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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結

比較王華與陽明的會社性質,可以發現在王華那個時期的會社活動內容,一方面逐漸脫離程朱思想的牢籠,從對傳統經典的探討,開始有一些不同的學術意見出現。這些意見也間接地影響到陽明,使其在反省傳統學術思想時,能夠比當時一般的士人更沒有思想的羈絆,而獨立地思考儒家思想中的關鍵概念。另一方面,由于會社內容不僅僅于討論學術議題,對于所謂一個人“德業”的關注,也是當時相當重要的議題。而這種要求“道德”的聲音,在往后陽明所參與的會社活動中,卻幾乎未見類似的內容。這顯示出陽明所處的學術風氣,大體上走向詩文辭章之學,而對于儒家傳統所極力表彰的君子“德性”,卻流于口耳之學。在這樣的學術氛圍下,當士大夫們遇到利益攸關之時,自然也就不可能對“道德價值”有所堅持了。從正德元年“誅八虎”事件中,乃至于往后朝局的發展,都無不驗證這樣的社會現象:沒有“道德”觀念,也就沒有是非的存在。因此,離京師千里之遠龍場的陽明,站在一個“小人得志”與“君子道消”的環境之外,思索該如何讓每一個人都是“君子”,而非“小人”?

陽明認為所有問題的根源在于每個人的“私欲”上,是大大夫官員們因為無法克除私欲,才導致“丁卯之禍”。而陽明認為當時學界所認知的外在的道德規范事實上只能喝止私欲的蔓延,并無法根本地祛除私欲;而宋儒靜坐的方法也只能達到一時的灑脫境界,仍會有私欲再度叢生的問題。最后,經由“舜”這個圣人的所作所為的啟發,促使陽明體認到圣人與人都具有“明德”,只不過差別在于圣人時時去其私欲而能自明其明德,但一般人則無法時時祛除私欲,導致“明德”被遮蔽。而一個被遮蔽明德的人就是小人,所以,要成為君子的關鍵就在于祛除私欲。而陽明從朱子的思想出發,通過對其讀書法中“格物致知”概念的重新理解,體認到所謂“心即理”的說法。他認為只要能夠保持那“不為物欲侵擾的心”,即能以此“心”,來應接事物,所以功夫應該在如何去除私欲的方面做。而從事后他對“格物致知”的說法,可以知道“格物”是“去其心之不正”。所以,所謂“自明明德”是與“去其心之不正”同時發生的,一旦能去其心之不正,即能自明明德,也就是所謂“知行合一”的功夫。陽明認為通過這個功夫論,即能成為“君子”,也就可以經綸天下。


[1] (明)李夢陽:《熊士選詩序》,見《空同集》(文淵閣四庫全書·集1262)(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卷五十二,頁475d—476a。

[2] (明)黃景昉:《國史唯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成化弘治》,卷四,頁112。

[3] (明)羅玘:“公越人也,少有重名,勾吳以西,湖湘以東,使日月爭迎聘致,以公至卜寵辱焉!及起而魁天下,朝之大夫士與天下之人以‘何如人’望公哉!”見《送冢宰王公歸余姚序》,《圭峰集》(文淵閣四庫全書·集1259)(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卷十,頁142b。

[4] (明)黃瑜:“明年乙未(1475),謝公(遷)狀元及第,公(寧良,字元善)聞之,以書來賀曰:‘先生與謝君齊名于時,今謝君及第,此亦匯進之兆也。良不佞,敢為先生賀?!币姟峨p槐歲鈔》(北京,中華書局,1999),《瑞夢堂》,卷九,頁180。

[5] (清)張吉安修、朱文藻等纂:《余杭縣志》:“王華,字海日,余姚人,教授余杭十余年,后狀元及第。”(臺北,成文出版社,1970),《寓賢》,卷二十八,頁419c。又《道光婺志粹》記云:“華,字德輝,余姚人,仕至吏部尚書,守仁父也……先生微時,為塾師于東陽葉家,有小桃源詩諸作,后以訪舊至,為昭仁許氏作《四傅堂記》?!币姡ㄇ澹┍R標:《道光婺志粹》(上海,中國書店,1993),《寓賢志》,卷九,頁630c。

[6] (明)樊維城、胡震亨等纂修:《海鹽縣圖經》:“王守仁幼從海日公授徒資圣寺?!保ㄅ_北,成文出版社,1983),《方域·寺觀》,卷三,頁256。陽明于此有佚詩《寓資圣僧房》,見(明)劉應鈳修、沈堯中等纂:《嘉興府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藝文·海鹽縣》,卷二十九,頁1959—1960。又(清)吳翯皋等修、程森纂:《德清縣志》:“錦香亭,在大麻村向陽里。明王守仁讀書處,其父華嘗館于此,后人筑亭其上。”(臺北,成文出版社,1970),《雜志·堂宅園亭故址》,卷十三,頁811。

[7] (明)趙寬云:“方佩之(馮蘭)在部時,同官之士,能賦詠者甚眾,集甚數,文字友誼之相從甚歡,若郎中屠元勛勛、員外郎秦廷贄瓛、主事楊質夫文卿、陳一夔章,以及佩之、存敬(王弼)蓋不下數十人,佩之寔為之宗主,而寬亦得以不才廁其間。至其他同朝之相知者亦多與焉!若春坊諭德謝于喬遷、翰林脩撰王德輝華、兵部武庫主事戴師文豪、進士華廷禧福、布衣王古直仁甫,亦不下數十人,然今未暇悉記,記其與于茲六會者耳!”此六會皆舉之在成化十九年(癸卯1483),皆見(明)趙寬:《聯句集錄序》,見《半江趙先生文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42)(臺南,莊嚴文化,1997),卷十,頁268c—268d。

[8] (明)趙寬:《白駒聯句引》,見《半江趙先生文集》,卷十二,頁316d—317a。

[9] (清)張夏云:“愚按:一齋長子性與王陽明父海日翁同成化辛丑進士,聯居京師。陽明年十七入閩,過廣信,奉其父命從一齋問學。一齋以心傳告之。次子忱官司訓,十年不下樓居,蓋皆淳質君子也。然羅整庵嘗言一齋以作止為道,因取禪家搬柴運水,則其流傳之失似亦一齋早示之隙矣!又嘗見莊定山寄一齋詩云:‘江門風月詩,連塘水花趣。安得二先生,傾倒鵝湖寺。’又云:‘朱學本不煩,陸學亦非簡。先生一笑中,皓月千峰晚?!w定山與白沙同道,欲通之于一齋也。夫一齋既已作陳之合,安得不開王之先耶!明儒學脈之歧實開于此?!币姟饿瞄}源流錄》(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123)(臺南,莊嚴文化,1996),《婁諒》,卷四,頁70d—71a。

[10] (明)婁性:《皇明政要》(中國野史集成·續編·10)(成都,巴蜀書社,2000),末卷,頁878a—878b;(清)黃宗羲:《教諭婁一齋先生諒》記云:“先生以收放心為居敬之門,以何思何慮、勿助勿忘為居敬要指?!币姟睹魅鍖W案》(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崇仁學案二”,卷二,頁38。

[11] (明)何良俊云:“我朝留心經術者,有楊文懿(守陳)、程篁墩(敏政)、蔡虛齋(清)、章介庵(袞)諸人?!币姟端挠妖S叢說》(北京,中華書局,1997),《經三》,卷三,頁24。又楊守陳在當時以《易》學名家,《縣志》云:“楊霖,字時望……初霖聞四明楊守陳邃于《易》學,負笈數百里師之。”見(清)江峰青修、顧福仁等纂:《嘉善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70),《宦業》,卷十九,頁357c。

[12] (明)王懙《吏部侍郎贈禮部尚書謚文懿楊公神道碑銘》云:“大父棲蕓先生,潛心理學,遠宗楊慈湖(簡)、黃東發(震)諸公,卓然為時名儒……至其家庭授受而用以取科第,則專門《易》學。蓋公既得之棲蕓而遂以傳之弟,若子公弟(守隨、守阯)三人并舉進士?!币姡ㄇ澹S宗羲編:《明文?!罚ㄎ臏Y閣四庫全書·1458)(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卷四百五十,頁501b—503c。

[13] (明)楊守陳:《楊文懿公文集》(叢書集成續編·186)(臺北,新文豐,1989),卷二十一,頁238a。

[14] (明)楊守陳《國子盧君楷墓表》云:“成化七年(1471),國子監典簿以侵饌錢抵罪事連前祭酒禮部侍郎邢公讓,祭酒陳公鑒、司業張公業俱坐除名為民。蓋邢嘗以饌錢葺監舍,實未始侵入巳,張素不預,陳始至未察也,而三人之素所不悅者,乘此騰謗,連內外匈匈,有司竟文致之,眾知其枉而莫能直也。國子生盧君方歷事中書,奮欲救之,或曰無益也且取罪奈何?君曰:‘師生猶父子也,父既溺,子可懼陷而不號呼以救之乎?’遂率同監百余人,伏闕上奏,明三人之枉,有司以案成不省也。一時皆高君之義,稱嘆之無已?!币姟稐钗能补募?,卷二十九,頁331a—331b。

[15] (明)焦竑:《玉堂叢語》(北京,中華書局,1997),《方正》,卷五,頁159。除了守節自持外,楊氏面對政治權威,也是挺然不懼,例如其在主講經筵時,以《武成篇》為主題,闡揚孟子所云“安其危而利其菑,樂其所以亡者”之旨,以告誡皇帝。見《楊文懿公文集》,《講讀》,卷三,頁73。

[16] (明)何喬新:《嘉議大夫吏部右侍郎兼詹事府丞謚文懿楊公守陳墓志銘》,見(明)焦竑:《國朝獻征錄》(臺北,學生書局,1965),《吏部三·侍郎》,卷二十六,頁1084d—1085a。

[17] “六元文會”及“七元文會”成立之詳情,參見(明)楊守陳:《七元文會詩序》,見《楊文懿公文集》,卷二十五,頁283a—284a。

[18] (明)楊守阯:《浙元三會錄序》,見《碧川文選》(叢書集成續編·186)(臺北,新文豐,1989),卷四,頁410a—410c。

[19] (清)黨金衡原本、王恩注重定:《道光東陽縣志》(上海,中國書店,1993),《人物志·儒林》,卷十八,頁214d—215a。(明)劉宗周《重刊荷亭文集序》云:“所著《荷亭辨論》八卷,蓋皆詳古文之緒論,質之圣人而不能無疑,因反覆其說,以求當乎本心之所安。至與朱子相異同,亦且十居六七,若先生可為真能疑者矣!……集刻于弘治庚申(1500),蓋先生鐫以代繕寫之勞,就正有道意也。久而被毀,后之信其言者日益眾,求其書者日益多,裔孫叔惠氏重鐫而行之,走數百里外,問序于予(1631),以予同誦法孔子、宗六經,而不區區拘箋釋之言者也。”見《劉宗周全集(三冊下)》(臺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1997),《文編十一·書序》,頁710—711。

[20] (清)黃宗羲也說:“鏡川長于經術,諸經皆有《私抄》,其于先儒之傳,唯善是從,附以已見,有不合者,雖大儒之說,不茍徇也?!币姡ㄇ澹┲煲妥穑骸督浟x考》(文淵閣四庫全書·680)(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卷二百四十七,頁231b—231c。

[21] (明)楊守陳:《大學私鈔序》,見《楊文懿公文集》,卷二,頁37d—38b。

[22] 例如姚廣孝之事,見(清)張廷玉《明史》:“(姚廣孝)晚著《道余錄》,頗毀先儒,識者鄙焉?!保ū本?,中華書局,1995),《列傳第三十三》,卷145,頁4081。

[23] (明)盧格:《大學格致傳辯》,見《荷亭辯論》(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101)(臺南,莊嚴文化,1995),卷二,頁491b—491d。

[24] (明)王守仁:《送紹興佟太守序》:“成化辛丑,予來京師,居長安西街?!币姟锻蹶柮魅罚独m編四》,卷二十九,頁1056。

[25] (明)姚鳴鸞修、余坤等纂《淳安縣志》:“程文楷……壬子(1492),與鄉解,上春官不偶,遂講學京師,從者甚眾,與今陽明王先生諸老,上下議論,賡和盈幾,為一時縉紳所重?!保ㄉ虾?,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文苑》,卷十二,頁9a。

[26] (明)王守仁:《程守夫墓碑(1524)》,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七》,卷二十五,頁943。

[27] (清)甘文蔚等修、王元音等纂《昌化縣志》:“王軒,入太學為大司成謝方石鐸(字鳴治,1435—1510)所敬禮,授松溪訓道,投檄不赴。海寧張方洲(寧,字靖之)、同邑胡端敏(世寧,字永清)暨王陽明先生,號天下士,皆與之游,以圖書文墨相引重。”(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文苑》,卷十三,頁698;又《涌幢小品》記云:“王良臣,錢塘人,名軒,受業姚文敏公(姚夔)之門。經術精專,以貢為松溪教諭,時年五十,無子,棄去不赴,陽明先生為賦當年一詩?!币姡鳎┲靽潱骸队看毙∑贰?,《肥香》,卷十一,頁4410。

[28] (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五年》:“歸余姚,結詩社龍泉山寺,致仕方伯魏瀚(字孔源)平時以雄才自放,與先生登龍山,對弈聯詩,有佳句輒為先生得之,乃謝曰:‘老夫當退數舍?!币姟锻蹶柮魅?,卷三十三,頁1224。又余姚張瀚與海鹽張寧、嘉興姚綬、慈溪張琦,稱“浙江四才子”。見(明)徐象梅:《進士張廷珍琦》,見《兩浙名賢錄》(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8),《文苑·明》,卷四十七,頁1342b—1342c。

[29] (清)徐元梅等修、朱文翰等輯纂《嘉慶山陰縣志》:“明宏(弘)治間,白洋朱和妻矢節撫子,設宅延王文成守仁為之師,其子侄簠、簦、萀、節等,俱成名?!保ㄅ_北,成文出版社,1983),《寺觀冢墓》,卷二十四,頁964。

[30] (明)彭輅《尹蓬頭傳》:“王文成公守仁禮闈落第,卒業南雍,從尹游,共寢處百余日。尹喜曰:‘汝大聰明,第本貴介,筋骨脆,難學我。我從??鄨阅腿氲?,世人總不堪也。雖無長生分,汝其以勛業顯哉。’文成悵然?!币姟稕_溪文集》(臺南,莊嚴文化,1997),卷十八,頁234d—236b。

[31] (明)張萱《西園聞見錄》記云:“陳鳳梧,字文鳴(號靜齋,1475—1541),泰和人,朱希同榜進士,以庶吉士為刑部主事,公嘗曰:‘仕優則學必先審刑獄、精律例,方及考古?!粫r僚友王守仁、潘某、鄭某皆名士也,講學論文至夜分,當時稱‘四翰林’云?!保ㄅ_北,大中國圖書公司,1968),《好學》,卷八,頁703。

[32] (明)林應翔等修、葉秉敬等纂《衢州府志》:“方豪,字思道,號棠陵……英俊奇偉,援筆成文,與何大復(景明,字仲默,1483—1521)、黃蓮峰(河清,字應期)、鄭少谷(善夫,字繼之)諸名輩,不相軒輊……所至輒加題詠,衢郡山谷,墨跡淋漓,陽明先生為之擊節。”(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人物》,卷九,頁1090—1091。

[33] 《進士羅中丞傳》:“中丞公(羅欽忠,字允恕,號西野,1476—1529)登第時,其文行四方以為程式。仕都輦下,曾與越中王伯安、關中李獻吉結社,為詩文有聲。”見(明)唐伯元、梁庚等纂修:《泰和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9),《鄉賢傳》,卷十,頁538。又:“羅欽順與弟欽德、欽忠先后二科登進士,時號‘羅氏三鳳’。”見(明)尹直:《謇齋瑣綴錄》,見(明)李栻輯:《歷代小史》(揚州,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9),卷九十三,頁819d。

[34] (明)杭淮《澤西先生傳》:“澤西先生余伯兄也,諱濟,字世卿……(弘治)癸丑登進士,授吏部稽勛司主事,遷考功員外郎,時冢宰喬公宇為郎中,相與協心其職,考核臧否,天下稱明。遷稽勛郎中時,余亦舉進士同朝,先生與王陽明、秦鳳山諸公,政暇為五經會,因援予亦與焉!”見杭云開編纂:《百讀杭氏宗譜前編》(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硏究所圖書館,1986),卷6,頁7a—7b。(明)徐象梅《江西左布政楊名父子器》:“升吏部考功主事,倡‘五經會’?;蛑^曹局清嚴,不宜汎有交游,則謝曰‘吾學不欲以仕廢,顧以地絕人邪?’愈益延禮名流,討論群籍?!薄秲烧忝t錄》,《經濟·明》,卷十八,頁539a—539b;楊子器與陽明的關系可從《春郊賦別引》《壽楊母張太孺人序》《辰州虎溪龍興寺聞楊名父將到留韻壁間》等詩文中證之。

[35] (明)王守仁:《陳言邊務疏(1499)》,見《王陽明全集》,《別錄一》,卷九,頁285。

[36] (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十五年》,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頁1225。

[37] 此錄中所言雖未必皆出陽明之手,但此策論之行文的方式與陽明在《陳言邊務疏》中的行文是一樣的,故筆者認為這是其所寫的。(明)王守仁:《山東鄉試錄》,見《王陽明全集》,《外集四》,卷二十二,頁868。又(明)李樂《見聞雜記》記云:“王陽明先生弘治十七年以刑部主事主山東鄉試,人言一部《試錄》,俱出先生手筆。前序,文古簡絕,與近年體格不同;五策,余少嘗誦讀久而失其本?!保ū本﹫D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子66)(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8),《百五十》,卷六,頁485c。

[38] (明)王守仁:《登泰山五首(1504)》,《王陽明全集》,見《外集一》,卷十九,頁670。

[39] (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十八年》:“學者溺于詞章記誦,不復知有身心之學。先生首倡言之,使人先立必為圣人之志。聞者漸覺興起,有愿執贄及門者。至是專志授徒講學。然師友之道久廢,咸目以為立異好名,唯甘泉湛先生若水時為翰林庶吉士,一見定交,共以倡明圣學為事?!币姟锻蹶柮魅?,卷三十三,頁1226。

[40] (明)楊守隨《劾劉瑾疏》:“今內臣劉瑾、馬永成、張永、丘聚、羅祥、魏彬、谷大用、王岳等八人,各以奸險之性,巧佞之才,希以道諛,誣上罔下,始焉猶乘間伺隙以逞己私,終也至恣意肆志而無忌憚,時人目為‘八虎’。唯王岳僅知畏人少避,而劉瑾者尤為威猛,而鋸牙善噬者也。”見(明)何喬遠輯:《皇明文征》(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328)(臺南,莊嚴文化,1997),《疏·匡拂》,卷二十七,頁550c。

[41] 內閣與宦官間的問題之簡要說明,可見李洵:《明代內閣與司禮監的結構關系》,見《下學集》(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頁118—127。

[42] 宦官們之所以要求鹽引,主要想通過鹽引的開支,來取得不法的利益,而這種現象與明代中期以來鹽法的敗壞有關。見徐泓:《明代中期食鹽運銷制度的變遷》,見陳國棟等主編:《經濟脈動》(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5),頁260—290。

[43] 韓文本身即以打擊貴戚中貴占引鹽聞名,如(明)張怡:《玉光劍氣集》記云:“韓忠定文……為戶書,鏟積弊,均會計……劾太監苗逵征費無功,追究羽流妖術,抑戚畹中貴恣奪正窩、占引鹽,沮乞討織造。”(北京,中華書局,2006),《臣謨》,卷二,頁75。

[44] (明)李夢陽《代劾宦官狀槀》:“今照馬永成等,罪惡既著,若縱而不治,將來無所忌憚,為患非細。伏望陛下奮剛斷、割私愛,上告兩宮,下諭百僚。將馬永成等拏送法司,明正典刑,以回天地之變,以泄神人之憤,潛消禍亂之階,永保靈長之業?!币姟犊胀?,卷四十,頁357b。

[45] (明)楊守隨:《劾劉瑾疏》,見(明)何喬遠輯:《皇明文征》,《疏·匡拂》,卷二十七,頁549c—552c。

[46] (明)黃景昉:《國史唯疑》,《正德》,卷五,頁123。

[47] 李夢陽曾云:“又聞閣議時,健嘗椎案哭,謝亦亹亹訾訾罔休,獨李未開口,得懇留云?!币姟睹劁浉健?,見《空同集》,卷四十,頁358d。

[48] 《明實錄·武宗實錄》:“(正德二年三月)辛未,敕諭文武群臣:‘朕以幼沖嗣位,唯賴廷臣輔弼,匡其不逮。豈意去歲奸臣王岳、范亨、徐智竊弄威福,顛倒是非,私與大學士劉健、謝遷……(名單略)遞相交通,彼此穿鑿,曲意阿附,遂成黨比。或傷殘善類,以傾上心,或變亂黑白以駭眾聽,扇動浮言,行用頗僻?!本矶?,頁661—663。

[49] (明)崔銑:《正德之季禍蔓》,見《洹詞記事抄》(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143)(臺南,莊嚴文化,1997),頁98b。

[50] 事實上,有些人就是這么做的,如“周纓……正德初,見權奸柄用,嘆曰:‘豈行道時耶!’掛冠去?!币姡鳎┖螁踢h:《閩書》(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4),《文蒞志·汀州府·連城縣·知縣》,卷六十,頁1717;又“童世剛(字克剛)……正德癸酉(1513),應貢,不肯北上,謀于仲兄營葬祖宗父母,事畢,嘆曰:‘此時閹寺熏灼,道與世違,可以隱矣!’”見《洹詞記事抄》,《英舊志·汀州府·連城縣·韋布》,卷一百二十九,頁3842。

[51] (明)焦竑:《玉堂叢語》,《師友》,卷六,頁195。

[52] (明)朱睦潔:《四川兵備副使張仕隆傳》,見(明)焦竑,《國朝獻征錄》,《四川·副使》,卷九十八,頁4337c—4337d。

[53] 關于牧相的記載,曾見于(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二年》:“明年龍山公以外艱歸姚,命從弟冕、階、宮及妹婿牧相,與先生講析經義?!币姟锻蹶柮魅?,卷三十三,頁1223,唯標點有誤,此處已改。

[54] (明)徐象梅:《兩浙名賢錄》,《清正·明》,卷三十七,頁1044b—1044c。

[55] (明)王守仁:《乞宥言官去權奸以章圣德疏(1506)》,見《王陽明全集》,《別錄一》,卷九,頁291。此疏疏名是否是當時王陽明上疏時的名稱,學者方志遠曾經質疑過,認為“去權奸”三字是后來加進去的,但沒有明確的證據予以證實,見《陽明史事三題》,載《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社版)》36:4(2003),頁100b。然在《皇明疏議輯略》中,載有此篇,篇名為《宥言官以章圣德疏》,證實方志遠的說法。見(明)張瀚輯,《皇明疏議輯略》(續修四庫全書.史部462)(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卷九,頁675b—c,嘉靖三十年(1551)大名府刻本。萬歷時人駱問禮曾云:“王文成公《乞宥言官以彰圣德疏》只如此,可謂文成矣。而門人必增損其說曰‘乞宥言官去權奸’,權奸欲致之死地,逃至??凇7驒嗉樗?,文成之心豈謂必無,然當不在言官之上也。言官不必逃之???,而文成逃之,亦過計矣!”見(明)駱問禮,《萬一樓集.續羊棗集》(四庫禁毀書叢刊.集部174)(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卷四十八,《王文成》,頁585a,清嘉慶活字本影印。

[56] (明)葉權:《賢博編》(北京,中華書局,1997),頁16。關于王陽明究竟被打幾下,各種傳記記載不一。《年譜》《明史》《明儒學案》《王文成傳本》皆云:“四十”,而黃綰《行狀》、邵廷采《思復堂文集》皆云:“五十”;《明實錄》及王世貞《中官考》又說是“三十”。證諸其他人所杖之數,如李熙、張鳴鳳、蔣欽等人被杖之數皆為“三十”,故陽明被杖之數應為“三十”。且同時人楊一清曾對世宗說到陽明時,云:“臣切唯守仁學問最博,文才最富。正德初年,為刑部主事,首上疏論劾劉瑾過惡,午門前打三十,幾死?!币姡鳎钜磺澹骸墩撏跏厝蕿槿巳绾巫鄬Α罚姟稐钜磺寮罚ū本腥A書局,2001),《密諭錄·政諭上》,卷五,頁1000。

[57] (明)王世貞及(清)毛奇齡即已質疑過陽明“劾瑾之說”,見(明)王世貞《史乘考誤八》:“《雙溪雜記》言:王伯安奏劉瑾,被撻幾死,謫龍場驛丞,以此名聞天下。楊文襄公(一清)作《王海日公華墓志銘》,其說亦同而加詳。考之國史與王文成公年譜、行狀、文集,止救南京給事中戴銑等忤劉瑾,下獄杖謫,本無所謂劾瑾也?!币姟稄m山堂別集》,卷二十七,頁480—481;(清)毛奇齡:《王文成傳本》(臺北,新文豐,1989),卷上,頁92b—92c。

[58] 王陽明會試的主考官為李東陽及程敏政,寬泛來說,二人皆是王陽明的座主。又弘治朝各科主考官名錄見(明)王世貞:《科試考二》,見《弇山堂別集》,卷八十二,頁1563—1565。

[59] (明)李夢陽:《朝正倡和詩跋》,見《空同集》,卷五十九,頁543d—544a。

[60] 《明實錄·武宗實錄》記云:“(正德元年十二月)降兵部主事王守仁為貴州龍場驛驛丞。時南京科道戴銑等以諫忤旨,方命錦衣官校拏解未至,守仁具奏救之,下鎮撫司考訊,獄具,命于午門前杖三十,仍降遠方雜職?!本矶?,頁582。

[61] “官員赴任過限·弘治問刑條例”:“選除出外文職,除領勑人員并京官升除外,其余若延緩過半月之上,不辭朝出城者,參提問罪。若已辭出城,復入城潛住者,改降別用。過違憑限半年之上,不到任者,雖有中途患帖,亦不準信,問罪還職。過違一年之上者,不許到任,起送吏部,革職為民?!币婞S彰健編著:《明代律例匯編》(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79),《吏律一·職制》,卷二,頁425。

[62] (明)不著編人:《嘉隆新例附萬歷》記云:“貴州宣慰使司水程一百三十五日。”(玄覽堂叢書·續集23)(臺北,“國立中央”圖書館,1985),頁110。

[63] “官員赴任過限·新例”:“弘治十五年九月內,吏部議擬到任官繳憑違限。除水程憑限外,河南、山東、山西、陜西、南北直隸違限二個月,浙江、江西、湖廣、福建違限三個月,云南、貴州、四川、廣東、廣西違限四個月之上,提問參奏。若果著實患病三個月之上,具告本管官司,備由具奏勘明,方免提問。一年之上者,照例革職為民。”見黃彰健編著:《明代律例匯編》,《吏律一·職制》,卷二,頁426—427。

[64] (明)錢德洪編:《年譜·正德三年》,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頁1228。

[65] (明)湛若水:《陽明先生墓志銘》,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八,《世德紀》,頁1402。

[66] 此詩收入在《王陽明全集》中,不過詩名為《武夷次壁間韻》,與此處所載不同。又筆者查福建《鼓山志》未見此詩之載。

[67] (明)黃綰:《陽明先生行狀》,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八,《世德紀》,頁1408。

[68] (明)錢德洪編:《年譜·正德二年》,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頁1227—1228。

[69] (明)季本《跋〈陽明先生游海詩〉后》云:“既畢之暇,則手書一卷以授其徒孫君允輝,允輝以授余。是歲,余攜之游南雍,時同舍孫君朝信,平湖人也,異而愛之,中分而各取其半,此其所存也。”《季彭山先生文集》(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8),卷四,頁907a—907b。

[70] (明)楊儀:《高坡異纂》(筆記小說大觀·十七編·4)(臺北,新興書局,1988),卷下,頁2639—2643。

[71] 陸相曾與王陽明講道,縣志云:“道巖,亦曰問道巖,即陸家峰。明參政陸相嘗與王文成講道于此,故名?!币姡ㄇ澹┥塾彦バ?、孫德祖等纂:《余姚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山川》,卷二,頁98c。

[72] (明)陸相撰:“《陽明先生浮海傳一卷》,相字良弼,余姚人,弘治癸丑(1493)進士,官至長沙府知府。是書專紀王守仁正德初謫龍場驛丞,道經杭州,為奸人謀害,投水中,因飄至龍宮,得生還之事。說頗詭誕不經,論者謂守仁多智數,慮劉瑾追害,故棄衣冠,偽托投江,而實陰赴龍場。故王世貞《史乘考誤》,嘗力辨此事為不實,而同時楊儀《高坡異纂》亦載此事,與相所紀略同,蓋文人之好異,久矣?!币姡ㄇ澹┯垃專骸端膸烊珪偰刻嵋罚ㄅ_北,漢京文化,1982),《史部十六·傳記類存目二·名人下》,卷六十,頁348a—348b。陸相此書,筆者未能見到,不過在(明)王同軌所輯《新刻耳談》中有《王文成浮海傳略》,筆者懷疑此是陸相書的簡要版,見《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248》(臺南,莊嚴文化,1995),卷9,頁636d—638a,明刻本。

[73] (明)沈周:《王伯安遇仙》,見《客座新聞》(筆記小說大觀·四十編·10)(臺北,新興書局,1985),頁549—552。

[74] 見(明)何喬遠:《閩書》,《方域志·建寧府·崇安縣·山·武夷山》,卷十五,頁345—346。

[75] (明)馮夢龍編著:《皇明大儒王陽明先生出身靖亂錄》,見《三教偶拈·馮夢龍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頁34—47。

[76] (明)馮夢龍編著:《三教偶拈序》,“偶閱《王文成公年譜》,竊歡謂文事武備,儒家第一流人物,暇日演為小傳,使天下之學儒者知學問必如文成,方為有用。”《三教偶拈·馮夢龍全集》,頁9。

[77] (明)王守仁:《范氏宗譜記》,見錢明:《譜牒中的王陽明逸文見知錄》,載《陽明學刊》1(2004),頁75—76。

[78] “奸黨”條云:“凡奸邪進讒言左使殺人者,斬。若犯罪律該處死,其大臣小官,巧言諫免,暗邀人心者,亦斬。若在朝官員,交結朋黨紊亂朝政者,皆斬。妻子為奴,財產入官?!币婞S彰健編著:《明代律例匯編》,《吏律一·職制》,卷二,頁441。雖然陽明等人被昭示為“奸黨”,但事實上往后并未因此律來執行,其中原因可能是沒有經過公開司法審判的過程。

[79] 見(明)羅烗修、黃承昊纂:《(崇禎)嘉興縣志》(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1),《寺觀·郁秀道觀》,卷七,頁292c。

[80] 詩云:“秀水西頭久閉關,偶然飛錫出塵寰,調心亦復聊同俗,習定由來不在山,秋晚菱歌湖水闊,月明清磬塔窗閑,毘盧好是嵩山笠,天際仍隨日影還?!币姡鳎┝_烗修、黃承昊纂:《(崇禎)嘉興縣志》,《藝文·詩》,卷十九,頁765a。

[81] (明)楊儀:《高坡異纂》,卷下,頁2639—2640。

[82] (明)徐用檢修:《蘭溪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寺觀·圣壽教寺》,卷六,頁571。此詩為佚詩,詩中的“楓山老”即是章懋,在“丁卯之禍”發生前,即已告老還鄉?!疤m陰山,古山名,‘陰’一作‘蔭’。一名橫山,在蘭溪市西溪鄉,其山多蘭,故名蘭陰。由西北而東南,至三江(婺江、衢江、蘭江)匯合處直插江中。見陳橋驛主編:《浙江古今地名辭典》(浙江,浙江教育出版社,1991),頁221。

[83] (明)王守仁:《舍利寺》,此詩為佚詩,見(明)萬廷謙等纂修:《龍游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3),《藝文》,卷九,頁168;又“舍利寺在縣東三十二里,宋明道中建?!币姟鹅綮搿?,卷三,頁40。

[84] (明)王守仁:《大中祥符寺》,此詩為佚詩,見(清)姚寶煃修、范崇楷等纂:《西安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70),《寺觀》,卷四十四,頁1631;又“大中祥符禪寺,在府治西北”,頁1630。

[85] (明)王守仁:《恭吊忠毅夫人》,此詩為佚詩,見(清)王彬修、朱寶慈等纂:《江山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70),《藝文·詩賦》,卷十一,頁1552—1553。忠毅夫人為(宋)徐應鑣妻方氏,《江山縣志》云:“咸淳末,勸應鑣歸,欲椎髻練裳以從。應鑣曰:‘朝廷養士三百年,豈可效巢由高蹈?!显唬骸^宋氏將亡,不忍見也?!熳龆谈枰悦髦荆逗髨@瑞蓮池以死,應鑣葬之西湖八盤嶺。明正德時,追贈忠毅夫人?!薄读信す澚摇罚硎?,頁1123。

[86] 陽明停留蘭溪的時間以最晚十一月底來算,至江西廣信府是隔年正月十五日,約莫45天,而蘭溪至廣信府的水陸路程約420里,也就是說每天行10里左右。如果陽明要如錢德洪所言往南京省其父親后再往龍場,路線應是從江西廣信府至鄱陽湖(約630里),再至南京(約1460里),爾后從南京經長江直達貴州貴陽府(約4350里),總距離是約6440里,時間是正月十五日至三月底,約75天,也就是說平均一天要走86里。如果直接去龍場距離約3100里,平均一天走42里左右,時間上較為可能,且如此的估計完全未考慮天候、地形及地貌等因素,也未將陽明與朋友與官員間會面的時間算入。相關路程統計見(明)黃汴:《一統路程圖記》,見楊正泰:《明代驛站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附錄二》,頁216—217、263—264、265。

[87] 此人為蔣濙,為王華的同年,曾任福州府知府?!稄V信府志》云:“蔣濙,字子川,上饒人。成化進士,歷官兵曹,明敏勤恪,堂官甚器之,尋擢福州府知府?!币姡ㄇ澹O世昌等纂修:《廣信府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9),《人物·宦業》,卷十七,頁1645。

[88] “石亭寺,在章江門外,唐建……明初復為寺,亦稱石亭觀音院?!币姡ㄇ澹钪軕椥蕖②w日冕等纂:《新建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9),《寺觀》,卷三十,頁1981。

[89] (明)王守仁:《寄希淵(1519)》,見《王陽明全集》,卷四,頁159。

[90] (清)何士錦等修、陸履敬等纂:《豐城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89),《人物》,卷十,頁1231—1232。

[91] (明)王耒賢、許一德纂修《(萬歷)貴州通志》云:“吳祺,豐城人,正德間巡按?!币姟度毡静刂袊币姷胤街緟部罚ū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1),《巡按御史》,卷二,頁33a。又(明)徐良傅等纂修《撫州府志》云:“吳祺,字貴德,號西峰,豐城旸源人……正德丁卯,擢云南道御史?!保ㄅ_北,成文出版社,1989),《群賢列傳·僑寓》,卷十三,頁868。

[92] (明)王守仁:《讀易(1506)》,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675。張永堂師將此詩歸納成五個重點:(1)早年輕狂,當“蒙以養正”;(2)身處蹇難,當“反身修德”;(3)君子當“恐懼修省”;(4)君子身遁而道亨;(5)不事王侯可以高尚其志。結論是退出政壇,忘老于陽明洞。見張永堂:《王守仁與術數》,頁529。

[93] (明)王守仁:《答汪抑之(1507)》,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676。

[94] 《明實錄·武宗實錄》:“尋岳、亨行至臨清,瑾使人追殺之,唯智幸免焉!”卷十八,頁544。

[95] “(劉玉)公遂罷歸,復構誣輸粟者三,凡四百余石;旋逮下詔獄,凡四月,始免還。”見《刑部侍郎劉公玉傳》,見(明)焦竑:《國朝獻征錄》,《刑部三·侍郎一》,卷四十六,頁1930a。

[96] “瑾復摘以他事下公(葛浩)南錦衣,當是時公蓋幾不免,而意氣自若也?!币姡鳎木按荆骸洞罄硭虑滟浶滩坑沂汤筛鸸颇怪俱憽罚姡鳎┙垢f:《國朝獻征錄》,《大理寺·卿》,卷六十八,頁2965b。

[97] “正德丁卯間,逆瑾恣橫,流毒縉紳,君(陸昆)上疏列其奸狀,逮下詔獄,乃得釋,未幾,追理前事,復就逮加杖,放歸田里?!币姡鳎﹨螙梗骸赌暇┖幽系辣O察御史陸公昆墓表》,見(明)焦竑:《國朝獻征錄》,《南道御史》,卷六十六,頁2916b。

[98] (明)王守仁:《移居勝果寺(1508)》,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684。

[99] (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元年》:“合巹之日,偶閑行入鐵柱宮,遇道士趺坐一榻,即而叩之,因聞養生之說,遂相與對坐忘歸。”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頁1222。

[100] 見(日)秋月觀暎著、丁培仁譯:《中國近世道教的形成——凈明道的基礎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第六章“凈明道的形成與傳承”,頁142—168。

[101] (元)黃元吉編集、徐慧校正:《凈明忠孝全書》(正統道藏·太平部·41)(臺北,新文豐,1977),卷三第一,頁503b。

[102] (元)黃元吉編集、徐慧校正:《凈明忠孝全書》,卷五第一,頁520b。

[103] (明)楊儀:《高坡異纂》,卷下,頁2643。

[104] 歷代文人處在面臨重大抉擇時,常會以占卦方式來處理,如宋代的朱熹則曾占得“遁”卦,也因此自稱“遁翁”,明代士人亦是如此,如李夢陽,其《秘錄附》:“初詔下懇切,夢陽讀既,退而感泣,已嘆曰:‘真詔哉!’于是密撰此奏,蓋體統利害事,草具,袖而過邊博士(貢),會王主事守仁來,王遽目予袖而曰:‘有物乎?有,必諫草耳!’予為此,即妻子未之知,不知王何從而疑之也。乃出其草示二子,王曰:‘疏入必重禍。’又曰:‘為若筮可乎?然晦翁(朱熹)行之矣!’于是出而上馬并行詣王氏,筮得‘田獲三狐,得黃矢,貞吉?!踉唬骸性眨〈酥抑敝硪病!笆枞?,不報也?!币姟犊胀?,卷三十九,頁354c—354d。值得注意的是李夢陽找陽明占卜,亦顯示出陽明對卜筮的專精,當然這來自其家學的淵源。

[105] 其卦義為:“明夷,利艱貞。夷,傷也,為卦下離上坤,日入地中,明而見傷之象,故為明夷。又其上六為暗之主,六五近之,故占者利于艱難以守正,而自晦其眀也?!币姡ㄋ危┲祆洌骸对局芤妆玖x》(文淵閣四庫全書·經12)(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卷二,頁650c。

[106] (宋)黎靖德編:《朱子語類》(北京,中華書局,1999),《論語三十·微子篇·微子去之章》,卷四十八,頁1193—1194。

[107] (明)王守仁:《吊屈平賦(1508)》,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660;又此文前有序云:“正德丙寅,某以罪謫貴陽,取道沅、湘。感屈原之事,為文而吊之?!薄锻蹶柮魅肪幷邔⒋速x之作系于正德丙寅(1506)是不對的,此詩序之意為于正德丙寅(十二月)被貶,但并沒有說是在當年即至湖南沅湘二江之處;又陽明門人鄒守益等撰《王陽明先生圖譜》云:“三年戊辰四月,萍鄉謁濂溪祠,游岳麓得霽,作《屈平賦》?!币姟端膸煳词諘嬁に妮嫛?7》(北京,北京出版社,1997),頁474d。

[108] (明)羅玘:《寄西涯先生書》,見《圭峰集》(文淵閣四庫全書·集1259)(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卷二十一,頁285a—285c。而李東陽接到此信時,“得書淚下”,見(明)焦竑:《玉堂叢語》,《規諷》,卷七,頁240。

[109] 陽明與喬宇關系亦密切,如(明)王世貞《喬莊簡公遺集序》:“當憲孝朝,海內安,人主意不欲競于武,搢紳先生爭致其力于學以報,塞右文至意,而獨長沙李太師(東陽)、石淙楊太保(一清)為之冠,太原喬莊簡公故嘗受經二先生門,稱高弟子,退而與北地李獻吉、越人王伯安相琢磨為古文辭甚著?!币姡鳎﹩逃睿骸秵糖f簡公集》,頁1a—1b,隆慶五年刊本(國家圖書館藏)。

[110] (明)李東陽:《答喬希大書》,見《李東陽集》(長沙,岳麓書社,1983),卷十,頁157。此文應作于正德四年四月之后不久,因為四月《孝宗實錄》才完成。見錢振民:《李東陽年譜》(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95),頁230。

[111] (明)李東陽:《再與喬希宗伯書》,見《李東陽集》,卷十,頁158。

[112] (明)崔銑:《羅圭峰》,見《洹詞記事抄》(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143)(臺南,莊嚴文化,1997),頁92d;又崔銑亦是李東陽的門生,(明)焦竑:《玉堂叢語》記云:“崔子鐘好劇飲,每至五鼓,踏月長安街,席地坐。李文正時以元相朝,天微早,遙望之,曰:‘非子鐘耶?’崔便趨至輿,拱曰:‘老師得少住乎?’李曰:‘佳。’便脫衣行觴,火城漸繁,始分手別。”《任達》,卷七,頁244;且崔氏也與王陽明、湛甘泉友情交好,從陽明在赴龍場驛途中,曾作詩懷之,即可看出。

[113] (明)李東陽:《王德輝侍郎母壽八十詩,時德輝奉使歸省》,見《李東陽集》,卷三,頁486。

[114] (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五年》云:“明年春,會試下第,縉紳知者咸來慰諭。宰相李西涯(東陽)戲曰:‘汝今歲不第,來科必為狀元,試作來科狀元賦?!币姟锻蹶柮魅?,卷三十三,頁1223。

[115] (明)王守仁《墜馬行(1499)》詩有云:“西涯先生真謬愛,感此慰問勤拳情。”見錢明:《王陽明散佚詩匯編及考釋》,載《浙江學刊》6(2002),頁72;錢明考證此詩作于弘治十年,但(明)馮夢龍編著《皇明大儒王陽明先生出身靖亂錄》云:“弘治十二年”,見《三教偶拈·馮夢龍全集》,頁21—22。

[116] (明)李東陽:《答南京吏部王公書》:“恭唯執事齒徳并茂,為士望所歸,乃力辭寵榮,必遂其志,蓋合于古大臣之義。而詔旨溫厚,恩禮優渥,尤近時所未有。某方廁跡館閣間,目睹其盛,安得不一致賀于數千里之外乎!”見《李東陽集》,卷十,頁144。

[117] 例如說有人來請陽明撰寫墓志銘,陽明遲遲不肯,最后因友人再三勸說及觀其言聽其行后,認為“今之人,唯同汙逐垢,弗自振立,故風俗靡靡至此?!倍巳瞬粻?,才為之首肯。見(明)王守仁:《陽朔知縣楊君墓志銘》,見《王陽明全集》,《續編三》,卷二十八,頁1034。

[118] (明)王守仁:《鸚鵡和胡韻》,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00。

[119] (明)王守仁:《元夕二首》,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05。

[120] (明)王守仁:《送張憲長左遷滇南大參次韻》,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05。

[121] (明)王守仁:《贈劉侍御二首》,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12。又縣志云:“按:侍御名寓生,石首人,正德初,巡撫貴州?!币姡ㄇ澹┲茏鏖蕖⑹挰g等纂:《道光貴陽府志》(中國地方志集成)(成都,巴蜀書社,2006),《文征十三》,余編卷十三,頁206b。

[122] (明)王守仁:《僧齋》,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16。

[123] (明)王守仁:《雪中桃次韻》,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14。

[124] (明)王守仁:《何陋軒記(1508)》,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五》,卷二十三,頁890—891。

[125] (明)王守仁:《程守夫墓碑(1524)》,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七》,卷二十五,頁943。

[126] (明)錢德洪編:《年譜·正德三年》,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頁1228。

[127] 全文為:“‘圣可學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埪勓伞!唬骸粸橐?。一者無欲也,無欲則靜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明通公溥,庶矣乎!’”見(宋)周敦頤:《通書》,見《周敦頤集》(北京,中華書局,1990),《圣學第二十》,頁29—30。

[128] (明)錢德洪編:《年譜·弘治十一年》,見《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頁1224。

[129] (宋)朱熹:《(甲寅1194)行宮便殿奏劄二》,見《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十四,收錄在朱杰人等主編:《朱子全書·12》(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頁668—670。此疏是朱熹上給寧宗,而非光宗,因為光宗于此年七月五日內禪給寧宗,朱熹于十一日以趙汝愚首薦,召赴行在奏事。見束景南:《朱熹年譜長編》(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卷下,頁1123。

[130] (明)王守仁:《象祠記(1508)》,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五》,卷二十三,頁893—894。

[131] 此釋文解釋“明出地上,《晉》,君子以自昭明德?!保鳎┩跏厝剩骸段褰浺苷f十三條》,見《王陽明全集》,《續編一》,卷二十六,頁978。

[132] (明)席書:《送別王守仁序》,見(明)謝東山、張道纂修:《貴州通志》(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193)(臺南,莊嚴文化,1996),《藝文·書類》,卷十一,頁380d。

[133] (明)王守仁:《給書諸學》,此詩為陽明佚詩,見(明)王豐賢、許一德纂修:《貴州通志》(日本藏中國罕見地方志叢刊)(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1),《藝文志·詩類》,卷二十四,頁619c。

[134] (明)王守仁:《五經臆說序(1508)》,見《王陽明全集》,《外集四》,卷二十二,頁876。

[135] (明)王守仁:《再過濂溪祠用前韻》,見《王陽明全集》,《外集一》,卷十九,頁718。

[136] (明)徐愛:《送汪景顏尹大名》,《橫山遺集》,見錢明編校整理:《徐愛、錢德洪、董澐集》(陽明后學文獻叢書)(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頁5—6。

[137] (明)王守仁:《與王純甫(1512)》,見《王陽明全集》,《文錄一》,卷四,頁154—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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