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似野種

說起這件事，段離思心中也是又嫉妒又不屑，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冷氣，拎起裙擺轉身做到衛姨娘的身邊。

“也不知道那狐貍精給爹下了什么蠱，竟然能讓爹違背對娘你的約定，娶了她做新夫人！”段離思翻了個白眼，又湊到衛姨娘的耳邊，悄聲說道，“我聽下人說，那狐貍精好像從來沒有同爹……那個過?！?

說罷，她才坐直身子，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口，才繼續自顧自埋怨著父親的偏心。

而衛姨娘卻是有了別的計較。

“你說的可是實話？”

“這不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的事情嗎？爹就知道偏心那個病秧子！”

“娘不是問你這個！”衛姨娘懊惱地點了下段離思的額頭，無奈道，“娘問你的是，那葉泠霜當真沒有同你爹圓房過？”

“這……”聽到衛姨娘如此直白的圓房二字，段離思臉上也有些羞赧，說話開始磕磕絆絆來，還有些惱羞成怒，“這當然是真的了！這話都是從那狐貍精院子里傳出來的，還不止一次！”

說罷，段離思又有些心虛了，于是開始眼神閃躲地吃起了桌上的糕點。

其實這事兒也是她道聽途說的，而且也只聽說過一次，再說了，這種事情，怎，怎么能讓外人知道？而且看段離笙那病秧子就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不然那病秧子是從哪里來……的？

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段離思驚訝地抬頭看向衛姨娘：“娘，那病秧子不會真的是……”

衛姨娘對段離思的疑問不置可否，她不屑地冷笑一聲，道：“管她是不是，我都要讓她成為不是！”

“到時候爹一定會很生氣的，屆時娘你再出面露個臉，讓爹知道虧欠了你，說不定就會重新把你抬為夫人了，那我不就是嫡出的大小姐了？”

段離思滿臉驚喜地拉著衛姨娘袖子撒嬌道：“娘，你可得快點了，再過一年女兒就及笄了，你可得為女兒努力求門好親事！”

“好好好！”母女倆歡快地抱作一團。

與段離思單純的快樂不同，衛姨娘一邊笑著，一邊瞇著眼睛有了自己打算。

她就怕設計證實了段離笙的假身份，依照老爺對她的寵愛程度，和葉泠霜那賤人半路殺出的蹊蹺，老爺會既往不咎！

妥善起見，她還是怎么能盡早鏟除這個小賤人，怎么來吧！

那廂，段離笙獨自泡在溫泉中，眉間是化不開的愁緒，她搭在池子邊上的胳膊上，也出現了一塊小小青紫，其中皺著兩條凸起，破裂處，還留了膿。

她現在經歷的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越來越迷惑了。

是不是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其實都是她死掉最后一刻的幻覺罷了？可她經歷的這兩天，所有的感受都是如此真實！

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一場夢……

“小姐，床鋪已經收拾妥當了?！?

聽到舒云的聲音，段離笙立馬將手藏進了水中，掩藏住心中的愁緒：“知道了，我這便出來?！?

自從發現了身體的不對，她就再也沒有讓人貼身伺候自己了，就連舒云也不例外。其他人她是怕出去亂傳，舒云則是怕她擔心。

曾經為了讓她從一場陷害當中脫身，主動承擔罪名而死的舒云，現在不該再承受那些只屬于她的痛苦。

“??！”

深夜，隨著一聲驚呼，房間中燈光乍起，舒云熟練地拿起用特制的藥水浸泡過竹條撣子來到自家小姐的床前，幫她驅趕上面的毒蟲。

“這次竟然還有一條花蛇！”她驚呼一聲，手上的動作越發地迅速起來，又騰出一只手從懷里掏出近日來隨身攜帶的藥粉往床上灑去。

等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驅逐出去之后，主仆兩人早已汗流浹背，毫無形象地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

“小姐，這些東西來得越來越頻繁了?！?

“是啊……”

段離笙看著凌亂的床面，心里止不住地發顫。

許是死前正是被這些東西所折磨著，段離笙對它們又是害怕又是厭惡，可這些東西卻像附骨之疽一般，日日夜夜都要來床上與她作伴。

“??！”又是一聲驚呼，接著而來的便是磕磕碰碰的聲音，好半晌才停下。

只見段離笙遠遠地伸著一只手，手指的方向還有一條小指粗的花蛇，正是方才被她們驅趕走的那一條！

小花蛇被摔得懵了，搖頭晃腦，在兩人驚恐地眼神下，它再一次瞅準段離笙的位置，一個猛沖就飛向她的手腕。

“滾開！”段離笙失聲大叫，狠狠地將手往一旁甩去，才躲開它的攻擊。

盡管如此，它還是不死心想要趁機接近段離笙，搖搖晃晃的身軀顯得它蔫兒壞蔫兒壞的額，可無奈她現在神情正緊繃著，一點兒漏洞也不留給它。

“小姐，它……”

“去，拿雄黃來！”段離笙沉聲說道。

她拳頭緊握，手腕上還殘留著那小花蛇纏在上面的，滑膩膩的感覺，讓她不寒而栗。

舒云應聲退下，因為早就防備了這些毒蟲，她很快就拿來了雄黃，交到段離笙的手上。

段離笙僅僅拽著裝了雄黃的紙包，一步一步地靠近窗臺，突然！窗臺上不知從何處跳上了一只五彩斑斕的小蟾蜍，正一鼓一鼓地呱呱亂叫著。

“呱！”

緊接著，它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只見那條原本還對她虎視眈眈的小花蛇，轉眼就沖向了那只蟾蜍，一口將其吞入腹中，末了還打了個飽嗝，回頭看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自鳴得意的神情。

段離笙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這條小花蛇是通了人性的，但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小姐，奴婢怎么看這條小花蛇是在保護你呀？”舒云小聲說道。

舒云的話段離笙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不想承認罷了，她就是在花蛇的尖牙之下咽氣的，哪怕這條小花蛇看起來就知道不是咬死她的那一條，她也沒辦法對它生出好感。

但，既然對方幫了她，她也不是恩將仇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