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滿族經濟史的分期
滿族經濟史的分期涉及這樣兩個理論問題。一個是滿族作為中國一個少數民族,其經濟史的分期既要考慮整個中國經濟史維度,又要考慮滿族經濟自身發展維度。因此,我們使用“周至金代”“元明”“清”“晚清至民國”等反映中國歷史階段劃分的概念來限定滿族經濟史;同時,又不完全按照中國歷朝來劃分滿族經濟史的階段,而是以滿族經濟史自身的階段性來分期。于是出現了中國數個朝代可能在滿族經濟史中作為一個階段,而某一個朝代在滿族經濟史中可能要區分為不同階段的現象。這么做將滿族經濟史既作為中國經濟史的補充,又作為一個獨特的少數民族經濟發展史,使二者統一起來。
另一個是滿族經濟史的分期標準。滿族經濟史是一個民族經濟史,民族經濟史是民族經濟的發展歷程,而這要以對民族經濟的透徹理解為前提。滿族經濟史的內涵既有階級經濟史的規定,又有民族經濟史的規定。階級經濟史主要研究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矛盾運動史,旨在揭示經濟發展的規律和趨勢,階級經濟史重點是階級關系的發展,一切文明社會的歷史都歸結為階級斗爭史,生產力發展、生產資料所有制、分配制度、階級結構是研究重點。作為滿族經濟史固然要研究這些主題,從而能夠從滿族視角對中國經濟史做一個補充。但是,滿族經濟史的民族性并不限于階級經濟史的內容,而是蘊含了另一個極為重要而常被忽視的內容,那就是民族經濟史是作為不分階級和集團的該民族所有成員的共同的經濟生活史。如,金國女真部的奴隸制經濟,是中國階級經濟史的內容,必須研究。但是,為什么構成奴隸主階級的女真人和構成奴隸階級的女真人可以同屬于一個部族?清朝入關后,為什么滿族貴族階級和滿族勞動階級可以同屬一個民族?對立的階級究竟依靠什么經濟制度將他們統一為同一個部族和民族?這些內容在階級經濟史視域之外,但民族經濟史卻不能不關注。民族經濟史的這方面內容,需要我們在“原始社會經濟—奴隸制經濟—封建制經濟—集權官僚制經濟—資本主義經濟—社會主義經濟”這一階級經濟史線索之外,重視“氏族經濟—氏族聯合體經濟—部族經濟—部族聯盟經濟—民族經濟—民族聯盟經濟—人類經濟”這另一個線索。對于后一條線索,階級經濟史所關注的生產力、生產關系、階級結構的歷史分期標準就不能完全沿用,而要以生產方式、民族經濟制度、民族間經濟交往為主要的分期標準。
我們按照生產方式、民族經濟制度以及滿族同其他民族間經濟交往三個方面相結合為主要分期標準,參照階級經濟史分期標準,將滿族經濟史區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周至金代,第二階段為元明時期,第三階段為清代初中期,第四階段為晚清至民國時期。這里需要特別說明階級經濟制度和民族經濟制度的概念區別。階級經濟制度是政治經濟學概念,指生產關系的總和,而生產關系“歸根到底是階級關系”[32],階級關系強調的是對人的階級劃分。民族經濟制度是民族經濟學概念,指人們共同的經濟生活,其本質是不分階級、階層的一個共同體的共同經濟利益關系。就像民族語言是不分階級的民族成員交往的共同工具一樣,一個共同體的領土制度、人口戶籍制度、兵役制度、婚姻制度、貿易朝貢制度、度量衡制度、貨幣制度等,恰恰是不分階級、階層的共同經濟生活的保障,是一個民族所有成員共同經濟利益的制度化,盡管其中隱含了階級利益。我們在研究滿族經濟史時,要將階級經濟制度和民族經濟制度統一起來。經濟史由階級經濟制度演化和民族經濟制度演化交織而成。作為中國一個支民族,滿族與國內其他支民族以及與國外民族的經濟交往是體現其作為中華民族經濟“一體”,而非與其他國家民族“一體”的重要標志,是構成滿族經濟史分期的重要標準之一。以下,我們簡明概括滿族經濟史的四個階段特征。
周至金代為滿族經濟史第一階段,這一階段以周至西漢、東漢至隋唐、遼宋、金四個時期為歷史節點,生產方式、民族經濟制度及與其他民族經濟關系均有較大進步。
周至西漢肅慎人的氏族狩獵經濟。肅慎人是滿族的先祖,他們居住在今長白山以北,東抵海濱,北至黑龍江中游,南到松花江上游中段的廣大區域。肅慎人的社會生產幾乎囊括了史前社會蒙昧和野蠻兩個時代的內容,他們的社會經濟生活,以氏族狩獵經濟為主,因地域不同,其發展進程不同。肅慎區域內不同地區社會生產水平的極大差異,必然反映到肅慎部各區域氏族組織的發展中,也就是說,肅慎人雖都生活在氏族制度下,但不同區域內肅慎人的氏族制度有發達和不發達之分。肅慎人與中原地區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上的聯系,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政治方面,他們臣屬于中原王朝,這在我國古代典籍中有大量記載,經濟和文化上的密切來往,還生動地反映在其故地考古發現的大量遺物上。
東漢至隋唐挹婁、勿吉、靺鞨人的經濟活動。東漢至隋唐時期,肅慎人先后改稱挹婁、勿吉、靺鞨,他們之間雖相隔數百年,在社會生產、生活上存在一些差異,但表現出更多的是繼承性。挹婁、勿吉、靺鞨部族是以肅慎人為基礎,融入了一些其他氏族成分,在歷史變遷中形成的新的部族共同體,挹婁、勿吉、靺鞨如此,之后的女真、滿族亦如此。生產方式上,狩獵、原始農業、原始畜牧業依然是挹婁人的傳統生業;經濟制度上,挹婁人仍然處在氏族制度下,但貧富分化、私有制已出現。南北朝時期,挹婁后裔被稱為勿吉,勿吉部的社會經濟延續挹婁,主要從事畜牧、漁獵和原始農業,勿吉的農業不但遠遜于中原地區,而且與其周邊的夫余、豆莫婁相比也十分落后,但縱向來看,勿吉時代是肅慎族系發展史上的第一個躍進時期。靺鞨,是隋唐時期主要活動于我國黑龍江流域東部地區的古代部族,由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勿吉人發展而來。因《北史·勿吉傳》所列勿吉七部:粟末部、伯咄部、安居骨部、拂涅部、號室部、黑水部及白山部,與《隋書·勿吉傳》所記載的七部相同,所以靺鞨即勿吉。后粟末靺鞨建立的渤海國,史有“海東盛國”之稱,其首領稱王,世代相傳。渤海政權建立了完備的軍事、政治制度,有“勝兵數萬”,協助王統治的機構,有政堂、宣詔、中臺三省及六部十二司,皆置官職守,境內建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設官牧民。這一切表明,粟末靺鞨稱雄渤海后,已進入階級分野的文明社會,同時在其他靺鞨部族中,有的也已出現階級對立。
遼宋女真氏族制向奴隸制的過渡。遼宋是女真部社會經濟飛躍發展的歷史時期,在這一時期,女真部的生產力得到巨大提高,更多地使用鐵器,有了較發達的農業及畜牧業,私有制也進一步發展,貧富分化形成階級,初步建立了國家,但各部發展不平衡。北宋末年,完顏部經過幾十年的兼并戰爭,西起松花江,東到烏蘇里江一帶,南至今吉林省延吉市地區的女真各部,逐漸被完顏部統一起來。在這一發展過程中,女真社會內部的階級分化越發激烈。阿骨打時代,已出現了“今貧者不能自活,賣妻子以償債”[33],這說明,女真社會已在向奴隸制過渡。
金國的建立及女真經濟的集權官僚化。金政權由女真部杰出首領阿骨打于公元1115年建立。1125年金滅遼,1127年滅北宋,成為我國北方一個強大的奴隸制國家,并與當時南宋政權對峙。金朝社會經濟結構復雜,除女真本身的社會經濟成分外,還包括原遼、宋地區已有的經濟成分,由此產生了若干特殊的經濟問題。女真部社會經濟制度的演進在中國少數民族經濟史上具有獨特意義,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女真部在與漢族先進的集權官僚制接觸后,跨越了封建農奴制階段,迅速由奴隸制轉化為集權官僚制;另一方面,女真部內部經濟制度發展不平衡,南部最早接觸先進的集權官僚制,因而先行跨越;而北部仍停留在奴隸制,甚至氏族社會階段??傊?,女真部經濟制度變革既受部族外部集權官僚制影響,又受內部發展不平衡制約。
元明時期為滿族經濟史第二階段。蒙古滅金后,入居中原的女真人基本與漢人無甚區別,還有部分女真人留居東北故地。由于居住環境的不同和元朝經濟政策的影響,東北故地的女真人,由南往北,呈現出不平衡的經濟發展狀態。元末明初,女真各部紛紛南下,形成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北山野人女真三大部族。南遷過程中,女真人受到明朝和朝鮮先進生產方式的影響,開始使用鐵器;田野耕作出現;游牧愈來愈盛。隨著努爾哈赤統一各部,明末女真發展更為迅速。天命元年(1616),努爾哈赤建立后金政權。
明末,后金社會除本身階級分化外,努爾哈赤實行了一系列民族壓迫政策,導致滿漢矛盾激化,為緩和民族矛盾,統治階級接連實行“各守舊業”“計丁授田”“編丁力莊”等一系列政策,促使后金短期內從奴隸制向集權官僚制經濟過渡。
天命年間,后金的農業、手工業、商業雖獲得不同程度發展,但整體經濟形勢卻呈惡化趨勢。努爾哈赤晚年的錯誤政策造成民族矛盾加劇,與明斷絕市易使得后金國經濟崩潰,皇太極于危難中即位,大力推進后金經濟的官僚地主化進程,擴大農業生產以發展經濟,同時加強對外交流,政治、經濟、軍事、民族關系等多方面改革成效顯著。1635年,皇太極定族名為滿洲,廢除了諸申(女真)舊號。1636年皇太極去汗號,稱皇帝,改國號為大清。
明初,女真各部紛紛南遷,充分利用毗鄰先進民族的機會,積極與明廷和朝鮮進行經濟交流,提高自己的生產力水平,形成了漁獵、貿易與掠奪三位一體的民族經濟結構。對于蒙古族,女真統治階級切斷其與中原的經濟命脈后,采取利誘和聯姻等策略進行拉攏,使得蒙古族后來成為后金乃至大清帝國創基立業的一支生力軍。
清代初中期為滿族經濟史第三階段。這一時期,滿族作為全國統治民族的政治經濟地位確立,清廷建立的民族經濟制度和制定的一系列經濟政策,不僅對中華民族經濟產生了深遠影響,也重塑了滿人不同階層的經濟生活條件,形成了中國少數民族經濟史上最為奇特的寄生性民族經濟類型。
清朝入關后滿族經濟和滿族統治下的清王朝經濟是兩個不同概念。清代滿族經濟是本書的研究對象,而清朝經濟卻不是直接對象,只構成滿族經濟史清代部分的背景。清代滿族經濟史的滿族民族性,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清朝經濟制度以滿族經濟利益為主體,帶有鮮明的滿族性;二是建立了滿族寄生性民族經濟制度;三是滿族分散到全國,滿族經濟形成賦有階層和地域特色的四個組成部分;四是以“八旗生計”問題為主要表現的滿族寄生性民族經濟危機愈演愈烈。
入關后清朝經濟具有鮮明的滿族性。滿族入關后編訂《賦役全書》,簡化賦稅制度,實行賦役合一;恢復土地制度,并圈占田地,逼迫漢人投充,制定《逃人法》;發行通寶錢幣,與白銀并行流通。這一系列以滿族為主體的民族經濟制度,極利于滿族的政治統治及經濟繁榮。同時,清朝統治者因襲明朝建制,設置了一整套國家機關制度體系。但無論在中央行政決策機關里,還是在地方經濟管理機構的設置上,清朝官僚機構建制都鮮明地體現了滿族主體性。從而更好地確立起主體民族的經濟地位,由滿族經濟向全國經濟融合。清代的經濟制度堪稱階級經濟制度與民族經濟制度完美結合的一個典范。
滿族統治者入主中原、擁有全國政權后,利用政治上的特權,對國內各民族加強經濟掠奪,保證滿族擁有至上的社會經濟地位;在本民族內,使滿族貴族階級與普通旗人同享經濟上的優待,制定八旗土地所有制,發放旗餉,規定旗民分居,實行東北封禁。這些只適用于滿族的經濟制度與政策,更進一步確保了權力集中于滿族貴族手中。
康雍乾時期滿族經濟可分為四個部分。康熙初年,大規模戰爭甫停,經濟尚未恢復,滿族統治集團在生活上不敢恣情享樂。然而到18世紀中期,社會經濟空前繁榮,滿族統治階層追求物質享樂的風氣達到高峰。其中皇族貴族階層在奢侈浪費方面表現得尤為突出;滿洲官僚階層依仗手中權力,收斂錢財,恣意享樂;普通滿洲八旗兵丁依靠餉銀為生,然而隨著人口的激增,漸現“八旗生計”危機;關外世居地的滿人仍保留傳統的生產方式,勤勞耕作。滿人的四個不同部分共同組成了康雍乾年間滿人的經濟狀況,展現了不同階層的經濟生活。
嘉道年間滿族經濟由盛轉衰。隨著王朝的衰落,作為主體民族的滿族經濟的四個部分,即滿族統治階層、滿族官僚階層、滿洲八旗兵丁及世居地的滿人,其經濟生活也走向沒落。清王朝為維護中央集權統治迫使旗人全民皆兵,長期脫離生產勞動,形成中國少數民族經濟史上罕有的寄生性民族經濟,它必然歷史性地要求自力性民族經濟作為補充。
清廷入主中原,盡管以滿族貴族為首的清朝統治者對各族人民實行統治,但明末以降空前規模的統一局面卻有利于各民族的經濟往來。滿族與漢族廣泛地雜居共處,使得兩個民族經濟相互融合;在與蒙、藏、維吾爾、俄羅斯等國內外其他各民族的經濟交往中,朝貢互市成為民族間經濟往來的主要形式。清朝在民族間的交往中,始終以滿族為主體民族,在中華民族經濟交往史上留下了重要而獨特的一頁,成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中的重要“一元”。
晚清至民國時期為滿族經濟史第四階段。晚清,在帝國主義侵略下,滿族統治階層經濟地位開始動搖。清朝政權是滿族統治階層政權,其政治經濟地位極其優越,成為中國最突出的特權階層。1840年鴉片戰爭以降,屢遭列強侵略,滿族統治階層對外成為帝國主義掠奪中國財富的工具,對內壓榨剝削各族人民,自身經濟地位的穩固性喪失。中國變成半殖民地半集權官僚制社會,散居全國各地的滿族均被裹挾進去。
晚清關外滿人,地處東北邊陲,以駐防八旗為主。八旗體制長久保持了關外旗民特殊的社會地位和優越的經濟生活條件,但這種體制對旗民長遠發展所產生的負面作用隨著近代政治、軍事、經濟形勢的變化日漸凸顯。在帝國主義勢力影響下,關外滿族經濟近代化因素迅速累積,促進了社會變遷。與近代中國社會劇變相呼應,關外滿族經濟生活日趨艱難。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推翻了清王朝的統治,標志著滿族統治經濟地位的喪失。清朝滅亡后,不少地方的八旗兵丁被解散,駐防制度被取消,多數旗人家庭失去昔日由政府配發的糧餉,財產和收入極度缺乏保障,生計更加困難。旗餉及旗產制度的取消,是滿族統治經濟地位徹底喪失的標志。
民國初年是滿族自力性民族經濟的開創時期。清朝滅亡后,滿族完全失去原有的生計來源,困窘至極,不得不紛紛走向自力更生的道路,其民族經濟由寄生性經濟開始轉變為自力性經濟。明初滿族在士、農、工、商各個領域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作為昔日統治民族,擁有較高的文化素質,這一時期在自力性民族經濟開拓中,文化產業成為滿族自力性民族經濟最具特色的產業選擇。
九一八事變后,中國東北大片土地淪為日本帝國主義殖民地。在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滿族貴族集團的代表人物——清朝末代皇帝溥儀,被日本帝國主義扶植為偽滿洲國傀儡皇帝。在日本帝國主義卵翼下的偽滿洲國,是日本殖民者利用滿洲傀儡政府統治東北的殖民地政權。東北的滿族人民承受了長達十四年的法西斯殘暴統治,過著極為悲慘的殖民地生活。
災難深重的滿族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投入到波瀾壯闊的新民主主義革命中,隨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結束了日本帝國主義和國民黨的反動統治。在新民主主義革命經濟綱領指引下,滿族土地改革順利完成,使“耕者有其田”的民主革命任務得以實現。滿族人民受帝國主義、軍閥和國民黨專制統治的政治壓迫和經濟剝削的黑暗時代一去不復返,民族間壓迫和剝削的經濟關系被送入歷史博物館。在中國共產黨民族政策的光輝照耀下,滿族人民享受到了民族平等和民族自治的權利。滿族經濟史由此翻開了新的一頁。
[1]在中國歷史上有14個少數民(部)族先后建立過26個政權:十六國中的前趙(304~329)由匈奴部族建立;成漢(306~347)由巴氐部族建立;后趙(319~351)由羯部族建立;前燕(337~370)由鮮卑部族建立;前秦(351~394)由氐部族建立;后秦(384~417)由羌部族建立;后燕(384~407)由鮮卑部族建立;西秦(385~431)由鮮卑部族建立;后涼(386~403)由氐部族建立;南涼(397~414)由鮮卑部族建立;南燕(398~410)由鮮卑部族建立;胡夏(407~431)由匈奴部族建立;北燕(407~436)由高句麗部族建立;北涼(397~439)由盧水胡部族建立;西燕(384~394)由鮮卑部族建立;北朝中的北魏(386~534)、東魏(534~550)、西魏(535~556)、北齊(550~577)和北周(557~581)均為鮮卑部族建立;遼國(907~1125)由契丹部族建立;大理國(937~1254)由白族建立;西夏(1032~1227)由黨項部族建立;金國(1115~1234)由女真部族建立;元朝(1206~1368)由蒙古族建立;清朝(1616~1911)由滿族建立。其中,全國性政權只有元朝和清朝兩個。
[2]美籍學者黃仁宇坦言:“我們不容易找到適當的解釋說明,何以滿洲人人口只有百萬左右,卻能在公元1644年取得中國的皇位?!薄吨袊髿v史》,中華書局,2006,第158頁。
[3]在中國少數民族經濟史上,主體民族與多數民族不是一個概念?!爸黧w”若專指人口的主體部分,那么漢族始終是主體民族。如果“主體”是指統治民族,那么北魏、元和清三朝,漢族雖是人口多數民族,卻不是主體民族。北魏的主體民族在民族融合前是鮮卑族,元代的主體民族是蒙古族,清代的主體民族是滿族。
[4]“歷史上,生產方式的發展經歷了三次飛躍,目前,從世界范圍看仍處于第三次飛躍當中。第一次是生產方式的產生,這個過程經歷了數百萬年,使人類從自然界中提升出來,形成采集漁獵生產方式;第二次是采集漁獵生產方式向農耕生產方式的轉變,即農耕化;第三次是農牧業生產方式向工業生產方式的轉變,即所謂工業化。生產方式的發展速度是驚人的,第一次飛躍歷經數百萬年,第二次飛躍有數千年,而第三次飛躍只有數百年的歷史。”楊思遠:《中國少數民族生產方式研究》,新華出版社,2013,第47頁。
[5]呂思勉:《中國史》,中國華僑出版社,2010,第327頁。
[6]《清世祖實錄》卷一五,中華書局,2009。
[7]《明統一志》卷八十六,《女直》。
[8]楊思遠:《回族經濟多樣性與民族性統一的歷史考察》,《中央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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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恩格斯:“經濟學研究的不是物,而是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歸根到底是階級關系;可是這些關系總是同物結合著,并作為物出現?!薄犊枴ゑR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第一分冊)》,載《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44頁。
[33]《金史》卷二,《太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