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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漢之際”與桓譚的出場

“文本秩序”的形成,包含三個方面的內容:整理文獻、著書立說、詮釋文本。這三個內容,也是文人開展學術活動的主要方式。本書主要結合兩漢之際文人的“詮釋”活動,開展對“秩序”的解讀。

經過了漢武帝時期學術的繁榮與積淀,以及漢宣、元、成三代學術的進一步發展,尤其是漢成帝末年劉向為首的學者對古書的大整理,兩漢之際的文本大體穩定下來,文人對文本的解讀、闡釋,也基本上形成了較為統一的思想。即使存在今、古文之爭,但也屬于經學內部的事情,并不妨礙儒學的主流發展以及儒學對國家政治思想的指導與統治。在這種情況下,出身皇室的劉歆與外戚王莽聯手從上層建筑上對此時的學術提出了頂層設計,出身低級官吏家庭的桓譚雖然積極參與政治,并著書立說,但并未進入王莽新朝的權力核心;出身底層的揚雄,則逐漸被新政權排斥在外,只能潛心校書,甚至因政治迫害而“投閣”。在這種情況下,王莽、劉歆的學術“復古”,只能是政治的工具,不可能有真正的學術復古事實。在文人與社會中占據主導地位的,仍然是劉向等人以來整理的古書文本。對文本的闡釋,也是漢武帝甚至劉向等人以來特別強調的,符合漢王朝政治需要的“大漢”、“宣漢”思想。

在這種學術、政治背景下,文人遵循的就是利用已經整理過的古書文本,解讀兩漢之際的學術、政治問題;并結合漢人的闡釋思想,解讀兩漢之際的學術、政治大事。對此,生活在這個時代的重要學者,如揚雄、劉歆、桓譚等人,會格外關注漢成帝以來的各種重大事件;甚至對于進入東漢后仍然活躍的桓譚而言,他還會關注到王莽新朝、更始時期的各種事件。由此看來,兩漢之際無論政治局勢如何變動,文人的閱讀文本與闡釋思想基本上是穩定的。這為我們研究這個時代的文本及其闡釋思想,提供了可能。

從研究方法上說,我們的學術研究,如果僅僅從一個宏大的場景中,觀察那個時代整體的學術風貌,當然可以得出一個大致的研究結論。但這種結論到底多大程度上符合事實,則需要更為深入的個案研究來驗證。就“兩漢之際”這個話題來說,如果僅僅從時間段上看,似乎不能產生多少成績,甚至有可能是中國古代學術發展的滯緩期;從這個時間段內的學術、文學著述數量看,似乎確實如此。這有可能給我們一個錯覺:兩漢之際的學術與文學發展,基本上裹足不前。但是,要真正說清楚這個時期的學術與文學思想的變化,說清楚學術與文學在這種“冰凍”層面之下的暗流涌動,則必須深入到某具體個案的文本內部,洞燭幽隱,揭示這個時間段內學術與文學發展、演變的真實軌跡。本此,我們擬選擇這個時間段內的一個學者及其著述為例,開展研究。

兩漢之際重要的學者頗多,如揚雄、劉歆、桓譚、王莽等(甚至還可以將劉向納入進來),都是那個時代學術思想演變的見證者與參與者。揚雄、劉歆、王莽、桓譚四人,基本上共同見證了漢成帝以后至王莽覆亡前的全部歷史,而桓譚曾經歷王莽之后的更始、漢光武時期,較前三人所經歷的歷史更久。從時代意義上說,桓譚歷仕多朝,與劉歆、揚雄、王莽多有交往,更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更重要的是,桓譚的《新論》對兩漢之際歷史的記載,要比其他人的著作更為細致、全面。

當然,從“文本秩序”的角度考慮,揚雄、劉歆、桓譚、王莽等人,都是嘗試在舊秩序基礎上,努力探索建立新秩序的可能性。雖然這種新秩序的建設并未成功,但他們在這個關鍵歷史時期的見證意義,則具有非同尋常的歷史價值。在此數人中,桓譚經歷的王朝最多,生活的時代最晚,完全可以將其作為研究對象,并作為串連其他學者的關鍵,以理清兩漢之際這個特殊時代的人、文以及與之相關的主流思想與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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