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下夭娘
- 重生之農家毒寡婦
- 秋姐
- 3330字
- 2019-11-15 22:57:07
阿耶舒修文懷疑舒桃的銀兩來路不正,畢竟在很多人看來,被判刑流放的人極少有能活著回來的。就算回來了,也不可能拿回來銀錢,這錢十有八.九是臟的。
想到這里,舒劉氏暗自思考,究竟要不要把已經收好的銀子再拿出來。
在大伙各自思量時,舒冒仁老漢已經拍板定了一件事:“我看這娃是個仁義的,對于咱們家來說不過是多張嘴的事,留下吧。明兒個修文就去族長那里,和他把這件事說道說道,看看需要過哪些文書。”
之所以千里迢迢的帶孩子回來,舒桃為的也正是這一點,忙代替孩子致謝:“如果能留下來,真是太好了,我替夭娘謝謝阿翁和阿耶。”
“夭娘謝謝阿翁和阿耶。”
機靈的夭娘也跟著道謝,不過卻惹得舒老漢哈哈大笑:“傻孩子,你阿娘叫我阿翁沒錯,你可不能叫我阿翁,更不能叫他阿耶,這樣亂叫,出去是要讓人笑話的。”
夭娘再機靈,也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被舒老漢這么一說,徹底蒙圈了,疑惑的看向舒桃。
“夭娘記住了,阿娘的阿翁和阿婆,夭娘要叫太翁和太婆;阿娘的父親,夭娘才要稱呼阿翁,明白嗎?”
有了舒桃的解釋,夭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并乖巧的一一稱呼。
看這孩子果然乖巧聰慧,舒修文和舒劉氏先前的不悅,也就沖淡了許多。
“阿耶,阿娘,聽說小桃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孩子,她在哪?”
說話間,為首一個身穿青色麻布衫的消瘦男子,邁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體型微胖的婦人,婦人雖未穿金戴銀,衣服卻漿洗的干凈利落,一頭烏黑的秀發更是梳的一絲不茍,由一只雕刻簡約的木簪插在腦后。
這兩個人,就是舒桃的二耶和二娘。
看到二人進門,舒桃眼中的仇恨一閃而逝,隨即轉變成溫和的笑臉,帶著夭娘迎上去說:“二耶,二娘,這是阿翁剛剛同意收留的夭娘,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兒了。”
三年前的舒桃就已經知道,二娘為了自家兒女以后能多分家產,總是明里暗里給她下套。不管是四五年前的招贅傻婿,還是三年前的雷雨夜,都和二娘脫不了干系。
二娘舒張氏在看到夭娘時先是一怔,緊接著笑呵呵的迎了過來,親昵的捏捏夭娘的小臉:“這娃兒長得真好看,小桃好福氣啊。”
二耶舒修武的頭腦沒有自家婆姨靈活,一看見夭娘,就大呼小叫的嚷嚷起來:“這孩子哪來的,怎么能隨便留下。咱們家又算不得多富裕,多你一個吃閑飯的日子就夠緊了,哪能再添一個。她從哪來,你再送回哪去,實在不行咱就報官,或者賣給人牙子。”
早就對留下孩子有意見的舒劉氏,也忍不住開口附和:“二小說的沒錯,養孩子不是說句話就能辦到的,這件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啪。”舒老漢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質問:“你們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告訴你們,我還沒死呢,這個家只能我說了算。孩子的事情就這么定了,沒什么好計議的。小桃雖說先前生過孩子,可她年紀輕,并沒有養育的經驗,作為阿婆和二娘,你們都幫襯著點。還有老三一家呢,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被自家男人兇了一頓,舒劉氏不敢再提不要夭娘的事情,只是小心翼翼的提醒:“老三兩口子帶著那孩子去普濟寺進香還愿了,最快估計也得后天才能回來。”
聽到這話,舒桃的眼神一暗。
三年前她離家的時候,三耶好爭搶斗毆的名聲早已遠揚,因此耽誤了親事。
沒想到才闊別三年的時間,三耶不僅娶了婆姨,聽阿婆的口氣,倆人好像還有了孩子。
“阿婆,三耶已經娶親生子了嗎?”舒桃問。
舒劉氏悄悄瞅了瞅自家男人,見舒老漢還是拉著大長臉,一臉不悅的模樣,滾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不敢再多說一句。
還是舒修文幫舒桃解了疑:“你離開不久,你三耶就帶回來一個王姓女子,說要與她成親。婚后沒多久,他們倆就收養了一名男娃,取名舒槐。等他們回來,你就可以見到了。”
“他們為啥領養孩子?”舒桃有些驚訝的問。
“好了,別說那忤逆子了,今天是小桃和夭娘歸來的大喜日子,來,修文去點幾個爆竹樂呵樂呵。”舒老漢不愿多談其他,對他來說,一家團圓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
舒桃也不著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詳細了解。
這天晚上,除了迎娶新娘子的舒六郎家爆竹陣陣之外,就屬舒桃家最為熱鬧了。
先是被嚇個半死,之后刺殺不成枉背罵名,甚至連本該數她最風光的新婚夜,竟也被舒桃奪了風頭。
聯想到三年前被舒桃壓制過的屈辱日子,還有今天的滿腔嫉恨,全都在新嫁娘胡二妮心中積累成一團團陰云,隨時等待時機化成暴雨淹沒大地。
吃飽喝足的舒桃母女,在泡了腳后,便一起擠在了原本就屬于她的炕頭上。
舒家一共有五碾窯洞。
從東往西依次排開,最東邊的那孔窯洞是屬于舒老漢兩口子的;依次是壘著灶臺的廚房;老大舒修文的房間;老二舒修武夫婦的房間;最后是才娶親沒幾年的老三舒修能夫婦,以及他們領養兒子的房間。
當初在舒桃招贅了傻婿之后,舒老漢就和兒子們一起,在廚房靠里的位置,給新婚的小倆口壘了一方土炕。
從此之后,一天的三餐飯,以及做飯需要的柴火,便全成了他們小倆口的分內事。
那時候的舒桃和傻婿白天一起干活,晚上就擠在那方小小的,陰暗的土炕上聊天。
日子雖然過得辛苦,卻也非常甜蜜,直到三年前他們的女兒降生。
本該屬于幸福三口之家的簡單日子就要開啟新篇章時,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卻如噩夢般突然降臨。讓舒桃在一夜之間弄丟了女兒不說,自己還背上了失手殺夫的罪名。
還好有家人四處奔波求情,這才免了她的死罪,最后只判了流放三千里,服役十年的苦刑。
如今再次回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回失蹤三年的女兒。
闊別三年,舒桃重新躺在熟悉的土炕上,盤算著能在夢里和久違的傻婿、女兒相聚,卻不想看到的是另一番情景。
惦念很久的雋秀面容和可愛嬰孩并沒有出現,只有一個身著綾羅錦緞,頭戴精美珠花的年輕娘子,站在自己對面。小娘子眉眼彎彎,明明很漂亮,露出來的笑容里卻分明洋溢著狠毒。
“接下來,該你了。”小娘子聲音盈盈柔柔,語氣中得意盡顯。
緊接著,幾個人便沖過來將她按倒,掙扎中,她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一雙兒女,而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筆直的朝她眼睛挖來。
噗的一聲,眼前的所有景象,便全都被血霧吞噬。
刺骨的疼痛在周身迅速蔓延,疼得她滿地打滾,卻仍舊無濟于事。耳邊傳來的,仍舊是那位小娘子盈盈柔柔的聲音:“都說她的眼睛最好看,以后這雙好看的眼睛就歸我了。”
她滿腔悲憤,捂著臉上那對鮮血淋漓的空洞,大聲咒罵:“景秀雅,我哪怕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沒有了眼睛,她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聽見她的聲音沉沉,仿佛地獄惡鬼:“早就告訴過你,我和你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想要弄死你,現代小說里記載著千百種方法,這簡直太容易了。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能夠穿越,你又何嘗不會呢?來人,把大法師請來,我要讓她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啊!”
那人話音剛落,舒桃便大叫一聲,從睡夢中猛然驚坐起來。
周身的冷汗冰涼至心,提醒她剛才究竟做了怎樣可怕的一個夢。
昏暗的午夜黑漆漆一片,眼窩處則是傳來刺痛陣陣。讓她不由得去想,難不成,剛才的夢都是上輩子發生過得?要不然為何這么真實。
黑暗中,耳邊傳來夭娘糯糯的軟音:“阿娘,你怎么了?”
聽著小人兒依賴的聲音,舒桃趕緊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到腦后,俯身靠近她,聲音輕柔:“沒什么,剛才阿娘做了個噩夢。”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舒桃根本看不清夭娘臉上作何表情,只是聽到她軟軟的聲音繼續響起:“阿娘,夭娘先前就覺得,阿娘回來后不會快樂,他們會罵阿娘,還會往阿娘身上潑水。阿娘,咱們還是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的寂靜,顯得孩子的聲音更加清晰了。舒桃的心不由顫了一下,摟緊了懷里的小人兒:“夭娘別怕,不管發生什么,阿娘都會保護你的。有阿娘在,咱們什么都不怕。”
縮在她懷抱中的夭娘乖巧的點頭,好聽的聲音再次傳來:“阿娘,我和你說個秘密。”
“嗯。”
“其實我能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呵呵,是嗎?”
“真的。”黑暗中的小人兒將腦袋昂的高高的,那雙閃亮的眸子認真注視著舒桃,“每個人即將經歷什么事,都是會顯在臉上的。”
舒桃笑著說:“哦,那應該是很厲害的相士才能做到的。”
覺察出舒桃語氣中的不信任,夭娘有些著急了:“阿娘相信我,今日我分明看見太婆她們的臉上都有一片黑霧,家里肯定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孩子的話才剛剛說完,舒桃就趕忙將她的嘴捂住,悄聲在她耳邊提醒:“在家里不要隨意說這種話,會挨罵的。”
黑暗中的孩子聽話的點頭,也悄聲回答:“除了阿娘問我,其他人誰都不說。阿娘,我有些頭暈,想睡了。”
舒桃心里有些莫名的煩躁,卻還是耐心的扶著孩子睡下,盤算著剛才的預言究竟是不是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