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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建鄂豫陜革命根據地

鄂豫陜邊地區,地處鄂豫陜三省邊界,北起秦嶺北麓,南瀕漢水,包括陜西南部的雒南、藍田、商縣、商南、山陽、鎮安、柞水、洵陽(今旬陽)、寧陜、佛坪、洋縣等縣,湖北西北部的鄖西、鄖縣等縣,河南西部的盧氏、淅川等縣。這里峰巒起伏,懸崖陡峭,地勢險要,便于開展游擊戰爭,自古就是兵家割據稱雄的戰略要地。當地封建勢力和反動政府對人民的壓迫剝削極為殘酷,土地和山林大部分掌握在地主手里,苛捐雜稅多達數十種,兵災匪禍連年不斷,人民苦難深重,反抗情緒強烈。1928年5月渭(南)華(縣)起義的部隊曾在藍田、雒南地區活動。1932年冬,紅四方面軍和紅3軍曾先后過境。1933年5月,陜北紅軍也曾南下行動。因此,黨和紅軍已在該地區有著廣泛的影響。紅25軍到達時,雖然地方黨組織已遭到破壞,但群眾自發的抗捐抗糧斗爭仍然此起彼伏。同時,陜西第十七路軍首領楊虎城與蔣介石矛盾很深,陜軍當時忙于北攻陜甘紅軍、南拒川陜邊紅四方面軍、西防蔣介石嫡系部隊,一時無力顧及陜西東南部,這一切,都為紅25軍創建新的根據地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12月10日,中共鄂豫皖省委在庾家河召開第十八次常委會議,根據花山寨會議所確定的紅25軍實行戰略轉移和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的戰略任務,決定在鄂豫陜邊地區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同時確定,在開辟新蘇區的過程中,首先要以武裝斗爭打開局面,同時展開創建根據地的工作。為適應新的斗爭要求,會議還決定:將中共鄂豫皖省委立即改為中共鄂豫陜省委,省委成員不變。盡管這次會議由于國民黨軍第60師的進攻而中斷,未能充分進行討論,但仍做出了《關于創建新蘇區、新的革命根據地的決議草案》,從而解決了選擇新區和制定當前方針任務等重大問題,為鄂豫陜革命根據地的創建和紅25軍的發展壯大奠定了基礎。

鄂豫皖省委庾家河會議會址

12月11日,紅25軍在雒南縣蔡川進行整編,撤銷第224團番號,人員分別編入第223團和第225團。軍政治部主任戴季英改任參謀長,省委秘書長鄭位三任政治部主任。

隨后,依據庾家河會議精神,紅25軍展開大回旋的作戰行動,南下鄖西,北返雒南,東入盧氏,西抵藍田,掃蕩地方民團,鎮壓豪紳惡霸,鏟除“地頭蛇”,摧毀保甲組織,打擊地方反動勢力,擴大黨和紅軍的影響,全力開展創建根據地的工作。經過一個多月的艱苦工作,在鄖西、洵陽、鎮安、山陽四縣邊區初步奠定了根據地的基礎,并擴軍四百余名。

占領鎮安縣城紀念碑

紅25軍在鄂豫陜邊地區生根立足,引起了蔣介石的高度注意。但他的中央軍嫡系部隊正全力對付在川黔滇地區轉戰的中央紅軍和在川陜地區活動的紅4方面軍,無暇西顧,只能從其他地方抽調部分部隊入陜助戰。1935年1月,蔣介石令駐河南的第40軍第115旅兩個團進入陜南,自湖北調第44師三個團到上津、白河,統歸楊虎城指揮,會同陜軍第126旅、警2旅和警衛團,對紅25軍發動第一次“圍剿”,限期3個月內“肅清”紅軍。

1月下旬,陜軍第126旅、警備第2旅進至鎮安縣城以東、以南地區,向紅軍逼近。紅25軍為爭取主動,各個擊破來犯之敵,由山陽、鄖西交界地區北上袁家溝口,爾后轉到鳳凰嘴,突然出現在敵之后方。第126旅、警備第2旅急忙掉頭尾追。紅25軍隨即進至柞水縣蔡玉窯,以一部兵力于1月31日襲占柞水縣城,吸引警備第2旅西進,分散敵人力量,集中主力于蔡玉窯,當第126旅252團單獨追到時,突然于2月1日對其實施打擊,殲敵一個多營,擊潰兩個營。

蔡玉窯戰斗遺址

戰后,紅25軍向北轉移到藍田葛牌鎮。這時已近年關,2月4日是農歷春節,經過長期的轉戰,紅25軍部本準備在葛牌鎮過年,讓官兵稍作休整,但國民黨軍卻不許紅軍好好過年。大年初一剛過,陜軍第126旅旅長柳彥彪就率兩個團于大年初二(2月6日)向葛牌鎮進攻。紅25軍先敵占領葛牌鎮以南之文公嶺一帶高地,以猛烈的火力壓制住敵人,由正面和左翼發起猛烈反擊,殲敵兩個多營,其余敵人慌忙向南潰退。

蔡玉窯、文公嶺兩次戰斗,紅25軍重創陜軍第126旅,陜軍一時不敢繼續進攻。紅25軍乘勝在陜西東南的藍田、商縣、山陽、鎮安、柞水五縣邊界地區發動群眾,建立地方游擊隊,擴大紅軍,創建出第二塊根據地。

2月中旬,陜軍恢復進攻行動。駐藍田的陜軍警衛團,在商縣、山陽的第40軍第115旅配合下,向葛牌鎮進攻。紅25軍為了掌握主動,撤出陜東南地區,南下湖北鄖西地區。

文公嶺戰斗遺址

2月19日,中共鄂豫陜省委在鄖西二天門召開常委會,總結入陜后兩個月的斗爭情況,分析形勢,批評了對創建新根據地信心不足的思想情緒,堅持庾家河會議確定的方針,作出了《為完全打破敵人進攻,爭取春荒斗爭的徹底勝利,創造新蘇區的決議案》,要求擴大部隊,加強紅軍,組織地方武裝,開展游擊戰爭,抓緊時機,繼續發動群眾,立即分配土地,建設基層政權,爭取在較短時間內建立相當于三個縣的大塊根據地;號召全體黨員要像一個人一樣地團結起來,完全打破敵人的進攻,為實現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而奮斗,同時提出要“擴大斗爭的區域”,紅25軍主力要“打到富足地方去”的口號。

此時,紅四方面軍正在發動陜南戰役,前鋒已抵漢中以西。紅25軍得知消息后,為貫徹省委鄖西會議決議精神,并配合紅四方面軍進行陜南戰役,于2月下旬由鄖西西進,向經濟較富庶的漢中地區進發,連克寧陜、佛坪兩座縣城,于3月8日進到洋縣華陽鎮。陜軍張飛生警備第2旅由鄖西尾追而來,進至華陽鎮以東地區。3月10日,紅25軍從華陽鎮向東南進至石塔寺附近設伏,打垮警備第2旅五個多營,斃傷二百余人,俘敵團長以下四百余名,繳獲長短槍五百余支。戰后,紅25軍乘勝展開工作,在很短的時間內,建立了華陽、石塔寺、商家壩、吊壩河、瓦子溝、紅石窯、小華陽等地的革命政權,并成立了華陽革命委員會,成立華陽游擊隊,開辟出了華陽根據地。當地群眾興奮地唱道:“二月初六(3月10日)炮聲響,警備二旅垮個光,華陽建起蘇維埃,土豪惡霸一掃光;分田分財又分糧,窮人翻身把家當;吃飯莫忘紅二十五,翻身莫忘共產黨。”

華陽鎮紅25軍司令部舊址

4月初,紅25軍東返藍田縣,陜軍警三旅跟蹤追擊。4月9日,紅25軍在葛牌鎮以南的九間房設伏,一舉打垮該旅兩個團,并消滅其一個團又一個營,俘虜旅長張漢光以下官兵一千余名。由于當時中共鄂豫陜省委與中央失去了聯系,不了解黨在陜軍中的兵運工作情況。紅25軍誤將中共地下黨員張漢光當作“叛徒”處決,造成了損失。1945年,在中國共產黨七大上,張漢光同志被追認為革命烈士。

1935年4月中旬,鄂豫陜省委在藍田縣葛牌鎮召開擴大會議,總結經驗,充分肯定了入陜四個多月的工作,改選省委,并提出粉碎敵人“圍剿”和加緊根據地建設的任務。會后,紅軍繼續東進,4月18日攻克雒南縣城,隨即在豫陜邊的雒南、商縣、商南、盧氏等四縣邊界地區,人力進行開辟根據地的工作。國民黨軍對鄂豫陜的第一次“圍剿”宣告失敗。

隨著反“圍剿”的勝利,紅25軍和鄂豫陜邊區各項工作得到了發展。至5月初,紅25軍已發展到三千七百人。中共鄂陜邊、豫陜邊兩個特委和五個縣的工委,以及鄂陜邊區蘇維埃政府和十個區、四十六個鄉的革命政權已先后建立。鄂陜游擊總司令部和豫陜游擊師等地方武裝發展到兩千人。鄂豫陜革命根據地已初步建成,紅25軍在鄂豫陜邊地區站穩了腳跟。紅25軍政委吳煥先形象地比喻說:以商洛為中心的鄂豫陜革命根據地是一只“香爐腳”,它與陜北根據地和川陜蘇區共同撐起了一座革命的“香爐”,只要“我們立足這個地方,把革命的香火燒得旺旺的,將來與川陜和陜北打成一片,照紅中國的半邊天”。

鄂豫陜革命根據地的建立,紅25軍的發展壯大,令蔣介石大為震驚。4月下旬,蔣介石令原進攻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東北軍王以哲第67軍3個師、駐鄭州的唐俊德第95師開入陜南,協同第40軍、第44師和陜軍第38軍17師51旅、警備第1旅、警備第2旅等部,共三十多個團,統由楊虎城指揮,向鄂豫陜紅軍發動第二次“圍剿”,并限令在5、6、7三個月內將紅軍全部消滅。

5月上旬,東北軍第67軍9個團和第95師3個團從雒南縣向南進攻;第44師兩個團從鄖西縣向北進攻,第40軍5個團、陜軍第38軍4個團和警1旅、警2旅、特1旅各兩個團配備在安康、鎮安、柞水、藍田一線,在西面堵截,形成對紅軍分進合擊之勢,企圖聚殲紅25軍于商雒地區。

中共鄂豫陜省委召開會議,研究反“圍剿”作戰方針,鑒于敵強我弱,決定各游擊隊堅持內線斗爭,發動群眾堅壁清野,廣泛開展游擊戰爭,遲滯與削弱進攻之敵;紅軍主力北上,跳至外線,乘東北軍第67軍新到立足未穩,爭取殲其一部,爾后采取“誘敵深入,先拖后打”的作戰方針,尋機殲敵一兩個師(旅),以運動戰和游擊戰相結合,打破敵人的“圍剿”。

紅25軍根據省委的作戰方針,于6月上旬結束在鄖西地區的整訓,由二天門出發北上商縣地區,跳出國民黨軍的合圍圈,插到國民黨軍第67軍側后雒南縣庾家河一帶,國民黨軍第110師尾追而來。紅25軍擬在蒼龍嶺伏擊該敵,因被敵發覺未果,遂東轉庾家河地區。

紅25軍向北跳到外線后,國民黨軍的合圍計劃落空,不得不將原來指向東南的進攻矛頭改而向北,以第107師由商縣迂回到雒南縣城東南,迎頭堵擊紅軍;第110師和第129師跟蹤尾追;第44師由山陽繼續北上。紅軍見各路敵人密集,決定放棄先打東北軍的計劃,掉頭向東南,大踏步前進,繼續在外線活動,以調動、分散和疲勞敵人,創造戰機。6月10日,紅25軍由庾家河向東南疾進。13日,突然包圍商南縣城,隨即攻占富水關,進占青山街,俘敵第44師營長以下一百七十多人。這一突然行動,將北進商縣、雒南之敵又牽往東南。而就在國民黨軍向東南開進之際,紅25軍卻突然擺脫追兵,再使奇招,遠程奔襲荊紫關。

荊紫關是鄂豫陜三省邊界要地,國民黨軍第44師后方臨時補給站即在此地。吳煥先等人仔細研究荊紫關及周圍地區的地形,分析了敵情,決定采取智取與強攻相結合的戰術。紅25軍手槍團化裝成國民黨軍第44師的部隊,經130里的急行軍,于16日午前到達荊紫關。國民黨守軍根本沒有想到紅軍會“光顧”位于后方的補給基地,絲毫不懷疑面前的是己方“凱旋”的部隊,在關外列隊迎接。紅軍手槍團毫不客氣地將之繳械,迅速進到荊紫關下。關上守敵此刻才發現情況不對,急忙關閉城門,倉促應戰。手槍團立即發起攻擊,第223團也跑步趕到,搭起人梯登上城頭。守敵不戰而潰,抱頭鼠竄。紅軍僅用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戰斗,殲滅國民黨軍第44師一個連和民團一個營,繳獲大批軍用物資。

紅25軍標語

國民黨軍如夢方醒,急忙集中四個師又一個旅向荊紫關撲來。紅25軍不待敵人趕到,迅速沿著鄂陜交界的崇山峻嶺向西急進,甩開密集之敵,繼續分散和疲憊敵人,并準備誘敵深入根據地中心區,然后選擇有利地形,創造戰機,集中兵力殲其一股。

6月17日,紅25軍離開荊紫關,經鄖西南化塘、商南趙家川等地向西挺進。楊虎城急令已開到荊紫關地區的各部隊掉頭向西,企圖搶先控制竹林關、商壩店、龍駒寨、山陽之線,防止紅軍北進;同時,令第38軍四個團、第40軍115旅進到漫川關、上津一帶,迎頭堵擊紅軍。但這一部署畢竟晚了一步,國民黨軍尚在調動,紅25軍已于6月25日回到根據地邊緣的黑山街,將各路追敵遠遠甩在了后面,距離最近的警1旅也被紅軍拉開了約有四天的路程。

國民黨軍的“圍剿”部署已被完全打亂,各路人馬被紅25軍徹底拖垮,士無斗志,銳氣大減,逃亡和疾病的士兵與日俱增。紅25軍終于達到了疲憊敵人、消耗敵人和創造戰機的目的。紅25軍在山陽縣小河口一帶設下伏擊圈,靜候追敵上鉤,“哪一股敵人先到,就堅決消滅哪一股。”活動在當地的紅軍第3、4路游擊師和地方黨政組織也積極動員群眾偵察敵情,封鎖消息,組成擔架隊、運輸隊準備配合主力部隊作戰。

各路國民黨軍再也提不起精神“圍剿”紅25軍了,只有陜軍警備第1旅旅長唐嗣桐依舊不服軟。此人黃埔軍校畢業,但在陜軍中始終不甚得意,因而將參加“圍剿”紅25軍行動視為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紅軍退入根據地后,其他將領畏縮不前,只有唐嗣桐聲言與紅軍誓不兩立,率軍孤軍追擊,于6月29日下午進至黑山街附近。紅25軍派出的誘敵部隊一經接觸,即佯作不支后撤。唐嗣桐傲氣更盛,督軍緊緊追擊,被紅軍引入了設在袁家溝口的伏擊圈。

袁家溝口及其以西到桃園嶺一帶,是一條長約五公里的山溝,小徑山溝底通過,兩側山高林密,便于部隊隱蔽。這一帶是根據地中心區,群眾基礎好。為確保警1旅上鉤,紅25軍部隊均在袁家溝口西北的紅巖寺秘密集結。

袁家溝口鄂陜邊區蘇維埃政府紀念碑

7月1日,警1旅進至袁家溝口。紅25軍立即行動,在夜色掩護下,輕裝返回桃園嶺及其以東地區,以紅223團占領袁家溝北面一線高地,紅225團兩個營占領袁家溝口西南的東溝、李家溝南側高地,另以一個營由桃園嶺向袁家溝口方向堵擊敵人。第3、4路游擊師則在袁家溝口以南高地,控制溝口,斷敵退路,并擔任警戒。

7月2日拂曉,大霧彌漫。警1旅正在袁家溝口村西集合,準備向西進發。紅25軍突然發起攻擊,各種火器一起開火,正列隊集合的警1旅猝不及防,立時倒下一片,亂作一團。唐嗣桐急忙指揮一部占領村莊抵抗,企圖掩護主力展開,進行反撲,但尚未部署完畢,紅223團已經沖入村莊,唐嗣桐只好帶著人馬向西南山上逃命,當即遭紅225團迎頭痛擊。

紅25軍發起總攻,各路部隊數箭齊發,沖入敵群,同敵人展開白刃格斗。群山號響,滿谷殺聲,一番激戰后,警1旅大部被殲。唐嗣桐率殘部向南突圍,又遭到紅225團和第3路游擊師的阻擊,退入一個小寨子企圖固守待援,紅軍將之團團圍住,數度猛攻,到午后結束戰斗,唐嗣桐乖乖地做了俘虜。在戰斗進行過程中,國民黨軍第110師已經到達距戰場二十公里的洞峪口,雖然楊虎城嚴令其迅速增援,可懾于紅軍的威力,該師始終未敢前進一步。

袁家溝口一戰,紅25軍全殲陜軍警1旅,斃傷三百余人,俘虜一千四百余人,繳獲各種槍支千余支。這是紅25軍幾個月中打得最漂亮的一次殲滅戰。

戰斗結束后,紅25軍乘勝出擊,北出終南山,全殲西安以南藍田焦岱和長安引駕回等地的民團,前鋒直抵西安以南幾十里的韋曲、杜曲,威逼西安,迫使進攻鄂豫陜蘇區的國民黨軍后撤,從而徹底打破了國民黨軍的第二次“圍剿”。

至此,紅25軍的第一階段戰略轉移行動取得完全勝利。在八個多月時間內,在與中央失去聯系的情況下,紅25軍獨立自主地制定和實行正確的路線、方針、政策,孤軍奮戰,正確選擇并迅速創建出了鄂豫陜革命根據地。這一勝利,對紅25軍的發展壯大,對配合紅軍主力北上陜甘,對開創西北地區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局面,都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史料鏈接

★獨樹鎮戰斗

獨樹鎮戰斗,是1934年11月紅25軍長征入陜途中所經歷的一場惡仗。

當時,紅25軍剛跳出國民黨軍在桐柏山區的包圍圈,準備向河南省西部的伏牛山挺進。而國民黨軍則圍追堵截,其第40軍115旅進至方城縣獨樹鎮、七里崗、硯山鋪一帶,第40騎兵團也到達保安寨,搶在紅軍部隊之前,封鎖了許(昌)南(陽)公路。

11月26日,紅25軍由象河關西北的王店、土風園、小張莊一帶出發,準備穿越許南公路,進入伏牛山。軍政委吳煥先率第224、第225團和軍直屬隊為前梯隊先行,副軍長徐海東率第223團為后梯隊,在王店、趙莊阻擊尾追之敵。

部隊行進后、恰遇寒流,氣溫驟降,北風刺骨,雨雪交加。官兵們饑寒交迫,步步艱難。下午1時許,前梯隊進至方城縣獨樹鎮附近,準備由七里崗通過公路。第224團1營3連是全軍尖刀連,由于雨雪交加,能見度差,沒有發現已經設伏的國民黨軍。槍響之后,3連最初認為遇到了民團,正準備以沖擊動作驅散敵人。忽然槍聲大作,且夾雜著機槍的密集掃射聲,迫擊炮彈也呼嘯而至。稠密的馬蹄聲隨即劃破雪野奔騰而來,國民黨軍騎兵蜂擁而至。

紅軍落入了國民黨軍的伏擊圈。天氣寒冷,戰士們的手指凍僵,拉不開槍栓,加之曠郊野外,無所依托,地形十分不利,一時有些混亂,難以抵擋國民黨軍步兵與騎兵的聯合沖擊,被迫后撤,形勢十分險惡。一位干部驚慌失措,叫道:“我們被包圍了,公路過不去了。……”

“胡說,把這個人給我捆起來!”軍政委吳煥先迅速趕到隊伍最前頭,大聲喊道:“大家就地臥倒,堅決頂住敵人,決不能后退!”迅速指揮225團就地展開,阻擊敵軍。

吳煥先在紅25軍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他的出現,迅速地穩定了部隊,制止了混亂。第225團立即與吳煥先一道就地展開戰斗,趴在泥濘的地面上,很快頂住了正面敵軍步兵的進攻。

吳煥先一邊指揮部隊作戰,一面觀察戰場情況。他叫來3連連長張海文,指著不

遠處一個磚瓦窯,說:“你們連馬上占領那個土窯,頂住右側敵人騎兵!”

“明白,”張海文轉身下令,“打旗兵跟我先上,司號員馬上回去帶部隊,連旗在哪里,就往哪里上!”3連官兵跟隨鮮紅的連旗向敵人騎兵迎面沖去,很快打垮敵人,占領了土窯,鞏固了右側陣地。

吳煥先見3連得手,從身邊的交通隊員身上抽出大刀,高喊一聲:“共產黨員,跟我上!”就沖向了敵群。吳煥先身邊的交通隊,都是百里挑一的戰士,見政委揮刀沖鋒,全都一躍而起,一手持槍,一手揮刀,緊隨吳煥先與敵人殺作一團。第224、第225團的官兵個個看得熱血沸騰,都沖入敵群展開白刃格斗。敵人沖過來,紅軍反過去,往復沖殺,戰況空前慘烈。

副軍長徐海東接到前梯隊遭伏的報告后,立即帶223團跑步趕到。團長請示任務,徐海東虎目圓睜,叫道:“還有什么任務,隨我上!”

經過一番惡戰,紅25軍終于制止了國民黨軍的進攻,穩住了陣地。

徐海東立即指揮223團向七里崗之敵發起沖鋒,力圖打開一道缺口,使全軍通過公路。但敵人憑借有利地形和工事,以密集火力瘋狂掃射,紅軍連續三次沖擊均未能奏效。紅25軍轉而固守七里崗、硯山鋪以南的趙莊、焦莊、袁五崗、上苗屯等村莊。天黑之后,紅軍趁天黑夜暗、風雨不止,撤離戰場,轉移到楊樓一帶。但敵情依舊嚴重,紅軍尚未完全脫離危險。程子華、吳煥先、徐海東等人決定,部隊連夜轉移,突出重圍。連續幾天的急行軍,加上激戰幾個小時,官兵們已經精疲力竭。但全軍官兵依舊斗志昂揚,在地下黨同志的引領下,連夜從敵人封鎖線的間隙中穿過,繞道葉縣保安寨以東的沈莊,穿過許南公路,于27日拂曉抵達伏牛山東麓。國民黨軍第40軍部隊尾追而來,紅軍在拐河鎮東北的潛河兩岸以及古木莊、交界嶺等地擊退敵人的追堵,終于打開通道,進入伏牛山區。

獨樹鎮戰斗,紅25軍在倉促應戰、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依靠全軍官兵一往無前的勇敢精神和指揮員堅決果斷的指揮,擺脫危境,取得了戰略轉移關鍵性作戰的勝利。它表明,紅25軍是一支具有堅定戰斗意志和頑強戰斗精神的隊伍,在任何險惡的條件下,都是打不垮、摧不散的,是能夠戰勝任何強大的敵人的。

★庾家河戰斗

紅25軍經過千里轉戰,沖破了敵人的圍追堵截,于1934年12月初進入陜西省東

南的商洛山中。10日上午,中共鄂豫皖省委在庾家河召開會議,研究在鄂豫陜邊地區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問題。

會議正在進行中,國民黨軍第60師突然由朱陽關方向奔襲而來。紅25軍在庾家河東山坳口設置的排哨發現敵軍過遲,直到敵軍已從七里蔭嶺迂回上來方鳴槍示警。省委成員聽到槍聲后,立即中斷會議,紅25軍領導跑步上了陣地,指揮全軍全力反擊敵人的突襲。

戰斗開始后,國民黨軍第360團奪占了東山坳口,并居高臨下向紅軍猛攻。東山坳口,是庾家河街后山上通往七里蔭、朱陽關的必經之路。失去坳口,庚家河就全部在敵軍的火力控制之下,紅25軍可能會有被擊潰甚至覆滅的危險。副軍長徐海東親自指揮紅223團對坳口發起反擊,用刺刀、手榴彈硬是將敵軍趕下坳口,奪回了制高點。紅224、紅225團也迅速出擊,搶占了坳口南北兩側高地,配合紅223團打退了敵人。

紅25軍暫時穩住了陣腳,但危險并沒有解除。國民黨軍主力兩個團相繼趕到,第60師師長陳沛重新組織力量,集中三個團再次對紅軍發起瘋狂進攻。

紅25軍官兵都清楚,此戰勝負,不僅關系到紅25軍能否徹底擺脫追兵,在陜南站穩腳跟,而且關系到全軍的生死存亡,因而個個勇猛異常。上至軍長下到士兵,全部投入戰斗。庾家河村內外槍炮聲、喊殺聲交織,戰場上一片火海,雙方展開殊死的爭奪戰。

激戰中,紅25軍軍長程子華、副軍長徐海東先后負重傷。程子華的兩只手被子彈打穿,左腕動脈血管破裂;徐海東的面部被擊中,子彈從左眼底下穿過,又從頸后飛出。軍政委吳煥先沉著冷靜,指揮部隊堅決反擊。紅224團團長葉光宏在同敵人拼殺時,一條腿被打斷,坐在地上堅持指揮作戰。軍部司號長程玉執下顎負傷,無法吹號,就在一個小土地廟中,守著一堆手榴彈,一口氣投出幾十顆,炸得敵人鬼哭狼嚎,直至壯烈犧牲。機槍射手是敵人火力的主要目標,一名射手倒下了,第二名射手馬上補上,第二名射手倒下去,第三名射手又補上,機槍始終不啞,死死壓住了敵人。

激烈的戰斗持續到了黃昏。雙方反復沖殺二十多個回合,國民黨軍第60師在頑強的紅25軍面前終于屈服了,在夜色掩護下,退往盧氏。

此戰,紅25軍斃傷敵八百余人,自身傷亡二百余人。戰斗的勝利,極大地打擊了追敵的氣焰,迫使其暫時停止對紅25軍的追擊。紅25軍得以在陜南站穩腳跟,全面展

開創建鄂豫陜革命根據地的工作。

★“七仙女”求出征

在紅25軍的長征隊伍中,有七名女護士被戰士們親切地稱為“七仙女”。她們是:周東屏、戴覺敏、余國清、曾紀蘭、張桂香、田喜蘭、曹宗楷。她們也是這支隊伍里僅有的七名女紅軍。

1934年11月紅25軍開始長征后,越過平漢路,進入桐柏山區。鑒于敵人四面圍追的嚴峻形勢,部隊決定實行第二次轉移,北上伏牛山區。

然而,瞬息萬變的敵情使得紅25軍處境非常危險。在這種情況下,部隊領導決定發給七名女護士每人八塊銀圓作生活費,讓她們在根據地自找生存之路。

“七仙女”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她們不愿離開部隊,因為每個人已把自己完全融進這支為窮人翻身而奮斗的紅軍之中了。無奈之下,她們坐在路邊傷心地哭了起來——

“不行,我們死也不離開紅軍!”

“我們就是要隨隊行軍!”

“叫我們回去,回到哪里去?我是逃出來參加革命的,難道還讓我重新回去當童養媳不成?”

當她們得知是軍政治部主任戴季英的決定時,都氣沖沖地找到他七嘴八舌地請求他收回命令,讓她們隨隊一起出征。但是,為了她們的安全,戴季英不為所動,就是不答應。

正在這時,軍政治委員吳煥先和副軍長徐海東走過來,詢問“七仙女”圍攻戴季英的情況。

七名女紅軍一看軍首長來了,紛紛要求隨隊行動,邊哭邊說:

“我們死也要死在紅軍隊伍里!”

“活著是紅軍的人,死了也要做紅軍的鬼!”

吳煥先和徐海東望著眼前七名十幾歲的女孩子,不禁心中一陣酸楚。在被她們的精神所感動的同時,也擔心她們真的留下來以后將如何生存。于是,徐海東同吳煥先交換意見后,決定同意讓她們隨隊繼續行進。

“七仙女”破涕為笑,高興地歡呼起來。周東屏還向徐海東敬了一個漂亮的軍禮。此時的她哪里會想到,眼前的這位引路人以后將成為她的丈夫。

“七仙女”穿著草鞋,背著醫藥箱,跟著紅軍繼續出征。一路上,她們跋山涉水、不畏艱辛,在樹林間、窯洞里救護傷員,在宿營地、大路旁宣傳演出,在血與火的洗禮中,為紅25軍的長征留下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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