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人見面
- 重生之農家毒寡婦
- 秋姐
- 3111字
- 2019-11-15 22:57:07
在眾人還沒從舒桃回來的驚恐中回過神來時,那柄匕首已經筆直的朝著胡二妮飛了過去。
“不要。”直擊這場意外的舒六郎驚恐的大喊出聲,明明很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卻根本來不及有所動作。情急之中只能將懷中的胡二妮摟的更緊。
“砰”,匕首應聲落下,瞬間扎進胡二妮身邊的車板上。
“啊,殺人啦,舒家毒婦又殺人啦!”
不遠處圍觀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聲,其他早已驚懼不安的內心便都被調動起來。眾人奔走相告,紛紛言明舒家剛剛歸來的毒婦又出手殺了人。
舒修文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過來,非常生氣的拽過自家女兒,極其嚴厲的說:“小桃,阿耶平時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可以這么做?你太過分了。”
舒桃沒有說話,只面色平靜的看著他。
那雙看向舒修文的眼睛里雖然平靜無波,可迷蒙背后那幽暗如狼的光芒卻仍在悄悄流轉,盯得人心里發毛。
或許是因為內心深處對舒桃存著的一點愧疚,舒修文的眼睛終于不敢再和女兒直視,轉而看向兀自發愣的新郎官六郎,說:“六郎,是我平時沒有教育好孩子,都是我的錯。這樣,二妮的傷勢要緊,咱們還是先帶她去看大夫吧。”
聽著舒修文的不斷道歉,六郎才終于緩過神來:“不用了,舒先生。”
“二妮受傷是我們的責任,而且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于情于理我們都應該幫忙找大夫照看二妮的傷勢。”舒修文態度誠懇,全然一副為女擔責的好父親形象。
舒修文面色古怪的看了眼一言不發的舒桃,最終艱難的說出實情:“舒先生,匕首并沒有傷到二妮,所以真的不用了。”
聽到這話,舒修文難以置信的朝著胡二妮看過去,在發現匕首只是扎進她身邊的車板上,的確沒有傷到新嫁娘分毫時,才長長的松了口氣:“沒傷到就好,小桃,快給你樹林哥哥道歉。”
說話間,舒修文嚴厲的眼神已經朝著舒桃施壓過去。
“阿娘,你的手臂還在流血,夭娘來幫你包扎好嗎?”稚嫩的童聲再次響起,說出來的話嫩聲嫩氣,卻將舒修文嚇得身子一顫:“她叫什么名字?”
舒桃將懷里的孩子換了個姿勢抱著,看向自家父親時,只面色古怪的重復了一句先前早已說過的話:“阿耶,咱們還是回去說話吧。”
“好,咱們回家。”舒修文疾步往回走,他的確有很多話,想要回去好好問清楚。
新郎官舒樹林家在舒家莊的最東頭,舒桃家則是在村子較里面的胡同深處。胡同兩邊都是鄰居建造的院落房子,每次舒家人出門,都必須經過這條窄窄的胡同。
如今,抱著孩子的舒桃正走進這條胡同里,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致,一幕幕往事涌上心頭。
五味雜陳間,懷里的小娃娃卻再次抬起頭來,聲音有些緊張的說:“阿娘,不要再走了,那里不好。”
舒桃笑了,安慰說:“不用擔心,阿娘的阿婆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老人,她會喜歡夭娘的,還會給夭娘很多好吃的。”
聽到有好吃的,夭娘的眼睛頓時閃亮起來,只是又很快被緊張所取代:“不要進去,夭娘不吃。”
舒桃溫柔的撫著孩子的脊背,柔聲勸說:“乖,不要鬧。”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進了舒家小院。
院落整齊潔凈,一座半新不舊的五孔箍窯,正穩穩地坐落在小院的北頭。半圓形的門窗和炕窗整齊排列,上面糊著微微有些泛黃的窗戶紙。那里,就是舒桃出生、成長的地方。
再走進這座魂牽夢縈的小院,舒桃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門進屋。
他們家的廚房灶臺就修建在入門處,經過廚房再穿過一個類似隧道般的小門,便是供人睡覺休息的里屋。
冬天的炕頭最是溫暖舒適,已經上了年紀的阿婆正盤腿坐在炕上納鞋底,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抓緊時間納鞋底,以供家里人在春節時有新鞋可以穿。
“阿婆。”
一見炕上年邁的阿婆,舒桃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而炕上的老婦人也被她的一聲呼喊,嚇得扎了手。
顧不上手指鮮血涌出,年邁的阿婆瞬間濕了眼眶,忙將舒桃拽到跟前仔細端詳:“我的乖孫女,你怎么回來了?”
舒桃抹掉眼角的淚水,哽咽的說:“朝廷新立了太子,進而大赦天下,所以我才能回來。”
剛進門的舒修文聽到女兒這么說,暗地里長長的松了口氣,女兒不是冒風險逃回來的,還好。
祖孫倆湊在一起好一陣敘舊,直到腿邊的小人兒悄悄拽褲腿,舒桃才想起來另一件要緊事,忙重新抱起孩子說:“阿婆,家里有吃的嗎,孩子快餓壞了。”
剛才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孫女的身上,這時候的舒劉氏才發現孫女腿邊的小人兒。
小人兒五官分明,一雙大眼睛里充滿了機靈勁,破爛而又肥大的衣服罩在她小小的身子上,顯得她愈加單薄消瘦。
看到這個孩子的瞬間,年邁的舒劉氏就不由想到那個小小的嬰兒,心里頓時咯噔一下,試探著問:“這是那個孩子嗎?”
舒桃知道舒劉氏說的是誰,心下一疼,輕輕地搖搖頭,說:“先給孩子弄點吃的吧,具體的緣由我待會告訴你們。”
見舒桃否定了這個提問,舒劉氏和悄聲注意著這一切的舒修文全都暗自松了口氣。
本來他們家過得還算平靜可心,要不是因為當初的那個孩子,或許也沒有后來的糟心事。
三年過去了,他們心里雖然偶爾會對那個孩子存一些愧疚之心,卻并不想再見到她。
農歷臘月的時節里,家里倒是有些存糧。
在舒劉氏的示意下,舒修文很快撿了三五個土豆回來,扔在炕口的位置,全憑炕洞里的余熱燜熟。期間再時不時地翻動幾下,原本生硬冰冷的土豆,便逐漸冒出了焦香的氣息,惹得小夭娘直流口水。
拋卻三年前的恩怨對錯,舒修文對眼前這個乖巧的孩子并不算多討厭,看她眼巴巴的望著炕口發呆,他盡力用一種緩和的語氣說:“不要急,待會才能吃。”
夭娘被突如其來的搭訕嚇了一跳,忙縮回舒桃的懷里。
舒桃輕輕撫著孩子干巴巴的頭發,說:“夭娘是我在路上撿的。當時她全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樣子很是可憐,我就心軟了,把她一直帶在身邊。阿婆,阿耶,她能留在咱家嗎?”
她的話讓另外二人有些為難,畢竟家里也算不得多富裕,憑空多了一張嘴吃飯,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這件事,還是要等你阿翁回來,大伙商量后再做決定的好。”舒劉氏想了想,最終這么說。
這時候的夭娘,已經接過烤好的土豆,鼻息狠狠的嗅了兩下,又舉到了舒桃面前說:“阿娘,你吃。”
舒桃笑了,推回孩子的小手:“你先吃,阿娘待會再吃。”
夭娘小小的胃口早就垂涎欲滴,也不再推辭,根本顧不上烤土豆的滾燙,忙大口大口的吃著,眉眼里全是滿足。
舒桃歸來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飛遍了山村各處,聽到消息的舒家人顧不上其他,全都急急忙忙往回趕。夭娘才剛剛吃了一個烤土豆,舒桃的阿翁舒冒仁就風風火火趕回來了。
“小桃回來了,在哪呢?”
人未到聲先至,舒冒仁的大嗓門剛落,他人就已經沖了進來。
一看見自家的寶貝孫女居然在吃烤土豆,沖著大兒子舒修文就是一頓臭罵:“你的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居然就用這玩意招待她?快去,把昨天剛打的兔子洗涮干凈燉了,今天晚上再加幾個菜,我們要好好慶祝一番。”
在父母跟前孝順慣了的舒修文根本不敢頂嘴,忙按照父親的指示去宰兔子。
舒劉氏有些著急了,趕緊出聲提醒:“昨天不是說好了,那只兔子要拿去鎮上換棉花,給孩子們做新棉衣的嗎?”
自家婆姨少有的頂嘴,立馬惹惱了舒老漢,當即扯著嗓子大聲喊叫起來:“一只兔子能換多少棉花,何況我孫女比他們那些沒用的東西要緊的多,不穿新衣也凍不死人。再廢話,老子揍死你。”
說著,他作勢就要落拳去打。
舒劉氏趕忙噤聲,繼續悶聲納鞋底。
舒桃根本不在乎什么兔子肉,聲音軟軟:“阿翁,夭娘這孩子怪可憐的,要是我們把她攆出去,恐怕她就要死在外頭了。這次回來,我也帶了些銀子,希望阿翁、阿婆和阿耶能夠準許我將夭娘留下,讓她做我的女兒。”
說到這里,舒桃的聲音哽咽了。
原本舒家就覺得虧欠這個大孫女的,如今再看到她拿出來的三五塊散碎銀子,也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舒劉氏默默將銀子收好,盤算著這點銀兩能幫著家里置辦哪些年貨。舒修文卻不由皺起了眉頭,沉聲問:“小桃,你和阿耶說實話,這銀子是哪里來的?”
三年前的舒桃誤殺人命,被判處流放三千里,并服役十年。
才不過三年的時間,她不光回來了,還攜帶了這么多的秘密,讓人想不生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