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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1 -

牛東新對蘇巖說:“盛斌知道你在抓他,他現(xiàn)在想離開本市,但他沒錢。昨天晚上,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蘇巖說:“干嗎呀,借錢?”

牛東新點了點頭。

蘇巖說:“你借他了嗎?”

牛東新又搖了搖頭。

看牛東新這個熊樣,蘇巖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他問牛東新:“你為什么不借他錢?”

牛東新說:“這種人我躲還躲不起呢,我要是借錢給他,我不是在惹麻煩嘛!”

蘇巖說:“你要想不再有麻煩,那你就聽我的,你一會兒給盛斌打電話,你告訴他,說錢馬上給他送去。”

牛東新說:“能不能別把我扯進來,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你,你自己去找,行不行?”

這樣其實也行,但整不好會貽誤戰(zhàn)機。

蘇巖說:“既然你都答應(yīng)幫我了,你就幫忙幫到底吧!盛斌就是吸毒,抓住他,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樣。他不會恨你的。再說,這么個爛貨,恨你還能怎么的!”

牛東新無奈地說:“那好吧,我聽你安排就是了。”

- 2 -

牛東新給盛斌打電話,告訴他錢很快就給他送去。盛斌在電話里催促牛東新,最好現(xiàn)在就給他送去。

蘇巖和盛斌吃過一回飯,當時有一桌子人。盛斌對蘇巖即使有印象也不會太深刻。蘇巖決定親自扮演給他送錢的這個人。

送之前,蘇巖給盛斌打電話,很不客氣地說:“你別再給牛東新打電話催他了。”

盛斌在電話里問蘇巖:“你是誰?”

蘇巖說:“我是他司機,最多一個小時,我就把錢給你送去。”

盛斌說:“你能不能快點兒?”

蘇巖假裝不高興地說:“你急什么呀!”

盛斌說:“求你了,現(xiàn)在你給我送到賓館來吧!”

蘇巖原本打算自己去,他對付一個盛斌綽綽有余。但他還是給高軍打了一個電話,讓高軍帶著傳喚證馬上來。到目前為止,還沒掌握盛斌任何犯罪證據(jù),唯一的線索是滕鎖榮的檢舉揭發(fā),現(xiàn)在對盛斌采取的措施也只能是傳喚。

蘇巖來到了賓館門前不久,高軍也趕來了。

蘇巖給盛斌打電話:“我到了。”

盛斌說:“你到1204房間。”

蘇巖和高軍來到了1204房間。門沒鎖,蘇巖和高軍推門進去了。

屋子里竟然沒人!

蘇巖心想,壞了,盛斌會不會在對面的房間里通過貓眼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他馬上給盛斌打電話,不高興地問:“你沒在屋里?”

盛斌說:“你把東西放在柜子里就行。”

盛斌的口氣還像剛才那樣。蘇巖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說:“那你給牛東新打個電話,就說已經(jīng)收到了。”

盛斌說:“一會兒我就打。”

蘇巖說:“那我先走了。”

蘇巖合上電話,高軍說:“咱們在屋子里等他吧!”

蘇巖說:“這個盛斌弄不好在大堂的咖啡廳里監(jiān)視咱們呢,咱們得馬上出去。”

蘇巖從大堂里走過時,用眼角的余光向咖啡廳里看了看,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他們匆匆走出了賓館,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他們沒有真的離開,只是繞到了賓館后面的小門。他們剛剛下車,盛斌就給蘇巖氣極敗壞地打來電話,喊道:“他媽的,你馬上回來。”

蘇巖假裝害怕地說:“怎……怎么了?”

盛斌說:“你少跟我裝糊涂,趕緊回來。”

蘇巖說:“那……好吧。”

剛才從房間里出來前,蘇巖把準備給盛斌的錢抽出一萬帶走了。他要讓盛斌認為這個送錢的想要趁機密下。

盛斌上當了。

蘇巖和高軍急匆匆地來到了1204房間。在走廊里,蘇巖給盛斌又打了一個電話,解釋說:“我……我不是特意的,我沒留心,剛才,我上了車才看到,包里還剩一個。”

盛斌的火氣消了許多:“既然這樣,你給我送回來就行了。”

蘇巖說:“我到了,你開門吧。”

盛斌把房間的門剛剛開了一條縫兒,蘇巖和高軍就沖了進去。

盛斌驚訝地說:“蘇巖!”

蘇巖高興地說:“喲,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呀!”

面對著兩支黑洞洞的槍口,盛斌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他竟然從兜里掏出一把刀。

蘇巖說:“你啥意思?”他用槍指著盛斌。

盛斌的眼神里有了恐懼,拿刀的手出現(xiàn)了顫抖。

蘇巖說:“你趕緊把刀扔了吧,別再把自己扎著。”

這句話,蘇巖曾經(jīng)和滕鎖榮說過。滕鎖榮聽完,扔下了手里的軍刺。但盛斌聽完卻拿著刀向蘇巖沖過來。

蘇巖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但槍沒響。蘇巖這才想起,自己的槍擊發(fā)前得壓一下?lián)翦N才行。

盛斌的刀瞬間刺入了蘇巖的衣服里。當盛斌拽出刀再次刺向蘇巖時,高軍的槍響了。

子彈從側(cè)面貫穿了盛斌的腦袋,帶出的污血和腦漿飛濺到蘇巖的身上。這個過程中,蘇巖才壓完擊錘,開槍把子彈射進盛斌的心臟里。

盛斌倒了下去。

高軍對蘇巖說:“你出血了。”

蘇巖說:“沒事兒,是他的血。”

高軍說:“是你的。”

高軍幫蘇巖解開上衣,脫下背心。刀鋒是貼著左肋骨過去的。皮膚上被劃開了一道血口子。

高軍說:“真他媽的懸。”

盛斌噴出的血飛濺到蘇巖的身上和脖子上,又沿著蘇巖的身體,不斷地滑落著。

蘇巖俯下身查看著盛斌。盛斌的樣子已經(jīng)慘不忍睹。

高軍說:“別看了!”

蘇巖說:“他啥意思?”

高軍說:“趕緊吧!你去沖沖。”

蘇巖像是沒聽到高軍的話,還在呆呆地注視著盛斌。從盛斌腦袋里射出的污血像是隨著他的刀一齊刺入了蘇巖的身體里,蘇巖感到渾身很難受。他點燃了一支香煙用力地吸著,裊裊升起的煙霧圍繞在蘇巖的身邊,他像是希望自己的身體能整個被煙霧籠罩起來。

高軍從蘇巖的嘴里拽下了香煙,“你身上全是味了!”

蘇巖從煙霧中走出來,來到了衛(wèi)生間。他脫光衣服,站在了淋浴下面。

強大的水流沖刷著蘇巖的全身,身上的污血沿著身體迅速地奔跑著。

水流冒出了熱氣,蘇巖的全身又被籠罩在溫暖的水汽里。

- 3 -

楊遠過去也在刑警隊。他和高軍長得高大威猛,咋看都像警察。不像蘇巖那么白白凈凈,咋看都不像警察。他們倆雖然年齡比蘇巖大,資格比蘇巖老,但挨欺負的卻總是他們倆。兩個人曾向蘇巖感嘆道:

“像警察的整天被不像警察的欺負,我們很郁悶!”

蘇巖安慰他們說:“你們不要郁悶!你們挨欺負是因為你們生下來就該挨欺負。”

蘇巖給高軍和楊遠灌輸這樣一種世界觀:人生下來有兩種,一種人欺負人,一種人被人欺負。這是命里注定的。

高軍明知蘇巖胡說八道,也拿蘇巖沒辦法。但是楊遠現(xiàn)在成了督察就不一樣了,他可以欺負蘇巖了。

蘇巖渴了要喝水。

楊遠說:“你堅持堅持!”

蘇巖說:“你再不讓我喝水,我就昏倒在你的辦公室。”

楊遠說:“你老實點兒。這是哪兒知道不,這是督察隊,不是你們刑警隊。”

公安局里的督察專門管警察。蘇巖懇求楊遠:“看在咱們過去是同事的分上,給口水喝行嗎?”

楊遠說:“行是行,但你得連喝三瓶。”

蘇巖一口氣喝了三瓶礦泉水。喝完不久,他又想上廁所。

楊遠說:“你堅持堅持。”

蘇巖說:“我不喝水可以堅持,可我來尿了堅持不了啊。”

楊遠說:“怎么堅持不了,你看我不也沒去嘛!”

蘇巖熊了,他討好地說:“你和我不一樣,你是正常人,我是病人。”

楊遠說:“你什么病啊?”

蘇巖說:“我前列腺炎。”

楊遠說:“你過去不是說我前列腺炎嘛!”

蘇巖說:“你不是,我才是呢。我過去給搞錯了!”

楊遠說:“啊,你原來搞錯了。你還搞錯什么了?”

蘇巖說:“我以為我生下來就可以欺負人,其實不是。楊遠,你才是呢!”

楊遠說:“那你是什么?”

蘇巖說:“我是挨欺負的!”

楊遠說:“為什么呢?”

蘇巖說:“因為我生下來就長著一個挨欺負的腦袋!”

楊遠說:“你總算有了正確的世界觀。好吧,你先上廁所吧!”

蘇巖上完廁所,楊遠說:“你把經(jīng)過再講一遍。”

蘇巖說:“我都講一百遍了。”

楊遠不高興了,“咋的,你講不講?”

蘇巖趕緊說:“我講我講。”

趁著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時,楊遠小聲地囑咐蘇巖:“你別不當回事兒,現(xiàn)在高軍也被審查呢!”

蘇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 4 -

陳凱鳴走進了督察隊,陰著臉看著蘇巖。蘇巖只好硬著頭皮迎接他的目光。

陳凱鳴拍了一下桌子,“把一個吸毒的打死了!你們簡直瘋了!”

蘇巖說:“我們沒瘋,是他瘋了。他拿著刀向我沖來,我沒辦法才開的槍。他給了我一刀不說,他抽出來還要給我第二刀。不信,你看。”

蘇巖脫下了衣服,露出了傷口。

陳凱鳴走到蘇巖的跟前細心地查看著傷口。他的態(tài)度緩和下來,他說:“你也夠笨的了,拿著槍還挨了一刀。多懸吶!”

蘇巖心說,多虧我挨了一刀。

槍殺宋建,蘇巖受到了表揚;槍殺盛斌,卻受到了審查。雖然都是正當防衛(wèi),但宋建負案累累公然襲警,殺他活該!可盛斌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家伙,沒有任何證據(jù)就慘死在警察的槍口下,蘇巖受到審查太正常了。只不過幸運的是,蘇巖負傷了!

盛斌的刀把蘇巖的身體劃出了一個口子,這怎么說都有理由了。

不可思議啊。盛斌拿著刀沖向蘇巖,蘇巖要是當場開槍擊斃他,盛斌也就沒機會讓蘇巖負傷了。可蘇巖的槍有毛病沒響,于是挨了盛斌一刀。也正因為這一刀,使得蘇巖完完全全處在正在進行的傷害之中,于是擊斃盛斌不僅有理由還有證據(jù)了。

陳凱鳴說:“蘇巖吶,不是我說你,你這支破槍也太傳奇了!上次沒響,救了你一條命,這次沒響,你又得到了正當防衛(wèi)的證據(jù)。我是你的領(lǐng)導(dǎo),我可以相信這是巧合。可是,我怎么讓我的領(lǐng)導(dǎo)也相信這是巧合呢?”

蘇巖想說:“這不是巧合,這是命里注定!”

陳凱鳴說:“雖然你是正當防衛(wèi),但這給人感覺太不真實了,好像你是故意干掉了盛斌,偽造了這么一個殺人現(xiàn)場。”

蘇巖的身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陳凱鳴說:“你說盛斌是吸毒的,只能說他過去吸過毒。他死的時候,身上沒有毒品。即使有的話,他也不該死啊!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犯罪嫌疑人,你拿著槍,他拿著刀,他就敢迎著你的槍口往上沖。別說市里領(lǐng)導(dǎo)和普通群眾不相信,連我都不信。蘇巖,你自己信嗎?”

蘇巖說:“我也不信。局長,你放心,我盡快去查!”

陳凱鳴說:“你要查什么?”

蘇巖說:“我查查盛斌到底都有什么違法犯罪行為。”

陳凱鳴說:“他活著的時候,你都沒查清,他死了,你怎么查啊?”

蘇巖說:“我全力以赴去查。”

陳凱鳴給了蘇巖一巴掌,“如果你查不明白,那最后我們就只能去查你了!”

- 5 -

劉芳的生活規(guī)規(guī)矩矩,一般過了晚上十點鐘,就把手機關(guān)了。蘇巖試著撥她的手機,竟然通了。劉芳在電話里聲音很小。

蘇巖說:“你咋沒關(guān)機呢?”

劉芳說:“我不是怕你給我打嘛。”她打了個哈欠,問蘇巖,“你在哪兒呢?”

蘇巖說:“我在大街上溜達呢!”

劉芳說:“這么晚了不回家,瞎溜達啥!”

蘇巖說:“我想你了。”

劉芳說:“那你過15分鐘,到我家樓下。”接著她又囑咐蘇巖,“別在門口!”

劉芳有個女友叫王曉薇,過去來往不多。蘇巖告誡劉芳一定要和這個王曉薇處好關(guān)系,說不定將來會用到她。劉芳聽從蘇巖的教導(dǎo),很快和王曉薇打得火熱。

劉芳心想,蘇巖確實有遠見,現(xiàn)在王曉薇就可以用一用了。她在自己屋子里用手機給王曉薇打了一個電話,跟她說明了自己的意思。王曉薇很快撥通了劉芳家里的電話。劉芳的母親楊云接通后,讓劉芳接。王曉薇在電話里說和男朋友打架了,弄出要死要活的語氣,她說什么也要讓劉芳去陪她過夜。劉芳在母親面前裝出滿臉不愿意的樣子。母親嚴厲地對劉芳說:“你就去陪陪她吧!人家不是你的朋友嘛!”劉芳說:“那好吧!”王曉薇的家庭背景不一般,楊云愿意劉芳有王曉薇這樣的朋友。

劉芳上了蘇巖的車,佩服地說:“你怎么知道我媽就會同意呢?”

蘇巖沒接茬,他擔心地問:“你媽不能懷疑你撒謊吧!”

劉芳說:“不能,我頭一次和她撒謊。”

蘇巖說:“你頭一次就這么老練。”

劉芳不好意思了:“你看我不是為了你嘛!”她輕輕地擰著蘇巖的耳朵,“這幾天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蘇巖說:“我太忙了。”

回到家上樓前,劉芳撒嬌讓蘇巖把她背上樓。背到一半,劉芳就下來了。蘇巖說:“咋的了?”劉芳說:“我舍不得讓你背。”蘇巖說:“沒事兒。”劉芳笑瞇瞇地說:“別把你累壞了!一會兒,你不是還得干活嘛!”

兩個人回到蘇巖的家里,很快就躺在了床上。

蘇巖脫衣服時,劉芳看到了蘇巖身上有一條創(chuàng)可貼。她問:“這怎么了?”

蘇巖說:“在單位摔了一跤,卡在凳子上,凳子有一個釘子,劃了一下。沒事兒。”

劉芳說:“疼嗎?”

蘇巖說:“不疼。”

劉芳俯下身,吻著蘇巖的傷口。

蘇巖說:“你親別的地方吧。”

劉芳的舌尖在蘇巖的身體上游動起來。蘇巖覺得一條暖洋洋的蛇正纏在自己的身體上。

劉芳問:“這樣舒服嗎?”

蘇巖說:“舒服。”

劉芳變換著方式,“這樣舒服嗎?”

蘇巖說:“舒服。”

劉芳說:“是剛才舒服還是現(xiàn)在舒服?”

蘇巖說:“都舒服。”

劉芳說:“你認真點兒。我這是從影碟里學(xué)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蘇巖說:“對。”他睜開眼睛把劉芳摟了過來……

高潮過后,蘇巖感覺渾身的毛細血管全都張開了。這個時候,他最渴望的是立即進入夢鄉(xiāng)。但劉芳卻沒有絲毫睡意,她縮在蘇巖懷里,讓蘇巖摸著自己的身體,說著情意綿綿的話。盡管蘇巖困得說的差不多都是夢話了,但他始終耐著性子和她說著聊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劉芳終于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摟著蘇巖的胳膊進入了夢鄉(xiāng)。

蘇巖的睡意更濃,但他仍睜著眼睛不敢睡。

第一次和蘇巖上床之后,劉芳就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半夜喝水。那天夜里,劉芳的處女時代結(jié)束了。為了安慰她,蘇巖想著法獻殷勤。半夜,劉芳要起身下床,蘇巖以為她要上衛(wèi)生間,就說:“我抱你去吧!”劉芳說:“我想喝水。”蘇巖趕緊下地為她倒了一杯水。她長這么大,頭一次半夜有人為她倒水喝。劉芳對蘇巖這個微不足道的關(guān)懷十分感動,甚至過分了。從那以后,只要他們在一起,夜里為她倒一杯水喝成了一種儀式。每次接過蘇巖遞給她的水杯,劉芳的臉上都流露出幸福。即使夜里一點都不渴,她也得讓蘇巖給她倒水。蘇巖知道,她這么做不是成心的,但這卻讓蘇巖吃盡了苦頭。

或許是蘇巖的神經(jīng)過于敏感,也可能是他的職業(yè)性質(zhì)讓蘇巖對擁有一個美好的睡眠十分向往。多年以來,蘇巖的睡眠一直不好。白天他要去找線索,夜里他要去抓人。他在夢里經(jīng)常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驚醒。這些沒黑沒白的刺激搞得蘇巖的神經(jīng)始終處在緊繃繃的狀態(tài)里。

每天睡覺前是蘇巖最難受的時候。盡管常常疲倦異常,可躺在床上經(jīng)常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但是和劉芳激情做愛后,蘇巖卻產(chǎn)生了極大的困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也由此得到一個完美的睡眠。

但是這對蘇巖來說,目前還是一份奢求。高潮過后,他想進入夢鄉(xiāng),但他不能,因為他得陪劉芳說話。而劉芳睡著了,他還是不敢睡,因為半夜她要喝水。在香甜的睡夢里,蘇巖一旦被弄醒就很難睡著了。所以,盡管困倦異常,蘇巖也得咬著牙等著劉芳半夜醒來喝水。

今天夜里大概連續(xù)兩次的高潮讓劉芳過于疲倦,她睡得十分香甜。蘇巖觀察著她的睡容,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蘇巖心想,干脆我也睡吧。今天夜里,她可能不喝水了!可是,她萬一醒來要喝呢?

有了這種心理負擔,蘇巖就是睡著了也不踏實。他只好睜著眼睛等著劉芳醒來。

劉芳要是一覺睡到天亮,可就太坑人了!

蘇巖很想盡快進入夢鄉(xiāng),白天的事兒亂糟糟沖進他的腦海。他十分渴望用睡眠忘記一切。

蘇巖決定人為地讓劉芳醒來喝水,盡管這么做損點兒,可他真是等不起了。

劉芳睡得真香,小打小鬧一點作用也不起。后來動作可能大了點兒,劉芳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坐了起來。蘇巖急忙閉上眼睛裝作熟睡。

劉芳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她又躺在蘇巖的身邊。她用手輕輕捅了蘇巖一下,蘇巖翻了一個身睜開眼。

蘇巖溫柔地說:“你醒了?”

劉芳點了點頭。

蘇巖說:“你喝水?”沒等她回答,蘇巖就要起身。劉芳摟住他。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

“有人打我。”

劉芳像是很緊張,蘇巖心虛地摟著她:“別害怕,做夢都是反著來。有人打你,說明你打別人。”

“我沒打別人吶!”

“你不凈打我嘛!”

“我也沒真打呀!”

“做夢不管是不是真打,只要你打人,夢里就會有人打你!”

劉芳還當真了,她的臉上布滿了歉意,“我那是和你鬧著玩嘛!”

見她平靜了,蘇巖又問她:“你喝水嗎?”劉芳還說:“那今后我不打你了啊!”她歉意地說:“剛才我把你整醒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覺得太害怕了。你不知道,那個夢可嚇人了!”

蘇巖說:“你別怕,有我呢!你忘了我是警察,誰要是敢打你,我他媽的……”

劉芳捂住他的嘴,“親愛的,別罵人,你睡吧啊!”

蘇巖估計她不會再讓自己倒水了,便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蘇巖做了一個夢。

夢里出現(xiàn)了他和莎莎在金星賓館518房間的情景。莎莎對他說:“我洗澡行嗎?”蘇巖說:“當然行了。”莎莎洗澡的時候,在衛(wèi)生間里叫蘇巖。蘇巖問她:“什么事兒?”莎莎讓蘇巖把毛巾遞給她。蘇巖說:“外面沒有毛巾,毛巾都在衛(wèi)生間里,你自己找找吧!”莎莎說:“沒有啊!”蘇巖說:“有,肯定有。”莎莎還堅持說:“真的沒有,不信你進來看看。”莎莎這是在勾引自己啊,我可不能上當。可是,這時,蘇巖忽然見到床頭柜上確實有兩條毛巾。他只好拿起毛巾走向衛(wèi)生間,但衛(wèi)生間的門卻鎖著。他敲了敲門,說:“莎莎,我找到毛巾了。”莎莎說:“你等等,我馬上給你開門。”

這個夢沒有做完,蘇巖就被劉芳捅醒了。

劉芳說:“蘇巖,我還想喝水。”

- 6 -

蘇巖給郝飛打電話,問他忙嗎?郝飛說,不忙。蘇巖說,過來喝茶呀?郝飛說,好好好,我馬上過去。郝飛來到了茶館,蘇巖親自用熱水為郝飛燙杯、斟茶,他笑瞇瞇地看著郝飛,“這茶是牛東新存這兒的,怎么樣?”郝飛喝了一口,“不錯,不錯。”他從蘇巖的手里接過小巧的茶壺,為蘇巖的杯子滿上。

“盛斌讓我打死了。”

蘇巖一邊喝著茶,一邊慢騰騰地講述了槍殺盛斌的過程。郝飛不斷驚訝地感嘆著,是嘛是嘛。蘇巖誠懇地說,郝飛你幫我分析分析,我手里已經(jīng)拿著槍,盛斌為什么還要向我沖來呢?郝飛說,他是不是以為你不敢開槍吶!蘇巖說,不會吧!上次宋建被我打死,社會人都知道。你說宋建這樣的我都敢打死,盛斌算什么呀!郝飛說,也是呀!

蘇巖不動聲色地看著郝飛,郝飛的目光躲閃著。

蘇巖說:“上次我找你問盛斌的事兒,你還記得嗎?”

郝飛說:“我記得。”

蘇巖說:“你當時怎么不告訴我呢?”

郝飛說:“他的情況吧,我確實不了解。”他給蘇巖的杯子里又斟滿了茶,歉意地說:“那次吧,我對你態(tài)度不好,你別往心里去。”

蘇巖說:“沒有。我要是往心里去的話,也不能讓你幫著找小姐呀!”

郝飛笑了。

蘇巖說:“你和盛斌有來往嗎?”

郝飛說:“沒來往。”

蘇巖說:“一點來往也沒有嗎?”

郝飛說:“沒有。”

蘇巖說:“沒有,他怎么凈給你打電話呢?”蘇巖從兜里拿出一張電信通話清單,上面已經(jīng)用筆勾畫出來,“你看前幾天,你們還通話呢!”

郝飛不吱聲了。

蘇巖說:“盛斌為什么給你打電話?”

郝飛說:“他管我借錢。”

蘇巖說:“你借了嗎?”

郝飛說:“沒有。”

蘇巖露出不相信的目光。

郝飛說:“我真的沒借給他,你想,我要是借他的話,他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

蘇巖笑了:“那我剛才問你盛斌的事兒,你為什么說你不知道?”

郝飛說:“我和他是同學(xué),我要是和你說了,就不太夠意思了。”

蘇巖說:“你和他是同學(xué)嗎?”

郝飛說:“是呀!”

蘇巖說:“你又撒謊,你們根本就不是同學(xué)。”

郝飛愣愣地看著蘇巖。

蘇巖說:“你別這么看著我,我找你吧,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了解情況。我把盛斌打死了,現(xiàn)在很多人都認為我是故意殺他。”

郝飛說:“是嗎?”

蘇巖難過地說:“郝飛,你說我冤不冤,盛斌和我無仇無恨,我殺他干什么呀!”

郝飛說:“蘇隊長,我能幫你什么嗎?”蘇巖說:“盛斌和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郝飛,你別多想,現(xiàn)在吧,我不光問你,凡是和他有接觸的我全問。”

蘇巖說得沒錯。這些日子,相關(guān)人員,蘇巖不僅問了,有的都被抓了起來。郝飛不想惹火上身,最后他說:“我找盛斌確實有事兒!”

蘇巖說:“什么事兒?”

郝飛說:“有個女人看上盛斌了,她讓我給他們介紹一下。”

蘇巖說:“這個女人誰呀?”

郝飛說:“呂梅。”

- 7 -

呂梅的丈夫汪田尾比呂梅小9歲。他能和呂梅結(jié)婚,外人都說是因為呂梅有錢的緣故,但他們倆卻總說是因為緣分,是因為愛情才走到一起,報紙還曾連篇累牘地介紹過這對姐弟戀。在呂梅創(chuàng)業(yè)最艱難的時候,她原來的丈夫離開了她,事業(yè)上取得輝煌之后,呂梅遇到了汪田尾。汪田尾不僅英俊瀟灑,還有著成熟的微笑。他對呂梅說:“你要是沒有這么多的錢,我肯定追求你!”呂梅說:“你不追求我,那我追求你好了!”汪田尾和呂梅的愛情被記者們描繪得十分浪漫,那些美好的細節(jié),讓讀者們覺得愛情還是蠻神圣的。

蘇巖認識呂梅。這個城市太小了,誰認識誰十分容易。蘇巖走進呂梅的辦公室,呂梅正和一屋子的人談工作。她說:“蘇巖,你怎么來了?”

蘇巖說:“大姐,有個著急事兒,您能不能先接見我一下?”

呂梅笑了,她和蘇巖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了一個豪華的會議室。長長的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水果和飲料。

蘇巖說:“一會兒,是不是要開會?”

呂梅說:“市里有個檢查的,趕趟。”她把一盤水果推到蘇巖的跟前。蘇巖沒客氣,挑好的拿起來就吃。

呂梅說:“蘇巖,什么事兒?”

蘇巖說:“盛斌讓我打死了。現(xiàn)在我們正在調(diào)查他的社會關(guān)系,大姐,好像你們也認識是不是?”

呂梅說:“是認識。”

蘇巖說:“你能具體說說嗎?大姐,你別多想,找你只是例行公事。”

呂梅說:“蘇巖,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這個盛斌曾追過我,我沒理他。”

蘇巖說:“是嘛,這小子這么不要臉!大姐,盛斌是怎么認識你的?”

呂梅說:“有一次別人請客吃飯的時候認識的。”

蘇巖說:“你記得是誰請客嗎?”

呂梅說:“郝飛呀。”

蘇巖說:“啊,原來是郝飛!”

呂梅說的與郝飛說的十分吻合。他們倆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的,但蘇巖認為是假的。呂梅和蘇巖就是一般的認識,她為什么這么痛快承認盛斌曾追過她?這畢竟屬于隱私啊!呂梅這么說,是不是郝飛讓她這么說的!他們想共同欺騙蘇巖,讓蘇巖相信,盛斌與郝飛確實沒什么關(guān)系。可假如郝飛與盛斌的關(guān)系真的這么簡單,蘇巖第一次找郝飛了解盛斌的時候,郝飛就沒必要那么遮遮掩掩吶!他那時就完全可以說出這些情況啊!

郝飛是在演戲啊!他要掩蓋與盛斌的關(guān)系,他怕蘇巖通過這條途徑,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

是什么秘密呢?這個秘密一定是個見不得人的大秘密。為了掩蓋這個秘密,郝飛就讓盛斌不顧一切地干掉蘇巖。

陳凱鳴認為蘇巖謀殺了盛斌,蘇巖卻認為是郝飛利用盛斌來謀殺自己。

- 8 -

鐘驊住在賓館里,每天的早餐都是他一個人,午餐和晚餐牛東新只要沒事兒都過來陪他。鐘驊把早餐叫早茶,他吃早茶的時候,愿意一個人坐在西側(cè)靠窗的位置。這里可以一邊喝著茶,一邊觀看窗外的風景。時間都快中午了,用餐的人已經(jīng)很少。鐘驊有滋有味地品著香茶,高軍悄悄地走到他的跟前。“鐘先生吧!”鐘驊說:“你好!”高軍說:“我是刑警隊的,你跟我走一趟!”高軍向他出示了工作證。警察出示工作證,只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般情況下不能強制別人跟他走。鐘驊有點不知所措。他說:“好吧!”

路上,鐘驊給牛東新打了一個電話。

牛東新嚇了一跳,急忙來到了蘇巖的辦公室。屋里只有高軍在看書。高軍說:“牛總,快請進。”牛東新說:“你把鐘驊找來干什么?”高軍吞吞吐吐地說:“沒……沒有啊!”牛東新說:“蘇巖呢?”高軍說:“可能在審訊室吧!”

牛東新來到了審訊室,門關(guān)著。他趴在門上聽了聽,里面有說話的聲音。一個干警走過來,牛東新趕緊起身在門前踱著步。警察問:“你找誰?”牛東新說:“我找蘇巖。”

警察進了審訊室,蘇巖很快走了出來。他問牛東新:“你怎么來了?”牛東新說:“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蘇巖說:“你到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說完,蘇巖又進了審訊室。

牛東新沒走,在門前來來回回踱著步。碰到警察過來,他就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中午吃飯時間,蘇巖和鐘驊才從審訊室里出來。蘇巖對鐘驊說:“鐘先生,那就麻煩你了。”鐘驊說:“不客氣,不客氣。”牛東新對他們說:“你們想吃什么?”蘇巖說:“你們?nèi)コ园桑抑形缬惺聝骸!迸|新說:“走吧!”蘇巖說:“我真有事兒。”

走出公安局,鐘驊的臉色十分難看。牛東新問鐘驊:“蘇巖找你干什么?”鐘驊說:“搞不懂。”牛東新說:“怎么搞不懂了?”鐘驊說:“你這個朋友讓我?guī)椭垂善薄!迸|新說:“幫誰炒股票?”鐘驊說:“幫他們刑警隊。蘇先生說,他們刑警隊太困難了,問我能不能幫他們掙錢?”牛東新說:“他們準備出資多少錢吶?”鐘驊說:“500塊錢。”他像是很不高興,“500塊錢還想炒股票啊!沒聽說過。”

牛東新笑呵呵地說:“他們警察窮啊!500塊錢就不少了!”

鐘驊說:“他沒安好心。這么點兒事兒和你說不就完了,干什么把我找到這里來。真是搞不懂!”

牛東新說:“鐘先生,你別往心里去。我們這兒的警察素質(zhì)低,他這是拿你沒當外人。”

牛東新把鐘驊送回賓館,馬上給蘇巖打電話,親切地問他:“你干啥呢?”

蘇巖說:“才吃完飯。”

牛東新說:“你在哪兒吃的?”

蘇巖說:“食堂啊!”

牛東新說:“你現(xiàn)在干什么去?一塊去喝茶呀!”

蘇巖說:“好啊!”

兩個人來到了茶館,誰也沒提鐘驊的事兒。牛東新給蘇巖倒茶的時候,情緒低落。他重重地嘆著氣。

蘇巖說:“怎么了,嘆什么氣呀?”

牛東新蒼涼地說:“昨天夜里,我夢見盛斌向我借錢,我心里好難受。”

蘇巖說:“他都死好幾天了,你才難受啊?”

牛東新不高興了,他大聲地說:“你這叫什么話?”他把茶杯用力放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濺到了桌面上。

蘇巖沒看牛東新,他平靜地用餐巾紙擦了擦桌子,又拿起小茶壺給牛東新的杯子里添滿了水。

蘇巖安慰牛東新說:“我當時不想打死盛斌,可這小子太過分了,他看到我的槍口還拿著刀向我沖來,我要不把他打死,我就玩完了。”

牛東新仿佛沉浸在痛苦之中。他拿起杯子喝干了茶水,沉重地說:“我對不起盛斌啊!”

蘇巖說:“現(xiàn)在盛斌被我打死是最好的結(jié)局。如果盛斌不死,他肯定會知道是你把他出賣的。就他那個破嘴,他肯定得把你說出去,到時候,你老牛在社會上就抬不起頭了。”

牛東新忽然溫柔地看著蘇巖,“你是不是為了我才特意把他干掉的?”

蘇巖說:“這個事兒吧,不要和別人說。”

牛東新說:“蘇巖,你真夠意思。”

蘇巖說:“咱們不是朋友嘛!”

牛東新給蘇巖的杯子里倒?jié)M了茶水,他實在是憋不住了,“哎,對了,上午你找鐘驊干什么?”

蘇巖說:“他沒和你說嗎?”

牛東新說:“沒有啊!”

蘇巖說:“我找他吧,假裝讓他幫我們炒股票。其實,我是想幫你了解了解他。”

牛東新說:“了解他,你把他整到你們審訊室干什么?”

蘇巖說:“審訊室里沒人,肅靜,我怕別人聽見。”他語重心長起來,“老牛啊,這個鐘驊你真得要小心點啊!上午,我跟他沒少聊,他和我講了他的經(jīng)歷。他說,他過去只是一名自來水廠的工人,在他22歲的時候,遇到了自己的師傅。他說,離他家十公里有一座高山,這座山很有名,每天都有很多人來。一天,來了一位老人。當時鐘驊正站在樹下仰望天空,這個老人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鐘驊回頭看他。這個老人就給了鐘驊一個電話號碼,讓他到上海去找他。鐘驊就去了。沒想到,這個老人可了不得,他在國民黨時期就開始炒股票了。老人認為鐘驊是可塑之才,他要收鐘驊為徒,當時,鐘驊連股票都不知道是啥……”

牛東新打算蘇巖:“你別說了,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蘇巖說:“你知道了,你還讓他幫你炒股票?鐘驊肯定是個騙子,他說的也太神奇了,快趕上孫悟空了。老牛啊,這個人絕對不會炒股票。你想想,他是自來水廠的工人。人家炒股票的都得是大學(xué)畢業(yè)才行。”

牛東新說:“你大學(xué)畢業(yè),你幫我炒啊!”

蘇巖說:“你別跟我抬杠。我了解你,你心好,容易輕信別人。這個鐘驊你說什么也要警惕警惕,我準備正式立案對他進行調(diào)查。”

牛東新突然氣呼呼地說:“蘇巖,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不再找鐘驊的麻煩!”

蘇巖說:“我是答應(yīng)你,但我不能讓鐘驊給你帶來麻煩。”

牛東新說:“你什么意思啊!你讓我?guī)湍阏沂⒈螅乙呀?jīng)幫你了。”

蘇巖說:“你是幫我了,但你現(xiàn)在還得幫我。”

牛東新說:“你還想讓我怎么幫你?該說的我全說了,該做的我全做了。盛斌已經(jīng)被你打死了!你還想怎么的?”

蘇巖說:“我還想搞清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牛東新愣愣地看著蘇巖。

蘇巖說:“他一個吸毒的竟然拿著刀不顧一切地和我拼命。”蘇巖揭開了上衣,露出了傷口。傷口已經(jīng)愈合,留下了一條傷疤。

蘇巖說:“我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敢這樣,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不是高軍,我現(xiàn)在就拉倒了。”

牛東新說:“他為什么對你這樣,我哪知道?”

蘇巖說:“你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牛東新說:“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

蘇巖說:“不可能。那天我沒好意思點你,他管你借錢,你為什么一下子給他拿了5萬塊錢?”

牛東新說:“我這個人大方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蘇巖說:“老牛啊,別說你大方,你大方是分人的。有用的你大方,沒用的你從來就沒大方過。告訴我,你對盛斌為什么這么大方?”

牛東新不自然了,“我給他拿5萬是因為我知道你能給我拿回來,我是為了讓他相信我。說白了,這么做不還是為了你嘛!”

蘇巖笑了。

牛東新說:“你笑什么?我說的都是真的。”

蘇巖慢悠悠地說:“我沒說你是假的呀。老牛啊,你對我太好了,但你也是太善良、太實在了。為了報答你,我不能讓你再受別人的欺騙。這個鐘驊啊,我一定要好好地查查。”

牛東新猛地把手里的茶杯扔在了地上。

蘇巖平靜地看著牛東新。

牛東新站起來往外走。

蘇巖沒有表情地說:“你干什么去?”

牛東新想了想,小聲地說:“我上廁所。”

- 9 -

蘇巖與劉芳做愛達到高潮以后的反應(yīng)不太一樣。蘇巖恨不能立刻進入夢鄉(xiāng),劉芳卻沒有絲毫睡意。她還是縮在蘇巖的懷里,讓蘇巖講笑話。蘇巖講了一個,劉芳說:“講過了。”蘇巖說:“我沒講過,你是不是聽別人講的?”劉芳說:“沒有啊!這種笑話別人怎么會給我講?”蘇巖說:“王松給你講的吧!”劉芳說:“他要是會講笑話,我可能都嫁給他了。”

兩個人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提王松。劉芳說:“哎,你說也真怪了,王松再也沒有找過我。”蘇巖說:“是不是想他了?”劉芳說:“沒有。離開他,我覺得卸掉了一個大包袱。”蘇巖說:“這你可不對啊!”他打了一個哈欠。劉芳說:“你困了?”蘇巖說:“沒困。”

蘇巖不好意思說困。好幾天沒見劉芳,見了就這樣,這樣完了就睡覺,好像見劉芳就是為干這種事兒似的。

劉芳說:“有件事兒,我得問問你。”

蘇巖說:“你問吧!”

劉芳說:“你找王松,和他是怎么說的?”

蘇巖說:“我讓他今后不準再找你。”

劉芳說:“真是這么簡單嗎,你能這么厲害嗎?”蘇巖說:“還行。我在社會上挺硬實,只不過一看到你就軟了。”劉芳笑了,“沒軟。”她打了一個哈欠,蘇巖也趕緊打了一個哈欠。她問蘇巖:“困了是不是?”蘇巖說:“沒困。”劉芳說:“你再給我講個笑話,咱們就睡覺吧!”蘇巖說:“好。你聽著,兩個屎殼郎討論足球彩票,甲說,我要是中了大獎,就把方圓50里內(nèi)的廁所都買下來,每天吃個夠!乙說,你丫太俗了!我要是中了大獎就包一活人,每天吃新鮮的。”

劉芳說:“真惡心。”她最煩這樣的笑話。

蘇巖說:“這個不算惡心,還有比這更惡心的。你聽我說……”

劉芳說:“好了,親愛的。不講了,睡覺吧!”

劉芳摟著蘇巖的胳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

蘇巖看著劉芳可羨慕了。他也想睡,但他不能,他得等著劉芳半夜醒來喝水。他睜著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劉芳終于醒來。

蘇巖晃晃悠悠起身,來到桌子旁,給劉芳倒了一杯水。

蘇巖說:“你渴了吧,喝點水吧!”

劉芳甜蜜地接過來,喝了幾口。她把杯子遞給蘇巖,“你也喝點吧!”

蘇巖說:“我不渴。”

劉芳撒嬌說:“你渴了,喝點嘛!”

蘇巖接過杯子,把剩下的水全都喝了。

蘇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躺在了劉芳的身邊,心情好極了。他就要開始正式地睡覺了。

劉芳愛撫地摸著蘇巖,“你今后晚上就不用給我倒水喝了。”

蘇巖高興壞了,但他還是故意說:“那晚上你要喝水怎么辦?”

劉芳說:“我自己起來喝就完了。”

大概想到今后不用夜里起來為劉芳倒水了,蘇巖還賣起乖了。他說:“親愛的,你說怪不怪?我現(xiàn)在一到半夜就醒,我要是不給你倒杯水喝,我就好像有什么事兒沒做似的。”

蘇巖這么說,不是賣乖,是困糊涂了。

劉芳說:“是嗎?蘇巖,我也是。真的,我晚上要是不喝幾口你給我倒的水,我就總也睡不踏實。”

蘇巖只好硬著頭皮說:“親愛的,那今后我還天天給你倒水喝吧!”

劉芳說:“那你多辛苦啊!”

蘇巖說:“沒事兒。”他說的也是心里話。劉芳跟自己沒提任何條件,就這么個要求,說什么也得滿足她。只是劉芳不太領(lǐng)情,她說:“蘇巖,你要是愿意倒就倒吧,要不然,你半夜也得醒是不是?”

蘇巖說:“可不是咋的,現(xiàn)在我都成習慣了。”

劉芳這才感到了歉意,她說:“親愛的,你看我凈欺負你。在你家過夜,你還得給我倒水。”

蘇巖說:“沒事兒。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愿意永遠為你倒水。”

劉芳在甜言蜜語中安詳?shù)厝胨恕LK巖也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蘇巖突然被驚醒了。這次是手機響了。

半夜聽到手機叫聲,蘇巖已經(jīng)習以為常,可能是發(fā)生了大要案。蘇巖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來到了桌子前。

不是自己的手機,是劉芳的手機在響。

劉芳也醒了,蘇巖把手機拿起來遞給劉芳。劉芳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睡眼朦朧地說:“是我媽!”

- 10 -

劉芳的母親楊云長得年輕,衣著也時髦,猛一看不太像領(lǐng)導(dǎo)干部。她很出名,過年過節(jié)訪貧問苦總有她的身影。她是副主任,別人一般情況也很少叫她楊副主任,都叫她楊主任。區(qū)里市里提楊主任都認識,蘇巖也認識,但楊主任不認識蘇巖。

蘇巖在辦公室和高軍聊天的時候,楊云推門走了進來。蘇巖急忙站起身來。楊云打量著他,“蘇巖吧!”蘇巖說:“對對對。”他向高軍使了一個眼色,高軍什么也沒說,離開了辦公室。蘇巖手忙腳亂地打開抽屜找茶葉。

楊云說:“昨天晚上莎莎和你在一起吧?”

蘇巖猶豫了一下,莎莎這個名字蘇巖現(xiàn)在從來不叫,楊云這么叫還有點不習慣。楊云大聲地喊道:“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蘇巖說:“是,阿姨。”

楊云說:“你管我叫什么?”

蘇巖不吱聲了。楊云的身體有點哆嗦,剛才她進屋時的鎮(zhèn)靜都是裝的。

楊云指著蘇巖的鼻子:“流氓!”說完,楊云摔門而去。

- 11 -

蘇巖開車來到了劉芳家小區(qū)的門口,劉芳離老遠就向蘇巖的車走來。劉芳上車后,蘇巖說:“親愛的,怎么沒上班呢?”劉芳小心翼翼地看著蘇巖沒吱聲。蘇巖說:“你怎么了?”劉芳的眼淚掉了出來,她摟著蘇巖的胳膊,把頭抵在蘇巖的身上。蘇巖趕緊把車停在路邊。

劉芳哽咽地說:“蘇巖,我全說了,我不敢不說。她……她說,我要是不說出來,她就讓公安局開除你!”蘇巖摸著劉芳的身體,“她她她的,她是誰呀,她不是你媽嗎?”劉芳抬頭望著蘇巖,“我媽是不是說你了?”蘇巖說:“沒有。她說你小不懂事,讓我多讓著你!”劉芳說:“我媽肯定罵你了是不是?”蘇巖說:“沒有,真沒有。”劉芳說:“她嘴可損了,她肯定罵你了。蘇巖,對不起,你罵我吧!”

蘇巖的眼淚差點出來,他摟著劉芳,劉芳摟著蘇巖,兩個人感覺羅密歐和朱麗葉似的。蘇巖說:“寶寶,這個事兒吧,不怨你媽說我,確實是我做得不好,沒結(jié)婚就把你騙上床了。你媽是領(lǐng)導(dǎo)干部,挺有身份,換成別人都得揍死我!我這不是流氓嘛!”劉芳說:“你不是流氓。”蘇巖說:“你媽是不是已經(jīng)不讓你和我來往了?”劉芳沒回答,卻說:“蘇巖,你咋辦吶!我媽認識你們局長。她肯定會讓你們局長開除你……蘇巖,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蘇巖說:“劉芳,你別哭。我想問問你,現(xiàn)在你還跟我嗎?”

劉芳說:“我跟,我跟,我永遠都跟你!”

蘇巖說:“你媽不同意……”

劉芳說:“我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我就跟你。”

蘇巖說:“那她打你怎么辦,不給你飯吃怎么辦?”

劉芳說:“別開玩笑了。蘇巖,我現(xiàn)在擔心的就是她去開除你!”

蘇巖說:“公安局又不是她開的,沒那么容易。”

劉芳小聲地說:“容易,我媽和你們陳局長可好了。”

蘇巖微微一愣,“是嗎?”

劉芳說:“我以前沒好意思告訴你,你們陳局長過去凈到我家。”

蘇巖說:“啊,是這么回事!”

劉芳說:“把你開除怎么辦呢?”

蘇巖說:“那你就得上班養(yǎng)著我了。”

劉芳說:“行行行,我一定養(yǎng)著你。”

蘇巖說:“劉芳,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完全聽我的,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咱們絕對不能和你媽搞僵。她是你媽,今后也是我媽了,不論她說什么做什么,咱們都不能和她對著干。你放心吧,劉芳,我保證讓她同意把你嫁給我!”

劉芳吃驚地看著蘇巖,“你能嗎?”

蘇巖硬著頭皮說:“你還不相信我嗎?我不是一般的人。上次我說讓王松離開你,他不就馬上離開你了!劉芳,我會特異功能。你看,為什么你離不開我,我給你發(fā)功了!”

劉芳摟著蘇巖,囑咐道:“那你今后可不能再給別人發(fā)功了!”

- 12 -

蘇巖被陳凱鳴叫到了辦公室。陳凱鳴冷冷地看著蘇巖,蘇巖豁出去了。他明知陳凱鳴找他是關(guān)于劉芳的事兒,還愣是一本正經(jīng)地向陳凱鳴匯報案子。他跟陳凱鳴講,對盛斌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有了初步進展,如果順利的話,他會很快得到線索。

陳凱鳴說:“你對盛斌的調(diào)查先放放吧,局里對你的調(diào)查馬上就要開始了。”

蘇巖說:“調(diào)查我,我有什么可調(diào)查的?”

陳凱鳴說:“楊主任向公安局紀檢委檢舉揭發(fā)了關(guān)于你違法亂紀的若干問題,我們局黨委研究決定,從現(xiàn)在起,停止你的工作,對你立案審查。蘇巖,你要老老實實交代問題。”

蘇巖傻了。

陳凱鳴說:“你走吧!現(xiàn)在你就到紀檢委去報到。”

蘇巖沒走,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陳凱鳴。

陳凱鳴從桌子上拿起煙盒,慢慢地從里面抽出一支香煙。平時,蘇巖早已經(jīng)把火遞到局長眼前了。現(xiàn)在,陳凱鳴把煙都拿到嘴邊了,蘇巖還愣愣地瞅著陳凱鳴。

陳凱鳴看了一眼香煙,又看了看蘇巖。蘇巖這才急忙從兜里掏出火柴,為局長點了煙。

陳凱鳴吐了一個煙圈,“她女兒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你怎么還去找人家呢!”

蘇巖說:“她和男朋友已經(jīng)黃了。”

陳凱鳴說:“你給挑撥黃的是不是?你膽子也太大了。她男朋友是誰,你知道嗎?”

蘇巖說:“我知道。”他把王松的有關(guān)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

陳凱鳴很驚訝,“是嗎,這個王松喜歡男人?”

蘇巖點了點頭:“如果不考慮到這些關(guān)系,王松都夠被處理了。”

知道了全部案情后,陳凱鳴笑了,“楊云老惦記攀上大樹,這次想攀也攀不上了!”他問蘇巖,“她女兒脾氣怎么樣?”

蘇巖說:“好,非常非常的好,百依百順。”

陳凱鳴說:“那是隨她父親。”

蘇巖小心翼翼地看著陳凱鳴。

陳凱鳴說:“你和她女兒的事兒,按理說,她不應(yīng)該來找我。你和她女兒都是未婚,你們在一起談戀愛,也都正常。但她畢竟是副主任,她和我說,我不能不管。蘇巖,你看這個事兒,怎么辦好呢?”

蘇巖說:“我聽你的。”

陳凱鳴很愿意幫助蘇巖。蘇巖是他的手下,為自己的干警排憂解難,局長義不容辭。另外,陳凱鳴心里不太希望楊云攀上王松父親這個大樹,如果楊云向上再邁個臺階,就是正處了。陳凱鳴現(xiàn)在還只是副處,副處和正處咋處都不好處。

陳凱鳴想了想,對蘇巖說:“牛東新和你關(guān)系現(xiàn)在怎么樣?”

蘇巖說:“行啊。”

陳凱鳴說:“這么的,你讓牛東新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劉區(qū)長請出來!”

- 13 -

蘇巖見面就握住了牛東新的手。蘇巖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牛大哥,你可得幫幫我呀!牛東新說,你這是咋的了?蘇巖一五一十地說了。牛東新笑了,他本想和蘇巖開句玩笑,小兔崽子,你總算求到我了吧。但牛東新沒有。這是正經(jīng)事兒,不能開玩笑。牛東新說:“放心吧,放心吧,這個事兒,我一定給你辦好。”

牛東新準備在海鮮世界宴請陳凱鳴和劉耕地。他讓蘇巖也來。蘇巖說,我去不好,容易露餡!牛東新說,你要是不來,我說什么你也不知道啊!到時候,你來露一面就走。蘇巖說,好吧。

這頓飯吃得感覺像電視劇。

吃飯的時候,蘇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旁邊是局長、區(qū)長,這種場合,他感到壓力很大,即使說話他也會說得語無倫次。陳凱鳴、牛東新倒談笑風生,牛東新給劉耕地倒酒,陳凱鳴給劉耕地點煙。

幾個人的酒都沒少喝。陳凱鳴說劉耕地講話如何如何有水平,劉耕地夸公安局的工作近來如何如何有成效。蘇巖利用他們親切交談的時候,不斷地給他們倒酒點煙。他心里很著急,楊云怎么還不來。

陳凱鳴讓楊云來吃飯,沒說劉耕地也在,楊云來晚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和劉區(qū)長吃飯,楊主任來不來能怎么的,但蘇巖太希望楊云趕緊來了。

好在楊云盡管姍姍來遲,但她推開門正好看見蘇巖給劉耕地倒酒。楊云很是詫異,一個小警察和區(qū)長在一起喝酒!咋回事兒?蘇巖見到楊云,顯得十分尷尬。

牛東新對楊云說:“楊主任,你怎么才來呢?劉區(qū)長見你不來,這酒喝不下去了。”

楊云笑瞇瞇地看著劉耕地:“我才不信呢!”

牛東新讓蘇巖給楊云倒酒,蘇巖小心翼翼地望著楊云,楊云把杯子向蘇巖的位置推了推,“來,滿上。”

蘇巖倒?jié)M了酒,楊云拿起酒杯對劉耕地說:“不知道劉區(qū)長也在,我來晚了,自罰一杯。”她干了杯中的酒。蘇巖起身要悄悄地向外走,牛東新大聲地說:“你干什么去?”

蘇巖說:“我……我單位有事兒,我先走了。”

牛東新說:“你們局長在這兒,你敢走?”

蘇巖向陳凱鳴望去。

陳凱鳴對牛東新說:“單位確實有事兒,讓他走吧!”

牛東新給蘇巖杯子里滿上酒,“你敬劉區(qū)長一杯再走。”

蘇巖拿起杯子看著劉耕地,“劉……區(qū)長,你隨意,我干了。”

劉耕地也干了,他小聲地對蘇巖說:“下次,宋處長從北京回來,你和東新說一聲。”他轉(zhuǎn)向牛東新,“到時候,你想著通知我。”

牛東新說:“一定一定。”

蘇巖糊涂了,哪來個宋處長?

牛東新吃飯前向劉耕地替蘇巖吹噓說,中組部幾局幾處的宋處長是蘇巖家的親屬。這種謊言也太大了,蘇巖都后怕,他對牛東新說:“宋處長真來了怎么辦?”

牛東新說:“根本就沒有宋處長,你怕什么?”

蘇巖說:“你不是騙區(qū)長嘛!”

牛東新笑了,“你別緊張,咱們這么說,不是為了騙你未來的岳母嘛!誰讓她見官眼開呢!”

蘇巖本打算讓楊云看見自己給劉耕地倒酒就夠了,可牛東新玩得更狠,竟然整出這樣一個彌天大謊。也是,既然撒謊就干脆撒大謊,謊言越大,別人越容易相信!

楊云看起來是相信了,但她沒有直接表現(xiàn)出來。吃完飯,她問陳凱鳴,怎么和劉區(qū)長在一起吃飯?陳凱鳴說,他也不知道劉耕地會來。他讓楊云來主要是想讓蘇巖和她說說,王松離開劉芳和蘇巖無關(guān)。

提起王松,楊云像是做賊心虛,她說:“你們可能都想歪了。我讓莎莎嫁給王松,絕對不是因為王松的父親調(diào)到了省里。我是喜歡王松這小孩,你沒見過他,那孩子可老實了。”

陳凱鳴說:“你怎么知道他老實?”

楊云說:“我見過他當然知道了。”

陳凱鳴說:“你不喜歡蘇巖吧,沒事兒。但是,你可絕對不能讓你姑娘嫁給王松!”

楊云說:“為什么?”

陳凱鳴說:“因為王松這樣的人壓根兒就不適合結(jié)婚。”

楊云疑惑地看著陳凱鳴。

陳凱鳴說了原因。

楊云吃驚地看著陳凱鳴。

陳凱鳴說:“楊云,不用說別的,就憑這一點,你就應(yīng)該好好感謝蘇巖。”

楊云說:“感謝他?小流氓!”

陳凱鳴說:“咋回事兒,怎么罵人呢!”

楊云說:“就罵了,你能怎么的?”

陳凱鳴說:“你這哪像個主任啊!”

盡管楊云在陳凱鳴面前還說蘇巖是流氓,但她回家好像就不說了。

劉芳見到蘇巖,緊緊地摟住他,呼吸都急促了,“咋……回事兒,你知道我媽和我說什么嗎?她說,讓我領(lǐng)你到我家來玩。”

蘇巖高興地說:“是嗎?”他把劉芳抱起來。

劉芳說:“我媽對你的態(tài)度為什么來了個360度大轉(zhuǎn)變?”

蘇巖說:“360度等于沒變啊!你是不是想說180度呀?”

劉芳說:“你別跟我講數(shù)學(xué),我是學(xué)文科的。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蘇巖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這些事兒蘇巖永遠都不會告訴劉芳。他不想讓劉芳知道,這個世界有時是見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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