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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最后的午餐

  • 只好做名尸解仙
  • 霍格Hogger
  • 3356字
  • 2020-07-07 21:27:00

次日,張鐵和愿君都早早起了床,在庭院中碰見的時候,看到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憔悴,顯然都沒有睡好。愿君的眼圈略有些紅腫,夜里肯定是偷偷哭過。

張鐵道:“你考慮得怎么樣?跟我一起走么?”

愿君搖搖頭,道:“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不會改變主意。”

張鐵嘆了口氣,兩個人相對無言。

早飯剛過,便有人來敲門。張鐵開門看時,卻是將軍府的管家。他身后帶了兩個隨從,一個手里捧了一柄寶劍,一個手里捧了一件包袱。

甫一見面,管家帶著兩個隨從向張鐵恭恭敬敬行禮問候,張鐵請他們進門時,管家卻是遜謝不已,在門口就將兩件東西交割了。

寶劍自然是何清清留下的奪朱劍,此時藏于匣中,紫光內斂,但是張鐵早已見過多次,自然是久已熟識的。另一個包袱沉甸甸的,不問可知,里面是武文給準備的盤纏。

管家道:“將軍有話命小人轉達,說是請張道長盡早離開定遠,不然恐怕夜長夢多。今天午時,府里會有送行的席面送到,請愿君姑娘不必下廚了。將軍還說,他公務繁忙,不能親來給張道長送行,一餐素席,幾杯薄酒,聊表心意。”

說完并不久留,依然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告辭離開。

張鐵站在門口,心中卻只有苦笑。武文的確是出手豪闊,那包袱是如此沉重,根本不用打開,就知道足夠自己和愿君二人一生衣食無憂。可是如今的局面卻是,自己要孤身離開定遠城了。

他轉身進了院子,將兩件東西都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愿君走進來問道:“剛才是什么人?”

張鐵道:“是將軍府的人。武將軍真是大方,又送寶劍,又送盤纏,又送席面,唯一不好的就是一個勁催我早走。”

愿君道:“送席面?餞行宴直接送到家里,這是干脆都不讓我們出門了。”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愿君憂心忡忡地問道:“鐵哥,你什么時候走?”

“我也不知道。再說吧。”

聽了這話,愿君的臉上今日第一次帶上了笑容。

中午以前,將軍府的管家又來了,這次是帶了浩浩蕩蕩一隊人,抬了桌椅,捧了盤盞,挎了食盒,抬了酒壇,前呼后擁地送了席面過來。

張鐵開門時,被這夸張的陣仗嚇了一跳。他只是手足無措地站著,看著管家像進了自家一樣,指揮著下人們鋪設桌椅,布置席面。

最讓人吃驚的是,府里還派了兩個廚師過來。他們把愿君從廚房里趕出來,鵲巢鳩占,忙忙碌碌地現場加工一些鮮活的食材,說是有些菜肴就是要現做,然后趁熱吃,這樣才能保證口感。

張鐵和愿君就像兩個木偶一般任人擺布,在下人的引導下,一左一右地端坐在自將軍府抬來的豪華紅木雕花長桌前,桌上鋪的是最名貴的蜀錦刺繡,身下坐的是鋪了錦緞坐墊的紅木太師椅。

唯一的問題是,桌子太大,兩個人離得太遠,說話都不方便。

桌上已經擺滿了八樣點心,八樣涼菜,又有各色菜蔬、佳肴,流水般自食盒里熱騰騰地取出端上——廚房里還有兩位廚師忙碌的聲音。

愿君是習慣了親自為張鐵布菜的,可是來自將軍府的兩名美貌丫鬟搶了她的工作,她便只能撅了嘴,看張鐵手足無措地應付丫鬟的服侍。

管家命人抱了一壇酒過來,說是將軍府珍藏的五十年陳釀,隆重給二位介紹了,夸得那是天上少有、地上全無,甚至還文縐縐地引用了幾句古人的名詩。反正二人也不懂酒,只是禮貌性地頻頻點頭。

管家命人現場拍開泥封,誘人的酒香彌漫了整個院子,就連愿君這樣從不沾酒的姑娘,聞了都有些心曠神怡。

取酒盞滿滿斟了,擺在張鐵面前。

張鐵在老家時,跟著父親喝過農家自釀的村醪,那味道……實在讓他這樣沒有酒癮的年輕人難以提起興致。來到定遠尤其是結識武文等人之后,倒是頗飲過幾次美酒,不過對于杯中之物,張鐵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并沒有特殊的嗜好。

在丫鬟的服侍下,兩個人舉箸用餐,每樣菜略嘗兩口,腹中已經是半飽了。

張鐵摩挲著不知名目卻必定名貴的青瓷酒盞,對管家道:“勞煩給愿君姑娘也略斟上半盞酒,我們二人對飲。”

管家臉上掛著抱歉而謙恭的笑,道:“張道長有所不知,這酒雖然味道絕佳,且飲后對身體有頗多益處,但是酒性太烈,陽氣太重,不適合女子飲用,否則有害無益。”

張鐵奇道:“你們真是奇怪,既然送酒,哪有送不方便喝的酒的道理!”

管家道:“愿君姑娘若要飲酒,另有一壇百花酒,口味清淡,最適合女子飲用。”

愿君道:“好,那就百花酒吧。”

等到下人給愿君斟上百花酒,張鐵端起酒盞,將里面琥珀色的美酒盡數潑到地上,對管家道:“給我也換上百花酒。”

管家臉色一變,看樣子是對張鐵這種暴殄天物的粗野行為,頗為痛恨。他道:“張道長,百花酒香氣怡人,酒味卻是寡淡,實在不適合男子飲用。”

張鐵笑道:“無妨。我酒量淺,喝不慣這味道沖的烈酒,姑娘們喝的薄酒于我正合適。”

管家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只好讓下人過來給他斟百花酒。

張鐵道:“這酒盞染上烈酒的味道,太嗆鼻子,一并給我換了吧。”

管家只好給他重新換了干凈的酒盞,滿斟了一盞百花酒。

張鐵舉起酒盞做勢欲飲,眼角卻瞄著管家的反應,見他面無表情,迅速又將酒盞放下。此時,愿君也正端起酒盞,張鐵見狀急忙大喝一聲,嚇得她手一哆嗦,酒水灑了一半,卻未喝進口中。

愿君一臉疑惑,張鐵略帶歉意地一笑,道:“這酒還是別喝了,我怕你喝了不舒服。來來來,我們吃菜!吃菜!將軍府的廚藝,自然是沒得說的!”

愿君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便與他爭論,也就順從地放下酒盞,專心吃菜。

不一會兒,下人從廚房里捧了一罐鮮鮮的魚湯上來,用湯碗給兩人各盛了半碗。愿君見那魚湯煮得色澤奶白,香味誘人,拈起湯匙舀了一勺,吹著熱氣就要往嘴里送。

耳邊又聽得張鐵一聲大喝,她毫無防備之下又是一哆嗦,差點被魚湯燙著。

愿君這次終于忍耐不住,怒嗔道:“鐵哥,你干嘛一驚一乍的!”

張鐵笑道:“聽說最近有條河里發現了浮尸,所以怕這魚不干凈。”

他側頭問管家道:“對了,你們這條魚是從哪里打撈的?”

管家嘴角抽搐了兩下,道:“張道長放心,我們將軍府食用的魚,都是每日從城南鏡澤湖打撈的活魚,用最清潔的湖水養著,由特派的下人,駕駛專用的馬車,連夜送到府里,絕對不是哪條河里隨便撈上來的,可以放心食用。”

張鐵道:“對對對!就是這個鏡澤湖!聽說就是鏡澤湖發現了浮尸,這魚說不定還啃過那尸體,我們還是不要再啃它的尸體了!”

管家鼻子都被氣歪了。

愿君道:“你剛剛明明說是,有條河里……現在又成了湖里!”她把湯匙往碗里一拋,身子向后一仰,怒道,“不吃了!聽你說了這么惡心的事,什么都吃不下了。”

張鐵嘿嘿一笑,舉著筷子繼續夾菜,那魚湯自然是不碰的。

所有湯湯水水,都是絕不碰的。

又有廚師拎了一根二尺多長的鐵釬子上來,上面串了一條烤得色澤金黃、油光閃閃的羊腿。廚師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半尺長尖刀,一刀刀削那羊腿,切下一葉葉皮脆肉酥、薄如蟬翼的肉片,在盤子里擺放整齊。

剛剛還說不吃了的愿君,一下子又被勾起了胃口,悄悄吞咽了一口唾沫。

張鐵的眼睛卻不離上下翻飛的尖刀,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那刀光每一下翻飛閃動,他的眼皮就要跳動一下。

廚師卻沒有如他擔心的那樣,嚎叫著舉起尖刀撲將上來,老老實實片了兩盤羊肉,在盤子里鋪排成賞心悅目的形狀,連同盛在小碟里的蘸料,一起端到兩人面前。

見廚師恭敬本份地退回廚房,張鐵心中略為一松,卻又有些遺憾——難道自己判斷失誤,這餐飯,果然就僅僅是餞行宴這么簡單嗎?

忽聽得半空中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好香!好香!老夫多年不食人間煙火,此時對著這等美食,也忍不住要吞口水吶!不過,我說張鐵,你倒是還有吃喝的心思啊!”

張鐵仰頭望去,半空閃動著一簇火光,當中凌空站立著一個中年男子,黑衣赤發,衣袂飄飄,吳帶當風,整個人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之意。

來人卻是認得,乃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鐘離烈,虎湯州的神君!

張鐵站起身,躬身行禮道:“不知鐘仙長仙駕降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鐘離烈聞言,氣得一哆嗦,渾身的仙氣兒抖落了個干干凈凈。

“哼!張鐵,本尊這次前來,乃是為了何道友被你無故謀害一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現在本尊親臨,絕不會容你逃離。你是想自己納命,還是借本尊的手兵解呢?”

張鐵聞言大驚,沒想到這個鐘離烈上來就給自己栽了一個殺人的罪名。

“鐘仙長誤會了!武夫人雷劫降臨,難以支撐,眼看就要喪命天雷之下,落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我不過是應了武夫人的請求,助其兵解,讓她有機會重入輪回。哪里來的無故謀害一說?”

鐘離烈道:“你加害何道友一事,眾目睽睽之下,許多將軍府的下人都是親眼目睹的。哪里容你信口雌黃?你說是助她兵解,那么……”

他用手一指愿君,道:“我也可以斬下她的頭顱,說為她驅魔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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