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難免會改變，這種改變可以是身體及容貌上的，也可以是心靈上的。澤爾用頭發做的毛筆在竹簡上寫字寫膩后又從木牘上寫，久而久之膩了后又用蘆桿和羽毛做筆專寫阿拉伯文、拉丁文、西里爾文、古埃及僧侶體及世俗體文字。

男人喜歡刺激，沒有激情的生活和死沒什么區別。澤爾陷入了無聊，他不知道該寫些什么、也不知道用什么寫字才好。一次照鏡子時他發現自己是絡腮胡，于是他有了新的點子，他想用自己的胡子做毛筆！

為了搭配自己的長胡子，澤爾特意留稍長些的頭發。天氣冷時會特意穿上黑色雙排扣軍大衣，遠處看像極了俄國軍人。澤爾的新形象挑戰了烏媞鈴的審美，得知澤爾的目的后其實烏媞鈴心里也有了些小期待。

臨近畢業，澤爾還是沒有剃胡子，他覺得還不夠長。他沒有忘和烏媞鈴的約定，他打算畢業后先工作一段時間，有了穩定的收入做基礎才能保證他們相見的次數。他告訴了烏媞鈴他的想法，烏媞鈴沒有反對，抱著澤爾告訴他“不許騙人！”澤爾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烏媞鈴不想氣氛一直尷尬下去，兩只手玩弄起澤爾的長胡子。

畢業后的澤爾決定做翻譯或導游，因為他同時是漢服同袍的原因王山鳴找到了他請他做翻譯。澤爾答應了，并且不要一分錢。除了同是身為同袍的原因，更多的是他想找個機會鍛煉一下自己。

就這樣，澤爾作為翻譯加入了前往俄國的團隊，他也再一次和詞珊見面。澤爾并沒有特別在意詞珊，他也不想在意某人。

從中國的HH市到俄國的布拉戈維申斯克（后文簡稱“布市”）只需要坐船過一條黑河，只需要十幾分鐘就從一個國家到了另一個國家。到俄國后，詞珊等人有種奇怪的、說不出的感覺。俄國人近在眼前，甚至伸手就能碰到，可大家心里就是覺得不可思議。個人的感覺就像從中國的一個省到了另一個省，根本不存在來到異國他鄉的感覺。

大家都清楚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拍攝漢服的宣傳視頻，現在任務第一也就不在乎心里異樣的感覺了。澤爾這名翻譯做的很成功，在他的帶領下大家很快完成了任務、并且還嘗到了美味的俄國列巴和紅湯。澤爾一直做著自己的本分工作，需要他做翻譯的時候他才會說話，不需要他做翻譯時他就很安靜的看看風景。澤爾深知“好為人師”的禁忌，所以他不會主動講解俄國歷史。當別人問他時，他會耐心且認真的講。（比如布市在俄語里的意思是報喜城，原名叫海蘭泡，是滿語的音譯，意譯是榆樹家。）當然也有例外。在經過俄國的東正教教堂時，澤爾看到幾名同袍想和教堂前的雕像合影便急忙上前制止，并向其科普雕像中的軍人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穆拉維約夫（俄文：Николай·Николаевич·Муравьёв），是割走海蘭泡的人。得知原因后便沒人再想和雕像合影。澤爾深知歷史已成過去，看待它需要理性。他看著那位對于俄國人來說是英雄但對中國人來說就是侵略者的人物，他試著幻想自己是個俄國人來思考問題，但他發現自己是不可能理性的。太強的思考讓他深感疲憊，最可怕的是得不到答案！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頭也不回的走遠。

眾人回國后將錄制好的視頻剪切好發在網上，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大家都激動的互相拍手慶賀。大家約定好日子在仝雯的壽司店聚會，正巧聚會那天王山鳴的男朋友夏文王從重慶出差完回來見她，于是山鳴便帶著文王一起來了。眾人見到夏文王的那一刻都驚呆了，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山鳴居然還有男朋友。一時間全員熱鬧起來，紛紛表示要傾聽山鳴和文王的羅曼史！店里的氛圍很愉快，夏文王教著別人他從重慶學來的方言、王山鳴的閨蜜雖然在哭訴山鳴背叛了她們“要一起單身到老”的誓言但卻發自內心的祝福她。就在這時店里又來一個人，店里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都將目光轉向新來的人，見他身材修長給人穩重之感、足穿白底六合靴、通身穿著件藏藍色隱約可見銀色暗紋的明制圓領袍、一張青年容貌卻顯老道嚴肅、發長后不遮耳前不越眉、一雙丹鳳眼卻顯鷹視狼顧不免有些讓人心生提防。眾人都覺得他陌生，澤爾打破尷尬告訴眾人自己是陸澤爾。大家無不疑惑，問他怎么把胡子剪了？澤爾不慌不忙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折疊后的紙，打開后是隸書的一筆蠶頭燕尾，澤爾一只手舉起來給眾人看，說道：“這是用我胡子做的毛筆寫的。我留長胡子就是為了等它長長了做毛筆的筆尖用，我的長頭發是為了搭配我的長胡子一起留的，胡子剃了頭發也就剪短了。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澤爾言畢便入座坐下，他寫的那筆蠶頭燕尾被別人傳來傳去反復的看。相比于用胡子做毛筆的奇聞，大家更好奇澤爾這個人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仝雯的店里都被同袍們承包了，沒有外人打擾，快樂非常。詞珊偷偷的看著澤爾，見澤爾只關心眼前的食物便安心了許多。

仝雯忙碌完后和老友們隨便閑聊了幾句，隨后來到澤爾面前問道：“聽說你會六國語言？”澤爾有些納悶問道：“你都聽誰說的？我都是自學的，會的不多，不敢買弄。”仝雯接著問：“我問個簡單的，你會說多少種“我愛你”？”澤爾思索了一番，之后依次回答道：“中:我愛你、韓:????、日:あいしてる、藏:????????????、希臘:Σ'αγαπω、壯:Gou gyaez mwngz、越南:Anh yêu em、德:Ich liebe dich、英:I love you、荷蘭:Ik hou van jou、冰島:èg elska tig、挪威:Jeg elsker deg、丹麥:Jeg kan godt lide det、瑞典:Jag gillar det、捷克:Miluji tě、斯洛伐克：Milujem ?a、波蘭:Kocham ci?、芬蘭:Rakastan sinua、意大利:Ti amo、拉丁：Te amo、法:Je t'aime、西班牙:Te quiero、葡萄牙:Eu amo te、羅馬尼亞:Te iubesc、印度尼西亞:Aku mencintaimu、匈牙利:Szeretlek、土耳其:Sezi seviyorum、祖魯：Ngiyakuthanda、斯瓦希里：Nakupenda、滿：Bi simbe buyembi（因為滿文是豎著寫的，所以這里用轉寫后的拉丁字母拼寫）。”

澤爾言畢，仝雯瞪大了眼。仝雯嘆道：“你可以做翻譯了。”澤爾平淡的回道：“我就是個翻譯。”仝雯問他是怎么記住這么多語言的，澤爾實話實說，笑著告訴仝雯他最拿手的只有俄語，其他的語言只會“我愛你”和一些日常用詞。仝雯使出壞壞的眼神看著澤爾，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澤爾停頓幾秒后回答“你猜。”仝雯又問“在坐的就沒看上的？”澤爾回答“我看上人家，人家未必看上我。”之后仝雯不再問澤爾，她有和別人聊的火熱。剛才的一問一答似乎瞬間消失，一切像從未發生過一樣，所有人都在為新的話題傾注精神。沒人真的在乎仝雯和澤爾之間的對話，旁人更多的只是湊熱鬧。澤爾深知這一點，然后舉起酒杯品嘗杯中的米酒。詞珊聽到澤爾最后一句說的是滿語便注意起他，此時此刻她的心里仍然滿是好奇。

眾人都吃好后各自付了各自的飯錢，夜路被路燈照亮，趁此時機紛紛各自回家。

之后幾天澤爾一直在找工作，每次應聘都是因為他的學歷太低不被錄用。這也沒有辦法，畢竟看學歷可以省去不必要的時間來檢驗一個人。萬般無奈下，他只能靠當家教來賺取微薄收入。與此同時澤爾還發現他和烏媞鈴之間出現了很厲害的隔閡，經常聊天進行不下去、興趣愛好出現嚴重分歧、彼此傷心落淚的時候也不能給對方一個擁抱。當初離得近的時候他們聊的很開心，現在離得遠了就開始誰也不認識誰！

澤爾膩了，他受夠了重復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路、周圍的樓房、公交的顏色、公園的孩子以及那些雖是熟人實則陌生的陌生人。澤爾想去旅行，盡管他知道旅行其實是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到別人活膩的地方，但他還是踏上了獨自前往俄國的路程。

澤爾學過甲骨文和小篆知道“格物致知”這四個字分別代表“木頭內在的紋理、對牛的解刨、到達目的地、以極快的速度知曉一切然后講述。”因此將“格物致知”連起來的意思是“剖析一個事物才能了解其本質，不會被其外在的形狀和顏色所迷惑，從而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到真正的知識并且可以用自己的語言講述出來。”

澤爾閱讀過《圣經》（舊約、新約）以及歐洲的歷史，但他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歐洲人，對于書中的事一直疑惑不解，尤其是對宗教對國家和民族的影響力！澤爾決定以自己為試驗品親自進東正教的教堂感受一番、總結心得，以此次旅行來實踐他的“格物致知。”

為了旅行方便，澤爾輕裝上陣、穿上他的黑色君大衣、背著他的黑色旅行包、帶著他的身份證和護照便沖向了高鐵站開始旅行的第一步。在等高鐵到站時澤爾取出了《契訶夫小說集》來讀，不一會兒他身旁坐下一個人。澤爾意識到身旁坐下一個人，但他沒理會繼續看書。這時他右耳邊傳來溫柔、成熟且極具安撫魅力的聲音，一句“si saiyūn（滿語：你好）？”澤爾一邊回答“sain（滿語：好）”一邊轉頭。這時他和詞珊四目相對，詞珊笑容滿面、澤爾一臉疑惑。

詞珊做了自我介紹，澤爾這才想起來眼前人是誰。澤爾開門見山的問道：“找我啥事？”詞珊有些失望似的，懶洋洋的回答道：“沒什么事。我記得你會俄語，想問你是不是也去海蘭泡，這樣有個伴能互相照應一下。”澤爾聽后回答：“そうか（日語：這樣啊），那就一起去吧。”詞珊有些詫異的問：“這就同意了？”澤爾回應：“我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詞珊剛說“可是……”澤爾立刻打斷道：“唉！我還要讀書哪，就這么定了！”詞珊聲音越來越小的發出“哦……嗯……”然后雙腿合并、兩手抓著膝蓋處、低著頭、木偶般一動不動。

高鐵到站后澤爾和詞珊很快跑進車廂，按照各自票上的號碼找到相應的座位。澤爾和詞珊的座位號不是挨著的，所以詞珊請求和別人換下位置。兩人這才坐在一起，詞珊在靠近車窗處。至于為何是詞珊請求和別人換座而不是澤爾請求，原因很簡單，美麗女生的請求一般不會被拒絕！

澤爾看書看累后休息了一會兒，這時詞珊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澤爾要他的高鐵票看一下。澤爾開始有些疑惑，然后恍然大悟說道：“哦~你是怕咱們的目的地不一樣？”言畢后澤爾將車票遞給詞珊，詞珊見兩張票上的目的地都是“哈爾濱”后緩了一口氣，將澤爾的票物歸原主。澤爾接過票后取出手機開始打字，詞珊猜不到澤爾想干什么，極大的距離感讓她看向窗外的美景緩解壓力。

澤爾點了點詞珊的肩膀，詞珊回頭，澤爾示意讓她閱讀他手機上的句子。詞珊接過來看，上面寫道“我該早點注意到“目的地”這個細節的。對此我很抱歉！只可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到哈爾濱后隨便吃，我買單。（不想被別人聽到，所以打字。）”詞珊面無表情，在下面打字“你是在撩我嗎？我有男朋友。”然后給澤爾看。澤爾噗嗤一聲笑道：“有意思。”然后繼續看書。

到哈爾濱時天上的月亮已經掛了出來，澤爾和詞珊就近找了家旅館住下。兩人住兩個房間，這讓柜臺的人很納悶，一男一女出門在外竟然不是情侶？！兩人的房間是相鄰的兩個，澤爾見還有吃晚飯的時間向詞珊說道：“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沒，回來給你帶份，免得明天早上沒勁。”詞珊回了句“好”后澤爾兩手揣兜走出大門。

哈爾濱的夜很美，到處亮著暖色調的燈。左看右看，街邊的小賣鋪都有專賣俄國貨的，俄餐、中餐、日本料理、韓國料理等更是應有盡有。澤爾正準備先轉一圈看看，只聽身后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澤爾回頭看，詞珊嘆著氣對澤爾說道：“太無聊了，我還是跟你一起到處轉轉吧。”澤爾擺出“OK”的手勢，之后兩人來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晚上不宜吃多，詞珊點了一份豬排飯、澤爾點了份壽司和一份生魚片。詞珊在仝雯的店里聽說過生魚片，但不敢吃生的就沒敢嘗過。這次見澤爾吃，不禁好奇，問道：“真有那么好吃嗎？”澤爾將生魚片推向詞珊，將倒好醬油和芥末的小碟也一并推向詞珊，接著一本正經的看著詞珊說道：“這么主觀的事因人而異，我是覺得人間美味了，至于你的感受就要你自己體會才知道了。（手指向盛著醬油的小碟）記得一定要讓芥末和醬油完美融合，使之水乳交融成完美、銷魂的金黃色！只有這樣，生魚片蘸了后才能發揮它200%甚至300%的潛力，體驗飛一般的感覺！”詞珊沒忍住吐槽了一下道：“不會下一秒羽化成仙吧？！”澤爾搖著頭，表情依然嚴肅。詞珊終于還是勇敢的吃了下去，之后瞬間面無表情、身體一動不動、眼淚從兩眼流了下來。澤爾高興的問道：“好吃到哭出來了？！”詞珊流著淚回答道：“好吃是好吃，但我是被芥末嗆哭的！我平時吃壽司都不敢放芥末，這次信了你的鬼話吃了，結果這芥末味兒和汽油一樣一樣的？！”澤爾忍住不笑，問道：“所以……好吃嗎？”詞珊淚流的差不多了，回道：“好吃……”

兩人吃好后回到旅館，約定好明天早上啟程的時間后從網上買好了火車票，然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詞珊和澤爾起了個大早，從哈爾濱到HH市的火車可能要十多個小時，所以當然是越快啟程越好。火車里不像高鐵里那么舒適，更有不知道多少人沒買到坐票就不得不站著擠在過道或角落里的。到了中午會有人推著小車賣盒飯，盒飯很貴，但依然能賣的一份不剩！澤爾靠看書打發時間，書已經看完了一半還多，他意識到自己該多帶一本才對的。詞珊的手機不一會兒就沒電了，她用充電寶給手機充電，不知道寂寞的時間該怎么打發。最后她選擇和澤爾一起看書，兩個人湊在一起看完一頁又一頁。

終于到站后詞珊和澤爾一起深深的吸了口新鮮空氣，接著就近找了家旅館住下。晚上他們一起去街邊的地攤吃了頓燒烤，喝酒時澤爾才知道詞珊原來是個海量。環境雖然簡陋但可以放心暢談，兩人就像失散多年的朋友聊起了當年。為了保證有充足的精神，九點時詞珊和澤爾準時入睡。再到清晨時，天空微涼，詞珊和澤爾感受清涼的空氣只覺提神醒腦。他們兌換完俄國盧布后買好往返船票便踏上船跨過黑河來到俄羅斯，到岸后兩人回頭張望，就像孩子離開母親一般不舍。

澤爾問詞珊要去哪兒？詞珊卻回答去教堂。澤爾很驚訝，他心里萬千疑問，但沒有問“為什么？”正好今天是禮拜日，他恰好也要去教堂，所以答應了詞珊和他一起去。

教堂前俄國的國旗正在飄揚，教堂外的氛圍就以嚴肅無比，澤爾和詞珊也必須嚴肅，他們知道特立獨行的后果會多可怕。他們走進了教堂，見到了真正的圣像、近到一伸手就能觸碰的地步。他們知道自己不能褻瀆圣像，不然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他們必須敬畏，必須謹慎！澤爾和詞珊像俄國人一樣祈禱、吻圣像、畫十字……走出教堂也不能攜帶，雙手必須合十。這時教堂的機械鐘敲響，澤爾和詞珊在教堂下聽到鐘聲，近距離的聆聽能聽到很多細節。鐘聲廣大，卻不會掩蓋機械齒輪轉動時發出的獨特聲音。不一會兒牧首在眾人的圍護下拄著拐杖緩步前行，牧首一身黑色的長袍、留著白色瀑布般的胡須。澤爾和詞珊尊敬他，不只因為他是牧首，更多的是被牧首臉上慈愛的笑容所打動。那笑容不可能讓人聯想到狡猾的老狐貍或者殘暴、吝嗇、貪婪、邋遢、粗暴、頑固甚至死亡！那笑容更像是純真的孩子，溫和的讓人想投入他的懷抱，讓人相信只要向他傾訴、懺悔、發誓就一定能重生變成一個真正的天使。沒人會想讓牧首失望，沒人想辜負那份信任。那笑容就是力量，給人希望、溫暖冰冷死亡的心。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相信牧首就是治愈他們、指引他們的父親，只要看到他就已經回到了家、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從此結束四處奔波的家、一個從不嫌棄每一個人的家、一個可以得到繼續活下去的力量從而放棄自殺念頭的家。

澤爾學到了他在學校學不到的，更體驗到了在書本中體驗不到的、哪怕他已經拜讀過很多有關講解宗教的書。而這種體會也是詞珊想要的，她不在乎到俄羅斯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她在乎的是在此之前從未體驗的一種經歷。（兩人都深刻的體會到了宗教對人、對國家的影響力有多大！）

詞珊覺得自己的人生經歷又豐富了，開心的露出了笑容。澤爾看到后無意間吐露出一句“ευαγγελιον”。詞珊沒聽清，問澤爾剛才說了什么？澤爾回答沒說什么。之后詞珊也沒多問，兩人繼續四處閑逛。

布市的建筑不論是造型還是顏色都很有童話氣息，只是看著就足夠令人賞心悅目，是孩子們的最愛。澤爾和詞珊拍了許多照片存在手機里，為的是回國后翻出來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里一樣。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中午。布市的餐廳很貼心的都寫著中俄兩國文字，賣什么一目了然。這時詞珊有特別請求，她太懷念列巴和紅湯了，澤爾明白她的意思。澤爾和詞珊來到的餐廳全是俄國人，只有他們兩個是中國人。這種同族的認同感讓兩人更依賴彼此，在兩人的眼中對方的優點正在放大。

兩人吃完飯后將杯中的格瓦斯喝了個見底，準備離開之前都不忘在桌子上放上小費。在中國吃飯不用給小費，但在俄國這樣的歐洲國家不行，他們的文化里有小費文化，不給就是沒禮貌的行為。中文講“入鄉隨俗，”所以詞珊和澤爾必須將思維變成俄國人的思維，以俄國人的方式結束用餐完畢后的最后一步！

下午詞珊和澤爾坐船回國，第二天坐火車回哈爾濱，到哈爾濱后坐高鐵一路回滄州。分別時詞珊拍著澤爾的肩膀，笑容自然、不再拘謹。她向澤爾表達了謝意，說道：“一路有你多謝啦，大英雄。我都不知道沒你該怎么辦，估計認路就夠我受的。總之多謝啦，以后漢服社里我罩著你。”言畢詞珊便走遠了，留下澤爾一人在風中凌亂。他陷入了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然后迅速告訴自己“不可能”并從想像中回到現實。

詞珊從俄國買了好多巧克力，一一分給了吳穗、仝雯和其她姐妹們。她們都知道詞珊俄語一般，都問她和誰一起去的？詞珊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稱是“朋友。”姐妹們眼里閃出星，忙問那個朋友是男是女？詞珊回答是男的。姐妹們一聽齊聲發出“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一聲。姐妹們誰敢饒了詞珊不說細節，陸陸續續問了好多問題，句句不離“刨根問底”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