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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設計

  • 怨歌行之
  • 一一一棵菜
  • 6477字
  • 2019-10-03 15:02:17

道光元年九月,皇上命內閣學士明志為正使,奕經為副使,持節赍冊,冊封恬貴人富察氏為恬嬪。冊文曰:“朕惟椒庭贊化,六宮修壸教之儀,蘭殿承輝,九御備內官之制。賁鸞章而寵錫,耀翟采以榮增,咨爾貴人富察氏,德表柔嘉,心昭淑慎,翼中閨而克協。繩矩明衷,嫻內則以無愆,圭璋合度,是用封爾為恬嬪。錫之冊命,爾其益懷恭謹,膺蕃祉于彤閨,彌勵匡勤,迓洪禧于紫掖。欽哉?!碧駤遒n居延禧宮,居一宮主位。

全貴人被和嬪與平貴人在御花園大加責罰的事情,后宮很快就傳開了,大家都知道全貴人恩寵遠不如從前,皇上肯定不會在意全貴人如何,所以也就肆無忌憚地討論起來。

這日,恬嬪與彤貴人一起用茶,恬嬪晉封之時賜居延禧宮,與彤貴人同住,因此二人常常在一處待著。

“若爾,你再把你聽到的講一遍給恬嬪娘娘聽?!蓖F人吩咐貼身侍女若爾。

若爾添油加醋地又講了一遍全貴人在御花園如何受辱,恬嬪嘖嘖道:“想不到平貴人竟然這么大膽子?!?

彤貴人內心明了,便試探著問恬嬪,“娘娘也覺得,這件事是和嬪與平貴人無中生有嗎?”

“本宮覺得,全貴人不像是那么沒腦子的人,敢在宮里大搖大擺的穿著正紅色衣服閑逛?!?

彤貴人輕笑,口氣里帶著戲謔:“那就只能說她倒霉了,明明今朝不同往日,還不好好夾著尾巴做人,偏生要走出儲秀宮找委屈受?!?

“早就聽說皇后、和嬪與平貴人對她有敵意,她們在后宮之中幾乎一手遮天,得罪了她們,怎么可能會有好日子過?”彤貴人與恬嬪素來與皇后一黨面和心不合,卻也看不得羅卿得寵。

“誰讓她是樹大招風呢?”彤貴人十分不屑地說:“嬪妾最討厭她那副喜歡賣弄的樣子,滿嘴的先賢道義,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御膳房新來了幾位御廚,擅長廣式點心,皇后吩咐每日都要送來延禧宮給彤貴人。若爾端進來兩碟剛送來的茶點,一碟流沙包,一碟馬蹄糕。用過了茶點,恬嬪熱絡地拉過彤貴人的手說:“彤妹妹,本宮真的要感謝你昔日肯幫助本宮,幫本宮安排籌劃在宴會上跳舞,還為本宮出主意冒名頂替全貴人,害她與皇上之間有了嫌隙。”為著那一日羅卿對她見死不救,恬嬪對羅卿也添了嫉恨。

“這事說到底也是元慶的能耐,能把那一日全貴人伺候皇上時所說的話描述的分毫不差?!蓖F人微微一笑,曾幾何時,羅卿在后宮中一枝獨秀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怎么對付羅卿,只是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沒有皇后的地位,也沒有羅卿的家世,她更不屑于像和嬪、平貴人一樣討好皇后,于是她只有等,也是蒼天垂憐,讓她懷上龍胎,她知道她的機會終于來了。彤貴人不免動容道:“娘娘不必客氣,嬪妾在宮里孤苦無依,人微言輕,是娘娘看得起嬪妾,才找嬪妾幫忙的,嬪妾哪有推辭的道理?”

“若是沒有妹妹的幫忙,本宮怎么會復得皇上恩寵?又怎么登上這嬪位?斗倒一枝獨秀的全貴人呢?”

彤貴人心里清楚,此時恬嬪心里很是感激她,她心里得意,趁機說道:“娘娘與嬪妾如今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幾乎是獨占皇上的恩寵,后宮不知有多少人眼紅?!蓖F人低下頭,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亦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希望的孩子落地,還求娘娘能幫忙保住嬪妾的孩子,后宮人多手雜,嬪妾總是不能放寬心?!?

恬嬪看著彤貴人的肚子,再看看自己腹中空空,只點頭卻沒有說話。

彤貴人看出來恬嬪的想法,如今恬嬪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接下來可也不知會不會全心全意的幫助自己,便說道:“娘娘不必自傷,一來娘娘如今這么得寵,難道還愁沒有孩子?二來嬪妾的孩子降生,也是娘娘的孩子,嬪妾位分只是貴人,未必能將孩子養在身邊,以后還要仰仗娘娘?!?

恬嬪聽了這話,十分感動:“如今本宮全部指望都在你的肚子上,這一胎一定要是一個阿哥,本宮與和嬪身居同位,可她育有大阿哥,凡事總是在我之上。”想到這里,恬嬪心有不甘,想當初在潛邸時,她是唯一的側福晉,因為和嬪生了兒子,先帝便將和嬪冊封為側福晉?!叭舯緦m能撫育妹妹的孩子,那本宮才能真正與和嬪平起平坐,甚至憑著這些年的恩寵,還能壓過她一頭?!?

其實恬嬪與彤貴人都心知肚明,她們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彤貴人將將笑了,“娘娘多慮了,和嬪身子一向不好,所以就只能依附于皇后,何況大阿哥如今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孩子,那更樹大招風,要是哪天和嬪撒手人寰了,也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

恬嬪聽出了彤貴人話里的意思,不自覺地稱贊道:“妹妹還真是深謀遠慮,想不到妹妹入宮時日尚淺,倒是把宮里的這些門道看得清楚?!?

“嬪妾是真心待娘娘的,自然是要為娘娘考慮這些,眼前娘娘才是后宮里真正炙手可熱的人。”彤貴人想了想又說道:“在潛邸的舊時,嬪妾雖然待字閨中,但是也略知一二,先福晉過世,皇上原本想扶正娘娘的,奈何先帝執意要為皇上另娶了佟佳氏作嫡福晉,如今才輪到她當皇后?!蓖F人這話算是說到了恬嬪的心坎上,這些舊事都蒙了塵,細想起來,當年那些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的愁苦仿佛又回來了。

想起當年,恬嬪不禁憂嘆,“本宮聽說,當年先福晉去世時,皇上已經被秘密立儲,所以先帝要為皇上選一位出身高貴,堪為皇后之人,如今的皇后出身鑲黃旗滿洲佟佳氏,一等公、漢軍正藍旗旗主佟國綱一支,身份自是比本宮要顯赫。”

彤貴人認真地注視著恬嬪,那眼神中帶著乖戾、陰狠,“若論才貌、恩寵,娘娘哪一點比不得皇后?何況您伴駕多年,在皇上心里您才是正妻?!?

恬嬪被勸和的有些心動了,彤貴人的一番話徹底撩撥起了她內心的渴求,正妻?她曾經想都不敢想,可是為著這些年里夜半一個人吞下的那些委屈的眼淚,數都數不盡,趁著眼前風頭正盛,有些以前沒想過的事情也該籌劃一下了,“若非是有一個好出身,皇后的位子怎么也輪不到她。”

“娘娘,如今先帝已經崩逝了,說不定這些年皇上一直在等您走到他身邊呢?!蓖F人輕聲地循循善誘。

“皇后……”恬嬪喃喃自語,小聲地念叨著這兩個字。

若爾送進來兩碟點心,一碟水花佛手糖糕,一碟如意牛頭糕,彤貴人孕期貪食,御膳房變著花樣的送來各種點心,糖糕焦酥香軟,充盈著一股玫瑰香味。彤貴人一邊品嘗著點心,一邊說:“娘娘如今復得皇上的恩寵,這才是最重要的,和嬪又是病殃殃的一個,要是皇后真的有了什么閃失,娘娘不就是繼后的不二人選?”彤貴人與恬嬪相視一笑,彤貴人又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嘴里咀嚼,恬嬪的目光又轉回彤貴人的肚子上:“妹妹多吃點,把腹中的龍胎養得壯壯的,妹妹放心,本宮的指望全在你腹中的阿哥身上,本宮會護你們母子周全?!?

“那就有勞娘娘了,嬪妾感激不盡。”

恬嬪又坐了一會就回去了,若爾送恬嬪回去,再返身回來伺候彤貴人,彤貴人坐得久了,若爾服侍彤貴人躺下休息,若爾回憶起剛剛恬嬪離開時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便問道:“小主剛才跟恬嬪娘娘說什么了?恬嬪走的時候看著心情不錯呢?!?

不料彤貴人仿佛換了一張臉,忽然一聲冷哼:“再讓她得意一陣子吧,反正都只是白日夢罷了。”

“小主是怎么哄得恬嬪這么開心?”

彤貴人換上了細軟的寢衣,頭發也散下來了,一邊摘下護甲,一邊說:“攛掇著恬嬪,讓她夢想著當皇后,等我的孩子生下來,就變成了她爭寵的籌碼?!?

“您真的這么答允她了?依奴婢看恬嬪似乎是當真了?!鳖^發散下來,若爾給彤貴人按摩頭部,彤貴人舒服得閉上眼睛,“我不過是哄著恬嬪開心,故意說給她聽,讓她有些指望,也好用心護著我和孩子罷了?!?

“小主覺得,恬嬪真的能當上皇后嗎?”

彤貴人忽然笑了,好像聽到了一個可樂的笑話一樣:“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價,憑她也奢望著當皇后?當年智親王福晉歿了,先帝就不同意將她扶正,另為皇上娶了如今的皇后娘娘作嫡福晉,當初不配當的皇后,難道而今就能當上了?笑話……”

若爾也跟著笑了,她想了想說:“可先帝已經駕崩,再加上皇上對恬嬪的恩寵深重,當年皇上就有冊立她的意思,到時候說不定她就能……”

彤貴人搖搖頭,打斷了若爾:“只要有太后在,皇后之位恬嬪想都不要想?!蓖F人頓了頓,又說:“太后已經召了自家人進宮,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難道……難道彼時的傳言并不是空穴來風?”若爾有些遲疑。彤貴人未置可否,直接說:“所以我要借著恬嬪的手,把全貴人扳倒?!蓖F人心思深沉,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若爾看得分明,那笑里面藏著太多心思與盤算。

“多虧了小主給恬嬪出主意,讓她去對付全貴人,這回皇上對全貴人有了嫌隙,恬嬪趁虛而入,全貴人想翻身都難?!?

與若爾的得意不同,彤貴人思忖:“原本太后已經去了圓明園,聽說了這件事,便立刻提前回宮了,依我看全貴人沒那么容易被扳倒,還得再想法子才是?!?

若爾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問道:“小主,如果有一天恬嬪自己懷了龍胎,不指望您的孩子了,那該如何是好?”

說到這,彤貴人又哼笑一聲:“她不會有孩子的,之前她是被誰害得小產,旁人猜不透,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簾卷西風,有些耳語隨風飄去,徜徉在后宮的上空,似一首唱不完的怨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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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卿的背依舊不見消腫,費伯雄每日差身邊的費漣給羅卿送來新鮮的草藥膏敷貼。這一日,葦爾一邊默默流著眼淚,一邊替羅卿上藥。

“你別哭了,哭的小主心情都煩了?!苯聞褡璧馈?

羅卿吩咐:“下去把眼淚擦一擦吧?!比敔栯x開,羅卿才小聲說道:“那日,是你去找費伯雄過來的?”

浸月聞言,突然跪下說道:“奴婢斗膽擅作主張,還請小主責罰?!?

羅卿勉強著扶她起來,“我怎么會責罰你呢?若不是你去搬救兵,我不知道要被她們打到什么時候?!?

浸月解釋道:“奴婢記得,費大人每天都會在那個固定時辰去給彤貴人請安胎脈,于是就在延禧宮去太醫院的路上沿途找,竟真的被我找到了費大人,費大人聽說小主有難,二話不說就趕過來了。”

“我心里也納悶,怎么從延禧宮回太醫院竟然會抄近路路過御花園,明明是繞道而行?!?

“可能費大人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苯聨兔Ψ治鲋?。

羅卿低喃:“好在和嬪與平貴人沒有留意,若是被抓住了把柄,于他,于我,都是麻煩。”

浸月欲言又止,想了想說道:“可奴婢覺得,費大人是真心記掛小主的?!?

羅卿瞥了她一眼:“這話你今后就爛在肚子里,不要說給第三個人聽,記住了嗎?”

浸月了然,“奴婢記住了。”浸月心想,小主既然這樣囑咐她,就表明小主心中其實也是明白的。只是宮苑深深,有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浸月繼續幫羅卿敷藥,看著羅卿背上橫七豎八的血痕,浸月心疼著,也難怪葦爾看著會忍不住落淚,“都已經三天了,小主背上的傷怎么還不見好?這打的也太重了?!?

“足以見得皇后她們對我真是恨之入骨。”羅卿冷冷地說,語氣淡漠,仿佛受傷的并非是自己。

“小主何曾主動招惹過她們,如今要遭受這樣的兇險……”

浸月碰到痛處,羅卿痛得一抽,差一點疼得哭了,強忍住眼圈里的淚:“浸月,你我并非頭一天入宮,這樣的境遇原本早該習慣了?!?

“可這樣的日子如何才能是個頭?小主也要懂得反抗才對?!钡顑戎挥辛_卿和浸月兩個人,浸月便將心里話說出來。

眼睛里的淚光已經淡去,羅卿目光清泠,“反抗是一定要反抗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小主在等一個什么機會?”

羅卿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似乎是盤算已久,連浸月也從未見過羅卿這副樣子,“總要等到皇后她們按捺不住,對我下殺手的時候再反抗,才能永遠斷絕了她們的后路。”

所謂欲擒故縱,斬草除根。

羅卿似乎是已經有了計劃,說到這,浸月憂心忡忡地說:“小主可不能以身犯險??!”

“浸月,你是聰明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苯陆o羅卿上完藥,羅卿慢慢坐起身,拉著浸月坐在自己身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在這宮里風光也好,落魄也罷,總有的人是容不下我的,難怪我剛一進宮太后就對我百般強迫,因為太后心里明白,這終究是我以后的路,早晚是要踏上去的?!?

“小主……”浸月堪堪喚了一聲,哽咽了,眼前的羅卿年齡比她還要小,入了宮門就要經受這些窮兇極惡,可是羅卿沒有抱怨,也沒有退縮,浸月下定決心,“小主放心,奴婢會拼死了護您周全,奴婢這條賤命,若是能幫得上小主,小主隨時拿去便是。”

宮里最能顯出世態炎涼,可也有真心相待的時候,羅卿和浸月四手交握,此時的燈影軒殿內清冷,倒也能讓人覺出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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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

太后一早備下了午膳,菜品不多,亦沒有過多繁雜的樣式,清蒸鱖魚、雞絲黃瓜、龍井竹蓀和香甜酥脆的紅豆金絲小卷。

皇上與太后同席,皇上嘗了一筷子鱖魚,說道:“皇額娘這里備下的菜色不多,倒也精致?!?

太后吃著碗中的竹蓀,“皇上一向推崇節儉,哀家的份例雖然有余,可也不喜歡鋪張,每餐能飽食便好,菜做多了也浪費?!?

皇上與太后一邊吃一邊似閑聊,“哀家去圓明園這些時日,聽說恬貴人身體好了?”

“朕已經晉了恬貴人為嬪。”

太后連眉眼都沒有抬起,喝著碗里的湯,“后宮嬪妃即便是再得寵,也要有孕或有功才能晉封,富察氏既無孕也無功為何晉封?”

恬嬪懷孕又小產,這件事皇上是事后才知道的,叫了太醫院的呂嶄巖來把脈,呂嶄巖欲三緘其口,但是皇上面前終是不敢有所隱瞞,便如實說了,皇上對此事存有疑惑,正暗中派人調查。皇上想了想,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恬嬪與和嬪在潛邸時同為側福晉,朕想著如今也應一視同仁?!?

太后喝完一碗湯,用帕子抹抹嘴,徐徐說道:“對待后宮的確應該雨露均沾,厚此薄彼怕會引出禍端,恬嬪晉封便晉封吧?!?

“謝皇額娘寬宥?!?

布菜的是太后身邊的恩寧姑姑,太后看到恩寧,便想起了羅卿,說道:“哀家原本是叫了全貴人侍膳的,只是她前幾日被和嬪與平貴人責打了,現在有傷在身,不便侍膳。”

“這件事,朕聽皇后說過了,全貴人犯了錯,和嬪她們略施小戒?!?

太后冷哼一聲,皇上頓住了,放下手中的碗,太后接著說:“皇后就是這么跟皇上稟明的?哀家可是聽說全貴人被打的已經三日下不來床,這便是皇后所說的略施小戒?”

皇上把筷子一把扣在桌子上,神色變得嚴肅:“竟有此事?”

太后用完了膳,恩寧給太后端來漱口茶,太后輕輕吹涼漱口茶:“全貴人所受責罰是否過重,哀家不想過問,全貴人是哀家的侄女,哀家也不便過問,后宮是由皇后掌權,凡事由皇后主事,皇上也別過多干涉了,只是得了空閑,去看看全貴人吧。”皇上與太后用完晚膳,漱過口,再用白芷、當歸煮過的溫水洗了手,“朕下午叫來了軍機大臣長齡和瑞親王來養心殿議事,一同接見和卓部落的使臣,晚些再去探望全貴人。”

皇上從壽康宮離開,元慶在一旁隨侍,彎著腰走過來,試探地問道:“皇上,議事的時辰還早,恬嬪娘娘剛剛派人傳話,娘娘在養心殿外等您?!?

皇上沉思,默然不語。元慶又試探地問一聲:“皇上?”

“你先回去回話,說朕晚一些回去?!?

元慶領了命先回養心殿傳話,這時候身邊的蘇衡走過來,問道:“皇上可是要擺駕儲秀宮?”

皇上搖搖頭說道:“不去。”過了一會又說:“你去把朕收藏的少年牽羊鐘,賞給全貴人?!?

蘇衡以為自己會錯了意,向皇上確認道:“皇上,那座銅鍍金少年牽羊鐘是英國使臣進貢的,您一直珍藏在三希堂,擺在書房的案臺上,可要賞賜給全貴人?”

皇上沒有回答,而是默認了,“再送去一些人參三七粉和薏仁生姜粉,用于消腫和祛疤?!?

“奴才領旨。”蘇衡回答,領了旨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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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宮,暖閣佛堂。

平貴人陪著和嬪來禮佛,《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誦過三遍之后,平貴人又拜了拜送子觀音娘娘,二人才從佛堂離開。

彤貴人懷孕,平貴人作為潛邸的老人自是求子心切,和嬪關切道:“我前不久剛得了一尊送子娘娘,已得住持開光,一會差人送到你的麗景軒去?!?

“多謝娘娘記掛?!?

正說著話,只見一小隊人急匆匆地從身邊走過,各個手中的托盤都拿著錦盒,里面有食盒還有藥盒,平貴人叫住為首的太監:“這么多東西,要送到哪去?”

“回平貴人的話,是奉了皇上的命,送去燈影軒的?!?

平貴人一聽,臉色便沉下來,眼看著一小隊人從眼前經過,去往燈影軒的方向,“娘娘,看來皇上是又想起燈影軒那位了。”

和嬪心里隱隱不安,“皇上送去那么多補品和藥品,想必皇上已經知道她受傷了?!?

“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卻沒有責問我們,看來是皇后娘娘罩住咱們了?!?

平貴人說的不無道理,“眼下燈影軒那位是和皇上有了嫌隙,咱們這么故意為難她,皇上才沒有降罪,可若是皇上真的又想起她了,那……”和嬪說不下去,看向平貴人,二人對視,平貴人目光一沉:“娘娘,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們若是讓她緩了陽、復了寵,只怕皇后都罩不住我們了?!?

“你的意思是……難道?”和嬪有些猶豫,“可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平貴人目光凌厲起來:“娘娘且寬心,皇后娘娘早就布好了局,只差咱們這一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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