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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湖尋母

  • 仁善劍客
  • 哈良
  • 4166字
  • 2020-01-06 03:26:59

且說宇文仁醒來看見三位師兄的尸體后,他掙扎著起身,將禹林峰、段毅白、岳清風的尸體一一安葬在崖邊,堆起三塊簡陋的石墳?!坝硇?,段兄,岳兄……此仇我必報?!彼麑χ瘔炆钌钜灰荆D身下山。

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回家問娘。問她自己的爹到底是宇文月,還是陸人敵。

宇文府的朱漆大門虛掩著。

“娘,我回來了!”宇文仁推開門,院子里的石榴樹還是老樣子,只是落了一地枯葉。“娘?娘!”他連喊幾聲,屋里卻空蕩蕩的,沒有半點回應。

他沖進內堂,桌椅蒙著薄塵,像是許久沒人住過。梳妝臺上還擺著娘常用的玉梳,梳齒間纏著幾根白發(fā)——娘到底去哪了?

宇文仁開始在江湖上四處打聽。茶館里的說書先生告訴他,上個月見過一位夫人往銀水宮方向去;客棧里的鏢師卻說,曾在蠱毒門附近見過類似的身影;還有個賣花姑娘篤定地說,宇文夫人被珍珠堡的人接走了……

眾說紛紜,卻沒一個準信。宇文仁握著龍陽劍的劍柄,指節(jié)泛白——無論娘在何處,他都要找到她。哪怕這江湖再大,風波再險。

潮濕的地牢里,火把的光忽明忽暗,映著石壁上滲出的水珠。角落里關著兩個女子,一個青絲微亂卻目光清亮,正是珍珠堡的穆靈鳳;另一個中年婦人雖衣衫陳舊,眉宇間卻藏著幾分從容,正是宇文仁的母親余如姍。

“前輩,您可是宇文仁的娘?”穆靈鳳湊近些,輕聲問道。這些日子被關在這里,她早已沒了初時的慌亂,只剩下滿心疑惑。

余如姍抬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正是。姑娘見過犬子?”

“我叫穆靈鳳,”她點頭道,“曾與宇文仁有過一面之緣。”

“穆靈鳳……”余如姍細細念著這個名字,忽然問道,“那你娘可是穆克琴?”

穆靈鳳一驚:“您認識我娘?”

“何止認識。”余如姍笑了笑,眼中泛起回憶的光,“當年你娘懷著你,昏倒在我家門口,是我把她扶進屋,請大夫瞧的。她身子弱,在我家歇了半個月才緩過來?!?

穆靈鳳又驚又喜,連忙起身行禮:“原來是前輩救了我娘,晚輩謝過前輩大恩!”

“舉手之勞罷了?!庇嗳鐘檾[擺手,轉而問道,“你怎么會被關到這里?”

穆靈鳳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我娘的《風篇》秘籍被一個中年婦女搶走了,我一路追到這里,沒想到她武功極高,反手就把我關了起來?!彼f著攥緊了拳頭,“那秘籍是娘的心血,我一定要拿回來?!?

余如姍正想再說些什么,地牢的鐵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穿藍衫的少女快步走進來,壓低聲音道:“別怕,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快跟我走!”

“姑娘為何要救我們?”余如姍警惕地看著她。

“我叫上官停云,”少女急道,“我娘把你們關在這里本就不對,你們快跟我走,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就糟了!”

她剛解開兩人的鎖鏈,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停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guī)椭馊烁镒鲗?!?

上官停云渾身一顫,轉身時臉色發(fā)白:“娘,她們到底犯了什么錯,您要這樣對她們?”

來者正是上官玉蝶,她瞪了女兒一眼,厲聲道:“這里沒你的事,出去!”

上官停云咬著唇,卻不肯走。上官玉蝶也不再理她,徑直走到余如姍面前,目光如刀:“余如姍,當年宇文月得了龍陽劍,如今他已死,劍定然在你或是你兒子宇文仁身上。把劍交出來!”

“休想!”余如姍挺直脊背,“龍陽劍是宇文家的東西,絕不會落入你手中?!?

上官玉蝶冷笑一聲:“你不交?沒關系。有你在我手里,還怕宇文仁不把劍送來?”她湊近一步,聲音里滿是陰狠,“我倒要看看,他是要劍,還是要娘?!?

“你好卑鄙!”余如姍氣得渾身發(fā)抖。

“卑鄙?”上官玉蝶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等我找到鳳陰劍,再拿到龍陽劍,雙劍合璧之時,誰還敢說我卑鄙?”她看了眼天色,轉身往外走去。

鐵門再次關上,落鎖的聲音在地牢里回蕩。穆靈鳳扶住氣得發(fā)抖的余如姍,低聲道:“前輩放心,宇文仁一定會來救您的?!?

余如姍望著鐵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仁兒,你可千萬不要來……

銀水宮隱匿于云霧深處,琉璃瓦在日色下泛著冷光,遠遠望去,竟似整座宮闕都浸在一層流動的銀輝里。

宇文仁蟄伏在宮墻外側的老松虬枝間,指尖無意識地掐緊了腰間玉佩。自打余如姍失蹤那日起,所有線索都隱隱指向這座神秘宮殿,他喬裝改扮,輾轉數(shù)千里打聽,今日總算得見真容。

宮苑深處,一汪碧水泛著奇異的瑩白光澤,正是傳聞中能醫(yī)百病的銀水池。水汽氤氳而上,帶著草木清苦的香氣,宇文仁甚至能感覺到那水汽拂過臉頰時,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

忽然,破空聲自東南方傳來。一道火紅身影足尖點過湖面,裙裾翻飛如燃著的火焰,手中金笛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亮光。宇文仁瞳孔微縮——是蠱毒門的金瓶!那日黃甫燕翎求援時,他曾遠遠見過這女子一面,更記得她懷中那本記載著“火篇”的秘籍。

金瓶尚未靠近銀水池,一道藍影已如水流般攔在池邊。女子身著月白里衣,外罩一層水藍輕紗,懷抱琵琶半遮面,正是他在湖畔臨時宮宇中見過的“水篇”持有者,上官停云。

“來者何人?竟敢覬覦我銀水宮圣物?!鄙瞎偻T频穆曇羟遒绫讣庖汛钌吓孟摇?

金瓶收了勢,金笛在掌心轉了個圈:“蠱毒門金瓶。只需一滴銀水,煉蠱之用。”

“煉蠱害人,也配動銀水?”上官停云眉峰微挑,琵琶弦驟然繃緊,“速速退去,免得傷了和氣。”

金瓶冷笑一聲,金笛湊到唇邊。霎時間,尖銳卻又詭譎的樂聲破空而起,如烈火燎原般卷向四周,正是“火篇”中玄音神尼所創(chuàng)的《玄音離魂曲》。宇文仁只覺心口一窒,仿佛有無數(shù)火星要從血脈里炸開。

上官停云卻不慌不忙,玉指輕挑,琵琶聲如清泉漫過石灘,初時柔緩,漸而湍急,竟將那火意層層包裹——正是“水篇”中玄音神尼所創(chuàng)的《玄音耗心》。兩曲相撞,一熾烈如焚,一陰柔如溺,竟在半空交織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水汽與熱浪翻滾糾纏,卻誰也壓不倒誰。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金笛聲漸緩,琵琶音也低了下去。金瓶額角滲出細汗,上官停云的指尖亦微微泛白。

“你我各持‘水火風雷’中的水篇與火篇,”金瓶收了笛,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水火本就相克,再斗下去不過兩敗俱傷。上官姑娘,一滴銀水換武林安寧,如何?”

上官停云望著她,半晌才松了弦:“早這般說,何至于此?!彼┥韽某剡呌癖K中舀起一滴銀水,那水珠在盞中流轉,竟似有生命般顫動。

金瓶接過玉盞,指尖微顫,深深一揖,謝過之后轉身化作一道紅影掠向天際,轉瞬便消失在云層里。

宇文仁猛地從樹后躍出,衣袂帶起的疾風掃過階前青苔,硬生生攔在上官停云身前。他聲線里裹著未散的喘息,因急切而微微發(fā)顫:“上官姑娘留步!我娘……她是否在你們銀水宮?”

上官停云的腳步驟然頓住,轉過身時,眉宇間還凝著未褪的疲憊,像是蒙著層薄霜:“你娘?”

“余如姍!她是我娘!”宇文仁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jié)泛白如碎玉,聲音里已見了火星,“她是不是被你們扣下了?”

上官停云望著他赤紅的眼眶,那點紅像是燒在眼底的火,終是輕輕嘆了口氣,氣音里裹著無奈:“宇文公子,令堂確實在銀水宮。只是此事……是家母的意思,我實在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宇文仁猛地拔高聲音,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喉嚨,“我娘與你們銀水宮素無冤仇,憑什么將她囚在此地?!”

“宇文公子莫要動怒!”上官停云急得往前半步,素白的手不自覺攥住了袖口,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要融進周遭的暮色里,“家母的決定我不敢違逆,但……我可以試試。今夜三更,我會設法支開地牢守衛(wèi),帶你去見令堂一面。你且信我這一回,如何?”

夜色如墨時,宇文仁已換上一身玄色夜行衣,伏在宮墻陰影里。上官停云果然依約而來,手中提著一盞昏黃宮燈,指尖在唇邊比出噤聲的手勢,引著他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穿過九曲回廊,來到一處陰冷潮濕的地牢前。

鐵門上的鎖鏈“咔噠”作響,上官停云推開厚重的鐵門,輕聲喚道:“伯母,您看誰來了?”

地牢深處,余如姍正倚坐在草堆上,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看清來人時,渾濁的眼睛里驟然泛起水光:“仁兒?你怎么來了!這里危險!”

宇文仁心頭一緊,正要沖過去,目光卻猛地頓住——余如姍身側,赫然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素白衣裙,眉眼清麗,正是他曾一見傾心、持有“風篇”秘籍的穆靈鳳!

剎那間的怔忡后,宇文仁迅速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眼下救娘最要緊,兒女私情、甚至那始終懸而未決的父親之謎,都得暫且拋在腦后。他快步上前扶住余如姍,聲音發(fā)?。骸澳铮裁炊紕e說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

余如姍卻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溢出一絲黑血,氣息已然微弱:“來不及了……上官玉蝶給我服了斷魂丹,此刻毒性已發(fā)……”

“上官玉蝶?!”宇文仁猛地轉頭瞪向上官停云,眼底似要燃起火焰,“你娘為何要下此毒手?!”

上官停云臉色慘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嘴唇囁嚅著:“我……我……”

“仁兒,莫怪停云姑娘。”余如姍艱難地抬手,按住兒子的手臂,“是上官玉蝶的錯,她是個好姑娘……”

“娘,我們先出去,總能找到解藥的!”宇文仁聲音發(fā)顫,想將母親扶起,卻被余如姍按住。

“仁兒,你先聽娘說……娘已經(jīng)不行了”余如姍的目光轉向一旁的穆靈鳳,帶著一絲了然的溫柔,“靈鳳這孩子……心里有你,你要好好待她……還有龍陽劍……萬萬不能落到上官玉蝶手里……”

話音未落,她猛地偏過頭,嘴角涌出的黑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娘——!”宇文仁撕心裂肺地喊出聲,死死抱住余如姍漸漸冰冷的身體,淚水砸在母親臉上,“您還沒告訴孩兒,爹是誰啊……娘!爹是誰不重要,龍陽劍也不重要!孩兒還沒好好孝敬您,您怎么能就這么走了……”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喉頭發(fā)腥,宇文仁才緩緩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看向穆靈鳳,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我娘讓我照顧你。走,我們先離開這里。”

穆靈鳳卻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輕得像一陣風:“我不能走……因為,我也服了斷魂丹?!?

“誰?!”宇文仁猛地轉頭,只見地牢入口處,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逆光而立,正是銀水宮的主人,上官玉蝶。

“宇文公子倒是情深義重?!鄙瞎儆竦彶阶呓?,手中把玩著一本藍皮秘籍,赫然是“風篇”,“穆靈鳳的‘風篇’已在我手中。你若想保她性命,便依我三件事:交出你的‘雷篇’與龍陽劍,再去蠱毒門把金瓶的‘火篇’搶來。如此,我不僅放了穆靈鳳,還將停云許配給你,如何?”

“你休想!”宇文仁怒極反笑,眼神冷得像冰,“我絕不會娶你的女兒!”

上官玉蝶聞言,忽然轉向站在一旁的上官停云,語氣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停云,你都看見了?這男人心里根本沒有你。聽娘的,男人沒一個靠得住,莫要走娘的老路,落得被心上人拋棄的下場!”

上官停云的肩膀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終是捂著臉,踉蹌著跑出了地牢。

上官玉蝶收回目光,看向宇文仁時,眼神已如淬了毒的刀:“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去蠱毒門搶回‘火篇’,否則,穆靈鳳就只能陪你娘一起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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