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恩師
- 引魔錄
- 久壹壹
- 2030字
- 2024-07-11 15:24:19
“母喪不歸,毀諾食言,吳也這是讓我進(jìn)退不得!”吳起“啪”的一聲折斷了手中的竹簡,悲怒交加中被赤松子鉆了空子。
仆人見吳起驚怒,愈發(fā)恭順:“王家族人和小掌書正布了天羅地網(wǎng),擎等著您回去呢。主子也是為了您著想,私下里常言公子大才,衛(wèi)國弱小,恐難養(yǎng)也。”
赤松子:“……”
“師兄,摔的可暈?”窮奇堂而皇之的踏過門檻,低嗅著赤松子衣袍上沾染的花香,原是已被大雨洗過,幾不可聞,方覺滿意,“你若是不回去,曾申這兒可是留不下了。欲往何處?不若,你求求我?”
“可以。”
“……啊?”仆人看著赤松子把竹簡揣進(jìn)懷里抬腳就走,一時(shí)張口結(jié)舌起來。
為了說服他,吳也還寫了一封手信,此刻正縫在內(nèi)衫中……
窮奇抬手蹭過臉頰,冰冷的肌膚上仿佛還殘存著些許溫?zé)岬臍庀ⅲ址路鹗清e(cuò)覺。
一場急促的春雨過后,禾苗逐漸染上深綠,微風(fēng)起伏,幼嫩的葉片搖曳在黃土地上,細(xì)細(xì)述說。
“赤松子!”
“嗯?”赤松子慢慢停下腳步,卷在袖中的手悄悄蹭上匕首,劃出一絲血痕,口中戲謔,“師兄求的不好嗎?”
靜默良久,待赤松子回頭,已無人煙。
“呵呵——”赤松子悶笑兩聲,將指間的血液含進(jìn)口中,“罷了,今日便先放過你。”
“師兄想把本尊拉進(jìn)這龍珠境?”
“……”赤松子眼前一亮,抬頭,只見窮奇現(xiàn)出原型,懸在半空中,藍(lán)色的羽翼上帶著不明顯的斑禿。
巨口微張,森白的利齒閃著寒光:“可還有什么遺愿嗎?五千年前沒聽到,本尊今日想補(bǔ)個(gè)缺憾。”
“五千年前?”赤松子低語,“果然……不過師兄還是很好奇,你是用什么辦法喚醒吾的。小師弟今日如此活潑,不如……”
“不如什么。”骨翼上缺失絨毛的地方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令窮奇有些煩躁不安,,“土包子,知道什么叫沉浸式體驗(yàn)嗎?”
“什么?”
“你的境又怎樣,這可是本尊的劇本。”窮奇甩出那只沾滿泥水的附靈袋,將剛剛?cè)塍w的赤松子又生生抽了出來。
赤松子自是不肯就范,掙扎一息便化作巨龍?zhí)撚爸睕_而上,盤踞在云層之上。
下方的窮奇緊了緊鋒利的爪子,厚重的骨翼舒展開來,沖著赤松子的方向斜切而上。
不多時(shí),兩獸就已經(jīng)糾纏在一處,難以拆解。
窮奇一口咬在赤松子的鼻子上,利齒陷進(jìn)靈體中的觸感并不好,凝聚了瘴氣的魂體塞了窮奇滿口腐爛的氣息,與當(dāng)年的燒烤滋味差之千里。
不需要撒孜然,薄薄的脂肪層隔著龍鱗被烤出來,滋滋的冒著油花,將龍肉本身的鮮香滋味煉化到極致。許是痛得很了,龍頭是被埋在身下悶熟的,軟、糯、彈。
此后很長一段時(shí)間,窮奇都不愛吃熟食,他想自己的口味許是被養(yǎng)刁了。
胸口纏繞的龍尾愈來愈緊,勒的獸有些喘不過氣,窮奇便順勢撒了牙。
還沒等赤松子松口氣,臟兮兮的附靈袋便兜頭罩下!
云銷雨霽,明媚的陽光下掛在禾苗上的雨珠一一墜落蒸發(fā)。窮奇收翼化人,倚靠在桃樹低矮的枝叉上,晃著手中附靈袋的繩結(jié),一絲黑氣從袋身的裂縫中散逸而出。
“又漏了啊?”窮奇扁扁嘴巴,薄唇不悅地抿成一條線,“偷工減料的劣質(zhì)產(chǎn)品。”
窮奇一撩衣擺輕飄的走到吳起的軀體旁,抬腳將這具軀殼踹進(jìn)了河里。這具軀體上的殘存的養(yǎng)料已經(jīng)被赤松子吸收殆盡,不存一絲瘴氣強(qiáng)行催生的靈魂碎片了。
“麻煩死了!”窮奇心生煩躁,攥著附靈袋的爪子緊了又緊。
一尺深紅。
三四月份,太陽升的老高卻仍有些涼意,嬌極卻穿著白背心打赤腳,正在采摘陽臺(tái)上那從厚厚的一年蓬。這東西還要再過兩三個(gè)月才會(huì)開花,現(xiàn)下還是一片密匝匝的嫩綠,是橘子黃種在泡沫箱子里的。
花是郊游時(shí)公路兩旁田里偷得野花,土是樓下綠化帶里挖的,泡沫箱是買魚的快遞箱。哦,對了……起先里面灑了滿滿的貓薄荷種子,但畢竟本土是禁止成癮物泛濫的,所以嬌極都給默默澆死了。
“哈~~”橘子黃從床上爬起來,貼著床單抻了個(gè)懶腰,睡衣是條紋格子,看起來像從醫(yī)院里順的。
“醒了?”嬌極抱著竹編小籃子從半開的窗戶縫兒里爬進(jìn)來,“今天怎么醒這么早?”
橘子黃甩甩耳朵,卷起尾巴去勾床頭柜上的白大褂:“主子不在,沒錢買罐頭了……找了個(gè)工作,要上班……”
“唔——”嬌極挑挑眉,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悶悶的聲音從油煙機(jī)的轟鳴聲中穿出來,“記得刷牙。”
“怎么又吃草?”橘子黃晃著尾巴,又把自己砸進(jìn)了床褥里。
“積食了,”熱氣熏的嬌極脖子有些癢,他整了整身上的橘貓圍裙,“窮奇是不是該扔水里泡一泡了,總放在酒窖里也不好,都快腌出味兒了。”
“主子還沒回來嗎?”橘子黃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沖向地下室,“了了說老君的附靈袋撐不了多久,要是裂開了,主子也會(huì)被卷進(jìn)幻境中的!”
……
“吳起?吳起!”田姝挽著濕綠綠的褲腳,拍打著吳起的臉頰。
“咳咳咳——”
赤松子嗆咳半晌,猛的吐出一口水,剛醒過神就被眼前的綠眼睛嚇了一跳:“你……”
“我是田姝。”面前的“田姝”比劃出一個(gè)標(biāo)準(zhǔn)的頑皮式笑容,甚是詭異。
“你……眼睛……”赤松子只覺腦袋發(fā)暈,回手掏向后腦,摸出滿手的鮮血。
身后的河灘上被拖出了長長的血跡,最終消失在河水里。
“嗯——吾一介弱女子……”田姝目光刻意躲閃數(shù)次,面上笑容更加真摯,“聽說你娘死了,你不愿意回去奔喪?”
“……”
“曾申肯定不要你了,我們……”
“師弟,”赤松子揪住田姝的嘴巴,額頭青筋直跳,“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