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繼母昏迷,受驚離家
- 枯藤老木
- 獨木白玉
- 1381字
- 2019-10-12 22:08:20
四十六年前,我爹總是穿著西裝坐在大堂,每日給我娘上香完后,便把雙手背在身后,他出門前總和我說:“臭小子,死后財產一分都不留給你!老是和我作對。”
你太爺爺是個體面人,那時,村里人都敬畏他三分,我經常惹他生氣,其中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信不信我離家出走。我讓你斷子絕孫。”
1938年六月九日,我便出生了。為阻止日軍西進,蔣采取“以水代兵”的辦法,下令扒開位于中國HEN省ZZ市區北郊17公里處的黃河南岸的渡口——花園口,造成人為的黃河決堤改道,形成大片的黃泛區。我的名字應運而生,你太爺爺不是個文化人,可他偏偏算命說我命里缺水,“名者,名形者也;形者,應名也。”張應海是我原本的名字。
那時,我們家在樂平市算大戶人家,南外街北接城南,南至樂安河。沿河街南臨樂安河,北接程家巷、雷家巷、張家巷。我姓張,自然住在北邊張家巷,JX省樂平鎮東大街財貴巷8號,那是我出生的、玩耍、偷懶的地方。南起沿河街,北通迎賓東路,西靠程家巷,據你太奶奶說,清乾隆時張氏在那聚居成巷。巷中建有張爺廟,供奉有大張爺、二張爺、三張爺神像。解放后,逢年過節,或是求神問卜,一般都要沐浴焚香敲鑼打鼓請出張爺菩薩。
門口的兩臺石獅子被擦的油光亮,屋前院子大門總是半看著。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門,中間的兩扇門微微開著。側廊的菱花紋木窗開著,干凈爽朗。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襯映下顯得生動質樸了些。墻內的馬廄,間或著幾聲驚人的“咴咴”聲。鄰里的孩子每次看到我就會大聲叫著:“那個家里有馬的小祖宗來了。”
我念過幾年私塾,可沒心情整天坐著聽古板的先生教學,便逃學帶著幾個好哥們看洋人跳舞,那滑稽的樣子能讓我樂一整天,看完跳舞便鉆進當鋪后的酒池里,一泡就是一個星期。我也不缺錢,你太爺爺的錢經常放在書房第三排的架子上,我每天偷一點,他也發現不了,就算他發現了,我就罵他“老糊涂。”他倒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太爺爺總說造孽,生了我這個敗家子,繼母幾度要趕我出去,都遭到了張應昌的反對,他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我的弟弟我來照顧咯。”他比我早出生三年,可心智實在是不成熟,我向來只叫他的名字,每每,繼母打我或我和繼母爭吵時,他就在一旁傻楞著或當一個和事佬,那種受氣包的樣子想想就很生氣。
有次,我騎馬摔了下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你太爺爺出門談生意去了。家里沒人管我,也沒人定時給我送飯,我氣急了。便半夜偷溜到繼母的房間,誣陷她偷人,她倒見過世面,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她脫下布鞋朝我打來,我左躲右藏,心想我一定要教訓她,平常只知道咳嗽嬌柔的女人,生氣時,竟然像一只野貓似的越打越兇,我又不是一個蒼蠅,不甘心讓她拍,我一把拽住她的頭發:“你滾出去。”
我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她想掙扎逃開,掙脫不開之后,她張開嘴想要咬我,我又使出力氣扯緊她的頭發,這樣她就動彈不得了,她氣的銀牙緊咬,哆嗦了半響,她才喊出:“你這個婊子生的。”我聽得更來氣了:“去你媽的!”
雙手一推,她就跌坐到墻角里去了。
我站在天井下,好一會,她都動彈不得。那時,我慌了神。
天井將大自然嵌入院落,人可以足不出戶,即可將日月星辰盡收眼底。高墻重門,似是看破風塵想與世絕緣;破口沖天,似又想突出苦海重圍,能有作為;坐井觀天,取無為而有為,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
那個想突破重圍的我,在那個驚慌失措的夜晚,我和一個哥們帶著不多的盤纏,開始了流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