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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正文(2)

我講了中國哲學、傳統文化與中醫“同病相憐”,那么是如何“相憐”的呢?具體說來,就是三者都處于非常尷尬的狀態,而且病態不輕。從去年開始,有一些科學家提出要廢除中醫,把中醫從我們的醫療體制中剝離出去。這樣的一個提法有很多人反對,也有不少人支持。因此,去年社會上關于中醫這個話題討論得很激烈,一些媒體針對中醫這個話題作了一些社會調查,在調查的問題當中有這樣的問題:你贊不贊成廢除中醫?你覺得是不是應該繼續保留中醫?所得出的數據顯示是:百分之六十多的人認為中醫要好好地保留。不過接著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你得病之后,首選中醫還是西醫?調查結果顯示:首選中醫的只有百分之二十多。所以這個情況的矛盾在于:出于愛國心理,要保留中醫;可是若是出于實際利益,就對中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樣的疑問的產生是很復雜的,一部分是因為對中醫理論和實踐的不了解;另外一部分是當前我們中醫的實踐現狀不能讓人完全滿意。比如說你病了,要去看中醫。結果你到了一家中醫醫院,首先給你檢查的手段幾乎都不是中醫的手段,你能滿意嗎?想看中醫卻拉著你去驗血、做CT、做B超,這顯然不是中醫。現實狀況不讓人滿意,這是很復雜的問題。這一百多年來,特別是上個世紀50年代以后,我們提倡“中西結合”。我不能說中西結合的路線是錯誤的,也不能說提出中西結合政策的決策人用意不好,但是我們執行的過程中卻出了偏差。在中西結合的號召下,出現的是用西醫的理論解構中醫的理論,用西醫的手段代替了中醫的手段,這是事實的結果。當時我們國家提出中西結合的口號,震動了日本和韓國,因為他們覺得中國是中醫真正的故鄉。那么,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慨呢?因為日本和韓國也有中醫,中醫在日本叫“漢方醫”,在韓國叫“韓醫”,跟中醫都是一脈相連的,可能只是在具體細節方面有所變化。在近代,他們的中醫同樣地遭遇到了被西醫排斥的命運,甚至遭到了行政干預。在日本明治維新之后,政府下令禁止漢醫行醫。所以當他們50年代初聽到中國“中西醫結合”的政策,而不是禁止中醫,這令他們歡欣鼓舞,認為復興中醫還有希望。所以他們就以中國政府的政策為依據,向日本政府爭取漢醫的地位。50年下來,日本從上個世紀的70年代以后,就開始對漢醫問題進行反思,慢慢恢復了其行醫的許可。現在,在日本所有的醫科大學里面,漢醫學的理論是必修課,醫師行醫的考試中也有一門是漢醫。同時,70年代以后,日本也遵循了跟我們相同的“廢醫存藥”路線,就是說中醫的理論博大而模糊,很難明白,實用起來也很難,但是中藥還是很有效的,而后又發展到“藥材提煉精華”的做法。但是到了上個世紀90年代,日本人又開始了對“廢醫存藥”路線的反思,他們從中認識到:中藥之所以有作用不是其中的精華,而是其綜合作用。每一味藥本身就不是單純的,而將不同的藥放在一起,有很多“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在其中,不能通過用單味的藥里面的單純元素來達到同樣的效果。可是我們現在仍然在走“廢醫存藥”這條路。因此,中醫在中國的現狀是非常令人悲觀的。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的一個調查統計顯示:民國初年,我國有中醫80萬人,1949年卻下降到50萬人,而現在只有27萬人了。但國家的人口總基數卻一直在增長,從1949年的4億5千萬人增加到現在的13億人,人口整整增加了9億多,可是中醫師的數量卻下降了。另外,根據對一些地區縣級中醫院的調查評估可知道,只有10%左右的中醫開湯藥處方,這就意味著真正使用中醫看病的醫師不超過3萬人。這是一個大規模科技調查的結論,數據還是很可靠的。

中國哲學也是同樣的情況。一百年來,我們的傳統文化和哲學也是被我們自己用西方文化和西方哲學的理論所解構,以至到現在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地用中國傳統的思維方式來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和哲學,我所說的“同病相憐”就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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