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周列國志
- 馮夢龍 蔡元放編 黃鈞校注
- 6009字
- 2020-05-25 16:46:34
第二十六回 歌扊扅百里認妻 獲陳寶穆公證夢
話說秦穆公深知百里奚之才,欲爵為上卿。百里奚辭曰:“臣之才,不如臣友蹇叔十倍。君欲治國家,請任蹇叔而臣佐之?!蹦鹿唬骸白又?,寡人見之真矣,未聞蹇叔之賢也?!鞭蓪υ唬骸板渴逯t,豈惟君未之聞,雖齊、宋之人,亦莫之聞也。然而臣獨知之。臣嘗出游于齊,欲委贄[1]于公子無知,蹇叔止臣曰:‘不可?!家蛉R,得脫無知之禍。嗣游于周,欲委贄于王子頹,蹇叔復(fù)止臣曰:‘不可?!紡?fù)去周,得脫子頹之禍。后臣歸虞,欲委贄于虞公,蹇叔又止臣曰:‘不可?!紩r貧甚,利其爵祿,姑且留事,遂為晉俘。夫再用其言,以脫于禍;一不用其言,幾至殺身,此其智勝于中人遠矣。今隱于宋之鳴鹿村,宜速召之?!蹦鹿饲补涌{假作商人,以重幣聘蹇叔于宋。百里奚另自作書致意。
公子縶收拾行囊,駕起犢車二乘,徑投鳴鹿村來。見數(shù)人息耕于隴上,相賡[2]而歌。歌曰:
山之高兮無攆[3],途之濘兮無燭。相將隴上兮,泉甘而土沃。勤吾四體兮,分吾五谷。三時不害[4]兮饔飧足,樂此天命兮無榮辱!
縶在車中,聽其音韻,有絕塵之致[5],乃嘆謂御者曰:“古云‘里有君子,而鄙俗化?!袢脲渴逯l(xiāng),其耕者皆有高遁[6]之風(fēng),信乎其賢也?!蹦讼萝?,問耕者曰:“蹇叔之居安在?”耕者曰:“子問之何為?”縶曰:“其故人百里奚有書,托吾致之。”耕者指示曰:“前去竹林深處,左泉右石,中間一小茅廬,乃其所也?!笨{拱手稱謝。復(fù)登車,行將半里,來至其處??{舉目觀看,風(fēng)景果是幽雅。隴西居士有隱居詩云:
翠竹林中景最幽,人生此樂更何求?
數(shù)方白石堆云起,一道清泉接澗流;
得趣猿猴堪共樂,忘機[7]麋鹿可同游。
紅塵一任漫天去,高臥先生百不憂。
縶停車于草廬之外,使從者叩其柴扉。有一小童子,啟門而問曰:“佳客何來?”縶曰:“吾訪蹇先生來也?!蓖釉唬骸拔嶂鞑辉凇!笨{曰:“先生何往?”童子曰:“與鄰叟觀泉于石梁[8],少頃便回?!笨{不敢輕造其廬,遂坐于石上以待之。童子將門半掩,自入戶內(nèi)。須臾之間,見一大漢,濃眉環(huán)眼,方面長身,背負鹿蹄二只,從田塍西路而來??{見其容貌不凡,起身迎之。那大漢即置鹿蹄于地,與縶施禮。縶因叩其姓名,大漢答曰:“某蹇氏,丙名,字白乙?!笨{曰:“蹇叔是君何人?”對曰:“乃某父也?!笨{重復(fù)施禮,口稱:“久仰!”大漢曰:“足下何人?到此貴干?”縶曰:“有故人百里奚,今仕于秦,有書信托某奉候尊公?!卞勘唬骸跋壬埲氩萏蒙僮岣讣粗烈印!毖援?,推開雙扉,讓公子縶先入。蹇丙復(fù)取鹿蹄負之,至于草堂。童子收進鹿蹄。蹇丙又復(fù)施禮,分賓主坐定。公子縶與蹇丙談?wù)撔┺r(nóng)桑之事,因及武藝。丙講說甚有次第,縶暗暗稱奇,想道:“有其父方有其子,井伯之薦不虛也?!鲍I茶方罷,蹇丙使童子往門首伺候其父。少頃,童子報曰:“翁歸矣!”
卻說蹇叔與鄰叟二人,肩隨而至,見門前有車二乘,駭曰:“吾村中安得有此車耶?”蹇丙趨出門外,先道其故。蹇叔同二叟進入草堂,各各相見,敘次坐定。蹇叔曰:“適小兒言吾弟井伯有書,乞以見示!”公子縶遂將百里奚書信呈上。蹇叔啟緘觀之。略曰:
奚不聽兄言,幾蹈虞難。幸秦君好賢,贖奚于牧豎之中,委以秦政。奚自量才智不逮恩兄,舉兄同事。秦君敬慕若渴,特命大夫公子縶布幣奉迎。惟冀幡然[9]出山,以酬生平未足之志。如兄戀戀山林,奚亦當棄爵祿相從于鳴鹿之鄉(xiāng)矣!
蹇叔曰:“井伯何以見知于秦君也?”公子縶將百里奚為媵逃楚,秦君聞其賢,以五羊皮贖歸始末,敘述一遍?!敖窆丫粢陨锨?,井伯自言不及先生,必求先生至秦,方敢登仕。寡君有不腆之幣,使縶致命。”言訖,即喚左右于車廂中取出征書禮幣,排列草堂之中。鄰叟俱山野農(nóng)夫,從未見此盛儀,相顧驚駭,謂公子縶曰:“吾等不知貴人至此,有失回避?!笨{曰:“何出此言?寡君望蹇先生之臨,如枯苗望雨。煩二位老叟相勸一聲,受賜多矣!”二叟謂蹇叔曰:“既秦邦如此重賢,不可虛貴人來意。”蹇叔曰:“昔虞公不用井伯,以致敗亡。若秦君肯虛心仕賢,一井伯已足。老夫用世之念久絕,不得相從。所賜禮幣,望乞收回,求大夫善為我辭!”公子縶曰:“若先生不往,井伯亦必不獨留?!卞渴宄烈靼肷?,嘆曰:“井伯懷才未試,求仕已久,今適遇明主,吾不得不成其志。勉為井伯一行,不久仍歸耕于此耳。”童子報:“鹿蹄已熟?!卞渴迕〈差^新釀,[10]之以奉客。公子縶西席[11],二叟相陪,瓦杯木箸,賓主勸酬,欣然醉飽。不覺天色已晚,遂留縶于草堂安宿。
次早,二叟攜樽餞行,依前敘坐。良久,公子縶夸白乙之才,亦要他同至秦邦。蹇叔許之。乃以秦君所贈禮幣,分贈二叟,囑咐看覷家間,“此去不久,便再得相敘?!痹俜愿兰胰耍骸扒诹诜w,勿致荒蕪?!倍耪渲囟鴦e。蹇叔登車,白乙丙為御。公子縶另自一車,并駕而行。夜宿曉馳,將近秦郊,公子縶先驅(qū)入朝,參謁了秦穆公,言:“蹇先生已到郊外。其子蹇丙,亦有揮霍[12]之才,臣并取至,以備任使?!蹦鹿笙?,乃命百里奚往迎。
蹇叔既至,穆公降階加禮,賜坐而問之曰:“井伯數(shù)言先生之賢,先生何以教寡人乎?”蹇叔對曰:“秦僻在西土,鄰于戎狄,地險而兵強,進足以戰(zhàn),退足以守。所以不列于中華者,威德不及故也。非威何畏,非德何懷;不畏不懷,何以成霸?”穆公曰:“威與德二者孰先?”蹇叔對曰:“德為本,威濟之。德而不威,其國外削;威而不德,其民內(nèi)潰。”穆公曰:“寡人欲布德而立威,何道而可?”蹇叔對曰:“秦雜戎俗,民鮮禮教,等威[13]不辨,貴賤不明,臣請為君先教化而后刑罰。教化既行,民知尊敬其上,然后恩施而知感,刑用而知懼,上下之間,如手足頭目之相為。管夷吾節(jié)制之師[14],所以號令天下而無敵也?!蹦鹿唬骸罢\如先生之言,遂可以霸天下乎?”蹇叔對曰:“未也。夫霸天下者有三戒:毋貪,毋忿,毋急。貪則多失,忿則多難,急則多蹶。夫?qū)彺笮《鴪D之,烏用貪?衡彼己而施之,烏用忿?酌緩急而布之,烏用急?君能戒此三者,于霸也近矣。”穆公曰:“善哉言乎!請為寡人酌今日之緩急?!卞渴鍖υ唬骸扒亓魅?,此禍福之本也。今齊侯已耄,霸業(yè)將衰。君誠善撫雍、渭之眾,以號召諸戎,而征其不服者。諸戎既服,然后斂兵以俟中原之變,拾齊之遺,而布其德義。君雖不欲霸,不可得而辭矣?!蹦鹿髳傇唬骸肮讶说枚?,真庶民之長也!”乃封蹇叔為右庶長[15],百里奚為左庶長,位皆上卿,謂之“二相”。并召白乙丙為大夫。自二相兼政,立法教民,興利除害,秦國大治。史官有詩云:
子縶薦奚奚薦叔,轉(zhuǎn)相汲引布秦庭。
但能好士如秦穆,人杰何須問地靈!
穆公見賢才多出于異國,益加采訪。公子縶薦秦人西乞術(shù)之賢,穆公亦召用之。百里奚素聞晉人繇余負經(jīng)綸之略,私詢于公孫枝。枝曰:“繇余在晉不遇,今已仕于西戎矣?!鞭蓢@惜不已。
卻說百里奚之妻杜氏,自從其夫出游,紡績度日。后遇饑荒,不能存活,攜其子趁食他鄉(xiāng)。展轉(zhuǎn)流離,遂入秦國,以浣衣為活。其子名視,字孟明,日與鄉(xiāng)人打獵角藝,不肯營生。杜氏屢諭不從。及百里奚相秦,杜氏聞其姓名,曾于車中望見,未敢相認。因府中求浣衣婦,杜氏自愿入府浣衣,勤于濯,府中人皆喜,然未得見奚之面也。一日,奚坐于堂上,樂工在廡下作樂。杜氏向府中人曰:“老妾頗知音律,愿引至廡,一聽其聲?!备腥艘翉T下,言于樂工,問其所習(xí)。杜氏曰:“能琴亦能歌?!蹦艘郧偈谥?。杜氏援琴而鼓,其聲凄怨。樂工俱傾耳靜聽,自謂不及。再使之歌,杜氏曰:“老妾自流移至此,未嘗發(fā)聲。愿言于相君,請得升堂而歌之?!睒饭しA知百里奚,奚命之立于堂左。杜氏低眉斂袖,揚聲而歌。歌曰:
百里奚,五羊皮!憶別時,烹伏雌,舂黃虀,炊扊扅。今日富貴忘我為?
百里奚,五羊皮!父粱肉,子啼饑,夫文繡,妻浣衣。嗟乎!富貴忘我為?
百里奚,五羊皮!昔之日,君行而我啼,今之日,君坐而我離。嗟乎!富貴忘我為?
百里奚聞歌愕然,召至前詢之,正其妻也。遂相持大慟。良久,問:“兒子何在?”杜氏曰:“村中射獵?!笔谷苏僦J侨眨蚱薷缸?,再得完聚。穆公聞百里奚妻子俱到,賜以粟千、金帛一車。次日,奚率其子孟明視朝見謝恩。穆公亦拜視為大夫,與西乞術(shù)、白乙丙并號將軍,謂之“三帥”,專掌征伐之事。
姜戎子吾離[16],驁侵掠,三帥統(tǒng)兵征之。吾離兵敗奔晉,遂盡有瓜州[17]之地。時西戎主赤斑見秦人強盛,使其臣繇余聘秦以觀穆公之為人。穆公與之游于苑囿,登三休之臺,夸以宮室苑囿之美。繇余曰:“君之為此者,役鬼耶,抑役人耶?役鬼勞神,役人勞民!”穆公異其言,曰:“汝戎夷無禮樂法度,何以為治?”繇余笑曰:“禮樂法度,此乃中國所以亂也!自上圣創(chuàng)為文法,以約束百姓,僅僅小治。其后日漸驕淫,借禮樂之名,以粉飾其身,假法度之威,以督責(zé)其下,人民怨望,因生篡奪。若戎夷則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懷忠信以事其上,上下一體,無形跡之相欺,無文法之相擾,不見其治,乃為至治。”穆公默然,退而述其言于百里奚。奚對曰:“此晉國之大賢人,臣熟聞其名矣?!蹦鹿砣徊粣傇唬骸肮讶寺勚弴惺ト耍瑪硣?a id="w18">[18]之憂也。今繇余賢而用于戎,將為秦患奈何?”奚對曰:“內(nèi)史廖多奇智,君可謀之。”穆公即召內(nèi)史廖告以其故。廖對曰:“戎主僻處荒徼,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之女樂,以奪其志。留繇余不遣,以爽[19]其期。使其政事怠廢,上下相疑,雖其國可取,況其臣乎?”穆公曰:“善。”乃與繇余同席而坐,共器而食,居常使蹇叔、百里奚、公孫枝等,輪流作伴,叩其地形險夷,兵勢強弱之實。一面裝飾美女,能音樂者六人,遣內(nèi)史廖至戎報聘,以女樂獻之。戎主赤斑大悅,日聽音而夜御女,遂疏于政事。繇余留秦一年乃歸。戎主怪其來遲,繇余曰:“臣日夜求歸,秦君固留不遣?!比种饕善溆卸挠谇?,意頗疏之。繇余見戎主耽于女樂,不理政事,不免苦口進諫。戎主拒而不納。穆公因密遣人招之。繇余棄戎歸秦,即擢亞卿,與二相同事。繇余遂獻伐戎之策。三帥兵至戎境,宛如熟路。戎主赤斑不能抵敵,遂降于秦。后人有詩云:
虞違百里終成虜,戎失繇余亦喪邦。
畢竟賢才能干國,請看齊霸與秦強。
西戎主赤斑,乃諸戎之領(lǐng)袖,向者諸戎俱受服役。及聞赤斑歸秦,無不悚懼,納土稱臣者,相繼不絕。穆公論功行賞,大宴群臣。群臣更番上壽,不覺大醉,回宮一臥不醒。宮人驚駭,事聞于外。群臣皆叩宮門問安。世子罃召太醫(yī)入宮診脈,脈息如常,但閉目不能言動。太醫(yī)曰:“是有鬼神?!庇鼉?nèi)史廖行禱。內(nèi)史廖曰:“此是尸厥[20],必有異夢。須俟其自復(fù),不可驚之。禱亦無益。”世子罃守于床席之側(cè),寢食俱不敢離。直候至第五日,穆公方醒,顙間[21]汗出如雨,連叫:“怪哉!”世子罃跪而問曰:“君體安否?何睡之久也?”穆公曰:“頃刻耳?!崩斣唬骸熬言轿迦?,得無有異夢乎?”穆公驚問曰:“汝何以知之?”世子罃曰:“內(nèi)史廖固言之?!蹦鹿苏倭沃灵角?,言曰:“寡人今者夢一婦人,妝束宛如妃嬪,容貌端好,肌如冰雪,手握天符,言奉上帝之命,來召寡人。寡人從之。忽若身在云中,縹緲無際。至一宮闕,丹青炳煥,玉階九尺,上懸珠簾,婦人引寡人拜于階下。須臾簾卷,見殿上黃金為柱,壁衣[22]錦繡,精光奪目。有王者冕旒華袞,憑玉幾上坐。左右侍立,威儀甚盛。王者傳命:‘賜禮!’有如內(nèi)侍者,以碧玉斝賜寡人酒,甘香無比。王者以一簡授左右,即聞堂上大聲呼寡人名曰:‘任好聽旨,爾平晉亂!’如是者再。婦人遂教寡人拜謝,復(fù)引出宮闕。寡人問婦人何名。對曰:‘妾乃寶夫人也。居于太白山[23]之西麓,在君宇下,君不聞乎?妾夫葉君,別居南陽[24],或一二歲來會妾。君能為妾立祠,當使君霸,傳名萬載。’寡人因問:‘晉有何亂,乃使寡人平之?’寶夫人曰:‘此天機不可預(yù)泄。’已聞雞鳴,聲大如雷霆,寡人遂驚覺。不知此何祥也?”廖對曰:“晉侯方寵驪姬,疏太子,保無亂乎?天命及君,君之福也!”穆公曰:“寶夫人何為者?”廖對曰:“臣聞先君文公之時[25],有陳倉人于土中得一異物,形如滿囊[26],色間黃白,短尾多足,嘴有利喙。陳倉人謀獻之先君。中途遇二童子,拍手笑曰:‘汝虐于死人,今乃遭生人之手乎?’陳倉人請問其說,二童子曰:‘此物名猬,在地下慣食死人之腦,得其精氣,遂能變化。汝謹持之!’猬亦張喙忽作人言曰:‘彼二童子者,一雌一雄,名曰陳寶,乃野雉之精。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悅}人遂舍猬而逐童子,二童子忽化為雉飛去。陳倉人以告先君,命書其事于簡,藏之內(nèi)府。臣實掌之,可啟而視也。夫陳倉正在太白山之西,君試獵于兩山之間,以求其跡,則可明矣?!蹦鹿∥墓睾営^之,果知廖之語。因使廖詳記其夢,并藏內(nèi)府。
次日,穆公視朝,群臣畢賀。穆公遂命駕車,獵于太白山。迤邐而西,將至陳倉山,獵人舉網(wǎng)得一雉雞,玉色無瑕,光采照人。須臾化為石雞,色光不減。獵者獻于穆公。內(nèi)史廖賀曰:“此所謂寶夫人也。得雌者霸,殆霸征乎?君可建祠于陳倉,必獲其福?!蹦鹿髳偅逡蕴m湯,覆以錦衾,盛以玉匱。即日鳩工[27]伐木,建祠于山上,名其祠曰:寶夫人祠。改陳倉山為寶雞山。有司春秋二祭。每祭之晨,山上聞雞鳴,其聲徹三里之外。間一年或二年,望見赤光長十馀丈,雷聲殷殷然,此乃葉君來會之期。葉君者,即雄雉之神,所謂別居南陽者也。至四百馀年后,漢光武[28]生于南陽,起兵誅王莽,復(fù)漢祚,為后漢皇帝,乃是得雄者王之驗。畢竟秦穆公如何定晉亂,再看下回分解。
[1] 委贄:古人初次相見,執(zhí)贄以為禮。如卿以羔,大夫以雁等。這里指拜見諸侯。
[2] 相賡:相續(xù),即此唱彼和。
[3] 攆(yú魚):一種上山乘坐的轎子。
[4] 三時不害:春夏秋三季不發(fā)生災(zāi)害。
[5] 絕塵之致:超出塵俗的風(fēng)格。
[6] 高遁:避世隱居。
[7] 忘機:消除機巧之心。指甘于淡泊,與世無爭。
[8] 石梁:石橋。
[9] 幡然:突然改變的樣子。幡,同“翻”。
[10] :所有字書均無此字。疑為酬字之誤。因酬與
通,
之本字為
。故易相混。酬,導(dǎo)飲。指主人自飲酒畢,復(fù)酌以進客也。
[11] 西席:古代賓主相見,以西為尊,主東而賓西。
[12] 揮霍:敏捷能干。
[13] 等威:與一定的身份相稱的威儀。
[14] 節(jié)制之師:紀律整肅的軍隊。
[15] 庶長:秦國官名。掌軍政大權(quán),相當于他國之卿。分左、右二人,右尊于左。
[16] 姜戎子吾離:姜戎為古戎人的一支。原住瓜州(甘肅安西縣),后逐漸東遷至?xí)x南。中原人對邊境部族之君皆稱曰“子”?!抖Y記·曲禮下》:“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蔽犭x乃姜戎國君之名。
[17] 瓜州:古地名,舊注為甘肅敦煌,秦當時勢力尚未及此。實為秦嶺高峰南北兩坡。說詳顧頡剛《史林雜識·瓜州》。
[18] 敵國:地位、勢力相等的國家。
[19] 爽:延誤。
[20] 尸厥:疾病名。癥狀為突然暈倒,不省人事。張仲景《金匱要略》:“尸厥,脈動而無氣,氣閉不通,故靜而死也?!?/p>
[21] 顙(sǎnɡ嗓)間:額角間。
[22] 壁衣:裝飾墻壁的帷幕,用織錦或布帛制成。
[23] 太白山:即終南山。在今陜西眉縣南。因終年積雪,故名太白。
[24] 南陽:古代地名。即今河南省南陽市。
[25] “臣聞”以下一段:與第四回相重復(fù),可參看。
[26] 滿囊:盛滿之布囊,比喻此物遍體肥腫滾圓。
[27] 鳩工:招集人力。
[28] 漢光武:即東漢開國之君光武帝劉秀。又,句前之“四百馀年后”,有誤。應(yīng)為“六百馀年后”。因晉滅虞在公元前655年冬,而劉秀生于公元前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