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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傳媒中的女性表達

1.1.1 20世紀70年代及其他

那些在20世紀60年代晚期和70年代被卷入西方世界的女性主義創(chuàng)造、思想和活動大潮的人們面臨著早期女性運動從未遇到的挑戰(zhàn):傳媒主宰的世界。不同于他們的母親和祖母,第二波女性主義者們每天都受到新聞、雜志、電臺、電視、電影、廣告中的女性表述和性別關系等信息的轟炸。因此,傳媒成為女性主義研究、批評和介入的主要焦點也就毫不奇怪了。

早期女性主義傳媒批評來源各不相同。在大學新出現的文化研究或傳播研究學科中,工作和學習的女性開始越來越注意這些領域中與性別有關的“盲點”。雖然20世紀60至70年代的研究對傳媒(特別是新聞)的意識形態(tài)性質有著濃厚興趣,但其在很大程度上排斥對女性形象的質疑,并聚焦于示威游行報道和勞資糾紛這類話題。在這一時期,階級和階級沖突問題至高無上——這反映出早期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很少有關于性別、種族或性的研究(CCCS婦女組織,1978)。大學里的女性站出來反對“男性作為標準”,因為在此標準下,女性往往被完全忽視,而男性則被當作整個人類的代表。

另一批評來自在新聞業(yè)或廣播業(yè)工作的婦女,她們注意到女性缺少在媒體工作的機會。她們認為,有意思的虛構角色的缺乏、女性新聞讀者的缺失以及高地位媒體中女性代表的缺少對于社會如何看待女性整體會產生深刻影響。像英國的“傳媒女性”和“新聞從業(yè)者全國協會平等工作聯誼會”這樣的組織,在提升關于女性表述和改革運動等問題的認識上扮演了重要角色。

然而,在學術和傳媒產業(yè)之外,其他女性群體憤怒于她們所看到的女性表述只是狹隘的屈尊俯就或者有損原型的人格。一些女性組織開始在歐洲、澳洲和美國及其他地方建立起來,其目的在于監(jiān)督傳媒描繪女性的方式,反對男性至上主義的廣告,挑戰(zhàn)對女性的“可恥”表現,如“世界小姐大賽”這類電視節(jié)目。

這一時期最明顯的一件事就是學術、傳媒、工人與活動家的議程之間高度一致和重疊。的確,美國關于廣告中的女性表述最早和最為著名的研究之一出自全國婦女組織(National Orgnization of Women,簡稱“NOW”),該研究被發(fā)表于紐約《時代周刊》(Hennessee, 1972)。該研究來自全美“普通婦女”對電視廣告的分析和編碼,其內容分析了長達18個月內播出的12000多個廣告,該研究發(fā)現,有超過1/3的廣告將女性表現為依賴男人的家庭主婦,近一半的婦女被描寫成“持家者”;同時,研究還披露了許多女性被描寫為“裝飾物”、被描畫成“無知”形象的例子。

這一時期的許多其他研究都運用了相同的內容分析策略。重要的是,內容分析包括特定類型形象案例的數量——如女性相對于男性的數量,廣告或戲劇中女性待在廚房或臥室中的時間——以獲得數量上的統(tǒng)計數據(參照第2章的進一步討論內容)。這種方法的好處在于:速度快、花費低,能夠產生高級的量化結果,并且如今天的研究所證明的,任何人經過少量訓練都可以做到,且產生的數據很難被推翻,對于運動目的很有用。

不過,并非所有20世紀70年代的性別與傳媒研究都建立在內容分析之上。一些研究者激烈批評這種分析的局限性——抨擊其有問題的“現實主義”假設,僅僅依據表述的外顯內容而先入為主,關注簡單的形象——通常是老套的原型——而不是拓展意義的構成(寇維,1978;格利德黑爾,1978;巴爾,1980;加斗和威廉姆斯,1981)。在70年代的歐洲,出現了兩種研究傳統(tǒng)——符號分析和意識形態(tài)分析。這兩種研究并不依賴由表述與“現實”比較而來的力量,而是關注怎樣運用文本來產生意義來再造權威性別意識形態(tài)(例如,麥克羅比,1977;威廉姆森,1978;溫西普,1978)。

回望21世紀,所有研究工作都很重要,不僅建構起了女性主義傳媒研究的基礎,而且產生了超凡卓效的分析成果(以今天的學術標準來看)。1978年,在檢視十多年來的研究時,蓋耶·圖其曼(1978)毫不含糊地將其論文命名為《大眾傳媒中女性的象征性滅絕》,論述女性是如何被“缺席”“瑣屑化”和“譴責”聯合摧毀的。這種明確的估量并不罕見,研究往往伴隨著對行動同樣強勁的呼吁——這些是否表達了更多業(yè)界女性的需要,是為廣告中的“積極形象”或“游擊介入”而奮斗。在寫到此時期的性別與傳媒研究時,安吉拉·麥克羅比(1999)將其特征之一歸納為“憤怒的拒絕”。

1.1.2 傳遞之外:意義的不確定性

到20世紀80年代末,這種“憤怒的拒絕”很大程度上變得更加復雜和模棱兩可。如邁亞·麥克唐納(1995)所指出的,這種變化的原因之一在于,這一時期媒體內容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那種媒體提供了人們所追求的相對固定的女性氣質模板的說法讓位于更復雜多層且碎片化的性別特征,傳媒表述中出現了新的嬉鬧形式,不同文類之間相互借用符號,形象建構中利益意識增強,這在數量上漸增的從電影而來的幽默節(jié)目,家庭影碟集,電影、廣告和電視系列片幕后制作花絮等中都可以見到。總之,傳媒產品被生產者和消費者所塑形,他們越來越“善用媒體”,熟悉文化批評術語,其中就包括女性主義(戈德曼,1992)。

與媒體內容變化相伴而來的,是傳媒學者所運用理論語言的復雜變化。里斯本·凡·祖?zhèn)悾?994)認為,內容分析、符號學和意識形態(tài)分析之間雖然存在顯著差異,但是又都依賴于傳媒的傳遞模式——媒體是社會控制的代言人,傳遞著關于女人和女性氣質的原型和意識形態(tài)價值。這一觀點由于知識圖景中后結構主義的到來而遭到挑戰(zhàn)并被瓦解,且隨之產生的觀點集合與德里達、福柯和拉康的著作有著松散的聯系。這里無法詳細探索這些思想家們的觀點(不過,第二章會有更多的討論),他們對女性主義傳媒研究的影響主要可歸納為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這些著作重視現實主義批評標準,這在女性主義傳媒研究中已付諸實行。對傳媒內容存在偏見或歪曲的指摘有賴于“表現”和“現實”之間存在確定無疑的區(qū)別這一觀念,在后結構主義術語中,是建立在直抵現實的純粹之途前提下的,也是無法證實的。實際上,如查羅德·布萊斯頓(1987)所指出的,對更多性別現實表現的召喚總是意味著對其自身被描繪出來的現實版本的召喚。不僅如此,“更多女性主義者”形象可能被大量受眾當作羸弱的宣傳分子,因為這使她們不具有女人性或容易被當作其他更多原型的代表。在呈現于傳媒中的女性幾乎都是年輕、健壯和明顯是異性戀且具有傳統(tǒng)魅力的中產階級白人女性的語境中,與其說是在傳媒中去召喚一個鏡廳,毋寧說是現實召喚的重新闡述以試圖創(chuàng)造更多樣化的女性典型(麥克唐納,1995)。

代替了“傳媒反映現實”這一觀念的,是在后結構主義架構中做出的研究,后者認為傳媒參與了建構現實,說傳媒制造和建構了這個世界的主觀理解版本也毫不夸張。這一洞見延伸至性別——不存在男性氣質和女性氣質兩種意義的先驗現實,是傳媒參與制造了性別。用特里莎·德·勞瑞迪斯(1989)的話來說,電影、電視、雜志是“性別技術”(也是種族、階級及其他差別的技術),性別典型及其建構物(有關朱迪斯·巴特勒如何延伸了該提法的討論見第二章)。

這種建構主義觀點與后結構主義對女性主義傳媒研究產生的次要影響有關,即對身份、主體性和欲望的與日俱增的興趣。這代表完整的理性主體這一傳統(tǒng)提法被中斷,意味著主體性是分裂的、碎片化的和自相矛盾的,因而女人性和男人性被認為是不斷改變著的(且二者易于互相發(fā)生轉變),是正在進行的話語建構物,而非固定不變的。在電影研究和視覺文化分析中,這導致了對文本如何放置觀看者這一問題的興趣的持續(xù)發(fā)酵。在對傳媒研究有更少心理分析影響的領域,人們可以感到一種更有力的“話語轉向”,以及對性別和性話語建構的興趣(第二章將討論酷兒理論)。

其次,后結構主義理論動搖了傳統(tǒng)的意義觀念。在意義鏈符號學理念的基礎上,德里達的著作指出了意義可能不固定以及可能無限衍義的幾種方式。在后結構主義理論中,意義絕不是單一、明確或完整的;相反,意義是流動的、模糊的和自相矛盾的,其中常常進行著沖突和競爭。因此,這些問題之一是在傳媒性別研究中提出的,即如何將典型認作性別歧視者或進步論者?它們的意義是開放的嗎?在此領域中還有一個備受爭議的主要傾向,即關于如何解讀某一特定形象。因諷刺、模仿和混雜之類的提法,這一兩難困境甚至變得更加復雜:近年來,對一些評論者而言代表著粗魯和冒犯原型的形象被宣稱是諷刺的、嬉戲的,甚或是顛覆性的評論或開玩笑的模仿。

最后,后結構主義質疑女性主義的“純潔性”,追問其承認“權力欲”,這尤其與黑人婦女對于女性主義知識可能用于支持攻擊黑人的方式所進行的批評具有共鳴,例如在種族主義的移民政策上(見本章稍后的討論)。人們還要思考的是,有關阿富汗塔利班治下的女性壓迫的言論聽起來像是女性主義觀念,而這種看法又如何被布什政府利用來將轟炸阿富汗正義化。

1.1.3 媒體愉悅

如果說在20世紀80年代末文本研究與批評語言發(fā)生了變化,那么女性主義傳媒研究也發(fā)生了我們可稱之為“愉悅轉向”的轉型。這里有很多決定性因素。從一般意義上來說,這源自高雅文化與通俗文化關系涇渭分明這一觀念的瓦解,其與后現代主義有關,也與傳媒與文化研究日益增長的學術聲譽有關(詹姆遜,1984;福斯特,1985;費熱司鐸恩,1991)。如有個著名的說法認為,這挑戰(zhàn)了傳統(tǒng)的審美價值觀,研究約翰·克茨與研究鮑布·戴蘭一樣有意義(霍爾,1992)。這與對文藝“經典”的激進批評和一些白人男性精英所謂的“文化”民主化企圖有關。

愉悅轉向的另一影響因素來自女性主義作家們日益增長的憤怒,女性所喜歡的媒體形式被忽視或斥為瑣碎無益。并不是只有學術界才忽視通俗文化,一種特殊的性別化的動態(tài)正在上演——這被理解為女性文化的解體。例如,在寫到自己研究肥皂劇的決定時,克麗斯汀·吉拉夫提(1991)提出,被大量婦女喜歡的節(jié)目不應該被忽視,僅僅因為這些節(jié)目為女性受眾提供了如此多的娛樂就值得關注;對時稱“婦女文類”(這是有問題的)的忽視被認為是更廣泛的雙重標準的一部分,這個標準總是忽視或蔑視女性的利益——是時候“拯救”并賦予這類節(jié)目以充分的關注和尊重了。

除以上因素外,還有一個因素在于,日益增加的由文本批評束縛重重的結果帶來的挫敗感,如有人認為,他們令人沮喪地發(fā)現傳媒中的男性至上主義沉悶乏味、單調冗長。對一些作家而言,減少傳媒研究而去研究性別意識形態(tài)建構的著作同樣會限制和弱化對問題的理解。此時尚未開始觸及傳媒在人們生活中發(fā)揮的多樣的充滿矛盾的娛樂性作用(布萊恩,1990)。對其他人而言,聚焦娛樂是必需的,這不是為了抵消聚集的意識形態(tài),而是為了加深理解:不了解文本是如何傳達難以觸及的深層欲望或如何提供娛樂的,就不可能充分理解傳媒中的意識形態(tài)運作(莫德里思克,1982;羅德威,1984)。

電影同樣以其“有罪序言現象”驅動了這一研究。女性主義批評傾向于在其著作和文章的開始,將其對文本的欣賞(常常是隱秘的)置于專業(yè)思考之下(如對于大眾雜志或肥皂劇),而在其繼續(xù)進行的意識形態(tài)結構中,娛樂再也不會被提及(溫西普,1987)。如吉恩·格瑞姆肖指出的,“在頭腦中可能是保守的、破壞性的或壓迫性的特定女性形象,卻仍然將感情或欲望投入給她們,這是完全有可能的”(1999:99)。

最早研究愉悅的最重要嘗試是塔尼雅·莫德里思克(1982)的《復仇之愛》,其內容主要分析肥皂劇、哥薩克小說和禾林出版社的言情小說。莫德里思克的研究部分建立在之前關于羅曼司的女性主義著作上,這些著作對羅曼司做了各種解析——將之當作使男性統(tǒng)治更為人愉快接受的誘惑陷阱,分散(女性為平等而斗爭的)注意力,這或許是一種誤識。她運用心理分析理論,試圖將這些形式提供給女性的娛樂類型理論化。談及通俗羅曼司,莫德里思克認為,它不僅僅是設計來麻醉女性的逃避式虛構,而且是以矛盾復雜的方式涉及現實的小說,它提供暫時的、虛構魔幻的或象征的解決辦法(見第7章的詳細討論)。

莫德里思克的著作是一部精心杰作,對幫助理解整個羅曼司產生了引人注目的影響。除此之外,值得指出的是,她關于肥皂劇和其他小說娛樂的研究完全建立在她自己的文本閱讀基礎上(不包括對受眾或讀者的其他形式的研究),這成為后來關于肥皂劇、戲劇、智力競賽節(jié)目和音樂碟研究潮流的模式(費斯克,1987, 1990;布萊恩,1990;吉拉夫提,1991)。實際上,娛樂轉向是從以揭示性別意識形態(tài)為目的的文本閱讀,轉向以思索性別化的娛樂為目的的文本閱讀。

這一轉向對于開放更為復雜精細的文本理解、擴展不限于單一批評標準的傳媒學術研究很有價值。像莫德里思克的著作一樣,一些著作強調虛構和欲望在理解人們如何與媒體文本相關和開拓新途徑以思考身份化或非身份化新途徑的重要性(見于布萊克曼和沃克第恩,1996;沃克第恩,1997)。同樣地,對理解娛樂的強調帶來了對現實主義的新思考,對這一復雜化了的術語的強調也包含著對情感現實主義重要的認同(布萊斯頓,2000)。

然而,媒體愉悅研究常常停留在文本決定論的陷阱里——愉悅被認為是在文本中編碼并等待被發(fā)現。

這一轉向的另一個問題在于其對性別本質主義觀念的依賴,這體現在幾個層面上:對什么構成了“女性文類”的主觀臆測;對如“婦女文化”“婦女語言”和“女性話語”等用語未經檢驗的使用;對婦女之間的差異缺乏敏感性;使用一些依賴于主觀常識的性別感受的分析概念——有時建立在非常粗暴的方式上,如將婦女對肥皂劇的喜好歸因于她們性高潮經驗的相同性(多樣的、非單一高潮),或者更加社會化地將之歸因于婦女對家務事節(jié)奏的適應(費斯克,1987)。

有些自相矛盾的是,媒體愉悅研究的更大張力在于,意欲與批評標準相關聯。盡管有批評稱,解構有害的性別話語和意識形態(tài)這一女性主義傳媒研究的首要任務并無創(chuàng)造性,但一些作者似乎仍舊希望通過分析文本中的愉悅來保持這一焦點。這反而造成一些研究中出現古怪的主觀判斷——也就是說,婦女從傳媒得到愉悅這一觀念是她們?yōu)榈挚梗ㄐ撵`的或政治的)提供機會的結果。這是瑪麗·埃倫·布萊恩對女性主義文化論者的電視批評或“抵抗理論”的看法:“抵抗理論由大量書籍組成,這些書闡述普通人與地鐵文化群體怎樣抵抗霸權或統(tǒng)治力量并因此獲得愉悅”(布萊恩,1990)。

這段引語中的關鍵詞是“因此”——因為它暗示著愉悅從根本上與對霸權或統(tǒng)治文化的抵抗緊密相關,并確實有賴于這種抵抗。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奇怪的主觀臆測,在本書中會多次呈現我的這一看法。從我的媒體運用實現當中了解到,愉悅通常與對“奇特”的賦權的批評認知有關,不過一般而言,其意識形態(tài)上的不偏不倚(或難以確定),或許依賴于由占主導地位的表述而得出結論,如有關婦女雜志的感官愉悅來自其光滑平整的頁面,芳香的氣味,雜志內容中穿著奢華、身處豪景中的典型美女的盛宴。回到吉恩·格瑞蒙肖富有洞見的引語,我們得知從政治批評表述那里產生意味深長的愉悅是完全有可能的。

布萊恩簡單地取消愉悅和抵抗的立場,回避了附屬物之間相互關聯的所有難題,更廣泛地說,是回避了關于文化表述與個人主體、虛構與欲望之間的復雜關系。回過頭來看看最主要的“男性文類”之一——色情文學——就能很快看出這種說法所存在的問題,因為“欣賞色情文學是對性別關系霸權的抵抗”這種觀點是很難站得住腳的,這也表明這些書普遍存在另一種形式的本質主義,即認為女性主體在某種本質上是激進或抗拒的。

20多年前,朱迪斯·威廉姆森提出了對女性主義傳媒研究關注愉悅的嚴厲批評,并將之稱為“無意義的民粹主義”:“對達拉斯式的享樂、迪斯科舞或其他大眾流行文化的需求,過去曾是一種勇敢的左傾立場。現在看來,需要用同樣的勇氣來指出這些活動并非是激進的,盡管這些活動是令人愉快的。”(威廉姆森,1986b:14)同樣地,莫德里思克雖然是關于愉悅的最早關注者之一,卻在后來也擔憂地寫道她所認識到的那種對于愉悅不加批判的頌揚:


在某個歷史時刻強調“人們”抵制大眾文化產品的方式看來是重要的。今天,如世界上其他任何東西一樣,即便是文化分析有時也可能是“文化欺騙”,我們忘記這個關鍵事實是非常危險的。也就是說,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受害者,盡管從我們的內心深處來看這種說法是令人厭惡的,但我們確實存在于政治和文化主宰的意識形態(tài)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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