當然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因。
到初三的時候,因為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班里和我一樣的幾個成績不好的同學(xué),被老師請到辦公室做思想工作,老師推薦我們?nèi)ヂ殬I(yè)學(xué)校,老師認為憑我們的成績就算上了高中以后也不一定會考上大學(xué),不如現(xiàn)在學(xué)一門手藝。
我們聽了老師的建議,并帶著老師的話回家去勸說父母,父母對我們也失去了希望,所以就隨了我們的選擇。
拋棄了成績差的學(xué)生,中考的整體成績就上去了一些,這些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還真是“精明啊!”
職業(yè)學(xué)校并沒有發(fā)揮出它的作用,大多的時間都在學(xué)理論課,并沒有多少設(shè)備跟大家去實踐,大家也就失去了學(xué)習(xí)的興趣。
物以類聚很多同學(xué)都是奔著混畢業(yè)證書去的,所以學(xué)不到真材實料的技術(shù)。
快畢業(yè)的時候,蘇州工廠到學(xué)校來招人,我沒有被選上,在家里呆了兩年,后來同學(xué)在蘇州穩(wěn)定下來就打電話給我,就到蘇州找了一份工作,那時候我20歲。
從那時起,我就每年相親。
第一次相親就成功了,女孩子的個子并不高,大概一米五幾的樣子,但人長得漂亮,姑姑給我選了一套好看的衣服,我長得還算可以,爸媽可高興了,女孩子家也很高興,爸媽反復(fù)交代,一定要好好相處,后來我到蘇州打工,她和我經(jīng)常電話聯(lián)系,時間一長了,能說的話越來越少,最后我們吹了,爸媽和親戚有了統(tǒng)一的意見,那就是我“太老實了!”
過年回家才知道那女孩又定親了,并且快要結(jié)婚了,之前我們也定了親,給了彩禮。
還好彩禮退了,爸媽跟我說這個社會老實人到哪都吃虧,而且女孩子就喜歡甜言蜜語的,你要改變自己的性格。
我也嘗試去改變,但最終我還是沒有改變。
爸媽又說你知道那個女孩子是怎么結(jié)婚的嗎?人家男孩子整天粘著那個女孩,又親又摟又抱的。
唉!我無言以對。
以后的每年照常都相親,但都以失敗告終,后來遇到了一個聽話的女孩子,她爸在他們村很有威信,他們村的紅白喜事都會找他爸做主持,我們并沒有談什么戀愛,甚至打電話都不怎么說話,都是噓寒問暖,在家人和我們商量好的日子下,我們就結(jié)婚了。
小吉有著和我以前相似的性格,但或許他沒有我一樣的好運吧。
90后男女比例失調(diào),現(xiàn)在老實人找對象更難了。
老實人在過去的年代,或許是一個夸人的詞語,但是在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個比較差的評價,老實對于年輕人來說,就意味著可能會變光棍。
在吃飯和飯后休息的時間,我和另一個同事經(jīng)常對小吉說你太老實了,你應(yīng)該大膽一點去追求喜歡女孩,應(yīng)該辭職去到電子廠或服裝廠工作,畢竟你還年輕,哪里有很多女孩子,這個廠里都是阿姨大嬸,你沒機會的。
他說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年后離職重新找廠。
這就對了,年輕人要多去經(jīng)歷,即使追愛失敗也不要緊,人總會慢慢成熟的。有時候也覺得可笑,自己曾經(jīng)是個老實人還去教別人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