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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京都的風吹到寧漳府

  • 白露為霜道阻長
  • 盛開的魯冰花
  • 4242字
  • 2022-10-17 23:33:18

誰知她們才回到錦州,杭晏清就立刻去了寧漳府,聽到這個消息,趙馨兒和趙悅兒自然是松了口氣,袁氏就憋悶起來,想他們從錦州追到寧漳,又從寧漳折回錦州,不是被拒就是撲空,真就應了那句話,【上趕著不是買賣】。

【客人】都走了,沈夢溪領著紫煙和紫霞把客房里里外外都用艾草熏上一遍,祛除病邪之氣,畢竟誰也不想生病,更不想家里人生病。

待忙完,沈夢溪這才安心地坐下,一杯熱茶才下肚,杭晏清突然回來了。

紫煙給沈夢溪續(xù)上一杯茶,又給杭晏清倒了杯茶。

看到杭晏清,沈夢溪詫異,站起來問道:“你不是要在錦州待上一個月嗎?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此刻才辰時過半,這個時辰到家,杭晏清早上一定很早就出發(fā)了,如此急切,沈夢溪想著杭晏清定是有什么急事,微微有些擔心,

杭晏清一進門,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直接道:“娘,我的親事要自己做主,您和爹可千萬別給我應承什么。”

杭晏清沒頭沒尾的來那么一句,沈夢溪愣住了,問道:“這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提起這茬?”

杭晏清才反應到自己是過于急切了,語氣放緩道:“就是,玉霖說,說那趙員外……”

杭晏清有些不好意思,沈夢溪立刻明白過來,無奈地笑道:“原來是他們,放心吧,娘有分寸,雖說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娘也想你能像霖兒一樣早日將親事定下,但是爹娘絕不會問都不問一聲就替你做主,況且,你不是說要等科舉之后再提此事嗎?你爹也覺得該是如此,男兒當有如此上進之心,你就踏實讀書,好好準備科舉吧。”

杭晏清聽沈夢溪如此說,對婚姻之事是放心了,可是他對做官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份熱忱之心,看著爹娘對自己這般好,不免有些愧疚。

杭晏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掩飾自己那一點的心虛,又因為剛才的急切失態(tài)感到不好意思,他說道:“謝謝娘。”

沈夢溪又道:“傻孩子,跟娘說什么謝謝,真想謝謝娘,過些日子十五,你陪娘去廟里上香。”

杭晏清應下了,他本來也就打算多待幾天的,確實也有點怵趙員外他們家的鍥而不舍,覺得躲開幾日也好。

晚上,飯后,杭葦凌把杭晏清叫到了書房,他臉色凝重。

“爹,是有什么事嗎?”

杭葦凌不答,說道:“清兒,萬一爹再調往別處,不帶你和你娘,你可能照顧好你娘?”

杭晏清不解,心里隱隱不安,問道:“爹,這話從何說起?是京都出什么事了嗎?”

杭晏清雖不過問,但偶爾也會聽爹和師父提起,杭葦凌的官位穩(wěn)不穩(wěn)不是看他的能力和他的政績,而是看文景墨的太子之位穩(wěn)與不穩(wěn),只要風向有變,那定然是太子有事了。

杭葦凌道:“其實也不必太擔心,我只是說萬一,那些人想廢太子,恐怕難如愿,太子沒事,我就不會有事。”

杭晏清問:“廢太子?好好的怎么會廢太子?”

杭葦凌想著身在京都的恩師送來的密信說道:“京都傳來消息,上元節(jié)之后太子突然被關了禁閉,圣上還把五皇子接到自己的寢殿親自教導,圣上龍體康復,又重新上朝,沒幾日就封五皇子做了康王,朝中有一股勢力想廢太子,擁立康王。”

杭晏清覺得匪夷所思。

太子之位易主,歷朝歷代比比皆是,原就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可是在當今,卻是有些【奇】。

大寧王朝開國立朝六十載,歷經四代帝王,每代帝王都子女眾多,且沒有皇位之爭,兄弟和睦,可以說是歷朝歷代以來皇位傳承最順利的一個朝代,原以為大寧王朝能逃過【爭儲】的宿命,沒想到這平順到了當今圣上貞德帝這里就停止了。

當今圣上育有五子十二女,兒子不算多但也不少,可是如今只剩下當今太子文景墨和五皇子文景軒。

文景墨是三皇子,生母蕭淑妃是前宰相蕭敬書的嫡親孫女蕭沐檸,被立為太子也不過才三年。

此前曾有過兩位太子。

第一位太子文景辰,是皇后所生,嫡出皇長子,生來就是太子,名正言順。

文景辰為人仁慈寬厚,十八歲開始輔政,若是把當今圣上比作太陽普照萬物,文景辰就是那月亮,靜灑夜輝。

文景辰輔政十年,那十年天下真的是如同他的名字,良辰好景,一派祥和,深受皇上寵愛;文景辰在朝臣中威信很高,他對兄弟姐妹也多有教導,是兄弟姐妹們非常喜歡也非常尊重的皇長兄,如果天下將來交到他手中,最是利國利民,風平浪靜,可惜天妒英才,他年二十八歲時突然得了疾病薨逝。

文景辰薨逝,圣上深受打擊,朝臣們諫言重立太子,圣上大怒,殺了兩個帶頭諫言的人,此后三年無人敢提。

文景辰薨逝三年后,朝臣們再次提起此事,圣上便決定重立太子。

文景辰有四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太子之位落到了二皇子文景潤身上,文景潤是惠妃陳師潔所生,為人端重沉靜,喜好讀書,十八歲被封宣王,因從來沒想過太子之位會落到自己身上,所以從小什么都學,就是沒學過治國之道,他也不喜歡治國,人生本來應該是當個閑散王爺,讀他愛讀的書,在皇帝允許的情況下出去游歷名山大川,可是天意弄人,他偏偏被立為太子,整日要學著處理政務,與朝臣們打交道,對于他來說這是極其痛苦的事,他想請辭,但他背后的陳氏家族不許他放棄,理由是:“不爭不搶得來的,憑什么讓出去?讓出去你還能有活路嗎?下一任太子能放過你嗎?就算他可以,他背后的家族會放過你嗎?”

文景潤就這樣被架在太子之位上煎熬三年,最終熬不住,抑郁而終,不過坊間傳言他并沒有死,只是逃走了,但不管他是生是死,這太子之位再次空了出來。

這次大臣們不敢再謹言,這太子之位一空就是三年。

這三年里,四皇子文景昭【意外】墜馬,從此癱瘓在床,圣上身心俱疲,冊立三皇子、時為睿王的文景墨為太子。

文景墨是有雄心壯志的,不過他也從來沒有野心要去爭奪皇位,他敬重皇長兄,一直以來想的都是盡心輔佐,后來二皇兄被立為太子,他了解二皇兄文景潤,知道文景潤的痛苦,所以他就想著輔佐文景潤,一樣能施展拳腳,誰知文景潤又是那般結果。

當上太子,有機會一展抱負,文景墨自然是喜歡的,可是當上太子不到五個月,四弟文景昭又病故,文景墨后來才知道,四弟墜馬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遭到他母族的暗害,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文景墨背脊發(fā)涼,一個念頭從他腦中閃過,那是關于身體一向強健的皇長兄突然薨逝之事,他害怕得不愿繼續(xù)細想,四皇弟的意外讓他立刻想到了最后一個弟弟文景軒。

文景軒的母親辛竹原是一個宮女,一次皇帝醉酒寵幸了她,誰知那一次竟懷了身孕,之后被封為貴人,為后妃位分中的末位。

文景軒六歲時辛貴人久病不愈而亡,之后他身邊就只有一個與他娘關系很好的太監(jiān)居安。

文景墨知道母族的殘忍手段后,哪怕文景軒無根無基,哪怕他不受皇帝寵愛,哪怕他在宮中過得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兒郎,文景墨還是立刻把文景軒接到了他的府中,由太子妃親自照料,三年下來,文景軒也確實過得相安無事。

可是上元節(jié)之夜的【意外】,竟惹得朝局動蕩。

皇長子文景辰在時,當今圣上勵精圖治,文景辰薨逝之后圣上大受打擊,變得喜怒無常,圣心難測,二皇子之事令圣上更【糊涂】,常常不理朝政,加上太子之位幾度易主,朝中黨派林立,貪污腐敗之風甚囂塵上,各方勢力明爭暗斗,太子文景墨根基未穩(wěn),如今被關禁閉,圣心難測,真是誰也說不準結果會如何。

杭晏清問道:“如果真的改立康王,您不會有危險嗎?”

杭晏清對于杭葦凌的官位保不保不是那么在意,他更擔心杭葦凌的人身安全,權利的斗爭歷來都是殘酷的。

杭葦凌道:“危險不至于,就是不知道會被調往何處。”

杭晏清道:“只要您和娘平安無事,爹,這官當不當都無所謂,爹,要不您干脆辭官,咱們定居錦州,一家人再也不用奔波,不是也挺好的嗎?”

杭晏清不想當官的一個原因就是當官不能做個“純粹的官”,一個一心只想好好治理一方的官,偏偏要被朝堂爭斗裹挾,從小飽受離別之苦的他對這種“官場氛圍”嗤之以鼻,他漸漸沒了那讓人覺得“可笑”的抱負,只想一家人整整齊齊過簡單的日子。

杭葦凌道:“清兒啊,爹這一生為了做官,委屈你們娘兒倆了,可是這官爹不能不做啊,為父不敢說多有才能,但至少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對治下的百姓那是盡職盡責,我若是讓出一個位子,那不就是給貪官多一個機會嗎?若是天下肯為百姓做事的官都知難而退,那天下百姓還能有好日子過嗎?我不做官,真的就能安享太平嗎?天下百姓多認為朝堂之爭、官場之事離自己很遠,其實不然,百姓的一切都與為官者息息相關,若是貪官、庸官多于清明的官,受苦受難的還是天下的百姓,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我能堵一個蟻穴就去堵一個,所以我想,如果我真的被調到什么偏遠苦寒之地,這一次就不帶你娘去了,到時候你們娘兒倆就在錦州安頓下來,你也大了,我想你能照顧好你娘。”

“爹……”

杭晏清不知道該怎么說,父親的高風亮節(jié)是令他敬佩的,可是父親的選擇,那代價是杭晏清不愿意承受的,他沒有理由阻止父親那樣做,他也實在沒有父親那樣的心胸氣量說支持父親。

杭葦凌又說道:“其實我們也不必太過擔憂,對于朝堂局勢,未必就是我們表面看到的這樣,我只是說最壞的可能。”

杭晏清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無法改變什么,只能期盼圣上不是真的那么糊涂,不要再折騰他父親這樣的人了。

留在寧漳的日子里,杭晏清聽康平和康安說了這些日子家中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沈夢溪刺繡手藝好在寧漳府的夫人太太小姐們那里漸漸有了些名氣,偶爾會有人來討教一番,可是來的不多,待得也不久。

“公子你是不知道,你走的那天開始,徐同知家的徐小姐和孟通判家的孟小姐就天天來家里,說是要跟著夫人學刺繡,她們,加上趙姑娘的娘,夫人被她們三個纏的一個頭兩個大,直到前幾日,孟小姐和徐小姐不知為何突然都沒再過來。”

杭晏清聽康平這樣說,大概猜到了與京都的變故有關。

杭晏清對這些一點也不在意,巴不得她們躲遠遠的,而她們也確實有在躲著杭家。

到了十五,杭晏清一大早就陪著沈夢溪去上香,在廟里居然遇到了同知夫人錢氏和通判夫人李氏,徐文慧和孟婷也在。

與上元夜相比,錢氏和李氏表面上雖然依舊恭敬地行禮,可是在上香時是一點沒讓沈夢溪,甚至有時候故意搶在前頭。

寺廟里木魚聲環(huán)繞,檀香暈染,有種不染鉛華的寧靜。

沈夢溪無所謂,什么先后,她信【心誠則靈】,也信菩薩眼明心亮,她不愿與她們計較,便繞著她們走。

徐文慧和孟婷的態(tài)度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她們雖然會被杭晏清的相貌和氣度吸引,不自覺地想多看兩眼,可心里都在惋惜,“可惜了,沒個好身世,再聰明厲害,最后恐怕也只能是個小縣令,我怎么能嫁給一個那樣沒前途的人呢?”

孟婷和徐文慧雖然面和心不和,可是這一點上她們卻那么的【心有靈犀】,從遇見開始,她們都不約而同地與杭晏清保持著距離,她慶幸先前的舉動沒有造成什么影響,她們可是要往【高處】走的,若是因為杭晏清而毀了前程,實在得不償失。

杭晏清依舊【目中無人】,倒是無比誠心地拜起了佛。

雖說讀書人應該對鬼神之說【敬而遠之】,可是既然進來了,誠心誠意的拜上一拜也沒什么損失,何況為了白露,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廟中大大小小的菩薩一個不落的全都施以跪拜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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