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三章 警察蘭斯的敘述

我們離開勞瑞斯頓花園街3號后,福爾摩斯和我先到附近的電報局發(fā)了封電報,然后叫了輛馬車,趕往蘭斯家。在路上,我好奇地問:“福爾摩斯,你真讓人莫名其妙。剛才你說的那些細節(jié),你真那么肯定嗎?”

“當然了。”他回答說,“我一到那里就看到了馬路石沿旁有兩道馬車車輪的痕跡,因為在昨晚下雨前晴了一星期,所以留下這個很深的車轍的肯定是昨晚到過那里的馬車。另外,還有馬蹄的印子。其中有一個比其他3個要清晰得多,這無疑說明那只蹄鐵是新裝的。既然車子是雨后到那里的,而且葛萊森也說過,整個上午又沒馬車經過,所以,兇手和死者是坐那輛馬車到那幢空屋去的。”

我說:“但你又是怎么知道兇手身高的呢?”

“這個嘛,也很簡單。一個人的身高,可以根據他步伐的大小測出來,我是在屋外泥濘小路和屋里地板的塵土上量出那個人步伐大小的。接著我又用另一個方法驗證了我的計算結果。人們在墻上寫字的時候,通常會很自然地寫在和視線平行的地方。而那墻上的字跡剛好離地6英尺高,非常湊巧。”

“他的年齡呢?”我又問道。

“這也簡單,如果有個人能很輕松地跨過4英尺半寬的水洼,那他不可能是一個老頭。小花園的甬(yǒng)道上就有個這么寬的水洼,他是一步邁過去的,而穿漆皮靴子的死者卻是繞著走過的。”

“指甲和印度雪茄(ji)呢?”我繼續(xù)問。

“墻上的字是一個人用食指蘸(zhàn)血寫的,寫字時刮下了不少墻粉——這是我用放大鏡看出來的。如果兇手的指甲修剪過,就不會這樣了。我還從地板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煙灰,這些煙灰顏色很深,而且呈片狀。我專門研究過雪茄煙灰,無論是什么牌子的雪茄或紙煙的煙灰,我都能分辨出來,所以,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印度的雪茄。”

“紅臉是怎么推測出來的呢?”我又問道。

“嗯,那是一個更大膽的推測,不過我相信我是對的。在案子還沒弄清前,請先別問我這個問題吧。”

我摸了摸腦袋說:“我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那兩人到底是怎么進的屋子,送他們去的車夫又怎么樣了?一個人怎能迫使另一個人服毒?血又是從哪里來的?兇手既然不是為謀取錢財而殺人,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女人的戒指又是從哪兒來的?兇手在離開之前為什么要用德文在墻上寫下‘復仇’的字樣呢?”

福爾摩斯贊許地微笑著。他說:“你把案子的疑點總結得很好,簡明扼(è)要。雖然我現(xiàn)在還有很多地方不夠清楚,但大體上我已有了眉目。至于雷斯垂德發(fā)現(xiàn)的那個血字,只不過是一個圈套而已,企圖讓警察誤以為這事是什么秘密黨團干的。其實那字并不是德國人寫的,真正的德國人寫‘A’用的是拉丁字體,而他不是。所以我敢肯定,這字絕不是德國人寫的,而是一個自作聰明的人模仿著寫的,我再跟你說一點,死者和兇手是同乘一輛馬車來的,而且還很友好似的,互挽著胳膊走過了花園小路。他們進屋后,穿漆皮靴子的死者是站著沒動的,而穿方頭靴子的人卻在屋里不停地來回走動——我從地板的塵土上看出了這些情況。他越走越激動,步子也越來越大了。他邊走邊說著什么,最后狂怒起來,于是慘劇就發(fā)生了。現(xiàn)在我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其余的都是些猜測和臆(yì)斷。”

在我們說話的過程中,車子已經駛到了奧德利大院。福爾摩斯找到了警察蘭斯,并給了他一個半鎊的金幣,請他把事情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figure_0019_0006

蘭斯說:“這事得從頭說起,”他說,“我值的是晚班,從晚上10點到第二天早上6點。凌晨1點鐘,天開始下雨。這時我遇到了亥瑞·摩切,他是在荷蘭樹林區(qū)一帶巡邏的。我倆就站在亨利埃塔街的拐角處聊天。到大約2點鐘時,我想該去轉一圈了,看布瑞克斯頓路有事情發(fā)生沒有。這是條又偏又爛的路,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輛馬車從我身邊駛過。我慢慢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那幢房子有燈光。我早知道勞瑞斯頓花園街有兩幢空房子,其中一幢的最后一個房客患傷寒病死了。所以我一看到那幢房子有燈光,就嚇了一大跳,心想,肯定出事了。等我走到屋門口——”

“你就停住了腳步,轉身又回到了小花園的門口。”福爾摩斯突然插話說道,“你為什么要轉身呢?”

蘭斯跳了起來,驚訝地瞪圓了大眼盯著福爾摩斯。“天哪,確實是這樣,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唉!當我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患傷寒病死去的房客,也許是他來檢查那條害他致死的陰溝了吧。這么一想,嚇得我轉身就走,退回到花園的大門口,看能不能望見摩切的燈,可是什么也沒看見。”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嗎?”

“一個人都沒有,先生,連狗都沒看到。我只好鼓起勇氣走了回去,把門推開。屋里靜悄悄的,于是我就走進了那間有燈光的房間。只見壁爐臺上點著一支紅蠟燭,燭焰搖擺不定,燭光下——”

這時,福爾摩斯插話道:“先打住。你看見的那些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在屋里走了幾圈后在尸體旁邊跪了下來,接著,你又走過去推廚房的門,然后——”

figure_0020_0007

蘭斯聽到這里突然跳了起來,一臉驚懼和懷疑的神色。他大聲說道:“你當時躲在哪兒,看得這么清楚?我想,這些事都是你不該知道的。”

福爾摩斯笑著說:“你可別把我當兇手逮住,”他說,“我們其實是自己人,這一點葛萊森和雷斯垂德先生都會證明的。你接著講下去吧,以后你又干了些什么?”蘭斯重新坐了下來,臉上仍然有懷疑的神色。他接著說:“我跑到大門口,吹響了警笛,摩切和另外兩個警察聞聲趕來了。”

“當時街上沒別的人嗎?”

“沒有,凡是正經點的人早就回家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

蘭斯笑了笑說:“這輩子我見過不少醉漢,可還沒見過像那個家伙那樣爛醉如泥的。我跑出來的時候,他正靠著門口的欄桿,大聲唱著小調,他醉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這種人真拿他沒辦法。”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福爾摩斯問道。

福爾摩斯這一打岔(chà)讓蘭斯有些不高興,他說:“他是個很少見的醉鬼。如果當時我有空的話,我肯定會把他帶到警察局去。”

“他的臉和衣服,你注意到了嗎?”福爾摩斯又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點我注意到了,我還攙(chan)扶過他呢。他是個高個子,紅臉,長著……”

“好了,夠了。”福爾摩斯大聲說道,“后來他怎樣了?”

“我們當時太忙了,沒工夫照看他。”他說,“我敢打賭,他肯定還認識回家的路!”

“他穿什么衣服?”

“一件棕色外套。”

“他手里拿馬鞭了嗎?”

“馬鞭?沒有。”

“他一定把馬鞭給扔了,”福爾摩斯嘀咕著,“后來你有沒有見過或聽到過一輛馬車駛過去呢?”

蘭斯回答說:“沒有。”

“好了,”福爾摩斯說著,站了起來,戴上帽子,“蘭斯,知道嗎,昨晚在你手上溜走的那個醉鬼,是這個案子的重要線索,我們正在找他。現(xiàn)在說什么都白搭。好了,就這樣子。走吧,醫(yī)生。”

說完,我們一起出來了。在坐車回家的路上,福爾摩斯很氣憤地說:“真是個蠢(chǔn)貨!這么千載難逢的升遷機會,竟讓他白白放過了。”

“我還是弄不明白。當然那個警察說的醉鬼與你所想的兇手的情況正好符合,但他為什么要去而復返呢?”

“戒指,他回來是為了戒指。要是我們沒別的辦法的話,可以拿這個戒指當作餌(ěr),引他上鉤。我一定能逮住他的,這是一個很好的研究機會。我們把這次行動叫‘血字研究’吧。”

主站蜘蛛池模板: 双鸭山市| 开封县| 呼图壁县| 东明县| 三门县| 秭归县| 宣化县| 蒙山县| 正蓝旗| 喀喇沁旗| 保德县| 河源市| 溆浦县| 新河县| 苗栗县| 东兴市| 翁牛特旗| 乐亭县| 图木舒克市| 昌平区| 花莲县| 霍邱县| 阆中市| 尖扎县| 建阳市| 宣化县| 简阳市| 迭部县| 钟祥市| 灵台县| 南宁市| 万载县| 宜州市| 侯马市| 新乡县| 永嘉县| 文登市| 洞头县| 女性| 深水埗区| 逊克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