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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基本概念與假設前提

1.3.1 基本概念

(1)家庭高等教育投資決策

關于家庭高等教育投資,閔維方給出了這樣的定義——家庭從提高家庭人力資本存量和優化人力資本結構出發,將一定資源(如貨幣成本)投入高等教育,其目的在于幫助家庭成員形成專業性人力資本,獲取更高的投資收益。顯而易見,家庭高等教育投資針對的是較高層次的人力資本。

人們在接受教育的過程中,需要承擔一定的物質成本和時間,在獲得精神滿足感的同時,其目的更多地在于未來的收益。本書將家庭付出人力、物力、財力,以幫助家庭成員完成高等教育的行為,看作一種投資活動。在本書的研究中,高等教育,指的是高中畢業之后,參加工作之前所接受的普通大學教育和研究生教育等,其中核心部分是本科階段的教育。

家庭高等教育投資,在本書中被定義為,為家庭中經濟未獨立子女完成高等教育,而由整個家庭支付的人力、物力、財力等資源,及其貨幣表現。在本書的研究中,將“家庭”按照經濟收入主要分為中高收入家庭與低收入家庭,按照一般的邏輯,家庭收入的高低與家庭掌握的社會資本呈正相關關系。

家庭高等教育的投資目的,與其他投資相同,都是為了實現效益的最大化。家庭在這一目標指導下,對子女未來一定時期內高等教育投資活動的方向、內容及方式進行選擇或調整。其內涵包括:①家庭是決策的主體,但具體的決策是由家庭的代表——睿智或德高望重的家長做出的;②家庭高等教育投資決策是為了達到確定的目標,即對個體進行投資的最優化;③家庭高等教育投資決策是從多種方案中做出的選擇,這一決策過程是在若干方案中比較的結果;④家庭高等教育投資決策是面向未來的決策,正確決策的前提是依據現有已知條件進行科學的預測。

(2)勞動力市場分割

勞動力市場在要素市場及整個市場體系中占有基礎性地位,因為它是生產要素中“人”的因素,充當連接其他要素市場的紐帶,更是經濟學研究的起點和歸宿。勞動力的特殊性在于:勞動者既是追求“利潤最大化”的生產者,又是希望實現“效用最大化”的消費者;既是“理性的經濟人”,又是受到各種習俗約束的“社會人”。勞動力市場正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對勞動力這種最為重要、最為特殊的生產性資源進行有效配置的根本手段。然而受到制度、組織、習俗包括社會歧視影響的勞動力市場,并不如新古典經濟學假設的一般是個統一而同質的市場。如果將整個勞動力市場按照雇傭特征、報酬特征以及勞動力配置方式做出劃分,勞動力市場可以被分為兩個部分:主要和次要勞動力市場(也有學者將其定義為正式和非正式勞動力市場)。在企業、行業或職業層面,均可能形成主要勞動力市場,處于主要勞動力市場的企業內部制度完善,勞動力隊伍穩定,勞動力流動率低,勞動者報酬豐厚:企業設置有合理的培訓體系、完整的晉升階梯,工資通常并不遵循新古典的邊際原則,而是由勞動者在內部階梯中所處的相對位置來決定。而處于次要勞動力市場的通常是那些處于激烈的低水平同質競爭狀態下、生產勞動密集型產品、競爭力較弱的小企業,由于經濟實力的欠缺,他們沒有能力建立內部勞動力市場,內部管理缺乏規范的制度和完善的晉升通道;而處于次要勞動力市場的勞動者工資比主要勞動力市場的工資低,也少有升遷機會。

主要勞動力市場和次要勞動力市場不僅在雇傭特征、報酬特征和勞動力配置方式上存在差異,還在工作要求和培訓機制上存在差異,因而,勞動者的不良行為特征在其中會不斷得到強化,尤其是長期居于其中,勞動者將逐漸養成缺乏合作精神、不愿承擔責任、沒有學習動力甚至懶惰等習慣。這些習慣的養成進一步縮小了勞動者進入主要勞動力市場的可能性,因為它們剛好與主要勞動力市場的要求背道而馳。一旦惡性循環形成,勞動者們甚至根本無法進入主要勞動力市場,更遑論擺脫社會底層的地位。

對所有勞動者來說,獲取主要勞動力市場的職位是其追求的方向,然而勞動者的追求卻受到諸多因素的制約,其中首要的就是制度約束,需求方的歧視也“功不可沒”。被主要勞動力市場拒絕的勞動者,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次要勞動力市場中尋求工作崗位。在本書的研究中,能否獲取主要勞動力市場的工作機會,不僅取決于勞動者自身的能力,即人力資本存量,還取決于勞動者所在家庭占有的社會資本的多寡。一般而言,收入水平較高的家庭,占有的社會資本也較多,其子女在擇業時也有更大可能進入主要勞動力市場,獲得“正式”的工作。

(3)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的概念,最早在1980年由法國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正式提出。他把社會資本定義為蘊藏在社會關系網絡中的社會資源,擁有并開發和利用這一資源,可以擴大或增強個人或組織的行為效力。

社會資本是個人的重要資源之一,它是物質與精力投資的產物,包括社會網絡以及社會網絡所附帶的信息、聲望、權力等,其中蘊含著社會性的能量,是個體主動突破社會結構制約的能力的體現,這是社會資本與其他資本最為顯著的不同之處。

個體對社會資本的利用,大致可以分為兩個層面:一方面,個體如何投資于社會資本,不僅包括個體如何在社會關系中進行投資,還包括個體為了獲得回報,如何獲取嵌入社會網絡中的資源;另一方面,個體如何使用社會資本獲取回報并保持所得。

在本書的研究中,作為勞動力市場分割對家庭高等教育決策的重要影響因素,更強調社會資本作為家庭占有的資源存量方面的意義,而不考慮家庭掌握該資源的途徑所需的投資。因此,社會資本被定義為:在目的性行動中被獲取的、存在于社會結構中的、與個體有緊密關系的他人提供的資源。個人或家庭掌握的社會資本數量的多寡、質量的優劣,往往與家庭的收入水平、所處的社會階層息息相關。

社會資本能夠顯著影響勞動者在勞動力市場中的結果,源于以下因素,其具有一定的收入效應:首先,勞動力市場并非完全競爭,也非完全信息,這給了社會資本發揮作用的機會——勞動者儲備的社會資本通常對其獲取充分市場信息的能力起到很大影響,從而影響整個勞動力市場“人崗匹配”的效率;其次,勞動市場中的雇員和雇主,并不完全符合“理性經濟人”的假設,他們也是“社會人”,不是簡單地計算經濟成本與收益,而是根據習俗與經驗進行決策,社會資本中所包含的信任、人情和社會網絡等要素就會左右人們的行為。此外,社會資本從某種角度上講還有助于提升勞動者的勞動技能進而影響其經濟收入。勞動者掌握的社會資本能夠決定其職業地位——即使在相同職業中,擁有更多更優質社會資本的勞動者也能夠獲取更多有關雇主的信息,并能夠利用它們擴大職業選擇空間、增加晉升機會、提高對工資討價還價的能力。

1.3.2 基本假設

(1)家庭高等教育投資決策者是“理性經濟人”

新古典經濟學最基本的假設之一——“理性經濟人”假設,認為每個人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其終極目標就是自身效益的最大化。立足于此的傳統微觀經濟學決策理論認為,決策是完全理性的。在以下3個假設前提下——備選方案是固定的并且數量有限、結果的概率分布明確、決策目標為期望效用最大,決策者可以做出“完全理性”的決策:決策者無須任何成本地收集到全面的信息并且能夠對信息做出完美的處理,因而能夠對決策問題做出準確的判斷,然后在自己的偏好穩定、一致的前提下,做出能夠使自身效益達到最大化的選擇。

(2)家庭高等教育投資面臨的風險

高等教育,作為人力資本投資的手段,與其他物質資本或者金融資本投資一樣,風險與收益并存。不同的是,金融資本投資的收益預期會隨著風險性的增大而增大,高等教育的收益預期卻并非如此。家庭高等教育投資風險,更加強調的是高等教育投資的不確定性,換言之,也就是不利事件在高等教育投資過程中發生的可能性。正是這些不利事件的發生,這直接造成了家庭在進行高等教育投資時結果的不確定。

家庭高等教育投資風險主要來自3個方面:一是由社會變遷帶來的高等教育投資風險——社會風險。周期較長的高等教育,通常收益期發生在距離決策期較遠的將來,我們所處的時代是科技、經濟高速發展、不斷更新的時代,新產品、新技術的產生對勞動力提出了不斷變化的要求,而作為經濟社會中的普通一份子,決策者盡管可能較其他家庭成員視野更寬廣、思考更理智,也很難對其做出準確預知,由此會造成投資者因所學的專業在未來失去需求而面臨難以收回投資的風險。二是政府政策的變遷所導致的高等教育投資風險——政策風險。始于1999年的高校擴招政策,雖然增加了很多人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但也帶來了大學畢業生“畢業即失業”等就業難問題,使得高等教育的預期薪酬水平降低,這種風險是高等教育投資決策主體始料未及的。三是來自高等教育投資主體自身的主體風險,包括投資者對所選專業需要掌握的知識了解不充分,接受高等教育的學生個性特征與專業的不匹配等導致的教育決策和選擇失誤的個性風險,還包括由于投資者自身健康和壽命的不確定性帶來的意外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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