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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鮮衣怒馬少年時

武晗光的郡主名頭是她自小進宮時就賜下來的,當今皇后本就是將軍府的女兒,也就是武晗光父親的同胞妹妹,她得喚一聲姑母。當初太子還未出生,她也尚在襁褓中,在宮中可謂受盡了寵愛,地位直逼兩位公主。直到半年后太子出生,宮中人的焦點就全數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她也不例外,時常往東宮跑,就想好好看看這位殿下,只可惜這位太子被保護得太好,縱使是她也沒見過幾面。

伴她左右的嬤嬤曾經說過:“太子殿下空有皇子名,無受皇室命。”

就是那天,她知道了楚辛廷生病了,是一種封閉自己的內疾。

所以對她來說,能治好太子的人便是恩人,其他人都是閑雜人等,更別提這個流里流氣的毛頭小子了。

祁老頭反應迅速,一把將凌妙言拉到身后賠罪道:“郡主見諒,我這大徒弟是粗野小子,冒犯了你,我代她向你賠罪。”

他畢竟是曾在宮中混跡多年的人,既然這丫頭是郡主,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第一天進宮,自己師徒倆也犯不著去惹這些事情,還不如放下身段道歉,就此揭過。

看著眼前的老人低眉順眼,武晗光這才消了氣,眼里盡是鄙夷,最終冷哼一聲:“算你命好,本郡主不跟你計較。”

誰知這下輪到凌妙言不干了,她這人一輩子被別人怎么說無所謂,她也不在乎這些妄言,可唯一的禁忌就是她家老頭子,欺負她家老頭子就是和她作對!

只見她挺起胸脯又擋在了祁老頭面前,面上的氣勢也沒有輸掉,冷冷回話:“這位郡主,你要處置我請便,剛剛也是我失言,可我家老……我家師父是個長輩,還請你收回你剛剛那番模樣,畢竟他可是要醫治你家太子殿下的人。”

其余三人明顯沒想到凌妙言會這么開口,紛紛愣在原地。

武清益暗自嘆氣,這祁大人的徒弟好歹是個男兒,怎么跟個女兒家一般計較,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沒想到這男子還算磊落,武晗光輕笑一聲:“好啊!本郡主也念你是個君子敢作敢當。你就隨本郡主走一趟,至于處置,我自有法子。”說罷朝祁勞福了身道了句,“剛剛是晗兒不敬,請大人見諒。”

凌妙言這才滿意地頷首,抬腳就要跟著她走。

“晗兒,注意分寸。”武清益擠眉弄眼。

“大徒弟,你……”祁老頭想去拉她,這小郡主看起來乖巧可愛的樣子,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會使出什么招數來對付自家徒弟。

凌妙言腳步不停,給他拋出一個盡管放心的眼神,跟著武晗光出了御醫館。

武晗光帶著凌妙言左拐右拐,一路上也不作歇息,很快到了暖晗殿。

兩個小宮女急匆匆迎上來,一人接過她的蠶絲披風,一人奉上一杯香氣逼人的青菊茶,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看得凌妙言連連咂舌。

直到進了內宮,咱們的郡主這才想起來自己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子,微微沉吟,其實這小子既然是那醫官的徒弟,對醫治殿下可能也有用處,這處置也就只能是些無關痛癢的體罰,畢竟自己這身份在宮中還是低調為好,勿招出一個濫用私刑的名頭。

想及此,她喚了一聲茱蔻,一個身著明黃色侍女服的宮女便迎了上來。

“把這位……”她住了嘴,還不知道這毛頭小子叫什么名字。

“阿言。”凌妙言反應也快。

“把這位阿言帶到小廚房,劈柴打掃,什么雜活都拿給阿言做,正好今日你們歇息一日。”

那茱蔻望了過來,而后答應了一句“諾”。

凌妙言看著那小宮女走了過來,心里瞬間松了口氣,她還以為這小郡主會動用一些私刑呢,結果竟是這爛差事,自己在野外生活已是常態,體力活還真就是她最順手的,一兩個時辰的工夫就能完工。

說罷,她也不等那宮女說話,自顧自地走了過來:“走吧,這位姐姐,小廚房定是在西邊那座小屋吧,方才我進來時就瞧見那方炊煙裊裊了。”

茱蔻擰著眉,對這個不懂禮數的小子又添了幾分不耐煩。

小廚房不大,卻是五臟俱全,煎炸煮蒸的器具樣樣齊全,足以看出其主人對這廚房的重視程度。茱蔻將她帶到門口,指了指角落的一堆木材。

凌妙言會意地點頭,這點小事還不費神,果不其然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全部完成,拍拍手掌望向自己的監工,示意她檢查一番。

那茱蔻一直在旁守著,不禁有些驚訝于這小子的速度,剛想再找些事情給這小子,卻看見這小子往灶臺走去。

“茱蔻姑娘要不要嘗嘗我的獨家蜜糖柿餅?”她拿起橙黃的柿子開始去皮。

“不嘗。”茱蔻回答得很干脆。

一刻鐘之后……

真香!茱蔻咬了一口熱騰騰的柿餅,笑得比蜜還甜。

果然,凌妙言無奈地搖頭,自己這柿餅的威力還是無人能擋啊!要不是進廚房時她發現茱蔻的目光時不時往那盆柿子上瞧,自己也想不出這一招,這下能套點話了。

“所以你們郡主是太子還未出生的時候就進宮了?”

茱蔻吃餅的動作一頓,嘴里的酥軟還未褪去,突然想起一句話,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公子你有所不知,當今皇上雖然是個明君,即位幾年來勤勤懇懇,勵精圖治,將前朝遺留下來的問題都解決得所剩無幾,前朝后庭都很和諧,就是這……子嗣……稀少。”

凌妙言配合地長嘆了一聲,又聽她說道:“當時皇后娘娘一直沒有身孕,前朝又緊緊施壓,娘娘整個人都郁郁寡歡,常年臥病在床,更別說服侍皇上了。武老將軍,也就是娘娘的父親便將武大人家剛剛出生的郡主送進宮來,伴其左右,娘娘這才漸漸放下心結,沒多久就懷上了太子殿下。”

茱蔻說得有些累了,又咽了口柿餅,凌妙言聽得起勁,識時務地給她遞上了水。

“那殿下的病又是從何而來?”

“這個嘛……”茱蔻有些為難,但瞧見凌妙言那期盼的眼神,還是只得開口。

“我聽說啊,當初皇后娘娘生太子殿下的時候難產,叫了一天才把殿下盼出來,加上殿下是個早產兒,出生后一直體弱多病,感冒發熱更是常事,因此,他的思維反應也就滯緩了些。后來也不知道是從何開始,殿下便一言不發了,甚至一個氣音都沒聽到過。”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凌妙言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這位殿下的生理和心理狀況都不容樂觀啊!

“那太子殿下是何時開始不言語的?”

茱蔻思索一陣后才答:“嗯,我也不清楚,反正我進宮以來就沒聽到過他開口,估計有十幾年了吧。”

十幾年……凌妙言腦內突然一陣眩暈,這大概就是那位少年的一生了,鮮衣怒馬少年時,明明是指點江山、策馬奔騰的年紀,卻只能整日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無人尋訪,也無人寬慰,這萬人景仰的太子高位和皇室溫床,對他來說或許都只是一道華麗且沉重的枷鎖,掙脫不得。

兩人正陷入異常的安靜之中,就聽見門外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茱蔻姐姐,皇后娘娘進殿了,快出來接駕啊!”

“來了,來了!”小丫頭面露驚色,連柿餅都丟在了地上,慌慌張張地奔了出去。

凌妙言眼睛一瞇,收著腳步也悄悄跟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內庭。

茱蔻撥開珠簾,低眉迎了上去,凌妙言貓身于玄柱之后,抬眼看見那光鮮亮麗的皇后緩緩坐到主位上,笑呵呵地和武晗光說著話。

一襲大紅色的宮裝,裙角繡了點點櫻花瓣,更顯她的容顏靚麗,只是那帶著淡淡憂愁的眉眼總讓凌妙言覺得在哪兒見過,可偏偏怎么也想不起來。

自己唯一的兒子有如此遭遇,想必做母親的心里也是苦不堪言吧,這番跑來與武晗光交心,也是為了感謝她一直以來的陪伴,再說兩人是姑侄關系,多多走動也是人之常情。

無心再聽她們話家常,凌妙言轉身回了小廚房,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柿餅用油紙包好,想著讓那老頭子也嘗嘗。

她機靈地抄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出了殿,看著這四面圍墻,很不幸地發現,自己再一次迷路了……

在遭遇無數個宮女對她的詢問視而不見后,凌妙言深吸一口氣,再次決定自力更生。

于是在內心的指引下,路癡凌妙言再一次轉到了風露閣的橋頭,而那石礅上,竟然也還坐著昨天那只“大白兔”。只是今天他換上了淡紫色的長衫,外套一件保暖的小馬甲,青松一般的身子定在那石礅上,一雙柔弱無害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不知道為何,或許在她心里,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子已經成了自己的老相識,她像是遇見了親人,也不顧及什么禮儀便嗒嗒嗒地沖到了他面前,笑瞇瞇地打招呼。

“好久不見。大白……公子。”

楚辛廷背著雙手,不解地歪了歪頭,對“大白公子”這個稱呼實在不太明白。

明明這個風露閣只屬于自己,現在闖進一個腦子好像……不太靈光的小子。這讓他有些抗拒,下意識就往后退了一步。

凌妙言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卻感覺那瘦弱的身子其實比看上去還要駭人,似乎自己輕輕一用力就會將他骨頭捏斷一般。

她擰起了眉頭,咕噥著你也太瘦了……

楚辛廷的身子還僵硬著,要知道他是從來不讓人觸碰的,倒不是要擺出太子的架子,而是自己真的很反感。

而剛剛,自己好像只是僵硬著有些不適,卻沒有那種強烈的反感意識。

“給!這是我剛剛做的蜜糖柿餅,還熱乎著呢,你這么瘦得多補補,老頭子我給他留一個就好了,反正多糖對他身體也不太好……”

這邊凌妙言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卻猛地想起面前這人是聾啞人,頓時懊惱,只得換種方式,將柿餅放在鼻端嗅了嗅,做出很香的表情,又裝作吃了幾口,發出嘖嘖的贊嘆聲,最后以拍拍楚辛廷肩膀的動作結束。

終于,在這一番賣力的表演之后,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接過柿餅,看著那金黃色的面餅,緩緩張嘴咬了一小口,帶著淡淡的溫熱,柿子的清甜與面團的筋道在舌尖跳躍,轉而又馬上融化在心間,竟是意外地好吃。

他眸中的驚喜逃不過凌妙言的眼睛,她得意地輕笑,又做出一個手勢讓他全數吃完。

楚辛廷收住驚喜,小口小口吃起來,本以為對方會安靜一陣,誰知念念叨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公子你看,咱們兩天就見了兩面,還真是緣分天注定啊!再說你還吃了我的柿餅,都說男子接了女子的香囊就要以身相許,我們自然不用到這個程度,只是你應該還是可以幫我找下路吧!”

眼前的毛頭小子眨著虔誠的小眼睛,楚辛廷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見他沒反應,凌妙言反而越挫越勇:“哎,公子你是主子還是奴才啊?是奴才的話可以悄悄把我帶到你的住處,或者直接到御醫館也行;不過看你這身打扮也不是奴才的樣子,要是你是主子的話就更好了,你可以吩咐一個小宮女把我帶到御醫館。你知道武郡主嗎?我跟她是……是相識……”

她口出狂言,可眼前的人還是面無表情,而且更冷漠了。

對了!他是聾啞人!

凌妙言目露絕望,實在是沒有信心再把剛剛那段話用手語打出來,只得泄氣地一屁股坐到石礅上。看來今天又得等守衛把她拎回去了,夜里的風好冷好涼,她好怕……

河面上有暖風襲過來,帶著河草的氣息,還有隨之而來飄到她腳上紫色的布料,和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她抬起頭,只見他點了一下頭,然后轉身離去。

石礅上的某人愣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他剛剛的意思,慌忙爬起來跟在他身后。

兩人前后腳走著,她的話癆本性再次顯露:“雖然你聽不見,我還是得感謝你,老頭子曾經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舉手之勞那也算是‘五級浮屠’了,回去我得多給我的恩人做些吃食,瞧你瘦的,到時候你在風露閣……”

楚辛廷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凌妙言狐疑地望去,只見他僵著臉站在原地,伸手指向右邊的一條路。

到了啊!

終于和這個喋喋不休的人分開了,楚辛廷覺得心情都舒暢了,快步回了東宮,今天也是元氣大傷的一天,他需要自我修復一下。

日落時分,在祁老頭翹首以盼的目光中,他的大徒弟終于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謝天謝地!這孩子沒犯傻,那郡主丫頭也沒為難她,最關鍵的是這次她終于自己回家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老頭子,柿餅,給你補補身體。”

祁老頭一把接過油紙包,瞇著眼瞅了瞅,然后拉下了臉:“就一個嗎?其他的被狗吃了?”

“不是狗,嗯……是只不會說話的‘大白兔’。”凌妙言捏著下巴,認真地給出了答案。

此刻遠在東宮的太子,莫名其妙地連打兩個噴嚏,小明子機靈地要遞上衣服,被他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小明子很委屈,這都打噴嚏了,難道不是冷嗎……

接下來的日子里,祁勞和凌妙言都窩在了御醫館的書庫里,尋找一些治療心理內疾的史料。可惜她對文字不太敏感,只得早早丟了書去開了些安神靜心的方子,順便研究了自己拿手的一些藥膳。這太子經常飲食不規律,自己得做些藥膳給他開胃健脾。

待她從草藥堆里抬起頭已經是三天之后,祁老頭今日就要去面見太子了,這次只是簡單地了解一下身體狀況和心理狀態。凌妙言估摸著一個時辰不到就可以回來,早早泡好了苦荷茶為老頭子清火。

沒想到,這茶還真派上了用場。

未到一刻,祁老頭便步履匆匆地回來了,一張老臉似乎有些掛不住,一口將那茶咕嚕下口,這才覺得舒坦了些。

“這是誰把我家老頭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大徒弟,我替你去討回公道!”小姑娘豪氣沖天地拍胸脯。

老頭子瞥了她一眼,幽幽回道:“被太子殿下氣的,你去嗎?”

凌妙言小臉一沉,自動隱形。當她沒說,這宮里那位就是公道,說什么討公道的屁話。

放下茶杯,祁老頭也沒有心思和她打趣了,想起了剛剛那一幕,現在記憶猶新。

因前些日就與主事約定了日子,所以他一大早不敢怠慢,早早就在東宮門口候著,誰知剛去那兒就看到那公公迎了上來,面露難色:“祁大人好早,實在不好意思,太子殿下今日身體不適,不宜會客,煩請大人先回去吧。”

祁老頭一愣,心直口快的性子一時沒忍住:“老臣就是醫官,正是來為太子殿下看病的呀!”

這……葉新心里有苦說不出,總不能告訴他太子因為知道有新醫官來看病,氣得寢殿都不出,就連他們前去服侍更衣都被趕出來了吧。

“祁大人,您就聽奴才一句話吧,殿下不想見誰也進不了,奴才也是左右為難啊。要不您明兒再來,奴才替您勸勸。”葉新覺得他還能掙扎一下,或許自己的話殿下能聽一次。

話已至此,祁老頭只得憋著氣打道回府。

第二天得了句殿下心情不佳,不宜見客。

第三天得了句殿下明確表示,不宜見您。

祁老頭這下徹底沒了耐心,縱使凌妙言再怎么在他耳邊念著醫者仁心,患者為大,他也不愿再去了。

眼看著他喝了第三杯苦荷茶,凌妙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大徒弟,你去怎么樣?”

“去哪兒?”

“去給那殿下治病,你們年紀相仿,或許更能交流。”

凌妙言嘴角一抽,你直接說你不想要這苦差事不就完了,非裝出深明大義的樣子。

看著自家徒弟那一副早已看穿自己的表情,祁老頭長臉一拉,清了清嗓子道:“你好歹也是個醫者了,雖說未得為師十分火候,七分也是到了的,這就是一個考驗你的好機會。再說,你小時候還差點害得人家喪命,這次就是你彌補罪過的時候,難不成你還想耍賴?”

這下凌妙言滯住了,以前怎么沒發現老頭子還有這口才,不去當個說書先生真是可惜了。不過話說回來,其他的不提,自己推那太子下水卻是屬實,如今他生病,自己也理應去看看,畢竟她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

于是第二天,在老頭子的殷切鼓勵之下,凌妙言信心滿滿地出發了,以免自己再次迷路,她聰明地帶上了一個引路的宮女。

或許是過早的緣故,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未瞧見,凌妙言四處張望著,有些心虛地問那宮女是不是帶錯路了。

誰知還沒聽見那宮女回答,她就瞧見了前方拐角處一抹熟悉的身影。

大白兔!凌妙言袖子一擼,撒潑般沖到了楚辛廷面前,表情夸張地和他打招呼。

楚辛廷以為已經擺脫掉了前些日那醫官,便照例每日清晨時間來這宮道散步。這個時候道上幾乎無人經過,讓他覺得很安全,有時候心情好還會打一套軟拳暖和身子。

身后的小明子早就嚇得魂都掉了,這又是哪尊大佛,居然這么張牙舞爪地在殿下面前講話,怕是活膩了吧!

凌妙言這人有一個遇見熟人就忘了分寸的毛病,她已經完全忽略了楚辛廷身后的小太監,自顧自地打起手語來,一邊打還一邊自己解說,忙得不亦樂乎。

“你這么早是要晨練嗎?我正要去東宮呢,東宮就是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前幾天我家老頭子差點被這位主子氣得內疾發作,你說他也是個怪人,為什么不愿意見醫官呢?明明我們就是來醫治他的啊!”她撓撓頭,完全沒注意到面前的人越發陰沉的臉色。

那后面的宮女終于邁著小步子追了上來,伸手就要拉著凌妙言跪下來。

“姑娘你拉我作甚?”

這時某人才瞧見身后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太監,繼續不怕死地打手語:“原來公子你是一位主子嗎?也不知你是哪位主子。”

楚辛廷繃著臉不言語。

是時候了,兩個奴才相視一眼,雙雙下跪大呼道:“太子殿下恕罪!”

一瞬間時間似乎都靜止了,凌妙言的笑意僵在嘴角,太子?誰是太子?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剛剛到底講了什么鬼話?

不對,這些天自己對這位“聾啞”太子到底做了什么!

師父,這次輪到你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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