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道截殺

段離笙僵硬著臉嘆了口氣，妥協道：“今日便算了，等它明早一走，就把雄黃和藥粉撒到周圍，可別再讓它們進來了！”

“是，小姐。”舒云點頭，又拿出一個精致的香囊，“這是世子知曉您最近的狀況，特意托人趕制的，里面放的全是防蟲驅蛇的香料，戴在身上，應是不會再有毒蟲敢來了。”

“這幾日辛苦你了。”段離笙收下香囊，默默嘆了口氣，沒想到他竟一直都如此關心她，可嘆她曾經竟然毫不知覺。

舒云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只要小姐過得好，舒云怎么都不辛苦的。”

翌日，段離笙早早地就被段凌遠叫到了大堂，地上跪著一位嬤嬤，兩側還坐著段離思和衛姨娘。

段離笙剛踏進門檻，就先聽到了來自大姐姐的“關照”。

“二妹妹，姐姐知曉你不愿相信母親就那樣去了，可你這般糾纏于母親的死因，是想鬧得她不得安寧嗎？”

“夠了！”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段凌遠的神經，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耳朵神情越發的嚴肅，他抬頭看向段離笙，指著地上的嬤嬤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段離笙走上前去，側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嬤嬤，佯作不知地問道：“不知桂嬤嬤犯了什么事，要爹爹你這樣審她？”

“你說她是犯了什么事！”段凌遠怒不可遏，但看著段離笙因為被他兇了幾下而露出委屈害怕的表情，他就做不出責備的模樣，只好轉過身去，痛心地說道，“爹爹和你說了多少次，你怎么就不聽呢！”

“可是爹爹是錯的，笙兒為什么要聽？”

“你！”段凌遠氣得差點緩不過氣來。

“老爺消消氣！”衛姨娘見狀，連忙上前幫他順氣，嘴里念叨著，“笙兒還小，等她長大了，會明白老爺的良苦用心的。”

段凌遠被攙扶著坐回了位置上，無奈地錘頭嘆氣，衛姨娘雖然不知道這父女倆到底在發作些什么，但也不妨礙她利用這個機會算計一把。

衛姨娘抬頭看了一眼段離笙，愛憐地說道：“老爺，近日昭遠寺的明日大師正在開壇講法，二小姐她這樣……不如就讓她是寺里聽聽大師講法吧？”

去昭遠寺的這一遭，在以往這個時候是沒有的。

在躺進棺材里的鬧劇發生之后，父親便開始對她嚴加看管，可當時受了段離思的挑唆，她一門心思想要和娘親到天上團聚，對于父親反常的強硬態度，她心寒之余，便是一個勁兒地和他作對，鬧到最后，反倒讓自己大病了一場。

昭遠寺在城東外最高的一處山頂上，寺廟恢弘氣派，只是剛出了城，就能遠遠地瞧見它高高地佇立山頭，好似還能聽見從哪里傳來的裊裊梵音。

也許從來都沒有眷顧過她的佛法是真的有用吧，段離笙悠悠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一刻來之不易的平靜。

只是，這片刻的時間太短了。

“錚——”

隨著一聲木板破裂的巨響，一柄鐵質的長箭在她眼前射過，直直地穿進她身側的木板當中，與上頭的裝飾銀器相撞，發出悠長的錚錚聲。

“小姐小心，有刺客！”外頭，駕車的馬夫已經中箭身亡，只留下舒云一人還在極力地控制著失控的馬匹。

馬車跑得飛快，因為失去了駕駛的人而變得跌跌撞撞起來，段離笙抓著門板探出頭去，就瞧見不遠處就是懸崖！

她當機立斷，抓住舒云就往一側倒去：“舒云，跳車！”

“啊！”

尖利的石頭將兩人身上擦出了許許多多的傷痕，點點猩紅從破碎的衣衫中慢慢滲透出來，零碎的頭發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小美人，好大的氣魄！竟然敢從失控的馬車中跳下來。”一個行裝利索的人從圍住她們的人群中走上前來，揚起一抹極其別扭的笑容來，“要不是我們大當家的立下規矩，我非得將你們押上山，收為我的第二十八房小老婆！”

“小姐！”聽對方這么一說，舒云立馬將段離笙攔在了身后，試圖以自己單薄的身體來保護小姐。

“哦？”段離笙稍稍撥開舒云，定睛看向那人，“敢問壯士是哪個山頭的人？”

“自然是附近山上的！”

“小姐？”那人說著話還要揮舞著手中的大刀，看得舒云心中害怕不已，只能小心翼翼地抓著小姐的手，將她當成自己主心骨。

段離笙何嘗不害怕，她雖說有“南征北戰”的經歷，可每次身邊都跟著不少人，即便是一些需要自己出手的事情，也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需要靠武力來解決的。

她一手搭著舒云，一手緊張地捏著自己衣角，說話之余，嘴里念念有詞，似是在祈禱叫喚著些什么。

“可是這附近有大名鼎鼎的昭遠寺在，是朝廷的重點監護對象，這附近，又怎么可能會出現山匪？”要她看，這些人訓練有素，臉上因為常年不笑而變得僵硬的表情，看起來滑稽不已，多半是有人故意專門雇傭來的殺手！

可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雇傭殺手來殺害她們？

段離笙垂眸沉思，這段時間來，唯一和她有過節的，就只有段離思和衛姨娘，可她們為何會如此著急動手？難道她一開始想的，她們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的推測都是錯的，后來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偶然？

只是如此的話，她們又為何如此心急地要害死她的娘親！

“小丫頭年紀不大，頭腦倒是聰明的很，只可惜，這么聰明的腦袋，留不到明天了！”說罷，那人舉起大刀就朝著兩人砍去。

“等等！”段離笙閉眼大喊，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死亡的到來，才慢慢睜開眼睛，抬頭看向那些人，說道，“是誰雇你們來殺我的？”

“什么雇不雇的？我們可是山上的賊匪，向來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段離笙也不管他們還在狡辯，直言說道：“只要你們把雇主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們兩倍的價錢。”

“小丫頭這是賊心不死啊……”

“對方是個姨娘吧？”段離笙一語道破，那山賊聞言立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