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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同的夢

  • 天賜重來
  • 話那人間疾苦
  • 3134字
  • 2020-05-05 09:11:00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深處昏睡中的路塵一直沒有醒來,身坐床榻之側的李云秀偷偷地抹著眼淚,醫生說了,路塵可能隨時醒來,可能永遠都醒不來,那一棍子不是簡單的腦震蕩,而是傷到了大腦的神經。

路明學這些年做生意支起的關系網都在尋找著罪魁禍首,學校一方也報了警,同樣尋找著,一個大好青年前途可能就這樣葬送了,賊人絕對不能放過。

趙予和易亙自責著,其他同學也表達了自己的擔心,路小波和曾國建偶爾也會來探望。

唐琳打通了電話是李云秀接的,聽說路塵昏迷之后立馬從縣城趕了過來,看著白色病床上安靜祥和的青年,她眼泛淚花,卻強忍住在眼眶里打轉不讓其掉落下來,心中為路塵祈福,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而路塵卻陷入了比一生還長的夢境,從小到大,從生到死,充斥的親情友情愛情的感動心痛與懊悔期盼與沮喪欣喜,喜怒哀樂,它們提煉于事件經歷中,又在時間里平息。

生死面前無大事,關于死亡,卻久久難以忘懷,這一棒,沒叫人灰灰湮滅,卻把路斷掉的記憶重連了,他記不得自己前世是如何死去,記憶本永久地停在了自己送外賣的零碎。

現在在夢里他記起來了,他看到了,他看到自己快速通過路口,一輛血色猛獸從一側的路口咆哮著沖出,眨眼轉瞬便到面前,他像個沙包一般飛了起來,飛出了幾十米。

電動車當場肢解,各種物品散落一地,他躺在了血泊里,腿顫了顫就不動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便沒了意識,甚至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路塵看到自己睜眼看著血泊里的木牌,就這樣一直看著。

原來自己前世是這樣死的,可是自己又是如何回到過去的呢?

場景一換,路塵看到了化緣的苦行僧被路明學邀請到家里吃飯,臨走時贈予了路明學一塊木牌的全過程,而這塊木牌被作為路塵三歲的生日禮物從此戴在了脖子上,且當時許愿時說的那番話讓他如遭雷擊。

路塵看到了自己從三歲之后到現在的一切,一切都按照自己想象的構建,闔家歡樂,友誼天長地久,情真意切。

以一個旁觀者的第一人稱視角,路塵進入一段又一段以記憶標記的夢境,每一次都深陷其中,再看覺得仍有改善空間,夢境終于來到了刮風下雨的這天晚上,被周彪一群人圍毆自己反擊再到昏迷倒下。

在此之后,路塵看到了如此發展的以后自己的未來,不過夢境以加速播放的形式路塵看到的也只是浮光掠影,夢境的轉換越來越快,越來越模糊。

在夢境結束的最后階段,路塵看到了各種滅世的災難降臨大地,無人幸存,無人生還,人類文明終結。

久久之后路塵依舊沒有醒來,他感覺自己深處無邊黑暗,黑暗中一枚種子從路塵的頭上落入地里,很快生根發芽,長出了小樹苗,樹苗迎著日夜交替,四季輪換,茁壯成長,終成參天巨木。

一位老僧走了過來,穿過了路塵凝實的身體,撿起從樹上落下的枯枝,一邊雕刻,一邊吹著木灰,一個木牌的形狀終于成型,路塵方才看到老僧的臉,不正是贈送父親那塊木牌的苦行僧嗎!

在木牌成形的那一刻,路塵發現僧人抬起頭來,還看了他一眼,同時將木牌遞給了路塵,路塵本能地伸手接了過來,路塵看到慈眉善目的老僧笑了,而周圍也越來越亮。

病床上,路塵的眼皮一直顫動著,在某一刻,就像打破了某種桎梏,終于睜開眼來,路塵終于醒了,睜眼看到了有些掉皮的病房房頂,原來夢中的明亮便是從眼縫里透進的光。

一旁的李云秀睡著有一會兒了,鼻子里發出均勻的呼吸,路塵小心翼翼地拔掉身上的針管取下呼吸器,躡手躡腳地下床,除了頭部還隱隱作痛身上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下床的時候差點摔一跤,大概因為躺太久的緣故。

穿著病號服,路塵走到了病房連通的陽臺,夢里的一切他都記得,最開始想起的也是此刻手中正握著的:木牌,從夢中來看,自己已經死于前世,而重生于如今,這一切是否又真實。

回頭看了看趴著頭睡在病床上熟睡的母親,怎么又能說這不真實呢。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01:37,已是深夜,看了看日期,“6.22”,那么距離自己昏睡已經五六天了。

電話上很多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路塵靠在陽臺上,一條一條地讀完了,有來自兄弟的,唐琳的也不少,多是詢問自己怎么樣了,她在等待著路塵的回應。

路明學將車停在了醫院停車場里,坐在車上點燃了一根煙,要知道前世他是不抽煙的,吐出的煙霧裊裊,一會兒之后,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磨滅,走向了住院大樓。

經過警察幾日的調查,終于摸清了當晚對路塵下手的周彪等人,在周彪等人被抓入監獄之前,這群人已經是每人挨過一頓毒打,周彪最慘,雙手都打斷了,沒人知道是誰動的手又或者誰都知道誰動的手。

元兇抓住也沒能讓路明學高興幾分,因為路塵沒有醒來的跡象,醫生說了很可能永遠不會醒來。他抬頭不由地望了望無盡星空,喟嘆“老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而當眼光不經意落到六層樓亮著光的路塵的病房時,他看到了一個人影,他揉了揉眼睛,確定是路塵無疑。

“塵兒!”路明學對著路塵大喊到,心中的激動越過了不得大聲喧嘩的束縛,溢于言表。

路塵一看昏黃的路燈下不正是父親嗎,“爸!”

路明學三步并兩步跑進了樓里,皮鞋與地面發出“pia~ pia ~pia~ pia~”急促的碰撞,到樓梯之后又化作“噔噔蹬噔”的聲音。

李云秀本處于熟睡中,夢里他聽到有人叫“塵兒”,她本能地用手尋找著病床上的兒子,可是自己什么都沒挨著,瞬間睜開了眼睛,空空如也的床,自己的塵兒呢?

她心里焦急萬分,正好看到了來到病房外的路明學,“明學,路塵不見了!”

然而他在路明學臉上看不到一點焦急之色,路明學用手指了指她的背后,她一轉身,“媽。”

路塵走了過來,鉆入李云秀的懷抱中,李云秀喜極而泣,自己的兒子昏迷六天后終于醒過來了。

路明學也走了過來,一家人抱在一起,路偉一個人待在家里,整夜開著燈,怕黑的他打算打一晚上游戲。

第二天一大早,剛起床的唐琳就收到了一條短信,睡眼朦朧的她一下覺得清晨的陽光如此美好,就在前幾日還是那么刺眼,同寢的女生這幾日見慣了唐琳的低落,她突然間的自我讓她們措手不及,心想莫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死黨們也收到了短信,從語氣口吻上完全可以判斷除了路塵之外不會有人這么叫他們,突然一天的心情就好了起來,這幾日路塵不在,他們感覺自己心中像是缺失了一塊,又從小炒換回了泡面兄弟。

在醫院待到早上,路明學按照路塵的意愿辦了出院手續,醫生本著負責的原則建議路塵留院觀察幾天的,拗不過路家人的堅持,開了幾方藥,便放了行。

路明學載著路塵到住地取了他的秘密,隨后又回到了家里,路塵本想直接去學校的,但是母命難為,聽媽媽的話,在家里安心靜養就好再說。

到家之后,便發現了靠在床邊,手拿手柄,嘴邊留著口水,尚在酣睡的路偉,屏幕上的“game over”一直閃爍。

要平常路明學又得上去給路偉長長記性,但是經歷了路塵這件事之后,他走上去把路偉抱到了床上,隨后走出了屋子撥通了路偉班主任的電話,請了個假。

路塵到爺爺奶奶家報了平安,看到自己的孫兒平安無事,把路永成和肖淑明給高興得合不攏嘴,路塵不僅是來報平安,同時是來請兩位老人到家里吃飯的,意在慶祝路塵出院。

中午時,滿滿一桌的飯菜鋪滿了桌子,由路明學親自下廚,路明學雖然不常下廚,都是李云秀操持,但是家中辦事的時候都是他掌灶,手藝沒的說。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了飯,下午路偉就被送去了學校,看他那不情愿的表情看來還以為路明學給他請了一天的假呢,原來只是一上午。

坐在院子里,微風拂過的竹林沙沙作響,從縫隙里降落地面的光斑與樹竹之影爭奪著藝術創作的畫板,透過拱起的竹林空洞,路塵的目光由對面土坡的莊稼地一直延伸,延伸到心中所想。

聒噪蟬鳴、習習風過林聲,所有入耳之聲都越來越小,越來越慢,某一刻,這一切都停止了下來,路塵悵然若失地看著這一切,竟然沒有覺得奇怪,內心告訴他甚至有認同一種歸屬感。

一股幽香從身上傳來,路塵伸手將木牌托在手中,香味就是從這木牌而來,周圍的景都黯淡下去,木牌吸引了路塵所有的心神。

一抹流光從木牌上閃過,迅雷不及之勢便沒入了路塵的手中,路塵全身如同觸電般顫抖。

下一刻,他醒了,原來是一場夢,而這真的是一場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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