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史前其他藝術

（一）表現動物的雕刻

人類最初是創造工具，使用工具，隨著歷史的前進，人們還要美化工具。比如，在投矛器的柄端雕刻上一只疾馳著的小羚羊。那只小羚羊警覺地抬起頭來，神態機靈，栩栩如生。遺憾的是眼眶是空洞的，估計原來有美麗的鑲嵌物，后來脫落了。

投矛器是一種狩獵工具，迄今仍然為澳大利亞的土著人所使用，人們甩動投矛器，利用慣性準確地投向獵物。在投矛器上雕刻羚羊，是史前人“萬物有靈”觀念的表現。他們認為，投矛器就像羚羊一樣迅速地飛向獵物。

為了便于史前藝術的研究，可以把史前藝術分為兩類：一類，不可移動藝術，例如，洞穴藝術；另一類，可移動藝術，例如，投擲器、投矛器、棍棒等等。史前藝術的技藝不是粗劣的、幼稚的，而是精美的、成熟的。例如，那刻有小羚羊的棍棒，栩栩如生，神態十足。

《渡河的鹿》，這是在法國比利牛斯山發現的骨雕。畫面很生動有趣，一群被追逐的鹿被迫渡河，一頭雄鹿在警惕地看著后面追來的人或動物。史前人不會在繪畫中表現水，就在鹿的角上面畫上幾條大魚，表示鹿在河中。骨雕也許具有認識作用，史前人告訴同伴，當鹿在渡河時，是最容易捕獲它的時候。

（二）表現能夠生育的女人的雕塑

《奧林多夫的維納斯》，這是距今4萬年前的作品，出土于奧地利的奧林多夫。這種雕像，有人把她叫做生殖女神，也有人把她叫做維納斯。因為，在希臘羅馬的神話中，主管愛情、婚姻、生育以及一切動植物生長繁殖事宜的女神，就叫做維納斯。類似的作品還很多，大多是女性裸體，把女性的生育特征作極度的夸張：一對龐大的高高聳起的乳房，堆積著厚厚脂肪的滾圓的腹部，腹部松弛的肌肉疊壓在大腿上，深深的肚臍巧妙地利用了石頭的天然石孔，豐腴寬闊的臀部，從背部望去，骨盆和腰椎銜接的地方有凸起的皺褶，表現出肌肉的質感。所以這些，都把一個有旺盛生育能力的婦女形象夸張地、生動地刻畫出來。雕像大膽地省略與生育無關的特征：胳膊通常是沒有的，或者雕刻得很模糊，兩臂彎曲著，兩手放在碩大的乳房上。腳是沒有的，大腿合并在一起，膝蓋以下呈錐形或棒形。頭是一個圓球，今天的人們對女性的面部是否秀美十分關心，但是，在原始人看來，一個女性的面部是否秀美，是根本不值得重視的。所以，雕像用精心雕琢的頭發，蓋住了她的面部。

史前藝術中的女性，還有浮雕《持牛角杯的維納斯》。浮雕突出的依然是女性的生育功能，乳房、臀部、肚子等等。所不同的是她拿著一只牛角。史前人不知道人為什么會生育，于是她虔誠地向牛角祈求，讓自己多生育。從這個作品可以看出，在當時的社會中，女人是否多生育能決定她在部落中的地位。

史前人對女性、生育的崇拜，那赤裸裸的巨大的乳房、腹部、臀部，就是一曲對生命的熱烈的贊歌。

（三）巨石結構

在史前藝術中，我們不能不提到建筑。對于一個史前人來說，建筑，是人類抵抗殘酷無情的自然界的第一道天然屏障，提供了安全感，使人離開了洞穴或樹上，有了更理想的居住場所；另外，它還是獵人追擊野獸的驛站。所以黑格爾說，建筑是藝術史的起點。

在史前西方的建筑中，歐洲有許多巨石結構，其中最著名的是位于英格蘭南部維爾特郡的斯通亨治巨石結構。從倫敦西行100多公里，英格蘭西南索爾茲伯里平原上，有一組神奇而又震撼人心的石頭巨陣。位于最外面的是一個直徑120米的大圓環，中間屹立著高約4米一圈長方形大沙石，許多石頭頂端還有3米來長的楣石相聯結，人們稱之為大石環。最大的三塊石高達8米，在大石環內有一個小石環。遠遠望去，既像浩劫后的宮殿，又像是殘破的城堡。幾個世紀以來，它一直和離奇而神秘的傳說聯系在一起。

這種巨石結構在歐洲大陸是普遍存在的。法國有卡那克等巨石結構，意大利、西班牙、德國、比利時等國都有巨石結構，只不過規模不及斯通亨治的巨石結構龐大而已。

人們對巨石結構的疑惑集中在兩個問題上：

第一，這個巨石陣是做什么用的？有人說，那是太陽神廟；有人說，那是部落酋長的墳墓；有人說，那是祖先的祭壇；有人說，那是買賣的市場；有人說，那是外星人的驛站。從20世紀60年代起，有一種觀點受到重視，這種觀點認為，巨石陣是古代的天文臺。它可以進行歷法計算，它的主軸線通往石柱的古道和夏至日早晨初升的太陽，在同一條線上；另外，其中還有兩塊石頭的連線指向冬至日落的方向。

第二，巨石陣是誰建造的？巨石陣據推測建于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1600年之間。建造所用的巨石，一般的高達5米，重25噸，還有一些更大更重，經數千年風雨侵蝕，已有殘破。現代的人無法想象，在四五千年前，沒有現代化的工具，人們是如何采集和運送這些巨石的。據考查，這些巨石是從240公里以外的普萊斯利山運來的。更加難以想象的是，這些幾十噸的石頭是如何按照一定的規則豎立起來的。最匪夷所思的是，原始人居然能把10噸重的石梁架在石柱上形成門楣。所以，有人說，那是神靈所賜，有人說，那是外星人的作品。

與巨石結構同時出現的還有大洋洲復活島上的巨人雕像、中美洲奧爾梅克巨石人頭像，等等，我們就不一一論述了。

對于巨石結構的科學解釋，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是史前時期人類最偉大的建筑。

注釋：

(1)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92—93頁。

(2) 黑格爾：《美學》，商務印書館，1979年版，第2卷，第21頁。

(3) 轉引自朱狄：《藝術的起源》，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年版，第67頁。

(4) 貢布里希：《藝術發展史》，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1991年版，第21頁。

(5) 貢布里希：《藝術發展史》，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1991年版，第1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