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還得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
送走唐琳的當天下午,一場酣暢淋漓的籃球賽之后,路塵準備騎著心愛的小摩托回家,結果到了停車場一看,頓時傻眼,好好的車前輪后輪上上的鎖不下幾十把,這還讓自己怎么騎。
這些人的報復心也太一致了,自己的車都不鎖了,全鎖路塵車上。路塵看向門衛室,在門衛室門口,一臺鷹牌的電風扇搖頭晃腦吹拂著門衛大爺沒幾根的銀絲,那世界與我無關的恬適自己前去多半也得吃癟,還是算了。
路塵坐在原地,等待著死黨的到來,最先到的是同班的女生,他們看到路塵坐在小摩托上對著她們尷尬的微笑,奇怪路塵為何沒有在路上飛馳青春時,看到了小摩托的悲慘樣子,矜持禮貌使得他們沒有笑出聲來。
第一個死黨易亙來了,平時一本嚴肅的臉笑出了褶子,他靠在自己的山地車前,他是不能載路塵一程的,因為他的山地車沒有后座,若是路塵愿意坐輪子可以考慮,當然路塵也不愿意。
易亙跨在車上并沒有打算走,他等待著趙予來,二人再笑路塵一次。趙予和路塵一起打的球,一起洗的臉和手,趙予說是要方便,所以路塵就先到了這邊。
不一會兒趙予出現在了二人的視野中,一步兩步還在無實物表演著投球的動作,籃球打多了都這習慣,在不打籃球的看起來是挺突兀的,打籃球的看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趙予看著路塵和易亙二人,心說這兩家伙今天這么好,居然沒有先溜,還等著自己,真是奇了怪了,他搖擺著身體走近,先看了看路塵,路塵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再看看易亙,易亙用眼神給趙予指著方向。
當趙予看到路塵座下小摩托的慘狀時,“噗”地一聲便大笑起來,易亙的笑聲也是立即加入,兩人和聲的笑聲輪流在路塵的傷口上撒鹽。
不過趙予馬上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車鎖一解開,將車頭對準出口方向,右腳一猛蹬,便想逃離,他看到易亙的車覺悟了,易亙的車搭不了人,那搭人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予以為自己逃的掉,可是一蹬才聽得輪子飛轉,可是出發點還是那個出發點,除了自己海拔升高了,什么都沒變,單腳下地,回頭看路塵和易亙一人一邊把他的車后輪抬了起來,趙予放棄了抵抗。
“載我一程。”路塵攤開手說道。
趙予蹬著車,好在是變速車,蹬起來沒有那么費力,自行車緩緩前進,五音不全的路塵在后座上唱著“甜蜜蜜”,易亙尾隨在一旁,用腳撐著后座,幫趙予省力。
看著左手邊夕陽西下,白晝贈與黑夜的一抹紅霞,路塵想在橋上停留看一看這美景,一想自己可能成了樓上人的風景,且作罷。
這是周五的晚上,兩個小伙伴都已經給家里打好了招呼,而二人用的托詞都是路塵,知道是和路塵一起玩耍,他們也放心了很多。
這個季節清風拂楊柳,天氣逐漸燥熱,正是冷淡杯的歡樂時光,清江水流經的江岸兩邊是燈火通明的美食一條街,江堤邊和大橋上都少不了夜釣的人,更多的是散步消食的人們,他們日復一日在故地重游又重游。
趙予的車蹬夫已經換成了路塵,趙予在后面坐著,易亙家也是開餐館的,所以路塵讓易亙介紹,于是易亙便在前面帶頭,在以大橋為分界線的美食街下半段找到了一家不錯的河鮮館,三人將車挺好,走了進去。
本來邀請了簫其的,可是這家伙要回老家,說是要回去見見親愛的爸爸媽媽,于是三人也沒強留他。
江邊河鮮館是它的名字,由兩間連通的店面為主體,依靠江邊的好幾張桌子剛好還剩一張,雖無江景可賞,但要的就是一個意境,先把位置占了再說,三人坐下。
服務員大媽端上了三副碗具,又拿來三個竹色的被子,給三人一人倒上一杯苦蕎茶水,同時將菜單放下,她右手拿著筆,左手支撐著一塊油亮的薄木板,木板上放了一個小本子,“你們要些什么?”
“鱔段、麻辣田螺、蒜蓉小龍蝦、烤黔魚、一盤毛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便將菜點了。
服務員大媽沒走,“喝點什么呢?”
路塵知道趙予和易亙一直深諳其道,于是說道:“先來兩扎啤酒吧。”
服務員大媽走了,留下三人欣賞著除了兩岸對望的燈火,倒映燈火的波光粼粼江水,江堤上時有走動的人群,跨江橋上的車水馬龍,天空寥落的星星,大片沉默的夜色也沒什么可欣賞了。
酒一上來,三人各自干下一杯,“爽”字貫穿全身,發自心底,觸及靈魂,一邊撥著毛豆一邊喝著酒,等待著上菜。
并不是商家手腳慢,因為這家江邊河鮮館實在太火爆了,看了看坐在外排隊的,若是三人來得晚些,那他們也在外面的人群中。
點的菜終于一個個上來,運動之后餓到現在早已開胃小龍蝦頭一擰,頭就下來了,吸上幾口,去掉一身鮮紅斑點的殼,放入嘴中,入味鮮嫩的肉經牙齒一咬,全身的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古有大口吃肉喝酒,今有暴風吸入不休,鱔段是爽滑又帶Q彈,田螺沉浸了佐料的香辣,烤魚沐浴了湯汁的醇濃,加上啤酒的清涼,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失意也得苦中作樂。
詩人自稱“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多半還帶著理性,還有君臣尊卑,那是沒盡興,盡興的人已經是放縱天性,天大地大我最大,滿嘴到處說胡話。
酒過幾巡記不清,就是看人有重影,三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趣事,不過各有側重,性格使然的趙予使得他榮膺了婦女之友的稱號,說得一般都是誰誰的八卦,易亙則是說著小說奇幻的腦洞,路塵是捧哏兩邊搭著。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小摩托,幾十把鎖,奈若何。兩人的看法很一致,那就是路塵活該,俗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得這么大一美女青睞,若不受點委屈老天都不答應。
老天還真不答應,江風從習習化作了列列,寥落星辰都不見了,小雨就這樣下了起來。
吃得差不多的三人走出了河鮮館,這點小雨除了濕潤頭發和衣服,什么都做不了,扛著雨騎著車,易亙沒幾步就回了家,趙予將路塵卸在路口后,也騎著車在雨中穿梭,路塵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這條街道路塵閉著眼都找得到路,哪里有坑有凸起,哪段有裂縫他也記得請,緩步走在街上,路塵感嘆著:“若能日日年年皆如此,豈不美哉。”
淅瀝瀝的雨落在地上,是一朵朵盛開的水花,抬頭便見自己的住所,距離也就不到百米,可是不和諧的腳步在身后和兩側的小巷里想起,厚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腳步聲停止,十多人將路塵團團圍住。
一個兩百來斤的光頭摸著腦袋,臉上一道疤,大臉龐上卻只嵌入了兩只幾乎一條線寬窄的小眼,不過這樣的面貌瞪起人來瞬間就是一臉兇相。
從站位來看,他就是這群人的頭頭,“你叫路塵是吧?”
路塵前世最多被人攔著自行車讓給保護費,而且那伙人只是人多可沒帶管制刀具,今天這陣仗格外的大了些,這群人手上都拿著家伙。他說道:“我是路塵。”
光頭將手中路燈下發亮的刀片在手上拍了拍,“你知道我是誰嗎?”
路塵不知,搖了搖頭,立馬就被光頭旁邊一個帶著銀色十字架,身穿骷髏頭衣服的人呵斥道:“彪哥都不認識,那你還敢惹我們我們彪哥七姑她二舅家遠房小表弟。”
路塵理了理,沒理出頭緒,不過多半說的是張力,“彪哥和眾位弟兄好,既然問題提出來了,不知可有解決方案?”
周彪手中拍的刀一停,用眼神示意小弟,立馬七八人沖向了路塵,是拳腳相加。
果然這些人混社會不是沒有道理,明顯就是未開化,只會以暴力、蠻力解決問題,但是被打是真疼。
路塵被打的也失去了理智,泥人還有三分脾氣,牙齒咬在其中一人的胳膊上,吃痛的棍子掉在地上,路塵撿了起來,操起棍子指著其中一個人掄,強烈的怒氣混合著腎上腺素飆升,身上的疼痛感以無知覺的形式減弱。
終于有棍子落在了路塵的頭上,那一刻路塵的頭嗡嗡的,不斷搖頭想要恢復清醒,他感覺到了頭頂的滾燙,順著臉頰就滑落了下來,他用手一摸,放在眼前,他看到了,那是鮮紅的顏色。
見血了,混混也敢不上了,路塵大吼一聲,把周圍的混混都嚇了一跳,暈眩感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地上。
周彪也覺得差不多了,幫張力出的氣該出的也出了,一揮手,把混混們都帶走了。
不久之后路塵的電話鈴聲一直不間斷地響了近半個小時,有唐琳的,有趙予的,有易亙的,但是他們都沒打通,趙予離得最遠,所以和易亙通過電話后易亙騎著車向路塵的住所而去。
在通往路塵住處的小道上發現了倒在地上的路塵,打了急救電話,到醫院后路明學、馬永瓊、趙予隨后都到了,易亙和趙予說明了當時的情況,趙予是最后和路塵分開的,他和易亙都沒想到短暫的分別路塵就遭此人禍。
從路塵的手上情況已經可以確定是被人用棍棒毆打的,路明學眼中冒火,自己那么暴躁的脾氣從小到大都沒打過路塵一次,居然別人下手了,他走出了病房,撥打了幾個電話,他發誓不管對方是誰,一定要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