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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

第1章

- 1 -

蘇巖長得白白凈凈文質(zhì)彬彬,看著不太像警察。滕鎖榮和宋建選擇作案目標(biāo)時,很自然就把蘇巖鎖定了。他們倆判斷,這個長得像個書生似的警察不是刑警隊治安科玩槍桿子的,應(yīng)該是公安局里政治處秘書科耍筆桿子的。所以,他們倆大白天就跟在蘇巖的后面,準(zhǔn)備搶劫他的手槍。

滕鎖榮和宋建跟在身后,蘇巖還真注意到了,但沒往心里去。因為他覺得那兩個人長得滿臉憨厚。

但就是這兩個面容憨厚的搶劫犯給了蘇巖一個措手不及。

宋建距離蘇巖還有三米遠(yuǎn),就用板磚糊在了蘇巖的頭上。

只一下,蘇巖就趴在了地上。

宋建從蘇巖的腰里解下了手槍,頂上子彈,沖著蘇巖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沒響!

咋回事兒?

滕鎖榮拿過手槍也對著蘇巖的腦袋開了一槍,還是沒響。

他們倆糊涂了。

是真糊涂了!

沒響就沒響唄!拿著槍趕快跑呀。可他倆為了搞清槍為什么不響,竟然把蘇巖捅咕醒了。

蘇巖睜開眼睛看了看形勢,立刻清楚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剛才他被這兩個長相憨厚的罪犯蒙蔽了雙眼,現(xiàn)在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為了讓他們倆放松警惕,蘇巖開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表演。宋建、滕鎖榮樂得哈哈大笑,他們還沒見過這么窩囊的警察。

宋建問蘇巖:“你在公安局干什么?”

蘇巖說:“我……是秘書科寫材料的!”

宋建對公安局內(nèi)部有所了解:“秘書科的不是不配槍嗎?”

蘇巖說:“這是刑警隊不要的廢槍!我花400塊錢買的。”

宋建說:“你買個廢槍干毛?”

蘇巖哽咽著說:“我拿來嚇唬人!”

滕鎖榮說:“有你這么嚇唬人的嗎?”

宋建還問:“那這個槍能不能修好?”

蘇巖說:“我不知道。我一次也沒用過。”

蘇巖的眼淚和鼻涕淌了一臉。

滕鎖榮說:“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警察!”蘇巖解釋說:“我……剛上班沒幾天。”他臉上濕乎乎的,不停用袖角擦著。宋建拿著槍擺弄著,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槍上。滕鎖榮的注意力則放在了蘇巖的臉上。真好玩!這些年,他總是挨警察欺負(fù),哪見過警察會這個熊樣。

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jīng)]用的地方之后,蘇巖突然翻身跳起來,從宋建的手里把手槍奪了回來。兩個家伙嚇了一跳。但蘇巖還是傻呵呵的。他說:“這個槍雖然是廢槍,那我也不能給你們。要不然,我回去領(lǐng)導(dǎo)該批評我了。”見蘇巖這么說,滕鎖榮又哈哈大笑起來。因為都這樣了,不可能會讓蘇巖活著回去。宋建感覺不對勁兒了。他問蘇巖:“你這個槍到底壞沒壞?”

蘇巖說:“那我得試試。”

這支槍有個毛病,撞針擊打彈殼的位置有些偏離,頂上子彈擊發(fā)時,必須要壓一下?lián)翦N才能打響。蘇巖到技術(shù)科修了兩次也沒修好。修槍的張工才畢業(yè),有點不好意思了。蘇巖當(dāng)時在心里還罵他是傻×笨蛋呢!現(xiàn)在蘇巖心想,謝天謝地,多虧張工沒修好自己的槍!

蘇巖壓了一下?lián)翦N,沖天扣動了扳機。

槍響了,蘇巖假裝嚇得差點兒沒把槍扔了,滕鎖榮和宋建是真嚇壞了。

蘇巖說:“你們別害怕。只要你們倆聽話跟我回去,我就不傷害你們。”

宋建說:“你是秘書科的嗎?”

蘇巖說:“我過去在秘書科待過,現(xiàn)在我調(diào)到刑警隊了。”

滕鎖榮說:“你叫什么名?”

蘇巖說:“我叫蘇巖哪!”

兩個人的表情挺復(fù)雜。他們早就聽說過蘇巖,但一直沒見過本人。

滕鎖榮有些緊張:“你剛才怎么不說你是蘇巖呢?”

蘇巖假裝實在:“你也沒問我呀!”

道上不少人說蘇巖心狠手辣,收拾人可以讓人在精神上崩潰,在肉體上殘廢。流氓歹徒都怕落到蘇巖的手里,可滕鎖榮和宋建今天竟然撞到了蘇巖的槍口下。

宋建從兜里掏出了軍刺,滕鎖榮猶豫了一下,也掏出了軍刺。

蘇巖說:“啥意思?”

宋建說:“你敢保證你的槍還能打響嗎?蘇哥,你讓我們走吧!”

蘇巖這才原形畢露,他兇惡地罵道:“你倆想啥呢!”

宋建拿著軍刺向蘇巖撲來。他這是沒辦法。搶奪槍支、暴力襲警、故意殺人,被抓回去也得玩完。現(xiàn)在,他要賭一下,萬一蘇巖的槍打不響呢!

子彈迎著視死如歸的宋建,穿過了他的心臟。一槍,宋建就倒下了。

蘇巖指著滕鎖榮:“來!該你了。”

滕鎖榮開始渾身哆嗦了,他拿著軍刺悲傷地看著蘇巖。

蘇巖說:“你看你這個逼樣,趕緊把軍刺扔了吧!你別再把自己扎著。”

滕鎖榮被蘇巖說得不知所措,他拿著軍刺放也不是沖也不是。

蘇巖馬上溫柔起來,開始做滕鎖榮的思想工作:“別看你差點殺了我,但你放心,我不會報復(fù)你的!現(xiàn)在吧,你得放聰明點兒。”

蘇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宋建:“反正他也死了。這么的,我給你個活路,你把你們倆干的事兒都說成是他干的,怎么樣?”

滕鎖榮望著蘇巖沒吱聲。

蘇巖說:“老弟,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多破幾個案子。你我無仇無恨,我沒必要往死了整你!只要你老老實實交代你們干過的事兒,我肯定照顧你!”

滕鎖榮想了想,最終扔下了軍刺。人和人是有區(qū)別的。宋建敢迎著槍口勇往直前,滕鎖榮是得過且過。就算蘇巖不做他的思想工作,他也沒膽量拿軍刺和蘇巖比畫。

- 2 -

蘇巖死里逃生之后,向局長陳凱鳴匯報時,沒提張工沒修好他的槍。他只是說發(fā)現(xiàn)了自己槍這個毛病之后,沒來得及去修就出了這個事兒。

陳凱鳴感慨萬分,他撫摸著蘇巖那支破手槍,凝視了半天,最后說:“到哪兒去講理呢!你說你要是傻呵呵把槍修好了,現(xiàn)在我還看不見你了!”他望著蘇巖,囑咐道:“今后啊,你一定要小心哪!”

陳凱鳴在刑警隊全體大會上表揚了蘇巖。因為這次的事情,蘇巖破案數(shù)又排在全隊第一名。陳凱鳴挖苦其他刑警:“都是一樣的人,為什么你們和蘇巖差距那么大!我不要求你們都像蘇巖那么能破案,蘇巖破十個,你們破五個行不行?”每次陳凱鳴當(dāng)眾表揚自己的時候,蘇巖都很難堪。因為他破案的數(shù)量并不總是第一,只是他破的案都影響很大,以至于他破案少的時候,領(lǐng)導(dǎo)也認(rèn)為他破案多,甚至不是他破的案子,領(lǐng)導(dǎo)還說是蘇巖起了關(guān)鍵作用。

陳凱鳴表揚完蘇巖,讓他講講破案的體會和經(jīng)驗。蘇巖像模像樣地說自己白天晚上把這個案子放在心里,下班回家了,人不在工作崗位上,但心撲在案子上,只要不破案,他就不睡覺不吃飯。他說滕鎖榮這個案子他已經(jīng)六天六夜沒有合眼了。蘇巖在會上講,刑警們就在心里罵。因為大家都是這么搞案子的。刑警隊沒白沒黑地工作是家常便飯,可蘇巖這么說就好像隊里光他努力工作似的。大家心里都明白,搞案子才不是靠辛苦呢。沒線索再辛苦也沒用。蘇巖破案多只是總能找到線索而已。可蘇巖在表達(dá)的時候,很少提這些。他總是一口咬定自己能破案是由于自己勤奮。他說:“我是個笨拙的人,沒辦法,我只能以勤補拙!”

蘇巖這么說也是沒辦法。陳凱鳴愿意聽這種話。過去記者采訪蘇巖,問他破案的秘訣。蘇巖信口說道:“我破案是憑借運氣,也就是說,我的點兒好!”陳凱鳴把蘇巖罵得狗血噴頭:“放屁!什么叫點兒好!你打麻將呢!你這么說,群眾該以為我們干工作是憑運氣呢。你今后不準(zhǔn)說點兒好!”蘇巖當(dāng)時還委屈地說:“我確實是點兒好。”陳凱鳴說:“那是因為你把工作干到了點子上!”

這句話讓蘇巖幡然醒悟。他知道了在正經(jīng)場合一定得說正經(jīng)話,哪怕自己本來不正經(jīng),只要正經(jīng)地說,也就正經(jīng)了。

蘇巖學(xué)會這個方法,有點被逼無奈,感覺變成了兩面人。他對領(lǐng)導(dǎo)、對同事要一本正經(jīng),可對待犯罪分子,就沒這么多正經(jīng)了。

罪犯大都不正經(jīng)。要是和他們正經(jīng),工作上甭想取得進(jìn)步。蘇巖對待罪犯歷來采取因地制宜、因人而治的靈活戰(zhàn)術(shù)。像對滕鎖榮這類憨厚的罪犯,他就采用以情動人!

蘇巖曾經(jīng)答應(yīng)要照顧滕鎖榮,真是沒少照顧。滕鎖榮想吃什么,蘇巖給他買什么。他說想喝酒,蘇巖用礦泉水瓶子給他整酒。滕鎖榮最后沒什么想要的,他和蘇巖說:“我想吃幾個餃子!”

蘇巖說:“中午你不是才吃完嗎?”

滕鎖榮說:“我想吃我媽包的餃子!”

蘇巖說:“沒問題。”

滕鎖榮的眼淚出來了,他說:“蘇哥,我媽前年就死了。”

蘇巖說:“我讓我媽給你包點兒吧!”

蘇巖的父母住在郊區(qū)。蘇巖開車往返用了大半天時間,把一個飯盒帶到滕鎖榮的面前。蘇巖拿出餃子要用開水燙一燙,他說:“餃子涼了,我給你熱一熱。”滕鎖榮說:“不用不用。”他直接用手狼吞虎咽地把一飯盒的餃子全吃了。

蘇巖說:“喝點水。你別再撐死!”

滕鎖榮的眼眶里全是淚水。

蘇巖說:“你哭個毛啊!”

滕鎖榮說:“我沒哭。我這是撐的。”

滕鎖榮前前后后交代了和宋建干的所有案子,其中重特大有17起,三起還是省里掛牌督辦的。

蘇巖樂壞了。現(xiàn)在能讓他高興的事兒沒多少了。但只要是破案,無論是大案小案蘇巖全都高高興興,這有點像賭徒似的,只要能贏,無論多少就是愉快。

蘇巖對滕鎖榮在生活上照顧,但在審訊上就一點都不客氣了。他說:“你交代了這么多,我看你也得死罪了!”

滕鎖榮說:“你不是說我死不了嘛!”

蘇巖說:“我是希望你不死,可法律無情啊!你不能怪我!”

滕鎖榮說:“我沒怪你!”

蘇巖說:“左右你也是死罪了,別再有什么保留了。想想,你還干過什么?”

滕鎖榮說:“我全都交代了。”

蘇巖說:“大的你是交代了,小的你也得交代呀!”

滕鎖榮絞盡腦汁地想啊想!干的壞事多了,有些事兒想不起來正常。蘇巖不著急,耐心地等著滕鎖榮一點一點地回憶。

大案子沒了,小案子也沒了。自己的事兒實在沒什么可交代的了。蘇巖又開始讓滕鎖榮再想想其他人,看看別人都干過什么壞事。

滕鎖榮說:“別人干完壞事還能告訴我嗎?”

蘇巖說:“壞事你不用說,你和我說點線索就行。”

滕鎖榮不想說,蘇巖軟硬兼施,又是喊又是罵,完了還回家讓他媽給滕鎖榮包餃子。滕鎖榮讓蘇巖整崩潰了。他說:“蘇哥,趕緊讓法院判我吧!再晚兩天,我非得精神病不可。”

蘇巖說:“你真得精神病了,還撿便宜了呢!法院都不會判你死罪了。”

滕鎖榮說:“那我就朝著精神病努力吧!”

在蘇巖強大的政治思想感召下,滕鎖榮不停地回憶,把他認(rèn)識的同學(xué)、朋友以及同學(xué)的同學(xué)、朋友的朋友,凡是他認(rèn)為可能干過壞事的人統(tǒng)統(tǒng)講了出來。

這就是線索!

蘇巖沒黑沒白地調(diào)查取證蹲坑守候傳喚抓人,好一陣忙乎,又沒少破案。

所有的線索差不多都查完了,只有一個線索蘇巖查得十分別扭。

滕鎖榮說:“盛斌這小子也應(yīng)該有事兒。”

盛斌蘇巖認(rèn)識,他不是很出名,蘇巖只是知道他可能吸毒。

蘇巖說:“怎么才能找到盛斌?”

滕鎖榮說:“盛斌和郝飛是同學(xué),要不你去問問郝飛吧!”

- 3 -

郝飛是花都夜總會的老板。這之前,蘇巖沒和郝飛打過交道。

找郝飛的時候,蘇巖沒當(dāng)回事兒。他知道郝飛與牛東新關(guān)系不錯,他以為郝飛會巴不得地幫自己。沒想到郝飛態(tài)度十分冷淡。

蘇巖說:“盛斌是你的同學(xué)吧?”

郝飛說:“是不是我同學(xué)你管得著嗎?”

蘇巖說:“我沒想管你,我就是問問你。”

郝飛說:“我沒義務(wù)告訴你。”

蘇巖說:“你挺牛逼啊!”

郝飛說:“我哪有你警察牛逼呀!”

蘇巖說:“你啥意思?”

郝飛說:“我沒意思。”

蘇巖說:“好好好!你沒意思就好!”

夜總會之類都?xì)w治安科管。蘇巖一般不去找麻煩。但即使刑警隊直接管不著,開夜總會開歌廳的,也沒人和刑警裝。尤其是蘇巖這個小白臉,大家都知道他翻臉不認(rèn)人,說寧可得罪鬼也不得罪他。可沒想到,郝飛卻不鳥蘇巖。這讓蘇巖產(chǎn)生了很多想法。

這到底為啥呀,僅僅是為了和他裝一裝?社會上有那么一部分人喜歡和警察裝,以此抬高自己。郝飛不應(yīng)該呀,他是做買賣的有錢人呀!像牛東新那樣的絕對不會和自己裝的。郝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 4 -

馬良向牛東新表示,自己除了老婆沒碰過別的女人。牛東新惋惜地說:“你這么正經(jīng)有必要嘛!”馬良說:“我和你們做買賣的不能比啊!我是政府的干部,你們有大老婆,還可以找小老婆,除了司機還有秘書。我就不行了。”牛東新說:“多大個事兒呀!我?guī)湍阏乙粋€!”馬良苦笑道:“那你嫂子不得把我劈了。”牛東新說:“偷著找唄,她也不知道!”馬良說:“開始都不知道,最后不都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啊!老弟啊,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快樂快樂,但我實話告訴你,我這方面差勁兒!我血壓高,得天天吃降壓藥。這個藥吧不僅降血壓,還降性欲。我和我老婆這種事兒都很少干。”馬良的妻子吳靜,牛東新認(rèn)識。就吳靜那樣了,不吃降壓藥,馬良的血壓也不會高的。

馬良給牛東新辦了一件事兒。按規(guī)矩,這得給馬良表示10萬塊錢。牛東新想,給馬良錢不如給馬良找個女人劃算。馬良真要是沒碰過別的女人,一定會覺得很遺憾的。如果讓他實現(xiàn)了這個愿望,馬良會很感動的,感動了就不用給他錢了。

牛東新找到了郝飛,讓他給馬良安排一個女人。

郝飛說:“沒問題。我這兒有的就是女人。”

牛東新說:“得一定要和馬良上床。”

郝飛說:“這我可不敢給你打包票。你知道,我這兒的小姐只坐臺不出臺。”

牛東新說:“你讓她出她敢不出嗎?”

郝飛說:“是我要求她們不準(zhǔn)出臺的!”

牛東新不信:“小姐不出臺,怎么掙錢啊?”

郝飛說:“你不知道,小姐出臺一旦讓公安局弄去,掙的那幾個錢都不夠交罰款的。”

牛東新不高興了:“你看你,求你辦這么點事兒,還這么費勁兒?罰款的錢,我給你拿行了吧!”

牛東新把5000塊錢拍在了桌子上。

郝飛說:“怎么還急眼了!”

牛東新說:“我沒急眼,我是著急。這個馬良吧,你不知道,別人都說他不近女色,我不相信,我和別人已經(jīng)打賭了。我要是輸了,多沒面子。”

郝飛把錢收起來,笑著問牛東新:“你打賭多少錢?”

牛東新說:“不贏錢,是贏面子!”

郝飛說:“得了吧!快告訴我。要不然,你這事兒我就不管了。”

牛東新只好小聲地說:“是一萬。”

郝飛不高興了:“牛老板,人家說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身家上億了。沒想到,在我這兒,連5000塊錢你還想賺!真是越有越摳啊!”

牛東新說:“我有個屁呀!你聽誰說的,還他媽的上億了,我快要飯了你不知道啊。”

郝飛說:“沒用的別說了。我要是幫你贏了,你得再給我2500。”

牛東新指著郝飛:“我算是遇到葛朗臺了。”

郝飛不明白:“葛朗臺是誰?”

牛東新說:“是我爹!”

- 5 -

郝飛讓小姐們都打扮成學(xué)生模樣,她們穿著海藍(lán)色的校服和白色襪子。開始為了更像學(xué)生,小姐們不穿高跟鞋,都穿旅游鞋。可穿旅游鞋不性感,尤其個頭矮的小姐穿著軟綿綿的旅游鞋有點不倫不類。經(jīng)過廣泛征求意見,郝飛決定讓小姐們上身穿著海藍(lán)色的校服,腳上仍舊穿著各式各樣的高跟鞋。也就是說,她們上面穿得像個學(xué)生,可下面還是那么回事。

唐玉穿著校服還挺像。她坐在郝飛面前的桌子上,長腿沿著桌邊垂下來。

郝飛坐在椅子里,摸著她的腿,聲情并茂地說著:“我這個朋友上學(xué)時窮啊,連學(xué)費都交不起。他的女朋友可夠意思了。她偷著去夜總會當(dāng)小姐,掙來的錢不僅供他念書,還給他買名牌衣服名牌鞋。我這個朋友是個書呆子,起初以為女朋友去夜總會只是陪人喝酒,后來知道還陪人上床之后,就不高興了。他把她給他買的鞋、衣服都撇到了她的身上。女朋友問他,你這啥意思?他說,這些破衣服破鞋我不要。女朋友可傷心可傷心了,從那之后,就離開他了。”

唐玉的眼睛濕潤了。郝飛拍了拍她的臉蛋:“當(dāng)我這個朋友知道女朋友這么干全都是為了他之后,哭了好幾天……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他要當(dāng)面給她跪下求得她的原諒!”唐玉問:“找到了嗎?”郝飛凄涼地說:“上哪兒去找啊!”

這個故事唐玉是第一次聽,但郝飛已經(jīng)不知講多少遍了。小姐們多數(shù)都能被感動得流下眼淚。郝飛見差不多了,拿出500塊錢,放在了桌子上,對唐玉說:“他挺保守的,你用點方法,好好陪陪他!”

唐玉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幾年都沒哭了。郝哥,放心吧!”她把錢塞回了郝飛的包里。郝飛假惺惺地說:“你拿著。”唐玉從桌子上下來,摟了一下郝飛:“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好的朋友!我保證陪好他。”

晚上,牛東新請馬良吃飯,讓唐玉跟著。馬良調(diào)侃牛東新:“又換秘書了。”牛東新說:“這不是我的秘書。這是你的崇拜者。”馬良笑了。唐玉沒笑,她挨著馬良坐下,嫵媚地看著馬良。她穿著外企白領(lǐng)們那種職業(yè)女裝,像個正經(jīng)女人。唐玉說:“馬哥,我聽過你的報告。”馬良問:“你在哪兒聽的?”唐玉說:“在文化宮禮堂呀!”馬良說:“你記錯了。”唐玉說:“我沒記錯,馬哥。”馬良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別叫我哥,我的年齡當(dāng)你的叔叔都夠了。”

唐玉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了,兩個人一時沒話。牛東新著急了,但又不好說什么。席間,唐玉出去上衛(wèi)生間。牛東新問馬良:“這個女孩怎么樣?”馬良說:“當(dāng)然不錯呀!”牛東新說:“今晚,讓她陪陪你吧。”馬良說:“別開玩笑了。”牛東新說:“我沒開玩笑。你到底干不干?”馬良說:“完事兒之后,賴上我怎么辦?我……畢竟是政府干部。”牛東新笑了:“不會賴上你的。放心吧,思想工作我都事先替你做好了。”馬良沒有出聲。牛東新知道差不多了,就說:“一會兒她回來,你對她熱情點兒。政府干部嘛,人民的公仆,對群眾要笑臉相迎。”

馬良說:“我也不會笑啊!”

牛東新說:“學(xué)學(xué)。”他露出一臉堆笑,馬良沒學(xué)就笑了。

牛東新說:“你看你這不是會笑嘛!”

唐玉回來之后,馬良沖著她笑了笑。唐玉挨著馬良嫵媚起來。剛才,唐玉到衛(wèi)生間往身上噴了點兒香水。

香水的味道不是刺鼻子的那種,淡淡的,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過來的似的,但這要比濃濃的更沁人心脾。

馬良還是不怎么和唐玉說話,他的嘴里吃著海鮮,眼睛看著牛東新,但心卻不知飄到哪兒去了。唐玉裙子下的長腿沒穿襪子,皮膚光滑細(xì)嫩。她假裝不經(jīng)意地把腿挨到了馬良的腿。隔著褲子,馬良都舒服得不行不行。后來,唐玉就把腿徹底黏在馬良的腿上。馬良一只手拿著酒杯,另外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下。唐玉也用一只手在桌子底下輕輕地摸著馬良已經(jīng)濕漉漉的手。馬良的手被唐玉握著,慢慢地,唐玉把馬良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唐玉用雙腿夾著馬良的手輕輕地蠕動著。馬良的手向大腿的深處摸了一下,他以為會摸到個小三角褲之類的,但什么也沒有。馬良感到氣短,這是血壓高了。往常有這個癥狀,他得吃片藥降降。但馬良不想降。降血壓是為了身體舒服,現(xiàn)在不降同樣也舒服!

桌子下,馬良讓唐玉弄得舒舒服服。桌子上,馬良則和牛東新興致勃勃地談著政府機關(guān)的人事變動。這些是牛東新關(guān)心的。牛東新聽得津津有味。他看出,馬良與唐玉之間像是有了默契,但桌子下已經(jīng)進(jìn)展到這個地步,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怕馬良靦腆,牛東新事先安排了三部曲,吃飯、唱歌、進(jìn)賓館。按這個速度,現(xiàn)在就可以讓他們進(jìn)賓館了。但吃完飯,牛東新還是按部就班地對馬良說:“去唱會兒歌吧?”馬良說:“好好好!”

三個人來到了郝飛的夜總會。進(jìn)了包房,唐玉就坐在馬良的身上拿著遙控器點歌。她的手摟著馬良。馬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牛東新急忙找個借口退了出去,他沒想到會這么順利。他來到了郝飛的辦公室,說明了情況。郝飛笑了,他說:“牛老板,這下你不用到賓館開房間了。他們在包房里就能完成任務(wù)。”牛東新說:“不會吧!你這兒的包房不是用來唱歌的嗎?”郝飛說:“有時也能干點兒別的。一會兒,你還得加錢啊!”兩個人說笑著,等待馬良在包房里完成使命。

唐玉非常敬業(yè),她讓馬良躺在長沙發(fā)上,用兩個桃子一樣的乳房讓馬良心潮起伏,熱血沸騰。

馬良問:“別人不會進(jìn)來吧?”

唐玉說:“放心吧,誰也不會進(jìn)來。”她脫下了馬良的褲子,拿出了避孕套。

馬良說:“你現(xiàn)在不是在安全期嗎?不戴套行不行?我戴套不舒服!”

往常,在這個問題上,唐玉得堅持堅持,但這次唐玉猶豫了一下就把套子放進(jìn)了兜里。馬良把唐玉的頭拉到跟前,要吻唐玉,唐玉也接受了。唐玉很少與客人接吻。馬良的故事讓唐玉十分感動。她愿意讓馬良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為了配合馬良,唐玉動情地呻吟著。馬良說:“你叫喚得真好聽。”唐玉問:“有她叫得好聽嗎?”馬良沒明白。唐玉還問:“你后來找到她了嗎?”馬良問:“誰呀?”唐玉說:“你女朋友啊!”馬良糊涂了,但現(xiàn)在他也沒心思深問,他太舒服了。第一次完了,他問唐玉:“再來一次行嗎?”唐玉笑了,她沒想到馬良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挺有戰(zhàn)斗力的。她說:“只要你身體吃得消,幾次都行!”

馬良的身體哪吃得消啊!第一次血壓就不知道有多高了。這個時候,說什么也得吃降壓藥了。但馬良還沒吃,他怕吃了藥就沒性欲了。第二次尚未結(jié)束,馬良的心臟不行了。唐玉還以為是高潮反應(yīng)呢。她問:“想不想再來一次啊!”馬良快說不出話來了,他艱難地說:“我……犯病了,送我……上醫(yī)院。”

- 6 -

把馬良送到醫(yī)院后,郝飛也快被嚇出心臟病了。他埋怨牛東新:“馬良有高血壓,你怎么不說一聲呢!”

牛東新說:“這還用說嘛,領(lǐng)導(dǎo)干部哪個血壓不高啊?”

郝飛說:“多危險哪。”

牛東新說:“誰說不是呢!”他也被嚇哆嗦了。

把馬良送到醫(yī)院之后,危險并沒有過去。醫(yī)生在搶救前簡單地問了問情況。郝飛和牛東新都說:“晚上在一起喝酒來的,喝著喝著,他就不行了。”醫(yī)生還訓(xùn)斥他們倆說:“既然知道他有高血壓,怎么還喝那么多的酒啊!”

兩個人沒敢說馬良除了喝酒之外還干別的了。

不如實向醫(yī)生說明發(fā)病事由,可能是導(dǎo)致馬良死亡的一個原因。當(dāng)然,即便醫(yī)生知道原因也不見得能挽救馬良的生命。搶救心臟病突發(fā)的病人,動作不能過于激烈。郝飛怕馬良死在夜總會里,沒叫救護車,直接開車把馬良送到了醫(yī)院。另外,馬良血壓高成那樣了還不吃降壓藥,本身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總之,馬良的命挺苦。來到醫(yī)院沒多久,就與世長辭了。

馬良的老婆吳靜趕到醫(yī)院這個哭啊!哭聲回響在寂靜的走廊里。牛東新和郝飛嚇得都不敢靠前去安慰她。吳靜要是知道馬良是這么死的,肯定不會饒了他們!既然和醫(yī)生都說謊了,和吳靜更不能說實話了。

郝飛把自己先摘出去,他對牛東新說:“你告訴吳靜,就你和馬良兩個人喝的酒。”

牛東新不想一個人擔(dān)責(zé)任:“說我們倆好嗎?把你也加上得了。這樣吳靜就不會懷疑了。”

郝飛說:“加上我不好,都知道我是開夜總會的,別再引起吳靜新的懷疑。再說了,這個事兒本來就是你引起的。而且,也確實是你和馬良在一起喝的酒。你這么說,能說清楚,如果再把我加進(jìn)來……”

牛東新說:“行了行了。既然這樣,這個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全都由我一個人扛吧!”

郝飛還安慰牛東新說:“你也別有思想負(fù)擔(dān)。這個事兒不幸中的萬幸是馬良死在了醫(yī)院里,要是死在夜總會,麻煩可就大了。”

牛東新說:“這麻煩也小不到哪兒去!”

牛東新硬著頭皮走到了吳靜的跟前。吳靜都有些神思恍惚了。牛東新眼含熱淚地看著吳靜,說:“馬良最近心里很苦。你家女兒就要出國上大學(xué)了,可聽說,家里學(xué)費還不太夠。馬哥就和我做成了一個項目,他掙了整整50萬。他太高興了,他說,你們家姑娘的出國錢這下全都夠了……就這么的,他就多喝了幾杯。嫂子啊,嫂子!是我害的馬大哥呀!”

吳靜見馬良是為了女兒才以身殉職的,更是心疼不已。她握著牛東新的手,痛哭不止。牛東新被深深地感染了,他閉上眼睛也放聲大哭起來。牛東新不愧為男人啊,他的哭聲比吳靜響亮多了,躲在醫(yī)院廁所里的郝飛都聽得清清楚楚。

- 7 -

殯儀館所在地過去是一家化工廠。這里依山傍水,風(fēng)景如畫。工廠效益好的時候,工人們曾把這里稱作天堂。化工廠倒閉后,有人建議在此修建一處殯儀館,說,這里開工廠不行,開個殯儀館肯定不錯。于是殯儀館就建起來了,且規(guī)模宏大,裝修得古色古香,走進(jìn)院子里確實有點進(jìn)天堂的味道,只是建筑風(fēng)格太現(xiàn)代了,冷眼一瞅以為是個度假村。

殯儀館中存放尸體的瞻仰廳收費相差很大。寬大豪華的收費高,窄小簡陋的收費低。最大的是“萬古常青”廳,這得按小時收費。馬良生前就愛臉,死后放這里瞻仰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只是馬良被送來的時候不巧,這個廳被人預(yù)訂上了。吳靜倒沒說非得進(jìn)“萬古常青”廳。她已經(jīng)哭得迷迷糊糊。她說:“有個地方放就行。”但牛東新不干,本來馬良死得就窩囊,說什么也不能讓馬大哥再受委屈。

牛東新領(lǐng)著蘇巖找到了館長。館長認(rèn)識牛東新。牛東新說:“馬良死了。”

館長很震驚,說:“是嗎是嗎?”他要過去給吳靜表示表示。

牛東新說:“表示就不用了。你把你們這兒的那個什么‘萬古常青’廳,讓馬良用用吧!”

館長卻說,另外一個“永垂不朽”廳也不錯。牛東新說,馬良不要永垂不朽,只想萬古常青。但館長支支吾吾就是不同意。后來才搞清,原來有個大款快不行了,家屬怕殯儀館里這個最好的瞻仰廳被占上,就提前花錢租了下來。

牛東新火了:“這是放死人的地方,人還沒死租下來干個毛啊。趕緊的,馬良都到門口了,先讓馬良進(jìn)去待兩天。”

館長態(tài)度和藹地解釋說:“牛總,你要理解我,我們這是企業(yè),得講信用。”

牛東新氣得給蘇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蘇巖給館長兩句。蘇巖壓根兒就不認(rèn)識這個館長,他說有個屁用。

牛東新見蘇巖沒吱聲,氣呼呼地走出館長辦公室。他質(zhì)問蘇巖:“為什么不說話?”

蘇巖說:“我怕他。”

牛東新說:“你不是誰都不怕嗎?”

蘇巖說:“那也得分誰呀!這小子是這里的一把手,將來我歸他管的時候,他虐待我,你負(fù)責(zé)啊!”

牛東新讓蘇巖趕緊想想辦法,運送馬良的靈車都到門口了。

蘇巖說:“我也沒辦法。”

牛東新想了想,給劉耕地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起了作用。館長很快派人乖乖地把“萬古常青”廳打開了。牛東新感慨地對蘇巖說:“你看,光有錢有雞巴毛用,沒點關(guān)系,人死了都沒地方放。”

蘇巖卻不以為然:“死了放哪兒不都一個鳥味!”

讓馬良進(jìn)這個最大的廳,牛東新認(rèn)為是必要的。馬良生前朋友無數(shù),前來吊唁瞻仰的人肯定要絡(luò)繹不絕,可事與愿違,整整一上午總共也沒來十個人。牛東新氣得這個罵呀:“全都是勢利眼哪!去年,馬良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來的轎車都排到國境線上了。可輪到馬良了,卻都不肯露面了。真是人走茶涼啊!蘇巖哪,認(rèn)清人的本來面目啊!太可怕了!”

蘇巖說:“你少說兩句吧!今天你怎么話這么多呢!”

逼真的蒼松翠柏之間,胖乎乎的馬良躺在鮮花當(dāng)中慈祥地閉著眼睛。前來吊唁的親友們,稀稀拉拉地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表示哀悼。蘇巖向馬良認(rèn)認(rèn)真真地三鞠躬,并向家屬表示了心意。蘇巖和馬良不怎么熟悉,他不來都正常。蘇巖起初也沒打算來,他來主要是牛東新找他。牛東新讓蘇巖幫著把馬良的火化證開出來。這種事兒,只要有醫(yī)院的死亡證明,派出所都會痛痛快快地辦的。但這種事兒牛東新沒辦過,他以為會很麻煩,所以,就讓蘇巖去辦。

大概是做賊心虛,牛東新見到蘇巖卻一直不問。中午快吃飯的時候,牛東新才像突然想起了似的問蘇巖:“哎,火化證帶沒帶來?”

蘇巖說:“派出所不給開。”

牛東新說:“為什么?”

蘇巖說:“不知道。”

牛東新說:“你怎么不問問呢?”

蘇巖說:“我問了,派出所不搭理我。”

牛東新說:“你是市局的,派出所還敢不搭理你!別開玩笑了,你是不是已經(jīng)開出來了?”

蘇巖說:“你真聰明。”

蘇巖從兜里掏出來遞給牛東新。

牛東新接過去看了一眼,蒙了:“這是什么呀?”

蘇巖說:“這是傳喚證。你現(xiàn)在得跟我回去一趟。”

牛東新哆嗦地問:“回……哪兒去?”

蘇巖說:“你說還能回哪兒,回刑警隊唄!”

- 8 -

十多年前,警察搞案子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規(guī)范。回到公安局后,蘇巖直接把牛東新帶到了刑警隊的審訊室。

進(jìn)屋之后,蘇巖只打開了一個射燈。光線投射的地方能看到一個凳子和桌子。這有點嚇人。凳子是鐵的,上面還有鐵鏈子和手銬,分明是用來綁人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電警棍。蘇巖拿起警棍按動了一下,閃動的火花在幽暗的房間里跟鬼火差不多。

牛東新為了給自己壯膽,鼓足勇氣問蘇巖:“你把我?guī)н@兒來干啥?”

蘇巖看著牛東新,由于背對著光線,牛東新看不清蘇巖的臉。蘇巖平靜地說:“你們吃完飯結(jié)賬的時候,應(yīng)該是晚上8點50分。可你們到醫(yī)院時都快11點了。這兩個多小時,你們在哪兒來的?”

牛東新傻眼了,他額頭上的汗水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蘇巖走到牛東新的跟前:“你看你哆嗦的。老牛,咱們干的工作不一樣。掙錢吧,我100個都趕不上你,可玩這一套,你1000個也不如我。咱們關(guān)系好是好,可畢竟這涉及人命啊!就算我不深究你,我們刑警隊的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你!你別讓我為難了,到底咋回事兒?”

牛東新說:“晚上我請馬良喝酒。喝完酒,他要去唱歌,我就把他領(lǐng)到了郝飛的夜總會。郝飛可能是給他安排了一個小姐,陪著馬良唱歌來的。”

蘇巖說:“別的呢?”

牛東新說:“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牛東新不敢全都說出來。蘇巖也沒問,這么點兒破事兒,用不著問那么細(xì)。蘇巖把牛東新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高軍正在屋子里看書。

蘇巖對高軍說:“我出去一趟。你陪牛總談?wù)勑摹!?

高軍說:“好,沒問題。”這時,牛東新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剛想接,蘇巖向高軍使了一個眼色,高軍冷漠地對牛東新說:“牛總,您把手機關(guān)了行嗎?”牛東新趕緊把手機關(guān)了,規(guī)規(guī)矩矩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 9 -

辦公室的門沒鎖,用手推完全可以,但蘇巖卻一腳踢開。

郝飛坐在椅子里愣了一下。蘇巖走到他的跟前,沒有表情地看著他。

郝飛知道事兒不好了,十分緊張:“蘇……蘇隊長。”

蘇巖說:“那個小姐叫什么名?”

郝飛說:“哪個小姐?”

蘇巖說:“我問你最后一遍,那個小姐叫什么名?”

郝飛說:“唐玉。”

蘇巖說:“你讓她到門口。”

郝飛說:“行行行。”他打完電話,蘇巖說:“走吧!”郝飛問:“干什么去?”蘇巖拿出了傳喚證,遞給郝飛:“找你倆咨詢點兒事兒,行嗎?”郝飛說:“行行行。”

回到公安局,蘇巖沒審唐玉,直接審的郝飛。

“郝老板,說說吧!”

郝飛搞不清牛東新都和蘇巖說什么了,還試探蘇巖:“馬良喝多了來唱歌,就是這么回事。”

蘇巖說:“小姐是你安排的還是馬良自己找的?”

郝飛說:“是他自己找的!”

蘇巖盯著郝飛:“多大個事兒呀!用得著撒謊嗎?”

郝飛不吱聲了。

蘇巖站起來走到郝飛的跟前,不軟不硬地說:“你要是再撒謊的話,就……不應(yīng)該了。”

郝飛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馬良說他除了老婆沒干過別的女人。牛東新不相信,就找到我,讓我給安排安排。我跟他說,我可安排不了,我這兒的小姐只坐臺不出臺。牛東新說,別的你就不用管了,你光給安排就是了。牛東新這么說,我也沒法拒絕。因為他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別說是他,就是普通的客人來讓我給他安排,我也得安排啊!但是,我安排只是安排小姐陪唱歌,別的我可沒安排。我沒有撒謊,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我在夜總會嚴(yán)令禁止小姐們出臺。”

蘇巖打斷他:“牛東新不相信馬良沒干過別的女人就讓你安排?”

郝飛點了點頭,說:“牛東新好像和別人打賭了。”

“賭什么呀?”

“好像是一萬塊錢。”

“你怎么知道?”

“牛東新親口告訴我的。”

蘇巖把牛東新叫來,當(dāng)著郝飛的面,問牛東新是不是這么回事。牛東新否認(rèn)道:“沒有。”郝飛看著牛東新,牛東新卻不看他。郝飛氣得呼吸都急促起來,他說:“牛東新,你是不是人?”牛東新說:“你別咋咋呼呼的。”

蘇巖對牛東新說:“老牛,你回去吧!沒你事兒了。”

牛東新說:“你是讓我回家嗎?”

蘇巖點了點頭。

牛東新走了之后,郝飛說:“行了,我認(rèn)了。”

蘇巖說:“你認(rèn)什么?”

郝飛說:“我認(rèn)倒霉唄!牛東新不承認(rèn),我只能承認(rèn)是我給馬良安排的。”

蘇巖說:“安排什么?”

郝飛說:“安排的小姐。”

蘇巖說:“怎么安排的?”

郝飛說:“我讓小姐陪馬良上床。”

蘇巖說:“這么簡單的事兒,早痛快點兒,不就完了。”

- 10 -

事兒雖然簡單,可蘇巖向局長陳凱鳴匯報就復(fù)雜多了。

“馬良有心臟病、高血壓,郝飛卻讓那個小姐好好陪陪。那個小姐連續(xù)陪了馬良兩次。這么大歲數(shù)了,這不是開玩笑嘛!陳局長,我覺得這個事兒很嚴(yán)重。馬良幫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郝飛好像求過馬良什么事兒,但馬良沒給他辦。你說會不會郝飛對馬良懷恨在心吶。他用這種方式來報復(fù)馬良!這可是殺人不見血呀!咱們是不是馬上立案徹底調(diào)查一下?”

陳凱鳴凝視著蘇巖,冷冷地說:“你說的,我感覺有點像電視劇。”蘇巖沒吱聲,心想,壞了。陳凱鳴嘆了一口氣:“用這種方式謀殺一位政府官員,郝飛有這個膽量嗎?”蘇巖依然嘴硬:“難說呀!”

陳凱鳴笑了:“你個小兔崽子,心里不定又在想什么壞主意呢!這個事兒吧,你得謹(jǐn)慎。馬良死在了……女人身上。這叫丑聞吶!這要是傳出去,影響可了不得。”蘇巖說:“陳局長,你放心吧。我一定謹(jǐn)慎。”

蘇巖向局長如此匯報無非是想借機好好查查郝飛,但由于局長怕引來滿城風(fēng)雨,蘇巖就得要小心謹(jǐn)慎了。這樣一來,查郝飛就不那么容易了。因為即使馬良死在夜總會里,也屬于意外事件,郝飛不承擔(dān)刑事責(zé)任。現(xiàn)在能處理郝飛的,也就是夜總會涉嫌賣淫嫖娼了。

可高軍告訴蘇巖,賣淫嫖娼也定不上,這個叫唐玉的小姐沒要錢。她和馬良那樣完全是因為喜歡馬良,她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許。

蘇巖挖苦高軍:“怎么的,你現(xiàn)在還相信愛情了?”

高軍說:“要不你去審她吧!”

蘇巖不高興了:“一個小姐還得我去審,你還能干什么?”

高軍不吱聲了。他年齡比蘇巖大,資格也比蘇巖老,但挨欺負(fù)的卻總是他。

蘇巖來到審訊室,唐玉從椅子里站起來。蘇巖陰著臉:“認(rèn)識我嗎?”唐玉沒出聲。蘇巖說:“我問你話呢!”唐玉說:“不認(rèn)識。”蘇巖說:“我是刑警隊的蘇巖。”唐玉馬上說:“我知道。”

蘇巖走到唐玉的跟前,唐玉低下了頭。蘇巖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什么。

蘇巖說:“抹香水了?”

唐玉點著頭。

蘇巖說:“啥意思?”

唐玉沒吱聲。

蘇巖說:“我問你話呢!”唐玉小聲地說:“沒意思。”蘇巖笑了:“怎么沒意思?我們高大哥都讓你給整迷糊了。你挺厲害呀!”唐玉說:“我……我不厲害!”

蘇巖抬手給了唐玉一個耳光。唐玉被打了一個趔趄。她捂著臉低著頭,一聲不吭。

那個時候的警察對待小姐、嫖客之類,真是一點不客氣。

蘇巖說:“我眼里只有好人和壞人,不分男女。你要是再給臉不要臉,我可真不慣著你了。唐玉,我要是處理你,可不會罰點款就拉倒了,最低是勞教三年。將來出來,我抓住你還是三年。再出來,你臉上的褶子比你媽的還多!”

唐玉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蘇巖。

蘇巖說:“能不能老實?”

唐玉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蘇巖點燃了一支香煙:“一共給了你多少錢吶?”

唐玉猶豫了一下:“我真的沒要錢。郝哥把錢都放到我手里了,我又給他塞回去了。”

蘇巖問:“為什么?”

唐玉一五一十地講了郝飛說的那個什么女朋友為了男朋友上學(xué)不惜去賣淫,后來男朋友這些年一直在苦苦地尋找昔日的女朋友什么的事兒。唐玉說著說著,眼眶里濕潤了。

蘇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唐玉。唐玉被看得有點不知所措,她躲避著蘇巖的目光,說:“我承認(rèn)我干這個就是為了錢,但我和他確實沒要錢!”

蘇巖吐了一個煙圈,問唐玉:“你抽嗎?”

唐玉不解地看著蘇巖。

蘇巖又問:“你抽不抽煙?”

唐玉說:“我……抽。”

蘇巖從煙盒里掏出一支煙遞給唐玉,唐玉急忙接過去。但她把煙放在手里,沒敢放在嘴里。蘇巖指了指桌子上的打火機。

唐玉拿起打火機迅速地點燃了,她抽了一口。

蘇巖說:“我這煙是真的嗎?”

唐玉說:“是……真的!”

- 11 -

牛東新把車停在了公安局的門口。蘇巖上了他的車。牛東新小心翼翼地問蘇巖:“最后能怎么辦吶?”

蘇巖說:“郝飛得進(jìn)去。”

牛東新滿臉愁容。

蘇巖說:“也沒你事兒,你愁什么呀?”

牛東新說:“畢竟是我讓郝飛找的小姐。郝飛要是進(jìn)去,我得多內(nèi)疚啊!”

蘇巖說:“你有什么可內(nèi)疚的?你心里得有點數(shù)兒。別以為我不知道,當(dāng)時喝酒的時候,那個小姐也在場。我要是往狠了查,你也得牽扯進(jìn)來。”

牛東新嚇得不敢吱聲了。

蘇巖說:“現(xiàn)在,你可千萬不要整沒用的。我知道你關(guān)系多,但這個事兒,你就不要跟著攪和了!懂不懂?”

牛東新說:“那……你想怎么處理郝飛?”

按目前情況沒法處理郝飛,但蘇巖故意嚇唬牛東新:“這得看將來法院怎么判了!”

牛東新更緊張了:“還得經(jīng)過法院吶,那不得全市都知道啊!能不能別整那么大呀!”

蘇巖說:“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只能往大了整了!”

牛東新說:“那……馬良……別人不都得看笑話!”

蘇巖說:“他都到天堂了,還在乎別人笑話?他看別人笑話吧!”

- 12 -

蘇巖把牛東新嚇壞了。為了不讓丑聞擴散出去,牛東新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關(guān)系。

關(guān)系很快起了作用。晚上下班前,蘇巖被叫到了局長陳凱鳴的辦公室。

陳凱鳴陰著臉坐在椅子里,問蘇巖:“郝飛的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看到局長這個表情,蘇巖心里就明白了,他馬上說:“查不下去了!馬良的死與郝飛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馬良的死極可能與感情有關(guān)。”

陳凱鳴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模樣:“到底怎么回事呀?”

蘇巖把馬良上大學(xué)的時候很窮,女朋友就去夜總會當(dāng)了小姐的故事講了一遍。

陳凱鳴聚精會神地聽著。

蘇巖說:“馬良給小姐講了他的身世之后,小姐這個哭啊!馬良就以為,他打動了這個小姐。其實,這個小姐是假裝動情了,她在玩心眼。她想讓馬良把對女朋友的感情都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小姐看出馬良是個大人物,所以,馬良給小姐錢,小姐死活不要。馬良這個感動啊!他沒承想世界上還有不要錢的小姐。馬良表示,將來小姐要是有事兒求他,他絕對辦!小姐樂壞了,不僅不要錢,還對他用上功夫,又是這樣又是那樣。她想讓馬良永遠(yuǎn)忘不了她,但沒承想,馬良的心臟病犯了。”

陳凱鳴嘆了一口氣:“馬良啊馬良!嗨,小姐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他還以為人家動情了!”

蘇巖說:“陳局長,不管小姐是什么動機吧,反正是她和馬良上床沒要錢。現(xiàn)在要說小姐是賣淫呢,定不住啊!”

陳凱鳴說:“既然定不住,就不要往下查了。查下去就得對馬良的尸體進(jìn)行解剖,這樣一來,馬良的事兒,就不可能保密了。市里希望這個事兒要低調(diào)。馬良從參加工作以來,一直是兢兢業(yè)業(yè),工作作風(fēng)、生活作風(fēng)都非常正派。盡管晚節(jié)不保,但畢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xiàn)在再追究馬良既沒有實際意義,也會給他的家人和孩子造成無法估量的影響。所以,市里表示對此要格外慎重。剛才我還尋思怎么和你說呢,既然現(xiàn)在連嫖娼都定不上,那馬良的死純屬意外事件了。”

- 13 -

蘇巖放郝飛的時候,郝飛滿臉堆笑,一個勁兒地說著感謝的話。

蘇巖說:“你不用感謝我。”

郝飛說:“我當(dāng)然得感謝了。蘇巖,你不了解我……”

蘇巖說:“我了解你干嗎?”

郝飛說:“我們現(xiàn)在不是朋友了嘛!放心吧,你看將來我怎么報答你!”

蘇巖火了:“你報答我?你算個屁啊你報答我!我明白告訴你,郝飛,這次算你運氣好。要不是牛東新幫你,我整死你!”

郝飛吃驚地看著蘇巖。

蘇巖指著郝飛:“你不用這樣看著我。馬良的事兒,開始我就知道和你沒關(guān)系,我就是想整你!”

郝飛的臉掛不住了。一個人真要整誰,不會公開說的。蘇巖能公開地說出來,很顯然,這是今后不想處了。

- 14 -

牛東新向郝飛一個勁兒地道歉:“蘇巖這個兔崽子,上來那個勁兒,六親不認(rèn)。我當(dāng)時要不把責(zé)任都推給你,他肯定也不會讓我出來的。我要是出不去,誰救你啊?”

起初,郝飛對牛東新很生氣,但被蘇巖罵了以后,他對牛東新的氣反倒消了。

郝飛問牛東新:“你給馬良的老婆拿了多少錢?”

牛東新說:“50萬。”

郝飛說:“50萬算咱倆的。明天我讓司機給你送去。”

牛東新說:“你可真有意思。不用不用。”

郝飛說:“馬良人不錯,我表示表示也是應(yīng)該的。”

牛東新明白,這是郝飛給他牛東新表示的。郝飛想感謝自己在外面為他的事兒忙乎了半天。

牛東新說:“郝老弟,這個事兒吧,起因在我,你純粹是幫忙,你幫了我的忙不說,還差點被連累了。我應(yīng)該給你錢才是!”

郝飛拍了拍牛東新的肩膀說:“謝謝了。”

牛東新樂了:“怎么還學(xué)會拍肩膀了!”

郝飛也樂了。

兩個人開始說說笑笑,像是又回到了從前。這個時候,他們倆其實應(yīng)該談?wù)勸R良,畢竟那么一個胖胖乎乎的大活人剛剛離開他們,哪怕嘆息嘆息也是那么回事呀!

沒有,馬良的事兒已經(jīng)過去了,過去了就過去了!

牛東新說:“我感覺蘇巖對你有點意見吶!”

郝飛說:“何止是意見吶!”他把蘇巖那副丑惡的嘴臉說了一遍。

牛東新說:“你什么時候把蘇巖得罪了?”

郝飛說:“我沒得罪他呀!”他氣得要命:“這個蘇巖也太能裝了。我看他比局長還牛逼!”

牛東新說:“你是不是和蘇巖也裝過呀?”

郝飛這才說:“反正我不怎么搭理他。”

牛東新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郝飛,你有個毛病。警察里能管著你的,你就交;管不著你的,你就不交。這不行。你以為光治安科的警察能管著你?我告訴你,這幫警察你誰也惹不起!看沒看見,多懸吶。馬良真要是死在你的夜總會里,蘇巖肯定得把你弄進(jìn)去。”

- 15 -

牛東新小學(xué)沒畢業(yè),有錢之后最不愿意別人問他的學(xué)歷。他沒事就買書看,什么書都買,什么書都看。有一次,牛東新看《時間簡史》,蘇巖問他:“能看懂嗎?”牛東新說:“怎么不懂啊!我跟你講講。”蘇巖揭發(fā)他:“小學(xué)都沒畢業(yè),還給我講!”

牛東新滿臉通紅。蘇巖當(dāng)時挺震驚,這么不要臉的人也能臉紅?從那之后,蘇巖不再提小學(xué)沒畢業(yè)的事兒。

牛東新把蘇巖約到了“香水”茶館。這個茶館有個大包房,是屬于牛東新的。蘇巖坐在柔軟的沙發(fā)里。牛東新問蘇巖:“喝什么茶呀?”蘇巖說:“什么茶貴呀?”牛東新說:“貴的不見得好喝!”蘇巖說:“我不喝好的,我只喝貴的。”

牛東新讓服務(wù)員沖了最貴的茶之后,蘇巖又說:“別請我喝茶了,你看都中午了,請我吃點兒海鮮行不行?”

牛東新笑了:“怎么不早說呢!”

蘇巖說:“我哪兒好意思啊!”

牛東新說:“怕你說我沒文化,我不好意思總請你吃飯。”

蘇巖說:“你整反了,只有沒文化的人才總喝茶呢!像我這么有文化的,只能天天吃海鮮!”

兩個人離開茶館,驅(qū)車來到了海鮮世界。在展臺,蘇巖不客氣地點了幾個海鮮大菜。牛東新訂了個至少可以容納15個人的包房。

蘇巖說:“整這么大房間干什么?”

牛東新說:“請你吃飯,不得講究點嘛!”

吃飯前,牛東新把白色的圍巾鋪到自己的跟前,裝得蠻斯文的樣子。菜上來之后,蘇巖甩開腮幫子風(fēng)卷殘云。

牛東新說:“瞧瞧你,哪兒像個上過大學(xué)的人吶!”

蘇巖想挖苦他,但一想正在吃人家的,就笑了笑沒說什么。

兩個人正吃著,郝飛拿著酒瓶子進(jìn)來了。蘇巖像是沒看見似的繼續(xù)大口地吃著。

郝飛說:“兩位,我敬一杯酒。”

蘇巖說:“我不喝酒,你敬他一個人就行了。”

郝飛說:“那你喝飲料吧!”

蘇巖說:“飲料我也不喝。”

郝飛放下酒瓶子,拿起桌子上的飲料,給蘇巖的杯子倒?jié)M了,他說:“你隨意。”

郝飛干了。

牛東新也干了,他們杯子里全是白酒。牛東新看著蘇巖,蘇巖只好拿起杯子,把飲料干了。

郝飛離開后,牛東新問蘇巖:“你對他怎么這么大意見吶?”

蘇巖說:“沒有啊!”

牛東新說:“肯定有。蘇巖吶,你可別小瞧他呀!郝飛這小子挺深吶!”

蘇巖說:“一個開妓院的,深能深哪兒去?”

牛東新說:“有一回我請劉耕地吃飯,你猜在隔壁我碰到誰了?郝飛和胡樹魁,他們倆當(dāng)時喝得臉紅脖子粗。連劉耕地都過去和郝飛喝了一杯酒!”

蘇巖半信半疑地看著牛東新。

牛東新說:“郝飛開夜總會跟別人不一樣。誰開夜總會不是為了掙錢,郝飛就不在乎。為什么你們公安局很少找他的麻煩?他是真的要求小姐們不準(zhǔn)出臺。”

蘇巖說:“還少出了?”

牛東新說:“那都是偷偷摸摸的。因為真要是一個都不讓出,小姐們誰還來上班啊!但他真的不在乎小姐們?yōu)樗麆?chuàng)造財富。”

蘇巖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郝飛開夜總會是幫助小姐再就業(yè)唄!他的心挺好啊!”

牛東新說:“我說了你又不相信。郝飛真不在乎掙不掙錢。他開這個夜總會就是能有點營生。人要是什么都不干,得多寂寞。”

蘇巖說:“你一天不就什么都不干嗎,你也不寂寞啊!”

牛東新說:“我看書呀!書讓我覺得生活太有意思了。”

蘇巖說:“你能不能不逗我笑!”

牛東新喋喋不休地贊美著郝飛。

蘇巖煩了:“老牛,你別說了。我對郝飛沒意見。他的小姐就是天天出臺,和我們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不殺人不放火,我們刑警隊不會找他麻煩的。”

品牌:鳳凰聯(lián)動
上架時間:2019-03-15 17:17:19
出版社: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本書數(shù)字版權(quán)由鳳凰聯(lián)動提供,并由其授權(quán)上海閱文信息技術(shù)有限公司制作發(f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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