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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舉私學與占募

根據牘3的記錄,南鄉勸農掾番琬向縣功曹匯報,吏陳晶所舉私學番倚因為是正戶民,不是遺脫,所以不應為私學。可見,按規定,“正戶民”不應被舉薦為私學,舉私學的對象主要是戶籍簿上沒有登錄的“遺脫”。因此,臨湘侯國在發遣私學送詣宮時,會專門說明私學原來“無有名籍”(簡10)。倘若舉召“正戶民”為私學,經過調查和期會集議,這些人并不會被發遣。這些未發遣的私學有專門的私學名籍簡Ⅲ,仍稱之為“私學”,所舉正戶民實際上仍獲得了私學身份,只是留在了當地服役。因此,我們認為,地方官府在選舉私學的過程中,官吏應選舉遺脫為私學似乎并未被嚴格執行,只是發遣私學時才會嚴格限定其身份為遺脫,這應當是為了應付上級機構的追查。

官吏所舉私學之遺脫或正戶民身份,地方官府一開始并未作嚴格處理。這主要是因為,官吏嚴格按要求推舉遺脫為私學并不容易,在這種情況下,舉私學實質上是孫權要求官吏將依附于他們的遺脫貢獻出來。可是,這又直接損害了官吏的利益,官吏不情愿應是普遍存在的現象。這時,地方長官既受到了皇權的逼迫,又面對著官吏的普遍抵制,在皇權與官吏群體的博弈中,主管者只好在兼顧雙方的同時,尋找對策,將舉私學應付過去。

當時本來就存在正戶民“給私學”,其簡例如下:

159. 1弟……給私學  信妻大女利年卌二 1(貳·1972)

160. 嘉禾中里戶人公乘黃□年六筭一給私學(肆·678)

161. 嘉禾四年廣成里戶人公乘周符年廿二給州私學 1(肆·2081)

162. 私學番十七 妻汝年五十二 子男生年五歲(捌·3643)

163. 陽貴里戶人公乘私學□□年卅六筭一(柒·1793)

164. 吉陽里戶人公乘私學□脫年卌二筭一聾耳(柒·1874)

165. 入廣成鄉故私學婁九二年限米十一斛胄畢1嘉禾元年十月十九日□丘婁都付三州倉吏谷漢受 中(叁·3784)

166. 其五戶私學新吏(肆·528/1)

167. 其三戶私學吏(肆·701/1)

168. 其一戶私學(肆·2829/3)

169. 其二戶私學帥客(柒·5477)

戶口簡160—164不僅記錄民爵“公乘”,有的還要納筭,正戶民給私學并無疑義。[202]而簡165記錄的“故私學”似乎表明編戶民給私學有一定的期限,不必終身服役。既然正戶民可以“給私學”,只要不發遣詣宮,主管者就可以上下其手,以此為幌子將官吏選舉正戶民為私學遮掩過去。

與正戶民給私學看似捍格的是,牘4云:“(索)簟名專,與州卒潘止同居共戶,本鄉領民,不應給私學。”有研究認為,“本鄉領民”指國家控制的正式戶口,亦即所謂國家正戶。索簟“不應給私學”表明“凡屬國家正戶民,均不應被征召、征發服私學之役”。[203]如此一來,就與簡160—164的記錄相矛盾。為此,我們不妨對于牘4進行重新解讀。

我們認為,索簟“不應給私學”,問題出在“與州卒潘止同居共戶,本鄉領民”之上。吳簡戶籍簿中常見分計簡166—169,諸如簡168這類“其一戶”的分計簡,迄今所公布的,都只記錄一種身份。換言之,一戶之內的男子通常只承擔一類吏役。如:

170. 草言府大男五杭不是卒子弟不應給卒事 八月卅日兼兵曹掾潘因(?)白(柒·770)

171. 縣吏黃諱年六十四 諱妻大女州年五十 諱子男原年廿九給縣吏(陸·1066)

據簡170,似乎只有卒子弟才有給卒之資格。[204]據簡171,縣吏黃諱之子黃原仍給縣吏,孫吳嘉禾年間吏卒身份當逐漸具有代際傳襲的趨勢。至孫吳末年,陸凱視“分一家父子異役”為惡政而上疏孫晧。[205]據此,索簟與州卒潘止同居共戶,就意味著必要時索簟應“給州卒”,或服與州卒相近的吏役,[206]但不應“給私學”,因為“私學”與“州吏”為兩種不同的身份。同時,文書還強調索簟為“本鄉領民”,記錄在鄉里戶籍簿上,歸鄉吏管轄、統率,需要在本鄉服民役,因此,官府不能征調去“為私學”,發遣送詣外地服役。由此看來,正戶民“給私學”是有條件限制的,同其他給吏一樣,一般從戶品低下且未承擔吏役的民戶中選任。索簟不應給私學,并非因其正戶民身份,而是其所在民戶給州吏,其本人又需要在本鄉服役,故不能“給私學”。

“給私學”一般記錄在戶口簿籍中,為經常性的吏役征派,應歸戶曹管理。而舉私學很可能只是孫吳臨時的舉措,迄今吳簡中的相關記錄集中在嘉禾二年底,按要求針對的是“遺脫”,并被要求發遣送詣建業宮。如果正戶民被推舉為私學,并發遣至外地,就會影響當地的派役。所以,戶曹最關心的,并非正戶民在當地“給私學”,而是正戶民被舉為私學后,是否被發遣至外地。易言之,戶曹并不關心正戶民的私學身份,關切的是他們應留在當地服役。因為一旦發遣至外地,就會影響戶曹征派賦役的職能。為此,戶曹會對發遣正戶民私學進行申訴,如:

172. 戶曹言□遣私學謝達本正戶民不應□遺脫□□事 □月八日領戶曹……白(柒·1464)

173. 戶曹言部典田掾蔡忠吳樂區光答私學廿人事 三月廿六日領書佐魯堂封(柒·4433)

簡172原注“‘遣’上□左半殘缺,右半從‘攵’”,[207]吳簡中“殳”常寫作“攵”,該字當釋作“發”,“發遣”一詞吳簡中常見(如牘3、5)。對于“不應□遺脫”,既然謝達為正戶民,按牘3的記錄,就應寫作“不為遺脫”,而不必記作模棱兩可的“不應”。按牘9的記錄“正戶民不應發遣”,“遺”“遣”形近易訛,我們認為“不應”后亦為“發遣”(“不應發遣”又見于簡叁·8399、8400、8402、8407等)。結合舉私學簿的內容,其文意大致是,戶曹申訴,功曹將要發遣私學謝達,但謝達原本是正戶民,不為遺脫,不應發遣。如前所述,私學謝達最終沒有被發遣,而是在當地選任為縣吏(簡5·231)。

由此看來,成為“私學”的途徑主要有二:一為主要由功曹主持的“舉私學”,按規定其對象限定為“遺脫”,且可能會發遣送詣宮或大屯;二為主要由戶曹操辦的“給私學”,其對象是部分“正戶民”,在當地服役。然而,這兩種看似并行不悖的途徑,卻引發了許多紛爭(參牘3—5、9),其申訴與核查的重點則是:“正戶民”是否應選舉為私學,又是否應發遣。

舉遺脫為私學,是孫吳安置流民的一項措施。令人疑惑的是,安置流民最常見的且行之有效的方式是政府下令“占上戶籍”,令流民就地入籍,如吳簡中明確記錄有“新占民戶”(貳·3186、3198),規定了“方遠客人皆應上戶籍”(肆·4483)、“受居方遠應占著戶籍”(肆·4492);而私學名籍簡Ⅰ記錄的籍貫,將私學名籍簡Ⅱ中籍貫原為長沙、居處在臨湘的私學,皆登記為“臨湘”,很可能也將遺脫私學就地落籍。那為何孫吳不直接這么做,卻先要求官吏按秩級推舉人數不等的遺脫為私學呢?侯旭東將吳簡私學與孫吳的占募、領客制聯系起來進行討論,拓寬了研究思路。[208]本章在此基礎上,申論舉私學紛爭背后所反映的孫吳皇權與將權之間的占募之爭。

漢魏之際,社會動蕩,流民現象較為嚴重。在孫吳建國的過程中,流散、遺脫為孫氏及其將領募兵的重要來源。孫策認識到“漢祚中微,天下擾攘,英雄俊杰各擁眾營私”,于是,他向袁術求其父孫堅遺部,從其舅丹楊太守吳景,“收合流散,東據吳會”,[209]又遣孫氏宗族如孫輔等人“招誘余民,鳩合遺散”。[210]孫氏勢力得以迅速壯大。孫權統事之初,又遣諸將凌統、潘璋、朱桓、陸遜等召募遺散、伏匿,以為部曲。[211]召募遺散、伏匿即推行“占募”。以凌統為例。建安二十年(215),孫權率軍征合肥,為魏將張遼所敗,賴凌統率親近三百人捍衛才得還。事后,凌統“痛親近無反者,悲不自勝”,孫權“倍給本兵”,以示安撫。至于“倍給本兵”,似乎并非僅調撥軍隊給凌統,還允許了凌統進行“占募”。據《凌統傳》載:

統以山中人尚多壯悍,可以威恩誘也,權令東占且討之,命敕屬城,凡統所求,皆先給后聞。統素愛士,士亦慕焉。得精兵萬余人。[212]

“山中人”指的是山越及逋亡,是“正戶民”之外的遺脫。孫權令凌統“東占且討之”。“占”,按《漢書·宣帝紀》“流民自占八萬余口”,顏師古注“占者,謂自隱度其戶口而著名籍也”,[213]《后漢書·明帝紀》“流人無名數欲自占者人(爵)一級”,李賢注“占,謂自歸首也”,[214]凌統“東占且討之”,便是將山中遺脫入籍,以充兵役,亦即所謂的“占募”。不僅如此,孫權還敕令屬城“凡統所求,皆先給后聞”。“給”,可能與吳簡中常見的正戶民任“給吏”(包括“給軍吏”“給州卒”等)有關。孫權既然已經允許凌統占募遺散,似乎不應敕令所在郡縣滿足凌統所求,供應給吏。因為孫權一般只允許諸將“鳩合遺散”,如陸遜部伍東三郡,遭到了會稽太守淳于式的控告,稱他“枉取民人,愁擾所在”,[215]說明孫權并不允許將領強募編戶民。這與吳簡中正戶民不應舉私學,更不應發遣的要求相一致。孫權例外地允許凌統征調編戶民,應當是對凌統以死護衛的特殊嘉獎。凌統也利用此機會大開占募,原來他痛失親近約三百人,通過占募居然得精兵萬余人!

孫氏及諸將通過召募遺散,征討山越、宗部,分割勞動力,并確立了分配利益的領兵與復客制度,[216]這固然迅速壯大了軍事實力。然而,聽任將領占募(孫吳立國后,占募逐漸從募兵轉變為糾集部曲、私客等依附者),容易導致諸將勢力過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即使孫權父子極力加強皇權,后來鄧艾仍認為“吳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勢,足以建命”。[217]這反映了孫吳皇權與將權長期共存的事實。不過,共存的背后充滿了斗爭,孫權與諸將圍繞著占募權就展開了博弈。據《吳書》記載:

驃騎將軍步騭屯漚口,求召募諸郡以增兵。權以問(潘)浚,浚曰:“豪將在民間,耗亂為害,加騭有名勢,在所所媚,不可聽也。”權從之。[218]

步騭屯漚口在黃武五年(226)至黃龍元年(229),值孫權稱帝前后。此時不僅三國鼎立的格局業已形成,而且孫吳政權日趨穩固,社會也逐漸安定下來,遺散日漸稀少。在這種情形下,步騭“求召募諸郡以增兵”,乞募的顯然并不止“流散”“伏匿”。因步騭為臨湘侯,又屯兵長沙漚口,一旦孫權應允他占募,長沙郡縣會盡力滿足步騭所需,大量正戶民就會通過募兵的途徑成為步騭的部曲。孫吳豪將分駐各地,如果任由他們召募,不僅會導致編戶民減少,強宗豪族也很可能會發展成為地方割據勢力。東漢末年以來軍閥割據的殷鑒不遠,于是,孫權以擔心募兵耗亂民間、在所所媚為由,拒絕了步騭的請求。

孫權不但不允許步騭召募增兵,而且開始普遍禁止諸將占募。黃武年間駱統上書稱:

尤以占募在民間長惡敗俗,生離叛之心,急宜絕置,權與相反復,終遂行之。[219]

占募之所以“在民間長惡敗俗,生離叛之心”,從凌統、陸遜占募的情形來看,諸將占募時采取討伐、清剿等暴力手段應是普遍的做法,強征編戶民為兵也應是經常的現象。至黃武年間,社會日趨安定,遺脫漸少,在此情形下,即使允許諸將嚴格按規定占募遺脫以為兵,其難度也只會越來越大,以致后來諸葛恪感嘆“國家勁兵之地,皆已空盡”,[220]再開展占募無疑會將大量的正戶民強募為豪將部曲,影響編戶民的穩定、政權的穩固。

孫權絕置諸將占募不僅是維穩,還有通過限制諸將募兵權以削弱將權,達到鞏固王權的目的。他之所以與駱統反復磋商,恐怕是因為王權尚未壯大到能急促地削弱諸將實力。事實上,孫權壓抑諸將招致了豪將的不滿。陸遜上疏陳時事曰:

頃年以來,將吏罹罪,雖不慎可責,然天下未一,當圖進取,小宜恩貸,以安下情。且世務日興,良能為先,自非奸穢入身,難忍之過,乞復顯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過記功,以成王業。[221]

孫權稱帝后,偏安一隅,對待將吏的態度不再是忘過記恩,而是科法嚴懲。然而,因豪將權力過大,孫權限制諸將募兵權的進展似乎并不順利。據《陸遜傳》記載:

(嘉禾)六年,中郎將周祗乞于鄱陽召募,事下問遜。遜以為此郡民易動難安,不可與召,恐致賊寇。而祗固陳取之,郡民吳遽等果作賊殺祗,攻沒諸縣。豫章、廬陵宿惡民,并應遽為寇。遜自聞,輒討即破,遽等相率降,遜料得精兵八千余人,三郡平。[222]

孫權此前已絕置諸將占募,中郎將周祗居然敢乞募于鄱陽!鄱陽時歸陸遜管轄,陸遜明知“此郡民易動難安”,周祗募兵卻能成行,勢必得到了陸遜的默許。陸遜實際上違反了孫權的禁令。周祗募兵導致民變,陸遜則借此機會“料得精兵八千余人”。不僅陸遜如此,據吳簡的記錄,地方官府發遣生口、叛士、罪人、私學等送詣軍屯(參簡72—74),雖然這些人口身份特殊,但是,從本質上說也是將吏占募部曲。可見,即使孫權絕置占募,諸將也仍然在想方設法開立占募,壯大部曲。陸遜的違逆之舉,招致孫權的猜忌。陸遜去世后,孫權還“以楊竺所白二十事問(其子陸)抗,禁絕賓客,中使臨詰”。[223]

陸遜嘉禾六年的募兵屬非常之舉,此后,諸將募兵在《吳書》中鮮見。而吳簡所記錄的發遣遺脫及身份特殊人口送詣大屯的人數也并不多。孫權絕置諸將占募應收到了成效,使兵權逐步集中到中央。后來諸將計劃增兵,不再是請求召募兵卒,而是乞求中央調撥軍隊。如陸抗臨終上疏云:

臣往在西陵,得涉遜跡,前乞精兵三萬,而主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步闡以后,益更損耗。今臣所統千里,受敵四處,外御強對,內懷百蠻,而上下見兵財有數萬,羸弊日久,難以待變。[224]

陸抗在請求中央調撥精兵三萬而未被許可的情況下,并未如其父陸遜一樣強行募兵,而是再次上疏乞求增兵。這恐怕是孫權通過禁絕諸將占募等手段,削弱將權的結果。

耐人尋味的是,孫氏絕置諸將占募,自己卻大開占募,還讓宗室諸王掌兵,努力擴大皇室的軍事實力。陸抗稱:

臣愚以為諸王幼沖,未統國事,可且立傅相,輔導賢姿,無用兵馬,以妨要務。又黃門豎宦,開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詔簡閱,一切料出,以補疆埸受敵常處,使臣所部足滿八萬,省息眾務,信其賞罰,雖韓、白復生,無所展巧。若兵不增,此制不改,而欲克諧大事,此臣之所深戚也。[225]

內侍親近之臣開立占募,顯然是在孫晧的授意下進行的。皇室占募也不再局限于召募遺散,連士兵、編戶民也成了投附者。在此一廢一立之間,將權與皇權此消彼長。為了進一步削弱諸將勢力,孫氏還試圖剝奪豪將的賓客、部曲。陸遜去世后,孫權禁絕陸抗賓客。[226]又據《世說新語·政事》載:

賀太傅作吳郡,初不出門。吳中諸強族輕之,乃題府門云:“會稽雞,不能啼。”賀聞故出行,至門反顧,索筆足之曰:“不可啼,殺吳兒!”于是至諸屯邸,檢校諸顧、陸役使官兵及藏逋亡,悉以事言上,罪者甚眾。陸抗時為江陵都督,故下請孫晧,然后得釋。[227]

孫晧時期,顧、陸大姓因役使官兵及藏逋亡而獲罪。至鳳凰三年(274)七月,孫晧還“遣使者二十五人分至州郡,科出亡叛”,[228]孫晧未通過地方官府搜求亡叛,而是專派使者執行,所針對的恐怕還是那些地方的強宗豪族。可見,孫氏對豪將的部曲、賓客有嚴格的限制。

吳簡所記錄的嘉禾二年“舉私學”是分析孫權占募的一個切面。嘉禾年間,孫吳國勢基本穩固,諸將被委以方面之任。長沙郡臨湘侯國不僅先后有臨湘侯步騭、鎮南將軍呂岱屯駐長沙漚口,駐守武昌的太常潘浚也可以通過行政管轄進行遙控。吳簡中有不少關于步侯、呂侯、潘太常領有部曲、賓客的記錄,如太常潘浚:

174. 常部曲大女劉汝百租錢 1(壹·6027)

175. ·右大常□客二[229](叁·2329·39)【注】“客”上□筆畫已殘,據存墨似為“任”或“佃”字。

176. 大常物故客武陵梁□□二(叁·2356)

177. ·其一人大常客不應發遣(叁·8399)

據簡174記載,太常部曲仍需要繳納租錢,簡175、176記錄的是隨潘浚征討武陵蠻的作部工師及家屬,[230]這些情況表明部曲并非諸將完全私有,對國家仍負有義務。不過,簡177卻記作“大常客不應發遣”。該簡的前后簡為:

178. 1□叩頭死罪死罪敢言之(叁·8393)

179. ·右五人選舉未得人重絞促得人(叁·8394)

180. 其一人他坐不應舉人1(叁·8395)

181. 促羜宋□推求主羜宋……言□□□(叁·8397)

182. 私學臨湘鄧青年廿一(叁·8398)

183. ·其十七人□□民不應發遣(叁·8400)

184. ·右一人1(叁·8401)

185. 其五人……不應發遣(叁·8402)

186. □言君叩頭叩頭死罪死罪案文書今……(叁·8403)

187. 丞丁琰□□□□□(叁·8404)

188. 1□癈為游散□□不在未(叁·8407)

這些簡因淤泥粘連的緣故,清理號相連,記錄了臨湘侯相郭君、丞丁琰,以及私學、選舉、推求、發遣或不應發遣,內容與舉私學簿密切相關,且簡寬(約1.2—1.5厘米)、字跡風格與私學簡相近,很可能是從舉私學簿離散的。由此看來,簡171所記“大常客不應發遣”,應是官吏推舉了太常客為私學,但地方官未將該私學發遣送詣宮。既然官吏敢推舉太常客為私學,表明孫權允許甚至鼓勵官吏這么做,但臨湘侯國并未將其發遣,應是不敢得罪潘浚的緣故。由此可一瞥地方官在孫權和豪將夾縫之間窘迫的處境。

孫權在嘉禾二年實行“舉私學”,本是為了追奪將吏、官屬的部曲、私客,以達到削弱雄踞地方豪將的勢力。孫權稱帝以后,國家逐漸安定下來,但豪將強大的實力仍是皇權的隱患。具體就長沙郡而言,據吳簡的記錄,客居于此的“遺脫”,或占上戶籍,或充任吏職,或成為官府、豪族的依附者,流散在外者當日漸稀少。在這種情況下,孫權推行選舉遺脫為私學,顯然不僅在于召合遺散,其主要用意還在于從官吏手中剝奪投附者,達到削弱地方實力派的目的。為了不至于招致豪將、官僚的強烈反對,孫權在“選舉”的名義下(通過推舉的方式使舉主獲得知人、提攜屬下之類的虛譽,減小阻力),要求官吏按級別推選遺脫為私學,并要求所舉者應具備為吏的必要技能(“任吏”),再由功曹選任吏職,或發遣送詣建業宮服務。因遺脫日少,連從史位這樣的小吏都被要求選舉私學,舉私學的人數并不少。孫權還要求所舉私學要勝任吏務,實際上是要求豪將、官僚貢獻出依附于他們的優秀人才。孫權實質上是在剝奪豪將、官僚的依附者,以增強“宮”的實力,也就是加強皇權。

然而,官吏舉私學直接導致了地方豪將、官僚及其部下依附者的離去,損害了他們的利益。為此,一些官吏想方設法極力避免損失,迫使正戶民等假冒遺脫被舉為私學。然而,正戶民被舉私學會削弱帝國的統治基礎,也未達到剝奪投附者的目的。基于這方面的考慮,孫權還規定要發遣一定數量的私學送詣建業宮,地方官當然不敢犯欺君之罪,至少這部分私學一定會發遣所舉遺脫者,因社會上流散的能勝任吏務的遺脫太少,官吏不得不推舉依附者,這樣就確保了一定數量的投附者從豪將、官僚那里剝離開來。這一做法似有效果,如監下關清公掾張闿舉其弟子勝任吏務的南郡周基為私學,被功曹選任為從史位。

與此同時,主管者還面臨著來自官吏的巨大壓力。他們或選舉正戶民為私學,或將臨湘侯國領有的遺脫推舉出來。舉正戶民為私學,本是違規現象,然而,我們在吳簡中絲毫看不到對相關責任人的處罰,相反,這些被舉的正戶民在私學名籍簡Ⅲ中仍稱之為“私學”(參簡29、172),主管者實則默認了推舉正戶民為私學的有效性。對于戶曹、勸農掾而言,只要這些正戶民私學不被抽調出去,留在當地,與“給私學”并無二致,對當地的賦役征派就沒有太多不良的影響。他們不會糾纏于此而開罪眾同僚。對于臨湘侯相、丞、功曹來說,他們既要對中央負責,又要順從于盤踞附近區域的潘浚、步騭、呂岱等豪將。從私學名籍簿來看,發遣的私學大多是居住在臨湘鄉丘上的“遺脫”。這些“遺脫”雖然未登入戶籍成為國家的正戶民,但是,仍在臨湘侯國的控制之下,安排有本主進行管理,應是從屬于臨湘侯國的依附人口。官吏極不情愿推舉本人的依附者,正戶民舉私學又有限制,于是,他們將臨湘侯國領有的遺脫選舉出來。這種做法最終為臨湘侯國所接受,是豪將及同僚脅迫的結果,由官府負擔絕大部分由舉私學帶來的損失。

吳簡所記“舉私學”是孫吳皇權與將權圍繞占募博弈過程中的一個回合。孫權試圖通過舉私學剝離豪將、官僚的依附者,下令選官系統和地方官府來執行。然而,在具體操作時,地方官面對的是軍政、民政各級機構的官吏。是否貢獻私屬勞動人口,又是否切實執行相關規定,對于主管者及官吏而言,其實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最后,他們還是選擇了維護自身的利益,聯合起來,主要將地方官府控制的人口推舉出來。這對于孫權而言,雖然直接控制的人口增加了,但是,所增加的大多是原來半官方性質的遺脫,實際上并不利于地方官府的運作和穩定,其爭奪豪將、官僚私屬的目標也并未較好地實現。相反,這一舉措促使豪將、官僚進一步加強私屬的依附性、隱秘性。從這一角度而言,孫權推行舉私學所取得的成效十分有限。正因為如此,吳簡中“舉私學”的記錄集中在嘉禾二年底,舉私學可能只是臨時行為,旋即而廢,在《三國志·吳書》也未留下任何直接的記載。因這些推舉而來的私學與正戶民“給私學”的身份一致,即使孫吳廢止了舉私學,他們同其他“給私學”者一樣照常服役,并等待著選任為吏。舉私學的停廢對孫吳上下及私學本人并不會造成太多的影響。

最后,我們再來談一談私學身份。胡平生認為,私學享受著復除官役或減免租稅的優待,可以通過舉薦而入仕,私學與沒入逃亡者無關。[231]王素則認為私學屬于非國家正戶,由逃亡戶口產生,為“吏役”之一種,服私學之役者,皆有本主,依附性似較“諸吏”更甚。[232]侯旭東認為,私學起源當和學業傳授分不開,還享受免役的待遇,與舉主之間帶有依附傾向的私人關系。[233]王子今、張榮強認為,私學是民間儒學教育體制下的受教育者。[234]于振波認為,私學是外地求學的書生,受現居住地官府的管理,并不是依附人口。[235]李迎春認為,私學就是吏的一種,其產生與秦漢時期的學吏制度有著密切的關系。[236]鄧瑋光認為,私學表示學吏者的身份。[237]

對于私學身份的分析,私學木牘提供了四點重要的信息:其一,所舉私學應勝任吏務;其二,私學到始安縣讀書;其三,所舉私學由修行吳贊管理;其四,強調私學的書畫技能。[238]由此看來,私學應具有一定的知識、德行修養,還需要熟悉為吏技能。私學周基原為監下關清公掾張闿的弟子,私學張游跟隨州吏李恕,又外出到始安縣讀書,從這些來看,吳簡中的“私學”與傳世文獻中記錄的“私學”,即私人辦學、求學并非決然不同,而是有所聯系。過去,有研究將吳簡私學與秦漢以來的學吏聯系起來進行討論,自有可取之處。對于正戶民給私學者,他們是官府挑選出來,在服役的同時,學習為吏技能,以作為吏員的后備。對于遺脫被舉私學者,他們原本是追隨官吏等學習技能的人,很多已成為依附者。孫吳不過是希望以“舉私學”為名,將這些人從官吏那里爭奪過來,擔任國家的吏職。

總之,我們認為,私學是為國家所承認的,在服役的同時,學習知識技能,將來可能被選任為吏的人。私學本身還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吏”,而是正戶民、遺脫成為正式吏過程中的過渡身份。


[1]相關研究請參見胡平生《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考證》,《文物》1999年第5期,收入其著《胡平生簡牘文物論稿》,上海:中西書局,2012年,第401—403頁;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新探》,《文物》1999年第9期,第43—46頁;胡平生《讀長沙走馬樓簡牘札記(二)》,《光明日報》2000年4月7日第3版;王素《長沙走馬樓簡牘研究辨誤》,《考古學研究(五):慶祝鄒衡教授七十五壽辰暨從事考古研究五十年論文集》,北京:科學出版社,2003年,第975—976頁;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簡帛研究二〇〇一》下冊,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514—522頁;秦暉《傳統中華帝國的鄉村基層控制:漢唐間的鄉村組織》,《農民中國:歷史反思與現實選擇》,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237頁;于振波《漢晉私學考述》,《走馬樓吳簡初探》,臺北:文津出版社,2004年,第175—224頁;王子今、張榮強《走馬樓簡牘“私學”考議》,《吳簡研究》第2輯,武漢:崇文書局,2006年,收入王子今《秦漢稱謂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年,第729—740頁;李均明、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竹簡[四]內容解析八則》,《出土文獻研究》第8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182—186頁;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新材料與舊問題——以邸閣、許迪案、私學身份為中心》,《中華文史論叢》2009年第1期,第13—26頁;鄧瑋光《走馬樓吳簡所見“私學”考》,《東南文化》2010年第3期,第66—72頁;李迎春《走馬樓簡牘所見“私學”身份探析》,《考古與文物》2010年第4期,第52—55、58頁;李恒全《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私學”考論》,《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4期,第48—54頁;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時代特征新論》,《文物》2015年第12期,第66—70頁。

[2]長沙簡牘博物館、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北京大學歷史學系走馬樓簡牘整理組編著《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竹簡〔肆〕》,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年。

[3]目前未見該簿書的標題簡。因該簿書主要記錄了臨湘侯國選舉私學的過程,且簡文中多見“舉”私學,本書暫且簡稱該簿書為“舉私學簿”。

[4]私學簡泛指舉私學簿中的所有簡牘,其中有的簡牘雖然未記錄私學,但它們是舉私學文書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5]具體情況詳見《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竹簡〔肆〕》附錄一《簡牘平面分布圖、總立面示意圖、揭剝位置示意圖·總說明》,第755—757、792—793頁。

[6]與此格式相同的私學名籍簡還有:私學□□年廿□(肆·4583/5)、私學臨湘鄧青年廿一(叁·8398)。

[7]關聯簡(第5盆散簡及第4盆肆·3943—3960中的相關簡)中與此格式相同的官吏名籍簡還有“陽吳向 1”(肆·4081),按:“”,原闕釋,今據圖版補。在發掘簡第5盆散簡中還有3枚:從史位南郡董□年□1(肆·4585/5)、右郎中廬江鄭晊年五十 晊叔父1年七十二(肆·5223/5)、右郎中南郡王整年卌(肆·5224/5),其簡寬在1厘米以下,明顯窄于私學簡,且記錄了官吏的年紀,應不屬于舉私學簿,而屬“隱核新占民簿”,參見本書第二章。

[8]參見拙作《走馬樓吳簡中所見的“宮”》,《出土文獻》第7輯,上海:中西書局,2015年,第254—266頁。

[9]”,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0]”,原釋作“居”,今據圖版改。

[11]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6頁。

[12]”,原釋作“”,今據圖版改。

[13]“圭”,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4]”,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5]“掾”,原釋作“揚”,今據王素意見改,見其作《長沙走馬樓簡牘研究辨誤》,第976頁。

[16]胡平生《讀長沙走馬樓簡牘札記(二)》。

[17]“遣”,原釋作“遺”,今據圖版改。

[18]胡平生《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考證》,《胡平生簡牘文物論稿》,第401—403頁,《讀長沙走馬樓簡牘札記(二)》;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6頁;李均明《長沙走馬樓吳簡所反映的戶類與戶等》,饒宗頤主編《華學》第9、10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274頁。

[19]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新探》,第44頁。

[20]秦暉《傳統中華帝國的鄉村基層控制:漢唐間的鄉村組織》,第237頁。

[21]于振波《走馬樓吳簡初探》,第211—213頁。

[22]王子今、張榮強《走馬樓簡牘“私學”考議》,王子今《秦漢稱謂研究》,第732—733頁。

[23]《三國志》卷六三《吳書·吳范傳》,第1423頁。

[24]王素根據牘1、2認為,“在竇通和張闿分別‘舉’之前,謝達和周基已經分別是‘私學’和‘私學弟子’了”。參見其作《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時代特征新論》,《文物》2015年第12期,第67頁。

[25]“推”,原釋作“候”,今據圖版改。

[26]“部”,原釋作“郵”,今據圖版改。

[27]”,原釋作“送”,今據圖版改。

[28]“債(?)”,核對圖版,疑作“倩”。

[29]《三國志》卷五七《吳書·張溫傳》,第1330頁。

[30]簡40“勿失限會”之“會”,應與簡42“會十一月朔”之“會”有關。過去,學界多將西北漢簡此類用法的“會”理解為“集議”(永田英正《漢代の集議について》,《東方學報》43,1972年,第97—136頁),或“行政召會”(李均明《簡牘法制論稿》,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130—139頁)。劉欣寧則理解為“期限”(《漢代政務溝通中的文書與口頭傳達:以居延甲渠候官為例》,《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89.3,2018年,第494頁)。侯旭東認為吳簡中此類“會”是對文書或事物完成期限的限定(《湖南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性質新探——從〈竹簡(肆)〉涉米簿書的復原說起》,長沙簡牘博物館編《長沙簡帛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中西書局,2017年,第86—87頁)。依此說,“限會”則為同義連用。然而,考慮到吳簡中有與舉私學相關的“君教”簡(牘9)以及“詣廷”審查私學的調查文書(牘3—8),在最后的期限之前,臨湘侯國縣廷應舉行了相應的集議(議請)。“限會”應當蘊含了限期期會集議之義。

[31]采集簡第39盆中有簡叁·8394“右五人選舉未得人重絞促得人言”,可能是從舉私學簿中離散的(詳后),由此可見舉私學是強制完成的任務,且存在相當的難度。

[32]”,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33]采集簡第39盆中有簡叁·8395“其一人他坐不應舉人”,該簡也應是從舉私學簿中離散的(詳后),由此看來,舉私學針對的是在任官吏,如果犯事“他坐”,就會喪失舉私學的資格。

[34]發遣私學的期限則在此之后,如“者會明年正月旦□□遣皆遣吏□□與遣書到”(肆·3958/4),當在嘉禾三年正月旦之前發遣私學。

[35]“琰”,原釋作“1”,核對圖版,該字從玉,“丞琰”又見于簡壹·6095、簡貳·4472“丞丁琰”,今據改。

[36]“掾”,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37]“遣”,原釋作“遺”,今據圖版改。

[38]“贊”,原闕釋,“修行吳贊”又見于簡肆·2907(原釋作“詣行”,當據圖版及詞例改)、簡肆·3993(原釋作“偮行吳貸”,當據圖版及詞例、專名改)、簡叁·4261(“贊”可據圖版補),核對圖版,字跡大致可辨認,今據改。

[39]“里”,原釋作“異”,今據圖版改。

[40]簡肆·4439·21/5簡文內容與此相似:“11列著未所言黃龍二年簿不處戶數下到其亟隱1”,“1”,原闕釋,今據圖版補。“”,原釋作“還”,今據圖版及簡肆·4438·20人名對應關系改。

[41]“潘”,原釋作“番”,今據圖版改。

[42]”,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43]“南”,原釋作“東”,簡報釋作“南”,今據圖版及簡報改。

[44]“輒操”,侯旭東據謝桂華意見,釋作“曹窮”。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4頁。

[45]簡號、圖版見《走馬樓二十二號井發掘報告》,《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嘉禾吏民田家莂》,第33—34頁。

[46]”,原闕釋,參簡J22—2659“倚一名文”,該木牘底端“”字或磨損,今據文意推補。

[47]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新材料與舊問題——以邸閣、許迪案、私學身份為中心》,第16頁。

[48]“遣”,原釋作“遺”,今據圖版改。

[49]“詭”,原釋作“詔”。“詔課”,凡此一見。“詭課”則見于簡壹·4341、4355,簡貳·180、186,簡叁·3424。“詭”“詔”形近。核對圖版,該字末筆非橫畫,不應作“詔”。今據詞例及圖版改。

[50]”,原釋作“戶”,核對圖版,字跡殘缺,“工”依稀可辨,審實私學文書皆作“詣功曹”,今據改。

[51]”,伊藤敏雄釋作“名”,徐暢釋作“白”,今據圖版改。

[52]“□□”,徐暢釋作“隱核人名”,今據圖版改。

[53]“謝1”之“1”,伊藤敏雄釋作“1(?)”“1(?)”,徐暢釋作“1”,今據圖版改。

[54]“億”,伊藤敏雄釋作“應”,徐暢釋作“憲”,今據圖版改。

[55]”,今據圖版補。又或為“親”字。《龍龕手鏡》“親”字作“1”。釋行均編《龍龕手鏡》,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299頁。

[56]“所”,徐暢釋作“以”,今據圖版殘筆及詞例“所負”改。

[57]落款日期原釋作“廿□日□”,今據圖版改、補。

[58]該牘曾在長沙市博物館展示。釋文另參伊藤敏雄《長沙走馬樓簡牘調查見聞記》,長沙吳簡研究會編《嘉禾吏民田家莂研究——長沙吳簡研究報告》第1集,東京,2001年,第107頁;徐暢《走馬樓吳簡竹木牘的刊布及相關研究述評》,《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第31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33頁。

[59]該牘于2015年11月27日在長沙簡牘博物館“長沙走馬樓三國簡牘保護整理項目結項驗收會”上展出。

[60]“廿”,原釋作“十”,今據圖版改。

[61]該牘圖版及釋文參《長沙東吳簡牘書法特輯(續)》,《中國書法》2014年第10期,第85頁。雖然牘文中并不記錄“私學”,但是,據文書格式和內容,該牘亦屬私學木牘文書。

[62]“都”,原釋作“北鄉”。吳簡中迄今所見“北鄉”釋文皆未安。簡壹·6982、貳·8454、8864字跡僅余小半,難以辨識;簡壹·3683所記之“北”筆跡漫漶,下文所記“上利丘烝贛”,又見于簡壹·459“東鄉上利丘烝贛”,“東鄉”二字可辨識,兩簡日期接近,據此,簡壹·3683“北鄉”應為“東鄉”。核對圖版,“都”字構件“土”“日”“阝”皆大致可辨。今據改。

[63]“羜”,原釋作“邦”,“羜”“邦”形近,今據圖版及專名改。

[64]“羜”,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65]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釋文修訂本)》,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年,第80頁。

[66]《史記》卷三〇《平準書》,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41頁。

[67]參見裘錫圭《嗇夫初探》,《裘錫圭學術文集·古代歷史、思想、民俗卷》,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84—85頁。

[68]《后漢書》卷八二下《方術列傳·費長房》,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2743頁。

[69]洪適撰《隸釋》卷一《成陽靈臺碑陰》,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6頁。

[70]參見陳喬樅《齊詩翼氏學疏證》卷二引蕭吉《五行大義》,王先謙編《清經解續編》第五冊卷一一七七,上海:上海書店,1988年,第105頁;嚴耕望《中國地方行政制度史·秦漢地方行政制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235—237頁。

[71]羅福頤《薌他君石祠堂題字解釋》,《故宮博物院院刊》1960年第2期,第179頁。

[72]《漢書》卷九二《游俠傳·陳遵》,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3710頁。

[73]參見祝總斌《高昌官府文書雜考》,《敦煌吐魯番文獻研究論集》第2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年,收入其著《材不材齋史學叢稿》,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429—436頁。

[74]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5頁。

[75]樓勁《魏晉時期的干支詔書及其編纂問題》,《中國魏晉南北朝史學會第十屆年會暨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太原:北岳文藝出版社,2012年,第3—16頁。

[76]《漢書》卷八九《循吏傳·龔遂》,第3639頁。

[77]《三國志》卷四八《吳書·三嗣主傳》注引《襄陽記》,第1156頁。

[78]《三國志》卷三五《蜀書·諸葛亮傳》注引“郭沖三事”,第921頁。

[79]《后漢書》卷八一《獨行列傳·王烈》,第2696頁。

[80]《后漢書》卷四五《周景傳》引蔡質《漢儀》,第1539頁。

[81]《三國志》卷五五《吳書·潘璋傳》,第1299頁。

[82]《三國志》卷一《魏書·武帝紀》,第7—30頁

[83]《三國志》卷四六《吳書·孫破虜傳》,第1096頁。

[84]《三國志》卷四六《吳書·孫討逆傳》,第1101頁。

[85]《三國志》卷四七《吳書·吳主傳》,第1121頁。

[86]《三國志》卷五九《吳書·孫登傳》,第1366頁。

[87]《三國志》卷一七《魏書·張遼傳》,第520頁。

[88]《三國志》卷五二《吳書·步騭傳》,第1237頁。

[89]《三國志》卷六〇《吳書·呂岱傳》,第1385頁。

[90]”,原闕釋,今據圖版及李均明意見補。參見李均明《走馬樓吳簡“草刺”考校》,《史學月刊》2008年第6期,收入其著《耕耘錄——簡牘研究叢稿》,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5年,第216頁。

[91]“堅□”,核對圖版,“堅”疑為編痕,“□”疑為“面”字。

[92]王素認為,私學詣屯、詣宮即從軍。參見其作《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時代特征新論》,第67頁。

[93]胡平生《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考證》,《文物》1999年第5期,收入其著《胡平生簡牘文物論稿》,上海:中西書局,2012年,第404頁。

[94]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5頁。

[95]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新探》,第45頁。

[96]《三國志》卷四六《吳書·孫堅傳》,第1096頁。

[97]周祖謨撰《爾雅校箋》,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49頁。

[98]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釋文修訂本)》,第92頁。

[99]唐長孺主編《吐魯番出土文書(壹)》,北京:文物出版社,1992年,第64頁。

[100]甘肅簡牘保護研究中心等編《肩水金關漢簡(壹)》下冊,上海:中西書局,2011年,第1頁。

[101]陸德明撰,黃焯斷句《經典釋文》卷一四《禮記音義》,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217頁。

[102]《漢書》卷二八上《地理志上》,第1595—1596頁。《續漢書·郡國四》,第3482—3483頁。

[103]《三國志》卷四八《吳書·孫晧傳》,第1164頁。

[104]《后漢書》卷七六《循吏列傳·孟嘗》,第2473頁。

[105]《三國志》卷四七《吳書·吳主傳》,第1140頁。

[106]陳垣《魏蜀吳朔閏異同表》,《二十史朔閏表》,第223頁。

[107]學術史回顧參見王素《長沙吳簡勸農掾條列軍州吏等人名年紀三文書新探》,《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第25輯,2009年,第309頁;徐暢《走馬樓簡所見孫吳“鄉勸農掾”的再研究——對漢晉之際鄉級政權的再思考》,《文史》2016年第1輯,第23—26頁。

[108]參見拙著《走馬樓吳簡采集簿書整理與研究》第八章《隱核波田簿與孫吳陂塘的治理》,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442—443頁;本書第二章。

[109]“隱核”當為有所憑證或依據而進行的核實,其目的在于加強對某些重要政務的監察和掌控。參見拙著《走馬樓吳簡采集簿書整理與研究》第八章《隱核波田簿與孫吳陂塘的治理》,第443—444頁。

[110]安部聰一郎《典田掾·勸農掾の職掌と鄉——長沙吳簡中所見“戶品出錢”簡よりみる》,伊藤敏雄、窪添慶文、關尾史郎編《湖南出土簡牘とその社會》,東京:汲古書院,2015年3月,第135頁。中文稿《典田掾、勸農掾的職掌與鄉——對長沙吳簡中所見“戶品出錢”簡的分析》,《簡帛研究二〇一五秋冬卷》,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10月,第253頁。

[111]參見安部聰一郎《典田掾·勸農掾の職掌と鄉——長沙吳簡中所見“戶品出錢”簡よりみる》,第131—139頁。中文稿《典田掾、勸農掾的職掌與鄉——對長沙吳簡中所見“戶品出錢”簡的分析》,第250—256頁。

[112]批字“已”,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13]批字“”,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14]樓勁《魏晉時期的干支詔書及其編纂問題》,《中國魏晉南北朝史學會第十屆年會暨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第3—16頁。

[115]圖版及釋文參見永田英正《漢代石刻集成[圖版·釋文篇]》,京都:同朋舍,1994年,第114—115頁。

[116]《后漢書》卷四二《光武十王傳》,第1436—1437頁。

[117]”,原釋作“掾”,核對圖版,難以辨識,“功曹史蔡珠”又見于簡叁·122,今據改。

[118]“壬寅”,原釋作“王審”,今據圖版改。

[119]“公馬”,原釋作“駕(?)”,今據圖版及專名改。“清公”又見于牘3,簡叁·3563記錄有“上、下關馬張、清公”。

[120]“舉”,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21]“修”,原釋作“偮”,今據圖版及官名改。

[122]“贊□”,原釋作“貸”,今據圖版專名改。

[123]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時代特征新論》,第70頁。

[124]《三國志》卷四七《吳書·吳主傳》,第1129頁。

[125]參考陳垣《魏蜀吳朔閏異同表》,《二十史朔閏表》,第222—223頁。

[126]自秦漢以來,舉國上下實際使用的歷法尚未完全統一,民間更有多種歷法同時流行。參見陳侃理《出土秦漢歷書綜論》,《簡帛研究二〇一六秋冬卷》,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7年,第50—56頁。

[127]王念孫著《廣雅疏證》卷五下《釋言》,第159頁上欄。

[128]黃暉撰《論衡校釋》卷二九《對作篇》,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1181頁。

[129]李均明《秦漢簡牘文書分類輯解》,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年,第23—103,109—128頁。

[130]拙著《走馬樓吳簡采集簿書整理與研究》第二章《嘉禾四年南鄉戶籍與孫吳戶籍的確認》,第89—92頁。

[131]許慎撰,徐鉉校訂《說文解字》,北京:中華書局,1963年,第140頁。

[132]梁啟雄撰《韓子淺解》,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2版,第224頁。

[133]簿書的基本情況和相關簡文的修訂參見本書第二章。

[134]宋少華等編著《湖南出土簡牘選編(二)》,長沙:岳麓書社,2013年,第468(圖版)、503(釋文)頁。

[135]參見本書第二章。

[136]據介紹,虎溪山漢簡中有“黃簿”之類的簿籍。參見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懷化市文物處、沅陵縣博物館《沅陵虎溪山一號漢墓發掘簡報》,《文物》2003年第1期,第50頁。不過,簡牘整理者張春龍告知,虎溪山漢簡中并無“黃簿”之題名。關于“黃簿”的研究,可參見韓樹峰《漢晉時期的黃簿與黃籍》,《史學月刊》2016年第9期,第18—33頁。

[137]“合”,原闕釋,今據圖版改。

[138]連先用對此有詳細的分析,請參見其作《試論吳簡所見的“黃簿民”與“新占民”》,《文史》2017年第4輯,第89—121頁。

[139]關于“歲伍”身份的探討,可參見沈剛《〈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語詞匯釋》“歲伍”條,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第88—89頁。

[140]參見本書第二章。

[141]王先謙撰,沈嘯寰、王星賢點校《荀子集解》卷五《王制》,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160頁。

[142]《后漢書》卷一下《光武帝紀下》,第51頁。

[143]參見侯旭東《走馬樓竹簡的限米與田畝記錄——從“田”的類型與納“米”類型的關系說起》,《吳簡研究》第2輯,第166頁。

[144]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釋文修訂本)》,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年,第54頁。鄔文玲《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釋文補遺》(《簡帛研究二〇〇四》,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166頁)改釋作“恒以八月令鄉部嗇夫、吏、令史相襍案戶,戶籍副臧(藏)其廷”。

[145]《三國志》卷二二《魏書·盧毓傳》,第651頁。

[146]賈誼撰,閻振益、鐘夏校注《新書校注》卷四《匈奴》,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134頁。

[147]《史記》卷一二三《大宛列傳》,第3171頁。

[148]蕭統編,李善注《文選》卷二四《贈答二》,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339頁。

[149]《三國志》卷三〇《魏書·烏丸鮮卑東夷傳》注引《魏略》,第858頁。

[150]王子今《說走馬樓名籍“單身”身份》,《簡帛》第6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收入其著《秦漢稱謂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年,第603—611頁。

[151]蔣非非《走馬樓吳簡師佐家屬籍注記“屯將行”及“單身”與孫吳軍法》,《簡帛研究二〇一二》,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164—183頁;

[152]參見本書第三章。

[153]《史記》卷三〇《平準書》,第1436頁。

[154]《后漢書》卷四一《寒朗傳》,第1418—1419頁。

[155]”,原留空,核對圖版,留空處有簽名,“王”旁清晰,今據圖版及嘉禾二年侯丞專名補。

[156]《三國志》卷二九《魏書·華佗傳》,第801頁。

[157]《三國志》卷六《魏書·董卓傳》引謝承《后漢書》,第175頁。

[158]1固”,原釋作“夜(?)固(?)”,今據圖版改。

[159]“琰”,原釋作“1”,今據圖版及專名改。

[160]“唯”,核對圖版,疑作“有”。

[161]“琰”,原闕釋,核對圖版,筆跡稍殘,今據圖版及專名補。

[162]1”,原釋作“疢”,今據圖版字形改。“疒”“廣”常混同,參見顧藹吉編撰《隸辨》卷六《偏旁·部》(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221頁),“1”為“疢”的俗寫字形。“固”,同“痼”,《漢書》卷八二《王商傳》“商言有固疾”(第3372頁)。“疢痼”,即“疢篤”“疢重”,乃積久難治之病,如《晉書》卷五六《江統傳》“疢篤難療”(第1531頁)、《晉書》卷七九《謝玄傳》“陛下體臣疢重,使還藩淮側”(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084頁)、《南史》卷二〇《謝莊傳》“兩脅癖疢,殆與生俱,一月發動,不減兩三。每痛來逼心,氣余如綖,利患數年,遂成痼疾。岋岋惙惙,常如行尸”(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556頁)。

[163]“琰”,原釋作“恢”,今據圖版及專名改。

[164]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釋文修訂本)》,第98頁。

[165]該牘圖版及釋文參見宋少華主編《湖南長沙三國吳簡(五)》,重慶:重慶出版社,2010年,第28頁。

[166]《續漢書·百官三》,第3597頁。

[167]《續漢書·百官五》,第3621頁。

[168]《宋書》卷四〇《百官志下》,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257頁。

[169]永田英正編《漢代石刻集成[圖版·釋文篇]》,第246—247頁。

[170]洪適撰《隸釋》卷五《張納碑陰》,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63頁。

[171]《三國志》卷六〇《吳書·呂岱傳》,第1383頁。

[172]參見胡平生、李天虹《長江流域出土簡牘與研究》,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611頁。

[173]《三國志》卷四五《蜀書·楊戲傳》引《襄陽記》,第1083頁。

[174]羅福頤《薌他君石祠堂題字解釋》,第179頁。

[175]《晉書》卷三三《孫鑠傳》,第1009頁。

[176]《續漢書·百官一》,第3559頁;《續漢書·百官四》,第3614頁。

[177]《太平御覽》卷二六五《職官部》六三“州主簿”引韋昭《辨釋名》,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第1239頁。

[178]徐暢《走馬樓簡所見孫吳臨湘縣廷列曹設置及曹吏》,《吳簡研究》第3輯,北京:中華書局,2011年,第343頁。

[179]“謙”,核對圖版,無誤。“謙”“兼”字通。《墨子·明鬼下》:“此二子者,訟三年而獄不斷。齊君由謙殺之,恐不辜;猶謙釋之,恐失有罪。”王念孫注:“‘謙’與‘兼’同,言欲兼殺之,兼釋之也。”《讀書雜志》中冊《墨子三》,北京:中國書店,1985年,第79頁。

[180]”,原釋作“”,今據圖版改。

[181]該牘圖版及釋文參見宋少華主編《湖南長沙三國吳簡(四)》,第29頁。

[182]”,原釋作“掾”,今據圖版改。

[183]“賢”,原闕釋,今據圖版補。“宗賢”又見于簡壹·43“……子五既(?)宗賢……”,核對圖版,“子”上闕,“五既(?)”疑作“武陵”,釋文應改為“1武陵宗賢□1”。

[184]“五”,原闕釋,今據圖版補。

[185]王昶《金石萃編》卷一四《李翕西狹頌》,《石刻史料新編》第1輯第1冊,臺北:新文豐公司印行,1977年,第238頁。圖版見北京圖書館金石組編《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匯編》第1冊,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141頁。

[186]洪適《隸釋》卷四《李翕析里橋郙閣頌》,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54頁。

[187]洪適《隸續》卷二一《南鄉太守司馬整碑陰》,第450頁。

[188]歐陽修《集古錄跋尾》卷四《南鄉太守碑陰》,《石刻史料新編》第1輯第24冊,第17866—17867頁。

[189]《漢書》卷五八《兒寬傳》,第2628—2629頁。

[190]對于“私學”與“私學弟子”,于振波認為:“看不出私學與私學弟子有什么區別,只是在吳簡中,前者出現的次數遠多于后者,估計前者是后者的簡稱。”參見其著《漢晉私學考述》,第217—218頁。我們認為,牘2中記錄“弟子”的用意主要在于注明張闿與周基的師生關系。吳簡中,生徒拜謁師長時進呈的名刺(J22—2697)記有“弟子黃朝再拜,問起居,長沙益陽,字元寶”(正)、“弟子黃先再拜”(反)。

[191]參見李均明《長沙走馬樓吳簡所反映的戶類與戶等》,第274頁。

[192]洪適《隸續》卷二一《南鄉太守碑陰》,第427—428頁。

[193]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敦煌漢簡》,北京:中華書局,1991年,第252頁。

[194]謝桂華、李均明、朱國炤《居延漢簡釋文合校》,北京:文物出版社,1987年,第480頁。下簡稱《合校》。

[195]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編《居延新簡》,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年,第288頁。

[196]黃暉撰《論衡集釋》卷一二《程材篇》,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540—541頁

[197]孫星衍輯,周天游點校《漢官六種》,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8頁。

[198]《晉書》卷二四《職官志》,第746頁。

[199]裘錫圭《考古發現的秦漢文字資料對于校讀古籍的重要性》,《裘錫圭學術文集·語言文字與古文獻卷》,第367—368頁。

[200]”,原闕釋,今據圖版及專名補。

[201]“修”,原釋作“詣”,今據圖版及官名改。

[202]簡163、164“私學”書寫在“公乘”與“姓名”之間,其實也應是“給私學”,只是書寫格式不同而已。“給吏”直接稱“吏”的現象在吳簡中常見,如嘉禾四年吉陽里應役戶籍簿中記錄的“給吏”者,在嘉禾四年吏民田家莂中直接記作“吏”,簡壹·10182“給縣吏”張惕在田家莂4·21直接記作“縣吏”。

[203]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新材料與舊問題——以邸閣、許迪案、私學身份為中心》,第16—17頁。

[204]參見徐暢《走馬樓簡所見孫吳臨湘縣廷列曹設置及曹吏》,第333頁。

[205]《三國志》卷六一《吳書·陸凱傳》,第1402頁。

[206]據簡捌·3650“軍吏李會年卅九 會男弟貢年廿三給郵卒 貢男弟1年廿一”,軍吏李會的弟弟李貢給郵卒,軍吏與郵卒身份當相近。

[207]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新材料與舊問題——以邸閣、許迪案、私學身份為中心》釋作“故(?)”,第19頁。

[208]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8—521頁。

[209]《三國志》卷四六《吳書·孫討逆傳》引《吳歷》,第1102頁。

[210]《三國志》卷五一《吳書·宗室·孫輔傳》,第1211頁。

[211]《三國志》卷五五《吳書·凌統傳》,第1296—1297頁;卷五五《吳書·潘璋傳》,第1299頁;卷五六《吳書·朱桓傳》,第1312頁;卷五八《吳書·陸遜傳》,第1343—1344頁;

[212]《三國志》卷五五《吳書·凌統傳》,第1296—1297頁。

[213]《漢書》卷八《宣帝紀》,第248頁。

[214]《后漢書》卷二《明帝紀》,第96—97頁。

[215]《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遜傳》,第1344頁。

[216]參見唐長孺《孫吳建國及漢末江南的宗部與山越》,《唐長孺文集》第1卷《魏晉南北朝史論叢》,北京:中華書局,2011年,第1—26頁。

[217]《三國志》卷二八《魏書·鄧艾傳》,第777頁。

[218]《三國志》卷六一《吳書·潘浚傳》引《吳書》,第1398頁。

[219]《三國志》卷五七《吳書·駱統傳》,第1336頁。

[220]《三國志》卷六四《吳書·諸葛恪傳》,第1436頁。

[221]《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遜傳》,第1349頁。

[222]《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遜傳》,第1352頁。

[223]《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抗傳》,第1354頁。

[224]《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抗傳》,第1360頁。

[225]《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抗傳》,第1360頁。

[226]《三國志》卷五八《吳書·陸抗傳》,第1354頁。

[227]《世說新語》卷上《政事》,北京:中華書局,1999年,第101—102頁。

[228]《三國志》卷四八《吳書·孫晧傳》,第1170頁。

[229]“二”原釋作“一”,今據圖版改。

[230]參見拙著《走馬樓吳簡采集簿書整理與研究》第五章《兵曹徙作部工師及妻子簿與征討武陵蠻》,第189、228頁。

[231]胡平生《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考證》,收入其著《胡平生簡牘文物論稿》,上海:中西書局,2012年,第401—403頁;《讀長沙走馬樓簡牘札記(二)》。

[232]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孫吳簡牘三文書新探》,第43—46頁;《長沙走馬樓簡牘研究辨誤》,第975—976頁;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新材料與舊問題——以邸閣、許迪案、私學身份為中心》,第13—26頁。

[233]侯旭東《長沙三國吳簡所見“私學”考——兼論孫吳的占募與領客制》,第514—522頁

[234]王子今、張榮強《走馬樓簡牘“私學”考議》,第737頁。

[235]于振波《漢晉私學考述》,第175—224頁。

[236]李迎春《走馬樓簡牘所見“私學”身份探析》,第52—55、58頁。

[237]鄧瑋光《走馬樓吳簡所見“私學”考》,第66—72頁。

[238]牘·197“私學弟子攸縣廣陽鄉區小年廿五,能書畫”(王素《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時代特征新論》,第70頁),從牘文格式來看,應為舉狀。舉主在推選弟子區小為私學時,強調了他“能書畫”的技能。“能書畫”應是“任吏”重要素養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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