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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通信訂婚與文明結婚

晚清的新式教育發端于南方沿海城市,而逐漸擴及全國,已是中國教育史上人所共知的事實。其中上海因地位特殊,最先開埠,并劃出大片租界,于是擁有了在大陸地區推廣新教育的試點與根據地的資格。諸多文化新事物往往選擇上海登場亮相,也是基于上海作為新知識界集結地的緣故。

而自1898年中國女學堂(后更名為“中國女學會書塾”)在上海創立,由國人自主經辦的新式女子教育才開始在中國生根繁衍[1]。到1907年3月,清廷學部頒布《女子小學堂章程》與《女子師范學堂章程》,正式認可女學社會化已然存在的事實,并將女學校納入官方的教育管理體制中,中國的女子教育事業因之大致可以區分為民間辦學與官辦、民辦并存兩個階段。可想而知,前期不受官方保護的民間女學堂處境極為艱難,這也是下文展開分析的一個基本出發點。

在此基礎上考察晚清新學界人士的婚姻形態,以上海為中心的江南地區當然更引人注目。其相對開放的文化品格,使得本來具有私密性的個人婚戀也升格為社會新聞,甚至以驚世駭俗的表現引領潮流。這在“自由結婚”赫然成為20世紀初上海一帶新書報中的流行語,便可清楚看出。[2]

激烈者討論婚姻形制時,已要求“至求婚之期,任男女游行各社會,相與交接,以為約婚之準備”,并肯定:“約婚由于男女之自由,至其父母則僅有裁度之責,而無阻止之權。”[3]也即是說,戀愛自由、婚姻自主的現代意識,在這些作者心目中已十分明確。不過,若考察其在實踐中的結果,我們仍能發現不小的縫隙。不是說“自由結婚”在當時絕無實例,如同里明華女學校的學生孫濟扶,就是“和浙江大學陸軍的周赤忱自由訂婚”[4]的。但在一般的情況下,作為自由結婚前提的男女任意交往,因受制于各種因素,在自由的幅度上仍然有限。即使是最被看好的新學堂,也未必是自由約會的最佳場所。

這樣陳述也并不表示男女學生沒有接觸的機會。雖然其時相當于中學程度的新式學校尚未實現男女同學,但女學堂的日漸增多,畢竟為年輕異性在公共場合的相遇帶來了便利。可相識不一定相戀,或為避嫌疑,以至更自覺地恪守友人與情人的界線,這在當年的新教育界也不算罕見。柳亞子的經歷因此具有代表性。這位1903年進入蔡元培等人創辦的上海愛國學社讀書的少年志士,后來輾轉于多所學堂,由學生而教員,可謂是新教育培養出來的新人物。

1904年,柳亞子進入金天翮(字松岑,號鶴望、天放)創建的同里自治學社讀書,金氏同時還在自己家里成立了一所明華女學校。以金氏著有《女界鐘》、被先進的女性稱為“中國女界之盧騷”[5]的資歷,其所辦學校自然具有新氣象。不過,讓今人感覺意外的是,盡管兩校相距很近,“但學生并無來往,因為天放說鄉里人耳目窄隘,我們不要多做驚世駭俗的事情”[6]。這在女子教育初起階段,出于減少阻力與保證女學堂平穩發展的需要,而對男女學生的交往有所限制,應該說是可以理解的舉措。

雖然新教育的主辦人這樣自覺設防,男女學生之間仍會有結識、往來的可能,那多半是通過兄弟姊妹的同學關系實現的。如柳氏之認識明華女校的孫濟扶,即是因其與柳在自治學社的同學孫宇撐為姐弟。雖然金天翮不愿意柳亞子與孫濟扶接近,二人連同孫宇撐一起,卻有過同舟共載去蘇州的游歷。而此舉背后也還有“潛臺詞”,那就是孫濟扶其時已訂婚,并知道柳“也是已經訂婚的人了,當然沒有別的意思”。如此說來,不只辦學者有意維護新教育的聲譽,即使最大膽的學生如柳亞子與孫濟扶[7],也還是要在一定的“安全系數”下,才與異性的志同道合者往來,而并沒有走到公然違背校規,在關系密切的同學中發展戀愛對象的一步。

誠然,同里是小地方,新式教育的實行者顧忌更多。但即便是與愛國學社同根而生的上海愛國女學校,可以因為女教員的缺乏而由中國教育會男性會員授課,卻對課堂之外的男女交往以至戀愛婚姻有相當嚴厲的約束。在1904年秋季公布的學校補訂章程中,不但有“男子不得至寄宿舍,雖校長及教習,亦不得破此例”的限制,甚至如“不得以聞有女權自由之說,而徑情直行,致為家庭、鄉里所不容”一類詞句,也竟然堂而皇之地列入了這所帶有革命性質的女學校“規約”中,從而引起激進的革命家柳亞子的憤慨。[8]作為自由戀愛初始條件的男女自由交往既不能實現,被“女權自由之說”所含糊指代的學生的自由婚戀,當然也不會為學堂所贊成。

一面是理念上對于“自由結婚”的向往與推崇,一面是行動中對于師生或同學之間異性往來的小心謹慎,處此兩難情境而尋求破圍之方,當年的新學界也曾做過不少有意義的嘗試。

老革命家蔡元培的婚姻可以作為很好的例證。其第一任妻子王昭于1900年去世,不及一載,“媒者紛集”。蔡氏提出的條件在當年可謂聳人聽聞:

(一)女子須不纏足者。(二)須識字者。(三)男子不取妾。(四)男死后,女可再嫁。(五)夫婦如不相合,可離婚。

以此標準擇妻,“媒者無一合格,且以后兩條為可駭”。由于蔡元培在新舊學界廣有交游,當然最終還是訪到了合格的對象,即“天足,工書畫”的黃世振。不過,其間仍少不了媒人溝通一環,因黃為江西人,蔡元培“乃請江西葉祖薌君媒介,始訂婚焉”。婚禮倒是一改舊俗,選定1902年西歷元旦之日于杭州結婚,時任上海南洋公學特班總教習的蔡元培又“請以演說易鬧房”,除其本人發表演說申明此革新之意,另有九位友人先后講演,其中陳黻宸與宋恕關于男女平等的爭論最為著名。[9]蔡氏的成婚場所于是像極演說廳。

也許是受到蔡元培新式婚姻的啟發,1902年六七月間,在天津《大公報》與上海《中外日報》這兩家南北頗負盛名的維新派報紙上,先后刊登了同一位“北來游學”的“南清志士某君”的征婚廣告。其辭曰:

此君尚未娶婦,意欲訪求天下有志女子,聘定為室。其主義如下:一要天足;二要通曉中西學術門徑;三聘娶儀節悉照文明通例,盡除中國舊有之陋俗。

比之蔡元培的“須識字”之新舊兼容,這位南方志士的訪求對象顯然更傾向于接受過新教育的女性。聯系方式為“郵寄親筆覆函;若在外埠,能附寄大著或玉照更妙”[10]。但這位率先公開登報征婚的志士,卻還沒有勇氣披露自家姓名,信函也須由報社或青年會代轉。看到其以《世界最文明之求婚廣告》題目在《中外日報》重刊者的女志士林宗素,因此而痛責該男子“姓氏不詳,學業無考”,雖“既懸高格而求文明者為之妻”,實質卻是“視文明女人若奴隸然,謂吾一呼彼當即至矣”。更極而言之,則謂“此以待上海之雉妓可耳,若以之待中國女人,則吾恐世茍足以合南清之格者又將不愿為南清妻矣”。[11]

盡管遭到了女權思想信奉者林宗素的痛斥,我們還是應該承認,南清志士的做法畢竟有首開風氣之功。在其時新式學堂尚無法提供青年男女自由交往的場合與機緣的情況下,征婚廣告作為一種彌補的手段,可以切實起到擴大交際范圍、尋訪志趣相投者的功效。這就難怪會有人踵行其事。

1905年,留學日本金澤醫學校的王建善,因有感于“自由結婚”在中國時機尚未成熟,而在《女子世界》與《時報》刊發《通信訂婚法(敬告女同志)》廣告。為了在西方人批評“中國人婚配,如牛馬任人牽弄”,與“吾國教化幼稚,驟令男女會合,或反紊綱紀”的困境中,找到一條文明可行之路,王氏發明了“通信訂婚”新法,大意為:“余以為宜由男女互通信,先各抒衷曲,質疑問難,徐議訂婚。”好處是,“既可免嫌疑,又不致妍媸誤配”,故被其自贊為“誠一夫一妻偕老同穴之善法也”。王建善既自報家門,姓名、住址一應俱全,又保證“信到,誓不示他人”,使得雙方的信件往來能夠直接便捷。即使不拘于婚事的“借通信以講學”,或“欲就醫學上質疑問難,而除去婚姻思想者”,他也表示愿與交流。[12]王氏隨后還專門寫作了《通信訂婚法說明》,詳細敘述其進行步驟。北京的《順天時報》又以白話文做了介紹[13],使其傳布更廣。王建善最終是否經由通信而成就婚姻,目前尚不知曉;但此舉之安全、有效,在登報后,真有與之通信者,讓王氏深感“斯道不孤”[14],已可見出。

登廣告征婚雖則先進、可靠,畢竟過于招搖,故為一般志士所不取。對于沒有多少閱歷的年輕學生來說,在締結婚姻的過程中,媒人大抵仍是必不可少的中介。其間的情況又可分為兩種:經由媒人的牽合,將男女學生系聯在一起;或通過婚前、婚后的改造,使舊式婚約中的女方接受新知識。

柳亞子的婚姻可為后者的示范。向往種族革命與女權革命的柳氏,其心目中的配偶本也懸的甚高:

一個理想的條件,應該是知書識字的天足女學生。更理想一點,則要懂得革命,或竟是能夠實行革命的,象法國瑪麗儂、俄國蘇菲亞一流人物才行。

但在其家鄉當年的環境中,不要說革命,就是“要找一位十五六歲沒有纏足的女孩子,也絕對找不出來”。亞子先生畢竟具有反抗的精神,毅然拒絕了母親為其相中的一位“惟一的優點,便是三寸金蓮,在里黨中頗推獨步”的小姐;也到過其時風氣最為開通的上海,并在那里鬧出一場要求退去原訂婚約的自由戀愛。結果,桀驁不馴的柳氏在家中大亂、內外交攻、軟硬兼施的陣勢中,還是無法堅持到底;轉過頭來,仍與叔父介紹、父母首肯并經其本人認可的先前的媒訂對象鄭佩宜結了婚。柳亞子送鄭氏入女學堂的要求雖未滿足于婚前,但鄭氏自行解去纏足的舉動,還是在柳擇定鄭時起了重要作用。結婚以后,鄭夫人在柳氏的熏染下知識開展,終竟成為亞子先生合格的終身伴侶。而1906年舉辦的婚禮,也采取了“文明結婚”的形式,“禮節極簡單,廢除拜跪,實行鞠躬”,這在當時柳氏家居的吳江全縣,也算是“第一次破天荒的創舉”了。[15]

晚清上海文明結婚圖(1909年《圖畫日報》第47號)

至于柳亞子所仿效的其時上海開始興起的“文明結婚”禮儀,則可以作為“學堂知己結婚姻”[16]的注釋來閱讀。1905年1月2日在上海張園舉行的廉隅(礪卿)與姚女士的婚禮首開其端,因此被《女子世界》主編丁初我推為“創新婚禮”之先聲。其中男方為文明書局老板廉泉之弟,日本東京法學院留學生,女方的學歷未知,但從男女賓客的代表人為務本女學堂的校長吳馨夫婦,則姚女士也有可能是該校學生。婚禮之分為“行結婚禮”“行見家族禮”與“行受賀禮”三項節目,以及結婚雙方交換戒指一類飾物、賓主鞠躬致敬、小輩獻花為賀、來賓致辭與新人答詞,均體現出“屏除一切舊俗,參用各國文明規則”的用心。不過,在結婚禮中,改稱“紹介人”的媒人不僅在場,而且因婚姻者父母的淡出,其地位與作用反更形重要。紹介人既須在結婚證書上蓋印,又要接受新郎與新娘的道謝[17],因而實際承擔了代表家長認可與顯示婚姻自主的雙重角色。

繼之而起的三次新式婚禮,在1905年出刊的《女子世界》第15期上,也有統一冠名為“文明結婚”的集中報道。結婚者的身份仍多半為學堂學生,如張鞠存為復旦公學學生,其妻王忍之擬入務本女學堂讀書;吳晉(回范)畢業于日本士官學校,新娘顧璧已就學鎮江承志女學堂;劉駒賢(千里)將游學歐美,吳權(小馥)雖未言其受教育情況,但作為晚清女界名人、廉泉夫人吳芝瑛的侄女,新、舊學應當都有相當基礎。而在所有這些婚禮中,介紹人或證婚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這說明,學堂學生在成為“知己”、進而“結婚姻”的歷程中,仍然需要媒人(或稱紹介人)的溝通。這與真正意義上的“自由結婚”仍有距離,雖然當年已有報紙迫不及待地以此相許。[18]

更有意味的或許是1906年7月11日舉行婚禮的范紹洛與林蕙,二人均為留日學生。記者特別指出,“范君、林君,的系自由結婚,在東京訂定,尤為特色”[19]。這倒讓我們恍然覺悟,此前多次見報的“文明結婚”盡管婚禮儀式一新,其訂婚經過卻并未完全擺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舊程式,或者如上文指出的,介紹人已將其合二為一。不過,由介紹人替代家長,也明白顯示出父母在子女婚姻中的決定權已經削弱,而婚姻的基礎也還是兩情合意。這在從“父母專婚”向“父母主婚”過渡的晚清[20],自然是值得肯定的進步。

當年有一首金天翮(金一)創作的《自由結婚》學堂新歌,恰好與廉隅、姚女士“創新婚禮”的報道同時在《女子世界》11期刊出,應非偶然。歌詞對文明結婚儀式的摹寫相當傳神,并透露出其時新潮的婚姻理想,不失為一份珍貴的現場記錄:

改造出新中國,要自新人起。莫對著皇天后土,仆仆空行禮。記當初指環交換,揀著生平、最敬最愛的學堂知己。任你美妙花枝,氤氳香盒,怎比得愛情神圣涵天地?會堂開處,主婚人到,有情眷屬,人天皆大歡喜。

可笑那舊社會,全憑媒妁通情。待到那催妝卻扇,胡鬧看新人。如今是婚姻革命,女權平等,一夫一妻世界最文明。不問南方比目,北方比翼,一樣是風流快意享難盡。滿堂賓客,后方跳舞,前方演說,聽儂也奏風琴。[21]

盡管限于歌詞寫作的形式,介紹人已隱身不見,我們卻知道“他/她”并未在文明婚禮中缺席。或者也可以說,沒有了介紹人的出場,“文明結婚”才能夠被置換為“自由結婚”。而不管其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不在場”,當這首極力渲染“學堂知己”結為“有情眷屬”幸福四溢的歌曲在新式婚禮上唱起時[22],那場面一定相當動人。當然,我們也還該記得,從現實到理想,其間還有一段路要走。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的結論是,1907年3月以前,在女學堂尚未獲得官方認可的年代,接受新教育的學生通常并不直接將“學堂知己”發展為婚戀對象。在其走上聯姻之途中,通信或介紹人多半還是不可省略的中間環節,以此避免自結婚約。甚至已在海外留學多年的洋學生,也盡可能遵守這一不成文的規則[23]。由此表明,傳統的婚姻道德在一定程度上仍受到新學界的尊重,因此,在效法西方而時興的文明結婚過程中,仍為其保留了一席之地。

[1] 參見本書第一章。

[2] 關于“自由結婚”的歷史考察,可參看筆者《晚清婦女生活中的新因素》第五節《婚姻自由》,見《晚清社會與文化》296—310頁,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

[3] 軍毅《婚制》之《求婚之部》與《約婚之部》, 《覺民》6期,1904年5月。

[4] 柳亞子《五十七年》, 《(柳亞子文集)自傳·年譜·日記》192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

[5] 林宗素《〈女界鐘〉敘》, 《江蘇》5期,1903年8月。

[6] 柳亞子《五十七年》, 《(柳亞子文集)自傳·年譜·日記》191—192頁。

[7] 同上書,192頁。柳亞子與孫濟扶請假去蘇州,未得批準,歸返后均受到懲處,見上書192—193頁。

[8] 《愛國女學校甲辰秋季補訂章程》, 《警鐘日報》,1904年8月1日。柳亞子的反彈見安如《論女界之前途》, 《女子世界》2年1期,1905年。

[9] 黃世暉記《蔡孑民》,新潮社編《蔡孑民先生言行錄》6頁,北京:北京大學出版部,1920年;蔡元培《日記》,轉引自高平叔《蔡元培年譜長編》226頁,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關于蔡氏與黃世振的訂婚經過,其《日記》中也有記述,見高書200頁。婚禮情況可參看許壽裳《蔡孑民先生的生活》,陳平原、鄭勇編《追憶蔡元培》39頁,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7年。

[10] 《求偶》, 《大公報》1902年6月26日廣告欄;重刊于同年7月27日《中外日報》,標題為《世界最文明之求婚廣告》,字句略有變化。

[11] 林宗素《致汪康年書》, 《汪康年師友書札》第2冊1157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上述兩條材料初見于閔杰《近代中國社會文化變遷錄》第二卷239—241頁,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8年。

[12] 《通信訂婚法(敬告女同志)》, 《女子世界》2年1期,1905年;又見于同年7月5日《時報》。

[13] 王建善《通信訂婚法說明》原書未見,據閔杰《近代中國社會文化變遷錄》第二卷243頁引《時報》1905年11月1日廣告,知其已再版。《演說王立才通信訂婚法》刊1906年2月21日《順天時報》,參見筆者《晚清婦女生活中的新因素》第五節《婚姻自由》, 《晚清社會與文化》304頁。

[14] 《時報》1905年8月2日廣告,亦見《近代中國社會文化變遷錄》第二卷243頁。

[15] 柳亞子《五十七年》, 《(柳亞子文集)自傳·年譜·日記》160—169、201—206頁。

[16] 語出秋瑾《精衛石》第五回,《秋瑾史跡》137頁,上海: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8年。

[17] 見《文明結婚》, 《時報》,1905年1月3日;《創新婚禮》, 《女子世界》11期,1905年2月。報道將廉隅入讀的學校記為“日本西京大學”,已據《日本留學中國學生題名錄》改正,見房兆楹輯《清末民初洋學學生題名錄初輯》5頁,臺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1962年。又,《女子世界》記其結婚之日為1905年1月1日。

[18] 三次婚禮的報道初刊1905年8月17日、9月2日、9月1日《時報》,見《近代中國社會文化變遷錄》第二卷440—445頁。其中劉駒賢與吳權的婚禮儀式單在1905年9月1日的《申報》登載時,題為《自由結婚》。

[19] 《婚禮一新》, 《女子世界》2年6期,1907年7月。

[20] 參見筆者《晚清婦女生活中的新因素》第五節《婚姻自由》, 《晚清社會與文化》307頁。

[21] 《自由結婚》刊于《女子世界》11期(1905年2月)時未署名;1906年倪壽齡編譯、文明書局發行的《(改良再版)女學唱歌集》,則寫明此歌作者為金一。

[22] 《婚禮一新》(《女子世界》2年6期)關于前上海愛國學社學生王雅先與務本女學堂學生吳震在無錫舉行文明結婚的報道,便記述了由當地競志女學校學生與單級私塾女生“合唱《自由結婚》歌”的情節。

[23] 據《日本留學中國學生題名錄》(《清末民初洋學學生題名錄初輯》32頁),王建善1902年8月已抵日本東京,開始在同文書院留學,3年后,其“通信訂婚法”始在上海報刊出現。而且,即使王氏創立此法,亦于“事前馳書家庭,稟命于父兄,得父兄之許可,而后行之”(《上海勸學所呈上海縣文(為王建善案)》, 《新聞報》,1907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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