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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生不會相思

  • 白露為霜道阻長
  • 盛開的魯冰花
  • 4029字
  • 2022-10-04 23:54:53

杭葦凌新官上任,他又是個十分盡責(zé)的人,寧漳府事務(wù)繁重,所以不能多留,第二天一早就要啟程。

白露知道他們早上就要走,夜里居然失眠,到天快亮才睡著,早上柳依蘭準(zhǔn)備叫醒她,被沈夢溪阻止了,她說:“孩子們感情好,離別場面太傷感,露兒身子不好,還是別讓她看這種場面了。”

杭晏清雖然要走,可是他沒有帶走多少東西,一切寧漳府都有準(zhǔn)備。

不帶太多東西還有一個原因,這樣大家都能覺得杭晏清并沒有離開這個家,他只是出去待一段日子,他早晚會回來,杭晏清自己也是這樣認為。

全家都出來相送,只有白露沒出來。

杭晏清早上叫師父師母時聲音都是哽咽地。

出門后,他更是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他說他要一個人一輛馬車,柳依蘭和沈夢溪知道他定是不想被人看見他哭。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想到杭晏清當(dāng)初來的時候,那是一個黃昏,還不到她們的腰那么高,柳依蘭和紅姑眼淚越流越兇,連白雪和白玉霄也哭了。

柳依蘭和紅姑算是體會到了當(dāng)初沈夢溪的心情。

離別的滋味真不好受。

白露睡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天色,她心里慌了一下。

屋里只有她自己,外面院子里也靜悄悄地。

她穿上鞋子,穿上衣裳,穿得很隨意,也不管穿成什么樣子。

她一路小跑著,在后院喊著:“爹,娘。”

沒人應(yīng)她,她又跑到東廂房,邊跑邊喊道:“雪兒,霄兒?”

東廂房的院子里空蕩蕩的,她叫了聲“哥哥”,無人應(yīng)答。

她跑過去推開門,里面果然空無一人。

她跑向前廳,腳步越來越快,跑到前院,遠遠看著大門開著。

她心里不住地說著,“他們還沒走,他們還在告別。”

可是等到出來,外面只有爹娘他們,馬車已經(jīng)行駛到了遠處。

白露第一次著急,她沖出去,想追上馬車,她喊道:“晏清哥哥,晏清哥哥……”

可是還沒跑幾步,就被白玉霖追上拉了回來。

“露兒,你不能跑。”

白露哭了,哭得很大聲,還一直說著:“娘,晏清哥哥走了。”

柳依蘭彎腰抱著白露安慰道:“露兒,沒事的,清兒很快就會回來的,這里是他的家啊。”

白露哭著說:“我都沒送他,嗚嗚……,娘……”

柳依蘭道:“露兒,好了,不送沒關(guān)系的,你不能激動,你要好好養(yǎng)好身子,這樣才能在想哥哥的時候去看他啊。”

紅姑也勸道:“是啊,露兒,到時候你想去就去,和雪兒他們一道,寧漳府繁華,你去到那兒還可以好好逛逛,讓清兒陪著你們。”

白雪也勸道:“姐姐,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到時候讓晏清哥哥給我們買好多好吃的。”

白露突然疾跑,又哭得兇猛,不一會兒就頭腦發(fā)暈,直直地往下倒去,白微廷一把接住白露,打橫抱了起來,

“露兒……”

“露兒……”

“姐姐……”

眾人急呼,一下都擁了過來。

“快去請張大夫。”

白玉霖三步并兩步地跑開了。

白微廷把白露抱著匆匆回了屋。

柳依蘭陪在身邊,一直握著白露的手,不住地掉著眼淚,一會兒白露緩過來,她睜開眼睛,又抽泣起來。

柳依蘭由哭轉(zhuǎn)笑道:“醒了,露兒醒了。”

紅姑見白露醒了說道:“醒了,我去給你拿藥。”

柳依蘭勸慰道:“好了,露兒,咱們不哭了,啊,都怪娘不好,娘該叫你起來送他的。”

看見柳依蘭自責(zé)的流著眼淚,白露也自責(zé)了起來,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她不想看見柳依蘭哭,不想看見大家哭,所以她也不再哭了。

柳依蘭怕白露還傷心,又勸說道:“露兒,你這樣想,晏清哥哥陪了我們十一年,他只陪了他爹娘四年,你沈姨母她們是不是太可憐了?”

白露點點頭。

柳依蘭又問:“你沈姨母好不好?”

白露點點頭。

柳伊蘭繼續(xù)說道:“那你忍心看沈姨母傷心嗎?”

白露搖搖頭。

柳依蘭又道:“這就對了嘛,你杭叔父和沈姨母也需要他,他也該陪陪他父母了,咱們總不能讓他變成不孝之人吧。”

白露道:“不能。”

柳依蘭道:“那我們都不要傷心了,咱們好好的,等晏清哥哥回來,好不好?”

紅姑端來藥湯,柳依蘭扶白露起來道:“來,把藥喝了,喝下去睡一覺就好了。”

白露看著藥湯像看仇人,端過來喝了下去,準(zhǔn)確地說是灌了下去。

紅姑和柳依蘭嚇得直說“慢點,慢點”。

生怕她嗆著。

張大夫年紀(jì)大了,跟不上白玉霖的步子,白玉霖干脆背著他一路跑了回來,張大夫怕呀,也是一路喊著“慢點,慢點”。

心道,我老人家可不經(jīng)摔啊。

直到來到床邊,張大夫才被放下。

白玉霖是慌到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妹妹這樣,當(dāng)看到妹妹已經(jīng)醒了,且看上去精神不錯的樣子,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張大夫閉著眼睛給白露診脈。

白玉霖急切地問道:“師父,我妹妹怎么樣?”

張大夫不急不忙地說道:“放心吧,沒什么大礙,我開服安神藥,吃幾天就沒事了,不過要記住,千萬別再激動了。”

眾人聽了張大夫的話,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白微廷道:“多謝張大夫,我跟您回去取藥吧。”

白玉霖氣呼呼的,說道:“我要去把杭晏清追回來,給他找匹快馬,讓他每天早上騎快馬過來,晚上再騎快馬回去。”

“你是想累死晏清哥哥呀!”

白露護起了杭晏清。

“誰讓他害我妹妹暈了過去。”

白玉霖護犢子,不對,是護妹妹,就算是好兄弟,遇著妹妹,那也得靠邊站,可是妹妹卻反過來護著杭晏清?

白玉霖可就不高興了。

白露的心情已經(jīng)平復(fù),她站起來拉著白玉霖撒嬌道:“好了,哥哥,不生氣了,我不是沒事嗎?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激動了,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我也沒想哭的,知道晏清哥哥要走,我一次都沒哭過。”

沒有吃過糖的,不知何為甜味,沒有吃過苦的,也無法想象苦的滋味,什么,都只有嘗試過才知道。

被白露一哄,白玉霖很難不消氣,他說道:“好了,我不去找他,你快回去躺著吧。”

柳依蘭道:“是啊,露兒,你再睡會兒,待會兒還要泡藥浴呢。”

柳依蘭拉著白露躺下,對眾人道:“你們都出去把,讓露兒好好歇著。”

白玉霖沒時間傷感,他得要努力學(xué)醫(yī),像今天這種狀況,如果他學(xué)會醫(yī)術(shù),也不至于慌成那樣。

醫(yī)館里,方若云已經(jīng)在擦洗柜臺和藥柜。

下山已經(jīng)一月有余,她娘周淑珍的身體也在慢慢恢復(fù)。

起初周淑珍心里總是惴惴不安,她總想著回山上,可是方若云死活不讓,加上張大夫和白玉霖勸阻,她只好一拖再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自己起來走走了。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周淑珍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都在忙自己的日子,沒有人關(guān)注她們母女兩個,慢慢地她心里就沒那么焦躁不安,也少了些胡思亂想。

之前是沒想過女兒會遇到白玉霖這樣的人,加上心中的恐懼,方若云又還年幼,周淑珍一直未曾想過方若云的將來,只希望她好好活著,這就夠了。

現(xiàn)在她自知陪不了方若云多久,更沒辦法保護她,她開始為方若云的將來考慮,她觀察白玉霖與她女兒之間有沒有姻緣。

這段日子,周淑珍見過了白家一大半人。

紅姑,做了什么好吃的菜時就會送來,知道她們母女的存在后,是連她們母女都有份,是個十分熱心和善的人。

白微廷才拿著藥離開,有著讀書人的儒雅,卻又不似其他文人那般文弱。

白雪和白玉霄也來找過白玉霖,兩個孩子都很機靈可愛,周淑珍知道他家里還有一個身體不好的妹妹,就是還沒見過白玉霖的母親。

“他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周淑珍正想著,白玉霖來了,白玉霖和往常一樣,進來打招呼關(guān)心幾句,然后開始嘗各種藥材的味道,張大夫是要考他的,閉眼聞藥說藥名,還要背藥性和用處。

她觀察了半天,看他今天似乎格外認真格外投入,她想著,“剛才他急匆匆地把張大夫拉走,現(xiàn)在又這么專心,是他妹妹有什么事嗎?不過之后看他父親的神情,好像并沒有什么大事。”

方若云也不打擾他,自己在一邊搗藥,時不時地過來關(guān)心一下周淑珍,“娘,您想什么呢?”

周淑珍道:“沒想什么,云兒,你想一直留在山下嗎?”

方若云驚喜道:“娘,您終于肯搬下來了嗎?”

周淑珍問道:“張大夫只是暫時收留我們,留在山下,你要住哪兒?”

方若云不知如何回答,是啊?該住哪兒?

周淑珍又問:“倘若真的有地方住,你吃什么?怎么養(yǎng)活你自己?”

方若云道:“我可以采藥,如果采到名貴藥材,我們就會有住的地方。”

“是啊,伯母,您就放心吧,踏踏實實留在山下,吃住不是問題。”

認了半天藥材,白玉霖終于歇了下來。

周淑珍擔(dān)心的,其實不只是吃住的問題,她和白玉霖閑談,找機會問道:“像你這樣聰敏又善良的孩子,一定有一門極好的親事吧?”

白玉霖憨笑道:“我還沒有到議親的年紀(jì),還沒有談親事呢。”

周淑珍又問:“議親又不是成婚,早一些又沒關(guān)系,你父母都沒想過提前為你好籌劃嗎?”

白玉霖道:“我爹娘不著急,他們說這些事還是隨緣地好。”

“那你爹娘對你將來的親事,娶什么樣的兒媳婦,要求一定很高吧。”

“沒說過,應(yīng)該只要人心地善良就可以了吧,我們家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這些事沒那么多想法。”

“那你自己呢?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我?沒想過,現(xiàn)在想這些還早呢,我連秀才都還沒考中,醫(yī)術(shù)也還沒學(xué)到,想這些都還太早。”

“考秀才?你不學(xué)醫(yī)了?”

“學(xué)啊,我考秀才不過是為了有功名在身,雖然不是什么大功名,可是在我們這個小地方,有些時候還是能省一些事的。”

周淑珍問:“你不考科舉?不當(dāng)官?或者學(xué)醫(yī),考太醫(yī)?”

白玉霖失笑道:“伯母,您說的這個志向也太大了,我呢,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待在這里好好當(dāng)個大夫,最多偶爾到外面當(dāng)個游醫(yī),精進醫(yī)術(shù)。”

聽到白玉霖這樣說,周淑珍放心了,只是,這個傻小子現(xiàn)在還沒開竅,而自己的女兒也一樣,兩個人雖然相處得來,可將來有沒有緣分誰也說不清楚。

好在張大夫說調(diào)理得好,她還能活個兩三年,慢慢看吧。

白玉霖只當(dāng)周淑珍是想找個人隨便說說話,也沒有多想,又繼續(xù)嘗藥去了。

方若云就每天幫著碾藥、煎藥,白玉霖采藥時她帶路,幫了不少忙,卻又分文不收,張大夫很是喜歡她,如果她不是個女娃,他都想收她為徒,聽到他們?nèi)说膶υ挘瑥埓蠓蚩|著胡子瞇著眼,若有所思。

白玉霖這邊忙著,就沒有時間傷懷,可是柳依蘭和紅姑她們就不行了。

紅姑沒事就去東廂房看看,撣撣杭晏清床上的灰,一天不知道來了多少次,要是每天都這樣。要不了多久,門檻就得被她踏平。柳依蘭也時不時地過來看看,坐那兒發(fā)會兒呆。

不過白露醒了,她們就沒空想杭晏清,又是準(zhǔn)備藥浴,又是熬喝的湯藥。

白露今天不止喝藥痛快,泡藥浴更是積極。

這一天過得好像格外漫長。

白露總覺得哪里少了點什么,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彈琴,試圖用琴聲填補她覺得缺的那個東西,也用琴聲尋找著什么東西。

今天的琴聲好像與往常不一樣,柳依蘭都聽出來了,琴聲里有一絲淡淡的愁緒。

瑤琴終被,心事付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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