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玉霖病了
- 白露為霜道阻長
- 盛開的魯冰花
- 4018字
- 2022-10-08 18:02:39
白玉霖從醫館跑過來,一下都沒歇著,現在又往回趕,他使勁追趕才不至于看不見方若云,方若云走這么快,他只當她是擔心她娘,也沒發現方若云不對勁。
那日之后,那些媒人暫時沒有再來醫館了,也沒有誰家直接帶著沒病的姑娘來看病,白玉霖沒有再被打擾,神清氣爽,。
那些人還想打杭晏清的主意,可是杭晏清也是整日不出門,打聽杭晏清的爹娘,白家一家的嘴都嚴實的不行,那些人想惦記也惦記不上,這事暫時也算是停下來了。
錦州“熱鬧”一番后,白家總算清靜下來,不過寧漳府杭家卻十分熱鬧。
白雪和白玉霄在寧漳府幾乎沒怎么閑著。
杭晏清到白家,康平和康安留在寧漳府,他們倆現在專門跟著白玉霄,這個圓滾滾還缺了牙的小童成了他們的小公子。
而紫霞就跟在白雪身邊,白雪嘴甜,一口一個紫霞姐姐,活潑好動卻不驕縱,沒有主人的架子,雖是小縣城里的娃,卻沒有小家子氣,想做什么都會笑嘻嘻的問一句“可不可以”,紫霞被尊重,心里別提多暖,所以白雪想玩什么她都陪著。
人多了,能玩好多游戲呢,像捉迷藏,摸瞎子,投壺、捶丸等。
沈夢溪看著兩個小家伙在家里跑來跑去,那熱鬧的氛圍,她別提多喜歡。
不過玩歸玩,他們倆也有安靜的時候,白玉霄也還是得每天讀一會兒書,練幾張字,他自覺,除了白微廷布置的課業,他額外還會自己多看些書,這讓杭葦凌很是欣賞,說他將來一定是個有大出息的。
白雪和白玉霄似是有默契,只要白玉霄說要學習,她就一下都不會打擾,而她也正好學畫畫。
最近學畫魚,她說要觀察魚,紫霞就給她找來幾條金鯉魚養在大水缸里,怕凍著白雪,沈夢溪讓人直接把水缸置于屋內,白雪就趴在水缸邊看魚,一看就是許久。
“雪兒,累不累啊?要不要坐下歇會兒,喝口水?”
沈夢溪在屋里繡花,見白雪看了很久,就關心地問著。
白雪跑過來靠在沈夢溪的腿上道:“姨母,先生說要畫得好就要多看,看進心里才能畫得傳神。”
“那你看進心里沒?”
“看了一點點。”
“那我們明天再看。”
“明天我要回錦州,姨母,您忘了嗎?”
“哦,是嗎,我是太舍不得你們走了呀。”
“我也舍不得您,可是我也想姐姐和爹娘還有紅姑了,等我回去陪陪他們,再過來陪您。”
“好,我們雪兒最懂事了。”
“姨母,等我學會畫畫,我要給您畫畫像,畫最美的畫像。”
“好,那我等著。”
白雪把沈夢溪哄得見牙不見眼,是真想把白雪就綁在自己身邊。
白雪和白玉霄回了錦州,是康平和康安還有紫霞三個人送的,回去的時候杭晏清跟著一塊兒走了。
天氣寒涼,風大,杭晏清是坐的馬車,速度就沒那么快,他出城時,后面還有一輛馬車,杭晏清無意中瞟了一眼,并沒有在意,那輛馬車一路跟著進了寧漳府,杭晏清也沒有在意,畢竟錦州人去寧漳府是常有的事,只當是剛好順路而已。
那輛馬車里的人很聰明,到寧漳府跟了一段,杭晏清正起疑心呢,他們停了下來,停在一間綢緞莊門前。
杭晏清不知道,那馬車上下來的人還繼續跟著,是一個青年男子,長相屬于丟在人堆里就分不清的普通類型。
寧漳府街道上人來人往,杭晏清的馬車走得更慢了,被人跟也不會發現。
那人跟著馬車到了寧漳府的府衙,親眼看見杭晏清進了府衙。
“什么?你是說,那在白家長大的小公子,是寧漳府知府家的公子?”
袁氏端坐正位,聽了那個去跟蹤杭晏清的下人的回話,立刻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是,小的親眼看見他進了府衙,還特地向綢緞莊伙計打聽過,寧漳新任知府,的確姓杭。”
趙家原本是想找到杭晏清家住何處,然后找杭晏清的爹娘借著談生意的借口談親事,趙家畢竟是錦州首富,女兒們有才貌雙全,趙家兩口子覺得此事必成,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有來頭。
知府,那可是五品啊,若是和他們成了親家,將來那小公子再做了官,那……
袁氏越想越美,好像杭晏清已經是她女婿似的。
趙員外就冷靜很多,也理智很多,他把下人打發出去之后關上了門。
袁氏坐了下來,說道:“當家的,你聽見了吧,五品知府的兒子啊,等咱們女兒嫁過去,咱們就和知府是親家了,那以后咱們的生意可以直接開到寧漳府去了。”
更重要的是,別人得反過來向她女兒行禮,那自然也得向她行禮,特別是方氏,方氏的丈夫還歸寧漳知府管呢。
袁氏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趙員外道:“寧漳知府,可不是我們想攀就攀得上的。”
袁氏也不是傻的。
攀官親,之前袁氏不是沒有想過,本縣知縣,一把年紀了,兒女也都成了家,孫子們都還年幼,想攀也沒人讓她攀。
外縣,有好郎君,輪得到她家嗎?而且她也不一定滿意,反正女兒小,不著急。
寧漳府,她還真仔仔細細的大聽過,甚至還和一些官夫人們一同參加寧漳府楊老夫人的壽宴,見過面,說過話,只是那些官太太們瞧不上她這個小縣城的商賈婦人,她想讓女兒結識那些官家的公子小姐,可是根本沒機會接觸。
這次不一樣了,這次想要結識杭晏清,那可太容易了。
“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白家不是說了嗎,那杭小公子三年五載之內都不會談親事,我們可以慢慢謀劃,我一定讓咱們的女兒嫁入高門。”
袁氏的目光里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杭晏清不知道這些,正與爹娘用晚飯呢,相處的久了,一家三口越來越自在,父子倆之間的話也多了起來,沈夢溪每次看見他們父子有說有笑就會想,要是有個女兒多好啊,想著想著就想到了白雪,可白雪畢竟不是自己女兒,不能總陪著自己,突然她就想到了兒媳婦,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聰明睿智,儀表堂堂,重要的事,他年已十六,可以談親事了。
不過,想歸想,沈夢溪不敢做兒子的主,這事她還得先問過兒子。
錦州。
自從那日從山中歸來,白玉霖就極少看見方若云。
以前方若云每天什么時候在做什么都是固定的,最近方若云好像把所有事情的順序都打亂,昨天這個時候鍘藥,今天這個時候洗藥罐,明天她回做什么,白玉霖總猜不到,每次去找她都碰不見人。
他不知道,那是方若云在刻意躲著他,看見他準備來找自己,她就立刻走開去忙另一件事。
白玉霖好幾次都有一種錯覺,好像方若云根本沒來,可是每次師父和師兄都會說:“她剛剛還在那兒啊。”
白玉霖糊涂了,整天在醫館,怎么就是碰不到面?醫館碰不到,那就去家里,可是每次去都只有周淑珍一人在家,方若云不是去買菜,就是去買炭火,總之方若云好像一直在忙。
白玉霖老覺得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好像所有人都沒問題,都很正常,就他不正常。
張大夫看在眼里,心道:“我的聰明徒兒也有不聰明的時候啊,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傻小子什么時候才開竅。”
張大夫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心情愉悅。
天氣越來越寒冷,柳依蘭知道方若云母女的事,知道她們才搬下山沒多久,有些東西肯定沒有準備,就讓白玉霖送了兩床新棉被給她們母女,她聽說方若云的母親身體不好,做不了女紅,還給準備了幾套新棉衣,一并叫白玉霖送了過去。
白玉霖去的時候,方若云聽見是白玉霖在敲門,就讓周淑珍開門,她讓周淑珍說自己不在家。
周淑珍知道女兒最近有心事,既然她不想見白玉霖,那她就幫女兒攔著,周淑珍告訴白玉霖,說方若云才出去,說是蠟燭去了,白玉霖只好放下被子和衣裳就走了。
待確定白玉霖走遠了,方若云才從屋里出來。
周淑珍這才問道:“最近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現在又躲著玉霖那孩子,你們發生什么事了嗎?”
方若云道:“沒什么事,就是覺得,總這樣麻煩人家不好,到時候影響人家說親,那我們不是恩將仇報了嗎?”
周淑珍道:“說親?玉霖說親了?”
方若云道:“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周淑珍嘆氣,心里一陣惋惜,心道:“早知道會如此,也本該就是如此,只是可憐了我的云兒啊?”
周淑珍抱著方若云,給予她安慰,方若云沒能忍住,抱著周淑珍哭泣著。
白玉霖離開方若云家,他沒有回家,而是跑去了蠟燭鋪子,人家剛上最后一根門板,白玉霖以為方若云已經回去了,沒碰上,他以為是走岔了,這里巷子橫豎左右都走得通。
回家的路上,白玉霖心不在焉,走得慢,吹了寒風,沒能扛住,終于染上了風寒。
病來如山倒,就算他是大小伙子,此時也頂不住那份滾燙,渾身無力,昏昏欲睡。
似乎是知道肯定會有人來找他,便是安心躺在床上等著。
果然,不過比平常晚了半刻鐘,紅姑就過來敲門了。
白玉霖平常這個時候都已經快吃完早飯準備出門了,一直都很準,今天飯菜都涼了白玉霖還沒出現,紅姑知道,那定不是睡懶覺,白玉霖向來不睡懶覺。
白玉霖盡力爬起來開門,紅姑看他的臉,紅撲撲的,再一摸額頭,說道:“我就知道,這么燙,快回去躺著。”
紅姑扶白玉霖回去躺下,將火爐上熱水壺里的熱水倒入茶壺,然后倒了一杯端給白玉霖道:“來,喝口熱水。”
白玉霖的確喉干舌燥,撐起來喝完一杯道:“紅姑,再要一杯。”
紅姑連倒了三杯,白玉霖喝完舒服得躺下了。
紅姑擰了涼帕子敷在白玉霖額頭上,說道:“我去給你找張大夫。”
白玉霖阻攔道:“紅姑,不用了,我就是受了風寒,家里有藥,我喝了睡上一覺就好。”
白玉霖是紅姑一手帶大的,他的身體什么樣她最清楚,雖說病去如抽絲,可白玉霖好起來的速度和病倒的速度一樣,都很快,用紅姑的話說,像一陣狂風吹過,打小就這樣,所以并不是很擔心,又聽白玉霖這樣說,便應道:“好吧,那我這就去給你熬藥,你再睡會,我再給你加床被子。”
紅姑從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蓋在白玉霖身上,然后就出去了。
白玉霖病了,自然不能去醫館,但還是得和張大夫說一聲,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白微廷便跑一趟,到醫館,張大夫不在,只有方若云在擦柜臺,白微廷喊道:“方姑娘。”
方若云抬頭道:“伯父?您怎么來了?張大夫還沒來呢,我去叫他。”
方若云見來的不是白玉霖而是白微廷,以為白玉霖的妹妹又怎么了,正準備喊張大夫呢,就聽白微廷道:“方姑娘,不必麻煩了,我就是來說一聲,玉霖病了,要在家歇兩日。”
“玉霖哥病了?他怎么樣?嚴重嗎?”
自從遇見白玉霖,大半年來,白玉霖還是第一次生病,方若云難免擔憂。
“著了風寒,沒什么大礙,吃了藥睡兩天就好了,還勞方姑娘和張大夫說一聲,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伯父慢走。”
送走白微廷,方若云便心不在焉,哪怕白微廷都說了不嚴重,無大礙,可她還是想去看看他,放下抹布準備找張大夫說一聲,才走一步就停了下來,隨即又罵自己道:“看什么看?你憑什么去看人家?你應該好好做事,好好照顧娘,以后老老實實回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