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這風向最近不對勁啊,非要來梓美甜品,你什么時候和你媽關系這么好了?”晚餐過后,蘇昊本來是想帶蘇曜去附近的燒烤吧吃點燒烤,喝點小酒的。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轉性了,竟然主動提出來要去梓美甜品小坐。
“我喜歡這里的甜品,你信嗎?”
“鬼相信!”雖然蘇曜沒有他這么鋼鐵直男,話也少,但也算在直男范疇。喜歡甜品的男人,就應該是那種話多,比較雞婆的娘娘腔,蘇曜哪點都不符。
“我有事情問你,你得好好回想一下,然后回答我。”
“你這轉變太快了啊,突然這么正經,害得我都哆嗦了一下!”蘇昊確實被嚇到了,他到現在都把握不了蘇曜的脾性。
“阿懿出意外之后,你醉過酒嗎?大概醉過多少次?”
“啥,你就問這個啊?醉啊,老子什么人啊,除了跟你喝酒不醉之外,基本上我跟我那些小弟喝酒都是不醉不歸的!”
這蘇曜怪沒勁的,從來不喝白的,頂多喝幾小杯啤酒。蘇昊打心里覺得在其他方面自己確實不如蘇曜,但是在喝酒這方面,他是能夠碾壓他的。
“還有呢?”
“啊?還有什么啊?哦,醉了多少次啊!我從來不統計,不過一個月至少也有個五六次的吧!”蘇曜今天怎么這么婆媽?比他家婆娘還過頭。
“那你喝醉了有沒有遇到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事情?”
“能遇到什么人啊,還不是被我家婆娘吆喝回家睡覺嗎?你不會是想問那實習的吧,那實習的可不肯缺席我每一次的醉酒,她就恨不得我老婆立馬和我離婚呢!”
“那你每次醉酒,第二天大嫂有沒有對你發脾氣,或者說你有一些奇怪的舉動呢?”
“當然發脾氣啊,無非就是罵我,喝酒醉的跟個死豬一樣,拖都拖不動,就差喊拖拉機了。回家倒頭就睡,都不知道洗漱換衣服。”
“就這些?沒有其他的?或者你有沒有做夢?”
“夢什么啊,老子鋼鐵直男,很少做夢的,再說我要是夢到誰,我早就告訴你了。你不會是想問我有沒有夢過阿懿吧!實我還是挺想夢到他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還真沒有夢到過他。”
“那你有沒有曾經夢到過自己去世的親人?”
“當然有夢到過,最可怕的是,我有一段時間天天夢到我外婆。我那外婆見到我就對我嘮叨,昊子啊,外婆算是對得起你了。”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外婆去世之后沒有多久,你大嫂就懷孕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從你大嫂懷孕之后,我就經常夢到她,她每次見我都是重復那一句話。”
“那后來呢?”
“后來我被纏得沒有辦法,只好去找了祝晗。祝晗你聽說過的吧,是我們鎮上最出名的神算子。她叫我趕緊去給我外婆燒點紙錢,我就照做了。
你別說還真靈,她后來就不怎么來找我了。偶爾還是會跑我夢里來搗亂,但頻率是越來越低了。”
“那阿懿呢,你確信一次都沒有夢到過他?”
“你這么說我倒是也覺得奇怪了。基本上每個去世的親戚,我都會夢到幾次,可阿懿去了這么久,我還真沒有夢到過他一次。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去世那段時間,我挺思念他的。包括現在,提到他我都會情不自禁地不舒服,可這小子是怎么回事兒,怎么連個夢都不給我們的呢?”
“會不會其中有問題?”
“嘶!大晚上的,你說什么吶,這人都不在了,還會有問題?你不會要和我說陰間里面的事情吧?”
“或者那邊真的有問題呢?我也沒有夢到過阿懿。”
“老二,你不會和秋山涂那個怪異的姑娘待一起時間長了,也迷信這些神鬼之說了吧?”
“大哥,你這話又怎么說的呢?你不相信神鬼,你要去找祝晗干嘛,你要去給你外婆燒紙錢干嘛?你和秋山涂貌似結仇很久了?兩個人怎么都看對方不順眼的呢?”蘇曜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硬是把蘇昊逼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夢這東西不是藥物可以治療的,我當時夢我外婆都夢上癮了,她天天過來找我,我那不也是病急亂投醫嘛!
我和秋山妹子也不叫結仇吧,就是拌拌嘴而已,正好她喜歡跑甜品店,偶爾會遇見,我不讓她,她也不讓我的,時間久了,就成現在這樣了。”
說到秋山涂,蘇昊就氣不打一處來!媽的,自從遇到這小丫頭之后,自己的心眼都小了幾分,這還是當初那個想縱橫江湖的蘇昊嗎?
“老二,你離她遠一點兒,這丫頭太污了,別把你也給污染了。”
“你看我是那么容易就被污染的嗎?”
“因為你本來也很污……”
“大哥,你剛才酒喝得是不是有點多,我要不要喊實習的過來?”
“不多,當然不多,你大哥我的酒量不是概的,這么點小酒就能放倒我了?老二,你也不看看我當初也是道上混的!”
“不就是個實習的嘛,你至于怕成這樣啊?”蘇曜想笑,每次提到那個人,蘇昊就跟個炸彈一樣,就差被引爆了。
“我……等你有老婆了,她去勾引你老婆的時候,你就知道什么感覺了!”
“那就讓她放心地來吧,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擔心的!”
“你就這么自信?”
“當然!大哥,這么多年來,你是不是忘記她的性別了?”
“我沒有忘記啊,但是她這樣死纏爛打的,這危機感還是時時刻刻都在啊!”知己難求,像蘇曜這樣的,是不懂他的。他雖然是個直男,但是也有一顆敏感的心。
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宗恒又光榮地醉酒了。酒桌上的其他對手不是回家睡覺了,就是回家吐了,再不行的,自己自覺跑醫院掛水了。
散場后,不等秋山苓結完賬,宗恒就已經拖著他那不受控制的身體往馬路上走去。春寒料峭,乍暖還寒,出門的時候秋山涂不自覺地打了幾個冷哆嗦。
旁邊的宗恒可不一樣,他現在正熱情澎湃著呢!連外套都不要穿了,一股腦地往對面的生鮮店奔過去。
宗芷嫣顯然是被他爸爸這橫穿馬路給嚇到了,情不自禁地都叫出聲來了。秋山苓跟著后面不停地責罵,一肚子的無奈和心酸盡是發泄在言語上。
“我買排骨。”宗恒說完,就掏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塞給收銀的。
“你好,你還沒有進去挑排骨呢……”收銀員嫌棄地用手扇了扇空氣,看來宗恒這酒味挺濃的。
“我先付款,你給我稱這么多就可以了。后面那是我家人,讓她們幫我拎著就可以。”說罷,宗恒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離開生鮮店,正巧在門口碰到趕來的眾人。秋山苓二話不說,吩咐宗芷嫣一起攔住他。
“我買了排骨,你們去拎回來,今晚我給我丈人做紅燒排骨!”宗恒獻寶似地對秋山苓說,而一旁的收銀員也不管宗恒是不是真的要排骨,立馬吩咐稱重的給宗恒稱了整整一百塊錢的排骨,秋山涂欲哭無淚地拎著。
“你放屁,我爸有糖尿病,牙齒早就掉光了,他吃什么排骨?”秋山苓沒好氣地罵道。
“婆娘就是嘰嘰歪歪,你懂什么啊。就跟談戀愛一樣,又豈在朝朝暮暮。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懂不懂?
不懂就不要亂說,我做我的排骨,老丈人只要看著就可以了,難道非要吃到嘴巴里面才叫吃排骨?老丈人這是用意念,精神來品嘗排骨!”
“小姑父,你是說我爺爺想吃排骨?”秋山涂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是啊,剛才你爺爺跟我說,恭喜我中獎了,他也想吃東西了。他說最想吃排骨,生前沒牙齒吃不動,現在要是誰能幫他做一頓美味的排骨就好了。”
“好的,那就一起去做排骨吧,要不先去你家,到了那里再做?”秋山涂建議。
“不行,你爺爺說,我得去捧著他的照片,他才能夠嗅到排骨的氣息,所以這排骨得去你爺爺老家做。涂涂,快去開車,把我帶到你爺爺家去。”
“……”秋山涂很不情愿這么晚,又去騷擾周熙英。
“涂涂,我們今天把他抬走,每次你喝醉酒都拿我爸媽撒潑,他是存心跟我作對!”
秋山苓真是火急了,二話不說準備抬宗恒。奈何宗恒人高馬大,外加喝完酒,耍起酒勁起來,更加沒人能挪得動他。
最后這局面就演變成,宗恒和秋山苓兩個人不停地纏斗,秋山涂和宗芷嫣勸都勸不下來。漸漸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秋山涂覺得事情不能這么鬧了,趕緊打圓場說:
“姑父我帶你去我奶奶家吧,你別和小姑姑鬧了。”但他就跟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和秋山苓斗一個不讓一個地糾纏。
“呀呀呀,停停停!”宗恒突然喊停,秋山苓很是詫異,難道就這么酒醒了?
“涂涂啊,你爺爺問你,你的小石頭呢?他說好久都沒看到你帶嘛!”宗恒停下來竟然是要問秋山涂的石頭。
“那個石頭太丑了,鮮紅鮮紅的,那我帶得出去嗎?”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問起石頭來了呢?
“好吧,你爺爺說,他就問問。聽說前幾天老太爺突然提起過這個,還問你有沒有去看他留下來的書信。好莫名其妙,不過那石頭確實夠丑,不管了,你先把我帶去你爺爺家吧!快點,你爺爺要吃排骨。”
“好吧……”老太爺的書信,那必定是指夾在宗譜里面的那張A4紙了,可是現在為什么要提它呢?是不是有事情要發生,還是說已經發生了呢?
“我帶你們去吧!”蘇曜和蘇昊正準備各回各家,剛出甜品店門,就看到旁邊十字路口圍滿了一群人。本著看八卦的態度,蘇昊把蘇曜一起拖過來瞧個究竟。這一瞧就又搞笑了,竟然又是秋山一家,他們家的那個親戚又在當街發酒瘋。
蘇昊還和蘇曜開玩笑說:“這酒鬼是喝了多少酒啊,這酒品真是夠差!”
蘇曜不回話就算了,又主動提出來要送酒鬼,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老二,你是睡了這么多年,閑得無聊么?別給自己多事兒啊,何況對方是秋山涂,這丫頭本事大呢,她自己能解決。”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次這酒鬼發酒瘋,蘇曜可是連看都懶得看的。還是他死命地拉蘇曜去圍觀的。這次倒好,都不用他說,蘇曜自己竟然主動跑過去幫忙?
“如果我說,我幫她們,可能關系到阿懿呢?”
“啊?你是說這酒鬼和阿懿有關?”
“我可沒有說……”
“那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聰明人不需要解釋。你如果理解不了,改天我好好給你梳理,今天暫時沒空,你先回去吧,我去送他們。”
“我去,下回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蘇曜這在無形中罵了他一次笨,他得找機會回罵過來。
“領導,今天還真的是又要好好謝謝你啊!”一切安排妥當,上車之后,秋山涂低聲地給蘇曜道謝,生怕吵醒了正在睡覺的宗恒。
她也不是沒有期待過蘇曜今晚可以幫幫他,但白天他話都已經說開了,今晚沒空,要陪蘇昊,她也就沒有抱希望。現在竟然又偶遇了,他還很主動地幫忙,這對于她以及秋山苓來說真是驚喜。
“沒辦法,有人之前說,石頭不是白送我的,要我經常給她開開后門的。”
“你謙虛點不行么?非得每次都壓過我!”秋山涂對他的感激瞬間沒有了。
“石頭?”睡夢中的宗恒突然清醒過來,迷糊之間他對秋山涂說,
“涂涂,我剛才好像聽到誰提石頭了,是你爺爺提的,還是你提的?”
“我沒提,你問問我爺爺有沒有提……”先前在大街上,秋山尹正讓宗恒代問石頭的下落的,她直接說因為不好看才沒有帶,并沒說送人了。
現在蘇曜又主動提了石頭,宗恒才這么激動。這石頭是自己親自送蘇曜的,他們都還不知道……
“你爺爺打呼嚕了,他剛才說這汽車舒服,他先在上面睡會兒……估計剛才是我做夢吧!不管了,我再睡會兒,到了你們喊我。”宗恒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也跟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