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鬧劇在一次不歡而散的結局中,就這樣結束了,但鬧劇歸鬧劇,這也讓蘇牧對于這個羅斯國不懷好意的合作伙伴產生了更加濃烈的防備心理!
本來,在他內心,一直都有除掉這個后患的可能,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在盤算著是否有這個必要!從個人角度來講,除掉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是提尤里報心頭只恨;但從長遠來講,這似乎又不是一個完全之策,因為,必須有一個在羅斯長期替他搞定銷路的人存在,不然,他只能讓尤里又回到那片傷心之地,跟一群并不友好的人開展合作。
但,這并非他一心所愿,尤里回到羅斯,更多的擔憂,將會繼續像他蘇牧襲來。
事發后的一個星期早晨,他叫來虞城協商,
“什么?蘇總您要解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虞城一臉驚愕,不曾想一大早蘇牧會有這樣的想法,
“現在吳四沒事兒了,我覺得是時候了!”蘇牧一臉自信,
“老板,我覺得這事兒得慎重!”虞城有點擔憂,
“首先,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在羅斯經營幾十年,邊陲小鎮周邊的所有集鎮他都熟悉,而且我調查過他的資料,大羅斯國解體前,他曾經是一名中層軍官,有一定的社會基礎。如果我們貿然行動,那么,別說端了他,我們自己都有可能難以全身而退。其次,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目前建立了較為穩定的銷售渠道,如果突然翻臉,一段時間內,我們可能會沒有供應渠道,這也是我們現在不能跟他鬧翻的關鍵原因!”虞城的分析頭頭是道,很大程度上講,蘇牧現在的公司地下紅寶石銷售業務,確實需要靠著這條線進行!
而且,蘇牧南方各條線的銷售渠道目前搭建還不完善,南方并沒有建立巨大的銷售市場,如果貿然斷掉北方這條線,恐怕影響不少。其次,蘇牧的旅行公司目前在各地都建立了相對完善的分支,他未來的目標,是要弱化紅寶石市場,逐漸轉正為正經的旅行公司,按照目前的鋪排,他的旅行公司也需要龐大的資金鏈支持。如果突然端掉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恐怕一段時間,旅行公司也會受到影響。
從各種原因和方向分析,目前,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確實是萬萬不能隨意動的!
蘇牧知道各種道理,但,上一次的半夜電話事件,已經讓蘇牧對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有了全新的認知,此人絕對不愿意長期屈尊于他蘇牧之下,而且他知道,此人正在逐漸向華夏轉移目光,蘇牧已經接到小道消息報告對方正在想辦法聯系漠北市的一些小商販,希望能建立一條獨立的產品供應鏈。但隕石紅寶石屬于非法交易范疇,沒人愿意也沒人相信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最后,蘇牧知道,早晚有一天漠北沙漠一代的隕石紅寶石會被全部發現,到那時,就算有再大的市場,也沒有辦法。這生意,屬于做一顆少一顆的狀況,這也是紅寶石價值連城的原因。
“不,我的意思不是直接端掉!”蘇牧說道,
“那老板的意思是?”虞城突然變了神色,
“他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目前的作風,下面人一定已經早已不滿,我們只需要培養一條聽話且愿意跟我們綁在一起的狗,并且給他他想象不到的好處,我相信,一段時間內,能夠拿下他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蘇牧說完,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辦法是個好辦法!但是老板,這樣我們的勝算大嗎?畢竟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在當地順風順水,到處都熟!”虞城繼續擔憂道,
“那就得看吳四了!”蘇牧說道,上午十點,吳四一身西裝革履出現在了蘇牧和虞城面前,
“蘇總、虞總..”他一改往日的微風,在蘇牧和虞城面前突然拉下臉來。這幾年,蘇牧已經把虞城提拔為公司副總,專門負責公司后勤工作,這樣一來,虞城有更多時間以正面身份往來于各大分公司之間了解工作。
吳四也不同于四年前的直率形象,現在看起來,像極了來自羅斯的皮革商,
“喲,吳老板,現在日過過得好啊!”蘇牧故意開著吳四的玩笑,
“蘇總,別提了,上次那事兒,我差點去黑非挖煤了!”吳四略顯失落,也就在蘇牧和虞城面前,他才會如此直率的敞開心扉,
“今天蘇總找你來,是有事要問你,你可要老實交代!”虞城依然是原來那副嚴肅認真的模樣,
“蘇總,您說,我這一條命都是您給的,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照辦!”吳四直截了當,
“你好記得,趙林、武坎、寧元、奇耳特他們四個吧?”蘇牧問道,
“記得啊,這不之前跟我一起混黑魂幫的四個兄弟嗎?”吳四說道,
“他們四個上次跟我去會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現在都到南方四個城市跟他們的組長一起跟我干旅行社去了!你想去嗎?”蘇牧試探著吳四,
“蘇總,您別開玩笑了!他們上次跟您去會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時候,個個兒身上荷槍實彈的,那是提著腦袋在干事的,他們能去南方,那是您的恩賜,我哪有那個福分,再說了,我現在在羅斯干這個已經盯上號了,我要是突然走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不得更加懷疑您啊!”吳四知道,這是蘇牧對他的試探,他自己十分清楚,如果他不在蘇牧這艘大船上,也許害得回去繼續混他的黑魂幫,但那是不正經的活兒,根本沒有出路,所以,此刻他更加了解自己的處境和需求!
“很好!那我就直說了!如果我讓你去羅斯,搞定埃默里·薩爾干托夫你敢不敢干?”蘇牧直截了當。
“什么?”吳四不敢相信,蘇牧有如此大的野心!
“蘇總意思是讓我搞定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這????這????”他有點慌了神,
“不是讓你荷槍實彈的上!你看看,你混混的毛病又犯了!”虞城這才有了意思表情,
“哦哦!只要能搞定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這老混蛋,只要不用荷槍實彈!您蘇總都有這個信心,我老吳就甘當您的馬前卒、手中刀,您指哪兒我就打哪兒!絕不含糊!”吳四心里明白,蘇牧,已經徹底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重要棋子,這也許就是他吳四狗熊變英雄的機會!他頭腦簡單,沒有什么壞心眼兒,只想像《水滸傳》里的108將一樣,在有生之年成就一番事業。現在,蘇牧給了他這個機會,他沒曾想,自己居然還真的有把握機會的這一天!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蘇牧拍手稱快,給虞城遞了一個眼神。
“叮!!!”吳四手機響了,他打開看了一眼,手機短信提示,個人賬號突然到賬一筆資金,他慢慢數著0,12345...足足有500萬華夏幣。
“蘇總,您這是?”吳四不得其解,
“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就是在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身旁給我尋找一個聽話,且拿得住的人,如果干成了!羅斯市場,我就交給你了!”蘇牧拍了拍吳四的肩膀,說道,
“不不不,蘇總,錢我手下了,謝謝您這些年對我的栽培,我也需要用它去搞一搞這幫人,但是,羅斯市場,永遠是您的!我吳四沒什么大頭腦,也不想在自己剩下的幾十年里,過擔驚受怕的生活,我吳四,現在,生是您蘇總的人,死是您蘇總的鬼!絕不背叛,也絕不問您要任何好處!”說完,啪的一聲,吳四雙腿跪下,在蘇牧面前叩拜,嘟囔道,
“長生天見證,我吳四,從今以后,甘做蘇總馬前卒,手中棋,指哪兒打哪兒,生息相隨!如有背叛,不得好死!”啪啪啪三下,吳四額頭在大理石地板上磕的很響,這是蒙族人宣誓效忠的儀式。吳四全名是克里吾·宗四,為了更好被人記住,私下取名“吳四”,他十幾歲就開始進入黑魂幫,直到華夏治安改善幫會被取締也只是個小頭目,從小崇拜《水滸傳》、《三國演義》期待有一番大作為的吳四,三十五歲遇到蘇牧,親自見證蘇牧的鐵血和精明。也正是因為蘇牧,讓這個心灰意冷的熱血漢子,再次燃起了“功業”之心,經歷了在羅斯國的這幾年,他親眼見證了蘇牧的能力,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引起蘇牧的注意,所以,每一件事他都認真對待,沒曾想,現在已經四十一歲的吳四,居然真的等來了被人重視的機會。
他的內心無比激動,因為上次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死刑拷問,他都沒有叛變,蘇牧知道,現在的吳四已經成長為可以擔任一件大事了,而這件事,非他吳四能搞定不可。因為他從小養成的痞性外表,很容易接近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群體,并且,要在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團隊里培養一個聽話人。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而吳四看中的,不是利益,而是蘇牧對他的這份信任,他在內心發誓:
我克里吾·宗四這輩子,跟定蘇總了!
本個月后,在羅斯國,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所在的邊陲小鎮,吳四所在的皮革店迎來了第一個來自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集團的客人,此人是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四把手-蘇克雷。
“喲,這不是大冤家嗎?有心情來買我們家皮革?”吳四見到此人,知道他是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人,當初那個提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看監控視頻的,正是此人!
“各論各,曾經的事就不提了,我今天就只是來看看你的皮革如何?”蘇克雷操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
“喲,大冤家還會說華夏語?”
“你TM能不能文明點,左一個大冤家右一個大冤家的!我叫蘇克雷,有名字!”蘇克雷來了氣,
“蘇大冤家!你好,我TM叫吳四!”吳四伸出右手,
“行行行,咱們都文明點,吳老板好!”
“蘇老板好!誒,您文明點,我也就文明了!”
其實,這一次并非蘇克雷轉成來買皮革,他是奉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命,轉成再次來調查吳四的,因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還是不放心,直覺告訴他,這個吳四就是蘇牧的眼線,但他又沒有直接證據。
蘇克雷一番了解后,發現這吳四確實只是個做生意的,他有女人,有小工,而且,店面的產品都是實打實的真貨,產值看起來也有個一兩百萬,怎么可能是蘇牧的臥底,在他們羅斯人的世界觀里,有穩定工作穩定家庭的人是不可能鋌而走險替人干通風報信的人。
他們,畢竟是需要穩定的人。
但蘇克雷不知道,吳四的老婆,是他還在黑魂幫混的時候就已經討了的,這女人沒其他優點,特別能來事兒,尤其在經營方面,還為吳四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在華夏上學,所以,蘇克雷看到柜臺的櫥窗里,吳四有一張大大的全家福,照片里是老婆和他的孩子。
“這樣看來,這家伙,還真的只是個生意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在自家院子里聽著蘇克雷的匯報,疑慮漸漸打消,
“所以,我說,那天晚上幸好沒有出事兒,不然商會找到我們,我們夠嗆!”蘇克雷在內心夸贊自己的睿智,
“好!別,別再問這事兒了!另外,我們的人也不要過多去這家店了!不然,人告我們,我們更惱火!”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開始警惕,
“那我?”蘇克雷問道,
“你必須沒事兒就去!商會咱們也得罪不起!你既然這次去了!人家心里肯定記住你了!你要突然不去,這‘調查’的嫌疑又太重了!必要時候,你還要和他打好關系!爭取通過他結識一些華夏商會上層的人!這樣,我們的保障更多!”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打著算盤,
“啥?我還要和那混蛋交朋友?”蘇克雷一肚子氣,就今天的見面差點沒把他氣死,
“誒,就是這個意思!大哥不說了嗎?這事兒,你開了頭,你就要善后!”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也像看笑話一樣看著蘇克雷,平時,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有什么好事兒的時候,都是想著二三把手,很少有他蘇克雷什么事兒的,因為那倆畢竟是他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小舅子和遠房表親。
蘇克雷回想起原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二把手克里夫的下場就一陣后怕,起初,要攻進尤里莊園的是本來就是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當日,他借故找了個借口,讓二把手也是他的親弟弟克里夫帶隊去。克里夫在現場極度囂張,殺光了尤里的仆人的衛隊后,還對地點實行了毀滅式的搶劫,結果,迫于當地輿論和警方壓力。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制造了一場車禍,讓親弟弟,也是集團二把手克里夫直接墜崖,人和車燒的連個渣渣都不剩,尤里集團帶頭叛變的托夫斯基也在見到蘇牧后直接被賣去黑非挖煤。
蘇克雷知道,這個集團他現在處在四把手其實是安全的,天知道上面的二三把手,會有怎樣的命運!要知道,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狠起來連自己親兄弟都下得去手,更別說表親了。但轉念一下,要是繼續這樣,不想點退路,指不定這老瘋子,哪天額頭冒金光,對自己下手也不一定!
“好吧!按老大意思辦!”平日還要爭辯兩句的蘇克雷,突如其來的順從。
“誒,你果然長進了!”蘇克雷沒有參與尤里莊園的事件,但他知道那件事,以及參與者的下場后,一陣后怕,還好,當時自己去隔壁鎮子度假了,不然自己全家現在估計已經在黑非挖煤了!
他離開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回到家中,抱著妻子和兒女,心中安心了許多,半夜,這個高大的羅斯人在自家陽臺上獨自喝酒,想象著未來應該走什么樣的路。
一瞬間,他從陽臺上看到馬路上一個遛狗的男人,
這,這TM不是吳四?
這孫子居然有閑心大半夜出來遛狗?
他提起兩瓶伏特加,走下了樓!
“喲!這不是蘇大冤....呸,蘇克雷蘇總嗎?”老遠,看到蘇克雷走了過來,吳四招呼道,
“別!哥今天只想跟你喝酒!就別叫我蘇總了!”蘇克雷暈乎乎的說道,
“喝酒?我憑什么跟你喝酒,我們才認識....”吳四看了看手表,已經半夜十二點,
“一天!現在可以算一天了!十二點了!新的一天開始了!”吳四說道,
“我TM認識你已經一個月了!一個月前,在我老板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家,那晚上?”
“還TM好意思說,就差燒紅鐵絲兒貼我臉上了!”
“那天的事,我個人向你道歉,我沒有辦法!”
“道歉?成,你把這瓶兒酒一口喝了,我就接受你道歉!”蘇克雷二話不說,打開那瓶伏特加,咣咣咣喝了下去。
“嗨呀?還真TM喝了!”吳四驚嘆,這酒都可以用打火機點燃了!
“還要不要我再喝一瓶謝罪?”說完,蘇克雷打開了另一瓶,此刻,他想一醉方休,以麻痹自己對于未來的擔憂,
“行行行!夠了夠了!成吧!你們呀,也不容易,我知道........”就這樣,還沒等吳四想辦法接近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集團,他們集團內部已經出現了背徳離心之人,這是吳四很好的機會。
兩個大老爺們兒,就這樣行走在表陲小鎮的河邊,這一晚,并非吳四故意安排,他的狗下午被他喂了咖啡,很晚睡不著,在院子里瘋跑,需要外出溜溜,這狗子,倒成了成全他的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