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瑪索們的中年危機

對于蘇菲·瑪索這樣的美貌女星，把影迷的愛慕完全轉移到演技之上實在需要更大的氣力。

9月16日下午，蘇菲·瑪索終于出現在新片《逃之夭夭》（Anthony Zimmer）的北京首映新聞發布會現場，記者們在手忙腳亂搶鏡頭的同時，有人還是忍不住連連向身邊的同行求證：“怎樣，覺得她很漂亮嗎？”“快說好不好看？”……當一個人的美麗被全世界的目光反復加工以后，連眼見都難以為實了，沒有旁證似乎不足以說服自己。《逃之夭夭》的一大賣點就是蘇菲·瑪索的轉型：從清純玉女到“蛇蝎美人”，但實話實說，即便是和三年前的《盧浮魅影》相比，該片中蘇菲·瑪索在外形上的吸引力已經大打折扣了。還是美，并且多了成熟女人的味道，但不再美得驚心動魄。

一直以來，法國女星都被視為和好萊塢女星壁壘分明的陣營。就像法國電影一樣，她們似乎肩負著那些不屑于好萊塢的世界各個角落的影迷們的希望，必須把精細的、曼妙的、充滿法蘭西風情的女性美進行到底，否則就不足以安撫男人心。從上個世紀60年代開始，就算沒有看過她們演的電影，在很多影迷心里，下面這些人的面孔和名字也是美麗的標志性“建筑”：碧姬·巴鐸、凱瑟琳·德納芙、伊莎貝爾·于貝爾、伊莎貝爾·阿佳妮、埃瑪紐爾·貝阿、朱麗葉·比諾什、蘇菲·瑪索……但是到了21世紀，這個名單幾乎戛然收尾，既能讓口味特別的法國人喜愛、又能叫全世界影迷心服口服的女明星陣容出現了空白，變得青黃不接。2004年法國權威的電影雜志《攝影棚》（Studio）曾進行過一次讀者調查，評選法國人當年度最喜愛的演員、導演，結果在法國本土女星的名單上，前5名依次是：奧黛麗·塔圖、伊莎貝爾·卡蕾、維吉尼·勒杜揚(Virginie Ledoyen)、瑪麗昂·科蒂耶爾(Marion Cotillard)、桑德里娜·波奈爾(Sandrine Bonnaire)，這5個人里面，波奈爾是影壇老人了，和蘇菲·瑪索、貝阿等人幾乎同時出道，除此之外，只有塔圖2002年因為影片《天使艾美麗》而贏得全世界影迷的喜愛，其余幾個在法國本土之外基本無人知曉。塔圖雖然大紅，卻有點像鄰家女孩，聰明乖巧，天真無邪，和蘇菲·瑪索她們相比少了性感和魅惑，讓人擔心她是否能夠撐起抗衡好萊塢美女的半壁江山。

20世紀八九十年代確實是法國星光燦爛的黃金時期。伊莎貝爾·阿佳妮、朱麗葉·比諾什、埃瑪紐爾·貝阿、蘇菲·瑪索、波奈爾，隨意挑出一個來，都能讓好萊塢的同期女明星黯然無色。從年齡上看，這幾個人里面除阿佳妮是1955年出生以外，其余三個從1964到1967年差不到三歲，在那段時期拼演技拼美貌，難分難解。蘇菲·瑪索的星光大道恐怕每個影迷都倒背如流了：巴黎郊區卡車司機的女兒，14歲被選中出演《初吻》之后麻雀變鳳凰，成了全世界的“法蘭西寶貝”，從《芳芳》、《心火》到《勇敢的心》，是蘇菲·瑪索最耀眼的10年。還有埃瑪紐爾，從家世到個人性感魅力，都屬于法國人心中的偶像：父親蓋伊·貝阿名列法國最偉大的三位歌手之一，但她的成就也為父親的生平添了這么一段：“1965年女兒埃瑪紐爾出生，20年后成為全法國最有名氣的女演員之一。”她以《甘泉瑪儂》沖進法國一線明星行列，在好萊塢出演的《天使在人間》、《不可能的任務》則幫她得到了國際聲名。至于比諾什，恐怕是她們中間最受新銳導演和各大獎項寵愛的，在她的一長串作品里，只要從《藍》、《新橋戀人》、《布拉格之戀》和《英國病人》中隨便挑出一部，都可以在電影史上留名。她們的美各不相同，但都非常有法國特色：阿佳妮既憂郁又狂放，蘇菲·瑪索清純性感，埃瑪紐爾·貝阿有精致的嫵媚，比諾什則有著直達人心的通透的美，尤其令人驚奇的是她們在感情上都執著率性，除了追隨自己的心，別無所求。蘇菲·瑪索16歲愛上波蘭籍導演安德列·祖拉斯基，兩人同居多年生下一子，直到2000年關系出現裂痕，蘇菲·瑪索仍飛往波蘭試圖挽回，她第一次執導影片《對我說愛》就是對這段感情的個人紀念。

如今她們都是人到中年了，和好萊塢相比，法國電影界并不挑剔女演員的年齡，她們仍然是導演所愛，這兩年都頻頻有新作問世，卻少見能在票房和各大電影節上風風光光的作品。埃瑪紐爾2000年在新銳導演歐容（Ozon）的《八美圖》里大顯身手之后，三部新片反響一般，包括名導Techeni的最新作品《迷途》，在去年戛納電影節上未見收獲。馬上要在10月5日公映朱麗葉·比諾什主演的《躲藏》，票房能否超過《逃之夭夭》也很難說，之前拍攝的《時差》、《畢加索》、《心儀之鄉》等都不再有從前的好評。還有因為愛情創傷避居瑞士多年的阿佳妮，2001年復出后拍攝的《悔改的女人》、《一路順風》等片，也沒有引起預期的轟動效果。對于蘇菲·瑪索她們這樣的女明星，不管自己如何一再表白對于與生俱來美貌的漠視和倦怠，人們念念不忘的，首先還是她們的美麗，把影迷的愛慕完全轉移到演技之上實在需要更大的氣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從2003年開始，幾年來私生活低調淡出的這幾大當家女星突然又不約而同地重新成為媒體聚焦點，持續曝光：先是埃瑪紐爾·貝阿為《Elle》雜志到莫利斯小島拍攝專題采訪，一張全裸的封面照片令當期雜志銷售一空發行超過50萬冊，證明38歲的她對于男女影迷依然有著致命的誘惑力。然后是伊莎貝爾·阿佳妮因為和音樂家雅爾的分手事件，登上《巴黎競賽畫報》封面，成為法國人2004年整個夏季的談資。最后一個緋聞主角就是蘇菲·瑪索，她在今年戛納電影節走紅地毯時肩帶滑落不慎走光，整個過程被鏡頭記錄下來在網上展示，引起各種爭議，甚至有人認為她是為了吸引媒體而故意出位。曾經一舉一動都顛倒眾生的她們，真的已經到了需要用八卦來博得關注的地步嗎？也許是她們從前太美太動人，當光芒被歲月收斂，導演和觀眾都需要時間來重新尋找她們的亮點。倒是波奈爾，從前外表平淡演技出眾，現在仍然如此，幾乎片片都有大獎入賬。2004年的《守望者》一片，令她成為在歐洲人氣最高的法國女明星。

(2005.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