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一具尸體
- 驚魂一刀
- 張萬俟
- 5930字
- 2019-05-29 20:58:43
二月初六,黃昏。
林花謝了春紅,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濕潤的青石小徑直通向花園旁邊的亭子里。
邱斷水正坐在亭子中。
他手里提著紫砂壺,眼睛卻盯著花園里那幾株海棠花似也出了神。
嬌艷的海棠,在綿密細雨的滋潤下顯得更加的火紅,就像是少女微笑的臉龐。
遠處大殿中眾道士正在做晚課,黃庭經聲飄蕩在凄迷的雨霧中。
三清殿旁邊的鐘鼓樓也響起了鐘聲。
邱斷水把茶碗遞到嘴邊,喃喃道:“又一天過去了。今天卻黑的這么早,大概是下雨的緣故。”
忽然,他劍眉微挑,剛才愉悅的神情一掃而空,臉上顯露出一絲的不安和恐懼。
他喃喃道:“難道是我聽錯了?”
他搖了搖頭道:“我的確是聽錯了。”
但是很快他又變的很不安,因為他確實聽到了蕭聲,如泣如訴的蕭聲!
他的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雙眼布滿血絲,眼眶因為緊張變得幾乎都要炸裂開來。
他驚恐道:“是他?是他來了?是他來了!”
蕭聲時斷時續,如泣如訴。時而很遠時而又很近,那蕭聲簡直就像鬼哭一般攝人心魄。
邱斷水的汗毛幾乎都要豎起來。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縱身一躍,翻身到墻外。
他順著鬼蕭發出的聲音走到上清觀的門口。
這里四野空曠,正前方便是碧水河,河上的白石橋依稀可見。
邱斷水站住了腳步,因為他已經確信那蕭聲是從白石橋上發出來的。
細雨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衫,他卻毫不理會。
他的雙眼如鷹一般的銳利,死死的盯著那白石橋。
石橋上忽然白霧彌漫,詭異的白霧瞬間籠罩住了石橋。
河畔的細柳在煙霧中顯得更加的凄迷。
石橋上的白霧中,忽然就飄蕩出一個人影。
那人影身材修長,一襲白色長衫。
長發披肩,面如死灰。
雙眼中幾乎要射出鬼火般的光芒,他干癟的手上緊緊的握著一根玉蕭。
他把玉蕭橫在嘴邊。
他裂開嘴,嘴唇直裂到耳根,微微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那簡直就像是一張鬼臉!
邱斷水倒吸一口冷氣,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他驚恐中帶著狐疑道:“你,你、、、、你真的是上官無我?你不是已經死了,我是親眼看到的,怎么會?”
“我不是上官無我,我是他的鬼魂!我要帶著你們下地獄。”聲音尖銳刺耳,攝人心魄。
邱斷水手腳已經沁出了冷汗,他驚呼道:“不可能的。我從來都不相信有鬼神。你到底是誰?快說?”
白衣冷笑道:“我就是我,我也讓你們嘗一嘗被烈火焚燒的滋味。”
他聲音似也空了:“秦煙橫已經在黃泉路上恭候你的大駕了,他們幾個一個都跑不了,只是時間的問題。”
說罷,又裂開嘴大笑了起來,那笑聲陰森恐怖,尤其在這煙雨迷蒙的黃昏,顯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邱斷水的后背幾乎已經濕透,他不知道是被雨水澆濕的還是被冷汗浸透的。
他冷冷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四個人,秦和尚已經死掉,就剩下我們三個。你究竟是誰?”
他幾乎要吼出來:“你是柳無眠還是獨孤雁?快說。”
邱斷水聲音幾乎都變得顫抖,他那花白的胡須已經被雨水打濕。
那白衣忽然狂笑,接著就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邱斷水不由得大吃一驚,嘆道:“果然是你。為什么?”
白衣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他已經抽出了腰中的長劍。
鋒利的劍,手腕一抖,橫劍當胸。
森寒的劍光籠罩著一層水霧,天地間也充滿了肅殺。
白白衣冷冷道:“【一劍驚虹】邱斷水,我倒要領教領教你高超的劍法。”
邱斷水也冷冷道:“今天是你要殺我,休怪邱某不念舊情。”
邱斷水按住繃簧,嗆的一響。一柄三寸長的長劍從后背中抽出來。
右臂一橫,劍尖朝地。
雨水打在劍刃上順著劍槽流向地面。
空氣中彌漫著殺氣,緊張的氣氛已經迫的人無法呼吸。
白衣道:“邱斷水一向喜歡后發先制,那我就不客氣了。”
了字出口,白衣手腕一抖,一道劍光如匹練般的飛去,那空濛的雨簾幾乎也被這一劍劈做兩段。
邱斷水身形陡轉,閃過一劍。
那白衣拔地而起,掠起丈三,朝著邱斷水面門又是三劍。
一劍快過一劍,一劍狠過一劍。
邱斷水手臂一沉一抖,閃過一劍,接一劍。身形一變,又閃過一劍。
白衣暴喝一聲,劍橫當胸,一劍化七式,一式七招,剎那間已經凌空刺出四十九劍。
邱斷水身形急拔,向后倒射,身形一變再變。
接住四十九劍,同時也刺出四十九劍。
白衣人身形陡起,向后急閃。
白衣人向后急閃,落在平地,一落即起,身形一變又是一劍。
這一劍角度刁鉆,迅猛急勁。
那一劍橫飛三丈直奔邱斷水的咽喉。
邱斷水剛才為了躲開那四十九劍,身形倒射,此時已經背靠一棵松樹。
只聽得一聲破空之聲,便知道白衣人這一劍非同小可。
他貼住松樹,身形向上急拔。白衣人一劍襲來,那松樹被這凌空飛來的一劍攔腰斬斷。
邱斷水剛掠上松樹,聽到咔嚓一聲,知道不妙,身形陡轉凌空跳下來,手腕一抖,順勢一劈,直劈那白衣的頂梁門。
白衣身形向下一沉,橫劍到頂。只聽到叮的一聲,兩把劍交錯在一起,火星四濺。
雙方互拆了三十多招,未分出上下。
雙方跳到圈外,橫劍向右,劍尖指朝地。
邱斷水忽然道:“你不是他!”
白衣人眼中出現狐疑的目光。
邱斷水冷冷道:“我們已經相識多年,我對他的招式還是有所了解。雖然你的劍法已經很像他,像到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但是還是逃不過我的眼神。
你到底是誰?”
邱斷水雙眼幾乎都要爆裂,他怒喝道:“你到底是誰?”
白衣人冷冷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白霧已經更濃了,雨霧也更加凄迷。
白衣人忽然出手,長劍一抖,刺出四劍,一劍七招一招七變。轉眼間已經刺出一百九十六劍,這一百九十六劍遠比剛才任何一劍都詭異刁鉆。
匹練也似的劍光交織成一道巨大的劍網。
劍網猶如城墻一般密不透風,朝邱斷水襲來。
邱斷水暴喝一聲,晃動長劍,劍光如秋虹。
他身形晃動,劍光如巨大的光球護住全身。
剎那間秋虹般的劍光織成的光球已經將他全身罩住。
那劍網此刻已經襲來。
劍網撞向光球。
只聽得“蓬”的一響,邱斷水倒退七尺,跌倒在地上,手中的長劍已被折斷。
他左肩頭,小腹,還有右腿上各有一道巨大的口子,顯然是被剛才的劍氣所傷。
邱斷水被劍氣震得半躺在地上,雨水打進眼睛里他幾乎不能睜開眼睛。
他忽的看見一道白影凌空飛下,直覺的自己胸口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心臟劇烈跳動后,便不省人事。
云歸雁急掠到河對岸,遠遠的聽到打斗聲。
他心中暗想:不好,莫非是邱斷水已經遇到麻煩。
他身形急拔,掠過白石橋。此時細雨微風,白霧迷茫。
雖然已經離上清觀很近,但是仍然看不到上清觀的莊院。
他闖進迷霧里,接著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是邱斷水的慘叫聲,難道他也遭遇了不測。)
果不其然,遠遠的空地上躺著一人,那人正是邱斷水。
霧漸漸的散去了,雨也漸漸的小了。
云歸雁走到近前,蹲下身子觀瞧。
邱斷水已經昏迷,奄奄一息了。
云歸雁呼喚道:“邱道長,邱道長。”
邱斷水緩緩的睜開眼睛,好似清醒又好似糊涂。他喃喃道:“你、、、、、、你還是晚了一步。”
云歸雁握住他的手急忙道:“是誰干的?快告訴我。”
邱斷水把眼神盯在自己的身上的傷口上,示意云歸雁看。
云歸雁道:“我已經看到了。”
邱斷水眼神似也空了,他一字字道:“找、、、、找到、、、、、、、找到柳、、、、、、”
云歸雁回答道:“你是想說讓我趕緊找到柳無眠?”
邱斷水艱難的點頭,他喃喃道:“告訴他,他、、、、、、愛了不該愛的人。這、、、、這就是、、、、、是報應!”
話未說完,便一命嗚呼了。
(告訴柳無眠說他愛了不該愛的人,這就是報應?柳無眠到底愛了誰?難道是上官無我的夫人白如玉嗎?邱斷水為何知道這些事?難道秦煙橫、柳無眠、邱斷水、獨孤雁他們之間真的有什么秘密,這個秘密與上官堡的覆滅是否有關系?)
云歸雁仔細的觀察尸體上的三處劍傷。
左肩上一處,小腹一處,右腿一處。
三處劍傷皆是一寸多長,皮肉外翻,深及露骨。
云歸雁也不由的一驚,好詭異辛辣的劍法!
雷震和紫嫣此刻也已經趕到,看到云歸雁靜靜地蹲在一具尸體的旁邊。便已經猜到一定是邱斷水遭遇了不測。
二人走上近前定眼一看,果不其然。
云歸雁似也癡了,緊緊地盯著尸體上的傷口。動也不動,似乎從未察覺道雷震二人的到來。雷震也未打攪他,蹲下身子,仔細的翻看尸體上的傷口。
云歸雁道:“這三處劍傷并不是致命傷,致命傷仍然是心臟爆裂而死。”
他撕開尸體上的衣衫,左胸前沒有一點外傷。果然是中了碧波掌而死。
雷震嘆道:“想不到【一劍驚虹】邱斷水的劍法如此高超,卻還是死在劍下。”
云歸雁道:‘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他讓我趕緊找到柳無眠。’
雷震道:“我已經派人封鎖了十方客棧,柳無眠早已不知了去向。”
云歸雁道:“我早已經猜到了。”
他看著邱斷水的尸體,喃喃道:“我想他是故意不接這三劍,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他跟獨孤雁相識多年,對他的劍法多少有些了解。”
云歸雁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紫嫣疑惑道:“你在說什么呢?”
云歸雁忽然一笑道:“我什么也沒有說。”
紫嫣卻是一臉的嫌棄。
雷震嘆道:“到現在為止。死在碧波掌之下的已經有三個人。沈中原、秦煙橫、邱斷水。他們的死到底到底跟上官堡有什么關系?
上官無我的鬼魂是不是真的,鬼蕭殺人已經弄得滿城風雨。
如果在查不出來,我看我的捕頭也不用再干了。”
云歸雁道:“雷捕頭,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自始至終都從不相信有鬼神殺人之說。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沈中原、秦煙橫、邱斷水都是同一人所殺。這個人學會了上官無我的碧波掌,而且精通劍術。
這個兇手對那件事很清楚。”
他補充道:“雖然我還不清楚那件事具體是怎樣一回事,但是我已經能夠猜出大概。”
紫嫣道:“那你趕緊說呀?賣什么關子。”
云歸雁笑道:“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的。”
他喃喃道:“這個兇手就是柳無眠或者獨孤雁其中一人,那個上官無我也是他假扮的。”
雷震道:“為什么?”
云歸雁道:“你還記得邱斷水給我的那首藏頭詩嗎?
我從里面推斷出四個人的名字:秦煙橫、柳無眠、邱斷水、獨孤雁!
雖然沈中原也是死在碧波掌之下,但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兇手殺死沈中原跟殺死另外兩人的動機并不相同。”
雷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云歸雁道:“沈中原的背景與這四人并不相同。
沈中原祖居就在比陽縣,換句話說他是本地人。
他經營中原山莊已有多年,在本地聲名顯赫。
而詩中提到的四人,曾幾何時都是雄踞一方的高手:【八臂羅漢】秦煙橫,【三手斷龍】柳無眠,【一劍驚虹】邱斷水,【追風劍】獨孤雁。
他們四個都是在上官堡發生慘案之后,隱姓埋名到這里的。分別喬裝成酒鬼、乞丐、道士、鏢師,這些都是市農工商的普通人。
他為什么要隱居在此,二十年都相安無事,是什么原因導致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在碧波掌之下。這究竟有什么陰謀,我還是不清楚。”
雷震頷首道:“云大俠說的不錯,那你認為誰才是喬裝成上官無我的真正的兇手。柳無眠跟獨孤雁誰的嫌疑更大一些?”
云歸雁道:“我與二人都已碰過面,我個人認為柳無眠的功力略強于獨孤雁,他是這四個人中武功最高的。
他到現在都沒有死的原因可能兩個:第一是因為他自己就是真正的兇手。第二就是他的武功的確很強,兇手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他才把他放到后面。”
雷震二人頷首。云歸雁道:“就目前的現有的情況來看,柳無眠武功甚高,并且他認識上官無我的夫人白如玉,所以他偷學會碧波掌的可能性大一些,他喬裝成上官無我的鬼魂也更加逼真。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是否與沈中原有過節?他似乎沒有殺死沈中原的動機。”
雷震道:“連我都不知道,十方客棧門口的老酒鬼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柳無眠。”
紫嫣也道:“沈莊主生前也很少與這個酒鬼來往。”
云歸雁道:“其次懷疑的就是追風劍獨孤雁。他曾經是江洋大盜,劍法詭異,心狠手毒。他殺這些人不足為奇。
他與沈莊主相交甚密,沈中原的死,他的嫌疑最大。”
雷震道:“那他殺死沈中原的動機是什么?”
云歸雁道:“你還記得盤蛇嶺黑沙寨嗎?”
雷震道:“記得,段熊那廝現在還在大牢里管著呢。”
云歸雁道:“段熊曾經告訴過我,有兩個身手敏捷的高手夜入盤蛇嶺,奇襲黑沙寨。殺死十三位寨主,將他們的頭顱掛在旗桿上。
他們又闖入銀庫中,盜走了十三箱珠寶黃金。
我看到段熊手臂上的那道劍傷,跟蕭殺、白無常等人身上的劍傷幾乎一摸一樣。
兩個人一個用劍的高手,一個使用刀的行家。
我斷定那個用劍的一定就是獨孤雁,而那個用刀的很有可能是沈中原。
如果獨孤雁為了獨吞那十三箱珠寶而殺沈中原就合乎常理,至于他問什么要殺秦煙橫,邱斷水和柳無眠就另當別論。”
云歸雁道:“雖然沈中原三人都是死在碧波掌之下,都是死在同一人之手。
但是沈中原的死亡應該跟秦煙橫和邱斷水的死亡分開,因為兇手殺人的動機不一樣。殺沈中原是為了謀財,那么殺死秦煙橫等人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報復。”
紫嫣沉默不語。
雷震問道:“復仇?秦煙橫、邱斷水、柳無眠、獨孤雁四人在比陽縣隱居二十余年都相安無事,他們之間如果真的有仇不應該早就動手了。假設獨孤雁真的是兇手,沈中原因財而死暫且不提,那他與那三人究竟有什么仇恨。
他們四個之間好像有什么特別的約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二十年都相安無事,究竟是什么樣的仇恨使得獨孤雁隱忍二十多年才爆發出來?”
云歸雁只有苦笑。
他笑道:“我如果知道,這個案子就算是水落石出了。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就快有結果了。只要能夠找到柳無眠和獨孤雁,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
雷震道:“我已經加派人手,另外從臨縣調來了四十多名身手敏捷的捕快。
我們已經在各城門口布下暗卡,只要他們再出現,就一定能擒住他們。”
云歸雁忽然問道:“那幾具尸體在哪里?”
雷震道:“已經抬回義莊。但是沈中原的尸體已經運回中原山莊,沈夫人說要早點入土為安。”
云歸雁道:“沈夫人的確考慮的周到,紫嫣?”
他喊道:“中原山莊現在一定很忙,讓雷捕頭拆兩個官差把你送回去,好好地料理后事。托我給沈夫人帶個話,明天日落之前,我一定把真兇送到中原山莊。”
紫嫣沉默了半晌喃喃道:“好吧。我就先趕回中原山莊,你們凡是都要小心謹慎。”
說罷轉身便離開。
雷震吩咐弟兄把邱斷水的尸體抬到義莊,云歸雁制止了他。
云歸雁側耳低聲道:“雷捕頭留步,我還有話要要說。”
雷震道:“請講。”
云歸雁問道:“義莊離這里遠不遠?”
雷震道:“出城門一直沿著大路走大概兩里,左邊一個岔口,沿著一直走將近一里地便看到一棟莊院。
那莊院破敗不堪,背后便是一片亂葬崗。
聽人說,有人時常在半夜里聽到哭泣聲,所以沒有人愿意在那里。”
云歸雁問道:“誰在那里管理義莊?”
雷震道:“是一個年過六旬又聾又啞的駝子,他姓李,別人都叫他李駝子。
那義莊里平時也沒有什么人進出,里面擺放著幾具舊的棺材,用來裝一些沒有人認領的尸體。”
云歸雁道:“今晚我們就去義莊。”
雷震不由得心頭一驚道:“去義莊干什么?”
云歸雁道:“去見一個人!一個活人!”
雷震不解道:“去死人的地方找活人?”
連云歸雁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出來,但是一想到自己去的是那陰森恐怖的義莊,不由得心頭打了個寒噤。
他喃喃道:“把邱斷水也裝殮到棺材里抬到義莊里去吧。這兩天義莊里想必會非常的熱鬧的。”
雷震道:“你一定要去嗎?”
云歸雁頷首道:“除了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去了義莊。”
云歸雁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笑嘻嘻道:“我想我可以走了。”
說罷轉身奔上了石橋,朝城北急掠而去。
雨停了,天空中漆黑如墨。
空氣中充滿了濕潤,充滿了泥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